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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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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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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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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發表於 2018-8-28 23:54:19 |只看該作者
第140章 叔叔電話

  到了家門口,曲寞掏鑰匙開門,一張五十元面值的鈔票掉在地上。
  
  以柔見了一皺眉,問著︰「你不是還有錢嗎?」
  
  「是啊,我從來也沒說過只帶了十五元。只是珍珠奶茶杯子夠大,老闆又實惠給得多,還特意多加了些冰塊,我想你一個人一定喝不了。」曲寞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打開房門進去了。
  
  好吧,都是自己不該用正常的思維去想他!
  
  以柔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曲寞去廚房切水果。他的手機響了,看見是陸離的號碼趕忙接通。他走到外陽台通話,順便抽一根煙,「說吧,我聽著。」
  
  「我給商醫生的叔叔打了電話,瞭解了當年的一些事情。他提到了一個細節,說商醫生哭鬧著從噩夢中醒過來的時候,總是喊著左手。後來,他給商醫生治療了一陣子,她就再沒說過。再後來,商先生側面的問過商醫生,她好像不記得有這樣的事情。曲隊,你看......」陸離遲疑著沒有往下面說。
  
  「這能側面證明兇手的左手給商醫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許是他用左手拿斧子,或者是他的左手跟正常人不一樣。你先調查其他方面,這個等一陣子再說。商醫生不適合受太大的刺激,現在還不能讓她參與進來。」
  
  「嗯。」陸離在電話那頭點點頭,「另外,我們調查了商家和同家的社會關係,並沒有發現兩家有共同的親戚朋友,甚至是仇人。
  
  不過同輝是個吃喝嫖賭什麼都幹的主,聽說還在外面借了高利貸去賭錢。過年的時候被人追上門討債,在他們家門上用油漆噴了個死字,嚇得他們連過年都沒敢在家裡。
  
  而且同輝跟王婧是再婚家庭,王小雅是王婧帶過來的女兒。同輝的孩子給了前妻,是個男孩,年紀跟王小雅差不多都是五歲。當時離婚就是因為同輝跟王婧掛上,當時他們都在婚姻當中。
  
  後來,同輝為了離婚整天找氣打前妻,前妻實在是受不了,淨身出戶離了婚,帶著孩子走了。
  
  我還打聽到,他們現在住得房子本來是前妻家裡出錢買的,離婚之後,他老丈人帶著大舅子打上門來,驚動了員警。後來他們自己私底下協商,怎麼解決不知道。」
  
  「對附近工地的走訪有什麼發現?」曲寞似乎對同家的那些亂事並不敢興趣,「對同家的調查可以讓民警協助一下,你帶著刑警隊的其他人,把重點放在查外來打工或者是城市無業打散工的人身上。十五年前的案子跟同家的案子很相似,你去查查當年開發城郊小區的承建商。」
  
  「好,我知道了。」陸離答應著掛上了電話。
  
  曲寞剛回客廳,就聽見以柔的手機震動上了,上面顯示的是加拿大的國際長途。
  
  他猶豫了一下把電話接通,「商叔叔,我是曲寞,以柔的男朋友。」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顯然是有些意外,「我怎麼從來沒聽小柔說起過她有男朋友?曲寞這個名字聽著有些耳熟誒。」
  
  商叔叔的聲音渾厚,一聽就是個身體健碩的男人。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我這個男朋友。」曲寞苦笑了一下說著,「您知道以柔的性子,她在感情上比較遲鈍,而且又抗拒別人的靠近。童年時候的事情,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創傷,我想,她這個傷口到現在還沒有痊癒。」
  
  「小柔呢?」商叔叔突然問著。
  
  「哦。我們出去遛彎,回來她去洗澡了。您知道,她有輕微的潔癖,從人多的地方回來,從裡到外的衣服要換還要洗澡。」曲寞瞥一眼衛生間的門,裡面傳來流水的聲音,看樣子一時半會以柔出不來。
  
  「看樣子你很瞭解小柔。」商叔叔聽了說著,「小柔竟然能讓你待在家裡,還跟你一起去遛彎,看樣子她對你很接受。不過小柔心裡很苦,她一直封閉自己的內心,也不敢正視我大哥、大嫂的死。特別是姥姥、姥爺、爺爺、奶奶相繼過世,對她的心理多少都會有些影響。
  
  我聽說南江又發生滅門慘案,作案手法跟殺害我大哥、大嫂一樣。而且也有個小孩子藏在衣櫃裡,只是她沒有小柔幸運。我擔心她會承受不了,如果她的心理崩潰,恐怕就很難再治癒。」
  
  「您放心,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她現在的情緒非常穩定,而且開始準備面對當年的事情,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我就怕她性子要強,又著急替爸媽找出兇手,肯定會逼自己。」商叔叔聽了擔憂地說著,「看來我要回國一趟,可最快也要一個星期之後,我這邊的客戶需要安排一下。這一個星期,你盡量別讓小柔接觸跟命案有關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說!」
  
  聽見商叔叔要回來,曲寞眉頭一皺。他不是想要阻撓人家骨肉相見,只是以柔好容易同意他住進來,要是商叔叔一回來,他保準被攆回去,接近以柔的大好機會可就沒有了。
  
  而且商叔叔的治療方案明顯是偏向保守,一味的回避對以柔不是件好事,他不贊同。
  
  「商叔叔,我要是你就不會著急回來。」
  
  商叔叔聽見曲寞的話顯然是一愣,「小夥子,為什麼?」
  
  「因為您的治療方案並不適合以柔,大老遠放下工作回來並不明智。」
  
  「小夥子,聽你話裡的意思是為以柔找到更好的心理醫生了?我要告訴你,沒有任何一位心理醫生比我更瞭解小柔的情況,沒有任何一位心理醫生比我更在意小柔的感受。她能完全的信任我,這對於治療師至關重要的!」顯然,商叔叔對於他的話有些不悅。
  
  「可是據我所知,八年前,您對以柔的治療並不是非常的成功。」
  
  「年輕人,說話不要太狂妄,尤其是跟長輩!」商叔叔明顯是怒了。
  
  他不知道是哪裡跑出個小子,亂接自己侄女的電話,還住到侄女家裡去。本來他只是擔心侄女的病情,現在還開始擔心她被渣男人欺騙了。
  
  「您不要動怒,作為一名心理科醫生,時刻保持冷靜是最基本的事情。」曲寞淡定地解釋著,「您看,只要涉及到以柔,您就特別的主觀情緒化。我知道您是心理學博士後,曾經在大學任博士導師,發表過多篇學術論文。您的那篇論控制源與人格傾向的關係的實驗研究,我拜讀了很多遍,深深的表示折服。」
  
  俗話說得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商叔叔聽見這番話氣消了些,有些疑惑地問︰「聽你這話,你對心理學似乎有研究。你是不是學得心理學?哪裡畢業的?」
  
  「我是XX大學心理學專業畢業的。」
  
  「XX大學?」商叔叔想了一下又問,「楊懷瑾是你的導師?你叫什麼來著?」
  
  「我叫曲寞,楊老師是我的恩師。」
  
  「對了,難怪我聽你的名字覺得耳熟。當年楊懷瑾沒少跟我提你,說你是他這麼多年遇見的唯一一個心理學天才。你在專業報紙上面發表的論文我也看了,不錯,有發展,有前途!」
  
  曲寞聽了笑了一下,「商叔叔,現在您能放心把以柔交給我嗎?我在心理學領域算不上最好,卻是最合適以柔的醫生。我會定期跟您匯報以柔的情況,您可以隨時坐飛機回來。」
  
  「好吧。」商叔叔遲疑了半晌才同意。稍微冷靜下來想一想,曲寞說得很有道理。
  
  因為血脈相連,商家只剩下他們叔侄女二人,他難免有些緊張過度。當年,以柔執意要回南江市念法醫科,他就非常不同意。可以柔相當堅持,他又請長假回國陪了一年。看見以柔能正常生活,這才回了加拿大。
  
  每年他都要回國兩次,踫上以柔放假還會去加拿大。這三年來,他看見以柔做法醫工作情緒挺穩定,這才漸漸放了心。
  
  可誰能想得到,幾乎被所有人快要遺忘的悲慘往事,因為一場相似的滅門慘案再次被揭開。
  
  他一聽刑警打電話過來,立馬就著急了。他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做以柔的心理醫生。太多情感上的牽絆,會讓他的判斷過於主觀,情緒化。顯然,這對以柔病情的穩定並不有利。
  
  而且曲寞是楊懷瑾的得意門生,在專業理論範圍內可以信任。
  
  「聽你話裡的意思,似乎是喜歡小柔。既然如此,你就能完全客觀的對待她的病情嗎?」商叔叔反問了一句。
  
  「您放心,我能把個人生活和工作分開。」曲寞信心十足的說著,「當年我從國外回來,為了近距離接觸精神病患者的心理情況,把自己送進精神病院待了三年。在這三年中,我從沒病到有病,又從有病到痊癒,我完全能克服自己情緒上的變化。對待自己尚且如此,我想,我可以客觀的對待以柔的病情。」
  
  「好吧,我把小柔交給你!」電話那邊的商叔叔沉默了好久,終於正式答應下來。
  
  「您放心,等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我會帶著以柔去加拿大看您。」
  
  通話的時間不短,這邊曲寞剛剛掛上電話,那邊以柔就從衛生間裡出來。
  
  「幹什麼呢?」以柔看見他站在陽台,隨口問著。
  
  曲寞把手機裝進口袋,「哦,接個電話,叔叔打來的。」
  
  哦,人家叔叔打來的電話,自己這個外人就別深問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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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發表於 2018-8-29 00:20:21 |只看該作者
第141章 挺合拍

  曲寞洗澡速度很快,十五分鐘之後就洗好了。看著他穿著短袖睡衣過來,以柔突然有些緊張,心砰砰跳得厲害,難道自己真要跟他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這次跟之前兩次不一樣,大床就放在主臥裡,床上的所有用品都是新的,怎麼想都有種新婚燕爾的感腳。
  
  「嗯。」以柔不自然的乾咳了一聲,往沙發的一頭挪了挪。
  
  曲寞坐在沙發的另一端,中間空閒著。可能是有了距離,以柔感覺稍微舒服了點。
  
  他們每個人都捧著一本書,各自看各自的,誰也沒有說話。
  
  曲寞似乎看得很認真,可若是以柔注意他就會發現,他從始至終也沒翻一頁!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啪!」曲寞把書合上站起來,「十點半,按照西醫和中醫來講,超過十一點還沒進入睡眠狀態,對身體健康是很大的傷害。」
  
  「哦。」以柔輕咬了一下嘴唇,把書合上站起來。
  
  她先進了臥室,看見曲寞沒跟進來趕緊上床鑽進被子裡。
  
  不一會兒,曲寞端著一杯溫牛奶進來,「大熱天你把自己捂在被子裡不怕中暑?起來,把牛奶喝了再睡。」
  
  以柔乖乖地坐起來,垂著眼簾也不抬頭,接過去喝了一口,支吾著說︰「其實......我可以......不然你把小臥室的床抬過來?」她本來想說自己可以一個人睡,可一想到那個噩夢心裡就打怵。
  
  曲寞看了看被大床佔據了三分之二面積的臥室,「倒是塞得進一張單人床,不過臥室地方小,兩張床肯定得挨著放才能方便走人。這跟現在有什麼區別嗎?而且你那張單人床看起來有些年頭,我估計從次臥挪過來就得散架。」
  
  那張單人床是當初以柔買房子的時候原房主留下的,因為次臥很少有人住,她也就沒買新床替換。
  
  「而且公家的錢不能瞎花,該省還得省,該算計還得算計。這張床能躺三個人,咱們兩個人睡綽綽有餘。」這個時候想起替公家省錢了,白天在商場刷卡那勁頭哪裡去了?看他那揮金如土的樣子,誰見到還以為是富二代呢。
  
  以柔把一隻一米來高的大熊放在中間,解釋著說︰「這是我叔叔買給我的禮物,一直陪在我身邊。我睡覺的時候習慣它在旁邊,比較踏實些。」
  
  「嗯。」曲寞沒說什麼,在大熊的另一邊躺下來。床確實很大,兩個人,一隻熊,還顯得很寬敞。
  
  床頭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臥室裡靜悄悄,以柔甚至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和曲寞的呼吸聲。
  
