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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三] 無界仙皇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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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0 10:25: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九五章 風城之戰

  應元宿一路小心翼翼的護送陳志寧:「陳少,你感覺怎麼樣?鬼王爪的丹毒非同小可。我已經派人回去,跟我爺爺要解毒靈丹了,你放心,只要有爺爺的靈丹,一定會讓你餘毒盡去。」

  「不過在服用靈丹之前,你可要小心一些,莫要讓毒性沾染了經脈和大穴。」

  他頗有些自責:「唉,都怪我,如果不是為了陪我去京華會,你也不會和呂燈白碰上。可惡!呂燈白怎麼會有鬼王爪?!」

  陳志寧自己感覺到沒那麼嚴重。他至親曾經吃過解毒靈丹催生的先天靈桃,再加上雙極神魔體強悍,對於毒性有極大地抗性。

  「我沒什麼大礙。」他問道:「你跟我說說呂燈白,還有鬼王爪,到底是怎麼回事?」

  應元宿看他精神不錯,的確沒有中毒之後的萎靡,這才略微放心,說道:「你知道當年的風城之戰吧?」

  陳志寧想了想:「聽說過名字,但是具體過程不太了解。」

  「當年咱們和妖族魘眸大聖交惡,那條大蛇十分狡猾,一邊示弱安撫我們,一邊卻暗中調集手下大妖,突然襲擊邊境風城。如果被他們攻破風城,那麼接下來我朝境內數千里,將是一片坦途無險可守,魘眸大聖的妖族大軍,可以直接威脅到附近四五個州。」

  「鎮守風城的乃是當時我朝盛極一時的大族呂家,呂家的『五花神氣』赫赫有名,當時號稱『天境第一神術』。可是妖族大軍實力太強,雙方相差懸殊,所有人都以為一場浩劫在所難免,但沒想到呂家精銳盡出,五花神氣讓他們的修真強者能夠以一敵五,呂家上下拼死用命,硬是將妖族大軍擋在了風城下十五天,我朝援軍趕到,魘眸大聖看到無利可圖,於是悄然退軍,雙方最終達成協議,免去了一場兵禍。」

  「但風城呂家卻因為這一戰,幾乎將所有的精銳折損乾淨,而且一直後繼無人,再也沒有培養出什麼出色的天才。到現在,整個呂家只剩下呂燈白這個瘋子了。」

  陳志寧立刻聽出來這個傳奇故事之中的一些不對勁地方:「魘眸大聖突襲,為什麼偏偏選擇了風城?」

  「呂家拼盡了全部精銳之後,雙方就立刻收兵了?」

  「後來呂家每況愈下,再也沒能崛起?」

  應元宿一下子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夠發現其中的疑點。」他看了看車外,沒有什麼人靠近,身上的法寶也沒有預警,顯示周圍安全他這才壓低聲音說道: 「這是我爺爺跟我說的,在朝中恐怕也只有內閣諸公才知道。」

  御丹堂大督造的確有資格參與一些高層的機密,就算是不參與,以他的經歷和智慧也能猜出一二。

  「我爺爺懷疑當年那件事情,是皇室和魘眸大聖聯手製造的一場陰謀!風城位於邊境,位置極為重要,而且常年屯有重兵!」

  「偏偏呂家蒸蒸日上,當時呂家已經擁有兩大天境,絕境大修二十餘人!小輩之中,還有十幾名在整個太炎都赫赫有名的天才。」

  「這樣的實力,又怎麼不讓皇室忌憚?」

  「而當時魘眸大聖剛剛弒上登基,手下不服者眾,以它當時的情況,實在不應該擅起戰端,但它將暗中不服從它的大妖全都送上了戰場,和呂家互相消耗。」

  「那一戰之後,呂家徹底破敗,皇室更是以嘉獎的名頭,將殘餘的呂家遷入了京師。魘眸大聖也順利坐穩了大聖的位置。」

  「而且我還聽說,呂家來到京師之後不久,家族秘傳的《五花神氣》就被竊了,現在留在呂家的,只是一部當年呂家天境老祖的心得筆記,比起真正的《五花神氣》秘典差了太多,呂家根本不可能再次崛起了。」

  陳志寧聽到這裡,慢慢點頭。他在戰鬥之中已經看出來,呂燈白是個陰狠的傢伙,這種人不會真的瘋癲,他裝瘋賣傻邋裡邋遢,顯然是有目的的現在看來,他這是在保護自身。

  兩人說話間,已經回到了陳家,馬車還沒停穩,已經有一道香影撲了上來:「兒子,你怎麼樣了?為娘為你討回公道!」

  陳志寧笑著道:「孩兒沒事。您瞧,我這不是好好地?您也別討什麼公道了,我把人家打成廢人了……」

  應元宿耳朵一豎,然後立刻耷拉下來,當做什麼也沒聽見。

  「秋姨,這次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硬拉著志寧去京華會,也不會害他受傷了。」應元宿一陣愧疚。

  秋玉如很開明:「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要怪也怪呂燈白和那個陸匡華!」秋玉如恨恨不已。

  「我真沒事了,娘你去忙吧。」

  正這時,應元宿的一名長隨貼地飛馳而來,雙手呈上一隻玉瓶:「少爺,這是老太爺賜下的解毒靈丹。」

  秋玉如和應元宿都鬆了一口氣,應元宿趕緊交給陳志寧:「陳少,快服下運功驅毒。」

  陳志寧點頭:“謝啦,我也不跟你客氣了。”

  他要運功療傷,秋玉如和應元宿都走了,陳志寧回到自己的院落,進了修行靜室關閉了陣法。

  他打開那隻玉瓶一看,頓時咋舌:「七階靈丹!應家這份禮太重了。」

  他在進入京師之前,曾經和應元宿約好了,要和應老爺子見一面。但是來到京師之後,應老爺子卻並沒有急於和他見面,但應元宿卻和他來往的更加密切了。

  他開始有些不明白,但後來想通了:應老爺子這是再向皇室表達忠誠。

  他陳志寧現在是皇室的寵兒,應老爺子不想表現的太急切,免得讓皇室誤會。

  但他一直在暗中輸送善意,應元宿更是再一次驗證了他的一個觀點:有些人第一次見面並不怎麼令人愉快,但長久地相處下去,彼此陌生退去之後就會發現,還是值得交往的。

  應元宿現在算是他在京師中唯一一個同齡人朋友了。

  他將這枚靈丹埋在了桃樹下,卻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沒有靈玉了。

  他上一次出關,就是因為將所有的靈玉莽石都消耗乾淨,出關是為了掙錢。可是一直忙忙碌碌,還沒有找到掙錢的門路,就跟呂燈白乾了一架。

  讓他就這樣吃下去一枚七階靈丹,他覺得是在浪費,先埋在桃樹下吧。他自己看了看傷口,靠著自身強悍的抗性,傷口附近的黑氣以盡快被徹底驅散了,只留下一些非常淡的痕跡。

  他想了想,盤膝坐下,開始運轉雙極神魔體。

  一個小圓滿,兩個小圓滿,三個……

  時間不知不覺得過去,在雙極神魔體強悍的作用下,毒性果然被徹底祛除。他睜開眼來再看,兩道傷口也已經徹底癒合了。

  他鬆了口氣,想了想放出鐵頁丹。

  鐵頁丹經過上一次提升之後,可以拘禁靈魂,並且從中提取一些「記憶」。

  陳志寧在和呂燈白的戰鬥之中,感覺疑點太多,所以嘗試了一下。他一棒落下,將呂燈白打得半死,順勢用鐵頁丹嘗試了一下,不料一次成功,將呂燈白的靈魂拘禁而來。

  他之前說漏了嘴,知道被自己拘謹了靈魂之後,呂燈白已經是個廢人,就算是傷勢養好了,也只能永遠無意識的躺在床上了。

  鐵頁丹作用之下,陳志寧提取了一份記憶,是和自己有關的部分。

  略一瀏覽,他就恍然:「果然如此!」

  他還奇怪,代天候怎麼會一直隱忍到現在都不對自己出手,原來是藏著這麼一手暗棋。

  呂燈白的「鬼王爪」就是得自於代天候。

  鬼王爪臭名昭著,但因為功效強大,同樣價格不菲,不是呂燈白這種破落戶能負擔起的。而陳志寧從這段記憶之中,也印證了自己之前的猜測:呂燈白的確是為了避免皇室的猜忌,才故意裝的邋裡邋遢。

  而他之前追求宋清薇更是動機不純,完全是為了宋志野的權勢。

  呂燈白甚至暗中成為一個特殊的「打手」,只要給出的價錢合適,他可以為京師之中的任何勢力服務,攻擊他們所指定的任何人。比方說這一次代天候的任務,就算是沒有宋清薇的事情,他也會找別的藉口製造事端。

  呂燈白的確陰狠,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劣勢。呂家已經有大好名聲在外,就算是他鬧的過分一點,皇室為了維持體面的名聲,也一定會幫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之前的幾次「差事」也正是如此,讓他賺了個盆滿缽滿,沒想到這一次踢到了鐵板小陳少爺下手太狠,直接把他廢掉了。

  但陳志寧心頭一喜:這傢伙賺了不少靈玉啊。

  於是他又提取了一份記憶,果然找到了一份記憶:他的積蓄都存在了京師一家不起眼的錢莊之中:財師票號。

  不過想要去取出筆錢,需要一件特殊的信物。

  陳志寧撇了撇嘴,但他已經將這筆錢當做是自己的財產了。

  鐵頁丹連續提取了兩段記憶,呂燈白的靈魂已經受到了極大地損害,眼看著就要煙消雲散了。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陳志寧又嘗試提取《五花神氣》。

  在提取成功的那一瞬間,呂燈白的靈魂徹底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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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0 10:25: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九六章 眾多支持者

  看了一遍《五花神氣》,陳志寧就肯定應元宿所說的傳言是真實的,呂家已經沒有了《五花神氣》真正的原本秘典,呂燈白的記憶,的確是來自於一份先祖筆記。

  這樣修煉的五花神氣,頂天也就只能達到那位先祖的層次,對於陳志寧來說是個雞肋。

  他隨手錄進了一枚玉簡之中,說不定以後用得上。至少在京師外,人們只知道當年風城呂家的傳奇,對他們的《五花神氣》無比仰慕。

  ……

  陳志寧從修行靜室之中出來,已經是繁星滿天,周圍萬籟俱靜,他忽然靈機一動:擇日不如撞日,小爺去也!

  以他的修為,又有挪移閃現的神通,和陰極層面的身軀轉換秘術,輕輕鬆鬆避開了京師城中的值夜巡守的修真戰士,來到了一座寬敞卻破敗的院落外。

  正門的匾額已經脫漆,變得斑駁破落:呂家。

  燙金的大字,這也是當年御賜的匾額,似乎聖眷極隆。

  陳志寧撇嘴一笑,潛入進去。呂家已經窮到連陣法都開不起了——那是需要消耗靈玉的。

  呂燈白暗中接活兒攢下的錢也不敢顯露,生怕被皇室發現,招來滅頂之災。

  這座宅院,乃是當年皇室將呂家整個搬遷進京師的時候賜下的,因而規格極高,可是現在絕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荒廢,整個宅院也只剩下三五個老僕。

  呂燈白被陸匡華派人送回來,這些老僕一下子慌了,呂家就剩下呂燈白了,少爺要是出事了,呂家就真的完了。

  陸匡華派來的人留下了一些靈丹就走了,這些老僕手忙腳亂的給呂燈白餵下去,呂燈白傷勢倒是好轉了,不流血了氣息也平穩了,但就是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

  幾個老僕守了幾個時辰也都累了,各自回去歇息,屋子裡就只剩下呂燈白一個人。

  陳志寧好似一道幽靈一樣出現在他身邊,根據呂燈白自己的記憶,輕輕鬆鬆的打開書架後面的一個秘陣,將裡面一枚小巧的法寶玉印取出來。

  這種玉印沒有別的用途,就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偽造的憑證——陳志寧如果到了九階煉寶大師,倒是有能力仿造。

  他收了玉印,看也不看床上的呂燈白飄然而去。

  ……

  第二天,應元宿悄悄派人打聽了一下呂燈白的情況,等手下前來回報,呂燈白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第一次對陳志寧有些畏懼,但旋即釋然,大家是朋友。

  他選擇忘記了呂燈白的事情。

  ……

  陸匡華被晉伯言派來的人罵了一頓,心中十分惱火。

  沒有了晉伯言的支持,也就意味著一百萬三階靈玉的損失,這直接導致今後每一屆的三合會戰,都會減少百萬的利潤,他背後的那位肯定會很生氣。

  但對他來說並不算是滅頂之災,他還承受得起。

  因此他頂住了晉伯言那邊的壓力,咬牙切齒的要繼續「封殺」陳志寧。

  甚至,在晉伯言手下的低階陣師剛走,他就跟隨後來的賓客放出話:只要有他陸匡華在一天,陳志寧和陳家人,永遠別想參加三合會戰!

