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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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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夜惠美]妻華(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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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驚天秘聞

  書房中只有承平郡王一人,在他臉上閃過自嘲,自詡聰明的人幾次三番被太后戲耍,這不重要,頂天就是他太愚蠢,可是因為太后,他什麼都沒說就退回王府,他既然對英國公等人放手,讓贏澈接手這部分勢力,他已經不在意權勢地位了。

  也沒什麼野心。

  承平郡王此時才明白,他背叛了宣誓效忠保護的人——當今天子!

  再一次傷害他不忍心傷害的人。

  皇上不會再原諒他,也不會再信任他了。

  承平郡王眼裡盛滿懊悔之色,好似一瞬間蒼老許多,皇上竟是連太后的面都不願意見了,這對母子已經同仇人差不多,他不擔心太后,只可憐皇上……此時此刻承平郡王再沒任何猶豫了,也不會再對除皇上以外的人露出同情,太子他們是自相殘殺也好,被皇上和那人利用也罷,他都不會再說一句話。

  若贏澈是皇上的唯一選擇,他一定支持到底。

  不過再向皇上請罪前,他……需要進宮一趟,警告太后一番,如今的局面不怪任何人,唯有太后是一切的罪因。

  「一個貪婪的女人而已,皇兄,咱們兄弟都看錯了她,以前我還認為她是一個難得有治國之才的女子,傾力輔佐她,見過慕嫿之後,我才明白在她眼中什麼都沒權利地位重要,帝國的權柄還在她手上……怕是等西方諸國入侵時,她不會選擇全國備戰,而是乞降,只要能保住她的權勢!」

  承平郡王小聲念叨,「似慕嫿才會為帝國拚死一戰,寧可犧牲性命也會抵抗到底,好在,好在皇上信任慕嫿和澈兒,咱們還有希望的。」

  其實這段日子他也不是毫無作為,當日看到那張地圖後,他便搜集西方的情報,越是瞭解越是心驚,暗暗慶幸列祖列宗保佑,皇上英明早有安排,還是太后攝政的話,宗廟怕是被毀不說,他們贏家也會被後世的人罵死的。

  贏家絕不會能出現投敵的人,他們的血統可是從先秦就有的,雖然考據有點扯淡,當初太祖只是想給自己找個好祖宗而已。

  「來人,準備馬車,本王要入宮。」

  「是,王爺。」

  王府的管事自是歡喜的,最近王爺好似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只把自己關在書房中,如今王爺肯走出書房,精神也比以前健碩不少,還是幹勁十足的王爺更讓他們有信心。

  王府的下人都不願意見到王爺意志消沉,無所事事,王府落魄,做下人也得不到好處。

  「一會你親自去給安樂郡主送去一份禮單,要厚重一些。」

  承平郡王上馬車之前,對管事吩咐:「挑選本王私藏的珍貴物什,本王記在紫冊子上的東西都送去給安樂郡主。」

  管事暗暗咋舌,那可真是一筆不少的財富,王爺本來說是留給……留給皇上的,如今都要送去給安樂郡主?

  「明日她及笄,本王當親自去恭賀,到時候再準備一份重禮,今日送去的禮物就當是壓驚了。」

  已經徹底覺悟的承平郡王異常大方,以前就送給贏澈一些好東西,不過他覺得想讓皇上不生他的氣,重新把他當做皇叔,贏澈的話未必有慕嫿有用。

  雖然承平郡王至今想不通皇上為何對慕嫿寵愛至極,反正寵愛慕嫿總比皇上無所寄托強。

  馬車快速向皇宮行駛,而一對人馬簇擁著王雲同馬車擦肩而過,道路寬敞,承平郡王輕車簡從,王雲也無需避讓,直接領人如風一般刮過。

  王雲懷裡可是揣著驚天動地的情報,正是慕嫿希望得到的消息。

  侯府中,慕嫿笑盈盈遞上一杯茶水,「二哥別急,坐下喝口水,再為難的事……也難不住三郎。」

  一直端坐在一旁品茶的贏澈撩起眼瞼,看了一眼臉龐有些白的王雲,緩緩說道:「那也要看是何事。」

  「謙虛了不是?你可是被孔聖欽點的狀元郎。」慕嫿繼續調侃活躍氣氛,總不能讓二哥繼續神經繃緊,再多幾分壓力,她擔心二哥還沒完全好轉的身體垮掉。

  神醫可是說過二哥的病是無法完全根治的,仔細將養為上,不過有神醫的藥方,二哥已沒有性命之憂。

  王雲親自把房門關上,此時屋中只有他們三人,他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壓低聲音道:「我懷疑……懷疑……」

  話沒有說完,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身體緊張的顫抖著,喉結滾動好久,好似突然被人奪去聲音,如何都發不出聲,最後他指尖點了點茶水,在桌面上輕輕寫下幾個字,字跡歪歪扭扭,這幾個字耗費他全部的力氣。

  慕嫿看後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贏澈瞳孔猛然放大,盯著王雲好半晌,確定眼前人不是旁人假冒後,輕聲道:「這不可能!」

  隨即贏澈一把抹去桌子上的字跡,「僅憑著瓦剌番婆和那些藏頭藏臉的刺客口供?」

  慕嫿握住贏澈同樣微微顫抖的手臂,深知此事匪夷所思,甚至是荒謬至極的,「聽二哥繼續說,三郎,你先別急於否認,有些事越是不可能發生,可真要發生了,我們也要早做安排。」

  「什麼安排?」

  贏澈回望慕嫿,漆黑的眸子深不可見底,慕嫿卻是轉頭冷靜的問道:「二哥,此事還有誰知道?」

  王雲被慕嫿的冷靜所影響,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親自審問的瓦剌聖女和刺客,從他們的供述中找到一絲的端倪,知道刺客的主子進過皇宮……見過太后娘娘,他竟是知道皇宮所有的密道,還能從太后面前平安離開。」

  停頓片刻,他繼續說道:「嫿嫿該記得,皇上以老鼠稱呼他們,曾經下令封死過皇宮密道,可他依然能自由出入,他同西方諸國有過聯繫,瓦剌聖女也不知他的身份,只說若是西方國家支持他的話,他願意同他們分享帝國的富貴。」

  「再結合我舅舅透漏一些口風,我才懷疑……做出這個猜測。」

  慕嫿相信以二哥的謹慎絕不會漏出半點風聲,勾起嘴角,「早作準備吧,三郎,帝國的主人只能是宮裡龍椅上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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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6 09:52: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六十一章 及笄

  侯府賓客雲集,幾乎在京城的勳貴重臣都到了,即便是不得已慕嫿的程大學士等人也都屈尊降貴親自恭賀慕嫿及笄。

  畢竟昨日慕嫿遇襲的動靜鬧得太大,根本瞞不住有心人,皇上雖是沒有親自出宮看望慕嫿,據說皇上一個人待了許久,更是為這件事整個京城戒嚴,嚴懲兇手!

  皇上幾次雷霆震怒都同慕嫿有著或多或少的關聯,由不得程閣老不重視慕嫿,為給慕嫿出氣,皇上甚至放棄瓦剌聖女,還有什麼是不能為慕嫿做的?

  他們明白一點慕嫿對皇上的影響力絕對非同小可。

  太子和趙王宛若親近的兄弟,湊在一起談笑風生,絲毫不見朝堂上明爭暗鬥,各自的擁躉也不會劍拔弩張,相處起來極是融洽。

  「也只有在此處,他們才能收斂性子和睦相處。」

  陳四郎小聲嘀咕,「他們是怕惹惱慕嫿,被慕嫿和木大人直接趕出去府去。」

  王雲微不可見頷首贊同陳四郎的判斷,今日是嫿嫿的好日子,誰也不敢讓她不痛快,木齊迎接賓客時就清楚表明態度,不管往日各方有何爭鬥,今日在侯府都是來恭賀慕嫿及笄的賓客。

  倘若做不到和睦,木齊不會讓他們進府來。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陳四郎碰了一下王雲的手臂,好奇的問道:「郡主的及笄禮很隆重,完全仿照古禮,只等郡主最後穿上深衣,在加簪了,郡主再出現時,絕對能驚艷一群的人。可惜美人不是你我的,竟被贏三公子得了去。」

  陳四郎看了一眼開懷大笑的魏王,有個好父親,贏澈真是幸運。

  王雲微微搖頭,「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昨日他先是被那些人的證詞和自己的腿短下了一跳,後來同慕嫿和贏澈共同密謀之事……才是驚天動地!

