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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清瓷 - 後宮混口飯(卷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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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20:29: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將茶盞拿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面上閃過一抹笑意。

    “安哥兒有太醫照看著,郭氏又不需親力親為,想來也送不了她的性命。”

    說完這話,王才人又看了站在那裡的沈嬤嬤一眼,道:“我只是高興,殿下沒有讓人將她接出來。”

    郭氏畢竟是太子妃,倘若殿下有這個心思,自然能將她接出來。

    不管怎麼說,染了天花的是安哥兒,而不是郭氏。

    王才人垂下眼瞼,輕輕呼吸著淡淡的茶香,面上帶著幾分得意之色。

    她從未想過,郭氏會這麼輕易就死了。她在意的,是殿下得知安哥兒染了天花,還讓人封了正院,讓郭氏留在了那裡。

    王才人莞爾一笑,道:“你讓小廚房做些點心,一會兒我給殿下送過去。”

    聽了自家主子的話,沈嬤嬤點了點頭,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很快,沈嬤嬤就做好了一碟藕粉桂花酥裝在食盒裡拿了進來。

    王才人帶著宮女宜瀾,一路去了書房。

    陸成站在殿外,見著王才人過來,詫異了一下,連忙迎了上去。

    “這個時候,才人怎麼過來了?”說這話的時候,陸成的眼睛掠過宜瀾手中提著的食盒,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我做了些點心給殿下送來,勞煩公公通報一聲。”王才人柔聲道。

    聽著王才人的話,陸成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才人先在這裡候著,老奴這就進去通報。”

    “有勞公公了。”王才人點了點頭,客氣地道。

    只過了一會兒,陸成就從書房裡出來,說是殿下准她進去。

    聽著陸成的話,王才人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深了起來,從宜瀾的手中接過食盒,這才推開門,緩步走了進去。

    楚昱澤坐在紫檀雲紋案桌後,手邊放著一張薄薄的信紙,若有所思看著。

    王才人緩步上前,福了福身子,柔聲道:“妾身給殿下請安。”

    楚昱澤看著信,聽到說話聲這才抬起頭來,見著站在那裡的王才人,只面色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察覺出楚昱澤的冷漠,王才人面上閃過一抹失落。

    進宮這麼長時間,殿下還是頭一次對她這樣冷淡。

    她即便知道他是因為安哥兒的事情煩心,心裡頭也終究是有些難過。

    “殿下心情不好,也得顧及自個兒的身子。安哥兒福澤深厚,又有太醫輪流照顧,定能好轉的。”王才人走到案桌前,將食盒裡的點心拿了出來,出聲寬慰道。

    聽著她的話,楚昱澤的臉色才緩和了些,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碟藕粉桂花酥,道:“這麼冷的天,你有心了。”

    “殿下哪裡的話,妾身不能替殿下分憂,只能做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來勸慰殿下,殿下不怪罪妾身妾身就很知足了。”

    說這話的時候,王才人的言語間透著幾分不安,好像是怕楚昱澤怪罪她。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伸出手來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你很好,孤怎麼會怪罪你。”

    聽著楚昱澤的話,王才人頓時就臉紅了,眼中閃過一抹歡喜的笑容。

    王才人的視線落在放在案桌上的那封信上,輕輕一瞥,就見著了上頭的字跡。

    這字跡,分明是郭氏的。

    王才人心裡咯登一下,面色微微變了變:“殿下,這封信……”

    楚昱澤的視線朝那信上看了一眼,旋即道:“太子妃自請留在正院照顧安哥兒。”

    楚昱澤的話才剛說完,王才人嘴角的笑意立時就僵在了那裡,過了片刻,才出聲道:“姐姐待安哥兒如同親子,自然想留在他身邊照顧。”

    “殿下可是在擔心姐姐?”王才人的面色雖然平靜,可聲音裡卻是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

    方才她進來的時候,殿下就拿著這封信看,神情很是專注。

    聽到她的話,楚昱澤想了想,就開口道:“郭氏是有福之人,有她照看安哥兒,孤很放心。”

    王才人站在那裡,聽著楚昱澤的話,飛快地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強扯出一抹笑意道:“殿下所言極是,姐姐身為殿下的正妃,自是福澤深厚。”

    話雖這樣說,王才人心裡卻是隱隱發酸。

    原來,不是殿下不顧郭氏的死活,而是郭氏自己想要留在正院,照顧安哥兒。

    郭氏這番做法,定會讓殿下心生憐惜,念及她多年打理後院的辛苦。

    雖然知道殿下對郭氏不過是一時的憐惜,她心裡頭終究不是滋味兒。

    “這些日子郭氏要照顧安哥兒,後院的事情,就由你代為掌管。”

    聽著楚昱的話,王才人一時間愣在了那裡,半晌才福了福身子道:“妾身謹遵殿下吩咐。”

    “孤還有公務要忙,你先退下吧。”楚昱澤看了她一眼,吩咐道。

    “是,妾身告退。”王才人抬起頭來瞧了瞧楚昱澤的神色,見他臉色淡淡的,只好行禮告退。

    從書房裡出來,王才人就帶著宜瀾一路回了自己院子裡。

    沈嬤嬤見著她回來,忙倒了一盞茶遞到她的手中,瞧著她的臉色有些難看,只問道:“主子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受了什麼委屈?”

    沈嬤嬤說著,就朝站在那裡的宜瀾看了一眼。

    宜瀾的身子瑟縮了一下,並不敢說話。

    其實,她哪裡知道主子心情為何不好。

    明明,陸公公進去通傳,殿下很快就見了主子。難不成,是在書房裡,主子被殿下訓斥了。

    王才人拿起茶盞來輕輕抿了一口,才說道:“郭氏要照看安哥兒,殿下將宮中事物交給我來掌管。”

    聽了王才人的話,沈嬤嬤一時愣在了那裡,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歡喜之色。

    “老奴賀喜娘娘掌管宮中事務。”沈嬤嬤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王才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殿下只說是代為管理,說到底,殿下心裡頭,還是更相信郭氏一些。”

    不然,就該將宮中的事務分開來,讓她打理一些。

    聽著自家主子的話,沈嬤嬤忍不住勸慰道:“主子別傷心,殿下如今肯讓主子管理後院之事,就是信得過主子,主子難道不清楚殿下對主子您的恩寵。”

    “這宮中的事情,主子只要上手了,又哪裡能輕易的放下。”沈嬤嬤意味深長道。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可不是,趁著郭氏不便,她反倒能將宮中的事情熟悉一些。對她來說,當真是一件好事。

    王才人想著,面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中午的時候,陸成就派人送來了好些帳本,王才人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對完了幾本帳冊。桌子上,還擺著厚厚的一摞。

    一旁的沈嬤嬤端上一碗剛熬好的杏仁茶,道:“主子若是累了,不妨休息一會兒。”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才合上帳冊,拿起桌上的杏仁茶喝了起來。

    才喝了幾口,就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宮女琉璃進來回稟:“回稟主子,如氏來給主子請安了。”

    聽著琉璃的話,王才人的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這如氏才剛病好,就急著來給她請安,不愧是皇后娘娘指進東宮的。

    “讓她進來吧。”王才人看了琉璃一眼,吩咐道。

    “是。”琉璃應了一聲,就轉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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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21:00: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片刻的功夫,如氏就從外頭走了進來,如氏身著一襲淡藍色的宮裝,頭上插著一支翠玉簪子,雖然敷著脂粉,卻依舊看得出是大病初愈後的樣子。

    “婢妾給姐姐請安,聽說殿下將宮中事宜叫給了姐姐處理,婢妾恭喜姐姐。”

    如氏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面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

    聽著如氏的話,王才人面帶笑意,抬了抬手,柔聲道:“起來吧,妹妹身子才剛好,不必客氣。”

    如氏站起身來,在一旁的繡墩上坐了下來,很快就有宮女上了茶。

    如氏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盞,輕輕撥弄了一下,立時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茶香。

    “姐姐這裡的茶,就是與別處不同。婢妾在太子妃娘娘那裡,也沒見過這樣的好茶。”

    如氏輕輕抿了一口,帶著幾分羡慕道。

    聽著她的話,王才人微微一笑,道:“這松陽銀猴,乃是前些日子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賞賜的。”

    說這話的時候,王才人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倒是婢妾小家子氣了,姐姐可別笑話我。”

    王才人莞爾一笑,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道:“這些日子,你身子可大好了?”

    “有勞姐姐記掛,時常派人送些補品過來,婢妾的身子已經無礙了。”王才人的話音剛落,如氏便帶著幾分感激道。

    王才人聽了,點了點頭,卻是出聲問道:“那日,你好好的怎麼會去了園子裡?”

    王才人這話,分明是在提及那日如氏在園子裡摔倒,以至於產下死胎的事情。

    聽著王才人的話,如氏的面色變了變,眼中閃過一抹難過的神色。

    “姐姐不知,那日婢妾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說是有人要暗中毒害婢妾腹中的孩子,婢妾這才去了園子裡。”

    如氏的臉上帶著幾分蒼白,王才人便知她心中十分的後悔。

    “事情已成定局,你也別太自責,殿下既然肯晉了你的位份,定是在意你的,只要有殿下的恩寵,還怕往後沒有機會有孕?”