  這個狂言放出去之後,下午的時候陸匡華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這段時間乃是三大擂和三合會戰的籌備時期,他陸家本應該門庭若市——實際上之前也一直如此,但中午之後,整個下午只有一個客人!

  到了第二天,更是一上午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回事?」陸匡華莫名其妙。他知道陳志寧在皇室那邊備受寵愛,但皇室只是看中了他的血脈,這小子顯然就是一匹種馬呀,他不覺得陳志寧有那麼大的能量,可以影響到自身。

  但他還是派人去打聽了一下,手下很快回來了,面帶苦澀的告訴主子:「老爺,事情不妙了。」

  天獅衛率先站出來,指揮使大人表示他不看好今年的三合會戰,他們天獅衛的二等客卿都沒有資格參加,哪裡還有什麼公正性?

  天獅衛之後,麒麟衛也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從指揮使到四個千戶,都在各種場合力挺陳志寧,似乎陳志寧不是天獅衛的客卿,而是他們麒麟衛的客卿掃地。

  而後,太龍衛也跟著湊熱鬧,太龍衛指揮使大人在一個私人場合表達了對陸匡華的不滿。

  隨後,御丹堂、太學、朝東流、宋志野等勢力,都紛紛開口。

  陸匡華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太學少年,背後竟然有這麼多大勢力支持!這些人加在一起,就算是他背後的那位王爺也要認真考慮一下,是不是要與之對抗。

  就在陸匡華傻眼的時候,一名手下飛快進來,雙手捧著一枚玉符,慌張道:「老爺,王爺的玉符傳書……」

  他接過來指尖一點,玉符猛地爆出一團靈光,當中一個憤怒的聲音咆哮怒吼,將陸匡華罵了個狗血淋頭。

  「蠢貨!」

  「廢物!」

  「白痴!」

  「豬玀!」

  「垃圾!」

  「今年的三大擂和三合會戰,必須有陳志寧參與,否則你們陸家就給我準備好從京師滾蛋吧!」

  「陸匡華!你以為你是誰?三合會戰少了你們陸家,有的是人願意接手!」

  啪!玉符炸碎,碎片將陸匡華崩的滿臉傷口,他卻不敢躲閃。

  他知道,自己真的大難臨頭了,不處理好這件事情,不光是他,整個陸家都要跟著倒霉。陸匡華心中苦澀:他萬萬沒想到會鬧到這個地步。

  ……

  陳志寧藉著養傷的藉口,又拖延了幾天沒有去醉陣園,這段時間徹底將「橫壓當世」和「長恨歌」融合在一起。

  而在他心中,一座全新的道陣已經隱隱有了思路。

  期間,他還抽空去了一趟財師票號,隱匿身份將呂燈白的「遺產」取了出來,整整五萬枚三階靈玉,讓陳志寧已經「餓扁了」的錢包稍稍鼓起來。

  拿到錢第一件事情,陳志寧就是在桃樹老哥根部埋下了五千枚三階靈玉。

  臨出門的時候,他又被母親拉住,秋玉如憂心忡忡的高告誡兒子:「去了要低調一些,多向前輩們學習,你最近就是因為風頭太盛,引人妒恨,所以才一只麻煩不斷。」

  「是,孩兒記下了。」陳志寧點頭應承,就算是母親不說,他這次去了也打算盡量不引人注意。

  隨後,他終於出現在了醉陣園。

  晉伯言面色不善:「哼,你終於來了,是不是想讓老夫親自去請你啊?」

  「小子不敢。」陳志寧連忙道歉,他也聽說御陣堂強力支持自己對抗陸匡華的事情,心中十分感激。

  晉伯言對他已經徹底沒脾氣了,擺擺手道:「快寫去吧,甲申組老劉他們已經等急了。」

  陳志寧連忙告退而去。晉伯言一聲嘆息,這幾天姚清水那邊又有三個小組完成了任務,而他這邊,只有一個小組。

  ……

  甲申組距離完成小組任務一步之遙,只剩下一個六階陣法難題,就算是沒有陳志寧,早晚也能成功,但是陳志寧到來,還是讓劉十全十分開心。

  只用了一上午的時間,他們就徹底完成了任務,請壘石老人驗證之後,甲申組一片歡呼,勝利凱旋。

  晉伯言卻不肯放過他們,將六名陣師打散了,分別指派給不同的小組:「誰也不准放鬆!給我繼續努力,我一定要超越姚清水!」

  「在所有的任務完成之前,決不許飲酒!」

  他回頭又想起那個舞孃,叫來手下問道:「追查的如何了?」

  「已經有了些線索,大人,這女人身上疑點甚多,屬下懷疑她的身份不簡單啊。」

  晉伯言才懶得管這些:「如果是這樣的話,交給太龍衛去查吧。」

  「是。」

  ……

  陳志寧不想出風頭。

  他被分到了甲丑組,儘管整個小組因為他的到來一聲歡呼,可是陳志寧海市本著多看少說的原則,安靜的呆在小組中。

  晚上的時候抽了個空,他將幾十本中等水準的六階陣書用金竹解析了徹底融匯吸收。

  而後花了一晚上時間,獨自溫習細細思索,等到了白天,甲丑組聚在一起,陳志寧滿腦子都是六階陣法,看到一道六階陣法難題,他不由自主的思索下去,一邊思索一邊說,而後更是隨手勾勒出一道道光芒刻線,開始佈置陣法模型。

  絮絮叨叨自言自語了一個上午,他發現自己解開了這道陣法難題。

  他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再一看,整個甲丑組的陣師都站在自己身邊,組長大人微笑著朝自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陳志寧訕訕一笑,差點撞牆:低調啊,一直說要低調呢。

  而且很不巧的是,這道六階陣法難題,恰恰好也是甲醜組剩下的最後一個難題。

  於是陳志寧跟著甲丑組一起解散,被分到了別的組去支援。

  現在,整個甲組一共也只有五個小組還在苦攻。而姚清水那邊,只剩下最後一個小組了,看上去晉伯言這邊又是輸定了。

  陳志寧被分到了甲寅組,正巧這個組裡還有最早甲申組的組長劉十全。陳志寧仍舊低調,大家一起討論的時候,他也是唯唯諾諾,不發表什麼意見。

  他自己知道自己年輕,太出風頭容易招人嫉恨。

  劉十全似乎看出了什麼,悄悄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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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0 10:25: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九七章 無意而為

  「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陳志寧連忙搖頭,劉十全看了他一眼也不追問,只是說道:「晉大人這次真是下了血本,為了戰勝姚清水,他準備了四十萬三階靈玉的獎勵……」

  「您說什麼?!」陳志寧一個哆嗦,兩眼冒著綠光。

  「晉大人是真的著急了,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所以開出了重賞,只要能夠在和乙組的競爭之中獲勝,那麼這四十萬的賞賜就會發下去。功勞最大的三人每人獨得十萬,剩餘十萬大家均分。」

  其實這個賞賜看上去不少,但是對於一群六階、七階的大陣師來說,也並不如何讓人動心。

  但陳志寧和他們不一樣,小陳少爺最近窮瘋了啊。

  劉十全微微一笑,知道不用自己再多說了。

  於是,他一下午將甲寅組最後兩個六階難題解決了,得益於他的幫助,甲寅組的組長和劉十全可以聯手全身心的投入道七階難題之中,在陳志寧解決了兩個六階難題之後,他們也終於完成了那個七階難題,甲寅組的任務成功結束。

  陳志寧又去了別的組。

  巧合的是,連續四個小組,他都是完成「最後一擊」的人。這也有必然性,到了現在,各組都已經到了最後階段。身為組長的七階陣師們都在全力衝刺攻克七階難題,打算留下一兩個六階難題最後解決。

  而陳志寧的到來,恰好幫助他們將這些六階難題解決了。

  不知道從哪個組開始,他有了一個外號:任務終結者。

  等到第二天中午,他進入了最後一個小組,這個小組的組長比較另類,他先把最容易的難題解決了,將最困難的一個七階難題留到了最後。

  整個小組在完成了前面所有的六階陣法難題後,在最後這個七階難題上卡了十天,從原本的進度領先,一直到了進度排名末位。

  組內的六階陣師們迫於怨言,但礙於情面也不好開口。

  陳志寧風風火火的殺來,他很緊張:「快,抓緊時間。我聽說乙組那邊也到了最後關頭,他們隨時可能完成,要是讓他們搶先一步得到了壘石老人的認可,咱們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你們剩下的難題呢?讓我看看……」

  四名六階陣師古怪的看著他,順手一指,大廳的角落裡,凌空懸浮著一座光芒構成的陣法模型。他們的組長,那位七階陣師正盤膝坐在下面冥思苦想,連陳志寧進來,他也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思考。

  陳志寧立刻走了過去,仔仔細細的開始端詳然後隨口開始說了起來:「這裡,不應該是這樣的,應該採用『辰卦法』處理,這四道刻線互相糾纏,用『迴龍套』接駁一下會更好……」

  六階陣師們面面相覷,心說這是七階難題啊,你一個六階陣師瞎說什麼啊。

  那位七階陣師也詫異的轉頭看著他,陳志寧越說越興奮,六階陣師們一陣冷汗,有點同情這傢伙了,待會等他忽然發現,原來這是一個七階陣法難題,自己無力解決之後,該是何等的尷尬?

  「……呃……」陳志寧忽然卡殼了,他的確尷尬了,因為他終於發現:「這是一個七階陣法難題?」

  四位六階陣師看著他,一起憐憫的點了點頭,小陳少爺登時紅了臉。

  「不!」一旁已經被忽略的七階陣師忽然兩眼冒光:「你說的很有幫助,給老夫打開了一條新的思路,我想可以這樣……」

  他一邊說,一邊雙手飛快揮舞,一道道陣法刻線升騰而起,補充到了陣法模型之中,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他取得了實質性的進展,距離破解這個陣法難題越來越近了。

  終於,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七階大師一聲長嘯,雙手展開,將一道最長的陣法刻線嵌進了陣法模型之中,陣法模型徹底完成!

  「成功了!」陣法大師們互相慶祝,七階大師不由得朝陳志寧翹起了大拇指:「任務終結者,果然名不虛傳!」

  陳志寧更尷尬了:這次真的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

  姚清水氣定神閒,整理著衣衫帶著身後的小組朝著壘石老人的住處走去。

  他一點也不著急,因為他知道自己贏定了,巨大的領先優勢最後一點點被晉伯言蠶食,可是他還是搶先了一步。

  想到自己又能讓晉伯言顏面掃地,姚清水的心情更好了:「最近真是越發迷戀這種感覺了,哈哈哈!」

  忽然身後一道狂風掠過,姚清水看到晉伯言帶著一群人急匆匆趕來,晉伯言甚至不惜激發了絕融境巔峰的實力,裹挾著眾人直衝過去!