  同時他徹底釋然了慕嫿嫁給贏澈的事實,那兩人彼此呼應,脾氣祥和,贏澈負責出主意做計劃,慕嫿衝鋒在前,彼此配合的天衣無縫,往往贏澈能能讓慕嫿發揮最大的優勢,同時慕嫿也能讓贏澈的計劃變成現實。

  他們沒有不敢做的事!

  他再是不舒服,也得承認贏澈是最適合嫿嫿的人。

  王雲抿了抿嘴角,瞧見慕嫿出現在門口,就讓他做她一輩子的二哥吧。

  慕嫿出現後,客廳隱隱響起抽氣聲,早就知道安樂郡主是美人,卻沒有想到她可以美得驚心動魄。

  站在魏王身後的贏澈眼裡也露出一抹驚艷,能讓雲淡風輕的贏澈都覺得漂亮,可見慕嫿此時盛裝打扮有多驚人了。

  魏王嘴都快笑歪了,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媳婦是個美人?何況慕嫿不單只是美人,品德能力以及對朝政的判斷和影響竟是不亞於他這個魏王,起碼魏王自知自己遇襲後,皇兄不會似昨日一般封鎖京城,也不會雷霆震怒。

  慕嫿蓮步輕移,面上展露同往日颯爽大氣不同的神色,兩道彎眉間蹙著一抹只有女孩子有得嬌羞恬淡。

  她跪在早已準備好軟墊上,聽木齊的訓斥或是祝福,木齊雙眼微紅,聲音沙啞,這還沒出嫁呢,他就已經捨不得了。

  木齊拿起木釵後,更覺心塞,本來他給嫿嫿準備了釵環,女兒昨日非要他用這支,雖然木釵也很精緻,但只要想到做木釵的人,他就高興不起來。

  猶豫片刻,木齊把釵環親自帶在慕嫿的髮髻上,原本這事是有正賓來做,木齊一直遵循古禮,也按照習俗請了正賓和贊者,紅蓮長公主本該為慕嫿帶上簪子,然木齊卻把長公主擱到一旁,親自為女兒做這些事。

  知道木齊經歷的人有人贊同,亦有人鄙夷木齊被女兒牽著走,庸俗無知。

  把女兒生出來的父親可以決定女兒的一切,沒人似木齊這般反而以女兒為主。

  慕嫿微微低頭,心中默默念著慢慢的名字,告訴慢慢,她有一個疼她的父親,一個為女兒不顧旁人非議的好父親!

  慢慢並不是沒有父母疼愛,只是她沒有等到木齊病好。

  慕嫿罕見溫順謙恭起來,這不僅是她兩輩子的及笄禮,也是消失的慢慢的及笄禮,按照事先的進程,慕嫿輕聲說道:「兒雖不敏,敢不應承。」

  在贊者楊柳攙扶下,慕嫿起身,一身深衣雍容華貴,落落大方向賓客行禮道謝,木齊也向著賓客拱手致謝。

  「皇上,您不進去麼?」

  「不去了。」

  一身便衣的男子站在侯府門口,聽著裡面的古樂之聲,每逢慶典,比會有古樂齊名,贏澈專門為木齊請到的樂師,自然演奏出來的古樂大氣喜慶,而贊者喝著樂聲高聲唱著祝福之語,顯得場面隆重而熱鬧。

  即便皇上聽不太清楚,也知府中是歡樂的,這就夠了!

  他已經沒有資格站在慕嫿面前,也不想因為他突然到來,讓朝臣們更加注意慕嫿,不是沒有遺憾,但比起慕嫿及笄禮順利進行,他這點遺憾只能再一次深埋在心中。

  無庸公公不敢露出任何額外的情緒,怕刺激皇上,也不敢同情皇上,輕聲道:「聽說郡主的字還是您送的小字。」

  這總能讓皇上開心一點,一般只有父親長輩才能給兒女送字。

  然而皇上卻是眼角隱隱有淚水,皇上背過身去,好似在打量侯府的大門,平復好一會,問道:「永安侯夫人可曾處理好了?」

  「奴才已派人把他們送回侯府,並讓人看著他們。」

  無庸公公畢恭畢敬的回道,虧著皇上有先見之明,直接讓他盯著永安侯一家,果然永安侯夫人準備在今日來參加慕嫿的及笄禮,可她一出現,慕嫿又怎會有好心情?

  皇上扯了扯嘴角,「尋個理由削永安侯爵位,命他們一家同女兒女婿一起返回關外,永安侯的財產……」

  「皇上,侯府幾乎都是欠債,沒有銀子了。」

  「那就算了。」

  皇上擺了擺手,「朕本打算把侯府財產留給雲兒,但雲兒違背肯要,何況他也不缺銀子,王公公的私藏連朕都羨慕勒。」

  無庸公公賠笑道:「若說最有銀子還是魏王殿下,聽說今日魏王向木大人提親,奴才打聽過好幾箱子的珍寶。」

  「三郎和嫿嫿……」皇上欣慰淺笑,「就讓皇弟拿銀子砸暈木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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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定親

  不出皇上所料,當然也不出任何的意料之外,在隨後的宴會上,魏王當面扔下幾箱子珍貴物什,在賓客面前擺開架勢,代自己的兒子贏澈向木齊求娶慕嫿。

  「三郎,去跪下向你岳父磕頭。」

  不等木齊是否答應,魏王自作主張說道:「你岳父把這麼好的女兒嫁給你,你當珍惜慕嫿,感激你岳父。」

  贏澈乖順跪在木齊面前,聽話般叩首,木齊本就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這門婚事,他也沒想過阻止,然魏王……魏王強娶女兒,木齊不怎麼舒服。

  只是木齊總不能破壞這樁姻緣,沒好氣翻了魏王一眼,扶贏澈起身,輕輕拍了一下贏澈的胳膊,「我把我最珍貴的女兒交給你了,不求珍寶權勢,只求你待她好。」

  贏澈鄭重點頭,「我對令愛傾其所有,癡心一片,發誓一生絕不納二色。」

  不以為意的賓客們齊齊一愣,贏澈這是許諾不納妾?

  這回反倒魏王心頭有點不舒服了,兒子對慕嫿的喜歡有點卑微啊,他心疼起三郎來,然和木齊一樣,他亦不想去做棒打鴛鴦的惡人,何況魏王在心裡掂量一二,瞥開別的不談,魏王反對與否都無關大局。

  他若是不同意,贏澈照樣會娶慕嫿。

  現實令魏王更為沮喪,都說父母之命……在這對宛若璧人的眼中是不存在的,父母同意最好,不同意婚禮照樣舉行,魏王總不能學太后當日以不告而娶對付三郎,何況慕嫿不僅是讓父親驕傲的女兒,更是讓婆家驕傲的兒媳。

  若是慕嫿以後能似今日這般溫柔就更好了。

  魏王鄭重其事從懷裡掏出先帝傳下來的一對玉珮,眸子微閃,當日先帝把玉珮給他時,曾說讓他做儲君的……在他娶魏王妃時,他都沒捨得把這對龍鳳玉珮送給魏王妃,畢竟這對玉珮據說是太祖傳下來的。

  有一種說法,只給帝國未來之主。

  魏王走到安靜的慕嫿身邊,說道:「本該請冰媒上門提親,請閣老重臣做見證,如此才顯得正式莊重。」

  「王爺,我願意做個見證。」

  英國公站了出來,笑盈盈一指自己的老兄弟們:「我們都願意見證這樁婚事,至於媒人,以三公子和郡主的經歷,上蒼就是他們的媒人。」

  這句話讓整個勳貴武將圈子的人都成了見證人。

  首輔緊接著起身道:「本官也願意做個證人。」首輔一系的人自然站起來全力支持,逼得程澄不得不緊跟首輔的腳步,何況他也願意給魏王面子。

  程澄表態支持,心中卻暗暗心驚,這門婚事定是名垂青史了,連太子……他看了一眼太子方向,太子都未必有這麼大的面子。

  這份面子不全給魏王的。

  太子扯了扯嘴角,「既是這麼多人做見證,怎可少了孤?」

  趙王點頭道:「算本王一個。」

  該做出來的姿態一定要做的,趙王目光在贏澈身上掃過,突然目光微凝,魏王把玉珮遞給慕嫿之後,同時彎腰把手中剩下的玉珮掛在贏澈腰間,太子許是沒看到,趙王卻是知道這對玉珮的來歷,魏王這是把當皇帝的希望交給贏澈?

