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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qqjqqj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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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我會修空調] 我有一座恐怖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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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1 01:07:17
第1059章   提著燈的盲人

    “應臣沒有在四樓走廊上,肯定是躲在了某個房間當中,他估計也在留意四周。”

    “這個傢伙不敢套路出牌,做事風格詭異,我必須要更加謹慎一些才行。 ”

    陳歌不知道應臣有沒有從中年男人身上獲得關於自己的信息,他也顧不了那麼多,想著趁現在應臣沒有移動,趕緊去見一見紅小姐,盡量多找到一些幫手。

    在裙子女士的攙扶下,陳歌來到了四樓和五樓的樓梯拐角,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臭味,鞋子下面多了一些水跡。

    “怎麼突然的停下了。”陳歌小聲詢問,他本來正在往上走,攙扶著他胳膊的裙子女士卻忽然間不動了。

    陳歌什麼都看不到,察覺裙子女士的異常之後,他立刻緊張了起來。

    耳朵隱約聽到了女孩的歌聲,像是從壞掉的音樂盒裡發出的,斷斷續續,那種聲線詭異到無法形容。

    “有人過來了嗎?先去五樓,別在這裡停留!”陳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能夠判斷出那歌聲是從五樓傳出來的,他很擔心那聲音會把應臣給過來。

    “五樓剛才有個人過去,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裙子女士語氣很奇怪:“我是不是看錯了?”

    “等一下!音樂盒?女孩的歌聲?走路沒有聲音的人影?你剛才看到的不會就是應瞳吧?”陳歌知道現實裡應瞳臥室桌子上就放著一個壞掉的音樂盒。

    “那我們要不要追過去?”女人詢問道。

    “不對,不太對勁。”陳歌抓著背包的手指愈髮用力:“如果我是應瞳,逃跑的時候肯定不會讓音樂盒發出聲音,這不就是在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嗎?”

    “也有可能是他不小心碰到了音樂盒,導致音樂盒突然響起。”

    “我去過應臣的家,當時音樂盒擺在應瞳臥室裡,假若應瞳中間沒有回家,這個拿著音樂盒的人一定不是應瞳!”陳歌冷汗都流出來了:“樓內還有一個人在幫應臣!是他拿著音樂盒在四處走動吸引註意力!那個混蛋可能已經猜到有其他人在尋找應瞳了!”

    應臣很聰明,但陳歌也非常敏銳,雙方都能從極微小的一些細節發現問題。

    “你知道這棟樓裡有誰和應臣關係特別好嗎?就是那種應臣可以無條件信任的人?”

    “和應臣關係好的住戶有很多,對了,應臣很招孩子們喜歡,孩子們都願意跟他一起玩。”

    “被小孩喜歡?”

    “恩,應臣性格很好,他也非常喜歡跟孩子們做遊戲,偶爾還會給孩子們買些玩具和糖果。”

    “剛才過去的那道身影是小孩嗎?”

    “有點像,個子很矮,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我都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女人緩了口氣,她也慢慢發現今夜的住宅樓跟平時不太一樣:“我們還要去六樓嗎?”

    “當然要去,不過你經過五樓的時候注意一下,看看走廊裡有沒有其他人。”陳歌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水漬:“水漬快要乾了,不太像是應臣故意撒的水,用來保留鞋印的。”

    “你這也太小心了吧,可能是吳阿姨剛打掃過。”

    “你怎麼能確定是吳阿姨打掃的?”陳 又從女人嘴裡聽到了一個新的名字——吳阿姨。

    “她是我們這棟樓的保潔,非常負責任,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會打掃整棟樓。”裙子女士隨口說道:“你不會懷疑是吳阿姨在幫助應臣吧?”

    陳歌沒有說話,腦子裡在想另外一件事。

    應臣和應瞳住的小區現在雖然很破,但在很多年前是老城區最豪華的小區,這一點從大樓那麼早就配備電梯就可以看出。

    吳阿姨專門負責打掃大樓衛生這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問題是她也出現在了應瞳的門後世界裡,這個保潔或許在現實中已經被應瞳殺害,像裙子女士和木頭先生一樣。

    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吳阿姨可能對應瞳做過什麼事情,導致他記憶深刻。

    陳歌腦海中出現了多鐘猜測,吳阿姨可能幫助過應瞳逃走,也有可能吳阿姨是給應臣通風報信的人。

    “這個吳阿姨和應臣關係怎麼樣?”

    “很差,吳阿姨經常和應臣吵架。她討厭貓,覺得應瞳總撿回來一些髒兮兮的流浪貓,給自己打掃衛生增加了工作量。”女人過了一會又補充道:“對了,有一次私下聊天的時候,吳阿姨說應臣身上有股酸臭味,跟放了好久的貓肉一樣。”

    大腦飛速運轉,陳歌把已知的信息串聯了起來“這裡剛被打掃過,說明吳阿姨之前來過。緊跟著吳阿姨出現的那道拿著音樂盒的矮小身影,音樂盒在應臣家裡,我估計是應臣讓那個矮小身影拿著音樂盒去試探吳阿姨,應臣懷疑那個進入了他家的人是吳阿姨!”

    “雖然我聽得不是太明白,但我感覺你說的好像挺有道理。”裙子女士發現了陳歌說話很有條理,至少乍一聽是這麼回事。

    “應臣不知道我的存在,他會懷疑吳阿姨很正常。”門後世界是根據應瞳的記憶編織而成,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則就是應瞳的記憶,應瞳想要逃脫能夠利用的只有記憶中的那些人和那些東西,但在這一天陳歌進入了門後世界,他是唯一的異數。

    雙方在交流的時候已經走到了五樓,這裡的地面也有些濕滑,吳阿姨剛打掃過這裡。

    “五樓走廊裡沒人,咱們去六樓吧?”

    “你不要著急,看看地上有沒有鞋印,仔細看。”陳歌身體緊貼牆壁,他現在已經基本上適應了黑暗,克服了那種生理上的不習慣。

    “鞋印?”女人鬆開陳歌的手臂,她似乎是進入走廊裡看了看:“還真有!”

    “小點聲,地上有幾個人的鞋印?”

    “這種鞋印應該是吳阿姨的,她喜歡穿布鞋,另一種涼鞋鞋印可能是樓內小孩的。”

    “看來我們猜的不錯,你再看看鞋印的鞋尖朝什麼方向,判斷一下他們去了哪裡。 ”陳歌看不見,他只能依靠裙子女士幫忙。

    “吳阿姨的鞋印比較多,她好像在保潔櫃門口徘徊了好久,應該是拿取工具。另外那個涼鞋鞋印一直朝著一個方向,鞋印主人應該是跟在吳阿姨身後。”女人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現在五樓一個人都沒有,他們會不會去了六樓?”

    “在保潔櫃附近徘徊?正常來說給保潔人員準備的雜物間不是都在一樓嗎?把他們的保潔工具放到五樓會不會很不方便?”陳歌回想自己去應臣家的場景,他印像中五樓並沒有什麼保潔櫃。

    “開發商好像是準備打造模范小區,讓物業給每一層業主都準備了保潔櫃,裡面裝有日常保潔工具,還有繩索和消防器械。”

    “聽起來感覺沒有問題,不過吳阿姨為什麼偏偏會在五樓這個保潔櫃前面逗留。”陳歌抓著女人的胳膊:“那個保潔櫃上鎖了嗎?”

    “沒有。”

    “你過去把櫃門打開看看,我懷疑吳阿姨可能在保潔櫃裡藏了什麼東西。”

    女人攙扶著陳歌走到保潔櫃旁邊,她輕輕拽了一下櫃門:“咦?”

    “怎麼了?”

    “打不開啊,好像裡面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沒有上鎖還打不開?”陳歌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朝著保潔櫃裡悄聲說道:“應瞳?你在裡面嗎?我知道你哥哥是個變態殺人犯,還喜歡虐.貓,我是來幫你逃離這大樓的!”

    “你在對著空氣瞎說什麼?”裙子女士剛說完這句話,保潔櫃裡突然傳來了一聲輕響,就像是有人將頂門的東西給取下了:“誰在裡面?”

    櫃門打開,裙子女士吸了一口涼氣。

    “你看見什麼了?倒是給我說一說啊?”陳歌小聲催促。

    “應、應瞳縮在櫃子裡!他怎麼會躲在這裡!”女人很是驚訝,聲音也變得有點大。

    “應瞳?”陳歌雖然有心理準備,他知道應瞳肯定藏在這棟樓的某處,但他根本沒想到會這麼早的遇到對方:“看來這次我運氣不錯。”

    “你們……是誰?是吳阿姨告訴你們我在這裡的嗎?”應瞳的聲音有些麻木,就像是個機器人一樣,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我是來幫你離開的,我知道你哥哥的真面目,他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陳歌向前走了一步,他的手觸碰到了應瞳的肩膀,他用自己的手指輕輕撫過應瞳的臉,指尖觸碰到了凹凸不平的傷疤。

    “我是不是長得很可怕?”應瞳的聲音從陳歌身前傳來。

    “我是個盲人,看不見你的長相,但我知道你有一顆堅強善良的心,還有一個非常聰明冷靜的大腦。”

    普通的小孩遭遇應瞳這樣的情況,估計早就瘋了,但應瞳沒有,他一直在尋找逃跑的機會,從未放棄。

    他們哥倆雖然性格相差極大,但都很聰明,從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他們兄弟兩個都很可怕。

    陳歌記住了應瞳的長相,為了獲得應瞳的信任,他抓住應瞳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我叫陳歌,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一個人。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從來沒有人對應瞳說過這些,那位吳阿姨應該是在暗中幫助應瞳,但是她也不敢給應瞳什麼保證。

    陳歌雙手摸到了應瞳的臉,還摸到了應瞳手中拿著的東西,這孩子提著一個大袋子,裡面裝了一個球狀物,還有一個像是手電筒的東西。

    “你袋子裡是什麼?”

    “吳阿姨不相信我說的話,所以我就拿了一個東西讓她看,然後她就相信了。”

    “什麼東西?”

    “一個哥哥做的足球。”

    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應瞳將袋子打開,裙子女士好奇的朝袋子裡看去。

    “人頭!”

    恐懼漫過心頭,裙子女士在那一瞬間被嚇傻了,她發出的聲音有些大。

    “小點聲!我們不能在這裡停留了,立刻去六樓!讓應瞳見一見阿應!”陳歌所有的猜測在應瞳見到阿應的時候都能被證明,他現在有點迫不及待了。

    裙子女士一左一右攙扶著陳歌和應瞳,他們三人重新進入樓道,可就在他們走到五樓和六樓拐角的時候,樓層中的老舊電梯突然發出聲響。

    “電梯啟動了!有人乘坐電梯上樓!是因為應臣聽到了聲音嗎?”

    人頭兩個字太過清晰,陳歌現在也有些擔心。

    他停下了腳步,臉色逐漸變得難看,那電梯停在了五樓,緊接著微弱的貓叫聲響起。

    “是應臣!”

    貓叫聲沒有瞬間變大,應臣應該還在電梯附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經到五樓了。

    “快點。”

    三個人在一起很容易發出聲音,但陳歌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盡量遠離。

    “去紅小姐家,先進她家躲著!”

    貓叫聲一直沒有發生變化,裙子女士攙扶著應瞳和陳歌來到六樓,他們停在紅小姐房間門前。

    “不要敲門,防止發出聲音。給她打電話或者發信息,讓她來開門。”

    “可我沒有帶手機。”

    兩人交談的時候,另一邊的樓道裡傳來了女孩唱歌的聲音,那個拿著壞掉音樂盒的人上樓了!

    貓叫聲可以預警應臣,但是卻不能預警其他人,樓內有應臣的幫手,這對什麼都看不到的陳歌來說是一件極為糟糕的事情。

    “怎麼辦?”

    時間緊迫,敲門聲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引來應臣,如果紅小姐開門比較慢的話,陳歌他們很有可能被應臣抓個正著,而且應臣的幫手也正在往這邊走。

    “先退回左邊樓道。”計劃必須要改變了,陳歌他們正往左邊樓道裡走的時候,貓叫聲突然響起,應臣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在慢慢拉近!

    “那傢伙聽到了剛才的聲音!”陳歌咬緊了牙,他發現應臣真的非常難對付,這個混蛋吃過一次虧,所以這次他特意找了人和他一起上樓,一左一右,不管進入哪邊的樓道都會被看見!

    一聲聲貓叫傳入耳中,那聲音逐漸變得扭曲和刺耳,三人現在就站在六樓左邊的樓道口,而應臣可能此時就在樓道裡。

    “聲音是我發出的,他應該只會找我,你們先去七樓躲著,我去攔下應臣。”裙子女士主動進入樓道朝五樓走去,陳歌也牽著應瞳的手進入樓道,只不過他和應瞳在悄悄的往七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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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1 01:07:34
第1060章   光的故事

    刺耳的貓叫聲鑽入耳中,陳歌抓著應瞳的手已經被冷靜浸濕,他什麼都看不見,但他知道應臣就在樓道裡,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應臣?你平時不都喜歡坐電梯的嗎?今天怎麼有興趣爬樓梯了?”六樓樓道口傳來了裙子女士的聲音,可能是看到人頭帶來的驚嚇還沒有完全消散,她說話聲音有一絲顫抖。

    “我剛才好像聽見樓道裡有人在說話,所以上來看看,對了,你怎麼在這裡?”應臣的聲音在樓梯拐角響起,此時陳歌和應瞳跟他之間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他再往上走幾步應該就能看到身體緊貼牆壁的陳歌和應瞳。

    “阿目的藥用完了,我想看看紅小姐這裡有沒有。”裙子女士慢慢冷靜了下來,她給出的理由很有說服力。

    “哦,拿藥啊。”應臣的語氣明顯放鬆了下來,他帶著一絲笑意:“照顧阿目很辛苦吧,很快就不用麻煩你們了,我已經聯繫好了福利機構,再過幾天就把他們全部送出去。”

    在兩人對話的時候,陳歌和應瞳悄悄挪動腳步,在黑暗中一點點往上走,這時候只要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就會被應臣發現。

    “你要把阿目送走?”裙子女士的聲音中還透著一絲緊張,她知道應臣的真面後,根本無法像平常那樣去面對應臣。

    “是啊,老讓你們照顧那幾個孩子,我心裡也過意不去。”應臣的聲音出現在六樓,他似乎走到了裙子女士身前:“畢竟那幾個孩子會變成那樣……”

    應臣的聲音越來越低,裙子女士也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我說畢竟那幾個孩子會變成那樣……”應臣似乎貼到了裙子女士身邊:“完全是因為我啊!”