  「不好!」姚清水大吼一聲,也要學著晉伯言的樣子,大家來一場賽跑。

  不料晉伯言的隊伍之中,有個少年忽然一抬手飛出一枚玉石,滴溜溜一轉,轟然一聲化作了一道陣碑落在了姚清水等人面前。

  「五階陣碑,不自量力!」姚清水冷笑一聲,揮袖就能破去,但袖子揮出去,他才發現這座陣碑雖然只是五階,可是頗有些門道,竟然讓他這樣的八階大陣師都思索了一下,才找到破綻。

  只是這麼一耽擱,晉伯言已經衝進了壘石老人的住處。

  姚清水氣的勃然大怒:「晉伯言,你太無恥了!」

  晉伯言帶人在壘石老人的院中落下,悄悄朝陳志寧豎起了大拇指!這種無恥,晉大人我很欣賞。

  壘石老人已經注意到了外面的爭奪,不由得苦笑,名利之心害人,自己一個佈局,本想著激發大家的潛力,卻沒想到弄得兩位八階大師耍起了無賴。

  晉伯言嘿嘿一笑,走進來道:「先生,這次可是我們甲組率先完成的。」

  壘石老人淡淡點頭,道:「來,展示出來讓老夫看一下。」

  很快,最後一組的陣法難題演示完畢,壘石老人頷首,他們通過了。晉伯言揚眉吐氣,終於扳回了一程。

  「哈哈哈!」晉伯言開懷大笑,用力一拍陳志寧的肩膀:「走,隨老夫一起出去,老夫要在姚清水面前,狠狠地炫耀一番。」

  壘石老人直搖頭:「你呀,莫要帶壞了晚輩。」

  晉伯言嘻嘻一笑,卻不在意,拽著陳志寧出來了。

  可惜姚清水雞賊,已經料想到他必定回來跟自己炫耀,反正已經輸了,他帶著人又回去了,明天再來!

  竟然不給晉伯言顯擺的機會。

  晉大人略感鬱悶,不過能扳回一城,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晉伯言哈哈一笑,大手一揮:「召集眾人,今天晚上慶祝一番。」

  「遵命。」陣師們喜形於色。他們平日裡養尊處優,這段日子這是吃了苦了。

  ……

  晉伯言要慶祝,那就不是一般的場面了。

  手下的低階陣師立刻行動起來,從「快箸樓」定來了酒宴,從「神女園」請來了四大花魁和十三舞孃,從「清歌堂」請來全套的戲班子… …

  宴會間,晉伯言宣布了這一次的獎勵,陳志寧作為大名鼎鼎的「任務終結者」,毫無懸念的成為了三個貢獻最大的陣師之一,他是唯一一個六階,另外兩人都是七階。

  晉伯言今天心情很好,隨手將一枚儲物指環丟給他,笑道:「那去吧,我聽劉十全說了,你可是為了這十萬靈玉才拼盡全力的。」

  陳志寧聽出老大人話裡有些不滿,訕訕道:「沒辦法呀,我年紀也不小了,不想再伸手跟父母要錢了。」

  但是該伸手的時候也決不會客氣。

  周圍眾多年長的陣師,原本有些不屑於陳志寧如此市儈,但是這句話一說,頓時讓他們眼中露出欣賞之色不住點頭。他們都是父親和爺爺了,家中晚輩眾多,很多十七八歲的晚輩,還需要自己供養才能繼續修行之路。

  可是看看人家陳志寧,才十四歲,就這麼懂事了,唉,真是不能比啊。

  也有六階陣師暗中有些嫉妒陳志寧,幾個人約好了一起上來,端著真意釀要跟陳志寧拼酒。

  陳志寧唯唯諾諾:「哎呀,人家年紀還小,不能多喝呢。」

  劉十全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他不動聲色的在一邊看笑話,很快那幾個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六階陣師全都順著椅子滑到了桌子下面去。

  晉伯言對他刮目相看:「好小子,可以啊!酒品好的人品也不會差。」

  陳志寧想了想,覺得這兩者……實在聯繫不起來,但是他也不會去反駁晉伯言。

  一場歡宴結束,晉伯言也喝得面紅耳赤,大家盡歡而散。

  陳志寧被兩個美妙的小侍女扶著,他今天的確喝了不少,大家輪番上來敬酒。幾個六階陣師故意拼酒,到了最後連晉伯言也來跟他比拼了一陣。

  即便是有雙極神魔體的強悍身軀,他也有些支撐不住了。迷迷糊糊的被扶著往回走,陳志寧很順從的被“擺佈”著。

  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兩個女孩將他送到了床上之後,幫他脫去了衣衫,卻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脫去了自身的衣衫,光溜溜的鑽進了他的被窩。隨後,四隻光滑柔嫩的小手有些生澀的在他身上游走起來。

  陳志寧意識有些模糊,只是覺得很舒服,有些本能的「抬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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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0 10:25: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九八章 冥鈴蘭

  陳志寧意識有些模糊,只是覺得很舒服,有些本能的「抬頭」了。

  他隱隱明白:這是晉伯言安排的?他是好意呢,還是故意捉弄小爺?

  可是這緊要關頭,他的腦海中卻不斷地閃過幾個女孩的身影,宋清薇,朝芸兒、蔡琳、貝小芽,甚至還有……慕容真!

  但是偏偏沒有自己身邊這兩個光溜溜的少女的模樣。

  他猛地睜開眼來,一聲長嘆遺憾無比,而後怒吼一聲:「貝小芽你還愣著敢什麼!」

  貝小芽整虎著臉,瞪著眼站在門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就像當初在那座洞府之中,少爺和慕容真親密的時候一樣,她第一次自主的意識到「很不舒服」。

  但是少爺不發話,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或者應不應該做什麼。

  陳志寧一喊,虎著臉的貝小芽咣當一聲將門直接撞開了,她憤怒之中就要撤下口罩。陳志寧的酒意一下子給嚇醒了:「你瘋了,要害死少爺嗎!」

  兩個女孩一聲尖叫,不知所措。

  貝小芽恢復了一些理智,怒怒看著兩個女孩,掀起被子來將她們捉了,一手一個丟了出去。

  陳志寧也鬆了一口氣,卻看到貝小芽怪怪的盯著自己的下半身,登時老臉一紅,趕緊抓過被子來蓋住,被子頂起來一個小帳篷,他更是不好意思了,故意擺出少爺的威嚴,怒道:「看什麼看?早晚要你知道它的厲害!」

  他當年在啟東縣城,沒少用這種胡話嚇唬那些小侍女,無往不利。可是這次卻用錯了人,貝小芽茫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還是很好奇:那是什麼東西?

  「行了,快出去,少爺我要睡覺了。」

  貝小芽出去,要關門,卻發現門被她撞壞了,她茫然看著少爺,沒有後悔沒有愧疚,完全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陳志寧扶額:「去找個東西擋上。」

  貝小芽一點頭,出去把院子裡一座假山拆了,搬了一塊巨石擋在了門口。

  陳志寧已經無力扶額了,他啞口無言,想了想決定不和這個呆萌的冰蘿莉再浪費口舌討論了,他捲著被子睡去了。

  你就算是把院門拆了用門板擋上,也比用一塊假山的石頭擋上要好啊。

  他的醉意又上來了,不多久也就睡了過去。

  貝小芽看到自己在少爺的「指示」下「解決」了問題,少爺沒有再說什麼,必定是滿意自己的處理,她也很得意,眼裡蕩漾著一絲笑意回去一旁的廂房準備休息了。

  隔壁是蔡琳,小丫頭站在門口,悄悄朝她豎起一根大拇指,然後抿嘴一笑。

  貝小芽明白了:蔡琳也覺得自己剛才處理的很不錯,自己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呢。

  兩人意識之中的「剛才」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

  到了半夜,陳志寧忽然醒了。

  沒有宿醉的感覺,喝了幾十壇真意釀,一場飽睡之後,酒中蘊含的豐沛元力徹底被吸收,陳志寧感覺神清氣爽。

  他起來挪開了門口的巨石,站在院子中看了看,忽然感覺到不遠處有地方的天地元力有些波動。

  「難道有人深夜修煉,或者是鑽研陣法?」他升起了一絲好奇心,順著那種波動找過去,卻發現原來是一座小花園。

  醉陣園本來是御陣堂的別院,當中除了各個院落,也有不少景緻。

  這座小花園就是其中之一,陳志寧白天的時候也曾經從這裡路過,看過幾眼感覺並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醉陣園裡有很多地方都比這座小花園出色。

  但是此時,在皎潔的月光下,小花園中央有一片盆栽,當中種植著一種好像蘭花一樣的植物,不過葉片更厚,此時花和葉都舒展開來,朝著天空中的月亮,竟然是在採食月華!

  陳志寧悄悄觀察著,月光當中,隱隱可見一道道如同絲絛一般的五彩月華,慢慢的融入到了這種植物當中。

  而這些植物吸食了月華之後,變得略顯慵懶,卻仍舊孜孜不倦。等到月亮逐漸落下,月華越來越稀少,它們終於偃旗息鼓,看上去就像是一般的蘭花。

  陳志寧已經猜到這是什麼東西。

  在凡間界,除了凶獸之外,也有一些植物魔怪,它們最終甚至能夠修煉成為妖族。事實上很多妖族的先祖,都是這麼修煉化形的。

  眼前這一片盆栽蘭花,應該是一種名叫「冥鈴蘭」的植物,陳志寧用靈覺一掃,也是暗暗吃驚,這些冥鈴蘭看上去十分不起眼,但是已經不知這樣吞噬月華修煉了多少年,根系強大無比,其中蘊含著強大到驚人的生命力。

  可以說,即便是一片葉子丟出去,也能夠重新化作一株十分完整冥鈴蘭——一片葉子之中蘊含的生命力,堪比一株大樹。

  而葉片還是整個植株當中,蘊含生命力較弱的部分。

  陳志寧摸了摸下巴,之前一直困擾他的一個問題或許可以這樣解決。

  他除了那座小花園,回頭一看,園子名叫「無期苑」,他暗暗記下了名字,等到了第二天,專門去求見晉伯言。

  晉伯言看到他,眼神頗為古怪:「我聽說你那裡昨天山崩地裂啊,本來老夫做了一些安排,可惜今早聽說你那山崩地裂並非因為老夫的安排……」

  陳志寧頓時汗顏,暗道果然是你老小子幹的好事!但是表面上當然苦笑道:「家有悍婦,頗為無奈啊。」

  晉伯言直搖頭:「小小年紀就被管住了,這可不是好事情,來來來,老夫教教你如何重振夫綱!」

  陳志寧哪願和他說這些?重振夫綱是必須的,但得先把媳婦騙到手再說。

  「大人,小子來找你其實是有另外一件事情。」他趕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晉伯言聽了他的要求有些意外:「無期苑中那些冥鈴蘭?這座醉陣園中很多地方都是當年建成之後就沒怎麼有人照看,你想要自己去拿就好了。」

  他扔給陳志寧一枚玉符:「這是老夫的玉符,不會有人阻攔你。」

  「謝過大人。」

  陳志寧現在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冥鈴蘭比較少見但也算不上多麼珍貴,因而晉伯言也樂得大方。

  他還想在這一次的任務結束之後,想辦法把陳志寧拉倒御陣堂呢——這樣的陣法天才,可不能讓他跑了。

  陳志寧得了晉伯言的玉符,順順利利的手走了那些盆栽冥鈴蘭。

  他不由得暗暗敬佩,御陣堂的確是整個太炎最強大的陣師衙門,當年佈置這個小花園的陣師也花了心思,那一片盆栽下面,也有一座匯聚天地元氣的陣法,甚至還有一部分功效,能夠吸引周圍月華聚攏。