  這讓她覺得尷尬,胸口發悶心跳不規律,連口舌都乾燥起來。
  
  「嗯。」她想要找個話題聊聊,「阿姨和叔叔回來了嗎?」
  
  「還沒有,等他們回來我告訴你。」曲寞聽見她說話翻了個身,好在中間有大熊擋著看不全,不然四目相對更是尷尬。
  
  以柔聽見他的回答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總覺得這話聽著奇怪。她不過是找不到什麼話題,突然想起曲寞曾經說過自己的父母快要回來的話,這才隨口問問。
  
  他們回來,曲寞告訴自己做什麼?管自己什麼事?以柔在心裡暗暗嘀咕,覺得曲寞這人太難聊,好像跟她從來不在一個頻率上。
  
  可話題是她挑起來的,只好答應下來,「好,到時候請阿姨和叔叔吃飯。」人家無償地幫助自己治病,長輩回來出於禮貌是該表示一下。
  
  「嗯。」曲寞的聲音裡莫名多了些愉悅,「我爸爸不喝酒,不抽煙,不過有紀念意義的場合會喝一點紅酒助興。他們對食物沒什麼挑剔,可能是常年在外面接觸野生動物,對肉食不感興趣。不過他們並不偏激,並不反對其他人吃。他們跟動物打交道的時間比跟人多,很好相處。你放心,他們肯定會喜歡你的!」
  
  「哦。」她答應下,心裡又在暗自嘀咕,不過是請一頓飯表示感謝,怎麼聽著這樣鄭重啊。
  
  曲寞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其實,我跟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小時候我在姥姥、姥爺身邊長大,三歲快上幼兒園的時候才回到他們身邊。他們工作又很忙,細想想,這麼多年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總共也沒有一千天。」
  
  以柔聽了在心裡暗暗嘆氣,看來,父母雙全的孩子也不見得就能得到父母全部的愛。
  
  她曾無數次的想,如果父母沒有遇害,自己現在該過著怎樣的生活呢?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冷漠、孤僻,甚至是病態的樣子。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並不討喜,她想要融入到社會中去,可與陌生人特別是陌生男人的接觸,讓她覺得不舒服、害怕。她必須不斷的給自己做心理輔導,有時候會整夜整夜睡不踏實,一直以來,她真的好辛苦!
  
  曲寞的出現讓她緊繃著快要斷掉的神經得到了舒緩,在他面前,她終於可以放鬆。曲寞知道她的過去,看見了她的崩潰,甚至走進了她隱藏多年又捲土重來的噩夢中。在曲寞面前,她似乎不需要再遮掩什麼。
  
  「我對媽媽印象最深的就是唱曲。記得我剛回到爸媽身邊,因為想姥姥、姥爺哭鬧著不肯睡覺。爸爸媽媽被吵得沒有辦法工作,媽媽就拍著我唱催眠曲。
  
  當時媽媽唱得是搖籃曲,因為隔壁鄰居實在聽不下去過來投訴,所以媽媽才不唱了。我就一個勁的哭著找姥姥、姥爺,直到哭累睡著。接連這樣過了兩天,我就能自己乖乖睡覺了。而媽媽的搖籃曲就再也沒唱過,可我卻記憶猶新。」
  
  「鄰居聽不下去投訴?」以柔聽了一怔。
  
  「因為實在是太難聽了。」曲寞解釋著,「我媽媽五音不全,唱歌沒有一句在調上。」
  
  「可對於一個正在傷心、恐懼中的小孩子來說,卻是最好的慰藉。」以柔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陷入了沉思當中。
  
  「我給你唱一首催眠曲吧。」曲寞突然說著。
  
  哦?他還會唱歌?以柔突然來了興趣。
  
  「idon'annahurtyou

  idon'annaakeyo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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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vealwaysbeenadrear

  ivehadyheadaongtheclouds」
  
  他的聲音響起來,旋律有些陌生,聽起來卻讓人覺得很舒服。想不到他的英文歌唱得這樣好,頗有些味道。
  
  以柔閉上眼睛聽著,漸漸意識開始模糊,又過了一會兒,整個人跌進了睡夢中。
  
  似乎是感覺到了以柔均勻的呼吸聲,曲寞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把大熊掐著脖子拎起來。
  
  他看看睡得挺踏實的以柔,又滿臉嫌棄厭惡地瞧瞧大熊,把它高高舉起想了一下又輕輕放在地板上。
  
  曲寞往中間挪了挪,挨著以柔躺下來,側著身子看她睡覺的樣子。
  
  長長的睫毛朝上彎曲著,她的皮膚在柔和的燈光下更加透亮白皙,嘴唇泛著水嫩的粉紅色,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下。
  
  他突然有些口乾舌燥,覺得自以為聰明的登堂入室似乎並不是個高明的手段。
  
  以柔嚶嚀了一聲,眉頭微微蹙起,開始不安穩起來。
  
  他趕忙攥住以柔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動作輕柔得像對待剛剛出生的小嬰兒。
  
  「idon'annahurt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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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以柔的耳邊輕聲哼鳴著,看著她眉頭漸漸舒緩,呼吸再次均勻才放下心來。
  
  他不知道以柔又做了什麼樣的噩夢,不過以柔的狀態正在慢慢好起來。看到以柔的各種反應,他對於治療多了幾分信心。
  
  曲寞的胳膊很長,他和以柔之間還有空間,可是特屬於以柔的味道卻把他包裹。
  
  香香的,帶著一絲甜甜的,還有一股清爽在裡面。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味道,卻是其他女人沒有的。他閉上眼睛,光靠味道也能分辨出以柔來。
  
  他覺得這很奇妙,卻無法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他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當以柔進來時,他覺得以柔整個人在發光。那一瞬間,他感覺身體裡有某種東西被喚醒,所以毫不猶豫的答應出任刑警隊的隊長。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當多巴胺發揮作用的時候,什麼瘋狂的事情都會發生。
  
  以柔忽然往他懷裡靠過來,頭就偎依在他的胸口,嘴裡呢喃了一句,聽不清楚是什麼。
  
  他的心猛地緊縮了一下,隨即砰砰的亂跳起來。身體某個部位發生了讓他尷尬的變化,卻又抑制不住。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他閉上眼睛在心裡默背百家姓,接連背了三遍,感覺才略微放鬆了些。
  
  原來,柳下惠不是那麼好當的。估計不是那個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合柳下惠的胃口,就是柳下惠本身就是個性無能!
  
  這一晚上,不知道曲寞背了多少遍的百家姓,估計照這樣下去,他會把百家姓倒背如流。
  
  第二天早上,以柔睜開眼睛,看見自己抱著大熊,曲寞老老實實躺在他自己那邊。
  
  嗯,他還算是老實,不過他怎麼一臉疲憊的樣子?
  
  額,曲寞睜開眼睛,明顯的黑眼圈,眼睛裡面還帶了血絲。
  
  「你做噩夢了?」以柔問著。
  
  「比做惡夢還要可怕!」曲寞嘆口氣,「這個要命!」
  
  怎麼了?以柔聽了疑惑不解,難不成他失眠了?以柔知道失眠的痛苦,她曾經被深深困擾過。
  
  看樣子他是不習慣跟自己一張床,這樣一想,以柔竟然感覺自在多了。
  
  「你再睡會兒?我去做早餐。」以柔沒有賴床的習慣,醒了就要馬上起床,怎麼都躺不住。
  
  「嗯。」曲寞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哼了一聲。
  
  他又瞇了十多分鐘,起來去洗漱,出來就聞到香味。
  
  以柔正在廚房裡面悠閒地喝著咖啡,烤麵包機裡面放著兩片麵包,旁邊的盤子裡還裝著兩片烤好的麵包片。鍋裡的荷包蛋已經煎好關火,鍋裡的餘熱還在發揮作用。
  
  麵包的香氣,混合著咖啡味和荷包蛋的味道,讓人的肚子咕嚕嚕直叫。
  
  晨曦透過窗戶射進來,罩在以柔身上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曲寞靠在門邊一直盯著她看,眼神有些恍惚起來。
  
  「你來一杯嗎?」以柔一扭頭看見他,朝著他笑了一下問著。
  
  「好。」他怔過神來,「不加糖,謝謝。」
  
  「你也喜歡喝原味的咖啡?」以柔喜歡自己買咖啡豆現喝現磨,她給曲寞倒了一杯。
  
  曲寞接過去喝了一口,點點頭,「好的咖啡是苦中回甘,而加糖卻破壞了它本身的味道層次,我不喜歡。」
  
  「既然你起來就一起吃早餐吧。」以柔把麵包、荷包蛋都端到桌子上。
  
  她看見曲寞把荷包蛋夾在兩片麵包之間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看樣子咱們還能找出些相同的習慣。」她也那樣夾好,「在加拿大的時候,我最喜歡自己動手做三明治。」
  
  「時間長著呢,你會慢慢發現我們挺合適在一起。」曲寞咬了一口,感覺口感非常好,不由得點點頭。
  
  在一起?估計是說他們在同一個屋簷下吧。曲寞不再說話,以柔也不好意思多問,好像她多想了什麼。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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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發表於 2018-8-29 00:20:32 |只看該作者
第142章 毫無頭緒

  吃完早飯,曲寞又主動了承擔了洗碗的工作。他的動作比之前熟練多了,洗完碗筷又把灶台和抽油煙機的表面清理了一下。
  
  「我要去隊裡一趟,估計得下午才能回來。午飯就不用給我做了,你自己一個人吃也不要糊弄。我的髒衣服都放在衛生間的洗衣籃裡,洗完要熨一下。」他一邊交代一邊穿鞋,也不理會以柔越來越難看地臉色,開門走了。
  
  這是什麼態度?簡直是把自己當成保姆了。再怎麼也要用「麻煩」、「抱歉」、「謝謝」之類的詞啊。
  
  以柔氣呼呼打開衛生間的門,看見洗衣籃裡堆滿了衣服,都是曲寞脫下來的。睡衣、家居服、襯衣、褲子,還好,沒有內褲和襪子,尚且在她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算了,洗就洗,反正自己待在家裡也沒有事情。大把的時間沒事做,反而會很難受。
  
  曲寞去辦公室,陸離他們都去查案子了,只剩顧城和王婧在辦公室裡。
  
  「曲隊,你來了。」王婧看見他趕忙站起來打招呼,還笑著問,「早上吃飯了嗎?我這裡有小籠包,你要是不喜歡,我去外面給你買。」
  
  「顧城,你跟我進來一下。」曲寞連瞥都沒瞥她一眼,丟下一句話就進了小會議室。
  
  額,王婧杵在原地滿臉通紅,使勁咬著嘴唇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顧城看見有些於心不忍,悄悄告訴她,「曲隊最不喜歡別人的討好,尤其是女孩子。我那裡有曲隊的詳細資料,一會兒發給你一份。」他是網絡高手,沒事閒著就把刑警隊眾人都查了查,尤其是曲寞。
  
  網上關於他的資料最多,尤其是在公安大學的貼吧裡面。上一個冷拓的案子,曲寞更是被寫得神乎其神。他被封為最高冷地男神,備受女生的追捧和喜愛。
  
  王婧不是沒看過網上那些帖子,只是能跟男神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她自然是興奮地有些過頭。
  
  看樣子網上說得很對,曲寞的性子冷淡到冷酷的地步,寡情到無情的境地。他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感受,總是隨心所欲,而且思維跟正常人迥異。
  
  不過似乎又不全對,最起碼,她看見曲寞對那位商醫生有些不一樣。雖說商醫生冷艷大方,算得上是美女級別,可曲寞應該不是個貪圖美色的人。聽說商醫生是位出色的法醫,或許是他們在工作中頻繁接觸,才產生了一些情愫。
  
  王婧自認在痕跡學方面很精通,又跟曲寞在同一個辦公室,應該比商醫生有優勢。她就不相信,曲寞能永遠這樣漠視她的存在!
  