  這不是胡鬧嘛!

  只是一對玉珮而已,等他登基後,一定要從贏澈手中奪過來,贏澈這輩子只能在他面前俯首稱呼臣!

  慕嫿既已經決定嫁給贏澈,便不再矯情,收下玉珮後向魏王屈膝拜謝,魏王撫掌大笑,「佳兒佳婦,天生一對。」

  眾人不管內心如何,齊齊稱是。

  以蒼天為媒,以文武百官,勳貴為見證,贏澈同慕嫿的婚事算是定下來了。

  其中曾經對慕嫿有過心思的公子們有幾分神傷,陳四郎頻頻灌酒,還是無法做到完全釋懷,對贏澈有過念頭的閨秀們同樣有幾分失落,可她們明白始終比不過慕嫿,最好的三公子當然是最好的女孩子相配。

  沐國公混在人群中默默看著,眼角滲出幾許淚來,自從慕嫿及笄禮開始,他眼淚就沒聽過,雖是他拿袖子擦了一次又一次,不願讓旁人看到自己異樣,到底忍不住,他都沒給女兒辦過及笄禮,當日的加冠禮也不是女兒,而是沐翼以女兒的少將軍身份進行的冠禮。

  當然那次賓客不多,只請了親近的人,儀式也很簡陋,當時沐國公正同女兒慪氣,聽了夫人的建議,當日竟是無人發覺沐翼和少將軍的不同。

  沐國公現在回想怕是在那日這對母子就定下了李代桃僵,冒名頂替的計策,倘若當初他反對,沐國公夫人沒有實踐過未必就會做出犧牲女兒的事。

  「父親,妹妹今生很幸福,即便咱們不能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幸福就很好了。」沐大少最近幫著沐國公操持造船等事,還拜了神醫做徒弟,他發覺自己在軍事上只比父親強一點,強得那點還是因為他足夠努力。

  名將未必是天才,但沐大少明白自己這輩子做不了名將,不如在自己更擅長的領域發展,讓今生的慕嫿多個依靠。

  他在醫術上的天分讓神醫都驚訝,同時有他輔佐,沐國公在海貿和造船上也更順利,他多次得到皇上的誇獎,算是在皇上面前站穩腳跟。

  沐國公擦拭眼見,道:「你說得很對,雖然現在無法親近她,但總比……總比守著一座孤墳強……」

  「父親,嫿嫿來敬酒了。」沐大少充滿了驚喜,沐國公紅著眼圈見慕嫿同贏澈走過來,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了。

  慕嫿從侍女手中端起酒杯,上舉過額頭,隨後恭敬遞給沐國公,這是標準的親近晚輩禮,眾人有一剎那的吃驚,隨後想到慕嫿是少將軍的師妹,向沐國公親自道謝倒也使得。

  贏澈同樣執晚輩禮,沐國公帶淚含笑,仰頭喝了這杯美酒,淚珠再一次從眼角滾落,把酒杯交給兒子,沐國公宛若喝醉了一般,拉住贏澈從自己袖口掏出一沓子銀票,看厚度有個幾萬兩,眼見贏澈推辭,沐國公低聲道:「你娶嫿嫿,就要收下!這是……這是我給……她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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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隱私

  贏澈只是微楞,欣然收下一沓子同儒雅清俊的他不相符的銀票,有幾分理所當然的感覺,更惹得沐國公歡喜,一個勁拍贏澈的肩膀,「往後你需要銀子儘管同我說,我比不上魏王殿下,也不如木齊,但是他們兩人加起來都沒有銀子多。」

  沐國公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暴發戶,如今他疼愛嫿嫿的唯一方式就是甩銀票了,可嫿嫿根本不喜歡銀子,幾次推脫,讓他留銀子養老應急。

  銀子能比得過兒女在身邊孝順麼?

  贏澈大方收下銀票的態度令沐國公既是滿意有覺得欣慰,女兒對他太客氣,反倒是女婿給他親近的感覺,他願意為女婿花銀子。

  慕嫿嘴角微抽,沐國公的腦袋又犯病了,他怎麼知道自己的銀子比魏王多?

  「你父親有三個兒子。」沐國公說道:「我同他不一樣,早就說過積蓄都是留給嫿嫿的,你缺銀子應酬同我說。」

  在官場上的應酬哪有不花銀子的?魏王那樣的勳貴人家每年的花費不在少數,魏王府做主的人是魏王妃,沐國公打聽了魏王妃對贏澈頗為冷淡,內宅當家女主人總能在銀錢上卡住贏澈的脖子,他——號稱海上財神的女婿還能缺銀子?

  慕嫿道:「酒,您也喝了,別再說一些有的沒有的。」捎帶出幾分不滿,他從來就沒有變過,說話總是著三不著兩,聽著就讓人生氣,不過現在她明白沐國公隱藏深處的疼惜。

  沐國公揉了揉眼睛,能喝到女兒女婿敬的酒,他失落的心重新滾燙起來,女兒心裡還是有他的,再說下去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主動走到木齊身邊,沐國公笑容中帶了幾分巴結,「上次同您提過一句,讓嫿嫿拜我義父,您說要考慮,如今您收了義子,也該體會到我收嫿嫿的真心,不如這事就定下來吧,嫿嫿也可多個父親疼愛。」

  木齊鼻子好懸氣歪了,當初就顧及慕嫿沒有當面拒絕,推說要考慮一二,沒想今日沐國公再次提出此事,說道:「還是算了吧,嫿嫿有我疼愛就夠了。」

  慕嫿嘴唇動了動,到底沒有為沐國公說一句話,贏澈快步走上前,把僵硬的沐國公拽到一旁,壓低說了幾句話,沐國公立刻喜笑顏開,頻頻點頭,看贏澈的目光越發慈愛,宛若贏澈是他親生兒子似的,不,比他親生兒子都親近!

  一直看著魏王心思有點酸,贏澈是他的兒子!

  這幾位,無論是魏王,木齊,還是看似沒用其實掌握帝國海船戰艦未來的沐國公都在朝廷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然而此時他們三位年過半百的男人只是在兒女面前爭寵的父親而已,完全拋開地位權力。

  「你同他說了什麼?」慕嫿小聲問贏澈,沐國公笑容滿面的樣子比方纔的落寞哀傷更好一點,慕嫿心情也跟著好轉起來。

  到底他是她的父親!

  即便做父女時誤會重重,換了身體後,慕嫿同前世的父親相處總有點彆扭,不是不想孝順他。

  贏澈笑道:「你給我好處,我就告訴你。」

  慕嫿狠狠捏了贏澈腰間一把,贏澈齜牙咧嘴好似很疼一般,嘴卻是硬的:「武力威脅是沒用的,我堅韌不屈,絕不會向你屈服。」

  「噗嗤。」慕嫿笑容在臉頰上綻放,贏澈抬手點了點她臉頰上的梨渦,眼裡盛滿寵溺,「你不方便做的事都交給我。」

  只願她永遠燦爛的笑著,不必麻煩憂傷所困擾。

  贏澈對魏王都沒對慕嫿兩世的兩位父親用心,並非他不孝順自己的本生父親,只顧著討好岳父們,而是慕嫿的遭遇,太讓鍾情於她的贏澈心痛。

  慕嫿笑道:「那你以後可不許嫌煩,我把事情丟丟給你做時,你會不會嫌棄?」

  贏澈搖頭道:「我何時嫌棄你?」

  「嫿嫿要繼續答謝賓客了。」木齊突然插話,雖然他們在一起很完美,但他很為男人能看出贏澈故意勾引慕嫿,當著他的面!