  不過這只是一個四階陣法,對於現在的陳志寧來說根本沒什麼難度,只能算是「別出心裁」。

  他估計是當初佈置這個小花園的陣師,比較喜歡冥鈴蘭罷了。

  種植冥鈴蘭的花盆也不是凡物,都達到了一階法寶的水準,一共一百八十盆,陳志寧一個不拉全都收走了。

  他跟低階陣師們交代了一聲,帶著自己的小丫鬟離開了醉陣園。

  他會到太學,正好時間來得及上課。

  從大門進去之後,陳志寧忽然看到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他喊了一聲:「秦風和。」

  寒門子弟好像沒有聽見,仍舊往前走著,陳志寧追上去拍了他一下:「秦風和。」

  「啊?!」秦風和嚇了一跳,陳志寧一皺眉,這小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臉色蒼白,眼眶深陷,兩眼無神。

  「你這是怎麼了?」

  秦風和看到是他,勉強一笑,道:「我、我沒事,只是最近修煉的有些辛苦,身體有些虧空。」

  陳志寧沒有多問,丟出一枚靈丹:「自己注意,在這麼下去,你可要根基不穩了。」

  秦風和手裡捏著那一枚靈丹,眼眶竟然有了些濕潤,他哽咽道:「謝謝!我心裡有數。」

  陳志寧奇怪,一枚二階靈丹而已,至於這麼感動嗎。他擺擺手:「好,咱們快進去吧。」

  中午的時候,他遇到了司空定遠,喊住他問了一句:「秦風和最近怎麼了?」

  「秦風和?」司空定遠茫然:「我有幾天沒見他了,聽說他家裡出了些事情,正在處理。」

  陳志寧點頭:「原來如此。」他把今天早上遇到秦風和的情況跟司空定遠說了,而後問道:「你們寒門子弟守望相助,怎麼秦風和家裡出事,你還不知道情況?」

  司空定遠苦笑道:「我的陳大少爺啊,寒門弟子有多少?不是什麼事情都要找大家幫忙的。你放心吧,如果真的是事關身家生死的大事,他自己無法解決,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陳志寧點點頭,沒有在深究這個事情。

  下午的時候,他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暗中推演著新的道陣。

  雖然這一座道陣並不復雜,功能也十分簡單,可是卻事關重大,不能不小心謹慎。等到放學,他和珅太子打了聲招呼,就催動馬車飛馳回家了。

  珅太子本來還想問問醉陣園有什麼奇聞異事,也只好撇撇嘴作罷。

  陳志寧回到了家,一頭扎進自己的修行靜室,拋開一切事情,先將這座道陣完成。

  所用到的陣法只是四階,需要的法寶陣眼也只是二階,陣法中樞也不過五階,對於陳志寧來說完全沒有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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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0 10:26: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九九章 宮門內秘

  天亮時分,晉伯言悄悄回到了自己位於內城的家中。以晉家的實力地位,原本是沒有資格住進這裡的,不過他家只是佔據了一個小院子,這個院子屬於御陣堂,所以才能住在這裡。

  「老爺。」一房小妾一邊幫他換衣服一邊說道:「家中有幾位老僕人年紀大了,妾身給了銀錢,讓他們回鄉養老了。」

  她說了幾個人的名字,晉伯言回憶一下,都是家裡的老人,但也都是無關緊要的位置,是正常的人事更替。

  他點點頭:「好。人手不足的話,你們幾個商量著,再招收一些人,我進宮一趟。」

  「是。」

  晉伯言換上了一身官袍,從側門進了皇宮,在一處偏殿至中等候,皇帝下了早朝,就命人招他過去。

  護城大陣改進計劃極為重要,皇帝不可能不聞不問。

  晉伯言入殿拜見,而後向皇帝匯報了階段性的成果,而後道:「之後的計劃,那些六階、七階的陣師暫時就幫不上什麼忙了,將整個大陣整合改進,將會以壘石老人為主,老臣和姚清水輔助。」

  「不過也不能將這些人就此遣散。壘石老人最後的成果肯定是一座九階護城大陣,還需要將之簡化,變成八階大陣,給一些軍事重鎮使用,再簡化成七階大陣,給州府使用;六階大陣給郡城使用,五階大陣給縣城。」

  皇帝點點頭:「這些事情愛卿你去處理好。朕找你來,有兩件事情。第一,姚清水這一批人,能不能想辦法盡量留在御陣堂?」

  晉伯言雖然不情願,卻也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反對,皇帝雖然用的是商量的語氣,但你要真以為一國之主會真的和你商量這種事情,那就太天真了。

  晉伯言立刻點頭,誠懇無比道:「老臣必定傾盡全力,將這些國之大才留下來。」

  皇帝欣慰點頭:「好。那咱們說第二件事情,這座大陣至關重要,你一定要給朕把好關,千萬不要讓人在裡面做下手腳!」

  晉伯言跪地道:「老臣遵旨!」

  「好了,你下去吧。」

  晉伯言叩頭退下,心中卻犯起了嘀咕,這次召集來的陣師,都是身家清白之人,在太炎王朝成名已久,陛下為什麼會忽然多了一份懷疑?

  他想了想,回了一趟御陣堂,叫來幾名心腹,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吩咐下去,那些人立刻點頭應命,分別去辦了。

  皇帝打發走了晉伯言,回到了龍案後,將一份太龍衛的奏摺交給身邊的老太監:「歸檔。」

  晉伯言不知道的是,問題出在他自身。他讓手下追查「韓幼雪」,發現了諸多疑點,而後隨意的把這個案子丟給了太龍衛,卻沒想到太龍衛一查,發現疑點眾多,再加上最近從外部傳來的情報,似乎有人正在向太炎王朝內部秘密滲透!

  皇帝於是起了疑心,才將晉伯言喊來交代一番。

  除了晉伯言,皇帝今天還要見七八名臣子,有內閣重臣,也有一些機要部門的官吏。忙完這些,已經是中午了,他吩咐了一聲:「傳旨御膳房,準備午膳。那兩個小傢伙等急了吧?然他們陪朕用膳。」

  「遵旨。」老太監答應一聲出去傳旨。

  不多時,一切準備就緒,皇帝擺駕,早有兩名年輕人跪地相迎。

  皇帝和顏悅色的擺擺手:「這是私下裡的場合,不必如此多禮,都起來吧。」兩人起身,一人興奮得滿臉發紅,另一人則臉色蒼白,似乎是並不情願。

  這個人陳志寧認識,寒門子弟秦風和。

  「你們都是朝廷的棟樑之才,朕和皇室日後仰仗你們的地方也不少,所以盡量放鬆些,今日只是一場家宴。」皇帝笑著說道,秦風和失魂落魄,另一人余廣和卻是興奮不已:「陛下放心,但有所命無所不從!陛下和皇室能夠看上小子,乃是小子的無上榮幸……」

  ……

  管家拿著一份禮單進來,震撼道:「少爺,這已經是陸匡華送來的第四份厚禮了,您瞧瞧……」

  陳志寧掃了一眼,就有些厭煩的丟在了一邊:「原封不動的送回去。」

  管家張了張嘴,卻還是點頭應下來:「是。」

  這個管家是陳家在京師臨時僱用的,急切之間也找不到什麼很好的人選。這名管家之前在京師最高也只做過一位六品官吏的管家在地方六品可是大官兒,但是在京師,只能算是「小吏」。

  他初入陳府,是為了不菲的佣金,但是沒想到逐漸發現,這個陳家了不得啊!

  很多他之前只能仰視的大人物,對陳家都要折節下交。就好比這一位陸匡華,陸家在京師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京華會的一張請柬,便是老牌世家也不是那麼容易拿到的。

  而聽說少爺在精華會上大鬧了一場之後,他嚇的哆嗦了一下。卻沒想到最後陳家不但沒什麼事兒,反而是陸匡華主動登門拜訪,可是陳家卻沒有人見他。

  陳雲鵬夫婦知道這是兒子的事情,他們不會替兒子做主。

  陳志寧那幾天正好在閉關。

  陸匡華來了三次,都吃了閉門羹,他卻不死心,一次次的送來重禮,這一次,按照禮單上的東西折算下來,價值高達五萬三階靈玉!

  可是陳志寧仍舊拒絕了。陳志寧很缺錢,如果真打算和陸匡華和解,這筆厚禮他當然笑納了,但他壓根沒有這個打算,也就理所當然的退回去。

  而這幾天,他等的有些心焦,也是心情不好沒了耐性。

  宮中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賀老始終沒有再找他進宮。

  這天從太學回來,陳志寧覺得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他在路上對珅太子慎重說道:「殿下,可否稟告皇后娘娘一下,我身上的道陣,在上一次使用之後有一些不妥… …」

  珅太子並不意外。

  他身上也有一座道陣,當初也是經過賀老多次調整,才逐漸達到最佳狀態。

  他試圖讓陳志寧安心:「這種量身打造的東西,肯定不會一開始就和你自身完美契合。你不用擔心,有賀老在,一定會幫你修改到最佳狀態。」

  而後,他微微一笑,道:「你也嘗試過了,這種寶物何等神奇!」

  陳志寧笑道:「是啊,太強大了。」

  「放心吧。」珅太子拍了他一下:「我回去就和母后說這件事情。」

  ……

  有珅太子居中傳話,第二天陳志寧終於接到了宮中的邀請。

  不過這一次,仍舊是那名皇后侍女接待他,皇后娘娘只是露面與他說了幾句話,勉勵一番之後就找藉口走了。

  陳志寧暗暗奇怪,是賀老引起了皇室的懷疑嗎?

  他逐漸靠近了賀老的那座院子,這一次站在院門口就能夠感覺到屋子中傳來的那種朽敗死亡之氣。陳志寧微微一皺眉,趕快走了上去,那名侍女在後面站定,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冷笑,她對陳志寧的「輕視」仍舊心懷芥蒂。

  「嘎吱」陳志寧推開門,室內一片昏暗,窗戶都被厚厚的布簾擋住,角落裡,有一盞殘燈如豆。

  賀老喘息聲如同破風箱:「你來了。」

  陳志寧回身關好門,趕快上前:「您這是怎麼了?」

  「唉,大限將至。」賀老又咳嗽一聲,很輕,他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抬起手來,肌膚乾枯如同樹乾一般,似乎輕輕一碰,整個身軀就會崩碎隨風而去。

  「來吧,我聽說你使用了兩次橫壓當世,然後契合上出現了問題?」

  「是的。」陳志寧編造了幾個問題一一說了,賀老一邊聽一邊點頭。

  「我傾盡所能吧,可能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調整了。」賀老激活了大陣。

  門外,那名侍女偷聽到陳志寧描述問題的時候,就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關於陣法她一竅不通,聽了也沒什麼意義。

  大陣的光芒亮起,徹底隔絕了內外,侍女仍舊覺得自己可以監視裡面的兩人,實際上她聽到的,只是賀老想讓她聽到的;她看到的也只是賀老讓她看到的。

  陳志寧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賀老:「您怎麼樣了?」

  賀老喘息著坐下來,滿臉憤恨之色:「我要死了。實際上九十年前我就該死了,但是皇室還需要我,不能讓我死,於是各種靈藥、天地靈粹一一堆積上來,硬是讓我多活了九十年!」

  「多為皇室奉獻了九十年,也多忍受了九十年的無根之辱!」

  「而現在,我徹底不行了,黃石也找到了新的人選,所以我被毫無懸念的放棄了。」

  他說到這裡,頓住沉默片刻,眼睛望向宮外的方向:「我的孩子已經是絕融境中期,如果還能有資源支持,他說不定可以一窺天境!」

  「可是我得到消息,在一個月前,皇室已經徹底放棄了對我家人的照顧。他在京師舉步維艱,已經準備搬離京師。」

  「你知道這意味什麼?」賀老厲聲問道。

  陳志寧知道賀老不是針對自己,只是心中是在怨恨。而他也同樣心中一片悲涼,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皇室會派人半路劫殺,徹底斬草除根,將最後洩密的可能杜絕!」

  賀老老淚縱橫:「這就是皇室給我的回報!斷子絕孫,徹底的斷子絕孫啊!」

  陳志寧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皇室既然已經讓你多活了九十年,為什麼不繼續下去?培養新的陣師耗費巨大,而且有風險,就算是成功,也要再等幾十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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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零章 長生歌

  「皇室既然已經讓你多活了九十年,為什麼不繼續下去?培養新的陣師耗費巨大,而且有風險,就算是成功,也要再等幾十年啊。」

  賀老輕輕擺手:「我已經不行了,這具身體徹底腐朽,再難續命。而若是將我轉為鬼修,因為體質所限,很多道陣就無法煉製。

    若是為我安排奪舍重生,他們又擔心我的孩子。他已經是絕融境了,如果真的成為天境……到時候更難收拾。 」

  陳志寧恍然,皇宮內有一位道陣師,皇宮外有一位天境,裡應外合,皇帝恐怕會寢食難安!