    “嘭!”

    裙子女士的身體重重撞在了牆壁上,樓層內傳來嗚嗚咽咽的聲音,她的嘴巴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堵上了。

    “噓,保持安靜,別緊張,我不會在這裡劃破你脖子的。”應臣的聲音在樓道裡響起,和平時一樣,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彷彿他正在陪小孩玩遊戲。

    “剛才在樓下,我聽見你好像說了人頭兩個字?你不需要回答,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

    “沒有說嗎?”

    “你再這樣我可就不喜歡你了,我一直很欣賞你的直爽,就像你一直欣賞我的熱心和無私一樣。”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說了人頭兩個字?”

    “原來你真的說了,既然你說了人頭兩個字,那你肯定見到了我那個該死的弟弟,是他把人頭偷偷從我櫃子裡拿走的。”

    “接下來是第二個問題,我弟弟應該就在這附近,他是在樓上,還是在某扇門後,抑或是躲在保潔櫃裡面?”

    “是我太用力了嗎?你快要凸出來的眼睛好像無意間朝樓上瞟了一下?”

    “放心,我不會去找他的,像這樣掐住你脖子的感覺我幻想過無數次了,粗糙的手掌扼住如此柔軟的脖子,指骨壓住你的靜脈,一點點收縮,然後看著你的表情慢慢發生變化,我怎麼會捨得離開你呢?”

    “你就像一隻優雅的貓一樣,不,你會成為我收養的最美的一隻貓。”

    樓道裡漸漸沒有了聲音,陳歌和應瞳此時已經來到了七樓。

    “每一層以日期命名,整棟樓像是個無法逃離的輪迴,也就是說七樓再往上走很可能就又回到了一樓。”

    裙子女士就住在一樓,阿目還在房間裡。

    “應臣知道裙子女士看見了應瞳,肯定不會放心繼續把阿目留在裙子女士的房間裡,他一定會去找阿目。”

    “我現在有兩個選擇,先應臣一步進入裙子女士房間找到阿目,不過這樣做有兩個弊端。首先阿目不一定會給我開門,敲門聲很可能引發更多的變故;第二是我進入裙子女士家里後,應臣很可能會蹲守在外面,守株待兔。”

    時間緊迫,陳歌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應臣走路沒有聲音,但是耳邊貓叫一直存在,他們和應臣之間的距離沒有拉遠。

    “如果讓應臣帶走阿目,以後再想要找到阿目會更加困難,說不定他還會直接殺了阿目!一旦他這麼做,應瞳的記憶可能會永遠缺失一部分,若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應瞳無法在門後睜開雙眼,那可就太糟了。”陳歌拽著應瞳的手繼續往前,但是應瞳卻沒有往上走的打算:“應瞳?快點,跟上來。”

    “我們還是分開吧,想要幫我的人都死了,我……”

    “不要停下你的腳步。”陳歌不想在這裡跟應瞳討論什麼,他壓低了聲音,抓著應瞳的胳膊從七樓走過。

    踏上新的階梯,陳歌根據腦海中的記憶,摸到了裙子女士的家。

    輕敲房門,隨著敲門聲在走廊內響起,貓叫聲也在慢慢變大。

    而除了貓叫聲之外,陳歌還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好像是某個重物被拖在地上。

    “阿目?開門!快點開門啊!”

    額頭急出了汗,貓叫聲折磨著神經,陳歌的心跳不斷加快,他敲門的聲音慢慢變大,此時他也顧不上會暴露了。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必須要去承擔選擇造成的後果,而在這棟大樓內,選擇錯誤的後果就是死亡。

    “阿目!阿目!”

    屋內響起了腳步聲,同一時間那拖拽重物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愈發刺耳的貓叫聲!

    應臣丟掉了屍體,正在全速朝這裡跑!

    “阿目!”

    門鎖應聲而開,在門鎖響動的同一時間,陳歌拽著應瞳的手撞入屋內。

    他不敢有任何猶豫,身體傾倒,進入屋內後,他立刻摸到防盜門將其關上!

    “別說話!千萬別說話!”

    背靠防盜門,陳歌坐在地上,他雙手緊緊抓著背包。

    黑暗中貓的慘叫聲在耳邊迴盪,越來越近,最後就停在了門外。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陳歌的心也一下揪了起來,他後背頂住防盜門,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直到這時候才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驚悚的事情:“應臣殺了裙子女士!裙子女士身上可能有這個房間的鑰匙!”

    百密一疏,在如此極端的情況下,陳歌也難免會出現思維上的漏洞,自從進入這門後世界他的神經就一直緊繃著,尤其是在剛才那一瞬間。

    “冷靜,冷靜!裙子女士沒有帶手機出門,她也有可能沒有帶鑰匙,畢竟她走的很匆忙。”

    陳歌和裙子女士相處的時間不多,他覺得裙子女士就是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

    再說阿目無法離開家,屋子裡一直有人的情況下,她應該有很大的概率沒有隨身攜帶鑰匙。

    敲門聲和貓叫聲混雜在一起,陳歌心跳的很快,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連呼吸都不敢很用力,就這樣度過了半分鐘,敲門聲終於停止,可是貓叫聲並沒有結束。

    應臣依舊守在門外,他可能就站在防盜門貓眼看不到的死角。

    足足又等了將近半個小時,貓叫聲才慢慢遠去。

    “狡猾、陰狠、還極具耐心,這個混蛋太難纏了。”

    陳歌沒有浪費時間,他依舊守在門口,用後背死死頂住房門:“應臣一定還會過來,他剛才聽見敲門聲為了用最快速度趕過來,當時貓叫聲越來越大,但是拖拽重物的聲音卻停止了。說明他放下了手中拖拽的裙子女士,選擇先過來找我,他現在可能是回去尋找裙子女士身上的鑰匙了。”

    “拖拽重物的聲音停在了七樓樓道裡,他來回大概只需要十秒鐘左右,這個時間我根本沒辦法帶著應瞳和阿目離開,只能守在這裡。”

    站起身,陳歌跌跌撞撞跑向客廳,他雙手抓著沙發邊緣,拼了命將其挪到了門口。

    “阿目,你看沙發有沒有堵住房門?”陳歌看不見,只能讓阿目幫忙。

    “堵住了,可是你堵住以後,裙子女士怎麼進來?”

    “裙子女士走的時候帶鑰匙了嗎?”

    “不知道,好像帶了。”

    阿目的話讓陳歌心涼了半截,他用沙發堵住了防盜門,然後又找來拖把斜頂住門鎖。

    “你倆離門遠一點,阿目你去把裙子女士的手機拿過來。”

    “好。”

    阿目剛答應下來,貓叫聲就再次響起,更糟糕的是除了貓叫聲以外,還有音樂盒裡女孩唱歌的聲音。

    “應臣和他的幫手都在門外!”

    鑰匙插進了鎖洞,卡簧一點點轉動,那細微的聲音讓陳歌脖頸上冒出了雞皮疙瘩。

    隨著一聲輕響,門鎖被打開了!

    但是當對方想要壓下門把手將門推開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推不動。

    門板震動,陳歌站在沙發一邊,用身體頂著沙發。

    “是裙子女士回來了嗎?”阿目的聲音在打顫,因為門外的人動作十分粗暴。

    “是應臣,就是他把你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陳歌壓低了聲音。

    “應臣?可我身邊的大人都說是他在照顧我,是他最先發現了我,如果沒有他,我一個人早就死了。”

    “從你能夠明白死這個字的含義時,就應該意識到不對了,阿目,你忘記了很多東西,或許你應該和應瞳多聊一聊。”陳歌小聲提議,其實他也很想聽聽應瞳口中的應臣是個什麼樣的人。

    門板震動了很久,最終在陳歌的保護下,對方並沒有進入屋內。

    隔著門板,貓咪的慘叫不斷響起,在貓叫聲中隱約還能聽到一個男人很微弱的聲音:“我找到鑰匙過來,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屋裡的人直接堵住了門,不管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判斷,還是搬動大物件,這兩樣能力都是應瞳不具備的。這棟樓內除了那個女人外,還有一個成年人在幫他。”

    陳歌擁有鬼耳,五官遠超普通人,在失去了視覺之後,他的其他感官好像還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加強,所以就算對方聲音很小他也能聽個大概。

    “為什麼要幫應瞳那個壞孩子?”又一個聲音響起,這個聲音陳歌之前也聽到過,就是那個把自己從樓梯上推下去的小孩。

    “可能那個人被應瞳給騙了吧,你知道的,應瞳是個很愛撒謊的壞孩子。”應臣繼續說道:“我留在這裡,你去二樓204看一看。”

    音樂盒的聲音已經消失,但是貓叫聲仍在,應臣的幫手好像已經離開,但應臣仍舊守在外面,他真的是個非常有耐心的“獵手”。

    陳歌聽到了門外的對話,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小聲讓阿目拿著裙子女士的手機過來,並讓他撥通了木頭先生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陳歌立刻開口:“你不要說話,光我說就可以。應臣殺了裙子女士,他將我、阿目和應瞳堵在了房間裡。他的下一個目標是你或者紅小姐。等會有人會去你家門口,你可以提前在貓眼那裡觀看,但絕對不要開門,那個孩子和應臣是一伙的。”

    聽到陳歌說的話,木頭先生呼吸明顯出現變化,他實在無法接受應臣殺了裙子女士這件事。

    “我和紅小姐沒有交集,所以等會你要去給紅小姐打電話,通知她這件事,並且告訴她絕對不要離開房間,更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最後我要說的是,手機你隨時帶在身邊,咱們幾個只有相互配合,才能全部活下去,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木頭先生回了兩個字:“明白。”

    一切恢復平靜,但陳歌明白危險並未走遠,他將手機還給阿目,發現阿目和應瞳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應瞳,說說你哥哥的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客廳內非常安靜,應瞳仍舊沒有開口。

    “你是在顧慮什麼嗎?”陳歌小聲說道:“不要怕,你只有說出真相,我們才可以幫你。”

    “沒用的。”似乎是裙子女士的死讓應瞳感到非常內疚和痛苦:“所有聽到真相的人都會死,只有看不見,只有什麼都不知道才能活下去,我不想害你們。”

    “這就是你沒有瞎,卻不敢睜開眼睛的原因嗎?”陳歌握住了應瞳的手:“可是這樓內很多人已經知道了真相,大家都想要幫你,你的世界並不是完全漆黑的,這裡也有光。”

    “光?”

    “應臣讓你看到了極致的殘忍和無法擺脫的惡,他殺死一個又一個人,想要向你證明黑暗,可是就算這樣還是有人會站出來幫你,比如裙子女士,保潔員吳阿姨,還有我。”陳歌握緊了應瞳的手:“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帶你離開。外面的世界非常美,那裡有各種各樣的色彩,那裡還有一片光的海洋。”

    在這被永夜籠罩,透不過一絲光亮的世界裡,一個盲人緊緊抓著另一個盲人的手,給他講述著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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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1 01:07:51
第1061章   面對恐懼

    局勢已經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但陳歌不僅沒有放棄希望,甚至還在鼓勵身邊的人。

    自從獲得黑色手機到現在,他經歷了太多的絕境,苦痛和災厄將他的神經千錘百煉,讓他擁有了常人根本不可能具備的心理素質。

    “應瞳,離開這棟大樓,走出那扇門,就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你再也不用去封閉自己了。”

    很少有人會跟應瞳聊外面的世界,陳歌話中那個充滿色彩、被光照亮的地方讓應瞳很是嚮往。

    這孩子慢慢打起了精神,他開始向阿目講述自己哥哥的故事。

    早在應瞳記事起,他媽媽就禁止他和應臣一起玩,只要兄弟兩個在一起,他父母中必定有一個人會在旁邊看著。

    那個時候應瞳只是覺得奇怪,他很喜歡和哥哥一起玩,哥哥是個非常有趣的人,總是能想到很多新奇的遊戲,在小區裡朋友特別多,大家都喜歡跟他在一起,應瞳那個時候就像是應臣的跟屁蟲。

    父母看到兄弟兩個關係這麼好,並沒有感到開心,反而很是擔憂。

    應瞳眼睛先天有問題,視力遠不如其他孩子,出去玩的時候都是哥哥在照顧他,他也很感謝哥哥。

    但是有一天在他們玩完捉迷藏回來後,應瞳的母親很生氣的將應瞳拉進了房間裡,房間外面則傳來應臣的哭喊聲,似乎是父親正在打應臣。

    屋子裡的應瞳搞不清楚原因,他還向自己母親求情,不要去打自己哥哥。

    她母親沒有告訴應瞳哥哥為什麼會被打,他後來通過保姆才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時玩捉迷藏的時候,應臣拉著應瞳偷偷跑出住宅樓,溜進了一棟還沒建好的樓裡,然後應臣讓應瞳站在了三樓的陽台上。