  顧城跟著曲寞進了小會議室,看見他正在鼓搗手機。
  
  「你看看這手機,能不能跟電腦一樣安裝,聊天,接收郵件。」他把手機遞給顧城。
  
  顧城接過去瞧瞧,「五點五寸大螢幕,十六內存,四核處理器,完全可以當成電腦使用。我幫你裝一些軟件進去,它們的使用方法跟在電腦上相同,而且手機版更簡潔更方便。等你用上了,就會懶得用電腦了。」
  
  別看曲隊在破案,分析罪犯心理上面是高手,在電腦方面可以說是半個白癡。這都什麼年代了,握著個高檔的手機,卻只是在接聽電話。
  
  「好了。」不一會兒的功夫顧城就鼓搗好了。
  
  曲寞接過去稍微試了試,很快就上手。一會兒,手機就提示有郵件發過來。
  
  他打開一看,是商叔叔發過來的以柔的病例。裡面詳細介紹了以柔發病和治療的一切情況,還有商叔叔個人的建議。
  
  曲寞看得很認真,從她十歲一直到十七歲,七年的時間裡,她都在跟糾纏著她的恐懼做鬥爭。
  
  在這七年的時間裡,她不敢跟任何人接觸,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她不分白天、黑夜的讀書、思考,讓自己的大腦一直被佔據。她本來就極其的聰明,七年的時間,她博覽群書,雖然沒有進入學校卻擁有了驚人的知識量。加拿大和美國多家大學向她拋出橄欖枝,可她卻決定回到南江市學習法醫。
  
  這七年裡,她看得最多的書是關於心理學、精神學和醫學方面的書。她依靠自己的力量,克制了對黑暗的膽怯,對人性罪惡的恐懼。
  
  在經過那麼嚴重的心理創傷之後,她還能站起來,並且一直沒有放棄替父母尋找真凶。她是個堅強有毅力,值得人敬佩的女孩子!
  
  而此刻,曲寞心裡更多的是對她的疼惜。他無法想像,一個失去至親的小女孩,當極度恐懼的黑夜每天都如期而至的時候,她該有多麼的無助、絕望!
  
  雖然以柔把心底的恐懼壓制住,可她還是沒有辦法真正過正常人的生活。她一直排斥跟陌生人接觸,七年來,沒去過電影院,ktv、酒吧。她下意識在回避這些封閉性強,燈光暗,陌生密集的場所。
  
  不徹底解開她心中的結,不徹底讓她戰勝心中的恐懼,她就不能隨心所欲的生活。
  
  「顧城,幫我在網上訂兩張晚上八點的電影票。」曲寞突然說著。
  
  「哦。」顧城掏出手機,「曲隊,要什麼類型的電影,座位第幾排最好?」
  
  曲寞聽了稍微想了一下,「咳,適合戀愛男女看得。」
  
  「我知道了。」顧城很快就幫忙訂了兩張票,剛好就在離以柔家很近的商場五樓。
  
  「曲隊?」小會議室的門打開,陸離帶著眾人進來,「我正要給你打電話,我們準備開會分析一下案情,還得曲隊把關。」
  
  「這個案子是你負責,線索也是你們在查,我可以根據你們的線索提供意見。不過前提條件是,你們的線索要確保準確。」曲寞讓他們坐下開會,自己旁聽。
  
  陸離主持會議,他讓孟哲先發言。
  
  孟哲和王仁甫在同家附近的棚戶區走訪調查,因為人員流動性很大,情況又很復雜,他們的調查舉步維艱。
  
  「我們經過這兩天的排查發現,棚戶區改造雖然是政府行為,可實際操作的是市裡一家房地產公司。他們下面有兩個建築隊,一夥人負責拆遷棚戶區,一夥負責承建拆遷樓。
  
  兩個建築隊的人員比較固定,經過我們逐一調查,並沒有發現符合特徵的犯罪嫌疑人。這次的棚戶區改造工程很大,兩個建築隊的人手明顯不夠,他們又從勞務市場找了不少民工。每天結算工資,連姓名都不知道,今天五個,明天八個,數目也不固定,能夠排查的都沒有問題。」
  
  「也就是說沒有半點線索?」陸離看見他點頭,眉頭緊鎖。
  
  「我們這邊也不順利。」劉俊和王仁甫是一組,主要在商家老房子那邊調查,「商家當年的老鄰居搬走的搬走,失聯的失聯,只聯系到一戶還沒問出什麼。他們提供的線索,還不如檔案裡詳細,而且都沒什麼價值。」
  
  「看來只有我找到一點巧合,卻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線索。我發現,當年城郊小區的開發商和棚戶區改造的房地產公司是同一家。」
  
  陸離的話讓曲寞眼睛一亮,「詳細說說。」
  
  「金鑫房地產開發公司,建於一九九零年,當時公司只注資五十萬。他們先是買下城鄉結合部的一塊空地,一年後,國家修高速公路從那塊地經過,賠償了公司五百多萬。
  
  他們就用這五百多萬,再加上從銀行貸款的五百萬,開發了城郊小區。之後,公司接連開發了幾個高檔小區,開始越做越大。從最初一個老總帶著一個建築隊,發展成現在擁有寫字樓,專業的制圖、設計、銷售、承建、物業為一體的大型房地產開發公司。
  
  公司的老總金鑫更是個傳奇人物,聽說他是靠買彩票起家。為人豪爽仗義,沒什麼文化,卻憑著一股幹勁和好運創出現在的身價。別看他現在是資產上億的老總,到了工地一樣跟工人坐在土地上聊天、吃飯。他從來不拖欠工人工資,特別是農民工,曾經獲得過市優秀農民企業家稱號。」
  
  「曲隊,我突然有個想法。」劉俊聽了之後說著,「商家的案子是在十五年前,會不會兇手的身份和地位在這十五年中發生了變化?我們調查的方向是農民工和城市待業打散工人員,這個方向是不是要做適當的調整?」
  
  「你是在懷疑金鑫公司的老總?以他的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似乎不需要入室搶劫殺人。」郝明不贊同他的看法。
  
  「現在確實沒有任何線索可以懷疑他。不過,商家和同家的案子明顯是同一個人所為。我們查了這麼久,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金鑫房地產公司。既然如此,就有必要深入的調查。我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現實總是超出我們的想像!」劉俊的話讓郝明沉默。
  
  曲寞聽了點頭命令,「既然金鑫是個切入點,那麼不僅要查他這個人,但凡是跟他有關係的人也要排查。劉俊說得很對,十五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你們要把眼光放寬一些,體貌特徵不變,嫌疑人的身份地位有待商榷。今天我有空,親自去金鑫公司走一趟。陸離,你跟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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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王大壯

  曲寞帶著人直奔金鑫房地產開發公司,站在寫字樓下,眾人不由得感嘆起來。
  
  二十一層的寫字樓,裡面全都是資產幾百萬以上的公司。金鑫房地產一共佔據了最上面的三層,除了辦公室,還有一層是專供員工休閒、健身的地方,僅對內部員工開放。
  
  能在黃金地段買下高檔寫字樓三層,這經濟實力不一般!
  
  眾人坐著電梯直接上了十九層,前臺的小姐漂亮地像選美小姐,看見來人露出公式化得笑容。可一聽他們是刑警大隊的要找金總,立馬變得高傲冷艷。
  
  「不好意思,因為你們沒有預約,我需要打電話詢問一下。如果金總有空才能跟你們見面,請你們稍等。」小姐按下電話,聽言語是在跟金鑫的秘書通電話。
  
  「不好意思,金總現在正在開會,要一個小時之後才能有時間。」
  
  那就等吧。大公司就是好,曲寞他們被安排在小會客室裡,茶水、點心、水果一應俱全。
  
  一個小時之後,會客室的門打開,進來一個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人。
  
  他穿著普通的恤衫,休閒褲,腳上一雙老北京布鞋。手裡拿著一款老掉牙的諾基亞手機,估計扔在大街上只有掃垃圾的能撿。
  
  曲寞一直在打量他,三角形的眼睛,眼神帶著幾分銳利,鼻樑高挺,嘴唇厚實,一看就是個健談的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不像是個六十歲的老頭。
  
  「我聽說刑警隊來瞭解情況,可剛剛這個會議重要極了,又開到一半,所以讓你們久等了。」他的聲音渾厚,透著一股子爽朗,「這位就是曲隊長吧?我來晚了。你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金總倒是出口成章。」曲寞笑了一下說著。
  
  「哈哈哈。誰不知道我金鑫是大老粗,能發家全靠爸媽名字起的好,除了金就是金。」他仰頭笑起來,「不過這幾年跟著文化人打交道,也學會了幾句文縐縐的話。雖然說著別扭,聽著更別扭,不過能糊弄外國人。他們管這個叫中國的國粹,特別喜歡崇拜。」
  
  「我聽說金總的第一桶金是買彩票得的。」曲寞似乎挺感興趣,「九九年,買彩票中五十萬可不是小數目。」
  
  「是啊,當時全南江市的記者都蜂擁而至採訪我,就連附近幾個縣市都報導了。錢還沒到手,親戚朋友就過來借錢。我乾脆誰都不借,把錢都投在地上。
  
  我是個沒念過幾天書的人,當時只想把錢變成不貶值誰也借不走的東西,誰曾想竟然賺了大錢!我這才想起來,原來有個瞎子給我算命,說我命中多金最適合跟土打交道。反正我本來就是個窮小子,我思前想後,決定大幹一把!沒想到,這一幹就是十五年。」
  
  聽見十五年這個數字,陸離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金總結婚了嗎?孩子多大了?」曲寞話鋒一轉,突然問到了金鑫的私人問題,「若是不方便金總可以不說,不過我們總是能調查出來。」金鑫在私生活方面很低調,這十五年來,關於這方面的報導幾乎為零。
  
  金鑫稍微停頓了一下,「雖然我不想家人被打擾,不過要是對你們破案有幫助可以說出來。只是在說之前我問一句,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找我來調查?你們想要調查的到底是什麼?」
  
  「最近有一件聳人聽聞的案件,經過我們勘察,跟十五年前的一個案子很相似。」曲寞並不打算隱瞞,而且也隱瞞不住,「這兩起案子發生地時候,旁邊都有您的房地產公司在施工。據我們分析,嫌疑犯有可能是在工地打零工的人員。」
  
  「哦,原來你們想要排查公司的員工。這個好辦,我讓秘書把員工的資料拿過來。而且這趟你們是來對了,我這個人看著心粗卻很細心。這麼多年,用過哪個建築隊都有記錄,並且讓他們提供人員名單。即使是臨時在勞務市場找人,我也讓下面的人登記身份證。」
  
  這倒是個好消息,不一會兒,身材高挑容貌出眾的秘書把名冊拿過來。厚厚一大摞,有些紙頁看起來發黃還有破損的地方。
  
  陸離接過去稍微翻看了一下,上面有日期、人名,後面還有一串身份證號碼。
  
  「金總,您馬上還要去機場接一位重要的客人。」秘書催促著,「離飛機降落還有半個小時,從公司到機場最快也要二十五分鐘。」
  
  「行,今天先聊到這裡。感謝金總的支持,我們再見。」曲寞帶著眾人離開。
  
  回到車上,曲寞掏出手機給顧城打電話,「想辦法查查金鑫的家庭情況,越詳細越好。」
  
  「曲隊,你認為這個金鑫有問題?」陸離沒看出什麼不妥,而且金鑫的年紀和情況顯然不符合曲寞對嫌犯的畫像。
  
  「暫時還看不出什麼。不過他似乎對自己的家庭情況避諱,我總覺得其中有貓膩。既然現在還沒有什麼線索,順便查查吧。」曲寞一直看著車窗外,滿臉的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離聽了點點頭,翻弄著手中裝訂成冊子的紙張。他找到商家和同家出事的那天,發現名單上面出現的人名各不相同。他又查看了前後三天的記錄,有一個反復出現兩次的名字進入他的眼簾。
  