  木齊拽走臉上嬌羞的慕嫿,順便給贏澈一個警告。

  贏澈乖巧般低頭認錯,心中卻是不以為意的,對岳父們要用不同的辦法,他已是有了十足的準備。

  「皇上今日微服出宮了。」王雲端兩杯酒,交給贏澈一杯,壓低聲音說:「我估摸是為嫿嫿而來,可皇上卻沒有現身,應該不是被突然事給絆住了。」

  美酒微微沾唇,贏澈的嘴唇越發水潤鮮紅,目光一直不離慕嫿,輕聲回道:「他應該是在府門外,皇上親臨是榮耀,但也是麻煩。」

  「你有沒有想到皇上為何對嫿嫿刮目相看?」

  「……」

  贏澈眸子深邃上幾分,不適合同王雲提起,雖然他和慕嫿都很相信王雲,但贏澈除了對慕嫿全然信任外,很難完全相信任何人。

  這是他性格決定的!

  王雲猶豫片刻,低聲道:「找個機會去問問國師魏焱,我同他有恩怨,不好說話,他對你一直不錯,許是能從他口中探聽一些風聲。」

  「出京前,我會同他見一面。」贏澈輕輕點頭,「按照我們商量的計劃行事,京城就交給你了。」

  顯然贏澈對從魏焱口中探聽到真相不抱任何期望,雖然魏焱教導過他,對他猶如子侄一般,提起以前事,魏焱同樣諱莫如深。

  贏澈回想以前魏焱和皇上偶爾露出的莫名神色,他隱隱有幾分不對勁,倘若他無法同任何人包括慕嫿說出口的推測是真的,他……他一點都不高興。

  「三郎,快來,我給你介紹幾個長輩。」

  魏王笑呵呵對贏澈招手,「我家三郎可是個有才敢的好孩子,他是我全部的希望。」

  贏澈腳下微一頓,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承擔不起魏王這句話,許是心中又事就格外敏感,他能察覺到魏王妃眼裡的嘲諷以及深深的無奈。

  也許魏王妃也知道真相?

  贏澈把此事記在心頭,陪著魏王拜見長輩和魏王的往日故交。

  *****

  「走,尋個酒肆,我該喝兩杯。」

  「姐夫,我陪您吧。」

  魏焱抓住皇上的胳膊,皇上笑道:「還是阿焱好,兒女……都是討債的,你為他們好,他們未必能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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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出京

  魏焱一輩子沒有成親,雖然有過女人,但從未動過娶妻生子的念頭,姐夫到是常常念叨此事,然而魏焱多年不曾遇見讓自己真正心動的女子,而且多年一直忙忙碌碌,或是教導贏澈,或是躲著太后的追殺,完成姐夫交給他的任務,忙得不可開交。

  「三郎是個好孩子,他……他也是個孝順的。」

  往日很見效果的安慰,此時此刻對姐夫不起任何作用,魏焱有幾分明悟,姐夫傷感並非因為三郎,也許因為慕嫿?

  一家酒肆中,清空所有的客人,魏焱同皇上對坐飲酒。

  幾乎是皇上在喝,魏焱只負責倒酒。

  皇上醉眼朦朧,好似已經喝得分不清東西南北,望著身邊的魏焱,輕聲問道:「你好奇?」

  誰不好奇?!

  滿朝文武就沒人不好奇皇上對慕嫿的特殊,若從木齊上看,沒見皇上對楊耀的兒子有多看中。

  魏焱知道姐夫同兩個結拜弟兄的感情,點頭道:「是因為少將軍?」

  不可否認慕嫿的才幹在女孩子中是拔尖的,但優秀的女孩子未必就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寵愛。

  「不是。」

  皇上搖搖頭,指著魏焱道:「你沒兒女,自是不明白,如今明白我的人只有長青,我們都是想要彌補……而沒有辦法彌補的人。」

  「姐夫……」

  「哎。」

  皇上重重歎息一聲,隨後喃喃自語般說道「若是我有女兒,當是她啊……」醉意上湧,匡當,皇上直接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魏焱好似聽到那句話,又好似沒聽到,連忙查看姐夫的狀況,嗆鼻的酒氣讓魏焱略感差異,往日姐夫可不會喝這麼多,今日姐夫其實是高興的,姐夫說過,只有高興才會喝醉!

  是為慕嫿及笄定親而開心?

  還是為三郎情定心上人而歡喜?

  探查之後,魏焱發覺姐夫只是喝醉了,並無大礙,沒有叫守在門口的無庸公公和侍衛,他把剩下的美酒喝乾淨,攙扶起皇上的身體,輕聲嘀咕道:「有了三郎還要一個出色的女兒,好事還都被你佔了呢。」

  不過三郎娶慕嫿後,可不是天下最好的男孩女孩都是姐夫的?

  倘若姐姐沒有死,懷著的女孩會不會似慕嫿一樣出色?

  魏焱扶著皇上返回皇宮,一路上,魏焱只聽姐夫嘰裡咕嚕說著聽不懂的話,他不是沒湊前去聽,姐夫說得不是官話,也不是魏焱聽過的番邦話語,他一邊幫皇上擦汗,猛然想到姐夫當日被折磨得昏迷時,好似說過如今的語言。

  當時他以為姐夫活不了,可清醒後的姐夫第一眼看到他時,是驚訝和滿是戒備的。

  隨後姐夫才好似認出了他,最後姐夫竟是翻盤了。

  魏焱歎息也許姐夫在唸咒吧。

  希望姐夫這次念完咒語能一切順利,徹底消滅那人,為姐姐報仇!

  ******

  京郊,陳四郎同贏澈揮手道別,同昨日定親時候的風光無限,此時顯得格外冷清。

  贏澈坐在馬上遙遙眺望壯麗的京城,昨日的繁華還在眼前浮現,他離開京城並沒隱瞞消息,來送他的人除了陳四郎外,再無一人。

  慕嫿笑問:「捨不得?」

  「等我再回來,必有朝廷百官在此處跪迎我……我們回京。」

  撥轉馬頭,贏澈緊了緊韁繩,率先揚鞭而去,慕嫿輕鬆般向陳四郎揮手,淺笑道:「別擔心,他只是受了點刺激,一會就能緩過來,京城的一切就拜託你了。」

  陳四郎笑而不語,的確會受刺激,畢竟三公子一直都是萬眾矚目焦點,猛然間的落差,只要是個人都不會心平氣和。

  三公子的野心和對權力地位的追求遠在一般人之上。

  皇宮中,皇上得到贏澈已經以觀風使身份出京的消息,也聽到贏澈出京時候的冷清,玩味說道:「榮辱不驚,三郎還做不到,畢竟還是年輕氣盛的少年。」

  魏焱冷哼:「朝臣們都是勢利眼,不過也好,讓三郎看清楚他們的為人,以後也可知道什麼人可用,什麼人只能閒置。」

  「你說得不妥。」皇上不見昨日的宿醉,好為人師般解釋:「為帝王的人不能憑喜好重用朝臣,他們不去送三郎未必就是勢利眼,有些人想去而不便去,有些人是故意不去,要分清楚,何況滿朝都是忠烈之人,帝國反而危險,越是忠烈的人越是固執,堅持自己的信念,總認為他們可以憑著一腔熱血和忠誠改變世界,其實在現實面前,一個固執的人何其渺小?」

  魏焱嘀咕:「我又不是您,成不了您,您這話還是等三郎回來同他說吧。」

  皇上無奈搖頭,眸子閃過幾許鋒芒,「鋪墊多日,也該同他相見了,三郎同慕嫿離開京城,朕再在京城待著沒有意義。」

  「阿焱若是朕最後輸了,你不要慌,也不要為朕報仇。」

  皇上掏出一個錦囊遞給魏焱,期許般說道:「你盡快同三郎回合,朕不放心他,給他留了一些東西,以三郎的才幹,就算他做什麼,也能應付。」

  「您不會輸給他!」

  魏焱不情願收下錦囊,不忍心破壞姐夫唯一的心願。

  皇上笑容灑脫,看淡輸贏,拍了拍龍椅,既不留戀,又不會主動捨棄,「昨日朕改變了想法,沒見到他們的婚禮,沒見到她為三郎生下繼承人,朕閉不上眼睛。朕盡量準備充分,但……天意若不在朕這邊,朕也會認命,畢竟朕比尋常人幸運得多,朕是感激上蒼的,不會再提出過分的要求。」

  「皇上……」

  「做人要懂得惜福,當知足。」

  皇上制止魏焱繼續說下去,坦蕩的笑道:「阿焱不曾經歷過我所經歷的,自然不會明白,我的經歷比坐在皇位上精彩。」

  雖然沒法子同女兒相認,他知道女兒靈魂過得精彩,能再見到慕嫿,他已經很知足了,至於皇位?三郎若是不能憑著他留下的東西佔據上風,三郎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在贏澈離開京城後,皇上留下首輔和魏王監國,帶著太子,趙王向北巡視而去,並且命皇貴妃和太子生母,齊王生母伴駕,皇上幾乎帶走有份量的朝臣,罕見的太后娘娘也在巡行的隊伍當中。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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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皇上的深意

  在出行的隊伍中,承平郡王的出現頗為引人注目,畢竟朝臣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承平郡王了,最近一段日子,這位在宗室中頗有地位的王爺幾乎沒出現過。

  皇上帶走太子和趙王,留魏王監國,令人很是意外。

  魏王送給贏澈同慕嫿的那對玉珮,已經被眼尖的人敲出出處,頃刻傳遍京城,萬一皇上在出巡路上有個好歹,魏王有可能憑著在京城監國的便利做些什麼。

  到時候哪怕太子同趙王趕回京城,只怕未必能抗衡佔據主動的魏王!