    王才人這話,說到了如氏的心坎兒裡。

    原先,她也怕殿下會因為她產下死胎而冷落她。可如今殿下卻是晉了她的位份,讓她成了東宮正經的主子。

    殿下若不是因為憐惜她,又豈會這樣做?

    她雖然失去了孩子,卻是得到了她盼望已久的位份,仔細想想,倒也划算的很。

    故而,她心裡頭並不覺著難過,甚至,還有幾分慶倖。

    “多謝姐姐吉言,只是如今,殿下除了來姐姐這裡,餘下的日子,大多是去了秦氏那裡。”如氏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羡慕。

    坐在軟榻上的王才人聽了這話,拿著茶盞的手微微頓了頓:“秦氏得寵,已經是眾人皆知,我也奇怪,殿下怎麼會那麼寵她?”

    秦氏雖然相貌不錯,卻也及不上她,更別論,出身和才情了。

    唯一讓她羡慕的,便是秦氏替殿下生了個兒子。

    聽說,殿下待璟哥兒,很是疼愛,比起郭氏的安哥兒來,那疼愛不知多了多少倍。

    “婢妾聽說,殿下每每去秦氏那裡,秦氏都會讓嬤嬤把璟哥兒抱過來。”

    “所謂見面三分情,殿下見得多了,心裡頭自然惦記著,也不怪殿下疼著璟哥兒。”

    聽著如氏的話,王才人心中升起一抹不快。

    她進宮這麼長時間,得殿下如此恩寵,卻是一直未能有孕。

    倘若她也能替殿下生個兒子,殿下記掛著孩子,自然會日日到她這兒來。

    王才人想著,心裡竟然湧起了幾分嫉妒。

    “如今安哥兒染了天花,倘若出了什麼岔子,那秦氏的孩子,可就有大的造化了。”如氏似笑非笑地開口道。

    聽出如氏話中有話,王才人只說道:“安哥兒福澤深厚,哪裡會出什麼岔子。這話,往後就不必說了。”

    聽著王才人的話,如氏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只恭敬地道:“姐姐教訓的是,婢妾心中著急,倒是一時失言了,還望姐姐不要怪罪。”

    說這話的時候,如氏的視線偷偷的打量著王才人,只一眼,她便知道王才人心裡頭是在意的。

    可不是,王才人進宮這麼長時間,最得殿下恩寵,可肚子卻是一點兒動靜都沒。

    換了誰,誰心裡頭能不著急。

    王才人面上平靜,心裡頭怕是一直為此事擔憂。畢竟,這宮裡頭,再多的恩寵,也比不得一個兒子能讓人心安。

    容顏易逝,殿下的恩寵也會跟著消失,真正能倚靠的,就只有子嗣了。

    這個道理,王才人不會不懂。

    只可惜,這清竹苑裡埋著那害人的東西,王才人怕是這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著這些,如氏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翠玉鐲子。

    這鐲子她費了好些心思才拿到手,有了這鐲子,那東西便傷不了她了。

    “姐姐如今得殿下恩寵,婢妾也盼著姐姐能儘早替殿下生個兒子。那樣的話,皇后娘娘也就心安了。”

    王才人的面色變了變,視線落在如氏手腕處的那只玉鐲上。

    “這玉鐲,瞧著顏色倒是極好。”

    “是嗎?”如氏放在玉鐲上的手微微頓了頓,笑道:“婢妾的東西,哪裡有姐姐的好,這翠玉鐲子,乃是早些年一個嬤嬤送的。”

    “說起來,還是姐姐的那對和田玉鐲好,瑩潤剔透,又襯膚色,可見殿下待姐姐的好。”

    提起那對和田玉鐲,王才人的臉上就帶了些掩飾不住的笑意。

    那和田玉鐲,貴重倒是其次,最重要的那是殿下親賞的。

    王才人輕輕一笑,道:“你若是喜歡,我那裡倒還有一對鐲子,讓嬤嬤拿來給你。”

    聽著王才人的話,如氏微微一笑,道:“姐姐這樣說,婢妾便腆著臉拿姐姐一對鐲子。”

    王才人並不將一對鐲子放在眼中,很快就讓沈嬤嬤拿了過來,給了如氏。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如氏才起身告退。

    等到如氏離開,沈嬤嬤忍不住道:“如氏方才那話雖然唐突些,卻也在理。”

    王才人怔了怔,道:“嬤嬤也覺著,安哥兒會有什麼岔子?”

    沈嬤嬤看了王才人一眼,道:“老奴聽說,這出了天花的人,縱是熬了過來,臉上也會留下疤痕。安哥兒本就是常氏之子,哪怕是記在郭氏的名下,也不過是好聽些罷了,殿下哪裡會真將他當做自己的嫡子。”

    “倒是秦氏的璟哥兒,殿下時常見著,自然更疼愛一些。”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心下亦明白了幾分,皺了皺眉頭,道:“殿下寵著秦氏,自然看重她的孩子。”

    “老奴只是覺著,娘娘也該想想法子,壓一壓秦氏。倘若這樣寵著,殿下興許就成了習慣。往後,怕是要威脅到主子了。”

    王才人明白沈嬤嬤的意思,看了她一眼,只說道:“此事,得慢慢謀劃。”

    沈嬤嬤聽了,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有一絲說不清的擔憂。

    殿下寵著秦氏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秦氏身邊又有璟哥兒在,怕是沒那麼容易讓她失寵。

    實際上,自家主子剛進宮的時候,就有些輕敵了。

    主子性子高傲,從不將秦氏放在眼中,也不屑和秦氏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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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21:00: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可如今瞧著,秦氏只是在位份上差了些,論起殿下的恩寵,卻是一點兒都不少。

    倘若主子剛進宮的時候,就防著秦氏,讓她得不了殿下的恩寵,哪裡還會有這樣憂心的事情。

    沈嬤嬤想著,不由得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秦姝正在屋裡逗著璟哥兒玩兒,就見銀杏從外頭進來,臉上帶著一抹凝重。

    她抬起頭來,問道:“可是出什麼事情,臉色這麼難看?”

    銀杏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才回稟道:“主子,奴婢打聽到,殿下將宮中事宜交給了王才人來處理。”

    說這話的時候,銀杏偷偷打量了一眼秦姝,生怕她會生氣。

    哪曾想,秦姝聽著這話,只詫異了一下,就說道:“王才人身份高,又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讓她處理後宮事宜,也在情理之中。”

    “奴婢只是怕,怕王才人會因此而欺負主子。”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笑了笑,不以為然。

    王才人性子高傲,平日裡可從不屑與她爭寵。

    更別說,是給她小鞋穿了。

    更何況,她身份再高,也不是太子妃,她又不必日日去給她請安。

    哪裡,就能欺負了她。

    她若是真想做什麼,最先做的一定是想方設法讓她失寵。

    銀杏緩步過來,手裡拿著一盞茶,遞到秦姝手中。

    “可打聽過,安哥兒怎麼樣了。”秦姝接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隨口道。

    “奴婢一早就去打聽了,太醫輪流照看著,可安哥兒高燒未退,身上出痘也愈發的厲害了。奴婢還聽說,因著這事,太子妃擔心不已,期間還暈過去一回。”

    聽銀杏這樣說,秦姝不由得皺了皺眉,端在手中的茶杯微微頓了頓。

    “主子您怎麼了?”見著秦姝臉上的神色,銀杏忍不住開口問道。

    秦姝看了銀杏一眼,帶著一種愁緒道:“倘若太醫再沒有法子,安哥兒怕真要出什麼岔子了。”

    聽著秦姝的話,銀杏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論理說,安哥兒出了岔子,對主子來說不該是一件好事嗎?

    殿下膝下只有安哥兒和璟哥兒兩個兒子,安哥兒若是沒了,主子的孩子就成了這東宮最尊貴的存在。

    往後,還有誰敢不將主子放在眼中。

    銀杏跟了秦姝這麼長時間,這一回卻實在沒法兒猜到她心中所想。

    瞧著銀杏臉上的不解,秦姝用一種平靜的語氣道:“正因為安哥兒是殿下的長子,又養在太子妃的名下,我才能放心。”

    “不然,只有璟哥兒一個,還不定出什麼事情呢。”

    不說別的,只郭氏一人,她就防不勝防。

    郭氏手段狠辣,縱是她時時刻刻看著璟哥兒,也難免會有疏忽的時候。

    只一想,她就覺著心裡頭生出一抹恐慌來。

    聽著秦姝的話,銀杏想了想,頓時就明白過來。

    倘若安哥兒出事了,殿下便只有璟哥兒一個兒子。到時候,哥兒和自家主子的處境,都會危險。

    銀杏想著,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主子,這可怎麼辦。”銀杏臉色凝重,她知道染了天花的人,十有八九是熬不過去的。

    那麼多太醫照看著,安哥兒的症狀卻是一日比一日厲害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哪裡還有什麼法子。

    “你可知道,太醫是如何治療的?”秦姝看了銀杏一眼,問道。

    銀杏想了想,才小聲道:“奴婢聽說,安哥兒自打得病後,太醫日日熬了藥送進屋子裡,讓伺候的嬤嬤喂下。”

    “屋子裡可通風?”