  「王大壯!」他低呼了一聲,馬上讓打電話到派出所,讓他們幫忙查查這個人。
  
  名字的後面有身份證號碼,派出所那邊馬上就有了反饋。
  
  王大壯,三十五歲,小學文化程度,無業,家住城郊鄉東大街107號。
  
  「曲隊,我們是不是去一趟?」陸離請示著。
  
  「你拿主意吧。」曲寞閉目養神並未睜開。
  
  陸離讓劉俊開車去城郊鄉,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城郊鄉屬於城鄉結合部,離南江市只有十里地不到。雖然不是城裡,可這裡也是成片的住宅樓,還有條件好的人家自己蓋三層的小別墅。街道的馬路筆直,街面上做什麼買賣的都有,人來人往聽熱鬧。
  
  王大壯的家很好找,照著門牌號碼一會兒就找著了。
  
  新蓋的三層樓房,外皮磨了水砂石,一二層上了窗戶,三層還沒收拾好。院子裡停著一輛嶄新的摩托車,牌子還沒有掛。
  
  根據金鑫提供的名單和派出所掌握的情況,這個王大壯是個力工,一直在各個工地轉悠打零工。運沙子,搬水泥、磚頭,只要掙錢什麼活都幹。有時候工地上不需要人手,他就蹲勞務市場。
  
  這樣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竟然也能蓋這麼好的房子,看樣子這裡面有問題。
  
  房子的院牆還沒砌好,院子裡拴著一隻大黑狗看家。它看見幾個人走進來,使勁的汪汪叫著,還往幾個人身上張牙舞爪的撲。
  
  屋子裡有人聽見動靜出來,看見他們一怔。
  
  「你們找誰?」出來的是個穿著大紅裙子擦胭抹粉的女人,嘴唇上的口紅不均勻,頭髮還有些淩亂,顯然出來的挺匆忙。
  
  她說話的音調很高又尖,聽著讓人覺得不舒服。
  
  「王大壯在嗎?我們是刑警隊的,找他瞭解一些情況。」陸離一邊說一邊四下裡瞧。
  
  還不等她回答,一個男人從裡面出來,看看幾個人朝著女人說︰「我明天再來,先走了。」然後騎上院子裡的大摩托車走了。
  
  那狗也沒朝著他叫,看樣子是經常來。
  
  「刑警隊?」女人一皺眉,「你們進來說吧。」說著扭身水蛇腰前面帶路。
  
  一進門就是個客廳,裡面擺著沙發和茶幾,對面是電視和電腦,角落裡放著飲水機。整體感覺裝修的不算精良,所有的東西都屬於中下等水準。
  
  不過,蓋這樣的房子加上裝修,沒有個三十萬恐怕下不來。
  
  「刑警同志,是不是我家那個死鬼在外面挨欺負了?」女人請大夥坐下,一開口就讓大家有些奇怪。
  
  「那個窩囊廢白長了個大個子,一天到晚賺一腳踢不倒的倆錢,連個小孩子都敢騎在他頭上拉屎!我就是瞎了眼才嫁給他,如今過這樣的苦日子。」女人不管對方是誰,就開始抱怨起來,「想當年我看他老實,總比我那個前夫動不動就打人強。可誰知道,他那不是老實,是窩囊!一腳踹不出個屁來,我看見他那熊樣就生氣。」
  
  「他人呢?」陸離看了一眼打開的臥室門,清楚地瞧見床上的被褥有些亂,應該是有人躺過。
  
  「他能去哪?不是在工地就是蹲勞務市場。這輩子他不能有出息了,指望他發大財是做夢。」女人撇撇嘴巴,一副鄙視的樣子。
  
  「他要是沒發大財,怎麼能蓋這樣漂亮的房子?」劉俊盯著她問道。
  
  「哼!」女人用鼻子哼了一聲,「這個家都是我掙來的,跟他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大姐你做什麼買賣?」
  
  陸離聽見劉俊接著追問,有些想笑。
  
  女人顯然怔了一下,隨即支支吾吾地回答︰「小本生意。」
  
  哪裡是小本生意,應該說是無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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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首飾盒

  陸離做了多年的刑警,跟各種各樣的人打過交道。他一眼就看出王大壯的媳婦兒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主,她說得小本生意指不定是賣什麼呢?剛剛走得那個獐頭鼠目的男人,十有八九是她的姘頭。
  
  這個王大壯懦弱,媳婦兒把野男人找回家裡鬼混,他還老老實實的去賺錢,符合曲寞對疑犯性格的推斷。
  
  「你找個理由把王大壯喊回來,別說我們找他。」陸離懶得聽王大壯媳婦李紅說話,除了數落自己的丈夫是廢物,就是嫌棄他賺錢少。
  
  「這個好辦。」李紅給王大壯打電話,說做好了飯菜讓他回來吃,放下電話說,「這個廢物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一提有肉,天上下刀子都會趕回來!」
  
  「外面那條狗是誰養的?」曲寞突然問著。
  
  「大壯養的。」李紅聽了回著,「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流浪狗,剛來的時候全身都是跳蚤和瘡。大壯不嫌棄埋汰,每天都給它洗澡,養了一年竟然長得又高又壯。現在看家護院是好手,繩子一鬆,看見陌生人往死裡咬!」
  
  「他很喜歡小動物?」陸離聽了追問著。
  
  「他很奇怪,只喜歡狗,什麼樣的都不嫌棄。可是看見小貓就怕,挺大的男人,真是矯情!」李紅對自個丈夫一點認可都沒有,語氣裡有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視。
  
  聽見她說這話,陸離眼睛一亮,按捺住心中的一絲躁動四下打量起來。
  
  「請問能借用一下廁所嗎?」
  
  李紅告訴陸離從廳裡穿過去,打開後門,後院的園子裡有旱廁。陸離穿過客廳,後面是餐廳和廚房,看不出什麼異常。
  
  他推開後門,下了三個台階,看見牆角放著個黑色塑膠桶,裡面裝著很多生活垃圾。
  
  陸離過去,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在裡面撥弄著。
  
  突然,一個黑色絲絨面的小巧的首飾盒進入他的視線。他小心的挑起來,從衣兜裡掏出個密封袋裝進去,然後又在四周勘察起來。
  
  半天,陸離才從後院回來。他剛剛坐下,就聽見院子裡的狗在低鳴,是那樣討好的動靜。
  
  「咚咚咚。」一陣腳步聲從外面傳進來,緊接著一個大塊頭進來,「媳婦兒,今天又吃肉?什麼日子?」
  
  他興沖沖的喊著,進來看見屋子裡有好幾個外人,頓時有些縮手縮腳站在原地拘謹極了。
  
  「這幾位同志是刑警隊的,找你有事。」李紅瞪了他一眼。
  
  他一聽是員警,臉色越發的惶恐起來,手揪著衣襟不停地扯。
  
  「你是王大壯?」陸離上下打量著他問。
  
  他趕緊點點頭,說話有些結巴,「我.......我沒做什麼壞事!」
  
  「做沒做壞事你說了不算,我們也說了不算,一切都要講究證據。前幾天,也就是本月15號早晨五點到六點左右你在哪裡?做什麼?」陸離盯著他問。
  
  他聽見這話手扯衣襟扯得更厲害起來,瞥了一眼自己的媳婦兒,磕磕巴巴的說︰「我在家裡......躺著。」
  
  「對,這個我可以證明!」李紅連忙說,「本來他去工地上幹活,剛到那裡肚子就疼,工友就把他送回來了。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去調查,送他回來的人叫劉曉,也是在工地上打零工的。」
  
  「具體時間說清楚。你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證據,如果撒謊要負法律責任!」陸離讓劉俊拿出本子記錄一下。
  
  王大壯看了明顯害怕起來,李紅倒是一副不怕事的樣子,「我們都是平頭老百姓,什麼法不法的不懂!反正我們沒偷也沒搶,你們也不用嚇唬我們。那天天一亮大壯就去工地,大約六點多就回來了。」
  
  「肚子疼怎麼不去醫院?」
  
  「肚子疼不算病,就是肚子裡粑粑沒拉淨!一天到晚賺不來錢,還因為屁大點的小事上醫院?他喝了些開水,躺著睡一覺又去了一趟廁所就好了。」李紅不在乎的說著。
  
  劉俊聽了一皺眉,這筆錄怎麼寫?如實寫上去實在是太不文雅,可這東西涉及到法律問題,還必須得照著李紅說得去寫。
  
  「你們看一眼,沒有出入就在上面簽字畫押。」陸離又問了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然後把本子交給李紅。
  
  她在上面簽字畫押,王大壯照著她的樣子做。兩個人的字寫得都是歪七裂八,一看就是沒念過幾天書。
  
  走到院子裡,那隻狗看見王大壯低眉順眼的趴在地上,不停地搖著尾巴,一副乖巧討好的模樣。
  
  「這狗還真是通人性。」曲寞說著。
  
  一提狗,王大壯來了精神。他過去半蹲在地上,抱著狗的脖子,那狗伸出舌頭在他臉上舔起來。
  
  「你為什麼不喜歡貓呢?」
  
  「我小時候被貓撓過,而且貓吃東西太挑,又奸臣。誰家有好吃的就往誰家跑,根本就養不住。」王大壯說話比方才順暢多了,眉眼間也有一絲神采。
  
  「哦。」曲寞點頭,突然又問,「上次你吃肉是什麼時候?」
  
  「就是十五號......」王大壯脫口而出,說完馬上瞧了一眼李紅,然後又垂下頭不言語。
  
  「你們怎麼看?」回到車上,曲寞問幾個人。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孟哲說︰「我仔細瞧了,王家的房子顯然不是今年新蓋的。可一二層的窗戶卻是新的,而且屋子裡面的家用電器都是新買的,我看見發票還放在茶幾的下面一層。如此可見,王家最近有一筆不少的收入,最起碼也在兩萬塊錢左右。
  
  王大壯只不過是在工地打零工,工資是論天開,他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除非是買彩票中獎。李紅雖然有來錢的路子,不過就憑她的姿色和素質,只能從男人口袋裡騙幾個小錢花花,也不會有人對她這麼大方。所以,我認為王大壯倆口子有可疑!」
  
  「我贊同。」陸離點點頭,「王大壯身高在一米八以上,我觀察了他腳上的鞋,估計是四十五碼左右,跟我們在凶案現場發現的鞋印大小吻合。而且他性子懦弱,懼怕貓,沒有文化;在工地打零工。同家三口遇害那天,他的表現又很異常,突然肚子疼發作,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而且那天他的妻子特意給他做了喜歡吃的肉,我覺得這一點尤為可疑。李紅是個刻薄的女人,跟王大壯感情不好,很瞧不起他嫌棄他。那天王大壯肚子疼從工地回家,明顯是腸胃不好,可她卻給王大壯做了肉食。他們夫妻顯然對十五號那天的事情有隱瞞,我覺得跟同家命案有關!」劉俊斬釘截鐵地說著。
  
  難得三個人得意見如此統一,可懷疑是懷疑,總要有證據才能進一步提審或者搜查啊。
  
  陸離把他發現的首飾盒拿出來,「同家三口被殺,家中值錢的財物都被洗劫一空。根據同家親友和鄰居提供的資訊,王慧有一套首飾不見了,包括一條十五克左右的金項鏈,一個四十克的金手鐲,還有一枚七克多的戒指。
  
  而我在王家後院垃圾桶裡找到的這個首飾盒,很有可能曾經裝過某種首飾,可我在李紅身上並未發現戴任何首飾。先帶回去讓法證科的同事檢驗一下,結果很快就能出來。」
  
  這個發現讓其他人精神一震,曲寞卻搖頭說︰「王大壯顯然比較符合我對犯罪嫌疑人的描述,可他一定不是兇手!他雖然因為有陰影而害怕討厭貓,卻不會做出虐殺小動物的舉動,這通過他跟自己養得狗的互動就能看出來。可就像你們說得那樣,他們夫妻的表現又有很多疑點,值得追查下去。」
  