  「而這幾十年來,皇室重要的人都已經有了道陣,他們可以登上二三十年,培養新的道陣師了。」

  陳志寧咬咬牙:「好深的算計!」

  「我好恨!」賀老恨聲說道:「可笑皇室找來的那個新人,還以為自己真的一步登天,對皇室忠心耿耿,甚至還害怕老夫一直佔著這個位子,對老夫多有不敬,哈哈哈,等他真的到了老夫這個地步,就明白皇室到底是一群什麼人了!」

  陳志寧抓著他的手,問道:「你想不想繼續活下去?」

  賀老不在意的擺擺手:「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在浪費靈丹了,即便是九階靈丹,也不過能讓我多上幾個月的壽命,又有什麼意義?」

  「非也。」陳志寧說道:「這才是我此次前來的目的,我可以讓您多活幾十年。你能夠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成為天境,看到皇室受到應得的報應!

    但這需要你自己願意,我知道活著對你其實也是一種折磨。 」

  賀老一愣:「你說什麼?真的嗎?」

  陳志寧點點頭,另外一隻手緩緩抬起,有一座道陣以縮微狀態小巧玲瓏的浮在他的掌心上。

  他輕輕催動,道陣之中湧出來一股精純龐大的生命力。

  「這是……一百零八株冥鈴蘭道兵!以植物魔物作為道兵,神乎其技也!」賀老一聲驚呼。

  而且他感受到了道陣之中那龐大的生命力,絕對可以讓他的壽命延續下去。

  「這是我專門為您老設計的道陣,長生歌。它用冥鈴蘭提供生命力給你補充,冥鈴蘭可以吞噬月華轉化為新的生命力。

  這個辦法並不治本,無法讓你真正的延長壽元,一百零八株冥鈴蘭吞噬月華轉化生命力的速度,恐怕趕不上你的消耗。但好在這一百零八株冥鈴蘭道兵體內,已經存儲了龐大的生命力。在消耗完之前,你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

  這應該能為你爭取到幾十年的壽命。 」

  這一座「長生歌」道陣的利弊,即便是陳志寧不說,他也能看出來。的確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事實上,現在的賀老,除非有仙丹,否則絕不而可能逆轉獲生。

  但多出來幾十年的壽命已經足夠多了——他活得痛苦,但更不能死。一旦他死去,整個家族就面臨滅頂之災。

  賀老深吸了一口氣,對陳志寧說道:「謝謝你。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萬萬沒有想到,你能帶給我的,遠比我能給你的多得多!」

  他接受了這座道陣,等待著皇室報應臨頭的那一刻。

  陳志寧幫他調整好了道陣,而後道:「這件事情還要保密。」

  賀老也點頭:「如果讓皇室知道你幫助了我,他們不會放過你。」

  陳志寧之所以現在還能優哉遊哉的在京師中到處亂轉,沒有乾脆的被皇室抓起來,徹徹底底的充作一匹種馬,就是因為他看上去還是很「聽話」的。

  皇室已經將他樹立為一個「榜樣」,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所以陳志寧只要不觸怒皇室,他就能一直安然的在京師中生活下去。

  賀老想了想說道:「我暫時仍舊裝成要死的樣子,然後想辦法獲得一次奇遇,延長一些壽元,等過了這一段時間,我再宣布,已經自己製作出一座嚴長壽元的道陣。」

  這中間還有很多細節需要用心佈置操作,不過大體思路沒有問題,陳志寧點了點頭:「好,就這麼決定。」

  賀老撤去了陣法,他變回了那個行將腐朽的老人,似乎已經用盡了最後的力量,瘺著身軀緩緩坐了回去。

  陳志寧和他拜別,賀老已經連揮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皇后的侍女走上來催促道:「走吧,今天耽誤的時間有些長了。」

  陳志寧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走了。侍女暗暗咬牙。

  ……

  陳志寧從宮中出來,四處看看,並沒有別人的馬車。

  他遺憾的撇撇嘴,上次出宮遇到了朝東流,結果得到了一個巨大的好處,本來還幻想今天還能有這種福緣呢。

  「走吧,回家。」他對車夫吩咐了一聲。

  卻不料馬車剛一啟動,忽然後方有人呼喊:「前面可是陳家小少爺?」

  聲音尖細也是個太監。

  陳志寧吩咐停了馬車,等後面一輛馬車追上來,兩車並列,各自打開車窗,對方是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人,錦衣華服頗顯富貴。

  他呵呵一笑:「志寧還不認識本王吧?本王在兄弟之中排名十六,是當今天子的叔叔,受封『壽王』。」

  陳志寧在車上半躬身以示禮節:「見過殿下。」

  壽王笑了笑擺手道:「不用這麼多虛禮。咱們雖然不太熟識,但本王也時常聽陛下和皇后提起你,這樣吧,三天後,是本王孫兒的生日,他們年輕人想要慶祝一下,到時候請志寧賞個臉可好?」

  陳志寧暗暗詫異,以壽王給他的觀感,應該是一位進退有度長袖善舞的富貴王侯,為什麼忽然沒頭沒腦的發出這種邀請?

  看到陳志寧有些猶豫,壽王又是一笑:「現在先不用著急答應,很快你就會改變主意了。」

  他朝陳志寧揮了揮手:「先這樣吧,本王先行一步。」

  他落下車窗,竟然真的就這樣走了。陳志寧一陣莫名其妙:什麼情況?

  「咱們也走吧。」他吩咐一聲,車夫趕著馬車往家中行去。

  ……

  「你叫什麼名字?」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拿著一本冊子,對照上面的畫像,詢問著眼前的婦女。

  女子三十多歲的樣子,模樣周正,寬大的粗布衣衫下面,掩蓋不住成熟風韻的身材。

  「梅酒娘。」

  「家住何處?」

  「外城東四大街,竹耙胡同。」

  「家裡還有什麼人?」

  「只有一個瞎眼的婆婆。」

  中年管事嘿嘿一笑,看了一眼門窗早已經關好,他把身體貼了上去,梅酒娘皺了皺眉想要躲開,卻被他從後面一把抱住,粗手隔著衣衫用力捏了一把梅酒娘的胸口,惡狠狠說道:「晉府的差事很輕鬆,而且每個月的報酬可是整整三十兩銀子!你想好了,不讓老子滿意,你別想得到這個活兒。」

  梅酒娘咬了咬嘴唇,沒有繼續反抗。

  「哈哈哈!」管事得意大笑一聲,又在她身上摸了幾把這才放開:「回去吧,以後咱們有的是時間,嘿嘿嘿!」

  梅酒娘一言不發的出來了,門口守著幾個健僕,看到她髮鬢有些散亂,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個個眼神放肆的在她身上掃著。

  梅酒娘憋著一口氣,一直走到了沒人處才用力吐了出來,一股紫綠色的火焰從她口中噴出一丈多長!

  「這些可惡低級的人類,滿腦子只有交配的事情嗎?」白雞冠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她整了整衣衫,往「家」中走去。

  梅酒娘原本是存在的,不是什麼奉養瞎眼婆婆的孝順寡婦,而是一個先跟姘頭害死了親夫,結果姘頭意外落水身亡,壞了名聲沒人敢要,只能一直待在夫家,整日虐待婆婆的惡婦。

  當然,再過幾天這惡婦也就要變成糞便排出白雞冠的體外了。

  她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步的接近著晉伯言!

  ……

  陳志寧憋在家裡好幾天,用金竹將十部新的法術一股腦的用金竹解析了。

  《萬煉火羽術》《垂天冰河術》《雲葬藏雷訣》《玄黃滅世風》《天下無影劍》,外加另外五部備用的法術,一起埋在了金竹下。

  而後,他埋進去了整整五萬枚三階靈玉!

  即便如此,也足足等了三天,金竹才徹底解析完畢。

  而這一次,成熟的金竹之上,金色的符文密密麻麻,每一枚都顯得格外精煉,整體數量似乎也比以往多出不少。

  他將這一截金竹貼在額頭上,一道金色符文光流衝進了他的眉心之中。

  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他將這一門全新的法術大致了解之後,就隨之明白自己之前想要將這種全新的法術「續接」五元神臟術,是一廂情願了。

  這五種法術雖然也是這五種屬性的力量,但跟五元神臟術的運轉方式卻是完全不同。因為力量屬性相同,倒是讓他修煉這種新的法術有了一些根基,要比別人更容易一些,但兩者並不能直接延續下來。

  這一門新的法術,也從根本上和五元神臟術有著不同的運轉方式。

  因為融合的緣故,它首先需要修煉出一座法術「道基」,五種全新的法術都要從這座道基之中「衍生」出來。

  而道基可以不斷變得強大,隨之法術的威力也會越來越強。

  道基可以顯化為各種形態,陳志寧有多種選擇,可以是寶鼎、寶塔、葫蘆、銅鏡、寶瓶等等。

  可是他想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開始默運功法,構築自己的法術道基,五種法術逐漸成型,一道道法術力量顯化出各種顏色,然後被陳志寧織成了一張大網。

  他心念一動,橫壓當世的那一張天網打開,陳志寧將自己的法術之網融入了那張天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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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一章 壽王

  天網和術網合併,過程並不十分順利,細節問題極多,陳志寧一點一點的處理下去,隨著進度推進,兩張「網」在視覺層面上逐漸重疊在一起。

  終於,陳志寧的腦海之中轟隆一聲巨響,法術之網和天網徹底重合!他微微一笑,隨手揮舞,一片火焰流光從天空飄落下來,火焰一片片成羽毛形狀,大小隨意,變化隨心,可以快如飛劍,亦可以慢如蝸牛。

  陳志寧隨手拋出一塊五階法寶碎片,一道火羽劃過,碎片頓時被燒熔成了汁液。

  《萬煉火羽術》初成,他還只能發出數百道火羽,如果真的修煉到了極致,會從天網之中降下十萬火羽,浩浩蕩盪遮天蔽日,那種威勢令人神往!

  「垂天冰河術!」他一聲低喝,漫天飄蕩的火羽啪的一聲全部炸碎,化作了一片赤紅的流光隨風而散。

  而後天網一抖,從中飛出一道湛藍色的冰河,其內有點點星光閃爍不停,橫空掛在陳志寧的頭頂,將一股發自星空深處的深邃冰寒灑向了整個大地。

  他心念一動,湛藍色的冰河如同一條巨大的冰蟒當空席捲扭動,又或化作了一條冰藍色的大棒,陳志寧一把捉在手中,凌空一棒砸出,轟然巨響寒潮排山倒海!

  「好法術!」他一聲大笑,隨手一甩冰藍大棒飛上半空炸碎,一片光華融入到了天網之中。

  而後是《雲葬藏雷訣》,天網再次一抖,每一個陣法結點上,都泛起了一層藍色的雷電光芒,整個天網劈啪作響,陳志寧隱隱感覺到,外面天空上的雲層之中,有一道道神雷在呼應自己的天網。

  這法術原本是要採集天地間的神雷種子,然後在自身大穴之中溫養,但是經過了金竹的改造之後,不需要陳志寧用自身來溫養,而是可以用道陣的陣法結點和陣眼替代大穴。

  但同樣需要神雷種子,神雷越強大,法術越強大。

  陳志寧心念一動,一道道莽氣湧出,構建成了細微的陣法、符籙、文咒,將陣眼之中的道兵太炎鳥進行了改造,一千八百隻太炎鳥道兵,能夠溫養一千八百枚神雷種子!