    聽秦姝這樣說,銀杏眼中閃過一抹不解。

    見著她臉上的神色,秦姝便已經明白了幾分。

    古代的人,得了這種傳染病,自然是關在屋子裡,整日整日的喝藥。

    可天花本身就是一種病毒,倘若屋子裡不通風,沒有新鮮的空氣,這病定會一日日重了起來。

    秦姝還聽說過,得了天花之人,必需要補充蛋白質和維生素。

    秦姝深思了一會兒,忍不住去想後世的“牛痘”。

    如今宮廷所用的人痘,便是拿出過天花之人身上的痘痂,和水調勻,然後種在人的身上。

    這種法子,格外的危險,種痘之後,很可能會高熱不退,最後熬不過去送了性命。

    反而,是牛痘能夠更大程度上預防天花,危險性也比人痘要小得多。

    秦姝想著,覺著心底有了些底氣。可轉念一想,卻又遲疑起來。

    古人習慣性的將病人關在屋子裡,不見風,以免受了涼。

    她若冒然提那些意見,會不會太過唐突了一些。

    再者說,牛痘雖能預防天花,可並不能治療天花。既然這樣,她又何苦沒事找事將這事說出來。

    她能想到,她若說出“牛痘”二字,楚昱澤定會問她從何處知道的,到時候,她該怎麼解釋才不會惹得他疑心。

    想著這些,秦姝有些猶豫了,人總會不自覺的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考慮。她並不想因為這件事情惹得楚昱澤疑心,從此對她有所防備。

    能不能,只提些意見,不將“牛痘”的事情說出去。

    秦姝沉默了片刻,又在心裡頭搖了搖頭,牛痘這種事情,也算是造福於民的好事,她既然想到了,若是不說出來心裡頭總是覺著愧疚不安。

    “殿下可回宮了?”秦姝沉默了好半天,突然開口問道。

    聽著秦姝的話,銀杏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這幾日,殿下沒過來,主子也沒問過一句,怎麼這會兒卻是問起來了。

    “回主子的話,半個時辰前殿下就回宮了,一直在書房裡呆著,主子可要去給殿下請安。”

    她可聽說,王才人時常去給殿下請安,所謂見面三分情,殿下本就寵她,見著她這般體貼,心裡頭怕是更看重她了。

    王才人能想盡法子爭寵,自家主子為何不能。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去拿些點心,陪我過去一趟。”

    “是,奴婢這就去。”銀杏的眼中帶了幾分欣喜,福了福身子,轉身就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就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秦姝打開一看,裡頭放著四樣糕點,薄荷香糕、桂花赤豆糕、雲片糕、還有一碟子烏梅綠豆糕。

    “如今快到午時了,主子還是早些過去吧。”

    秦姝點了點頭,帶著銀杏一路去了書房。

    且說這幾日因著安哥兒的事情,殿下心情不好,陸成也跟著著急上火。

    陸成在殿外候著,見著秦姝,很是詫異了一下。

    這位主子,平日裡沒得殿下傳召,可是從不過來。

    怎麼今日,卻是親自過來了。

    難不成,是因著兩日前王才人來過,心裡頭有了想法。

    陸成才想著,又搖了搖頭。

    旁人便也罷了,這秦主子可不是個愛爭風吃醋的。

    陸成臉上堆著笑,往前迎了上去,道:“這麼冷的天,主子怎麼過來了。”

    見著他臉上的神色,秦姝笑了笑,道:“我拿了些點心過來,殿下可還忙著?”

    聽著秦姝的話,陸成忙道:“殿下再忙,也得見主子不是,主子先等一會兒,容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秦姝點了點頭:“有勞公公了。”

    陸成進去的時候,楚昱澤正在看著摺子,聽到腳步聲,也沒有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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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21:00: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

    “殿下,秦主子求見。”陸成看了楚昱澤一眼,開口道。

    聽到陸成的話,楚昱澤也有些詫異,挑了挑眉,道:“她倒是轉了性子。”

    “老奴瞧著,秦主子身邊的宮女手中提著食盒,想來是擔心殿下的身子。”

    楚昱澤看了他一眼,道:“什麼時候,你也學會替人說話了。”

    聽著楚昱澤的話,陸成面有尷尬之色:“殿下誤會了,老奴只是覺著,殿下有好幾日沒見秦主子了。”

    陸成伺候了楚昱澤多年,說話的時候並不很忌諱。

    聽著陸成的話,楚昱澤才放下手中的摺子:“去吧。”

    得了楚昱澤的吩咐,陸成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秦姝提著食盒剛進門,便看到楚昱澤坐在案桌後,視線朝她這邊看來。

    “婢妾給殿下請安。”秦姝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道。

    “起來吧,好好的,你怎麼過來了。”

    秦姝直起身來,上前幾步:“這幾日因著安哥兒的事情,殿下怕是食不下嚥,婢妾拿了些點心過來,殿下若是餓了,就吃一些,免得餓壞了身子。”

    說著,秦姝就打開食盒,將裡頭的四碟點心放在桌上。

    楚昱澤的視線朝案桌上看了一眼,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這幾日,孤忙於公務,倒是冷落了你。”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心下微微詫異,嘴上卻是說道:“婢妾一切都好,殿下不必擔心。”

    “只是婢妾聽說,這幾日安哥兒的症狀愈發的厲害了。”

    楚昱澤正拿了塊兒點心,聽到她的話,看著她的眼中便帶了幾分審視。

    秦姝哪裡察覺不到他的目光,卻裝作沒有看見,繼續說道。

    “婢妾聽說,安哥兒整日關在屋子裡,喝了許多藥,連飯都吃不下去。殿下可曾想過,安哥兒既然得了天花,那屋子裡定是有病菌,若是不通風,怕是好的慢些。”

    “婢妾曾聽說,得了傳染病的人所用的碗盆都要用熱水燙過,還要每日清理身子,保持乾淨,吃些新鮮的牛乳和蔬菜,才會好得快些。”

    說完這話,秦姝抬起頭來看了看楚昱澤的臉色,見他面色平靜,才小聲道:“婢妾還有件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說下去。

    “方才聽銀杏說安哥兒的事情,婢妾突然想到小時候不知從哪處看過的一本書,裡頭講過預防天花的法子。說是只需用牛痘代替人痘,便能起到預防的作用了。”

    說這話的時候,秦姝心裡頭多多少少有幾分緊張。

    她說出這些話,多半還是賭他對她的信任。

    相處這麼長時間,她能感覺到楚昱澤心中對她還是比較信任的。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的目光緊了緊,卻是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問道:“牛痘?”

    見楚昱澤開口,秦姝只說道:“據婢妾所知,宮裡頭如今用的是人痘,這法子雖然有些效果,卻是危險的很。”

    “若照那書上所說,牛痘比起人痘來,危險要小上很多,也更能預防天花。只是婢妾也不知道,那法子到底有沒有用。”

    秦姝說完這話,就不再說了。

    一時間,屋子裡竟然安靜得很。

    楚昱澤眉梢微微動了動,審視地看著站在那裡的秦姝。

    “你可想過,孤若是覺著你別有用心,你會有什麼下場?”

    楚昱澤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寒意,秦姝一愣,好半天才說道:“婢妾既然說了,自然是想過的。只是婢妾覺著,這話若是不說,心裡頭終究難安。”

    說這話的時候,秦姝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認真勁兒。

    楚昱澤坐在案桌後,自是看到了秦姝臉上的神色收入眼底。

    “此事,不可說與旁人。”楚昱澤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

    他異常平靜的語氣,倒讓秦姝心生疑惑。

    他怎麼不問她,她是從哪本書裡看到的,虧她還擔心他若是問了,她該怎麼解釋。

    說是那本書只是無意間看到,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哪裡。

    她覺著,這樣解釋,楚昱澤定是不會相信的。

    “殿下怎麼不問……”秦姝心裡想著,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不是說,不知從哪處看過嗎?”沒等秦姝說完,楚昱澤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

    秦姝聽了,一下子就噎在了那裡。

    好吧,她早就知道,她突然說了這麼多話,自會引起楚昱澤的疑心。

    幸好,楚昱澤哪怕是心中有疑惑,也沒有追問此事。

    秦姝抬起頭來,見著楚昱澤一臉平靜的樣子,心裡頭微微松了一口氣。

    秦姝離開後,楚昱澤坐在案桌後,手指在桌上輕叩了幾下,揚聲道:“來人!”

    陸成在殿外候著,聽到這聲音,忙走了進來。

    說起來,秦主子在裡頭呆了那麼久,他也有些詫異。

    這幾日,殿下的心情並不好,就連王才人過來的時候也懶得應付。

    果然,殿下心裡頭,還是更看重秦主子一些。

    陸成上前一步,躬了躬身子,叫了聲:“殿下。”

    楚昱澤看了陸成一眼,便把才才的事情說了出來。

    陸成一聽,立時便愣在了那裡,臉色瞬間就變了。

    如何照顧得來天花的人,還有那“牛痘”,這些東西,秦主子怎麼會知道?