  車子很快就回到了刑警隊,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
  
  「陸副隊,這邊有位置。」曲寞他們剛一進去,就看見王婧朝著他們擺手。
  
  同在一個辦公室又是清秀的小美女自然不能拒絕,孟哲一個健步就過去。
  
  「陸副隊,我還以為你們會在外面吃呢。早知道你們回來就幫著打飯了,今天的爆炒紫甘藍不錯,可惜被打沒了。」王婧瞥了曲寞一眼,跟陸離說著。
  
  早上已經吃了曲寞的閉門羹,她可不敢再在眾目睽睽之下找沒臉。
  
  「跑了一上午,最算是有了一丁點的線索,沒白跑!」陸離突然想到王婧是痕跡學方面的精英,忙把首飾盒掏出來,「你能根據裡面的壓痕,還原出裡面首飾的樣式嗎?」
  
  王婧把口袋拿起來,看看裡面的首飾盒說︰「這種首飾盒比較常見,裡面有海綿,如果首飾在裡面放久了自然就會有痕跡。我盡力試試,估計差不太多。」
  
  別看這王婧面對曲寞是腦殘粉,可工作起來卻毫不含糊。她匆忙吃了兩口飯就回了辦公室,不到一個小時竟然有了結果。
  
  「曲隊,你看。」她把自己根據壓痕畫出來的首飾樣式畫在了紙上。
  
  一個大方凳樣式的戒指,上面還印著福字。
  
  陸離見了站起來,「王慧就有一個這樣的戒指,曲隊,我建議馬上抓捕王大壯!」
  
  「好,你拿主意。」既然把權利交了出去,曲寞就不打算過多的干預。
  
  陸離馬上帶人再次趕往城郊鄉,在王大壯家裡把其抓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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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吃醋

  陸離帶著人去抓王大壯,連午飯都是在隨便買點乾糧在車上解決。
  
  王大壯夫婦被帶回來,他們兩個人分開在兩個審訊室。王大壯很好審問,他一看見員警就嚇得渾身篩糠,不等逼就什麼都說了出來。李紅雖然嘴硬,可畢竟是個婦女,看見眼前的情形也有些害怕,也一股腦交代了。
  
  原來,王大壯像往常一樣去工地幹活,因為肚子疼找地方拉屎。工地的廁所離幹活的地方很遠,他就隨便找了個溝壕跳下去,沒想到竟然在溝底發現一個塑膠袋。他把袋子打開,看見裡面是金項鏈和手鐲,還有一個心形的首飾盒。
  
  他見了又驚又喜,見四下裡沒人把塑膠袋塞在衣服裡。他捂著肚子回了工地,托工友給自己請假,剛好這劉曉在跟前就好心要送他回家。王大壯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想不出拒絕的話,就讓他送了回去。
  
  他們夫妻二人的說法一致,陸離找劉曉核實,證實王大壯的說法屬實。當時工地上還有三個人在跟前,他們都能證實王大壯要大便離開工地前後不過五分鐘,之後因為肚子疼被劉曉送了回去。至於他們離開後做了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
  
  「工地離城郊鄉王大壯家一共四十多里地,騎摩托車需要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據工地上的其他工友反應,他們兩個人是五點半左右離開。劉曉騎著摩托車馱王大壯回去,據李紅說到家是六點左右。不過他們到底是幾點到家,還需要再查證。」陸離讓王仁甫再去城郊鄉一趟,詢問一下王大壯家的鄰居。
  
  「那些首飾呢?」曲寞沒有聽審,聽陸離匯報審問的結果。
  
  「首飾被李紅送到城裡打金銀首飾的地方賣了,因為拿不出發票所以價錢壓得低些,只賣了一萬五。她又添了五千,買了家用電器,裝了鋁合金的窗戶。我已經派劉俊去查這條線,很快就會有消息。王大壯夫妻暫時被收押,即便他們跟同家滅門一案無關,也涉嫌買賣贓物。
  
  王大壯是五點二十分左右撿到首飾,他說沒看見任何人,裝著首飾的塑膠袋就是普通的黑色垃圾袋。李紅賣完首飾就把袋子扔在街邊,估計找不到了。我一會兒就帶王大壯去指認撿到首飾的現場,希望能有一些發現。」
  
  「嗯,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你們繼續追查,有消息就給我打電話。」曲寞看看手錶,站起身匆匆忙忙地走了。
  
  「曲隊,你是不是要去查其他線索?」王婧看見曲寞走,趕忙追上去,「現在首飾這條線索非常重要,要是找到是誰扔了首飾,就能順藤摸瓜揪住兇手!曲隊,我認為這條線索應該你親自跟。」
  
  曲寞突然站定轉身,跟在他身後的王婧嚇得急剎車站住,隨即又後退了幾步。
  
  「曲隊......」她抬眼小心翼翼的看著曲寞冰冷的眼神,感覺一股氣勢壓得她不敢大聲喘氣。
  
  這兩天跟曲寞接觸下來,她覺得曲寞頂多是高冷些,不愛搭理人些,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可怕!這個詞突然出現在王婧的腦海裡,她覺得挺恰當,同時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你叫......」曲寞不記得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王。
  
  「王婧。」她心裡有些失望,自己心目中得男神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沒記住。
  
  「哦。」也不知道曲寞記沒記住,看樣子只是隨口答應了一聲,「作為刑警,最起碼要做到服從!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麼請你去對面那棟樓工作。」說著他指了一下法證科的辦公樓,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婧咬著嘴唇滿腹的委屈,哭喪著臉回了辦公室。陸離見了沒有言語,只是暗暗搖搖頭,覺得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敢去撩撥曲寞。
  
  別看陸離是大老粗,卻也看出王婧這小妮子對曲寞不一般。可他覺得曲寞的心思都在商醫生身上,其他女人怕是一點都入不了眼。
  
  曲寞作為刑警隊長無疑是最出色,最優秀的,可作為戀人卻並不合格。他說話冷冰冰,從來不會哄女孩子開心,行事詭異難以理解。為人刻薄對自己對別人都要求嚴苛,是個極難相處的人。不知道商醫生跟他在一起相處的怎麼樣?陸離實在是難以想像。
  
  他真是懷疑現在女孩子的選友標準,放著陽光大男孩不找,專門喜歡冷酷無情型,這不是找虐嗎?
  
  「陸副隊長,有些日子不見了。」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陸離抬眼一瞧,竟然是霍彩妮,還真是有些日子不見。
  
  「你是怎麼進來的?」外面有門衛,聽見是記者不會放行。
  
  霍彩妮對這個辦公室倒是很熟悉,她坐下來笑著說︰「我跟門衛說來找男朋友,他們就放我進來了。看樣子你們這裡光棍很多,而且都是老大難,門衛的大爺一聽是你們某一個人的女朋友,連忙讓我進來都沒登記。」
  
  警察局的門衛一般都不怎麼嚴格,哪個罪犯大腦穿刺了也不會到這裡搞事。
  
  不過這霍彩妮可不是一般人,一到有大案子的時候,她就會盯上刑警隊的眾人。尤其是上次冷拓的案子給了她獨家,現在報社的老總就讓她主要負責法制這一欄。
  
  下次要特意囑咐門衛的大爺一聲,堅決不能讓霍彩妮再進來!
  
  「陸副隊長,咱們是老熟人,有什麼內部消息透露一點?」霍彩妮笑得很狗腿。
  
  陸離一皺眉,「如果有需要我自然會想到你霍大記者,現在麻煩你回去,不要耽擱我的時間。」說完招呼劉俊跟他走。
  
  兩個人開車帶著王大壯直奔工地,劉俊不時看看後視鏡。
  
  「陸副隊,你女朋友一直在後面追呢。」
  
  「胡說什麼!」陸離聽了一皺眉,扭頭看見霍彩妮騎著大摩托車跟在後面,速度還真是不比汽車慢,「拐彎加速把她甩掉,千萬不能讓她追到工地。嫌犯還沒找到,不能讓媒體進來參和,她們只會把事情搞糟。」
  
  劉俊腳下一使勁,油門加大,很快就把霍彩妮遠遠地甩掉。剛開始他是故意逗逗陸離,一聽到工作就認真起來。
  
  他們帶著王大壯去指認撿到首飾的地方,除了確定了方位之外,他們並沒有新的發現。這一趟結果讓人有些失望,不過王仁甫和孟哲那邊卻有了好消息。
  
  王大壯的鄰居看見他和劉曉是六點左右回來,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可能是殺害同家一家三口的兇手。
  
  另外,孟哲在打金銀首飾的小鋪子裡找到了金手鐲。項鏈和戒指已經被重新打了新款式,無跡可循。他把金鐲子帶了回去,交給法證科檢驗。
  
  陸離給曲寞打電話匯報情況,曲寞只說了句「知道了」就放下了電話。
  
  「楊教授,你們法證科似乎有點忙,你倒是挺清閒。」曲寞一進去就看見楊深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咖啡,正跟以柔在說些什麼。看見他進來,楊深立馬不言語,這讓曲寞感覺很不舒服!說什麼話這樣神秘,竟然要避開自己。
  
  他和以柔剛剛親密了些,想著趁以柔需要照顧,兩個人好好相處一陣子。沒想到楊深又冒出來搗亂,讓他心裡不高興。
  
  楊深依舊是那副陽光般的笑臉相對,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他的疏離和敵意。
  
  「正是因為忙,我現在才騰出時間看以柔。」他喝了一口咖啡,「這兩天我心裡一直惦記著以柔,擔心她的身體和心情不好。今個兒看了才放心,她一直是個堅強的人。」說完扭頭看著以柔。
  
  「做飯了嗎?讓楊教授在這裡吃飯。」沒事搞什麼眉目傳情!曲寞恨不得現在就把楊深轟出去。
  
  「對,大師兄在這裡吃飯。」以柔站起來,「你們聊,我再做一個菜。」
  
  「再做一個?你是不是沒想到楊教授要來,做的有點少?」曲寞朝著廚房喊著。
  
  楊深見狀站起身,「我就不吃飯了,要回去加班。你們知道,最近有些忙,同事們都在工作。」
  
  「吃完了再去不行嗎?」以柔聽見從廚房裡出來挽留著。
  
  楊深執意不肯,曲寞把他送下樓。
  
  「你好好照顧以柔,當年的事情對她的傷害肯定很大。我知道你對心理學有很深的造詣,應該對她有幫助。我認識以柔這麼多年,從來沒看見過她掉淚,更別說是崩潰。她能說,會笑,讀書認真性子溫和,可我總覺得她心裡並不高興。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才知道她受過怎樣的傷害。我無能為力,所以只能拜託你了。」楊深非常誠懇地請求著。
  
  「看樣子你還真是喜歡她。」曲寞冷哼了一聲。
  
  「你不要跟我置氣......」
  
  「屁話!」曲寞第一次爆粗口,粗魯的打斷了他的話,「我犯不著跟你置氣,尤其是拿以柔的身體。我從來不覺得誰有資格跟我爭以柔,有些事情是早就註定的。楊教授,謝謝你對以柔的關心。不過這樣的關心以後還是不需要了,因為我很不高興!」說完扭頭走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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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約會?治療?

  曲寞沉著臉上樓,剛到門口就聞到菜香飄出來。推開門,以柔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進入他的眼簾。再看看客廳沙發上放著的情侶抱枕,上面印著兩個人頭挨著頭的照片,茶幾上並排放著情侶水杯,一黑一紅兩個筆記本電腦就在旁邊。
  
  他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起來,楊深又不是傻瓜,應該能看出端倪。如果僅僅是病人和醫生的關係,或者僅僅是一般的同事關係,應該不會有這些東西!
  
  全世界的人都看出自己對以柔的心思,以柔也正慢慢接受自己,唯有那個傻丫頭自己不知道!
  
  曲寞看著以柔的身影嘴邊掛著一絲笑意,走過去問︰「需要幫忙嗎?」
  
  「額,這麼快就回來了?沒聽見動靜,嚇了我一跳。」以柔拍拍胸脯,「我還以為你要得一會兒呢。」
  
  每次他和楊深見面,都會有火藥味。一個似陽光,一個像冰川,天生就是敵對,似乎永遠都不能和平共處。
  
  以柔看見曲寞執意要送楊深下樓,就知道他是想找事。反正他們也不會真的打起來,索性就隨他去吧。兩個大男人還像個小孩子,想想除了可氣還覺得可笑。
  
  「他特意抽空來看你,我該送送盡地主之誼。」曲寞一邊撿碗筷一邊說著。
  
  話說得倒是漂亮,誰知道他又打什麼鬼主意。不過這話聽著怎麼不對勁,有種反客為主的感覺。楊深是客,他也是客!
  