    那個陽台沒有安裝防護欄,如果應瞳當時亂動的話,很有可能會摔下來,幸好被工人們看到,及時制止。

    應瞳想不明白哥哥為什麼會那麼做,他感到害怕,總是做惡夢,睡不著覺,年幼的他想起父母曾經對他的警告,他心目中關於哥哥的形像在慢慢改變。

    大概幾個月後,應瞳早上起來,忽然發現哥哥的房間空了,他的父母告訴他,哥哥被送出去接受治療。

    年幼的應瞳腦海裡對疾病的理解還停留在生理層面,他並沒有從父母難過的表情中讀出太多東西。

    又過了半年,也就是在應瞳父母出事的前一個月,應臣被接回了家中。

    經過治療,應臣變得比正常人還要“正常”,看到這樣的應臣,應瞳的父親心中總有一些擔憂。

    一個月後應瞳的父母出了車禍,應臣、應瞳開始被親戚照顧。

    根據應瞳所說,親戚雖然有些貪財、摳門,但人很不錯,非常用心的照顧著兄弟兩個,這一點和門外應臣對親戚的描述完全不同。

    父母早逝,導致應瞳要比同齡孩子成熟的多,他在五歲的時候就明白了死亡代表著永遠的離開。

    在和親戚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應瞳逐漸發現了自己哥哥的另外一面。

    應臣有一個特殊的愛好,他喜歡製作昆蟲標本,肢.解昆蟲,然後再重組,他的臥室裡有很多類似的標本。

    這個愛好延續了一段時間,忽然在某一天,應瞳在應臣的臥室裡看到了一隻鳥的標本。

    想要完美還原一隻鳥生前的樣子,需要用到很多工具,應瞳打開過應臣的抽屜,裡面放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他把這件事告訴了親戚,但是親戚終究是外人,沒有干涉應臣的愛好。

    後面的日子裡,應臣放學回家越來越晚,他總是身上帶上,有的是被貓抓傷的,還有部分是淤青。

    這樣持續了很久,忽然有一天社區的人找上門來,他們懷疑親戚虐待應臣和應瞳。

    雖然應瞳竭力否認,但不知道應臣給社區的人說了什麼,那些人沒有相信應瞳的話,反而非常的同情應瞳。

    親戚被社區警告,當天晚上親戚就和應臣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結果第二天社區的人又來了。

    應臣加了很多反家暴的群聊,他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經營社交賬號,他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家被外人霸佔的可憐孩子。

    事情鬧得越來越大,過了半年左右,親戚被趕走了。

    應瞳清楚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親戚臨走時,將自己的手機號碼輸入到應瞳的盲人手機裡,並告訴了應瞳一件事。

    在應瞳還是個小嬰兒的時候,應臣有一次偷偷溜到了應瞳的嬰兒床旁邊,沒人知道他那天想要做什麼,只知道他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這件事是應臣父親告訴應臣的主治醫生的,後來主治醫生又把這件事告訴了應臣的親戚,作為當事人之一,應瞳反而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應瞳也覺得害怕,從那天開始他就疏遠了哥哥,可是哥哥依舊像平時那樣,很熱情的邀請他一起出去玩,但是他再也沒有跟哥哥一起出去過。

    親戚走後,應臣愈發的肆無忌憚,房間裡開始出現各種異味,不過應臣那個時候沒有做任何傷害應瞳的事情,甚至還在悉心照顧應瞳。

    他每天幫助應瞳按摩眼睛,然後詢問應瞳視力恢復的如何。

    其實經過早期治療,應瞳的視力已經恢復了一部分,但他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自己哥哥,只是像小時候那樣,一直跟應臣說自己什麼都看不見。

    應瞳在撒謊,可怕的是應臣可能知道他在撒謊,但沒有戳破這個謊言。

    從蟲子,到鳥,再到流浪貓,當應瞳以為自己哥哥不會再做更過分的事情時,他在自己哥哥的包裡發現了滿是血污的頭髮。

    應臣回家越來越晚,他把幾個房間全部換上了新鎖,鑰匙都在他自己手裡。

    應瞳躲在自己屋子裡,他總能聽見外面的房門在深夜響起,應臣的腳步聲在廚房、臥室和衛生間之間徘徊,偶爾還能聽到很恐怖的聲音。

    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某天深夜應臣外出“倒垃圾”的時候,應瞳發現應臣的臥室門沒關,他進入其中,然後看到了終生無法忘記的一幕。

    應臣的床底下伸出了一條手臂,那是一具被處理過的屍體。

    那天晚上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應瞳沒有細說,他只是告訴陳歌和阿目,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下定決心要逃離。

    應瞳沒有家門鑰匙,平時他都被自己哥哥鎖在屋子裡,一直等到他六歲生日的時候,應臣說親戚過來想要看看他,此時正拿著禮物和蛋糕在樓下等他。

    應瞳滿懷希望的離開了家,可是到了樓下並沒有看見親戚,他拿出自己的盲人手機,撥打了親戚預留的號碼,響了幾聲之後,電話裡突然出現了自己哥哥的聲音— —你往後看。

    他下意識的扭頭,看到自己哥哥正拿著手機和一把剪刀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那種恐懼無法掩藏,尤其是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應瞳的表情變化被應臣看的清清楚楚。

    應臣知道應瞳沒有完全瞎,所以他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一下弟弟。

    應瞳說到這裡的時候,小屋裡的阿目又一次犯病了,他哭喊、吵鬧,喘不過氣,彷彿此時正有什麼尖銳的東西一次又一次刺向自己的眼睛,還有人在逼迫著他必須要睜大眼睛去看。

    房門不斷震動,應瞳告訴了阿目對方會得利器恐懼症的真正原因。

    六歲生日的那個夜晚,是他最不願意想起的幾段記憶之一。

    “我一共逃跑過三次,應臣用三種不同的方式警告了我。”應瞳的聲音在沙發旁邊響起:“現在我第四次逃離,我不知道他會再對我做什麼。”

    “你第一次逃跑導致自己患上了利器恐懼症,出現了阿目這個承壓人格,大樓內還有阿應和阿童,這三個人應該就對應著你的三次逃跑經歷。”陳歌頂著沙發,用盡全力在堵門,屋內阿目已經失控,他劇烈喘息,再拖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應瞳,你去臥室找找,我記得裙子女士是在臥室給阿目餵的藥,桌子上可能還有剩餘的藥.片。”

    陳歌說了半天,但是應瞳卻沒有移動腳步,他仍舊站在原地。

    “應瞳?”

    屋內阿目的慘叫聲越來越大,房門震動的也愈發劇烈,門外的應臣似乎也有些著急。

    所有人中只有應瞳很冷漠的站在客廳裡,他就像是個旁觀者一樣。

    陳歌想要輕拍阿目的後背,安撫阿目,但當他的手觸碰到阿目的時候,他發現阿目的身體正在扭曲,就像是應瞳床頭櫃上擺放的那些人偶一樣。

    “怎麼回事?”

    “剛才和阿目交談的時候我想起了一些東西。”應瞳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就站在陳歌身邊:“你知道應臣給他們的藥是用什麼做成的嗎?”

    “用什麼做的?”陳歌不知道應瞳突然說這個幹什麼,眼前的當務之急是救人。

    “用我的血和我的肉。”應瞳說出了一個有些驚悚的答案:“阿目就是我的痛苦,我的恐懼,我的不安,他就是我在應臣面前乖巧的樣子…… ”

    門板震動的幅度不斷增大,聽到阿目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應臣似乎變得有些著急。

    “他們就是我,我就是他們,我會接納他們的痛苦,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之前一直在大樓內尋找他們,只有找到他們,我才算是完整的人,我才不再是被應臣'肢.解'的怪胎。”

    應瞳的手扶著陳歌,然後抱住了瘦弱的阿目。

    他抱著過去的自己,聽著自己過去發出的慘叫聲,就這樣持續了好久,當慘叫聲在屋內消失的時候,陳歌和應瞳都感到了一陣刺骨的痛。

    眼前的黑暗似乎被驅散了一些,隱隱約約、模模糊糊的好像能看到一丁點的光亮。

    因為畏懼應臣,應瞳就算視力恢復也必須要裝瞎,他想要睜開眼睛,首先要克服自身對應臣的恐懼。

    只有接納過去恐怖的記憶,才能有機會睜開眼睛。

    阿目消失不見,陳歌和應瞳身邊只剩下一個身體扭曲的人偶,兩人用手去觸摸。

    這人偶個子矮小,臉上坑坑窪窪,長著一張很醜的臉。

    陳歌將人偶放入應瞳的袋子裡,他現在心情有些複雜。

    阿目被應瞳接納,應瞳和陳歌的視線中出現了模糊的光,他們的視力恢復了一點點,但僅僅只是一點而已。

    “看來只有找到阿應和阿童,視力才能恢復。”

    房間裡唯一不是盲人的阿目變成了人偶,應臣就堵在門外,局面不僅沒有改變,還惡化了不少。

    陳歌拿著裙子女士的手機,他能摸到手機的存在,但是眼睛卻看不到,在他的視線當中,一片漆黑的世界裡,只有遠方有一抹很淡很淡的光。

    “阿目是通過通訊簿找到了木頭先生的電話,我和木頭先生通話結束後,手機應該會退回通訊錄的頁面。”陳歌正準備嘗試著給木頭先生打電話,門板劇烈震動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刺耳的貓叫聲也慢慢變小,應臣似乎正在飛速遠離這扇門。

    “他離開了?”

    屋子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應臣不可能聽不到,他肯定知道阿目已經被應瞳接納,接下來他肯定會去找其他兩個孩子。

    陳歌一手抓著背包,另一隻手抓著應瞳,他知道機會來了。

    “我在一樓,紅小姐在六樓,木頭先生住在二樓。如果應臣朝二樓跑,我就下樓去找紅小姐,要是應臣去找紅小姐,我就去二樓找木頭先生,我大概能有十幾秒的時間。”

    這個房間太危險了,防盜門隨時都會被打開,所以陳歌也要早作打算:“應瞳,做好準備,無論發生什麼,一定要抓緊我。”

    陳歌集中註意力,他湊到門口,抓著門把手。

    貓叫聲越來越小,但是讓陳歌感到奇怪的是貓叫聲一直沒有消失。

    應臣離開了,但是他卻在距離這扇門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現在可能藏在樓道某處。

    “這傢伙想要等我開門,然後再過來?”

    又過了幾分鐘,貓叫聲徹底消失,可陳歌卻不敢出去。

    “應臣在不斷拉開距離,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現在他雖然離開了,但是門外可能還站著另外一個人。”陳歌屏住呼吸,豎耳傾聽:“假如他之前在門外說的那些話,是故意講給我聽的。看似他的幫手去了二樓,實際上他的幫手有可能是關掉了音樂盒,一直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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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1 01:08:08
第1062章   逃出星期一!

    屋外可能站著人,陳歌覺得這樣開門很不保險,但他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是個機會,不容錯過的機會。

    “應臣沒有走遠,門外很可能是個陷阱,有人在等著我開門鑽進去。”

    貓叫聲可以預警應臣,但是對應臣那個幫手卻沒有辦法,陳歌自己深有體會,之前他就被那個孩子從樓上推了下去,整個過程中那孩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到最後才露出獠牙。

    “現在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是應臣和他的幫手分別守在木頭先生、紅小姐家門口;第二種情況是應臣躲在樓道裡某處,他的幫手並沒有走,就站在門口,剛才那些話都是應臣故意說給我聽的。”

    陳歌反復思考這兩種情況,對於普通人的來說,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呆在裙子女士家裡,雖然變態殺人狂有這房間的鑰匙,但只要自己堵好房門,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可這麼做相當於完全喪失了主動,應臣可以充分利用這個時間,去做各種事情。

    陳歌自己體力有限,之前能苦苦支撐下去已經殊為不易,再耗下去,出現意外的概率會越來越大。

    更讓他不放心的是木頭先生和紅小姐,畢竟應臣這個混蛋毫無人性,任何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三人之中只要有一個出了問題,應瞳再想要睜眼就會變得非常困難了。

    “或許我可以利用應臣給我設置的陷阱,用這個陷阱轉變我現在被動的局面。”他心裡產生了一個想法,不過這個想法要實施,必須要先確定自己門外有人在才行。

    陳歌將沙發往後拖動,他故意弄出了很大的聲響,但實際上只移動了幾厘米遠。

    握住門把手,陳歌一點點取下了斜頂著門鎖的拖把。

    他緩緩壓下門把手,鎖頭已經打開。

    周圍安靜的嚇人,聽不到任何聲音,外面的走廊上似乎一個人也沒有。

    “是我想多了?”陳歌屏住呼吸,他慢慢拉動房門,就在他快要將門打開的時候,一股巨力忽然撞到了防盜門上!

    “有人!”

    門板碰到了後面的沙發,有一隻冰涼的手從門縫處伸了進來,乾枯的手指抓住了陳歌的手腕!