    “殿下可是疑心……”陸成的話還沒說完,就低下了頭,不再說了。

    聽著陸成的話,楚昱澤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過了半晌,陸成才聽楚昱澤道:“將此事叫給莫遲去辦,還有,你去告訴周太醫,讓他照著秦氏的法子照看安哥兒。”

    聽了楚昱澤的話,陸成的面色微微變了變,張了張嘴,最後卻只應了聲是。

    “下去吧。”

    陸成躬了躬身子,轉身往外頭走去。

    清竹苑

    “老奴做了蓮子百合粥,主子嘗嘗可好。”

    這幾日,安哥兒的病癒發的嚴重了,這樣的事情,對主子來說自然是件好事。

    主子雖然不說,可她哪裡瞧不出來主子心裡頭高興,只是,礙著身份,不能表現出來罷了。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微微一笑,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蓮子百合粥,拿起勺子輕輕攪動了幾下。

    “郭氏可醒過來了?”王才人喝了一口粥,隨口問道。

    “回主子的話,太醫給看過了,說是憂思過度,這會兒已經醒了,只是氣色有些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沈嬤嬤的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郭氏好不容易才從常氏那裡得了一個兒子,這會兒要親眼見著他一天一天的死去,心裡頭怕是難受的很。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看不慣郭氏占著這太子妃的位置,想要成全了自家主子。

    最好,連郭氏自己都染了天花,于主子來講,更是一件好事。

    沈嬤嬤想著,就將這幾日正院的事情說給了王才人聽。

    安哥兒得了天花,正院自打封閉後,就人心惶惶,那些個宮女太監雖然命如草芥,可人哪裡有不怕死的。

    於是,就有兩個太監想從牆上爬出去,卻被門口的侍衛抓住,血濺當場。

    少不得,郭氏又要心煩。

    王才人手裡端著蓮子百合粥,很快就喝完了。

    “我當她多有福氣,竟然在這個時候都想著要爭寵。如今看來,她哪裡擔得起福澤深厚這四個字。分明,是殿下看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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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21:00: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一想起那日在書房裡殿下說的那些話,王才人心裡頭就不是滋味兒。

    殿下只說郭氏是有福氣的,卻哪裡想到,郭氏進宮這些年,都沒能替殿下生下一個兒子,哪裡算是有福氣。

    更何況,她縱是有福氣,這些年來做了那麼多骯髒的事情,那福氣怕也早就弄沒了。

    王才人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她從來,都沒將郭氏放在眼中。郭氏若不是太子妃,她是連看都不會看上她一眼的。

    可偏偏,她想要的那個位置,很早之前就被她占了。

    “後院那些個人,可有什麼動靜?”

    沈嬤嬤抬起頭來,瞧了瞧自家主子的臉色,恭敬地道:“回主子的話,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們哪個不是躲得遠遠的。殿下因著安哥兒的事情心情也不會好,她們自然不會沒眼色的湊上去。”

    這幾日,就連自家主子見著殿下的時候也是陪著小心。

    殿下的性子本就冷,若是心煩起來,自然是瞧不上女兒家的那些溫柔小意。

    沈嬤嬤看了王才人一眼,道:“殿下既然將後院的事情交給主子來處置,主子就別想那麼多了。”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會意,點了點頭。

    正說著,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有宮女掀起簾子從外頭走了進來。

    “回稟主子,方才秦氏帶著自個兒的宮女去給殿下請安了。”

    那宮女說完話,就低下了頭,生怕自己的這些話惹得自家主子不痛快。

    “秦氏?”聽著宮女的話,王才人皺了皺眉,喃喃道。

    相處這麼長時間,秦氏的性子她還是瞭解一些的。

    這個時候,秦氏不呆在自己的屋裡,去求見殿下做什麼?

    “殿下可見她了?”王才人看了站在那裡的宮女一眼,開口問道。

    聽著她的話,那宮女遲疑了一下,才小聲道:“奴婢聽說,秦主子一過去,殿下就讓她進去了。而且,而且還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秦主子才從屋裡出來。”

    宮女的說話聲越來越小,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聽不見了。

    沈嬤嬤看了她一眼,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了下去。

    “老奴早就說過,這個秦氏,要儘早除去。”沈嬤嬤見著自家主子臉色不快,只感慨道。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好半天才開口道:“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處。”

    見著自家主子不快,沈嬤嬤只勸道:“殿下如今將掌管後院的事情交給了主子,主子何不借此機會,好好的教一教秦氏。”

    沈嬤嬤給了王才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又說道:“老奴早就想過了,主子才剛接手東宮的事情,一個人怎麼能忙得過來。倒不如主子開口和殿下說一說,讓秦氏幫著處理。一來顯得主子大度賢慧,二來秦氏年紀小,哪裡會有不出錯的。到時候,主子想怎麼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沈嬤嬤說得明白,王才人又哪裡會不解其意。

    王才人思忖了片刻,才沖著沈嬤嬤笑了笑。

    “嬤嬤這主意,當真是好。”

    沈嬤嬤勾了勾嘴角,只說道:“老奴這幾日琢磨著,除了這法子,竟想不出別的來,主子只需抬舉著秦氏便是了。”

    王才人聽著,滿意的點了點頭。

    沈嬤嬤說的沒錯,秦氏如今已經成了氣候,身份上雖然只是個選侍,可這東宮上上下下,哪個奴才見了她不巴結著。

    不說秦氏有多得寵,只沖著秦氏替殿下生了個兒子,旁人自然只會巴結奉承著。

    王才人心裡有數,知道若想除掉秦氏,最先要做的就是讓秦氏失寵。

    至於如何失寵,就按著沈嬤嬤的法子,先將她高高抬起,再讓她摔落下來。

    想來,到時候殿下知道秦氏是個愚笨的,也不見得會繼續寵著她。

    只要秦氏一失寵,還不是任她拿捏。

    王才人想著,眼底就閃過一抹笑意。

    “此事,我親自去和殿下說。”

    沈嬤嬤會意,笑了笑,道:“主子英明。”

    到晚上的時候,楚昱澤到了清竹苑用膳,王才人就趁機將此事說給了出來。

    楚昱澤一聽,微微皺了皺眉:“秦氏?”

    王才人坐在桌前,見著他的臉色,忙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道:“妾身與秦妹妹一同進宮,妹妹的性子最是本分,又是個聰明的,想來有秦妹妹的幫襯,妾身處理起事情來就放心多了。”

    聽著王才人的話,楚昱澤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不快,卻又馬上隱了下去。

    他哪裡會看不出王氏的心思,只是不揭穿她罷了。

    王才人一直蹲在那裡,好久,才聽楚昱澤道:“如此,就讓秦氏來幫著你,你也不必如此受累。”說完這話,楚昱澤就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謝殿下成全。”聽他這樣說,王才人莞爾一笑,道。

    用完晚膳,楚昱澤拿著一本書坐在軟榻上看了起來。

    王才人讓人倒了一盞茶,親手端了過來,濃濃的茶香四散開來,傳到鼻間,格外好聞。

    “殿下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手中的茶盞接了過來,只喝了一口,就放在了桌上。

    “殿下這幾日清瘦了許多,殿下可要好生顧著自自個兒的身子。安哥兒福澤深厚,定會沒事的。”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見著楚昱澤臉上的表情,王才人不覺間隱隱有些失落。

    殿下雖然寵愛她,可有時候待她卻是淡淡的,並沒有她想像中的親近。

    他的溫柔,只有少數的幾次。

    她不知道旁人得寵是如何的,這些話她問過沈嬤嬤,沈嬤嬤卻說,殿下的性子冷,能這樣待她,已經是上天眷顧了。

    她雖然明白,可心裡終究是有些失落。

    她待字閨中時,最想要的就是一個能疼她寵她的夫君,如今進了這東宮,成了最受殿下寵愛的那個人,她心裡頭,卻還是不知足。

    是不是,她想要的太多。

    看著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本書,認真看著的殿下,王才人道:“天色不早了,殿下明日還得上朝呢。”

    楚昱澤抬起頭來,嗯了一聲。

    “安置吧。”

    這一夜,楚昱澤留在了清竹苑,王才人卻是又是歡喜,又是失落。

    在旁人都以為安哥兒熬不過去時,在眾位太醫的努力下,安哥兒卻是退了熱,身子也慢慢好轉起來。

    正院裡

    孫嬤嬤一臉喜色的對著郭氏道:“娘娘大喜,老奴去問過太醫了,太醫說,只要過些日子,哥兒就會痊癒的。”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的臉色也閃過一抹喜色,心裡終於是松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她日日提心吊膽,生怕安哥兒因著天花送了性命,安哥兒若是一去,清竹苑的那個賤人還不定怎麼作怪。

    想著這些,郭氏心裡頭湧起了一抹恨意。

    “這些日子,本宮倒是難為了她。”

    郭氏的話說的突兀,孫嬤嬤一時間也沒明白過來,想了半晌,才知道郭氏話中所指的是王才人。

    “娘娘也寬心些,殿下也只是叫她代為管理,等哥兒痊癒了,娘娘一句話她不得乖乖地將那帳本交到娘娘手中。”

    孫嬤嬤本想再開口勸慰幾句,卻見著郭氏絲毫沒有聽進去的樣子,便也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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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21:00: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殿下這些日子,宿在何處?”

    孫嬤嬤遲疑了一下,才小聲道:“老奴派人打聽了,殿下先前在書房睡,這幾日卻是去了清竹苑,連秦氏那裡都只去過一回。”

    郭氏聽著,臉色立時就沉了下來。

    “狐媚!”