  「吃飯。」以柔懶得跟他計較這些東西,他就是不通俗務的人。
  
  兩個人面對面坐好,兩碗米飯,一個炒青菜,一個紅燒鯉魚,另外還有一碟小鹹菜和一大碗蛋花湯。
  
  以柔似乎已經習慣了飯後由他洗碗,可人家幫忙洗碗,以柔不好意思走開,就靠著廚房的門站著跟他搭話。
  
  「你上次看電影是在什麼時候?」曲寞突然問著。
  
  看電影?以柔聽了一皺眉,眼神閃爍了一下。自從十歲經歷了那場變故,她就再也不敢去電影院這樣的地方。上次看電影是什麼時候呢?她的思緒飄到十五年前,她過的最後一個生日。
  
  爸爸媽媽給她買了喜歡的芒果蛋糕,爺爺奶奶、姥爺姥姥都過來一起吃飯。晚上,爸爸媽媽帶她去看新上映的卡通電影。
  
  她記得特別清楚,演得是白雪公主,她還穿著一條白色的紗裙,就像個童話故事裡的小公主。
  
  可童話畢竟是童話,這個道理她第二天就明白了。白雪公主的後媽雖然惡毒,可她卻沒有那麼血腥。跟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相比,她殺人的手法是那麼的溫柔又幼稚。
  
  看著以柔的表情開始凝重繼而帶著痛苦,曲寞趕忙說︰「我買了兩張電影票,一會兒咱們去看電影。」
  
  額,看電影?以柔怔過神來,隨即面露懼色。
  
  「融入是克服的第一步!」曲寞盯著她的眼睛說著,「如果你覺得這個進度對於自己來說太快,有困難,那麼,我尊重你的意見。」
  
  以柔看似溫順的外表下有一顆倔強的心,她要是決定做某件事就一定不會退縮!果然,正如曲寞意料中那樣,她稍微遲疑了一下就點點頭。
  
  兩個人很快就下樓,步行往商場那邊去,一樓住著的余大媽看見他們笑著打招呼,「你們又去廣場溜達啊?」
  
  「今天我們去看電影。」曲寞笑著回話,還熱情地聊了一句,「大媽的小蘋果跳得青春洋溢活力四射啊。」
  
  「你們看見了?呵呵呵,就是鍛煉身體圖個樂呵。老了,不像你們年輕人,花前月下的找浪漫。不過看見你們這樣的小夫妻我還真是羨慕,要是這時間能倒流就好了。」
  
  別看以柔搬到這裡好幾年,可她深居簡出,平常除了上班就不怎麼出來,跟這裡的鄰居都不怎麼熟悉,可這裡的老大媽們卻對她很清楚。余大媽昨天看見他們在小公園溜達,今天又出雙入對的出來,以為他們是新結婚的小夫妻。
  
  還不等以柔解釋,就見余大媽朝著一個老頭招手,「老頭子,我在這呢。快走吧,今天有些晚了。」
  
  「您和大爺白頭到老還這麼婦唱夫隨,才真是令人羨慕啊。」余大媽聽了曲寞的話,笑得合不攏嘴,直說他是個好男人,以柔有福氣之類的話。
  
  她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一通,根本就不容許人插話,然後又一陣風似的帶著自己老頭走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親戚朋友,都是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隨便他們怎麼認為,倒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有些年頭的小區裡面住的都是些老鄰居,在一起住了幾十年的都有。那些老大媽退休了沒事做,整天除了跳跳廣場舞就是拉家常。整個小區,每家每戶都如數家珍,比自己家知道的都清楚。
  
  以柔剛搬過來不久,對門的老太太就上門給她介紹對象,後來又有人熱心地關心她的終身大事。以柔就說自己有男朋友,她們這才消停了。可以柔總是獨來獨往,並不見有什麼男人出入,她們在背後沒少議論。
  
  還有個別過分熱情地大媽,遇見她的時候就會關心的詢問,搞得她實在是招架不住。有些時候,在小區門口看見那些大媽,以柔嚇得繞路走。
  
  這下好了,她往後的生活可以徹底清淨了!
  
  曲寞的心情格外的好,腳步都輕快起來。兩個人溜溜達達就到了商場,上了五樓就到了影院。
  
  七點四十五,剛好取票然後悠閒地入場。曲寞到售票處取票,看了一眼電影的名字,有種你愛我。嗯,不錯,正適合戀愛中的男女看。
  
  兩個人進了裡面,找到座位坐下。顧城辦事真是麻利妥當,位置在中間靠邊,視線好出入又方便。
  
  裡面的燈還沒有熄,陸續還有不少情侶兩兩進來。曲寞看著他們抱著大桶的爆米花和可樂,頓時有些皺眉。這是來看電影還是吃垃圾食品?真是幼稚可笑。
  
  不一會兒,熄燈出片頭,前後左右漸漸響起「哢嚓」「吸溜」的聲音。
  
  曲寞厭惡地扭頭瞧,剛好看見旁邊坐著的一對小情侶。男生正往女朋友嘴裡餵爆米花,看著親密極了。再扭頭看後面,一女一男鼻子對著鼻子湊在一起喝同一杯可樂。
  
  哦,原來電影院的東西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情趣!曲寞突然恍然大悟。
  
  「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曲寞壓低聲音跟以柔說著。
  
  一熄燈以柔就有些緊張,看見他起身出去越發忐忑起來。好在沒到五分鐘曲寞就回來,懷裡抱著一大桶爆米花,手裡拿著一杯可樂。
  
  他把爆米花塞在以柔懷裡,可樂就放在兩個人中間的扶手上。
  
  「吃些東西會分散注意力。」他這樣解釋著。
  
  這樣啊。以柔吃了幾個爆米花,又甜又脆,果然覺得心情放鬆了很多。
  
  她慢慢靜下心來看電影,一邊盯著螢幕一邊伸手抓爆米花。
  
  咦?摸到一隻手,嚇得以柔一哆嗦,扭頭瞧見是曲寞,這才放鬆起來。
  
  電影演了三分之一,爆米花下去一半,以柔偶爾就會踫到曲寞的手。剛開始有些害怕,繼而尷尬,慢慢變得習慣自然起來。
  
  吃多了爆米花自然就會口渴,以柔拿起可樂喝一口再放回扶手上。等到可樂喝光,以柔才發覺其實只有一根吸管。
  
  額,那曲寞是怎麼喝的?算了,反正兩個人同用過一根吸管喝奶茶,權當是為低碳生活做貢獻了。
  
  電影很輕鬆,有些幽默,又有些反應社會某些族群人的心理。以柔覺得有幾分看頭,適合工作之餘放鬆一下。而且坐在電影院裡,其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可怕。
  
  或許很多她覺得不敢去做,不敢接受的事情,其實都不那麼難以面對。
  
  電影散場,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商場。外面月朗星繁,微風不大稍微帶著一絲涼意,吹在人身上挺舒服。
  
  街邊很多小攤還沒有收,不少年輕人還在外面流連,不時就聽見他們活潑的笑聲和談論聲。
  
  這樣的夜晚,悠閒地走在馬路上,以柔覺得好舒服。
  
  「其實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婚姻真心沒有孩子來得重要。」
  
  「額。」曲寞聽見她的話一愣,隨即問,「怎麼?你想要未婚生子?」
  
  「我可沒有江一燕勇敢。」
  
  「江一燕?誰,你朋友?」曲寞納悶的問著。
  
  「我在說電影裡面的情節。你怎麼好像沒看一樣?」以柔瞪了他一眼,「裡面的女豬腳是江一燕演得,出來的時候還有人議論,說她挺漂亮的。」
  
  曲寞哪裡看得進去電影?一整場,他除了去爆米花桶裡抓人家姑娘的手,就是嘬人家喝完的吸管。
  
  「哦。漂亮嗎?我不覺得。」他不以為然的說著,「我覺得她有些神經質,整場電影,她叫喊的時間佔了三分之一,苦鬧的時間佔了三分之一,還剩下三分之一在崩潰。」雖然他沒看故事情節,卻聽得極其不耐煩。
  
  「你不是在看電影,是在做精神研究。」以柔真是無語。
  
  不過本來看電影就是為了治療,他倒是挺盡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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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你說什麼關係?

  回到家裡,以柔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看了一場久違的電影,在月光下悠閒地散步,她覺得從來沒這樣放鬆過,從身體到精神都像充了一次電。
  
  「砰砰砰」曲寞在衛生間外面敲門,「咳咳,叔叔來電話找你。」
  
  以柔聽了沒心思尷尬害羞,有些皺眉。叔叔這個時候從加拿大打電話過來,是不是聽說了什麼?她只有叔叔一個親人,遠在異國他鄉,她不想叔叔牽掛自己。
  
  她趕忙把浴巾圍上,把門打開一條縫隙。就見一隻纖細修長的手從門縫裡伸出來,手指上還沾著水珠。
  
  「曲隊?」那隻手等了一會兒,不見門外有反應就輕聲喊了一句。
  
  「咳咳。給你。」手機被塞進以柔的掌心。
  
  那隻手攥住手機縮回去,衛生間的門再次被關緊。
  
  曲寞靠著牆站著,只覺得面紅心跳呼吸不均勻。他不是想要聽牆根,就是腿腳有些不受大腦支配。他一向覺得自己自制力挺高,可自打住進以柔家裡,自己的自制力就一直被挑戰。
  
  隨著以柔越來越接受他的靠近,越來越依賴,他埋藏在身體裡那股熱血就開始沸騰。多巴胺和荷爾蒙的力量比他想像中要大很多!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禽獸的一天,變成了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人。
  
  門後面傳來以柔清晰地說話聲,「叔叔,有什麼事這個時間打電話?」
  
  以柔和叔叔一般都是在網上聯系,除非有急事才打電話。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難怪以柔會這樣問。
  
  那邊的叔叔卻笑著問︰「小柔,去看電影了?」
  
  咦,叔叔怎麼會知道?應該是剛剛曲寞接電話的時候說的吧。接了自己的私人電話,還搭話,這個人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叔叔,剛剛接電話的人是我的心理治療醫師。」以柔解釋著。
  
  這三更半夜,一個大男人在自己家裡,還在自己洗澡的時候接了自己的私人電話,擱誰都會誤會。
  
  「我知道。」那邊叔叔的語氣帶著些輕快和欣慰。
  
  這曲寞到底跟叔叔通了多久的電話才交給自己?他們還說了什麼?
  
  「小柔。」商叔叔感覺出自己侄女在發呆,輕呼了一聲,「曲寞這個愣頭青不光是說話狂妄,還是有點真本事。等下次我回國,你安排我見見他。」
  
  「見他?」以柔下意識的反問著,「做什麼?」
  
  「傻丫頭,哈哈哈。」叔叔爽朗地笑起來。
  
  這有什麼好笑的?而且自己的問題也不傻啊。
  
  「好了,你那邊現在挺晚了。你今天肯定累了,好好睡一覺,做個好夢!」叔叔說完掛上了電話。
  
  沒其他事情,這就完了?叔叔到底是為什麼打電話來?
  
  微信的朋友圈有提醒,以柔點進去看,這才發現曲寞在半個小時之前發了一條動態。
  
  「有種你愛我。」後面曬了兩張電影票。
  
  下面跟著一大堆的點讚和評論,不過叔叔的最好辨認,微信名字就是本名商則。這一點倒是跟曲寞很契合,他的微信昵稱也是本名。
  
  叔叔問了一句,「跟誰看電影?」
  
  「你侄女!」緊接著是曲寞的回復。
  
  他們什麼時候用微信聯系上了?不,應該是他們什麼時候聯系上的?
  
  以柔洗完澡穿上睡衣出來,曲寞還在門口站著。他看見洗手間的門打開,不等以柔說話,一溜煙進去,「砰」的一聲把門關緊。
  
  尿急?那也不用急成這樣吧!
  