    陳歌也在一瞬間做出反應,拼了命想要關上房門。

    沙發沒有完全移開,此時門板撞在了沙發上,緩衝了一下,這救了陳歌的命。

    門板無法完全推開,陳歌雙手都用來關門,但是對方抓住了他的手腕,門外那人的手卡在門縫處,根本就關不上門。

    防盜門的縫隙越來越大,陳歌看不到眼前的場景,他心急如焚,此時根本顧不上太多,他直接低頭咬向抓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

    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候咬合力極為驚人,門外傳來一聲小孩的尖叫,那人吃痛鬆開了手,陳歌立刻撞向防盜門,硬是在這時候將門給關上了。

    他拿起地上頂門的拖把,斜放在門把手下面,然後重新將沙發推到門口。

    大口大口喘著氣,陳歌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用身體頂住沙發,而就在這時,他口袋裡裙子女士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陳歌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連續點動不同位置,片刻後電話被接通。

    “喂?”

    “是我,應臣在我門外。”

    手機那邊傳來了木頭先生的聲音,他語氣陰沉,聲音壓得特別低。

    “你反鎖好房門,距離門遠一點,一定要保證應臣聽不到我們之間的交談。”陳歌調整了一下呼吸,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應臣知道應瞳接納了阿目,他肯定會去找木頭先生和紅小姐。

    “我在書房裡,距離客廳門很遠,他聽不到的。”

    “應臣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沒有,他就一直站在我家門口,如果不是你剛才給我提了醒,我根本不知道門外面多了一個人。”木頭先生心有餘悸。

    “他可能是想要等你開門,然後直接衝進去,那個瘋子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陳歌不斷後退,躲到了沙發另一邊,他把聲音壓到了最低,確保自己說的話不會被門外那人聽到:“有件事我想要拜託你。”

    “你說。”

    陳歌深吸了一口氣,他想要跟應臣賭一次:“應臣守在你的門外,他的幫手在我這房間門外,你現在就給紅小姐打個電話,讓她立刻帶著阿應離開那個房間,想辦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阿應藏在三樓的保潔櫃裡。”

    “保潔櫃裡?你瘋了?”

    “聽著,應瞳只有接納阿應、阿童和阿目三個人以後才有機會睜開眼睛,我們必須要讓應瞳接觸到這三個孩子。如果我們都躲在房間裡,應瞳和他的幫手只需要守住兩扇門,我們就永遠也贏不了。”陳歌非常冷靜。

    “這太瘋狂了。”

    “阿童有密閉恐懼症,所以這個躲在保潔櫃的人只能是阿應!”陳歌語氣中確實夾雜著一絲瘋狂,這一點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應臣堵在你家門口,你家是二樓,他的幫手堵在我的門口,我在一樓。不管這棟樓如何循環,紅小姐都距離他們很遠,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做這些事。”

    “可是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應臣給我設計了一個陷阱,在設下這個陷阱的時候他露出了一個破綻,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陳歌的聲音從牙縫中傳出,他雖然看不見,但是通過應臣給他設計的陷阱確定了應臣和應臣幫手的位置。

    木頭先生思考了一會,似乎明白了陳歌想要幹什麼:“好吧,我現在就給紅小姐打電話。”

    手機掛斷,耳邊只有忙音。

    大概十分鐘後,陳歌掌心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喂?”

    “紅小姐已經把阿應藏進了三樓的保潔櫃,謝天謝地,沒有發生意外。”手機那邊傳來木頭先生的聲音。

    “應臣還在你房間外面嗎?”

    “恩,他剛才還敲門了,但是我沒有搭理他。”

    “很好,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一步了。”陳歌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應該有保潔吳阿姨的電話吧,讓她想辦法往我這邊靠,等她過來,我會帶著應瞳離開房間去找你。”

    “找我?可應臣就在我門外。”

    “如果應臣的幫手被拖住,他得知我和應瞳離開了房間大概率會過來找我們。”陳歌聲音有些嚇人:“紅小姐住在六樓,我們在一樓,從這裡下去,距離她很近,應臣可能也會下意識的認為我們要去紅小姐家。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在應臣去追我們的時候,把阿應從三樓的保潔櫃裡帶走,接回你自己家。”

    木頭先生明白了陳歌的計劃,孤注一擲,破釜沉舟。

    一切順利的話,陳歌只要帶著應瞳進入木頭先生家裡,應瞳就可以同時接納阿應和阿童。

    直面三種恐懼,應瞳肯定可以重新睜開雙眼。

    陳歌已經不想再體驗盲人的感覺了,漆黑的世界能夠把人逼瘋,尤其是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稍有不慎就會落入一個變態魔鬼的手中。

    交代完以後,陳歌掛斷了電話,他抓住了應瞳的手:“應瞳,這裡是一樓,等會我們朝樓下跑,去木頭先生所在的二樓,你一定要記清楚這中間的樓層數,就算只有你一個人了,也要獨自去找木頭先生,明白嗎?”

    “明白。”應瞳聽出了陳歌話裡的意思,如果遇到實在無法規避的情況,陳歌會去吸引應臣的注意力,就像裙子女士一樣,用生命去為應瞳爭取時間。

    當然陳歌也不是什麼高尚的人,破局唯一的希望在應瞳身上,陳歌幫助應瞳,就是在拯救自己。

    屋內又恢復平靜,陳歌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所有道具,他雙眼看不見,只能用手撫摸著漫畫冊,指尖被某種力量牽引,員工們似乎也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防盜門很快又劇烈震動了起來,應臣的幫手想要靠蠻力打開房門,陳歌拼盡全力頂住沙發,體力在不斷流逝,這扇門後沒有員工可以依靠,他的體力消耗非常快,更可怕的是他現在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足足又過了半個小時,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個陌生中年女人的聲音。

    “馬貴?你不回家在這裡幹什麼?剛才鬼鬼祟祟跟在我後面的人就是你吧?整棟樓的孩子裡就你最淘氣!”

    來的人是保潔吳阿姨,陳歌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就抓著應瞳的手來到了房門口,悄悄推開了堵門的沙發。

    “我沒跟著你。”門外傳來一個孩子的聲音,光聽聲音他就是個和應瞳年齡差不多的孩子,但力氣卻比成年人還要大很多。

    “又撒謊,我都看見你了,你還說沒有。”吳阿姨的腳步聲停在了房門口:“馬貴,你見應瞳了嗎?那孩子有沒有跟你一起玩?”

    吳阿姨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焦急,她之前讓應瞳藏在保潔櫃裡,後來她可能又回去看了一眼,結果發現應瞳不見了。

    這些陳歌都預料到了,所以才讓木頭先生聯繫吳阿姨,他讓木頭先生把真相告訴了吳阿姨,然後尋求吳阿姨的幫助。

    “沒有。”

    “真沒有?平時就你欺負應瞳的次數最多。”

    “你們都被應瞳騙了!我根本沒欺負他,不信你們去問應臣!”那孩子竭力狡辯,屋子裡的陳歌倒是隱約明白了為什麼在應瞳的門後世界裡,這孩子力氣會那麼大了。

    應瞳一直被那孩子欺負,對應臣來說,那孩子就是第二個很難反抗的存在。

    吳阿姨和男孩吵了起來,陳歌本來還在尋找機會,可是他耳邊突然聽到了極其微弱的貓叫聲。

    “應臣開始朝這邊走了!”

    機會只有一次,陳歌不想錯過,他拿掉了頂門的拖把,背起應瞳。

    在貓叫聲又一次響起的時候,他猛地拉開了防盜門!

    “吳阿姨!這孩子想要殺了應瞳!攔住他!”

    陳歌從進入這扇門開始,就把走過一遍的路全部記下,他腦海中有整棟樓的地圖,就算雙眼幾乎完全失明,也清楚大概的路徑。

    在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貓叫聲明顯變得急促,陳歌直接衝進了樓道裡。

    看不見路,雖然他記得台階的高度,腿部肌肉也習慣了那個高度,但在下樓的過程中還是摔倒了一次。

    全身鑽心的疼,但是他和應瞳都沒有發出聲音,這種疼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貓叫聲在頭頂響起,陳歌剛剛跑到七樓和六樓中間,應瞳就已經進入了樓道,他來的太快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應臣的速度超過了陳歌的預期,另外陳歌也低估了盲人下樓的難度。

    這麼繼續下去,他們根本到不了就會被抓住。

    “記住我說的話!”

    陳歌衝到了六樓,然後放下了應瞳,直接從背包裡取出碎顱錘,他就站在六樓走廊和樓道的拐角處。

    應瞳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他能夠在應臣那樣的折磨中活下來,本身就可以說明很多東西。

    這孩子在陳歌放下他的時候,立刻緊貼著牆壁,按照陳歌教他的方法悄無聲息朝樓下走去。

    雙手握緊碎顱錘,陳歌咬緊了牙,他耳邊的貓叫聲在慢慢逼近,從正常的叫聲,再到刺耳揪心的尖銳慘叫,應臣距離他越來越近了!

    沒有腳步聲,也沒有呼吸聲,陳歌現在滿腦子被貓咪痛苦的叫聲充滿,而當所有叫聲達到的時候,他將高高揚起的碎顱錘用盡全力砸向身側的樓道口。

    “嘭!”

    碎顱錘明顯砸到了什麼東西,有重物摔倒在地。

    “砸中了?”

    陳歌沒有去探查,他拖著碎顱錘扭頭就跑。

    貓叫聲停頓了一下,然後緊緊跟在了他的身後,與此同時陳歌還聽到了應臣的聲音。

    “你好像不是樓內的住戶。”

    應臣的聲音透著一股陰寒和憤怒,這個變態殺人狂在見到陳歌的第一面就被深深的刺激到了。

    聽見身後應臣的聲音,陳歌跑的更快了。

    他心裡捏著一把汗,希望應瞳能在自己遭遇應臣的毒手之前接納阿應和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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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1 01:08:27
第1063章   睜開雙眼!

    貓叫聲緊緊跟在身後,刺耳的聲音彷彿要直接穿透陳歌的耳膜,他拼盡去全力奔跑,但是根本無法和對方拉開距離。

    “時間差,我要給應瞳製造出一個時間差!”

    陳歌彷彿走在懸崖邊上,他的計劃非常冒險,任何一個人出現失誤所有人都會被殺,應瞳將喪失睜開眼的機會,至於陳歌自己也將被永遠埋葬在門後。

    貓咪的慘叫聲響徹腦海,陳歌感覺自己快要被逼瘋,但他現在別無選擇,只能用盡全力往前跑。

    絕對不能停下腳步,應臣手裡可能拿著凶器,只要被他追上,陳歌一定會受傷。

    如果在追逐當中受傷,那他的速度將越來越慢,最後的結果就是被應臣慢慢玩死。

    門後的世界殘忍、詭異,絕望本就是這裡的主題。

    全速狂奔,陳歌腦海中只有一個大概的地形圖,他記得樓道的長度和寬度,身體也在竭力控制平衡。

    但是他畢竟眼睛無法看到,他又不敢隨便減速,所以就算是快要到樓梯拐角的時候,他依舊在狂奔。

    每一步都重重踩在地上,腳步聲在走廊裡的聲音和在樓道裡的聲音有細微不同,在樓道裡會產生更大的迴聲,這是陳歌之前發現的一個細節,此時此刻他只能利用這個細節去提前減速。

    屏氣凝神,陳歌在刺耳的貓叫聲中聽到了腳步傳來的迴聲,他必須要減速,否則在高速奔跑的時候直接撞到牆上,身體一定會受傷。

    碎顱錘太過沉重,在這種情況下已經無法帶給陳歌幫助,他果斷將其捨棄。

    在腳步聲發生變化的同時,陳歌猛地轉身,用盡全力將碎顱錘朝身後甩了過去。

    他奢望後能夠砸到應臣,只要能稍微拖延一下應臣的腳步他就滿意了。

    在碎顱錘甩出的時候,陳歌減速,他張開手臂,指尖碰到的樓梯扶手。

    確定了自己的位置,陳歌邁步朝五樓跑去。

    “應瞳這時候應該走到了四樓,我不能去四樓,我要先進入五樓的走廊!”

    大腦飛速運轉,陳歌神經繃緊,在生死之間,他激發出了自己最大的潛力。

    “閉著眼睛還能做到這些?”身後幾米遠的地方傳來應臣的聲音,在陳歌轉身的時候,他看到了陳歌的樣子。

    其實陳歌已經做得很好了,他拖到了最後一刻才在應臣面前出現,如果讓應臣提前發現了他,他一定會被那個魔鬼用各種方法玩死。

    智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一個雙目失明的盲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怎麼可能鬥的過一個變態殺人魔?

    這幾乎是一個必死的任務,但硬是被陳歌找到了一條路,他獲得了樓內居民的幫助,在應臣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最終的戰鬥提前了。

    換句話說,陳歌的想法很簡單,自己看不見,處於絕對的不利,那就一定要隱藏在暗處,如果實在隱藏不下去,那就見面分生死。

    身後的貓叫好像催命音符,陳歌能感覺到應臣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更糟糕的是他體力消耗太大,很難再保持這樣的速度,但是應臣的速度卻絲毫未減,這樣下去被追上是遲早的事情。

    從六樓下到五樓,陳歌和應臣之間的距離再次拉近,那貓叫聲彷彿緊貼著他的頭皮,只要他一停下,身後的怪物就會一口吞掉他的腦袋。

    “跑過五樓走廊,進入另一邊的通道,我有兩個選擇,往上走去六樓,或者往下去四樓。”

    “我上、下樓速度遠慢於應臣,每次進入樓道,我和他的距離都會拉近,下一次我進入樓道時,很可能會被他直接在樓道裡追上,這是無法迴避的問題。”

    “必須要想個辦法解決!”

    僅僅只是思考的時間,陳歌已經穿過五樓走廊,進入了樓道裡。

    去四樓可能會影響到應瞳,為了確保引開應臣,陳歌抓著樓裡扶手,玩了命的又朝六樓跑去。

    他一步三個台階,可跑到五樓和六樓中間,手中的背包就被抓住,他感覺一道冷風湧向自己的脖頸。

    頭皮一緊,陳歌果斷鬆開了手。

    “呯!”