  皇上一意孤行,強勢而霸道般壓下所有反對的聲音,一改過去虛心聽從臣子建議的性子,最近這段日子皇上處置任何事,從不同朝臣商議,也不聽從任何人的建議勸阻。

  所有人都能看到太子對隨聖駕出行是不願意,然而他是太子,不是皇上!他同樣無法反抗皇上的旨意,好在有太后娘娘在,太子不必看皇上同皇貴妃親親我我,和趙王父子相合。

  他大多數時候都是陪著太后娘娘,倒也見了一些隨行的老臣子,這些人大多都被皇上新提拔上來的官員所頂替,皇上寬容才給他們幾分體面,然這些人也之剩下這份體面了。

  掌握過權柄富貴的老臣子不甘心啊,眼見太后娘娘好似有重新出山的意思,他們的心思多了幾許的活泛,太后若是有太子殿下,再同承平郡王聯合,在京城又有魏王夫妻相呼應,足以同皇上掰手腕子。

  皇上一心推行的新政效果並不顯著,同時候觸犯了一些人的利益好處,朝廷上是有某些反對聲音的。

  在太后娘娘跟前,太子妃沐氏比太子殿下還要受寵愛,無論太后見誰,都少不了太子妃陪伴,太子第一次證實太子妃的用處,太后甚至說出不讓太子虧待太子妃,並太后傳口諭訓斥了一頓白側妃,讓備受太子榮寵的白側妃跪了一個時辰,在東宮屬臣面前,白側妃大大落了一次面子!

  太子對有用的太子妃態度好上許多,並未因為白側妃而似往日對太子妃橫挑鼻子,豎挑眼。

  可惜太子妃已經被趙王所影響,對太子始終是冷冷淡淡,對太子的慇勤安之若素,不見任何歡喜。

  出行遠比在皇宮方便,沒有那麼多規矩同束縛,太子妃時常同趙王碰上,兩人暗通款曲,甚至私下秘密幽會,趙王對太子妃的依戀,以及偷情謹記的刺激感,太子妃無法拒絕趙王,在一次秘密約會中,太子妃答應勸太后轉而支持趙王。

  太子妃自信滿滿說,太后娘娘會聽她的。

  趙王攔住太子妃的肩頭,柔情蜜意的保證以後會把皇貴妃的位置留給她,甚至願意為她換了身份立為皇后!

  太子妃已被沐國公放棄,換了身份反而更襯她心意,她對沐家女兒的身份毫無留戀,換了身份也可徹底斬斷同生母關係,生母在邊關生活很艱難,幾次讓人稍口信回來,太子妃發覺自己的哥哥就是個眼高手低的廢物,根本不可能在疆場上再有任何作為了。

  這樣兩個沒用的人,太子妃根本不在乎。

  「我只求王爺一件事,待王爺登上大寶,將慕嫿交給我!」

  「答應,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趙王連番保證,換得太子妃喜笑顏開,對慕嫿的嫉妒恨意佔據上風,太子妃好似除了同慕嫿為敵外,再無別的追求了。趙王暗暗嘲笑太子妃的愚蠢,女子的嫉妒心被勾起,不管不顧非要把慕嫿踩在腳下。

  其實趙王對容貌出眾的慕嫿還有一定的興趣,他記得及笄禮上的驚艷,從來沒有想過慕嫿會那麼的漂亮!美得驚心動魄,氣質高貴優雅。

  把慕嫿交給太子妃之前,他可以嘗嘗慕嫿的滋味,若是讓武力值超級高的慕嫿婉轉承歡,銷魂蝕骨的滋味定然不錯。

  ******

  「皇叔要做什麼?打擾野鴛鴦約會?」

  承平郡王回頭,皇上站在幾步遠的位置,平淡望著遠處滾入草叢中兩人,好似那對野和的鴛鴦不是他的小兒子和長媳婦一般。

  皇上聲音很輕:「朕小看了趙王啊,才幾日功夫,他就得手了?!」

  嘲諷般笑了笑,皇上繼續道:「好好的風景都被破壞了。」轉身離開此處,承平郡王連忙追了上去,見皇上遠比去捉姦更為重要。

  走走停停,皇上突然挺下來,轉身問道:「朕以為同皇叔已經把話都說明白了,皇叔還有對朕的要求?或是想為趙王同太子求情?眼下只怕是遲了,他們的榮辱性命已不是朕能決定的。」

  「不,皇上,臣……」承平郡王眼淚差一點落下來,眼圈泛紅,哽咽道:「我錯了,我真錯了。」

  皇上淡淡回了一句,「有事可以彌補,有些錯無法挽回,皇叔沒有錯,錯得是朕,朕不該天真的以為皇叔對朕心存愧疚。自從他在京城顯現蹤跡,同太后見過面後,朕就該知道您的心始終是偏的。」

  承平郡王滿嘴苦澀,擦拭眼角的淚水,「不管皇上信不信,我不知太后娘娘同他碰過面!」

  「已經不重要了,戲台已經搭好,大戲已經開始,皇叔只管看著就是。」

  皇上故作輕鬆說道:「方纔朕得到一份折子,贏澈在湖北發現稻種,每年可播種兩季,產量是尋常稻種的三倍。」

  「……」

  承平郡王不敢置信瞪大眼睛,「三倍?兩季?」

  皇上欣慰般點頭,「當年朕只是同他提過一句,朕都已經絕望了,他卻一直不肯放棄,一直自助尚存不多的農家人研究,支持他們走遍帝國,終於被他們找到了。」

  「無論何時,糧食是一國之本!」承平郡王光聽就能猜到其中的艱辛,同時對贏澈的福分更是堅信不疑,「臣恭賀陛下!」

  「朕不敢居功,一切是澈兒的功勞。」

  皇上雖是這麼說著,但嘴角的笑意越發濃了,消息傳遍天下,贏澈會得到所有百姓的支持,民心可用,朝廷上的官員也不都是利慾熏心之輩,皇上瞭解自己提拔起來的官員,在同等狀況下,他們會支持贏澈!

  京城的魏王……應該會積極為贏澈造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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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來了

  望向遠處半人高的草叢,皇上眸子深邃不可見底,負手而立,不夠強壯的身體顯露出背負整個江山的決心。

  他對魏王這個弟弟有所瞭解,知曉魏王從內心深處就沒有放棄過爭奪江山的野心,無疑魏王是聰明的,並沒有被野心控制住,這些年皇上在一旁看著魏王的行事,他暗暗稱讚魏王在放肆無忌下的細膩心思。

  魏王從不曾踩在皇上的底線上,不在意外人關於他的種種非議。

  然在關鍵時刻,魏王能做出最有利的判斷。

  這也讓魏王幾次三番躲過太后的清算,皇上更加看重他。

  「朕唯一的希望是有機會為澈兒親自正冠,若是做不到……有魏王在,朕也能含笑九泉了。」

  「皇上……」

  「皇叔不用再說了,太后一直把朕當做累贅,心從未向著朕。」

  皇上自嘲一笑,「朕沒指望她善待,皇叔,若朕活著,太后定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臣不敢質疑皇上您的決定,更不會為太后求情,不,」承平郡王一臉嚴肅,發誓般說道:「臣不會替任何人求情。」

  皇上回頭認真看了一眼承平郡王,對此話將信將疑,再次談起讓他驕傲的贏澈:「不知三郎在觀風上還會鬧出怎樣的動靜,朕該多派幾人去保護他的。他身邊有慕嫿在,想來刺客再多無法傷到他。」

  雖是信任慕嫿,皇上不希望他們受傷,幾乎把所有可信可用的人都派去保護他們,這一點是瞞不過承平郡王的,當然皇上把人派出去,他身邊可用的死侍少了許多。

  隨行聖駕的侍衛也不是木齊統領的神機營精銳,皇上對太子等人滲透拉攏侍衛好似無動於衷。

  「皇上何必以身犯險?」承平郡王若是心狠起來,絕不下於任何人,低聲道:「臣願意為皇上親自誅殺逆臣!願意從太后口中打聽到他的蹤跡。」

  「朕想看看天命在誰身上,何況沒有他的話,朕該如何處置太子他們?朕倒不是不怕後世的殺子污名,不願讓三郎承擔這一切。」

  皇上對承平郡王說得話半真半假,若是能把他消滅了,他還用親自去做誘餌?他還沒見到慕嫿成親生子,當他真得在世上沒有依戀?