  不管神雷種子級別如河,這一千八百枚神雷砸下去,威力都無比驚人!

  只是一千八百太炎鳥道兵改造起來頗有些麻煩,陳志寧忙活了兩個時辰,也只是改造了七八十頭,他暫時按下這個工作,但毫無疑問《雲葬藏雷訣》前景廣闊。

  外面天空中,雲層上的那些神雷級別太低,陳志寧打算重新去找高階神雷的種子溫養。

  他散去了《雲葬藏雷訣》,轉而啟動了《玄黃滅世風》。天網之中,一個個網格凝聚出一絲金風,匯聚成了一團,化作一道巨大的風暴漩渦。

  呼呼風聲吹拂,陳志寧感受了一下這法術的威力,愕然發現,真正的大殺器不是《雲葬藏雷訣》,而是這一道《玄黃滅世風》!

  這法術如果達到了極致,採煉先天玄黃之氣,融合庚金之風,當真能夠達到「滅世」的威力!

  因為別的法術都是施展出來之後,威力越來越弱,只有玄黃滅世風,如果修煉到了極限,一道滅世之風吹出,將一切生命吹死,而玄黃滅世風則能夠吸收這些生命的力量,不斷壯大自身,是會越來越強,最後將整個世界所有的生靈毀滅!

  而且這種法術,對於靈體有著驚人的殺傷力。

  「只可惜啊,想要找到庚金之風已經非常不容易,更何況還要融合先天玄黃之氣!」他暗暗搖頭,威力雖然,但是想要修煉到極致,難度也實在太大,難怪太學之中,並無多少人修煉這種法術。

  「不過用來對付鬼修之類的靈體倒是一道利器。」

  最後的天下無影劍,能夠吸收一切神兵劍氣,但是這道法術之中,現在只有陳志寧的秘劍氣,施展起來威勢似乎略有不如。

  《萬煉火羽術》,《垂天冰河術》,《雲葬藏雷訣》,《玄黃滅世風》,《天下無影劍》,五種法術,由同一種道基施展出來,威力並無減少,而一次修煉可以提升五種法術的威力。

  這就是金竹解析融合之後的好處。

  這一次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金竹並沒有像《五元神臟術》那樣,將五種法術徹底融合為一種。

  法術的施展仍舊是原本的樣子,金竹只是融合了法術的道基。

  陳志寧實驗過了五種法術之後,心中頗為歡喜,但也發現了,和之前的五元神臟術一樣,這五種法術可以自行修煉提升威力,但想要盡快強大,最佳途徑仍舊是找到各自屬性的靈物將之煉化。

  而五種法術之中似乎是最弱的《天下無影劍》,實際上才是陳志寧最青睞的一種。

  這部法術可以採集神兵劍氣,真正的重點是:並不要求吞噬的神兵劍氣越精純越好,反而是越駁雜越好。

  也就是說,吞噬的神兵劍氣種類越多越好。

  眾多雜亂的劍氣混在一起,深得「天下」二字的含義。

  駁雜的劍氣彼此衝突,最後徹底爆發出來,威力如同多種屬性的力量混合在一起最後爆炸一樣。

  陳志寧摸著下巴,故作奸詐的笑了:實乃居家必備陰人坑敵的神術啊!

  天下無影劍吞噬神兵劍氣,被吞噬的法寶飛劍品質必定會受損,用在敵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深合小陳少爺的性格。

  他修煉了一會這五種法術,將原本《五元神臟術》的法術根基全部融入到五種新的法術內,然後起身來走出了修煉靜室。

  一次修煉就是幾十個時辰,陳志寧餓得飢腸轆轆,他摸摸肚皮直奔膳堂。

  修行界有一個流派,專修「餐風飲露」之功,完全不需要靈食補充,但是陳志寧顯然不是這種流派,靈丹和靈食互為補充,能夠讓修士根基紮實,本體強健。

  他正吃著飯,管家進來道:「少爺,應元宿應少爺已經來了兩次了,還說您一出關,請立刻通知他,有重要的事情。」

  這管家自從發現陳家「深不可測」之後,越發忠心耿耿兢兢業業。

  陳志寧一邊吃一邊道:「那傢伙能有什麼正事。今天也沒什麼事了,你派人去通知他吧。」

  「是。」

  陳志寧這邊飯還沒吃飯,應元宿已經殺將過來。他一屁股坐在陳志寧對面,抓了一隻紅燒的凶獸腿吃了起來,一點也不客氣。

  陳志寧笑罵道:「你這個吃貨,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嗎?這麼著急趕過來,不說正事就知道吃!」

  應元宿哼哼一聲:「是別人的正事,跟我有什麼關係?跟你的管家說這些的時候,礙著那貨就在身邊,不好不給面子。但現在就咱們兩人,那還用得著惺惺作態?」

  他三兩口將肉啃了個光,丟了骨頭才不滿說道:「在長平衛的時候,那貨還要跟應少爺拿腔作勢,呵呵,現在結果如何?求到應少爺門下了!」

  陳志寧意外:「長平衛?是誰?」

  應元宿笑嘻嘻說道:「公羊鑠,你還記得嗎,那個凶獸販子。」

  陳志寧想起來,自己長恨歌的道兵煉鐵暴猿就是從他手中買的:「他來找你做什麼?」

  應元宿不好意思道:「其實不是求到我門下,是他有事情求你,不過他跟你不熟所以求我引薦一下。」

  他丟出一隻儲物指環:「這是公羊鑠給我的介紹費,五千枚三階靈玉。嘻嘻,打個商量,你別都拿走好不好,給我留點,最近老爺子管得緊,我手頭有點緊,五五分賬如何?」

  陳志寧給了他一巴掌:「滾蛋吧,這是公羊鑠給你的好處費,我怎麼會要?你自己收好。」

  「真的?」應元宿大喜:「哈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陳大少爺是個講究人!」

  陳志寧問道:「他找我做什麼?」

  「他沒說,但一再強調是好事情。」

  這時,關鍵進來道:「少爺,外面有一位自稱公羊鑠的客人求見。」

  陳志寧兩人相視一眼:「讓他進來吧。」

  ……

  光頭疤面的公羊鑠走進來,已經和長平衛時大不相同,滿臉恭敬客氣,抱拳一拜道:「見過小陳少爺。」

  陳志寧到不記恨他當初的倨傲,含笑道:「公羊大掌櫃好久不見,請坐吧,吃點什麼?」

  公羊鑠不失豪爽:「來三十斤凶獸肉就好。」

  陳志寧朝管家一點頭,不一會兒三十斤凶獸肉送上來,公羊鑠開動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道:「實不相瞞,我這次是肩負了使命而來。我背後有一位大人物,就算是應家也招惹不起。我跟手下的凶獸獵人也都是一群苦哈哈,給人辦事賣命的。」

  應元宿瞪著眼,有些不服氣:「是誰?」

  公羊鑠看了看四周,陳志寧會意,一揮手管家帶人退下。

  公羊鑠點頭,說出了一個名字:「壽王殿下。」

  已經準備好反駁的應元宿張了張嘴,偃旗息鼓的趴下去,老老實實的繼續吃肉:「好吧,俺們的確惹不起。」

  陳志寧微微一皺眉,已經猜到了一些,難怪上一次見面,壽王表現出一幅「另有安排」的姿態。

  他問應元宿:「壽王殿下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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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 火電狸

  公羊鑠眉毛挑了挑,面上那道傷疤抖動如同蜈蚣爬動,似乎是對陳志寧對自家主人不太尊敬有些不滿,但又強行忍住了。

  應元宿道:「壽王是皇帝的叔叔,掌管整個皇室的銀錢,其實說白了,壽王殿下是負責為整個皇室賺錢的人。所以整個皇室誰都得給他面子,就算是皇帝陛下也是一樣。」

  他看了公羊鑠一眼,又說道:「壽王殿下還有一重身份,他是三合會戰真正的主人。」

  陳志寧恍然,原來如此。

  他之前就一直奇怪,三合會戰利益巨大,怎麼會被陸家這麼一個二流世家長期把持?原來背後是壽王,也就是整個皇室,當然沒有人敢打三合會戰的主意了。

  公羊鑠道:「應少爺說的不錯,三合會戰越來越火爆,每年直接盈利都在數千萬三階靈玉,間接的好處就不用說了,所以殿下決不允許三合會戰出現什麼意外。而今年陸匡華做得很不好,殿下很不滿意。 」

  陳志寧放下了碗筷,淡淡道:「但是這件事情並不怪我。」

  「就是。」應元宿在一邊幫腔:「那天的事情我也在場,陸匡華作為主人,卻讓惡客上門,呂燈白挑釁的時候,他還作壁上觀,是什麼意思?」

  公羊鑠微微一笑:「殿下也覺得是陸匡華有錯在先,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否則……呵呵。」

  陳志寧逼視著他,絲毫不畏懼他言語之中隱藏的威脅:「否則又將如何?」

  公羊鑠不想氣氛僵持下來,剛才那種話點到即可。他笑著說道:「殿下已經處置了陸匡華,小陳少爺想一想,他是不是最近沒有再來打擾你?」

  陳志寧還真沒有留意這些,現在想一想,似乎從陸匡華第四次送禮被他退回去之後,就真的再也沒有什麼動靜了。

  「原來不是他死心了,而是被處置了。」陳志寧冷笑。

  他自認的確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傢伙,但他並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敗類紈絝。

  公羊鑠隱約感覺到了陳志寧的不滿,說道:「陸匡華看錯了小陳少爺,他的道歉毫無誠意,反而只想著收買你,這種蠢貨留之何用?」

  陳志寧點頭道:「壽王殿下是一位高明的商人。」

  公羊鑠一笑也不置評:「現在殿下表現出了他的誠意,希望能夠和小陳少爺達成一種和解,大家都是朋友,你願不願意出現在壽王孫的生辰宴會上呢?」

  如果是一般人,壽王如此表現之後,恐怕會當場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但陳志寧還在沉吟。

  他剛才的評斷很準確,壽王負責著整個皇室的營收,有整個皇室做後盾,風光無限但同樣壓力巨大。

  賺錢了皇室每一個人都感激他,因為每個人都有大把紅利。

  可是如果賠錢了,皇室每一個人都會恨不得生吃了他。

  這導致壽王更像是一個商人而不是政客。如果是政客,在處置陸匡華的問題上就不是這種方式了。他可能會對陸匡華恨之入骨,但一定會先想方設法逼陳志寧服軟,隨後隨便找個和這件事情無關的由頭,將陸匡華打入地獄。

  但對於商人來說,顏面什麼的無所謂,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一切都可以出賣。

  所以他覺得,跟壽王殿下還有得談。

  「去參加一場宴會當然沒有問題,但我無意參加三大擂和三合會戰,希望壽王殿下能夠理解。」

  公羊鑠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蕩漾開就凝固住了:「這……小陳少爺讓我很為難啊。」

  陳志寧微笑看著他,但公羊鑠卻從笑容之中只看到了一股冷意。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現在不是長平衛的時候了,陳志寧絕對有資格無視他。

  「這樣吧,」公羊鑠說道:「我手中還有一批珍貴的戰獸,小陳少爺有沒有興趣?」

  陳志寧不動聲色問道:「都有什麼?」

  公羊鑠道:「三階劍齒熊三十六頭,四階虎首魔犀五十頭,五階雲雷鷹十頭。」

  劍齒熊的等級略低,雲雷鷹的數量太少,如果是作為道兵的話,選擇虎首魔犀似乎是最合適的。但是陳志寧仍舊搖頭:「抱歉,這些我真的沒興趣。」

  公羊鑠苦了臉,懇切道:「小陳少爺,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煉鐵暴猿我不曾坑你,價格公道合理,甚至你還佔了便宜,可否給個面子?」