    郭氏的話音剛落,孫嬤嬤就低聲道:“還有件事,老奴要回稟娘娘。”

    “什麼大事,何必藏著掖著。”

    郭氏看了站在那裡的孫嬤嬤一眼,隨口道。

    孫嬤嬤上前一步,意味深長道:“娘娘,老奴打聽到,王才人求了殿下的示下,這幾日,讓秦氏幫著處理宮務呢。”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挑了挑眉,好半天才說道:“本宮倒是小瞧了她,她這般會算計,也難怪能將殿下糊弄了去。”

    “秦氏可應下了?”郭氏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問道。

    孫嬤嬤臉上的笑意不變:“娘娘這話說的,殿下都已經允了,秦氏哪裡還敢說一個不字。”

    說到此處,孫嬤嬤的話音突然頓了頓,隨即才說道:“王才人性子高傲,能讓她起了這心思,只能說殿下前段日子對秦氏當真是恩寵了。”

    秦氏進宮到現在,可謂是一帆風順,當初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淑女,可如今,不僅成了選侍,而且還替殿下生了個兒子。

    哪一點,不讓這東宮的女人打心底裡生出羡慕來。

    孫嬤嬤說完,郭氏思忖了一下,便說道:“如此,本宮倒是樂得看熱鬧。”

    聽出郭氏話中的深意,孫嬤嬤只點頭道:“娘娘如今困在這院子裡,倒不妨看看熱鬧,由著她二人折騰去。”

    “嬤嬤說的不錯。”郭氏抬起頭來看了站在那裡的孫嬤嬤一眼,語氣中含了幾縷笑意。

    秦姝的視線又朝室內看了一眼,心裡頭只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她坐在這裡都有好一會兒了,王才人卻還在內室更衣。

    方才,王才人不小心將茶水灑到了身上,這一去,就是近半個時辰。

    她再遲鈍,也明白過來王才人是故意在折騰她。

    冬日屋子裡燒著紅籮炭,空氣乾燥,喉嚨裡更是有些不適。可若是喝水多了,總是不方便的。

    王才人怕是早料到了這點,那炭盆好巧不巧放在離她不遠處的地上。

    不過還好,秦姝來之前才剛喝了一杯水,身上穿的也不是很厚,縱然覺著有些乾燥,倒也不至於忍不住。

    秦姝早就將這屋子裡打量了好幾遍:這王才人不愧是才女,屋子裡的擺設格外的雅致,也沒有什麼名貴的裝飾,不遠處那冒著青煙的鎏金三足熏爐倒是格外的精緻。

    “耽誤了些功夫,倒讓妹妹等久了。”

    秦姝正看著,就見著王才人從內室裡出來,身上換了一襲淡藍色的蜀錦宮裝,頭上插著一支白玉簪子,梳著流雲髻,耳垂上吊著珍珠墜子,當真讓人移不開眼。

    聽著王才人的話,秦姝站起身來,柔聲道:“才人言重了,婢妾還想瞧瞧這屋裡的擺設,不想才人卻是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秦姝這番話,頗有幾分不卑不亢的味道,倒讓王才人一時不知該如何說了。

    “選侍慣會說話,怪不得能得殿下喜歡。”

    沈嬤嬤臉上堆著笑,開口道。

    聽著沈嬤嬤的話,秦姝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王才人卻是臉色變了變,瞪了站在那裡的沈嬤嬤一眼,朝著秦姝說道:“妹妹若瞧上了什麼,只管拿到你屋裡,也算是你我早早相識的緣分了。”

    秦姝聽出王才人話中的意思,莞爾一笑,恭敬地道:“才人說笑了,當日不知才人身份,若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才人不要怪罪。”

    秦姝原也不喜這樣說話,可如今到了王才人面前,卻是不得不這樣說了。

    她只是沒有想到,像王佩徽這樣高傲的性子,怎麼突然就放下架子想著和她過不去了。

    那日,她派人請她到清竹苑,說是有事相商,她才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好在,那些帳冊,倒也難為不了她,想來,王才人找不到錯處,心裡頭怕是著急的很。

    不然,也不會又派人叫她過來了。

    秦姝能感覺得到,王才人心裡頭有些浮躁了。

    尤其,是在聽到安哥兒好轉的消息後。

    聽著秦姝的話,王才人帶著幾分審視看了秦姝一眼,走到軟榻前坐了下來,也示意讓她坐下來。

    等秦姝坐下來,王才人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隨口道:“這些日子,葛氏怎麼樣了?”

    聽著王才人的話,秦姝心中有些疑惑,卻只回道:“婢妾聽說,葛氏自打被殿下禁足,就一直呆在她的屋子裡,再沒有出來過。”

    王才人說:“葛氏再不好,也是恭妃娘娘指進東宮的,她若是受了太大的委屈,娘娘心裡頭怕也難安。”

    “你如今協理宮務,不妨就放她出來,殿下這些日子忙著,縱是氣消了,忘了說也是有的。”

    “妹妹覺著,我說的可對?”

    王才人說的這樣明白,秦姝哪裡還能聽不懂。

    也難為了她,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要知道,自打葛氏被禁足後,東宮裡就好像沒了這個人一樣。更別說,安哥兒得了天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院,哪裡還能想得起葛氏這個人來

    聽著王才人的話,秦姝笑了笑,只說道:“才人所言極是。”

    對於王才人這樣的算計,秦姝並不以為然。

    她只是有些詫異,王才人這般得寵,怎麼卻是連楚昱澤的性子都摸不透。

    楚昱澤雖然那日讓人將葛氏禁足了,卻並不代表他心裡頭有多生氣。最多,只是當時當刻有些厭煩而已。

    對於葛氏,楚昱澤怕是全然沒將她放在眼中。

    是禁足,還是放了,這樣微不足道的事情,哪裡能牽動楚昱澤的心緒。

    王才人這一次,怕是白算計了。

    秦姝可不覺著,楚昱澤會因為她將葛氏放出來,而怪罪她。

    最多,就是詫異一下,然後就置之腦後了。

    她若是受了責罰,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楚昱澤專門做給皇后娘娘看的。

    從清竹苑裡出來,秦姝就回了自己屋裡,坐在軟榻上狠狠灌了幾盞茶水。

    “主子這是怎麼了,怎會這麼渴?”見著她的動作,銀杏有些嚇到了,滿是擔憂地問道。

    秦姝又喝了幾口茶,才看了站在那裡的銀杏一眼,道:“王氏屋裡頭炭火燒的旺,離你家主子又近,自然會口渴。”

    銀杏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秦姝話中的意思。

    當下,就憤憤道:“她也太欺負人了,明著說是請主子過去有事商量,背地裡卻是使出這樣小家子氣的手段來,她哪裡還配得上當殿下的才人。”

    “越來越胡說了!”秦姝聽著她的話,忍不住輕斥一聲。

    宮裡頭這種事情,可不就是這樣。

    王才人畢竟只是屋裡頭炭火旺了些,炭盆距離她近了些,雖然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的目的,可若是拿到檯面上來說,就不那麼站得住腳了。

    再怎麼說,王才人也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這東宮裡有多少人會向著她。

    “奴婢哪裡胡說,今個兒她能這樣欺負主子,明兒指不定還怎麼變著法兒的作踐主子呢。主子好性子,卻也不能讓她這麼欺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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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21:01: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銀杏心裡頭替自家主子委屈,一臉的不服氣道。

    沒等秦姝開口,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說話聲。

    “什麼叫欺負了去?”

    秦姝抬起頭來,心裡頭頓時咯登一下。

    這個時候,楚昱澤怎麼會過來了?

    他進來,怎麼也不出聲,方才那些話,他到底聽去了多少。

    秦姝從榻上下來,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殿下進來,怎麼也沒個聲音。”

    楚昱澤聽著她的話,笑了笑,親手將她扶了起來。

    秦姝朝銀杏使了個眼色,銀杏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下去。

    楚昱澤鬆開她的手,逕直上前,踩著腳榻,坐在了軟榻上。

    秦姝走到桌前,親手倒了一盞茶,遞到他的手中。

    “外頭天寒,殿下喝杯茶驅驅寒吧。”

    聽到秦姝的話,楚昱澤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隨口道:“你是去了王氏那裡?”

    楚昱澤這話一出口,秦姝心裡頭就知道她和銀杏說的那些話多半被楚昱澤聽到了。

    “是,說了會兒話,才人無意間提起了葛氏,想讓婢妾將葛氏放出來。說是殿下公務繁忙,忘了也是有的。”秦姝遲疑了一下,就開口道。

    剛說出這些話,楚昱澤撥弄著茶盞的手微微頓了頓。

    “葛氏?”