  以柔回到客廳,看見曲寞的電腦放在茶幾上開著。她掃了一眼,看見熟悉的英文。
  
  在一大排郵件中,一封來自加拿大的郵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知道那是自己叔叔的郵箱地址,伸手點開,郵件的內容打開,是她在加拿大的病例。
  
  以柔看看日期,是在她暈倒後的第二天,原來曲寞跟叔叔早就聯系上了。
  
  他為了給自己治療,做了充分的準備。或許,他還為自己做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曲寞沖了冷水澡從裡面出來,或許,他以後會養成洗冷水澡的習慣。
  
  他剛坐在沙發上,就見以柔端著水果盤過來。去皮切好的蘋果,上面插著牙籤,看著就精緻。
  
  「這麼晚吃水果對腸胃不好。」曲寞說著。
  
  以柔又端了兩杯牛奶過來,「那喝這個。剛剛熱過,現在還溫著,用不用我再去熱熱?」
  
  曲寞覺得她的舉動有些奇怪,怎麼有種討好的意思。
  
  「其實我是想謝謝你。」她誠懇地說著,「不管我的病能不能徹底治好,我都該謝謝你的用心。」
  
  「我是挺用心的。不僅費心查了你所有的病例,還精心設計安排了最適合你的治療方案,而且打算根據你的反應隨時改變。一杯溫牛奶,幾瓣蘋果,這份感謝是不是太薄了些?」
  
  以柔滿肚子的感激被他這番話說得煙消雲散,他這個人就是有這份本事,總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喝完牛奶漱了口,兩個人回臥室睡覺。
  
  世上的事大都如此,有了第一次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以柔似乎是適應了跟曲寞同床不共枕的夜晚,很快就睡了過去。
  
  有曲寞在,她不再害怕夜晚,也不再害怕噩夢的糾纏。因為她知道,曲寞會把自己從噩夢中拯救出來。不管夢中的那個魔鬼怎麼邪惡,都不是曲寞的對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以柔對曲寞無條件的信任,似乎還有一分崇拜在其中。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黑暗漸漸把以柔包圍,熟悉的噩夢再次襲來,以柔卻一點都不害怕。她感覺到曲寞的大手在牽引著自己,於是,黑夜中有了一縷能穿透一切的陽光。
  
  看著以柔睡得香甜,曲寞的嘴角露出寵溺的笑。
  
  他喜歡在夜深人靜地時候思考,這個時候腦子轉得比白天快很多。
  
  商家和同家的案子顯然是同一個人所為,同樣的入室搶劫殺人,同樣的手法凶殘還虐殺了動物。可兇手為什麼在同家的案子中丟掉了首飾?很明顯,兇手不在乎那一萬多塊錢。或者,他丟掉金銀首飾換取的東西比一萬多塊錢更值錢。那麼,他想要換取的東西是什麼呢?
  
  真相!也就是命!這個想法在曲寞腦子裡閃過。兇手拿走了金銀首飾,可他又後悔了丟掉,要不然就是有人給兇手出主意。
  
  金銀首飾用普通的塑膠口袋包裹,而且沒有挖坑或是用東西遮蓋,顯然,拋棄贓物的地方不是事先經過挑選的。也就是說,兇手從同家出來經過那個溝壕。或許,自己要去實地勘察一番。
  
  曲寞打定主意第二天早上就去,可第二天他是被門口的吵嚷聲驚醒的。
  
  以柔正對著貓眼往外面瞧,只見門口站著三五個人,手裡拿著照相機和話筒,瞧著像記者。
  
  「砰砰砰」門外傳來敲門聲,「商小姐,我們是來採訪的,麻煩您開一下門。」
  
  採訪?自己有什麼好採訪的?以柔不由得一怔,心裡十分的納悶。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採訪。」以柔一口回絕。
  
  門外的記者顯然不會這樣輕易就被打發走,「商小姐,我們是法制報的記者,想要採訪一下關於十五年前你父母的案子。聽說前幾天同家三口被殺死,兇手的作案手法跟十五年前的案子相同,應該是同一人所為。兩家人只有你一個人生還,能不能詳細說說。」
  
  以柔聽了眉頭緊鎖,門外的記者沒聽見動靜又說︰「商小姐,您是不是看見或聽見什麼了?您是不是為警方提供了重要的線索?兇手殺人的手法極其凶殘,警方早日破案才能讓百姓放心。」
  
  曲寞走到門口把她輕輕拉開,然後開門出去又把門關上。
  
  「這裡是私人住宅,你們這樣屬於違法,請你們趕緊離開!」曲寞沉著臉,不苟言笑的樣子自帶一股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這些記者也是見過世面的,看見曲寞不似尋常人都不敢妄言妄動。
  
  「請問您和商小姐是什麼關係?」有個女記者小心翼翼地問著。
  
  「大清早穿著睡衣從裡面出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曲寞反問著,「你身為記者,連這樣的簡單問題都要鄭重其事的問,看樣子是沒什麼大發展了。」
  
  女記者被奚落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當著同行的面,她訕訕地溜走了。其他人見曲寞不好應付,都跟著下樓去。不過他們並沒有死心,而是到樓下守著。
  
  好好的怎麼會有記者來?而且他們顯然對案子挺清楚。
  
  還不等曲寞打電話,陸離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曲隊,霍彩妮在大洋晚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是關於同家滅門案的。」陸離的聲音裡滿是愧疚,「是我失職,洩露了刑警隊的機密。曲隊,你處理我吧!」
  
  陸離不是個會犯這樣錯誤的人,這裡面一定有隱情。
  
  果然被曲寞料中,霍彩妮把陸離灌醉,翻看了他的手機。那裡面有他們刑警隊開會的記錄,有眾人對案件的詳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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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盡情哭一場

  曲寞剛剛掛斷陸離的電話,劉俊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曲隊,能不能不處分陸副隊?」他顯然是為陸離說情來的,「那天霍彩妮到隊裡要內部消息,還騎摩托車在後面跟蹤我們的車子。我看那個女記者好像對陸副隊有點意思,就想要成人之美一下。我放慢速度讓她跟緊,後來陸副隊說不能讓媒體參和進來。我加快速度把她甩掉,誰知道她出了車禍。
  
  第二天她打電話給陸副隊,說是腦部輕微腦震盪。陸副隊為了表示歉意過去看望,不知道怎麼就被她灌醉了。現在想想,她肯定是事先就計劃好了。那女人不簡單,我們都讓她給騙了!」
  
  「你們?這事你也有份,還敢替別人求情!」曲寞的聲音裡帶著冷意,嚇得電話那頭的劉俊不敢再言語。
  
  以柔在一旁聽得清楚明白,既然事情跟她有關係,她不想保持沉默。不管曲寞的決定是什麼,她要擺明自己的立場。
  
  「陸副隊長是硬漢,可他骨子裡是俠骨柔情,霍大記者是個事業心極強的女強人,也善於抓住人性的弱點。如果她寫得不屬實,自然不能讓她誤導大眾的視聽。至於陸副隊,他的疏忽在情理之中。」
  
  「第一次是情理之中,第二次就愚蠢了。」曲寞一邊上網一邊說著,「陸離工作嚴謹、認真,還有不怕吃苦不怕犧牲的精神。可就是容易心軟,更不會拒絕女人的勸酒和眼淚,這是他致命的缺點。上一次是劉宛如,這一次是霍彩妮,如果他不能克服這個缺點,他的職業生涯很快就會兒結束!」
  
  「聽著像上級領導給下屬的年度總結。」以柔第一次發現,他還有如此嚴肅古板的一面,「好吧,你是領導你說了算。大洋晚報是吧?不知道樓下的超市有沒有的賣?」
  
  「樓下有記者蹲著,你先別下去。」曲寞瀏覽著網頁有些皺眉,看見她靠近把筆記本合上。
  
  以柔眼神一閃,答應了一聲去衛生間洗漱,出來瞟了一眼還在看電腦的曲寞又進了廚房。
  
  「這也不能總也不出門啊。你去樓下超市買一袋食鹽,順便看看那些無聊的記者走了沒有。」以柔歪頭朝著客廳喊了一句。
  
  她聽見曲寞答應了一聲,緊接著門「砰」的一聲響。她趕忙從廚房裡出來,看見曲寞剛剛用過的電腦還在待機狀態。
  
  她遲疑了一下,伸出的手有些微顫,猶豫了一下還是去點鼠標。
  
  以柔看著自己的手越來越接近鼠標,心跳也跟著快起來。就在她的手握住鼠標,食指快要按下去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把她的手攥住。
  
  「我記得廚房裡面有一整袋的食鹽。」曲寞低聲說著,並未鬆開手。
  
  「適時的裝傻會讓別人心裡稍微舒服些。」以柔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特別傻氣,智商馬上變成鴨蛋。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話。」他在以柔旁邊坐下來,「上面有你父母遇害地照片,如果你確定要看,有我在你身邊會好一些。你想好了嗎?」
  
  以柔顯然是在猶豫,內心在做劇烈的鬥爭。良久,她才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看得出這個決定很慎重。
  
  他鬆開手,眼睛卻一直盯著以柔,注意著她細微的表情和反應。
  
  以柔慢慢點下鼠標,待機狀態下的電腦亮了。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則文字的新聞報導,這讓她緊張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她實在是不知道,如果第一眼看見父母慘死的照片,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看見她沒有過激的反應曲寞暗自長出了一口氣,看樣子自己大膽的推進暫時沒出現惡果。
  
  新聞裡面詳細的描述並且分析了商家和同家案件的相似性,用詞非常專業,還真像是他們平常開會時的記錄。可至少事實屬實,而且語氣客觀,都在以柔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文章很長,顯示一共有十頁,從第五頁開始就是圖片了。以柔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前面是同輝和王慧遇害地照片。因為以柔事先看過現場,而且有了足夠的心理建設,還能夠承受。
  
  可當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老照片出現在眼前,以柔的臉色登時變得煞白。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思緒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個早晨。她看見一個梳著雙馬尾得小女孩,赤著腳站在血泊中。
  
  小女孩臉白如紙,大大的眼中滿是驚恐和狂亂。她拿起放在床頭上的電話似乎在機械的撥號,以柔清楚得看清她打得是110。
  
  小女孩突然對著電話的話筒大聲尖叫起來,然後「咣當」一聲躺在地上。
  
  「以柔!你清醒清醒。」曲寞看見她的眼神凌亂,神情很不對勁,似乎沉浸在某種不良的情緒中不能自拔。
  
  他攥住以柔的雙肩搖晃著,在她耳邊不停地呼喚。
  
  片刻,以柔的眼睛開始有了焦距,緊接著眼淚不受控制一樣刷刷流下來。
  
  曲寞把她摟在懷裡,用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
  
  他把以柔的病例反復看了三四遍,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在以柔崩潰的這八年來,她竟然從來沒掉過一滴眼淚。包括後面爺爺奶奶、姥爺姥姥相繼離世,她都沒哭過。
  
  長久以來,她都把自己最真實的情感隱藏起來。痛快地宣洩一次,會對她的治療有幫助。
  
  以柔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積攢了十多年的眼淚一下子傾瀉而出。
  
  曲寞沒有說話,任由她哭得天昏地暗。胸前被她哭濕了一大片,都往下淌水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以柔可能是哭累了,連眼睛都睜不開。曲寞把她攔腰抱起,她連掙扎地力氣都沒有,還在不停地抽泣著。
  
  看著蜷縮在自己懷裡,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似的以柔,曲寞心裡在隱隱作痛。他能知道以柔經歷過那樣的家庭變故心裡有多痛,卻永遠體會不到這種痛楚。痛徹心扉,她只能自己獨自承受!
  
  以柔哭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她沉沉的睡了過去,在陷入黑暗前的那一刻,耳邊傳來曲寞的聲音。
  
  「所有的不安、抑鬱、傷痛、恐懼,都隨著眼淚釋放出來。以後你的生活裡會充滿陽光,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你在乎的人,在乎你的人都會陪在你身邊!睡吧,醒來一切都會好轉。」
  
  看著以柔睡著,曲寞在床邊坐下來。他攥著以柔的手,伸手拭去掛在她睫毛和臉頰上的淚珠。
  
  看著以柔又紅又腫的眼睛,他眉頭緊皺。
  
  以柔聞到飯菜的香氣醒過來,她感覺出自己的肚子餓得要抗議。多年淤積的心結因為眼淚得到了疏通,難怪會有種體力透支的感覺。
  
  她下床去衛生間洗了一下臉,看見鏡子裡眼睛腫成一條縫的自己,不由得輕呼了一句,「好醜」!
  