  陳志寧一撇嘴:「煉鐵暴猿的事情你也沒有吃虧吧?我願意去參加宴會,已經是給你面子了,否則我壓根不想去什麼無聊的王公宴會。」

  公羊鑠一咬牙:「好吧,我還有一批五階凶獸六足火豹,正在運來京師的途中,數量大致在五十頭上下,這總可以了吧?」

  陳志寧還是搖頭,這種凶獸雖然不錯,但陳志寧卻只能遺憾拒絕,因為六足火豹體質特殊,是最不適合煉製道兵的凶獸之一。

  這下子公羊鑠急了:「這也不行?小陳少爺你想要六階戰獸嗎?我手中六階真的不多啊……」

  陳志寧也不耐煩了:「這樣吧,你有什麼存貨,列出一張清單來,我自己挑選吧。」

  「這……」公羊鑠萬分不情願,但陳志寧已經做出要送客的手勢。

  「好吧。」他頹然答應下來,要來了紙筆,唰唰唰的寫出來,陳志寧一掃清單,嘿嘿一笑:「大掌櫃的不實在,竟然藏著這麼多好貨。」

  公羊鑠似乎是真的鬱悶了,坐在一邊一句話也不肯說了。

  應元宿也湊過來,只看了兩眼就眼睛放光:「選這個,七階凶獸三首蛇蜥!」

  「哦哦哦,這個也可以,千年怒雲蟒!」

  陳志寧一把將他推開,這貨的選擇沒有一點技術性,完全就是等級高、戰力強就行。

  但陳志寧現在不缺戰力,兩大道陣,外加新得到的高深法術,他足以橫掃絕境以下。真的遇到天境,就算是一頭九階戰獸也沒什麼大用處。

  他現在需要的,是一些輔助的力量。

  一行一行看下去,忽然陳志寧眼睛一亮,指著清單之中的一項說道:「我要這個。」

  公羊鑠一看十分意外,但迅速答應下來:「沒問題。」

  應元宿在一旁無比遺憾:「只是三階,唉……虧大了啊。」陳志寧沒有搭理他。

  公羊鑠說道:「我馬上讓人把這些凶獸送來,小陳少爺可以保證參加三大擂了吧?」陳志寧一笑:「沒有問題。」

  公羊鑠長出了一口氣,而後先聊兩句就告辭離開了。

  等他走了,應元宿朝他豎起大拇指:「厲害!今天我算是服了,你硬生生從壽王身上啃下來一塊肉。如果是我,恐怕在他說已經處置了陸匡華的時候就已經答應下來。」

  陳志寧笑了笑:「壽王已經處置了陸匡華,換公羊鑠來辦這件事情如果公羊鑠辦不好,你猜他的下場會比陸匡華好嗎?」

  應元宿恍然大悟:「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所以只要公羊鑠能夠承受的條件,他都會答應下來。

  「不過你要那些火電狸做什麼?」應元宿不解。陳志寧神秘一笑:「這是個秘密。」

  ……

  火電狸是一種半人大小的可愛凶獸。是的,可愛。

  凶獸一般和可愛沾不上邊,一個個猙獰性格殘忍,但火電狸長的更像是放大版本的松鼠,一條金色的毛茸茸大尾巴,更增添了幾分「姿色」。

  而這種凶獸性格絕對算是溫和,一般不會主動襲擊人類,但它是低階凶獸之中罕見的火、電雙屬性凶獸。因此儘管它的戰鬥力較弱,但還是被列為三階凶獸。

  儘管戰力不足,但火電狸的智慧極高,堪比一些六階凶獸。

  聽話,懂事,雙屬性,最重要的是漂亮!因而這種凶獸非常適合成為女修的戰獸,也就成了凶獸獵人最喜歡的獵物,公羊鑠手中存貨極多,足有四百隻。

  很快這四百隻火電狸就被送到了陳府,應元宿已經告辭離去,陳志寧可以專心將這四百隻火電狸煉化為道兵。

  相比於改造太炎鳥,這個工程毫無疑問更加艱難,但是想到成功之後的巨大收穫,陳志寧仍舊幹勁十足。

  他將其他的事情暫時放下,苦熬了兩天,終於將這些火電狸全部煉化為特殊的道兵這種溫順的凶獸的確非常合適成為道兵,陳志寧在兩天內只失敗了四次,四隻火電狸死亡。

  忙完了這些,他決定暫時休息一下,出關來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

  護城大陣改進計劃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據說趙京鶴已經急的每天都用傳訊玉符催促壘石老人一遍。

  陳志寧擔心的是醉陣園有什麼事情,但這個階段,七階陣師也幫不上忙,晉伯言當然沒什麼事情來找他這個六階陣師。倒是太學那邊派人來告知:快要進行三月一次的考核了,讓他準備一下。

  陳志寧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只是一個此等內舍生,若是考核成績不好,就要被刷下去落為上等外舍生。

  但如果僥倖成功,那就是上等內舍生,說不定一舉成為上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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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 陣鬼升八

  陳志寧去太學轉了一圈,一切如常。珅太子也在刻苦修行,陳志寧發現他身上氣息浮動,似乎有噴薄之相,看來突破在即。

  司空定遠他們倒是平平淡淡,但這些傢伙一向喜歡隱藏實力,等到關鍵時刻再爆發出來,所以不能斷定他們就是停步不前。

  司空定遠看見他,立刻迎上來,將他拉到一邊說道:「陳少,我正好有事情找你幫忙。」

  陳志寧問道:「是寒門弟子的事情吧?」

  「這人你認識。」司空定遠點點頭:「是秦風和,他已經好幾天沒來太學了。」

  陳志寧想起上一次見到秦風和,他顯得失魂落魄:「去了,他們全家都已經搬走了,鄰居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只是聽說家裡都是喜氣洋洋。」

  陳志寧明白了:「如果真是什麼好事情,秦風和不會對你們不告而別。」

  「是的。」司空定遠說道:「所以我懷疑出事了,但我們人手雖多,在衙門那邊卻是毫無根基,你能不能……」

  陳志寧一點頭:「放心,我會跟太子殿下說一聲,請他下令,搜尋秦風和。」

  「多謝。」

  陳志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跟珅太子悄悄說了這件事情,珅太子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不用擔心,秦風和沒事。而且……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見到他。」

  陳志寧意外,珅太子又想了想,壓低聲音道:「他就是未來的賀老。」

  「什麼!?」陳志寧大吃一驚,他腦海之中飛快的閃過了賀老曾跟他說過的經歷,以及他所瞭解的秦風和的情況。

  第一次見面,司空定遠跟他介紹「這小子是個全才,丹道、陣法全都很擅長,要不是有你這個妖孽在,我估計他這一次考核會震驚太學。」

  全才,只差了一門制器,完全值得培養。

  而賀老怨恨,恐怕皇室也有所察覺。再加上他有個兒子在外面,皇室不得不悉心培養,即便是暗中做了手腳,也難以阻止他最終還是不斷提升,快要成為天境了。

  於是皇室吸取了教訓,找了一名少年,只有父母,沒有後代。父母若是病故,秦風和能夠接受,畢竟他的父母不是修士。

  而如果兒子死了,賀老肯定懷疑這是皇室的陰謀。

  他想起秦風和之前的狀態,恐怕那個時候皇室已經開始和他接觸,他明白這個選擇背後巨大的好處,但對於一位血氣方剛的少年來說,進宮成為太監……

  陳志寧暗暗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珅太子看了看他,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但陳志寧心中有些懷疑,賀老曾經和他提過皇室招來的新人,從性格上來看,不像是秦風和啊。

  ……

  皇宮很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裡,有一座古老的石屋,在金碧輝煌的皇宮內顯得十分另類。石屋不大,也沒有外牆,只是周圍一圈粗壯的老樹環繞。房頂和牆角都長滿了青苔。

  平日裡,這一處地方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壓根沒有人會注意到。

  但是今天,石屋前站著幾個人,正中央赫然是身著常服的皇帝陛下!

  而石屋門口,站著一名皺紋深重一臉愁苦的老太監。

  老太監看看皇帝身後的兩名少年,搖頭說道:「陛下,一次一人,一脈相承,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啊,您找來兩人,老奴不能同意。」

  「祖宗定下的規矩是當時定下的,如今我太炎危機重重風雨飄搖,正需要我等真龍子孫力挽狂瀾,適時增加一些力量有何不可?」

  皇帝身後的老太監也嘆息說道:「于公還請讓開,陛下乃是天子,一言九鼎。」

  老太監於公卻還是搖頭:「這不合規矩……」

  皇帝的眼神變得森冷:「來人,請于公讓開!」

  兩名看不出年紀的太監從陰影之中走出來,一臉木然左右站定,氣息遙遙鎖定了石屋前的于公。

  皆是天境!

  於公嘴唇動了動,仰天一聲長嘆,挪步走向了一邊。

  皇帝朝秦風和跟另外一人點點頭:「你們去吧,能夠得到多少傳承,全看你們自己了。」

  秦風和木然走進去,下頜剛長出來不久的鬍鬚早已經掉光。另外一人卻是極為興奮,搶先一步衝進了石屋。

  ……

  從太學出來,陳志寧和珅太子一起去了壽王孫的生辰宴會。

  這種宴會沒有什麼實質意義,到場的都是王子王孫,以及和皇室關係密切的一些世家子弟。陳志寧在珅太子的引薦下,算是和皇室年青一代正式認識了。

  而後,珅太子就很不負責任的「拋棄」了他,那些公主、郡主們得到了機會,走馬燈一般的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好在這些待嫁閨中的女孩面皮還是要薄一些,沒有像白水公主那樣死皮賴臉。

  晚宴結束,陳志寧落荒而逃。

  第二天,一個巨大的好消息傳來,壘石老人已經完成了護城大陣的改進計劃,製作了兩個陣法模型,一個八階交給姚清水送往惠城,一個九階交給晉伯言送入皇宮。

  而壘石老人則繼續攻克下一個難題:天境感應大陣。

  姚清水隨後在惠城佈置了新的護城大陣,將惠城防禦最後一塊短板徹底補上,前線因此士氣大振,接連獲得了幾場勝利,穩住了岌岌可危的局勢。

  趙京鶴卻有些得隴望蜀,希望能夠憑藉新的護城大陣,進一步反攻荒洪國。

  ……

  晉伯言在早朝上向太炎君臣展示了新的護城大陣,大家都十分滿意,皇帝立刻下旨,命晉伯言主持,率先改造京師的護城大陣,然後逐步向各個州郡推廣。

  晉伯言立刻忙得不可開交。

  改造京師的護城大陣、簡化九階護城大陣、改進天境感應大陣,三件事情全都堆在了他頭上,哪一件都是刻不容緩的。

  改造京師的護城大陣這個任務還好一些,因為實際上還是以壘石老人為主,九階大陣的難度超出了晉伯言的能力範圍。

  但其餘兩件事情,同樣任務艱巨。

  晉伯言將所有的陣師全都召集在醉陣園之中,著手簡化大陣,以適應太炎各級別城市使用。

  姚清水帶去惠城的八階陣法模型,實際上並不是一個非常完善的版本,而是因為惠城告急,壘石老人臨時簡化了一番,就交給了姚清水,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推導。

  陳志寧也在被召集的人之中,他看了一眼九階大陣,頓時覺得暈頭轉向眼前金星亂冒,實在是超出自己能力太多。

  不過一旁還放著簡化後的八階版本。陳志寧看了一眼這個,就感覺好了很多,儘管其中仍舊有很多部分完全看不懂,至少他能夠找到一些自己能夠理解的部分了。

  他看看周圍,所有的六階陣師都和自己一樣一臉茫然,也不由得暗暗好笑。

  那些七階陣師,全都圍著八階版本冥思苦想,一個個眉頭緊皺,或者摸著下巴,或者揪著鬍子,自言自語著:「這裡可以砍掉……不行,好像行不通。」

  「這個部分是不是可以簡化一下?哎呀呀,好像也不成,是一個整體。」

  「這幾道陣法刻線合為一道,威力削弱不少,等級降低,正合適……唉,原來還是不行,跟其他部分的契合就要出問題了。」

  陳志寧在一旁冷眼旁觀,這種事情反正自己現在沒能力摻和,做個單純的看客看著大師們愁眉苦臉揪鬍子拽頭髮也是蠻開心的。

  陣鬼肖三也在其中,和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態度不同,一旦涉及陣法,他極為嚴肅認真,整個人此時看上去當真是「道貌岸然」。

  他全神貫注的研究著八階版本,能夠看得出來也十分吃力,不過卻要比別的七階大師輕鬆得多。

  晉伯言看了看大家,揮手說道:「六階都回去吧,休息休息,養足精神,等我們將八階簡化為七階,就需要你們全力以赴,將七階簡化為六階,然後再簡化為五階。」

  「是,我等告退。」六階陣師們也不願多呆,一起躬身答應著就要退出去。

  忽然肖三全身一震,喝了一聲:「我悟了!」全身上下一層層的光環籠罩升騰,當中陣法刻線四處飛舞如同一隻隻精靈!