    一聽楚昱澤這話,秦姝就知道楚昱澤定是將葛氏忘在了腦後。

    “葛氏禁足了這些日子,也算是得到教訓了,殿下不也說過,葛氏再不好,也是恭妃娘娘指進東宮的,總不能一直這樣禁足。”

    聽秦姝這樣說,楚昱澤喝了一口茶,面上卻是毫不在意。

    看著他的臉色,秦姝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到底,他貴為太子,豈會將一個通房宮女看在眼裡。

    想著這些,秦姝眼底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她就說,王才人這回怕是白算計了。

    要怪,只能怪她對楚昱澤這個枕邊人一點兒都不瞭解。

    秦姝低頭笑著,楚昱澤卻是莫名的看了她一眼,說道:“被人欺負了,虧你還能笑出來。”

    楚昱澤這話,分明是在指方才銀杏所說的那些話。

    秦姝的嘴角抽了抽,只說道:“難不成,殿下覺著,婢妾哭著才好。”

    楚昱澤朝她招了招手,秦姝便上前幾步,坐在了他的身側。

    “往後,你不必再去王氏那裡。”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有些不解的看了過去,她倒是不想去,可若是王才人派人過來叫她,她怎麼好不去。

    像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楚昱澤只說道:“過幾日,等安哥兒好些了,王氏只從旁協理便可。”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愣了愣,這麼一來,王氏和郭氏之間的爭鬥,怕是愈演愈烈了。

    秦姝微微一笑:“殿下既這麼說,婢妾可就偷懶了。”

    楚昱澤失笑,看了她一眼,才拿起手中的茶盞喝了起來。

    對於王才人如何欺負她,楚昱澤沒有問,秦姝也不會提及。

    她很清楚,她再怎麼受了委屈,楚昱澤都不可能替她向王才人找回場子。

    既然這樣,她又何必去提。

    秦姝明白,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楚昱澤才沒有開口去問。

    秦姝知道他是個明白人,更知道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權力和利益。

    鳳鸞宮那位娘娘,還有王氏一族能給他的,自然不是她一個知縣之女能給得起的。

    幸好,他雖不過問,卻是想法子讓她免受王氏的折騰。

    在秦姝看來,他能做到這樣,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坐了一會兒,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時候。

    秦姝一早就派人去膳房傳了話,讓人做了楚昱澤平日裡愛吃的菜過來。

    楚昱澤坐在桌前,慢條斯理的吃著桌上的菜,殿內只聽得到些許的響動聲。

    秦姝見他不說話,自然也不會沒話找話。

    這些日子,東宮上上下下誰都知道,楚昱澤心情不好。

    “明日,你帶著哥兒去給母妃請安吧。”

    秦姝正端著白玉小碗用膳,心裡頭也琢磨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沒想到楚昱澤會突然開口說話,一口湯嗆到喉嚨裡,控制不住咳嗽起來。

    “主子。”銀杏在一旁伺候著,見著自家主子這樣,忙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面色顯得有些緊張。

    殿下好些日子沒來了,主子卻是失儀了。

    秦姝咳嗽完,才直起身來,帶著幾分歉意道“殿下恕罪,婢妾失儀了。”

    楚昱澤卻是將他手邊還未動過的湯遞到了她的面前。

    “無妨。”

    看著楚昱澤的動作,秦姝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裡,隨口道:“這些日子,殿下清瘦了許多,可是沒有好好用膳?”

    秦姝說完這話,好半天都沒聽到楚昱澤說話。

    抬起頭來,才發現楚昱澤正帶著幾分笑意看著她。

    “沒有姝兒陪著,孤如何能好好用膳?”

    整個屋子裡伺候的奴婢聽到這話,心裡頭別提有多詫異了,就連銀杏,一時間也有些無法相信。

    殿下那樣的性子,怎麼能當著奴才的面兒說出這樣的話來。

    秦姝一聽,頓時也臉紅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楚昱澤會突然這麼說。

    “姝兒若是捨不得孤清瘦下去,不妨去書房陪孤一起用膳。”楚昱澤看著她臉紅的樣子,愈發的沒有分寸了。

    “哦?殿下不怕,婢妾可是不敢。別到時候傳到旁人耳朵裡,就不知道怎麼折騰婢妾了。”秦姝想都沒想,隨口就說道。

    話說出口,才覺出幾分不對,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楚昱澤瞥了秦姝一眼,“罷了,你不願意,就呆在自己屋裡。”

    銀杏站在那裡,看著自家殿下的神色,眼中閃過一抹不安。

    殿下這話,到底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秦姝抬起頭來,瞧了瞧楚昱澤的神色,忍不住討好道:“瞧殿下說的,婢妾怎麼會不願意,殿下只讓人傳一句話,婢妾定是想著法子到殿下跟前。”

    說這話的時候,秦姝的聲音刻意的軟了幾分,眼中也存了幾分少見的討好。

    見著她這樣,楚昱澤不禁樂了。

    “你這話,孤可不信。”

    秦姝原本討好的笑容立時就垮了,這男人,怎麼不能說句假話。

    用完午膳,兩人在榻上歪了一小會兒,楚昱澤就起來了。

    “明日,去給母妃請安的時候,將小貂帶回來吧。母妃近幾日身子不好,那東西太鬧騰了些。”

    離開前,楚昱澤突然想起此事來。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點了點頭,心裡頭也很是高興。

    “是,殿下放心。”

    之前她去給恭妃娘娘請安的時候,恭妃娘娘說起她屋裡的那只小貂,說著喜歡,秦姝就讓人送過去了。

    那時候,璟哥兒才出生不久,不好和小貂呆在一起,只放在奴婢們屋裡頭,可到底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畢竟,小貂是楚昱澤送給她的,可尊貴著呢。

    如今,倒是不怕了。

    秦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喝了一盞茶,才讓人將璟哥兒抱過來。

    楚昱澤到秦姝這裡用膳,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王才人的耳朵裡。

    王才人很是惱怒,她明明讓人做了一桌子的菜,等著殿下過來,殿下卻是去了秦氏那裡。

    殿下對那秦氏,當真是上心。

    “主子也別生氣,殿下不過才陪了秦氏幾次,更多的時候,殿下是過來陪著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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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王才人拿起筷子隨意的夾了幾口菜,動了幾筷子,就沒有胃口了。

    “你說,秦氏會不會將上午的事情告訴了殿下。”王才人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沈嬤嬤愣了愣,隨即道:“她若是個聰明的,就不會說。她就是說了,殿下也不會信的。”

    “我倒是希望,她將此事說給殿下聽。”

    “主子怎麼這麼想?”沈嬤嬤有些詫異,亦是有些不解。

    王才人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道:“嬤嬤不覺著,秦氏太過懂事了些。”

    “連你我都這樣覺著,殿下又怎麼會不寵著她?”

    王才人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道:“當初進宮的時候,我倒是低估了她。”

    雖然不想承認,可她心裡頭,其實是有點兒後悔的。

    若是剛進宮的那會兒,她就將秦氏除掉,哪裡還有秦氏如今的風光,秦氏也不會這般讓人頭疼了。

    只可惜,她那時候太過高傲了,根本就沒將秦氏一個小小的淑女放在眼中。

    才剛說著,外邊就響起一陣腳步聲。

    宮女宜瀾進來回稟:“回稟主子,曹氏在外頭候著,說是來給主子請安。”

    曹氏?

    聽著宜瀾的話,王才人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比起剛進宮的韓氏來,曹氏根本就不值一提。

    “主子不妨見她一見,曹氏才剛進宮,稍稍調教興許是個可用的。”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才看了站在那裡的宮女宜瀾一眼:“讓她進來吧。”

    “是。”宜瀾福了福身子,轉身就退下了。

    很快,就領著曹氏從外頭走了進來。

    曹氏身著一襲挑絲雙窠雲雁裝,長髮挽起,梳成一個流雲髻,再插上一根金步搖,耳垂上掛著碧玉的墜子。

    這裝扮倒是不錯,只可惜曹氏的相貌只稱得上是清秀,並不十分的出彩。

    “婢妾曹氏給才人請安。”曹氏上前幾步,恭敬地福了福身子。

    “婢妾給才人請安。”曹氏上前一步,恭敬地福了福身子請安道。

    王才人的視線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才露出一抹笑意。

    “快起來吧。”

    “謝才人。”曹氏站起身來,很快就有一個宮女給她搬了個繡墩。

    落座後,又有宮女上了一杯茶。

    “婢妾進宮不久,一直都想來給才人請安,又怕因此而叨擾了才人,如此才拖了這些日子,還望才人不要怪罪。”

    曹氏眼中帶著一抹不安,小聲道。

    聽著曹氏的話,王才人的眼底閃過一抹不屑,卻是開口道:“哪裡的話,這宮裡頭悶得慌,你我都是伺候殿下的,時常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王才人的話音剛落,曹氏的面色就微微變了變,心裡湧起一抹嫉妒來。

    她進宮這些日子,連殿下的面兒都沒見著,卻是聽說殿下十日有七日是宿在王才人屋裡。

    這一對比,實在是讓人又羡慕,又嫉妒。

    曹氏心裡想著,卻是微微一笑,道:“才人體恤,婢妾感激不盡。婢妾才剛進宮,宮裡頭的規矩還有很多生疏的地方,倘若做錯了什麼,還望才人指點一二。”

    王才人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道:“這話就言重了,我聽說,自打進宮,殿下從未去過你那裡。”

    聽著王才人的話,曹氏臉上閃過一抹難堪,垂下頭來小聲道:“婢妾卑微,殿下不待見婢妾也是有的。”

    王才人沒好氣看了她一眼:“既然進了宮,就是有福氣的,切不可妄自菲薄。這話若是傳到太子妃耳朵裡,可就不好了。”

    曹氏抬起頭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王才人將她的神色看入眼中,卻只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手中的茶盞。

    曹氏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婢妾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王才人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你若想說,就說來聽聽。”

    王才人踩著腳踏,手裡拿著白玉茶盞,拿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曹氏的臉上閃過一抹猶豫,很快卻又掩飾了下去。