  「商醫生,不看眼睛你還是挺耐看的!」曲寞打趣的聲音響起來。
  
  以柔一扭頭,看見他就靠著門站著,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
  
  耐看?就是變相說自己不是第一眼美女,看久了才算得上勉強罷了。他總是罵人不帶髒字,嘴巴最刻薄。
  
  「我的心情很低落,你違心誇我一下又不會少什麼。」以柔撇撇嘴,從衛生間裡面出來。
  
  廚房的餐桌上放著煮好的粥,旁邊還放著小鹹菜和煎好的荷包蛋。
  
  人在生病的時候吃粥最好消化,有利於身體的恢復。可以柔實在是不想吃這些,感覺怎麼看都像自己刻板無味的人生。每天除了警察局就是家,頂多去超市買一些生活必需品。從現在開始,她想要做個全新的自己,過精彩的生活。
  
  「能不能想辦法甩掉外面那些記者,我想要出去吃。」以柔跟曲寞商量著。
  
  「我從樓門從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喬裝打扮出去,走小區的側門。據我平日觀察,你家小區的側門總是有出租車在等活。你出去直接上車,然後咱們電話聯系再匯合。」他果然是職業病,連自己家小區的周邊都觀察過了。
  
  以柔馬上去換衣裳,她選了一套運動版的半袖帽衫和七分褲,頭上戴了棒球帽。頭髮被她梳成馬尾,從帽子後面的洞裡掏出來,腳上一雙板鞋,背了一個運動版的雙肩包。
  
  她皮膚又白又水嫩,這樣一打扮就像個高中生。乍眼一看,誰都不會把她跟冷酷嗜血的女法醫聯系到一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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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9 00:22:02 |只看該作者
第149章 吃東西看心情

  曲寞先下樓,看著那些記者不躲閃竟然還過去。
  
  「就你們幾個人?」他看著人數比剛剛少了,不由得問著,「我有話要說,最好人全一些。」
  
  記者這麼一聽來了精神,馬上打電話,不一會兒,躲在暗處的幾個人也都聚攏過來。
  
  「這位先生,您是不是代替商以柔小姐發言?」
  
  「我是市刑警隊偵查大隊隊長曲寞,我代表警方鄭重其事的警告你們,兇手的身份還沒有確定,極有可能再次作案。在案子沒有偵破之前,有關於案子的一切都不能透露。我更不希望你們騷擾跟案子有關的人,如果讓我再看見你們監視商醫生,我會告你們妨礙司法公正!」曲寞鄭重其事的說著,「好了,散吧。」說完大手一揮。
  
  他就是曲寞?經過厲家和冷拓的案子,他的名號可是新聞界特別是法制版的寵兒。多少記者預約想要採訪,可連他的模樣都沒見過。雖然網上有人曬他的照片,不過除了是遠照,就是些老照片。
  
  眼下記者們聽見他就是曲寞,都雙眼發亮,一窩蜂的追著曲寞去了。
  
  曲寞一大早穿著睡衣出現在商以柔家,而且聽他話裡維護之意,兩個人的關係匪淺。雖然法制版以報導案件為主,但是關於曲寞的八卦,相信應該會有一大堆人有興趣知道。
  
  以柔躲在樓門口瞧著,看見似乎沒有記者,這才出來直奔側門。正如曲寞說得那樣,門口有一輛出租車,她上了車就給曲寞打電話。
  
  「我在中央路的旋轉壽司店等你,十五分鐘能到吧?」
  
  十五分鐘後,曲寞推開餐廳的門,看見以柔走過去笑著看看手腕上的手錶。
  
  「時間剛剛好。」他坐下來,「今天多虧我幫忙,你怎麼都要請客吧?」
  
  「我請客,你盡量多吃!」以柔動手切了兩杯大麥茶,又把一大堆芥末倒在碟子裡。
  
  旁邊的傳送帶上放著一盤一盤精美的壽司,製作壽司的師傅就站在裡面。一邊看一邊吃,都是新鮮出爐,感覺特別好。
  
  看著以柔不停地從上面拿各種顏色的盤子,曲寞忍不住說︰「雖然是你請客,可我也吃不了那麼多。」
  
  「額,這些都是我自己的。我不知道你的口味,還是你自己挑吧。」以柔說著夾起一塊壽司,沾滿了芥末放進嘴裡,辣的她直呼過癮。
  
  看著她一塊接著一塊吃,還沾那麼多的芥末,曲寞忍不住說︰「吃太多,吃太辣對腸胃不好。」
  
  「小時候為了討爸爸媽媽和老師的喜歡,不敢逃學,不敢不寫作業,不敢貪玩。
  
  熬到大學畢業,為了好工作,為了高薪水,為了社會地位,不敢懈怠,不敢休息,不敢得罪人,不敢隨心所欲。
  
  等到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活一次的時候,恐怕也接近垂暮有心無力了。」以柔感慨著,「從今往後,我想要活得灑脫一點。吃東西一方面要照顧腸胃,另一方面要照顧心情!」
  
  好吧。曲寞不再勸,看著她大吃特吃,只覺得自己的胃裡都火辣辣起來。他是一點辣不能沾,不然胃病就會犯。
  
  以柔辣到眼淚直往外冒,本來就紅腫的眼睛越發像桃子了。
  
  「顧客,你們好。」突然,過來一個店長打扮的人過來,懷裡還抱著一個玩偶,「這是我們店特製的玩偶,送給今天進店消費的幸運顧客,另外還有一張八折卡。」
  
  「真是幸運!」以柔把玩偶接過去。
  
  旁邊一個年輕女孩子往這邊瞧過來,「好可愛的玩偶!你們的幸運顧客是怎麼選出來的?」
  
  「小姐您好,我們是根據固定時間裡,桌子上盤子的高度決定的。」
  
  店長的話讓以柔不由得啞然,曲寞竟然不厚道的笑了。
  
  兩個人出了壽司店,以柔撐得肚子鼓溜溜。好在今天她穿得是休閒服,不然就難看了。
  
  「散散步?」曲寞詢問著,看見她點頭接著說,「從這裡穿胡同走不到十分鐘就是同家附近的工地,我們在工地西邊的溝壕內發現了死者王慧的首飾。」
  
  「兇手把首飾丟在那裡,說明他逃走一定經過了那裡,或者他很熟悉周邊的環境,知道那裡鮮少有人經過。如果怕被人發現,兇手應該選擇把首飾深埋才對,可見他丟首飾的時間匆忙。我覺得,應該是他行兇殺人逃走時丟棄的。
  
  可是這樣也有些說不通,他既然把首飾拿了出來,又為什麼要丟棄?難道是害怕你們順藤摸瓜找到他?可全市這麼多加工金銀首飾的小店,你們想要徹查顯然有些難度,要耗費一定的人力和時間。而且兇手想要圖財,也可以把首飾拿到臨市去賣。
  
  這樣一想,兇手求財殺人的可能性很低。那麼,殺人的原因就只剩下一個仇殺!」以柔以正常的邏輯分析推理,說得頭頭是道。
  
  「不,還有一個!」曲寞笑了一下,「這個世上還有一種殺人是隨機的,兇手在某種刺激下精神崩潰而殺人。可當他精神恢復正常後,馬上想到的是怎麼掩蓋自己的罪行。所以他才會把贓物丟棄,目的是為了轉移我們的視線。」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是個有心理疾病的變態?」
  
  「或許還不到變態的程度,不過兇手肯定有某種程度的心理疾病。而且據我分析,他的病根應該跟小動物有關,特別是貓狗。」曲寞一邊走一邊說著,「他平常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或許知道他有病的人沒有幾個。所以他在作案之後,能夠很快就恢復正常,馬上想到毀滅證據。冷拓的案子你知道的很清楚,他才是真正的變態!而這個兇手跟他顯然不同,兇手不管是在正常狀態還是崩潰時候,都表現為懦弱膽小。」
  
  以柔倒是有幾分贊同他的觀點,她的父母是遠近聞名的好人緣好脾氣,照理說不會跟人結下血海深仇。可劫財也不至於下那麼狠的手,人都倒在地上死了還不依不饒的用鐵錘敲。家裡的小狗更是被殘忍的虐殺,這對於只求財的罪犯來說似乎不合理。
  
  說話間,兩個人一起到了工地。遠遠的就聽見機器在轟鳴,不少戴著安全帽的工人在高空作業。
  
  塔吊已經在工作,挖掘機在挖地基,不遠處的棚戶區拆遷接近尾聲。
  
  「同輝是從早市回來遇害,兇手極有可能是尾隨他回家,然後入室殺人。」曲寞和以柔先去了早市。
  
  早市那邊早已經散了,剩下稀稀落落的生活垃圾,還有一些固定的彩鋼板訂做的簡易店面。
  
  根據口供提示,他們很快就找到了賣油條豆漿的攤位。從這個攤位往同家方向走,走近路就必須要穿過工地和棚戶區。同輝是不是在這裡被兇手尾隨呢?
  
  沿著這樣的路線,兩個人走到同家,然後又往工地的溝壕那邊去。兩條路線正好相反,而且折返的路比來時的路更偏。
  
  他們剛到溝壕附近,就見裡面蹦上來一個民工打扮的人。他用手繫著褲袋,看見兩個人顯然是愣了一下。
  
  在這裡出入的大都是民工和附近的居民,曲寞和以柔的長相、氣質、打扮顯然不相符。
  
  「聽說這裡有人撿了不少金銀首飾,這幾天不少人過來撿漏。你們也是來湊熱鬧的?」他嘿嘿的笑著,露出一口小黑牙。
  
  「是啊。」曲寞順著他的話說著。
  
  「那你們是白跑一趟了。」他搖搖手,「哪能有人天天往裡面扔?而且撿首飾的人已經被員警逮起來了。說不準就是他殺了同家三口,把首飾搶走了。」
  
  「那你過來幹什麼?」曲寞故意問著。
  
  「小便。」他毫不害羞的回著,「工地有公廁,在棚戶區拆遷那邊。我們工地上的人都到這裡大小便,少走路節省時間能多幹活。」
  
  曲寞聽了點點頭,又問︰「你們專門給拆遷戶蓋回遷樓,是個大工程啊。」
  
  「今年就挖地基,正式幹活得明年。聽說政府的撥款沒下來,金鑫那邊又有好幾個大工程,暫時沒錢往裡面投。」
  
  「這位兄弟倒是知道不少細情啊。」曲寞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置信。
  
  「這位大哥,你可不能小瞧人。」他見狀立即抬高了音量,「前幾天市政府的領導和金鑫的董事長過來視察,我一直陪在旁邊。你別看我穿得不咋樣,還是工地上的工人,在這一行卻是有些名號。我幹這一行有二十來年的時間了,人脈最廣。當年金董事長起家之前,還得在我跟前賠笑臉。可惜啊,人家祖墳冒了青煙,這麼多年扶搖直上,我就原地踏步,還輪到看他的臉色。媽的,想一想就窩火!算了,不跟你們胡扯,我還有活要忙呢。」
  
  「兄弟,怎麼聯系?」
  
  「我這有名片。」他麻利地掏出一張名片,上面的頭餃印了一大長串,「大哥,以後有什麼活可以找我。搬家,拆房子,蓋房子,裝修、找各種臨時工,我這裡都接。」
  
  還真是什麼錢都賺,名片上面的惠民服務裡還有跑腿這一項。看樣子他手下有些人脈,大都集中在中下階層。
  
  曲寞把名片收起來,看著他往工地方向去了。
  
  「這個人可疑?」以柔疑惑地問著。
  
  「或許他能提供一些線索。」曲寞意味深長的回著,「方才我們從工地那邊過來,那裡只有大約十個人在幹活。也就是說,經常到這溝壕來的人就在其中。那麼,兇手是其中一個人,還是他知道這種情況,想要嫁禍給他們呢?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曲寞開車送以柔回去,那些記者都不在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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