  他曾以真誠對待承平郡王,期望以這些年的親情打動他,可結果很是讓他失望,既然真話不行,參合幾句的假話起碼能讓承平郡王袖手旁觀,等他殺子時,承平郡王不至於突然跳出來反對。

  承平郡王果然露出幾分憐憫,低頭掩飾去,低聲哀求道:「讓臣陪著您吧。」若事不可違,他願意死在皇上身前。

  皇上猶豫片刻,輕聲問道:「朕還能相信你?罷了,事已至此,你已經不再重要,你願意待在朕身邊就跟著朕好了。」

  說罷,皇上率先離去,承平郡王卻是一臉喜悅的跟上了上去。

  他們都沒有發覺在草叢中隱藏著兩人。

  「你怎麼看?」

  「顯然皇上是有準備的,嗯,皇上把承平郡王耍得團團轉。」

  「……我問得不是這個。」

  誰看不出皇上欺騙承平郡王?怕是連王爺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王爺心甘情願的跳進皇上挖得坑中。

  蹭,草叢中站起一個男子,他捂著腰,委屈般抱怨:「你又掐我!」

  女子輕盈愉悅的笑聲響起,隨即站起來,「讓你胡說八道,是我掐了,你打算怎麼報復?」

  不重不清戳了戳男子的胸口,一雙妙目閃了閃,男子抓住她的手腕,哪裡捨得對報復她?

  他們正是本該在兩湖一帶的贏澈同慕嫿。

  所有人都覺得贏澈應該藉著發現高產雙季稻的機會,狠狠再賺一把聲望,籠絡天下民心,被百姓當做活佛般供著,贏澈偏偏悄悄離開兩湖,同慕嫿一路向北追上皇上出行的隊伍。

  他們沒打算在眾人面前現身,憑著慕嫿在侍衛們中的威望,兩人竟是瞞過了皇上等人。

  出其不意,往往能取得不錯的效果。

  兩人嬉鬧在一處,自從定親後,本就少些女孩子羞澀的慕嫿更是放得開,時常以力氣欺負贏澈,幾乎贏澈都是被她狠狠壓制的。

  贏澈幾次反抗無果後,把此當做獨特的情趣,一向臉皮比較厚的贏澈能被慕嫿欺負時找到獨特的快感。

  「郡主……」

  小五從遠處跑過來,眼中閃過異樣,今生的少將軍是開心的,有人疼,有人寵,他是不是對贏澈……還是不喜歡贏三公子!

  贏澈再次發覺小五很是礙眼,想著以後定要把小五遠遠的打發走,小五不是願意做將軍嗎?慕嫿有心鍛煉小五的領兵能力,不如讓小五重返西北,接替沐家繼續鎮守西北。

  想來慕嫿不會反對!

  慕嫿迎向小五,問道:「都安排好了?」

  小五莫名感到一陣心寒,下意識瞄了淡然無波的贏三公子一眼,身體比意識更敏銳,向慕嫿身後躲去,贏三公子是不是算計自己?

  論心機手段,他不是贏澈的對手。

  「在皇上身邊已經換上我們的人,應該沒人察覺到,天工坊的面具太好用了。」

  小五忍不住讚了一句神奇的天工坊,再結合慕嫿提供的獨特化妝技巧,潛伏在皇上身邊人幾乎是完美無缺。

  慕嫿點頭道:「太后身邊也要派人盯著,把同太后走得親近的朝臣都給我記下來。」

  這些牆頭草最好早早除去,留著只是禍害,沒了他們,朝廷上會更團結,畢竟贏澈這次科舉中湧現不少的青年才俊,年輕人更有朝氣,也更純粹,雖然沒有經驗,但經驗是在辦事中積累的。

  「是,郡主。」

  小五站直身體,最願意聽痛快的少將軍命令。

  「你還有什麼吩咐?」慕嫿轉身問贏澈,「趁此機會一起說出來,以後幾日我們不方便再同小五碰面。」

  贏澈說道:「已經安排得很好了,我只補充一點,務必讓潛伏的人小心,同時無論如何要保證皇上的安全。」

  慕嫿握住贏澈的手,感受到他手心濕漉漉的,暗暗想著三郎不似面上不在意,尤其是在偷聽到皇上對他的愛護時,三郎不可能不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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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事變

  贏澈向慕嫿展露笑容,示意自己沒事,內心深處不知該怎麼面對皇上!

  隱隱的推測令他無法再把皇上當做伯父看待,同樣無法當做教養自己長大的師長。

  當然贏澈沒有把自己的推測告訴慕嫿。

  只當他是想多了而已。

  皇上寧可以自己為誘餌,就是為給贏澈鋪路,把耗費十幾年經營的天工坊完全交給贏澈。

  誰都知曉太后有多排斥任何技術上的進步同革新,皇上寧可捨棄某些權利,向太后娘娘妥協退讓,也不願意放棄天工坊。

  能在太后攝政時保留並發展壯大天工坊,皇上面對的困難超乎想像。

  以現在天工坊的狀況,誰掌握天工坊,可以說誰就立於不敗之地。

  慕嫿曾對贏澈感歎,科學技術才是一切進步的源泉!

  贏澈對此深以為然,畢竟他見識到天工坊的種種神奇。

  如今天工坊完全為他所用,他如何不感激皇上?!

  以前他會懷疑皇上對自己的寵愛別有心思,是皇上的制衡之策。

  「你說皇上為何要如此對我?」

  贏澈輕聲問道,並不期望慕嫿的答案,彷彿自問一般。

  「總會有知道真相的一日。」慕嫿隱隱覺得真相許是不盡人意,「其實皇上對我也不錯,你說又是為何?」

  面對慕嫿純澈的眼眸,贏澈笑著抱了慕嫿一下,「因為你比任何人都值得。」

  慕嫿回抱贏澈一下,輕聲道:「你也值得。」

  陪贏澈出京後,慕嫿眼見贏澈處事,曾聽找到雙季稻種的人說,贏澈曾經寧可自己沒有銀子用,也會保證他們的已使用度。

  寧可苛責自己也不會短少對他們的資助。

  甚至贏澈為找尋以前的記載,翻了許多的書,他還研究不少對科舉無用的農家寶典,做這一切贏澈固然有收攬民心的意圖,但他實實在在為百姓謀得好處,並非如同他所言眼裡只有爭權奪利。

  嘴硬心軟的傢伙,慕嫿對贏澈的感情頗為複雜,有志同道合的知己感,亦有對贏澈的佩服,當然也有欺負贏澈時,他的無奈同縱容!