    刀具碰到了鐵製樓梯扶手,發出一聲脆響,陳歌心臟咚咚直跳:“應臣手裡拿著刀!”

    背包被奪走,陳歌沒有停留,頭也不回繼續朝六樓全力衝刺。

    早在剛進入這扇門時、早在陳歌發現自己雙眼失明看不到任何東西的時候,他就將漫畫冊從背包裡拿出貼身放置,還將圓珠筆放進了口袋裡。

    那個時候他就預料到了可能會出現某種意外,導致自己不得不丟棄背包,當初看似多餘的舉動,現在成了他保留底牌的關鍵。

    沒有了碎顱錘,丟棄了從不離身的背包,陳歌還是第一次如此的狼狽。

    應臣揮刀的時候,陳歌拉開了兩步遠的距離,等陳歌重新跑到六樓的時候,貓叫聲又死死的貼了上來。

    “應瞳還沒有好嗎?”陳歌感覺自己已經有些跑不動了,他看不見,隨時可能出現意外,剛才那一刀如果沒有躲開,那他可就真的死在了門後世界。

    “不能停下!停下就是死!”

    身處絕境,甚至在連路都看不見的情況下,陳歌依舊在拼盡全力的狂奔,他從未想過放棄,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貓叫聲充斥著腦海,那聲音似乎就擦著他的耳朵,彷彿一把尖刀正頂著他的後頸。

    腳步聲慢慢出現了變化,就算在這種情況下,陳歌依舊要分心判斷是否進入了樓道。

    耳邊傳來了腳步的迴聲,他已經穿過走廊,進入了完全封閉的樓道,可就在他準備減速的時候,他想要去抓樓道扶手的胳膊突然被一股巨力抓住!

    那股力量是從樓道裡面傳出來的!

    “應臣在我身後,樓道裡的人不是他!”陳歌產生這個想法的瞬間,一個聲音在他臉前響起。

    “我抓住他了!”這是馬貴的聲音,應臣的幫手埋伏在了樓道裡!

    手臂被抓住,馬貴在前面擋路,應臣追在身後,這是無解的絕境。

    陳歌用力甩動胳膊,但是無法掙脫,貓叫聲就在身後,他牙關咬出了血,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做出判斷,用盡全力撞向馬貴發出聲音的地方!

    “嘭!”

    兩人從樓梯上滾落,刺骨的疼從身體各處傳來,但是陳歌卻好像完全感覺不到一樣,他滿眼的猩紅,緊咬著牙,起身繼續狂奔!

    什麼都看不見,眼前只有無邊的絕望,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陳歌的世界裡慢慢出現了一點光亮。

    那微弱的光在慢慢擴大,隨著陳歌不斷向前奔跑,那光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

    恐懼和黑暗追在身後,在刺耳的貓叫聲中,陳歌一頭扎進了那一片光亮當中!

    睜開雙眼!

    一層層血色以陳歌為中心向四周蔓延,黑暗被驅散,眼前是一條完全由屍體拼合成的走廊,一條條黑色絲線如同食屍的蟲子在屍體中游動,這就是應瞳門後世界真實的樣子!

    滿身是傷,陳歌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貓咪的慘叫已經消失,他身前不遠處站著兩個怪物。

    其中一個怪物長著小孩的腦袋,身體卻和成年人一樣,更恐怖的是,這孩子臉上沒有眼睛,在眼眶的位置長著兩張比較小的嘴。

    另一個怪物長著和應臣一樣的臉,光看正面他和門外的應臣一模一樣,但是他身上還長著另外幾張臉,那幾張臉陰鬱扭曲,眼眶裡沒有眼珠,只有兩個漆黑的洞。

    他們有眼無珠,在這門後世界,反而是真正沒有瞎的人變成了盲人。

    “看來應瞳終於克服了你帶給他的恐懼,睜開了眼睛。”

    重新恢復視覺,陳歌變得前所未有的冷靜,他腳下血色蔓延。

    在他睜開雙眼的時候,這世界對他的束縛就已經被打破,他聽到了紅衣們的呼喊!

    “你是怎麼跑進這棟樓裡的?”應臣盯著陳歌,他每張臉的表情都不相同,也許在弟弟應瞳心目中,自己哥哥就是一個擁有多種臉孔的怪物。

    陳歌沒有回答應臣的問題,他一句話也不想跟應臣說,他現在只想用最快速的方法,最直接的方式讓這個混蛋消失。

    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絕望和疼痛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陳歌的神經,這是他進入過的最危險的一扇門,任何一個判斷出現錯誤,死亡就是唯一的下場。

    眼底飄紅,陳歌拿出了貼身放置的漫畫冊。

    睜開眼後陳歌才看到,這本漫畫冊已經被血色鋪滿,無數的血絲在其中湧動。

    應臣察覺到了危險,露出了藏在身後的手,他掌心握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陳歌手無寸鐵,應臣雖然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他仍覺得自己贏面較大。

    “馬貴,你跟我一起上去,他沒有在睜開眼的第一時間逃走就是最大的失誤。”應臣的聲音十分冷漠,沒有一絲感情,他和馬貴慢慢向前走去,距離陳歌越來越近。

    馬貴並不認為陳歌還有機會翻盤,從來沒有人能夠從這棟樓內逃走,大家都被做成了積木和人偶。

    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馬貴的三張嘴全部張開,看起來恐怖可怕,氣場完全碾壓陳歌。

    不過就在他落下腳步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悄無聲息,在一片翻騰的血色當中,一條將近兩米長的巨大步足從陳歌背後伸出!

    屍體拼合成的牆壁被刺穿,更震撼的是,隨著無數血絲浮現,一條又一條步足支撐住了陳歌快要摔倒的身體,一個體型將近五米的巨大血色蜘蛛撕裂了樓道,出現在陳歌身後!

    和馬貴比起來,陳歌身後的那個巨大血色蜘蛛簡直就像是從惡夢最深處走出的怪物。

    “殺了他們,一定要確保讓他們魂飛魄散。”

    複讀機和紅色高跟鞋都在背包裡,隧道女鬼的兒子這次是最先出現的,這個紅衣厲鬼實力極強,並且可能是因為他體內有一扇門的原因,應瞳門後世界對他的壓制並沒有那麼強烈,在其他紅衣都還沒有完全擺脫束縛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出現了。

    鋒利步足末端猶如尖刀,應臣身上的數張臉全部皺起眉頭,他沒有跟馬貴打招呼,直接向後撤去。

    “應臣!現在怎麼辦!”馬貴回過頭只看見了應臣的背影,他還想要再說什麼,忽然感覺心頭傳來了一陣冰涼。

    低頭看去,血色的步足尖銳正從他的心口慢慢收回,兩者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應臣……”

    頭顱掉落,馬貴看見自己的身體被血紅色的蛛絲包裹,然後被掛在了那蜘蛛的身後。

    陳歌站在原地,他翻動漫畫冊,喚出一位又一位紅衣。

    “冥胎可能就藏在應臣身上。”

    巨大的血色蜘蛛在樓道裡爬動,很快追上了應臣。

    可就在陳歌以為應臣被殺掉的時候,大樓內再次出現了變故,由屍體拼合成的大樓開始震動。

    一扇扇門被推開,一具具屍體從屋內走出,他們全都沒有眼睛,眼眶當中只有兩個漆黑的孔洞。

    這些人穿著各種各樣的衣服,男女老少都有,其中還有的懸掛著社區的工作證。

    他們似乎就是應瞳曾經見過的所有人,這些人全部看到了應瞳,但是在應臣的隱瞞下,他們沒有看到真相,他們的眼睛欺騙了他們。

    代表詛咒的黑色絲線在眼眶中游動,這些沒有自我意識的屍體拼了命的去阻攔隧道女鬼的兒子。

    應臣也停下了腳步,他和陳歌一人站在走廊一邊。

    “這個世界血腥殘忍,你不睜開眼睛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不受傷害。但如果你睜開眼睛,那就只能活在我的世界裡。”應臣身上的每一張臉都在大口吞食牆壁上逸散出來的黑色詛咒:“所有人都在幫我,你逃不掉的。”

    大樓確實有無數的人都在幫助應臣,但也有例外。

    “陳歌!”

    陳歌背後的樓道裡傳出應瞳的聲音,戴著眼鏡的木頭先生、身受重傷的吳阿姨、穿著血色紅衣的紅小姐和應瞳一起出現在樓道當中。

    現實中可能被殺死的木頭先生、吳阿姨和紅小姐在門後世界卻是活人的模樣,反而是那些被應臣利用的人們全部都是屍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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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1 01:08:50
第1064章   輪到我了

    “看來幫我的人也有很多。”

    陳歌和應瞳睜開了雙眼,直面這個血腥殘酷的世界,不再逃避。

    一位位紅衣加入讓應臣感受到了壓力,整棟建築都在搖晃,牆壁中的屍體開始大面積脫落,每具屍體中都隱藏著極深的怨念和詛咒。

    應瞳的門後世界似乎被冥胎當成了豢養詛咒的地方,這扇門後蘊藏的詛咒要比陳歌之前進入的任何一扇門都多。

    “陳歌,應臣的幾張臉裡只有一張是真的,那張臉就是他的弱點。”重新睜開眼睛的應瞳找到了依靠,比起應臣,這孩子覺得陳歌更像是自己的哥哥。

    就算在完全漆黑的世界裡,就算是在自己也看不見的情況下,陳歌依舊固執的向應瞳講述著一個充滿色彩的美好世界。

    對於身處絕境和黑暗當中應瞳來說,陳歌的話語堅定了他的心,讓他不再動搖。

    他能夠睜開眼睛,可以說是陳歌用命搏出來的。

    門後世界是根據推門人記憶編織而成,陳歌對應瞳說的話,他不僅不會忘記,並且還會牢記在心底,成為伴隨一生的溫暖。

    這個孩子沒有成為和應臣一樣的人,他能夠堅持到現在非常不容易。

    其實通過之前的交談,陳歌也明白了應瞳的心思,這孩子將全部賭注壓在了第四次逃走上,如果第四次逃走再失敗,他可能就會選擇放棄。

    利器恐懼,密閉恐懼,尖叫恐懼,三次逃跑給應瞳留下了極深的心理創傷,他即使這樣仍沒有屈服,已經要比絕大多數成年人都要堅強了。

    被黑色詛咒纏繞的屍體抓向隧道女鬼的兒子,他們抱住巨大的步足,用自以為的正義去阻攔眼前的怪物。

    當雙眼被蒙蔽,這些人看到的只是假象,這正是應臣一直以來做的事情。

    從外形上看隧道女鬼的兒子確實要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更像怪物,旁觀者眼中這個猙獰的巨型蜘蛛正在追殺應臣,那麼這個蜘蛛一定就是邪惡的。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應臣正是利用了這種心理,他剪輯視頻,虐.殺貓咪,顛倒黑白,更諷刺的是他甚至就將視頻放在了愛貓人士聚集的網站上,以此來盈利。

    搬弄是非,他用一張人皮來掩藏自己滿是膿瘡的心。

    這一刻陳歌再次體驗到了應瞳的痛苦,被限制了自由,他無法發聲,少數的知情者被殺掉後,他的世界裡就只剩下黑暗。

    “放心吧,我會把應臣所有的臉孔全部撕下來。”陳歌雙瞳縮小,緊緊盯著應臣。

    那個混蛋正在蠶食詛咒,他偷偷躲在了“人群”當中,利用周圍的屍體做掩護。

    這一幕就像是應臣當初逼走親戚一樣,他在沒有把握殺死親戚的時候就去利用周圍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句話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詮釋。

    “應瞳這扇門最大的難度在於如何睜開眼睛,冥胎已經錯過了殺死我的最好機會。”

    九個孩子門後的冥胎只有一個是本體,其餘八個都是依附在某件物品上殘留意識,這段意識不會做出主觀的判斷,只會按照門後的規則去做,他的所有行動都要在推門人的記憶規則之內。

    隨著陳歌對“門”愈發了解,他也已經開始學會去利用門後的規則,血色世界和現實之間靠著推門人的記憶連接,只要找到記憶中對應的節點,就能製定出對應的破局方法。

    所以想要在門後世界掌握更多的主動,必須要先了解推門人的過去,明白推門人的過去,知道推門人隱藏在心底最深的痛苦。

    數位紅衣聯手,血絲滲透進大樓當中,那些屍體的眼中多了一絲猩紅。

    陳歌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爭奪這門後世界的控制權,這扇門是根據應瞳記憶編織成的,應瞳現在和他站在一起,他有絕對的底氣去完成這件事。

    隧道女鬼的兒子和惡臭可能是因為體型巨大的原因,他們吸引了絕大多數屍體的注意。

    其餘紅衣則從屍體包圍的縫隙中穿過,尤其是小布,所有屍體在接近她的時候就會化為一灘發臭的血跡,這個女孩的強大超出了陳歌的預期。

    大樓中到處都是慘叫和哀嚎,讓陳歌有些意外的是,許音和紅色高跟鞋在樓道另一邊出現,他們感知到了陳歌危險的處境,在突破門後世界束縛的瞬間就趕了過來。

    幫手越來越多,另外陳歌還發現木頭先生和紅小姐兩人也非常厲害,尤其是紅小姐。

    這個女人和應臣同齡,骨架很小,手臂纖細,她外衣被鮮血浸透,是門後世界裡唯一一個滿身血蹟的人。

    她實力堪比紅衣,但是卻和一般的紅衣不同,無法操控血絲,牆壁上那些針對活人的詛咒也對她無效。

    剛才她站在應瞳身邊時陳歌還沒感覺到什麼,等她出手以後,陳歌才發現這個女人比起人更像是一隻貓,一隻優雅、冷漠、滿身鮮血的貓。

    “紅小姐?”