    “那日如氏在園子裡從高處摔下來,旁人都以為是姚氏因嫉生恨,錯了主意。可時隔兩日,婢妾卻是在如氏遇險不遠處撿到了一個耳墜子,那墜子,婢妾恰恰見過。”

    聽著曹氏的話,王才人這才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曹氏的話音稍微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那耳墜子,婢妾在采選的時候見韓姐姐戴過。那耳墜上嵌著耀眼的青金石,萬萬是抵賴不得的。”

    曹氏說著,就從袖中將那耳墜子拿了出來。

    果然,是精緻之物。

    王才人使了個眼色,沈嬤嬤便上前一步,將那墜子拿了過來,交到王才人手中。

    “主子您看。”

    王才人手中拿著墜子,仔細的端詳了片刻,眼中露出一抹深意。

    “這樣的事情,怎麼不去稟報太子妃。”

    曹氏一聽,便淡笑著道:“婢妾一進宮便聽說殿下最為寵愛的就是才人了。太子妃再怎麼尊貴,也比不得才人在殿下心裡頭的地位。婢妾聽說良禽擇木而棲,心裡頭自然是要尋得一塊兒好木。”

    曹氏話中有話,分明是想過來投靠王才人。

    聽著曹氏的話,王才人勾了勾嘴角,“你才剛進宮,又只是一個小小的淑女,怕是東宮住著哪些人都是才知道不久吧。”

    王才人的話音剛落,曹氏忙道:“才人說的直接,那婢妾便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婢妾才剛進宮,無人可靠,而才人,卻是無人可用。那個如氏,雖未傷了身子,可殿下畢竟待她不如往日。婢妾再不中用,想來也比如氏一個宮女出身的人能幫上才人。”

    “再者說,婢妾才剛進宮,自是會盡心輔佐才人,才人心裡頭也放心不是?”

    王才人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面上的表情淡淡的,顯然沒有被曹氏的話打動。

    見著她這樣,曹氏難免有幾分難堪,她話都說到了這裡,已然是伏低做小失了臉面。

    “你可知道,安哥兒身子如何了?”王才人突然開口問道。

    聽著王才人的話,曹氏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卻是很快回道:“回才人的話,婢妾聽說,安哥兒得太醫細心照料,已經好多了。只需過幾日,便能痊癒。”

    “這麼說,這可是件好事?”王才人抬起頭來,自言自語道。

    曹氏看了一眼坐在軟榻上的王才人,只說道:“此事,於才人來說,自然不是件好事。婢妾這些日子,日日祈求菩薩,卻是祈求老天能將安哥兒收了去,才人往後,才能更進一步。”

    曹氏這話,實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王才人的面色變了變,冷聲道:“放肆,這話也敢胡說!”

    見著王才人沉下臉來,曹氏忙站起身來,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

    “才人恕罪,這話雖有些不妥,卻是婢妾的肺腑之言。婢妾說這話,只是想讓才人明白,婢妾願成為才人的人,替才人出力。”

    王才人倒也不是真的生氣,這會兒聽到曹氏這麼說,只說道:“這話說出來,也不怕我告訴殿下?”

    曹氏抬起頭來,道:“婢妾知道才人不是容不得人的,也知才人不會計較婢妾的一時失言,才人若是信得過婢妾,往後就讓婢妾為才人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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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21:01:2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王才人沉默不語,良久才道:“起來吧,只此一次,往後可別忘了分寸。”

    聽著王才人的話,曹氏心中一喜,卻是恭敬地說道:“婢妾謹遵娘娘教誨。”

    說完這話,曹氏才從地上站起身來。

    王才人瞧了一眼曹氏的神色,只說道:“說了這會兒話,我也有些乏了,就不陪你了。”

    曹氏點了點頭,福了福身子:“如此,婢妾便先告退了,才人好生休息。”

    說完這話,曹氏就轉身退了下去。

    屋子裡,只留下王才人和沈嬤嬤兩個人。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王才人對著沈嬤嬤道:“嬤嬤覺著,這曹氏可是個中用的?”

    沈嬤嬤上前一步:“主子既然讓她起來,心裡頭自是有了主意,又何須老奴來多嘴。”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笑了笑,道:“我只瞧著曹氏是個懦弱的,不曾想,她這怯懦的外表下,還藏著另外一面。”

    沈嬤嬤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只問道:“主子是瞧上了她的這一面?”

    王才人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看了站在那裡的沈嬤嬤一眼,道:“我既然要用,就不會用那些不中用的。當日姚氏蠢笨,郭氏那樣的手段,也沒將姚氏調教好。我可沒有郭氏那樣的閑功夫,與其挑一個蠢笨的,不如像曹氏這樣拎得清,膽子也大的。”

    聽著自家主子的話,沈嬤嬤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主子所言極是,如今韓氏投靠了正院那位娘娘,這曹氏走投無路,自然只能來投靠主子。”

    “曹氏這樣的人,若是用的好,便會是一顆很好的棋子。”

    王才人想著方才曹氏的表現,也覺著若是好好調教,曹氏也是個可用的。

    曹氏的難得之處,就是怯懦的同時骨子裡也同樣有一種孤注一擲的魄力。

    又過了幾日,經過太醫的診治,安哥兒終於是熬過了天花,身子也痊癒了。

    在幾位太醫確認後,守在正院的侍衛全都撤了回去。

    正院裡,一時間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哥兒可醒了?”郭氏見著孫嬤嬤進來,抬起頭來問道。

    “老奴隔著門問過了,哥兒一早就醒了,已然是無礙了。”

    郭氏聽了,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這些日子,她時時刻刻提著心,如今終於是能放下來了。

    “殿下可回宮了?”郭氏想了想,便問道。

    沒等孫嬤嬤回答,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宮女進來回稟,卻是殿下身邊的陸公公過來了。

    陸成進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太監,手裡捧著一個託盤,託盤裡放著一隻做工精緻的檀木盒子。

    見著陸成,郭氏的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奴才給太子妃請安。”陸成進來,恭敬地行了個禮。

    郭氏看了她一眼,客氣地道:“公公請起,公公過來可是殿下有什麼吩咐?”

    陸成臉上堆著笑意,道:“殿下得知哥兒大好,只道娘娘盡心照顧,叫老奴送來了賞賜。”

    陸成說完這話,就朝身後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太監恭敬地上前,雙手將託盤呈了上去。

    孫嬤嬤拿過檀木盒子交到郭氏手中,打開一看,卻是一支白玉質地的如意釵,釵子上鑲嵌著一顆紫色的南珠,還雕刻著牡丹的花紋。

    郭氏見著這如意釵,愣了愣,眼中隨即閃過一抹喜色。

    “殿下知道娘娘喜歡牡丹,便特意叫人打了這如意釵,也想著給娘娘一個好兆頭。”

    瞧見郭氏的神色,陸成忙奉承道。

    “娘娘先準備著,殿下說了,一會兒要過來陪娘娘用膳。”

    陸成的話音剛落,郭氏瞬間就愣住了,眼中露出一抹急切而歡喜的笑容。

    孫嬤嬤站在那裡,眼圈也有些發紅,這些日子,可苦了自家娘娘,還好殿下心裡頭是記著娘娘的好的。

    她就說,只要娘娘肯用心照顧安哥兒,殿下都是看在眼裡的。

    “娘娘若沒有什麼別的吩咐,奴才就回去伺候了。”陸成將郭氏的神色盡收眼底,低下頭來恭敬地道。

    “公公慢走,孫嬤嬤,替本宮送一送陸公公。”

    孫嬤嬤忙應了一聲,走到陸成跟前笑道:“公公請。”

    “不敢,不敢。”陸成拱了拱手,朝郭氏點了點頭,才轉身走了出去。

    送走了陸成,孫嬤嬤就忙碌著指揮宮女太監將院子裡都打掃的乾乾淨淨,又派人去膳房要了好些殿下愛吃的菜,不僅如此,郭氏還親自去小廚房做了一盤藕粉桂花酥。

    沒過多久,楚昱澤就過來了。

    郭氏從榻上下來,臉上帶著幾分喜色迎了上去。

    “妾身給殿下請安。”

    楚昱澤笑了笑,上前一步,親手將郭氏扶了起來。

    “這些日子,難為你了。”

    聽著楚昱澤的話,郭氏不禁眼圈一紅,自打那日殿下甩手而去,她心裡頭就一直不安,生怕殿下會自此厭棄了她。

    幸好,孫嬤嬤說的沒錯,她照顧好了安哥兒,殿下便會記著她的好。

    “殿下哪裡的話,妾身為殿下分憂,心裡頭自是甘願的。”

    楚昱澤攜著郭氏的手走到桌前,坐下後,親手夾了一塊兒魚肉到郭氏碗中。

    “孤瞧著你瘦了些,可見這些日子委屈了你。”

    郭氏頓時受寵若驚,忙想站起身來,卻被楚昱澤阻止了:“你坐著。”

    “妾身不敢,安哥兒是妾身的骨肉,妾身自當用心照顧。”

    聽郭氏這麼說,楚昱澤笑了笑,道:“安哥兒有這個母親,可見是他的福氣。”

    郭氏又是歡喜,又是感動,語氣中便含了幾分哽咽:“殿下。”

    楚昱澤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用膳吧。”