  他竟然在這等關鍵時刻突破了等級,成了八階陣師!

  連陳志寧都傻眼:這也行?

  整個大廳內所有人都被震住了,片刻之後反應過來的眾人紛紛拱手恭賀。儘管這傢伙平日裡不招人喜歡,可是太炎又多了一位八階大師,大家還是由衷的開心,並且對他年紀輕輕就能晉升八階,更是無比敬佩甚至暗暗嫉妒。

  可是面對周圍的恭賀,肖三卻顯得很不耐煩,他連連擺手:「莫要打擾我,我悟了!」他飛快的彈出一道道光芒,開始構架一個全新的陣法結構。

  在周圍眾人目瞪口呆之中,這個陣法模型迅速成形,和之前的八階版本有七成相似,但一些部分還是有所不同的。

  只用了一個時辰,這個八階陣法模型就已經完成了。

  肖三一甩手,牛逼哄哄的說道:「你們驗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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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1 09:51: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零四章 所求為何

  啪啪啪!一陣掌聲從後方傳來:「不用驗證了,這個版本非常合適,在八階之中堪稱完美無缺!」

  眾人連忙讓開一條路:「大師,您來了。」

  壘石老人走進來,頗為滿意的看著那座陣法模型,又拍了拍肖三的肩膀:「太炎陣法界後繼有人,老夫就算是走了,也可以放心了。」

  眾人轟然,沒想到壘石老人竟然給了肖三如此之高的評價。

  而晉伯言站在眾人身後,臉色卻有些不好看。可他又不得不承認,若論靈性,自己的確不如肖三。那個八階版本他也鑽研了好幾天,卻沒能像肖三一樣頓悟,並且隨之給出最為完善的版本。

  而他緊跟著還發現自己面臨另外一個問題:之前是他和姚清水明爭暗鬥。好不容易姚清水去了惠城,結果又冒出來一個肖三!

  壘石老人朝眾人道:「七階請留下,六階先出去吧。等完善的七階版本出來,再召集大家前來。」

  陳志寧也和眾人一起退出了大廳。出去後,六階陣師們大多沉默,只有一些非常熟悉的陣師在低低議論著。

  肖三的提升讓他們心裡很不舒服,大家都不服氣,卻對肖三強悍的天資無可奈何,趕超不得卻不想稱讚,這大約就是現在所有陣師的心態。

  陳志寧倒是無所謂,他還很年輕,等他到肖三這個年紀,說不準就超越了肖三,最不濟也應該能夠平齊。他跟幾個認識的陣師打了一個招呼,就從醉陣園返回家中,繼續自己的新道陣。

  ……

  這座全新的道陣級別不高難度卻很大。

  一共三百六十個陣眼,三百六十隻火電狸道兵。每一個陣眼之中,都有一件四階法寶,三階道兵配合四階法寶,能夠最大程度激發威力。

  而道陣的中樞,是一件五階法寶。

  這件五階法寶卻複雜的讓很多六階器師都會撓頭,給多少錢都不願意煉製。

  陳志寧埋頭苦「煉」,倏忽就是十日過去,這段時間內,他幾乎是不眠不休,終於將這座道陣徹底完成,來不及試驗道陣的效果,他就一頭栽倒呼呼大睡。

  等他醒來,打開陣法出關,正好是半下午的時候,洗了個澡大吃一頓,管家一陣小跑進來:「少爺,醉陣園那邊傳來消息了,請您明天一早回去。」

  陳志寧估算一下,應該是七階護城大陣的完美版出來了,他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晚上的時候,父母沒有回來,陳志寧獨自一個人又吃了一頓晚飯,又悄悄去父親的書房裡尋摸了一壇真意釀他越發覺得自己是個「酒囊飯袋」了。

  一邊偷喝著父親的美酒,一邊問道:「最近家裡怎麼樣?爹娘好像越來越忙了。」

  蔡琳在一邊脆生生說道:「是呀,聽說生意不錯呢,老爺和夫人都是天不亮就出門,滿天星斗才回來。」

  管家在一邊猶豫了一下,說道:「少爺,情況好像並沒有那麼樂觀。」

  陳志寧一愣,蔡琳也眨眨大眼睛:「不是嗎?」

  管家道:「老爺和夫人的確很忙,那是因為情況並不太好。咱們家在京師沒有什麼優勢,各種貨物的管道,別人都比咱們有優勢。」

  陳志寧一下子明白。陳家的根基還是在千湖郡,真正有優勢的商品,是千湖郡的一些特產。但那些產品還沒有運來,這段時間內,父母只能從周圍尋找一些貨源,做一些倒買倒賣的事情,比起京師那些老牌商家的確沒有什麼優勢。

  他想了想:「或許我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過你暫時先別跟我爹娘說。」

  「是。」

  ……

  休息了一夜,陳志寧第二天一早就直奔醉陣園。

  果然如他所料,等所有陣師到期之後,晉伯言一揮手,一座七階陣法模型浮現出來:「諸位,輪到你們大展拳腳的時候了。這是最後定型的七階版本,你們要做的就是將它簡化為六階,然後繼續簡化為五階。」

  六階陣師們露出了笑容,紛紛摩拳擦掌。

  之前也同樣是在這座大廳內,他們面對八階版本束手無策,更是目睹了陣鬼肖三驚世駭俗的突破為八階大師,每個人心中都是五味雜陳,現在終於輪到他們證明自己價值的時候了,他們都是躍躍欲試。

  陳志寧站在最後面,沒辦法,六階陣師也都是一群老頭子,最年輕的也四十多歲了,陳志寧資歷最淺,本著尊老愛幼的美德,他自動站在了最後。

  他伸著脖子瞅了一眼,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七階大陣能夠看懂,不像之前那樣無能為力。」

  晉伯言說完之後一揮手:「諸位請開始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六階陣師們圍上去,一邊推算一邊口中念念有詞。陳志寧也站在陣法模型旁邊,片刻之後已經有了收穫。

  成為道陣師之後,他在整體構思上已經要遠勝過一般的陣師。

  簡化陣法的難點恰恰在這裡,並不是簡單地將各個組成部分降低一個層階就夠了,這需要整體考慮,各個部分在層階降低之後,還需要互相配合彼此促進,而不是彼此妨礙。

  六階陣師們都還沒有什麼收穫,他們仍舊處在嘗試各種可行性,選擇最佳組合的初級階段。

  陳志寧悄悄跟著晉伯言出來,追上去幾步喊道:「大人。」

  晉伯言看到是他,不悅問道:「你不老老實實在裡面簡化陣法,跟我出來做什麼?」

  陳志寧低聲問道:「大人,如果我能夠儘快幫助您簡化了陣法,是不是可以有什麼賞賜?」

  晉伯言一揚眉毛就要責駡,這小子怎麼整天只想著拿好處?沒有好處就不做事?但他眼珠子一轉,壓下了心中的不滿。

  「你是說,你能夠迅速簡化陣法?」

  晉伯言覺得自從參與這個護城大陣改進計劃,他就沒有一天舒心過。整個計劃是以御陣堂為基礎,其中一半的陣師都是御陣堂的人,住的地方、使用的材料都是御陣堂提供,他堂堂大督造,跟個保姆一樣照顧大家勞心勞力。

  可是呢,一開始有姚清水跟他明爭暗鬥,好不容易姚清水滾蛋了,又冒出來一個更加可惡的陣鬼肖三!

  就在剛剛結束的八階簡化為七階的過程之中,肖三連有妙招。相對而言他晉伯言同為八階大師,就顯得暗淡無光了。

  更為可恨的是,肖三比姚清水更加可恨!他一旦有什麼好主意,立刻就會主動跑到晉伯言面前顯擺一番!

  這一陣子晉伯言是咬牙切齒熬過來的。

  八階變七階,他肯定是輸了,但陳志寧是他的人,如果陳志寧能夠在接下來七階變六階、六階變五階的過程之中發揮出一錘定音的作用,也算是在肖三面前扳回一城。

  陳志寧點點頭:「能!」

  晉伯言對他已經算是瞭解了,知道這傢夥表面上吊兒郎當,實際上絕不會隨口妄言,他既然說能,那就至少已經有了七成把握。

  「好,你想要什麼好處?」晉伯言問道,他心中估算著給陳志寧多少莽石的獎勵是自己和御陣堂能夠承受的。

  不料陳志寧卻說道:「我要護城大陣的使用權。」

  晉伯言意外:「什麼?」

  「我只要低階陣法的使用權,六階以下,放心吧,我不會和御陣堂搶生意的。」

  六階是給郡城使用的,五階是給縣城使用,但這些地方的陣法改進,肯定都是要御陣堂來主持,其中利益巨大,陳志寧絕不會去觸碰。

  晉伯言一皺眉頭:「那你要這些陣法的使用權做什麼?」

  陳志寧神秘一笑:「這您就別管了,您答不答應?」

  晉伯言心中盤算一番,反問道:「你多久能將六階版本拿出來?」

  「明天。」

  「你說什麼!」晉伯言以為自己聽錯了,陳志寧一撇嘴:「從六階提升到七階對我來說很困難,從七階簡化到六階,呵呵,有難度嗎?」

  晉伯言狠狠瞪了他一眼,覺得這小子連自己也給諷刺進去。要真是這麼簡單,自己從八階簡化到七階的時候,早就大顯身手,把肖三打擊的灰頭土臉了。

  「你不能吹牛。」

  陳志寧兩手一攤:「您可以等明天再看啊,如果我沒有兌現承諾,您給的獎勵也可以收回。」

  晉伯言點頭:「好!但你想要拿到完整的低階護城大陣的使用權,不僅僅要給我迅速簡化出六階,我還要五階同樣也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來。」

  陳志寧和他擊掌為誓:「沒問題。」

  達成了協定之後,陳志寧迅速離去,晉伯言心中還在犯嘀咕:「這小子要低階護城大陣做什麼?沒有意義啊。」

  護城大陣等級越高作用越大,低階的大陣,大家都覺得沒有什麼意義。

  而晉伯言並不擔心授權的問題,整個計劃雖然是壘石老人牽頭,但是以御陣堂為主,一切消耗都是御陣堂出的,所以使用權實際上是掌握在御陣堂手中。

  壘石老人如果某一天興之所至,忽然出手佈置一座九階護城大陣,晉伯言當然不會干涉,但是參與這個計劃的其他陣師卻沒有這個特權,就算是姚清水和肖三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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