    這位紅小姐只和應瞳站在一起,從不離開應瞳的身邊,她對任何人都抱有敵意,就算是木頭先生和吳阿姨她也不願意靠近。

    如此奇怪的人陳歌還是第一次遇到,陳歌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記憶編織出了紅小姐。

    “也許在門外紅小姐可能是一位特殊的紅衣。”帶著這樣的想法,陳歌下定決心,準備等離開這扇門後,去幫所有被應臣殺害的人解脫,給他們一個遲來的公道。

    隧道女鬼的兒子和惡臭拖住了大部分的屍體,剩下的一部分屍體無法對陳歌造成威脅,他們和應臣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

    追擊雙方身份互換,場上形勢出現了逆轉。

    “等應臣吸取了整棟樓的詛咒,到時候會變得更加棘手,不能給他時間。”陳歌殺意已決,雖然他明知道這是在門後世界,眼前的應臣只是應瞳的一段記憶,但他仍舊不准備放過對方。

    太危險了,從進入這扇門後世界到睜開雙眼,整個過程其實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但可以說是步步驚心,稍有差池就會送命。

    高強度生死博弈,全程精神緊繃,陳歌的體力消耗非常大,現在好不容易掌握了主動,那一定要斬草除根,不給對方任何機會才行。

    屍體數量太多,應臣混在了人群裡,就連紅衣都無法短時間找到他,但是應瞳卻可以。

    應瞳知道應臣的真面目,無論應臣如何躲藏,應瞳都能第一時間找到他。

    在眾多紅衣的配合下,應臣最終被逼到了絕路。

    他停在了七樓自己家門口,左右通道全部堵死,整條走廊上都是血絲和蛛網。

    “你……”應臣想要說些什麼,但陳歌並不想給對方這個時間,能直接殺死對方為什麼要墨跡?

    陳歌甚至覺得給這樣的人開口說話的機會,那就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先讓門後的你魂飛魄散,然後我會去把現實中的你送進警局。”

    有了隧道女鬼兒子的加入,陳歌的戰術更加多變,這位紅衣可以掠奪死者的記憶製造夢境,就算在別人的門後世界依然有效,畢竟門後世界的怪物也都是根據推門人的記憶編織而成。

    也就是說,只要有隧道女鬼的兒子在,紅衣之下的厲鬼和怪物就算數量再多也無法對陳歌造成威脅。

    隧道女鬼的兒子擅長群攻,靠他牽制住其他人後,陳歌的所有紅衣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圍攻別人。

    應臣還未吸收完整棟樓的詛咒他就被紅衣包圍,更讓他絕望的是陳歌根本不給他拖延時間的機會,話都不讓說,拼盡全力就是要殺人,這樣的對手他是第一次遇到。

    一張張臉被撕碎,應臣的身體幾乎要碎開,完全是靠詛咒形成的黑色絲線在連接。

    “陳歌,我看到了。”應瞳盯著不遠處的應臣,他的眼睛從未像這樣明亮過:“他真正的臉藏在心口!”

    在應瞳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紅小姐已經穿過人群,滿是血漬的手狠狠抓向應臣的心臟。

    尖銳的手指刺透了應臣的胸膛,他胸口的那張臉被抓破。

    “啊!”

    應臣所有的臉全部發出慘叫,隨後他的五官如同冰凌般融化,變成了一個嬰兒的模樣,只不過這個嬰兒他的眼睛異常漂亮,就像是寶石一樣。

    “冥胎!”陳歌雙瞳縮小,這個傢伙在暗中誘導,他完全有能力阻止悲劇發生,但是他不僅沒有阻攔,還在不斷加深應瞳心底的怨恨,想要將應瞳引入更深的絕望當中。

    “你就那麼憎惡幸福嗎?你就那麼想要讓所有人都變得和你一樣嗎?”陳歌很想和冥胎對話,可惜眼前依附在應臣身上的只是冥胎的一道殘念而已。

    連接整棟大樓的詛咒還有大部分沒有被吸收,但是應臣已經沒有機會了。

    數位紅衣將他撕碎,真正意義上的做到了讓他魂飛魄散。

    樓梯出現一道道裂痕,充當磚瓦的屍體開始脫落,不過可能是因為殘留詛咒還有很多的緣故,這世界崩散的特別慢。

    目睹應臣死亡之後,應瞳的心結徹底打開,他眼底重新有了光亮。

    他領著木頭先生和紅小姐去尋找裙子女士,陳歌則站在應臣死亡的地方。

    當詛咒消散的時候,地上多出了一張照片。

    伸手撿起照片,陳歌仔細觀看,這好像是他父親以前拍攝的。

    照片裡一片花海,五顏六色,年幼的陳歌表情略有些緊張的站在其中,他似乎很害怕旁邊飛舞的蜜蜂。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和他影子衝著鏡頭擺出了同一個姿勢。

    “很美的世界,你明明也看到過的。”

    收起照片,大樓愈發不穩,陳歌趕緊帶上員工去尋找自己的背包和碎顱錘。

    等陳歌再回來的時候,他發現紅色高跟鞋正在瘋狂吞吸大樓內剩餘的詛咒。

    血紅色的高跟鞋上出現了詭異的黑色紋路,只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所有紅衣當中,只有紅色高跟鞋不懼詛咒,她本身的能力就和詛咒有關。

    在陳歌數次和冥胎打交道的時候,紅色高跟鞋成了最大的贏家,其他紅衣分食負面情緒和怨念,她獨得冥胎的所有詛咒。

    不斷積累下,紅色高跟鞋散發出的氣息出現了質的變化,包括小布和隧道女鬼的兒子在內,所有紅衣都不願意靠近她。

    這個擅長詛咒的紅衣,帶給人一種極度不安的恐怖感覺。

    “再這麼下去,她可能會成為新的頂級紅衣。”紅色高跟鞋吞吸了那麼多詛咒後變得有多強陳歌也不清楚,反正他知道就算是冥胎的詛咒,紅色高跟鞋也可以吸收和化解:“她到底有過怎樣的經歷?”

    紅色高跟鞋一開始跟著陳歌完全是因為被張雅嚇住了,但是後來紅色高跟鞋對陳歌的態度慢慢出現變化,尤其是在開始冥胎試煉任務以後。

    “等冥胎任務結束,我要和紅色高跟鞋好好聊聊,看看她的過去。”紅色高跟鞋的本體是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女人,她的這身打扮讓陳歌想到了那所被詛咒的醫院。

    找齊所有東西之後,陳歌和應瞳在七樓匯合,他們眼睜睜看著紅色高跟鞋將大半棟樓的詛咒吞吸乾淨。

    一具具屍體化為塵埃,在大樓傾倒之前,陳歌抓著應瞳的手推開了那扇黑色的鐵門。

    一步邁出,世界顛倒旋轉。

    ……

    睜開雙眼,陳歌坐倒在地,疲憊如同潮水漫過全身。

    聽到響動,床鋪上熟睡的孩子驚醒,他閉著眼睛縮在床邊,這孩子膽子很小,臉上還有不太明顯的傷疤。

    “不要怕,應瞳。”陳歌的聲音在小屋裡響起:“我是陳歌,我會把你從這裡救出去的。”

    陳歌這個名字對應瞳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惡夢中發生的一切原來都是真的。

    他竭力想要睜開眼睛,但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睜開眼睛的原因,他非常不習慣。

    “沒事,慢慢來,以後你的人生屬於你自己。”

    休息了好一會,陳歌站起身,他口袋裡的黑色手機不斷震動,似乎收到了好幾條信息,但他並沒有去看。

    取出碎顱錘,陳歌臉上帶著微笑,打開應瞳的臥室門,朝著應臣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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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1 01:09:08
第1065章   夢到了陳歌

    寂靜的深夜,一道漆黑的身影在客廳裡慢慢走動。

    牆上的鐘錶滴答作響,現在是凌晨三點。

    指尖劃過牆皮,那人最後停在了應臣的臥室門口。

    門把手緩緩轉動,門板被推開。

    陰冷的目光穿過黑暗,盯住了床上穿著睡衣的男人。

    他睡的很沉,嘴角上揚,似乎夢到了什麼很開心的事情。

    門外的身影慢慢靠近床鋪,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床邊。

    一片漆黑的臥室裡忽然傳來了書頁翻動的聲音,刺鼻的血腥味溢滿房間。

    躺在床上的應臣男人皺了下眉,他翻了個身,正好面對床邊的那道身影。

    默默蹲在男人身前,那道身影歪頭打量著熟睡的男人,慢慢揚起了手中猙獰誇張的碎顱錘。

    “應臣?”

    輕聲呼喊,應臣的眼皮眨動了一下,熟睡中的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朦朦朧朧的他好像看到了床邊站著一個人,雙眼慢慢有了聚焦,一個滿是倒刺,甚至開了血槽的鐵鎚正飛速砸向他的肩膀。

    猛地吸了一口涼氣,應臣瞬間從床上跳起,朝一邊翻滾。

    倒刺刮破了睡衣,落在了床鋪上,直接將木板床被砸穿!

    應臣幾乎不敢去想,如果自己剛才沒有躲開,這一下估計就要殘了。

    “你是誰!”站在床鋪另一邊,應臣額頭滿是冷汗,他被嚇住了,聲音都在顫抖。

    “你能夠躲開,並不是因為我沒有砸中,而是我想要慢慢的陪你玩。”

    黑暗中的聲音讓應臣直起雞皮疙瘩,同時他又覺得這個聲音他非常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

    他驚魂未定,來不及去思考更多的東西,那道身影就又衝了過來。

    手掌摸向書桌,應臣取出了一把水果刀,可是還沒等他揮舞刀子,手臂就被一股巨力砸中,瞬間沒有了知覺。

    整條胳膊軟軟的搭在肩膀上,水果刀掉落在地。

    一腳將刀子踢到旁邊,那道站立在黑暗中的身影死死盯著應臣。

    此時此刻應臣連動都不敢動,他背靠牆壁,完全想不明白眼前這個恐怖的傢伙是怎麼出現在自己房間裡的。

    “我終究不擅長欺凌弱小,你熱衷的遊戲在我看來實在是太無聊了。”那道身影主動往後退了一步,輕輕搖頭,拖著沉重的碎顱錘就這樣走出了臥室,順便還把門給關上了。

    心臟狂跳,應臣捂著失去知覺的手臂,他現在有種自己好像是在做夢的感覺。

    血腥味越來越重,一道道血絲在房間裡蔓延,一張張蒼白的臉在牆壁上浮現。

    ……

    背靠臥室門,陳歌收起碎顱錘,傾聽著應臣臥室內的慘叫聲。

    半小時後,慘叫聲停止,陳歌重新打開了門,將應臣拖了出來。

    “這心理素質也很一般啊,跟冥胎扮演的應臣差遠了。”

    在陳歌拖拽應臣的時候,那個被應臣用來豢養流浪貓的房間裡不斷傳出貓叫。

    其中有一個貓叫聲極為刺耳,這讓陳歌想到了應瞳門後世界貓叫聲。

    正是因為貓叫聲的預警,他才能夠確定應臣的位置。

    “差點忘了,你們也是受害者。”陳歌直接砸開了那扇門,在門板打開的剎那,無數隻貓一下湧了出來,它們穿過了陳歌的身體,四散而逃,消失不見了。

    “那些就是死在這屋子裡的貓嗎?也好,它們重新獲得了自由。”

    陳歌進入屋內,地上還有幾隻受傷的流浪貓,它們非常害怕陳歌,陳歌一進來它們就縮在了牆角,想要逃離。

    “在門後你們救了我,門外面我就來幫幫你們吧。”

    陳歌不是醫生,他決定等天亮以後把這幾隻貓送到寵物醫院,等治療完以後再接回新世紀樂園。

    “陳歌……”應瞳從房間裡走出,他摸著牆壁,這孩子依舊沒有習慣睜開雙眼。

    “怎麼了?”

    “應臣床底下藏著一具屍體,是後爸的。”應瞳嘴裡的後爸就是應臣之前說的親戚,這位親戚帶他們其實很不錯,可是應臣不這麼覺得:“還有木頭先生、裙子女士和吳阿姨……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應瞳說的是屍體的位置,這讓陳歌心裡也很不好受,他摸了摸應瞳的頭:“恩,我們會找到他們所有人的。”

    坐在沙發上,陳歌撥打了李政的電話,等電話接通,手機那邊傳來李政迷迷糊糊的聲音時,陳歌才突然意識到現在還不到早上四點。

    “是這樣的,李隊,我現在在應臣家裡。”

    “咱們不是說好今天早上一起去他家查看的嗎?”李政已經清醒了過來,他從陳歌說話的語氣中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你也知道的,我嫉惡如仇,一想到還有惡人逍遙法外就根本睡不著。”

    “少扯皮,說重點,你有什麼發現嗎?”手機那邊已經傳來了李政穿衣服的聲音。

    “應臣確實不僅僅是虐貓,他還殺過人,屍體就在床下。你們盡快過來吧,人證、物證都已經找到。”

    “一定要保證自己和人證的安全!我們馬上就到!”

    電話掛斷,陳歌聽著嘟嘟的忙音,朝旁邊的應臣看了一眼:“制服這麼窮凶極惡的變態殺人魔,我是不是也要再受點傷才行?”