    “是。”郭氏莞爾一笑,柔聲應道。

    兩人用完了膳,又由宮女服侍著盥手漱口,楚昱澤坐在軟榻上,郭氏親手端了一盞碧螺春遞了過去。

    楚昱澤伸手接過,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就擱在了桌上。

    正巧,見著擺在桌上的那個紫檀木盒子。

    郭氏見著楚昱澤視線落在那紫檀木盒子上,眼中便閃現出一抹笑意。

    “妾身沒有想到,殿下還記著妾身的喜好。”

    楚昱澤伸手將那紫檀木盒子拿了起來,打開,將那支雕刻著牡丹的如意釵拿了出來,釵身金光珵亮,牡丹的紋路更是栩栩如生,鑲嵌著紫色的東珠,格外的耀眼。

    “牡丹雍容,你用最合適不過。”

    楚昱澤說著,就親手將那如意釵插在郭氏的髮鬢上。

    郭氏低著頭,神色間不由得帶了幾分羞澀。

    孫嬤嬤站在那裡,看著殿下和自家娘娘這樣,不由得眼睛有些酸澀起來,娘娘剛進宮的時候,殿下待娘娘也是極好的。

    楚昱澤派人賞賜了郭氏東西,又陪著郭氏用膳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東宮。

    一時間,後院的女人全都忍不住心生羡慕嫉妒。羡慕郭氏的好福氣,嫉妒殿下對郭氏的恩寵。

    之前,旁人只以為殿下派侍衛將正院圍住,便能看郭氏的笑話了。哪曾想是郭氏自己請命,留在院裡照顧安哥兒。如今,倒是翻了身,得了殿下的眷顧。

    眾人想著,心裡頭實在不是滋味兒。

    郭氏本就占著太子妃的位置,倘若再得了殿下的恩寵,往後還不是將她們拿捏得死死的。

    只一想,這心裡就堵著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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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21:01:3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若說有哪個心裡頭高興,莫過於才剛投靠了太子妃的韓氏了。

    韓氏坐在桌前,聽到宮女雁雲的回稟,眼中便露出一抹喜色。

    這些日子,她只以為投靠錯了人,哪曾想,老天爺這般眷顧她,讓她明白,她當日的決定是正確的。

    “主子,如今太子妃可是好風光,安哥兒無恙,又得了殿下的眷顧。這滿宮裡頭,哪個不羡慕太子妃。”

    韓氏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道:“如此,你我便可安心了。”

    聽著韓氏的話,宮女雁雲點了點頭,眼中也閃過一抹喜色。

    自家主子說的沒錯,主子既投靠了太子妃,太子妃好了,自家主子不一定會好。可若是太子妃觸了眉頭,自家主子的日子就一定不會好過。

    雁雲心裡想著,不禁有些感慨。

    自家主子出落得這樣好,卻至今未得殿下寵倖。

    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這幾日,曹氏可有什麼動靜?”

    聽著自家主子的話,雁雲想了想,忙回道:“奴婢聽說,有人見著曹氏進了清竹苑,呆了好久才出來。”

    她的話音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曹氏和主子是同一日進宮的,卻也至今沒得到殿下的寵倖,興許心急了也是有的。”

    雁雲的話才剛說完,就見自家主子的臉色變了變,知道自己不小心招了主子的忌諱,撲通就跪了下來,臉上帶著一抹緊張。

    “主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韓氏雖然心裡頭生氣,卻也清楚她如今無寵,只有這幾個貼身的宮女靠得住,若是失了這些奴才的心,往後怕是更不好過了。

    這樣想著,韓氏就開口道:“起來吧,你說的原也沒錯,我與曹氏進宮也有些日子了,卻是連殿下的面兒都沒見過,說不著急怕是連自個兒都不信。”

    雁雲抬起頭來看了韓氏一眼,見她當真沒有生氣,這才站起身來。

    晚上用過了飯,秦姝就坐在軟榻上看書,另一邊,銀杏正坐在繡墩上,拿著繃子繡花。

    “主子,天色不早了,還是早些睡吧。”

    秦姝抬起頭來,見著銀杏臉上的神色,微微一笑:“嗯,明早還得去給太子妃請安,是得早些睡。”

    聽著秦姝的話,銀杏才松了一口氣。

    方才她去打聽過了,今晚殿下宿在了正院。

    主子縱是嘴上說不在意,可心裡頭哪裡能真一點兒都不吃味兒。

    她老早就瞧出來了,主子手裡拿著書,卻是沒看到心裡去。

    銀杏服侍著秦姝洗漱,然後就睡下了。

    這一晚,東宮裡好些人都一夜無眠。

    得知殿下去了郭氏那裡,便想著郭氏以後的風光。

    這想的事兒一多,自然就睡不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姝醒過來,洗漱更衣後,又喝了一碗銀耳粥,這才領著銀杏去正院請安。

    這些日子長久不去請安,如今再去,倒真是有些不習慣。

    “妾身(婢妾)給娘娘請安。”眾人齊聲拜下。

    郭氏坐在軟榻上,視線朝眾人身上劃過,最後落在站在最前頭的王才人身上。

    王才人素來裝扮精緻,今日也不例外。

    她身著一襲繡刻絲瑞草雲雁廣袖鸞衣,頭上梳著髮髻,插著一支鎏金嵌珠的簪子,腳下踩著平底蓮紋繡鞋,溫婉如水,氣度儀態真真與眾不同。

    “都起來吧。”郭氏開口道。

    聽著郭氏的話,眾人才起身落座,王才人看著郭氏頭上的如意釵,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好些日子不見,姐姐可還好?”

    郭氏眼中稍稍閃過一抹不屑,只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含了幾分笑意。

    “勞妹妹惦記,本宮一切都好。安哥兒是殿下的長子,自是福澤深厚。昨個兒殿下過來,還陪了安哥兒好一會兒,都說父子天性,可不就是如此?”

    說這話的時候,郭氏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

    郭氏的話音剛落,韓氏忙笑著道:“安哥兒福澤深厚,亦是娘娘的福氣。當日娘娘請命留在院子裡照顧哥兒,殿下心裡頭讚賞娘娘,自是更看重娘娘一些的。”

    “婢妾瞧著,娘娘頭上這如意釵可真是好,尤其是這紫色的東珠,真真是稀罕物。”

    孫嬤嬤站在郭氏身後,聽著韓氏的話,笑了笑,道:“曹主子不知,這東珠倒在其次,娘娘看重的是珠釵上雕刻的牡丹花,殿下說了,牡丹雍容,最適合娘娘佩戴了。”

    孫嬤嬤這話說的恭恭敬敬,卻實在是有些僭越了。

    她再怎麼得郭氏看重,也只是一個奴才。

    郭氏瞪了她一眼,道:“放肆,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娘娘恕罪。”孫嬤嬤忙告罪道。

    沒等郭氏開口,韓氏就說道:“想來嬤嬤也是替娘娘高興,娘娘就別怪罪她了。”

    聽著韓氏的話,郭氏的臉色緩和了幾分。

    她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葛氏,道:“這些日子,你閉門思過,如今出來了,就別做些沒分寸的事情,免得惹得殿下生氣。

    葛氏一愣,急忙站起身來道:“是,奴婢謹遵娘娘吩咐。”

    郭氏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移到王才人的身上。

    “昨個兒殿下說了,哥兒既然無恙了,往後宮務便還由本宮處理。妹妹你是個聰慧的,往後就由你來協助本宮,至於秦氏,她平日裡照顧著璟哥兒,想來是抽不出這些功夫的。”

    秦姝坐在那裡,聽著郭氏的話,忙應了聲是,宮務什麼的,她真是一點兒都不想沾。

    從正院裡出來,王才人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郭氏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將處理宮務的權力全都收回了自己手中。

    讓她從旁協助,不過是說得好聽些,依著郭氏的性子,大概只會交代她一些可有可無的事情,為的便是在殿下那裡好交代一些。

    宜瀾瞧著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開口說話,只老老實實跟在她的身後,一路回了清竹苑。

    剛回去不久,就有宮女進來回稟,說是殿下在園子裡偶遇了正在亭子裡撫琴的韓氏,這會兒,韓氏已經去書房侍奉了。

    聽著宮女的回稟,王才人氣急,猛地站起身來,揚手就給了那宮女一個耳光子。

    “主子,主子恕罪。”因為在盛怒之中,下手很重,片刻的功夫,宮女的臉就腫了起來,卻顧不得疼痛,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請罪。

    王才人坐了下來喝了幾口茶,最後才沒好氣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宮女一眼:“下去吧。”

    “是。”那宮女一手捂著臉,低低應了一聲,忙站起身來退了出去。

    屋子裡,只留下沉嬤嬤和王才人兩個。

    “主子,那韓氏相貌極好,殿下瞧上她,也在情理之中。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能替殿下生個孩子。”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的臉色變了變,冷哼一聲:“狐媚東西,也不知費了多少功夫才見著殿下的面。”

    沈嬤嬤聽了,點了點頭:“可不是,這韓氏巴結上了正院那位娘娘,有些事情自然是好辦些。”

    “老奴瞧著,經過安哥兒這一事,殿下對那位娘娘可是不一樣了。指不定,是她在殿下面前說了什麼好話,不然,殿下怎麼剛一見,就讓韓氏去書房伺候了。”

    這分明,是天大的體面。

    沈嬤嬤一說完,王才人就看了過來:“嬤嬤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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