  更有一絲慕嫿自己不大願意承認的依賴。

  慕嫿不用再像上輩子少將軍一個人承擔一切壓力,她再也無需擔心身後,每次回頭總能見到贏澈。

  整個人依偎進贏澈懷裡,慕嫿享受般瞇起眼睛,原來撒嬌的感覺很不錯,有人陪伴相戀的感覺更好。

  愛情不是不可或缺,但有了愛情,人生更為精彩。

  贏澈同樣享受慕嫿對自己的依戀,為慕嫿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

  出行的隊伍表面一片和諧,每個人都在忙碌,都在為利益暗自準備。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沒人能跳出權利的誘惑。

  「你還要躲哀家到何時?」

  太后逮到機會堵住一直躲避自己的承平郡王,「你手中的湯藥是給皇上準備的?堂堂帝國王爺不去……撥亂反正在朝廷上維護正統,偏偏學做奴才的活,先帝倘若知曉王爺不顧江山社稷不知該有多失望。」

  承平郡王仍然小心翼翼端著湯碗,面部表情說道:「上次說過那些話後,我們再不用碰面了。」

  態度極是冷漠,承平郡王眼裡再沒有鄭重打扮過的太后,「我很忙,沒空同您閒扯。」

  「皇上就是帝國的根本,當今聖上就是正統!」

  承平郡王目不斜視同太后擦肩而過時,輕聲道:「皇兄讓我維護的人始終是他。」

  太后身體猛然一顫,道:「不可能!」

  承平郡王以前還會同太后講道理,如今卻是一點搭理這個老女人的心情都沒有了,是他看錯了太后,以為她是個優秀的女子。

  倘若沒有皇上,帝國會被這個女人推向深淵!

  贏家可以丟掉江山,但中原民族不能被外族統治,這是當日韃子幾乎佔據大半個中原後,太祖奮起反抗的原因。

  每一個贏家子孫中都或多或少留有太祖的基因。

  「那人只要出現,我必手刃之,同蠻夷議和,向西方國主稱臣納貢,贏家沒有他數典忘祖的子孫!」

  承平郡王想到皇上當年說過的一句話,「身為帝王不納貢,不和親,身為百姓願為保衛帝國付出一切。」

  這才是帝國皇上!

  等太后從這句話回過味時,承平郡王已經走遠了。

  輕輕按著發脹的額頭,太后對身邊的人吩咐:「去把太子妃找來,哀家的頭很疼。」

  只有太子妃能緩解她的頭疼,此時她決不能倒下,更不能被承平郡王和皇上嚇到。

  老死在慈寧宮太可怕!

  太后發狠說道:「哀家攝政多年,不信他能比哀家強。」

  *****

  「皇上。」承平郡王將湯碗遞給研究地圖的皇上,眼見著皇上消瘦,好在精神尚好,「您歇一會,西方國家打不過來。」

  「朕如今唯一能做得就是佈置一道相對完整的防線,戰火倘若遍佈中原,即便最後我們勝了,也是慘勝。重新恢復民生需要多久?把這些事留給澈兒去做?朕做不到,朕準備了十多年,忍下非議不是為了做忍者神龜……」

  承平郡王愣了片刻,皇上笑著警告,「這些話不得外傳,尤其是不能同澈兒和慕嫿替,澈兒是個大嘴巴,至於慕嫿……朕不希望她被無謂的事所影響。」

  「遵旨。」

  承平郡王很想親手撫平皇上的感傷,卻又覺得無能為力,「方纔臣被太后堵住了。」

  「嗯。」

  「您就不該把她帶出來,軟禁在慈寧宮,或是以先帝的名義送去五台山修佛唸經。」

  皇上抬頭看了承平郡王一眼,彎起嘴角道:「這話從皇叔口中說出來,朕頗為意外。」

  承平郡王道:「臣知道在做什麼,皇上不信臣,是臣罪有應得,臣已經想明白了他們都不是帝國的主宰。」

  「他應該也潛伏進來了,許是就在太后身邊……」

  皇上拉住承平郡王的手,阻止道:「皇叔想壞朕的大事?朕把所有侍衛給了澈兒,就是給他動手的機會!」

  「可是您的安全?」

  「朕不在意!」

  皇上擺了擺手,「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還是該讓這句話流傳後世,不過這話不是朕說的。」

  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無庸公公高呼:「你是何人?啊,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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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皇上是假的

  太后娘娘身邊跟著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一雙眸子滿是陰霾鬼厲,整個人籠罩在黑袍之下,好似常年見不得光的人。

  這樣一個男人怎會跟在太后娘娘身邊?

  無庸公公揉了揉眼睛,本該在江南稽查鹽政的齊王竟然出現在此處。

  還站在神秘陰鬱的男人身後。

  「你給哀家閃開!」

  太后娘娘很是厭惡無庸公公,「哀家見皇上,你敢攔阻,不要你喘氣的腦袋了?」

  「嘎嘎,他算是哪門子皇上?!」

  面具男人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輕輕擺手,突然衝出來一對彪悍的人馬,他們迅速卸掉保護皇上侍衛的武器,營帳四周完全落入男人的掌握。

  無庸公公道:「大膽賊子,你要作甚?謀逆弒君可是誅殺九族的大罪,不僅你要受千刀萬剮,你的九族都要……」

  啪啪,無庸公公臉上連著挨了太后娘娘兩記耳光,「太后?!」

  「閉嘴!無庸……到是沒起錯名字,想做護主的忠臣你還不夠資格!」

  「母后何必同一個奴才計較,橫豎處理了裡面的人,他也活不了,少不得千刀萬剮。」

  母后?!

  無庸公公捂著臉龐,面具男人竟叫太后娘娘母后?誰不知道太后只有皇上和長公主一對親生兒女?

  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說我篡位弒君?」面具男人宛若聽到極為好笑的笑話,「你的主子才是逆臣賊子,他……」

  明黃大帳中傳來一道聲音,「你潛心準備良久,只為同無庸爭口舌之利?還是進來吧,讓朕看看你投敵賣國,在西方君主面前搖尾乞憐得到的好處,看看你如何讓朕從龍椅上掉下去。」

  太后娘娘嘴唇動了動,眸子閃過幾分複雜,腳步略有遲疑,若是裡面的人能事事向她請教,聽她的安排,她有怎麼會參合進來?

  到底還是營帳裡的人野心太大,權利慾太盛,帝國在他手中,他只會因為野心把帝國推向毀滅,太后沒臉去見對自己信任有加的先帝,她是為先帝守護這片江山!

  皇上太過強勢霸道,同西方和蠻夷和平相處,互通有無不好?

  整日打來打去,受苦受難還是百姓。

  自古出現過窮兵黷武皇帝的朝代又幾個是富饒昌盛的?

  太后瞬間拋開心底那份的愧疚心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帝國著想,她沒錯,錯得是皇上!

  面具男人好似再也忍不住,直接越過太后撩起簾子,率先走進帳篷。

  除了端坐在高處的皇上之外,還有守護在他身邊的承平郡王,只有兩個人?

  「該說你膽子大,還是你已經認輸了?」

  面具男人抬手按了按臉上的面具,猶如嬉戲耗子的貓,玩味道:「我永遠忘不了你在我面前磕頭求饒的樣子,這麼多年沒見,你比以前強不了多少,知道皇位是我的,所以你又打算讓我饒你一命?」

  「哈哈,你媳婦寧可死也不願承歡,她的血液真是漂亮,是我親手擰斷了她的脖子,也是我下令燒燬整個村莊,養你長大的鄰居相鄰他們在烈火中愛好悲鳴的聲音格外動聽,若不是他們多事養大你,他們都不會死!」

  承平郡王緩緩閉上了眼睛,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拳頭緊緊的攥住,他怎會捨不得眼前這個畜生?!

  「還有你的兒子,也是死在烈火之中,斷子絕孫的滋味如何?你以為找個年歲相近的贏澈就能代替你的親生兒子?!他永遠不會認你為父,接收我玩過的女人,養大我的兒子,你這只活王八!」

  太后聽不下去了,可端坐的皇上卻是怡然自得把玩著扇子,對面具男人的指責同刺激無動於衷。

  那份沉穩和老練,證明他是個合格的帝王。

  齊王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幾乎瘋癲的男人,面上多了幾分燥熱,有下意識遠離男人的感覺,這人根本就不配做皇帝!