    陳歌悄悄將外衣和裡面的衣服撕扯開,看起來頗為狼狽。

    在等待警方到來的時候,陳歌從口袋裡拿出了黑色手機,滑動屏幕,點開了那幾條未讀信息。

    “四星試煉任務冥胎已完成九分之七,冥胎失去了看穿人心的雙眼,無法再洞察你的想法!幸運的紅衣眷顧者!你的時間不多了!”

    “幸運的紅衣眷顧者!詛咒類特殊紅衣好感度突破臨界值,激活好感度任務——紅色高跟鞋!”

    “紅色高跟鞋(好感度任務,完成後有大概率將依附在高跟鞋上的紅衣收為員工)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詛咒遊戲,這個遊戲的名字叫做——紅色高跟鞋。”

    “任務要求:午夜凌晨進入被詛咒的醫院,尋找一雙血紅色的高跟鞋。”

    “任務提示:我美嗎?”

    “好感度任務無時間限制,隨著好感度提升,任務難度會相對應降低。”

    早上四點多,李政帶隊趕到應臣家。

    應瞳被他們保護起來,交給專業的醫生進行檢查,陳歌則在現場配合警方。

    取證、調查,從四點一直到八點多,陳歌才總算可以休息一會。

    他已經足夠配合,剩下的事情交給警方就可以了。

    “政哥,我那邊馬上開業,能不能讓我回去給員工們說一下,然後再回來?”

    陳歌的情況李政也清楚,他知道陳歌很辛苦,所以點頭同意:“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去。”

    “還有件事。”陳歌指著小屋裡的那幾隻流浪貓: “我能不能把它們也帶走?”

    “你想要收養流浪貓沒問題,但現在不行,我們在貓的毛髮中找到了人的血跡,它們暫時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那能不能找個獸醫幫牠們治療一下?有的貓爪子都露骨頭了,我實在不忍心。”

    “放心,交給我們吧。”

    含江警方還是非常值得信任的,陳歌道了聲謝,現在警力緊張,他沒有麻煩警察,自己乘坐出租車回到了新世紀樂園。

    剛走到恐怖屋旁邊,陳歌就聽見了小顧和吳金鵬的聲音。

    “陳老闆怎麼還沒過來?平時他不是住在鬼屋裡的嗎?會不會出事了?”吳金鵬很是擔憂,他知道陳歌為尋找自己父母經常會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一開始我也會擔心,後來我就習慣了,咱們老闆有夜跑的習慣,一跑就是一晚上,我早上起來看手機,老闆的記步都是四位數起……”

    “小顧。”陳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把小顧嚇得一機靈:“趕緊去化妝,準備開門營業。”

    推開防護欄,陳歌進入化妝間給員工們化了妝,然後親自帶著吳金鵬學習各種嚇人的技巧,順便讓背包裡的部分員工回到各自的場景。

    一直到十點鐘,陳歌實在撐不住了,去外面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回到員工休息室倒頭就睡。

    冥胎任務持續九天,他已經連續進入了好幾扇門,身體有點吃不消了。

    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陳歌被手機鈴聲吵醒,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趕緊接通:“政哥,你找我什麼事?”

    “還要麻煩你過來一趟,應瞳有些話只願意對你說,這孩子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我從警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可憐的孩子。”

    “好的,馬上到。”陳歌提著背包,跑出恐怖屋,在遊客們驚訝的注視下,他打車趕往市分局。

    ……

    市分局刑偵組偌大的會議室裡此時就坐了四個人,其中兩個還都是小孩。

    應瞳閉著雙眼坐在陳歌身邊,李政帶著甄真坐在會議桌另一側。

    “陳歌,這個案子顏隊已經接手,他得知應瞳的事情後非常生氣,我很少見他露出那麼生氣的表情。”李政打開了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又拿出了錄音筆:“這次請你過來主要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

    “什麼事?”

    李政輕嘆了一口氣:“你是怎麼通過童童的一個夢,就推斷出殺人案的?陳歌,我希望你現在不要把我當做警察,你就把我當做一個朋友,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應瞳是冥胎選擇的第七個孩子,甄真是影子製作的冥胎殘次品,所以他才能夠夢到,但是這些東西陳歌沒辦法告訴李政,因為冥胎真的是太危險了,知道他存在的人越少越好。

    “我不想探聽你的秘密,我只是擔心還有其他人正在遭受和應瞳一樣的絕望。”李政看著陳歌,希望陳歌說點什麼,可是會議室內卻安靜的嚇人。

    就這樣僵持了十幾分鐘,李政再次開口:“事實上,在得知應臣兄弟兩個的案子以後,我們就再次詢問了童童,看他有沒有做其他的什麼夢?或者有沒有夢到關於某一個人的事情?”

    “他又夢到了某個人嗎?”陳歌有些好奇,冥胎選中了九個孩子,現在還有一個孩子仍舊隱藏在含江。

    “是啊,他夢到了。”李政表情有些奇怪:“他夢到最多的那個人就是你,他描述的場景都是你小時候的經歷,我們不是有意調查你。之前我們想要幫你尋找你的父母,因此搜查過一些關於你的信息。”

    “我有些不明白,童童夢到了我?”陳歌知道自己也是冥胎選中的九個孩子之一,但是他不認為冥胎會寄託在自己身上。

    冥胎是凶神沒錯,可張雅也完全不虛他,如果冥胎就在自己身上,那張雅肯定會發現的。

    “最近童童做的夢全都是關於你的,他夢見你……被各種各樣的方法殺死。”李政將錄音筆裡的內容導入電腦,當著陳歌的面播放起來。

    聽著童童用稚嫩的語言講述著如此可怕的內容,陳歌的掌心也被汗水浸濕,童童夢到了九種死法,換句話說陳歌在童童的夢裡被殺死了九次。

    “怪不得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那麼害怕我。”陳歌沒有去回答李政的問題,反而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政哥,童童除了我之外,就沒有再做過其他的夢嗎?”

    九個孩子還差一個,現在距離冥胎甦醒只剩下兩個夜晚了。

    “沒有。”李政搖了搖頭。

    會議室裡再次陷入沉默,李政看著陳歌自皺眉頭,說起別人的事情,陳歌總能抽絲剝繭還原出真相,但現在涉及到了他自己,這個男人卻一句話都不說了。

    “如果你實在不願意說也沒關係,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們,不要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扛。”李政給陳歌倒了一杯水:“最後我還有件事要給你說,應瞳的心理治療需要你配合,這孩子只相信你。”

    “恩,沒問題。”陳歌一口答應下來,他摸了摸應瞳的頭:“對了,政哥,如果我想要領養孩子要辦理什麼手續?”

    “領養孩子可不是腦門一熱就能決定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再說吧。”李政像個嘮叨的大哥:“養孩子容易,但教育他們,彌補他們童年的傷口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就算專業的醫生也不敢打包票,你是不知道其中的困難。”

    “困難也是可以克服的。”陳歌掰著手指算了一下,和他關係密切孩子的有範鬱、江鈴、應瞳等等。

    這些孩子雖然受過創傷,但是等他們走出陰影,長大之後,一定會成為特別厲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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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6章   我陳歌又回來了

    紅衣厲鬼因為心中的執念而存在,但是人的生命是有限的,陳歌擔心有一天自己離開,鬼屋的一大幫員工會無家可歸,所以他從現在就開始為以後做打算了。

    想要和那麼多紅衣與厲鬼做朋友,一般人根本不行,光是知道這個消息估計就會被嚇死。

    現在陳歌認識的孩子裡,範鬱是最適合接替陳歌的人。

    不管是門內的畫家,還是門外的範鬱,他們都很對陳歌的胃口。

    以陳歌現在的條件是無法收養孩子的,至少法律上不允許,不過他可以代為照顧。

    李政不會明白這些,但是他在聽到陳歌說的這些話時還是很感動,他以為陳歌是因為可憐應瞳,所以才想要收養孩子,他並不知道陳歌現在面臨的困境。

    冥胎任務帶給了陳歌很大的壓力,在應瞳門後他差一點被殺,如果他死在了門後,那鬼屋裡剩下的執念怎麼辦?

    說實話,陳歌現在並沒有百分百完成冥胎任務的信心,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活下去。

    又跟李政交談了一會,陳歌準備離開,他心情不是太好。

    只剩下兩個夜晚了,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最後一個孩子的信息。

    “陳歌,稍等一下。”李政在陳歌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突然開口,他關上了錄音筆,悄悄拿出自己手機:“有件事顏隊不讓我告訴你,不過我覺得還是給你提個醒比較好。”

    他打開手機,上面有一段監控視頻。

    昨天晚上應臣提著一個黑色包裹回到自己小區,在他進入小區後沒多久,街角便利店的監控拍到了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

    那人戴著一頂黑帽子,遮住了眼睛和鼻子,只露出了一張永遠保持笑容的嘴巴。

    “不笑?”陳歌認出了監控視頻裡的人,他沒想到不笑昨天晚上也找到了應臣。

    “聶心的主治醫生仍在昏迷當中,據值班護士說,他們那天也在醫院裡見到了這樣一個怪人。”李政收起手機:“顏隊好像知道一些關於這個人的信息,他也是在得知這個怪人出現後,提出要接手應臣的案子。他的表情非常擔憂,我詢問了他好多次,他最後被我煩的沒辦法了,才給我說了一句話,他讓我一定要離那個人遠一點。”

    “顏隊似乎很了解不笑?”

    “恩,好像跟幾年前的案子有關。顏隊年輕時候曾在含江任職,他參與調查過一起謀殺幼童的惡性案件,那個案子的兇手已經死了,所有人都覺得可以結案,只有顏隊認為凶手另有其人。可惜他那時候太年輕,只知對錯,不懂輸贏,再後來他被調到了其他地方。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顏隊從那小地方一路晉升,因為能力出眾他被直接調到了新海市。”李政非常尊重顏隊,每句話都透著敬佩。

    “顏隊還在新海當過警察?”

    “不僅當過……算了,跟你說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顏隊在人生最得意的時候沒有走別人給他安排好的路,反而是再次回到了含江。”

    “他回來是為了重新調查那起幼童被殺案?”陳歌有些好奇:“那案子是多少年前發生的啊?”

    “大概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那個時候不笑就在含江出現過?”陳歌對這個案子來了興趣,他很想知道具體細節,但是李政卻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

    “總之,你注意安全,那些永遠帶著笑容的怪物好像一直在跟著你。”

    “我會小心的。”陳歌點了點頭:“你們保護好應瞳和甄真,那怪物說不定也會對這兩個孩子下手。”

    陳歌都快要走出會議室了,原本乖乖坐在椅子上的應瞳突然跑了過來,他尋著陳歌的聲音,抓住了陳歌的衣服。

    “應瞳,你先好好配合醫生治療,等我忙完這一段時間再來看你。”

    “我有個東西被警察拿走了……你能不能先幫我保管一段時間?”應瞳的聲音可憐兮兮的。

    “什麼東西?”

    “一個用泥土捏成的人偶,上面寫著我的名字。”

    聽到應瞳的這句話,陳歌眼中閃過一道微光,他扭頭看向李政:“政哥?你見過這樣的泥塑人偶嗎?”

    “應瞳屋內那些扭曲的人偶玩具上,大部分都殘留有受害者的人體組織,而且這些全部是應臣手工製作,通過人偶的外形我們也能判斷出應臣的心理狀態。”

    “恐怕有什麼誤會,你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嗎?不管怎麼說,我和應瞳也算是人證。”

    請示了一下顏隊,李政這才帶著陳歌進入證物室,他們在角落裡找到了應瞳所說的泥塑。

    “你們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這個泥塑?”所有被冥胎選中的孩子都會有這樣一個泥塑,陳歌自己也在應臣家找過,但是沒有找到。

    “就在應瞳身上,這孩子一直隨身藏著泥塑,我們感覺泥塑肯定和案情有關。”李政在旁邊解釋。

    “一直隨身攜帶,怪不得我也沒有找到。”

    “你說什麼?”

    “我覺得你們可能是想多了,這人偶或許只是孩子的精神寄託,上面也沒有檢測出什麼東西,不如還給孩子,說不定還對治療應瞳的心理疾病有好處。”陳歌耳邊隱約傳來了貓叫聲,他使用鬼耳,確定那聲音就是從人偶裡發出的。

    “倒也不是不行,只要應瞳能夠好好配合,我們可以把泥塑交給他保管。”法醫和專業的刑偵人員已經檢查過了泥塑,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既然這樣還不如還給應瞳,爭取獲得應瞳的好感。

    “多謝。”陳歌拿著人偶:“政哥,能不能讓我跟應瞳單獨待會?”

    “你事真多,我發現別人來警局都是巴不得早點走,你是來了就不想走,真把這當自己家啊?”嘴上這麼說著,李政還是自己走了出去。

    “這個大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著很嚴厲,其實人很不錯。”陳歌拿著泥塑,雙瞳慢慢縮小,他聲音逐漸壓低:“應瞳你說實話,裙子女士、木頭先生、吳阿姨是不是都在這個泥塑裡?”

    早在看見泥塑的時候,陳歌就發現不對,上面詛咒纏繞,不斷折磨著幾道殘念。

    應瞳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還有紅小姐。”

    “紅小姐?”陳歌點了點頭:“你要回泥塑就是為了保護他們嗎?”

    “恩。”

    “應瞳,這個泥塑就像是囚禁你的房間,他們的靈魂被囚禁其中,終日忍受折磨,你願意讓他們繼續這樣下去嗎?”