  「我還要感激皇叔你,不是你,我也找不到他,怎麼皇叔心疼他了?就沒有想過我這些年過得是什麼日子,皇位本就該是我的,母后當年親手掐死你,你怎麼還活了過來,都是……都是姓王的那個沒卵蛋的死太監,他竟是瞞著所有人把你偷偷送走。」

  皇上抬起眼,太后不敢同這雙清澈的眸子對視,佯裝喘息不過捂著胸口,「別再說了,他總是你的弟弟!」

  齊王愣了好一會,原來太后當年生了雙胞胎?!為皇后之位,竟是親手掐死其中的一個兒子,畢竟在皇室生下兩個男孩並非是吉兆。

  「當日先帝承諾過您,只要您生下皇子,就冊您為皇后。」

  皇上緩緩的說道,「所以朕死在了親生母親手上。」

  「不是。」太后搖頭解釋,「當時……當時你沒了呼吸,我以為……以為你活不過去,我沒有親手掐死你。」

  「這個時候母后無需向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解釋,是他該死,從他降生後就該死。」

  面具男人激動揭開面具,同皇上一模一樣的面孔滿是吝氣,雖然他們媚眼幾乎一模一樣,皇上給人以溫潤沉穩的感覺,縱是有人覺得皇上氣質似教書先生,旁人也不敢小看他,他天生帶有上位者的氣勢!

  相反從小受過皇子教育,又被冊封太子多年的人暴躁瘋狂,甚至他一直以我自稱。

  「你給我起來,你坐得龍椅是我……朕的,這些年你竊居不屬於你的皇位,你每日不做噩夢?」

  皇上嗤笑一聲,緩緩站起來,「即便朕不坐在龍椅上,朕也是整個帝國的皇帝!何為竊居你的皇位?你可以問問皇叔,先帝臨終前打算放棄誰?又打算傳位給誰?」

  一句話戳中面具男人的痛處,這也是他不顧一切領著侍衛衝出皇宮親自去弄死親弟弟的原因。

  當先帝知道太后本來生的雙胞胎男嬰還活著,先帝甚至拖著病體偷偷見過不曾養過一日的兒子,那時候皇上只是一個鄉村大夫,並沒有覺醒上一世的記憶,然皇上的表現遠超先帝的預料,同兒子談過後,先帝便動了異樣的心思。

  承平郡王說道:「皇兄說,皇位是贏詔的,詔,是皇兄給他親自取得名子,字為子榮,小名天賜,皇兄說他是上蒼賜給帝國的明主!上承宗廟社稷,下安黎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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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6 09:54:2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六十九章 針鋒相對

  太后娘娘神色大變,目光在兩個兒子之間遊走,承平郡王的話是可信的,當初她是不是應該留下更為病弱的兒子?

  先帝在晚年時總是對露出不滿,幾次動了易儲的心思,不是她幾經周旋太子的位置早就被魏王搶去了。

  最後先帝還留下一封遺詔,給魏王留下翻盤的機會。

  承平郡王站在皇上身邊,繼續說道:「當日皇兄只是留下遺詔而沒有廢掉太子,並非因為同你的情分,而是皇兄命我把天賜接回宮來,由他繼承皇位。」

  「我辜負皇兄的托付,致使走漏的消息。本王沒有想到一向平庸懦弱的你……」

  承平郡王抬手指著昔日的太子,「你竟是在本王身邊埋下了密探,你想那人做什麼?毒殺本王嗎?為了阻止本王,竟是以太后的名義把本王誆騙過去,甚至用了迷藥……這才有本王同太后的流言蜚語。」

  他多說幾句就是為拔出皇上心頭的毒刺,讓皇上明白他同太后沒有任何私情,太后的確有意拉攏他,可他對皇兄極是敬重崇拜,又豈會同皇兄的女人有任何的私情?

  何況承平郡王對女人本就不大在意。

  同時他也在解釋當初為何會去遲一步,讓皇上飽受折磨,妻子兒子……承平郡王聽著都為皇上心痛。

  皇上同他不一樣,更重情分!

  眼睜睜見鄉村被燒燬,熟悉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皇上比任何人都痛苦,然而他掌握至高無上的權利後,並沒有瘋狂報復,作天作地,反而兢兢業業學習如何做帝王,為帝國繁盛不受外辱嘔心瀝血,哪怕他做得那些佈置,在當初很少有人理解,他仍然繼續堅持著,孤獨一個人走在正確的路上。

  為此他甚至妥協去做太后手中的傀儡。

  承平郡王眼圈濕潤,皇兄沒有看錯天賜!

  即便他們父子只見了一面而已。

  若是沒有皇上當日的堅持,帝國將來……整個中原民族許是會陷入黑暗的深淵,在外族統治下,中原人不會再被當做自由的人看待,只會從他們身上搜刮一切財富,讓他們淪為奴隸!

  「你們從沒正眼看過我,總認為我這不行,那不妥,父皇冊我為太子,從未把我放在心上過,偶爾看向我的目光不是欣慰,而是……是無奈,我丟他臉了?」

  他同樣一肚子無法宣洩的鬱悶。

  「天生就有一種人,總是認為自己不好,不是自己才能平庸,而是旁人不給他機會!」

  皇上嘲諷說道:「當日我根本不知他是先帝,我雖然長在鄉間,有妻有子,有良友相伴,從未想過要多會什麼,更沒想過去尋親生父母,或是皇子的尊榮。是小心眼的你打破我的平靜日子。」

  看了一眼齊王,皇上淡淡的說道:「你的兒女們,朕一個沒碰,縱是七公主也死在你的長子手中,既然你已經到了,他們也該知道誰才是他們的親爹,省得他們以為被朕虧待算計。」

  「你們做什麼,竟然擒拿孤?」

  帳篷外傳來太子暴怒又無奈的聲音,碰碰,太子和趙王竟是被推搡進來,太子以為拿下自己的人是皇上派來的,張口解釋:「父皇,冤枉……兒臣從未有過違逆您的事……」

  太子感到氣氛不對勁,先是見到太后,心裡稍稍安穩了一些,隨後太子瞪圓眼睛,指著同父皇一模一樣的人,磕磕巴巴說道:「你……你是……」

  帶著面具時,他不僅找過齊王,更找過太子同趙王,太子膽子小,耳根子軟,顯得平庸至極,根本不敢同他碰面。

  至於趙王身體孱弱,一直養在宮中,他還在宮裡時很喜歡趙王的生母,曾想過廢後的念頭,保證冊趙王生母如今的皇貴妃為皇后,出宮後,他就沒能再回宮,當初的念頭自是不了了之。

  據他聽得消息是趙王生母很得寵,他本能對同自己海誓山盟的趙王生母生出厭惡的心思,趙王的出身……由不得他不懷疑,起碼他離開皇宮時,趙王生母還沒爆出懷孕的消息。

  許是趙王不是他的種?

  不過他此時不打算追究趙王是誰的種問題,大笑道:「我才是你們的父親,他只是個冒牌貨!」

  繼續刺激皇上,他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只能在兒女方面上刺激皇上了,站在他這邊的太后,雖然是他們兄弟的生母,然皇上好似根本就沒有在意過生母。

  「你活該給我養大兒子,因為你不是男人,根本讓女子生不出兒子來,你唯一的兒子……哈哈,早就化作了灰燼!」

  男人面容扭曲,似瘋似癲,牙齦蹦出血絲,他越是如此,越是顯出皇上來,就連早知道一切的齊王都不願意承認眼前的瘋子是自己的父親!

  雖然皇上對他們兄弟不曾如贏澈一般親近,從未對他們做過過分的事,也沒有無緣無故的責罵他們,衣食住行只要是符合皇子規定的享受,他們就不曾缺少。

  若不是皇上沒有立他為太子,齊王也不至於同一個瘋子合謀,哪怕那個瘋子是他的親生父親。

  皇上嘴角微彎起,承平郡王暗暗慶幸……慶幸贏澈命大!此時他不會再同情魏王了。

  「朕沒有兒子照樣有澈兒為朕養老送終,繼承朕的遺志和未完成事業,你兒子有三個,女兒眾多,在他們心上你同陌生人沒有任何區別,你信不信,只要朕一句話,縱是他們是你親生的兒女,一樣棄你於草芥,甚至不用朕動手,就能殺了你,徹底掃清你存在的痕跡。」

  「……你!」男人怒目圓睜,突然嘎嘎笑了起來,上前幾步自傲的說道;「你是不是忘了如今你的性命掌握在我手上?難道你眼睛瞎了,分不清是誰佔據主動?我捏死你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輕鬆。」

  「這句話你當年也說過,後來朕得了皇位,你浪跡天涯,東躲西藏不敢暴漏任何蹤跡,不知道朕當年捅出來的傷口可還在,颳風下雨你左腿還能走路?朕身上再無半點傷口,可你已經是殘疾人了,帝國永遠不會承認一個殘疾且賣……賣身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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