    “不願意。”

    “那我就把他們全部放出來,幫他們完成遺願。”陳歌在應瞳不解的注視下,將泥塑放在了自己的影子上。

    一條條象徵詛咒的黑色絲線開始崩斷,證物室內氣溫驟降,三道冷風吹過陳歌的身體,停留在了應瞳身邊。

    使用陰瞳,陳歌看的清清楚楚,他們正是保潔吳阿姨、木頭先生和裙子女士,眼前的畫面有些恐怖,他們三個都保留著臨死前的樣子。

    “看來是冥胎的泥塑鎮壓了他們三道殘念……”陳歌正在思考,一聲刺耳的貓叫響起,隨著泥塑上開始出現裂痕,一隻滿身是血的貓想要逃出泥塑,可是它的身體被無數詛咒絲線捆綁。

    泥塑中的黑血滲透進陳歌的影子,捆綁在那隻貓身上的黑色絲線全部崩斷,在她躍出泥塑的時候,滿身是傷的貓變成了一個穿著紅衣的枯瘦女人。

    “你到底是貓?還是人?”

    紅衣女人沒有說話,她驚魂未定,逃出泥塑後就直接躲在了牆角,像一隻經常被無故驅趕的流浪貓。

    “她好像跟我見過的所有紅衣都不太一樣。”陳歌正想跟對方交談,放在他影子上的泥塑突然碎裂,當最後一滴黑血被影子吸收的時候,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氣息瘋狂朝四周擴散!

    時間彷彿停頓了一秒鐘!

    當屋內所有人緩過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恢復正常。

    “張雅醒了?”

    陳歌看向自己的影子,光線在他的影子附近扭曲,之前他使用陰瞳還能看到一些東西,現在他什麼都看不見了。

    屋內的三道執念差點當場魂飛魄散,那個行為舉止和貓一樣的古怪紅衣也被嚇的不輕。

    “你們不要怕,她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以後咱們就都是一家人了。”陳歌把自己和應瞳在門後世界的經歷告訴了幾道殘念,沒用多少時間就說服了他們,黑色手機也傳來了震動的聲音,似乎是收到了新的信息。

    全部商量好後,陳歌從背包裡拿出平時為筆仙準備的透明膠帶,將泥塑簡單“修復”,然後將紅小姐他們收入漫畫冊。

    他囑託了應瞳一些事情,接著便離開了市分局。

    坐在回樂園的出租車上,陳歌打開了黑色手機,點擊新信息。

    “幸運的紅衣眷顧者!恭喜你獲得紅小姐的好感!”

    “紅小姐(未知類型紅衣):她沒有姓名,所有認識她的人,都叫她紅小姐。”

    “幸運的紅衣眷顧者!恭喜你獲得三道被詛咒的殘念!”

    “木頭先生(執念):常人眼中死板、無趣的他,在知道真相後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因為擔心那個可憐的孩子,他執念不散,被冥胎的詛咒囚禁在泥塑當中。”

    “裙子女士(執念):活潑開朗,天真率直,無論去哪裡都能成為焦點的她,選擇了直面真相。因為在意那個可憐的孩子,她執念匯聚,被冥胎的詛咒囚禁在泥塑當中。”

    “吳阿姨(厲鬼):為了柴米油鹽斤斤計較的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英雄。差點救出應瞳的她直接惹怒了應臣,所有死者中她的下場最慘,她的怨念也最深,死後被冥胎的詛咒束縛在泥塑當中。”

    “等冥胎任務做完,可能會一次性開放九個場景,到時候我的員工數量肯定不夠,他們來的真是時候。”陳歌收起黑色手機,在出租車上閉目養神。

    回到新世紀樂園,陳歌一頭鑽進了員工休息室。

    “還有最後兩個晚上冥胎就會降生,我已經確定了七個孩子,剩下的兩個孩子一個是我,另一個沒有任何線索。”

    陳歌坐在椅子上,轉著手中纏滿透明膠帶的圓珠筆:“要不要用筆.仙來預測一下?”

    他也是急病亂投醫,嘗試著詢問筆.仙第九個孩子的名字,結果筆.仙只在紙上點了個點兒就快要不行了,身體幾乎透明,好像馬上要魂飛魄散。

    “你這也太弱了吧?從見你第一面到現在我一共就問過你幾個問題?你說哪個問題你好好回答過我?”

    陳歌怕筆.仙委屈也不敢多說,收起圓珠筆後,他又開始煩惱:“黑色手機關於冥胎任務的任務提示是,我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這是在暗示我鬼屋的那扇門其實才是冥胎藏身的地方? ”

    搖了搖頭,陳歌還是有些拿不定注意,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很不願意去面對恐怖屋衛生間裡的那扇門,打心裡有些抵觸。

    “今夜凌晨進入我自己的那扇門看看?”這個想法一出現,陳歌就立刻將其趕出腦海:“還是穩一點比較好,反正現在也沒有線索,不如今晚去活棺村,先跟投井女鬼商量一下。要是不笑能跟著我過來就更好了,荒山野嶺的,很適合增進友誼、化解誤會。”

    如果現在陳歌已經找到了八個孩子,那他肯定會進入自己鬼屋的門裡查看,關鍵在於現在還有一個孩子沒有找到,冥胎隱藏在那個孩子身上的概率很大。

    “每個孩子代表著一樣東西,五官、愛、心臟,真不知道冥胎還需要什麼?”

    天黑以後,陳歌收拾好背包,帶上所有員工趕往含江福利院。

    活棺村似乎只有曾經在那裡居住過的人才能找到,所以陳歌想辦法將江鈴的姐姐借走,這才進入大山當中。

    足足在山裡走了三個多小時,陳歌眼前的場景終於有了變化。

    漆黑的山坳裡出現了高高懸掛的白紙燈籠,鬼火閃動,照亮了一排排破舊的老房子。

    “上次來的時候我可被這場景嚇壞了。”

    陳歌和江鈴的姐姐站在一起,身後還跟著許音、小布、惡臭等數位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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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7章   埋葬過去的棺槨

    再次來到活棺村,陳歌的心情有些激動,自己上一次過來只收走了一小部分厲鬼,還有大部分都被他們逃了。

    活棺村和其他場景不同,這裡鬼怪大多和山野傳說有關,極具特色。

    “活棺村試煉任務我的完成度非常低,那扇門我只是進去看了一眼然後就出來了,根本沒有深入探索,也許門內隱藏有投井女鬼的秘密。”

    投井女鬼存在時間極長,她非常神秘,知道很多隱秘,似乎還通過血門進入過血色城市深處。

    夜風吹過,陳歌沒有感到陰森,只是覺得很是涼爽。

    在江鈴姐姐的帶領下,陳歌又一次進入活棺村。

    他拖著碎顱錘,手中拿著漫畫冊,就跟社區裡負責人口普查的工作人員一樣,挨家挨戶的進去查看。

    活棺村裡家家戶戶正堂都停著一副棺材,祭拜先祖,崇拜祖先,這本身沒什麼錯,不過因為投井女鬼的存在,這些習俗被扭曲,再加上“門”的不斷影響,最終導致活棺村這一特殊場景出現。

    生活在大都市裡的人肯定想不到,荒山野嶺當中還藏著這麼一個“世外桃源”。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活棺村還是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故地重遊,陳歌心中很是感慨,他看著漫畫冊裡滿滿的收穫,頗為滿足。

    從村頭掃到了村子中心,老宅大門上的白紙燈籠不安的搖晃,村子中心的小廣場上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身影。

    居住在這裡的村民自發匯聚到了一起,他們不像是在歡迎陳歌,一個個陰沉著臉。

    歷史驚人的相似,陳歌第一次進入活棺村時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只不過當初在這個廣場上對峙的不是他和村民。

    “有幾個人看著還挺眼熟。”陳歌和江鈴的姐姐往前走了一步:“你們不要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我們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上次我過來也是被你們一直追趕。”

    陳歌說話的時候,一位位紅衣護在身邊。

    村民“乖巧”了很多,儼然一副民風淳樸的樣子。

    村子另一邊的宅院門被打開,一個戴著各種配飾的女人從中走出,她姓朱,是投井女鬼最相信的人之一,平時都是她在管理村子。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陳歌和員工們朝朱姓女人看去,對方面露難色,最後擠出了一個笑容。

    “陳歌,你深更半夜來我們這裡幹什麼?”朱姓女人硬著頭皮說道。

    “江鈴一切安好,你不用擔心。”陳歌先是聊了一會江鈴,然後才緩緩說出他的真正目的:“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有些事情要跟你們村子裡的紅衣商量,你放心,僅僅只是商量一些東西。”

    月黑風高,村民們擠在一起,朱姓女人緊皺著眉,不知內情的人估計還會以為,這是某個無良開發商想要強拆祖宅、霸佔土地。

    “她自從上次出現過以後,再也沒有從那扇門裡出來,鬼.嬰也被帶走了。”朱姓女人看著陳歌身後的紅衣,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實話。

    活棺村裡有兩個紅衣,投井女鬼實力深不可測,不過她因為想要轉生成人受了很嚴重的傷,至於那個鬼嬰的實力則非常一般,只比門楠強一些而已。

    “看來她可能在門後遇到了麻煩。”陳歌思考了一會:“沒別的辦法,馬上就是午夜零點了,她不能出來,那我們就只能進入門後找她。”

    要不是一直沒有閒下來,陳歌早就想再進入活棺村那扇門後看一看了。

    “這不太好吧?”對於活棺村的村民來說,投井女鬼就是村子裡的神,他們就像是古人祭拜河神一樣經常會舉行祭祀活動,而那扇門就相當於是“神”居住的地方。

    “沒什麼不好的,有些話說清楚了,以後就不會產生誤會了。”陳歌記得那扇門的位置,他記憶力一直非常好。

    徵得朱姓女人同意後,陳歌提著背包和員工們一起來到投井女鬼生前的家,找到了那扇門。

    等到午夜零點到來,他在幾位紅衣的幫助下推門而入。

    濃郁的血霧包裹住全身,陳歌瞳孔慢慢縮小,他很快察覺到不對勁。

    “怎麼可能?”

    門後的活棺村幾乎被夷平!

    到處都殘留著可怕的抓痕,還有無數鎖鏈劃過的痕跡!

    “門後的活棺村毀了?”

    陳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讓紅衣員工守在自己身邊,高度警戒。

    “血絲和詛咒浸透了大地,光是站在這裡就讓人感到深深的不安。”陳歌仔細看了很久,他的目光在鎖鏈、殘留的詛咒和血絲之上移動:“是高醫生幹的嗎?我曾在荔灣鎮見過他一次,那時候他抱著自己妻子的頭顱,渾身被黑色鐵索纏繞。”

    高醫生在荔灣鎮時已經是頂級紅衣,他和張雅平分了影子的心,現在的他說不定也和張雅一樣,成為了凶神。

    “怪談協會當初確實也來過活棺村,不過他們那次因為我的攪局無功而返……”

    陳歌越想越覺得兇手就是高醫生,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已經是頂級紅衣的高醫生會來活棺村。

    “難道說投井女鬼真的掌握了讓死人復生的辦法?高醫生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都想要讓自己妻子復活,這就是他最大的執念,為了這個執念他有可能做出任何事情。”

    人性是複雜的,但有時候人性也是簡單的,高醫生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他是含江最好的心理醫生,同時也是含江最可怕的瘋子。

    站在廢墟之上,陳歌表情陰晴不定:“我當時做活棺村任務的時候,遇到了怪談協會的人,其中一個是吳非,另一個應該是背著妻子屍體的高醫生。當時高醫生在外面戰鬥,吳非進入門後,這麼安排看著沒有任何問題,很符合邏輯……”

    如果嫌疑人不是高醫生,陳歌根本不會費腦子去思考。

    “高醫生會不會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他是不是從很早就開始做準備要成為紅衣?吳非被投井女鬼帶入了活棺村門後,他成了投井女鬼了解怪談協會的突破口,但也成為了高醫生確定活棺村門後位置的坐標。”陳歌越想越是後怕:“對啊!高醫生在自殺之前,還專門設局跑進了我鬼屋的那扇門裡,給門上刻印下了惡鬼圖案,這也算他留下的一個坐標!”

    “從活人開始謀劃,到死後再去執行,這是一場圍繞著整座城市跨越了生死的佈局?”

    陳歌脖頸冒出了雞皮疙瘩:“高醫生到底想要幹什麼?他究竟知道多少隱秘?”

    這位前怪談協會會長讓陳歌也有點心慌。

    換做其他人,陳歌或許會想著抓住對方,用各種手段逼迫對方開口說出真相。

    但這種方法在高醫生身上行不通,他甚至在知道高醫生的真實身份後都不敢去深入思考高醫生的話,對方很可能會在不知不覺間反向洗腦。

    像高醫生那種智商碾壓自己的人,陳歌的對策就是不聽不看不想,如果能夠抓到就直接讓張雅吞了。

    “要是高醫生恢復了理智,那局勢將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陳歌知道自己距離真相很近,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謹慎:“所有的秘密交織在一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有人會贏,就一定有人要輸。”

    和員工們一起搜查門後的活棺村,陳歌沒有找到任何跟投井女鬼和鬼嬰有關的東西,門後的活棺村快要被血霧同化,就好像編織出這個場景的記憶正在慢慢消散一樣。

    也幸好如此,活棺村的門快要破碎,陳歌他們可以很輕易的原路返回。

    “投井女鬼可能去過那座血紅色的城市,高醫生也可能去過,他們肯定知道一些什麼。”

    來活棺村之前,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搜查無果後陳歌在眾多紅衣的幫助下離開了門後世界

    朱姓女人就站在門外,在她看來陳歌只是進去了一會就出來了:“見到她了嗎?”

    陳歌自然知道朱姓女人說的是誰,他關上了屋門,確定外面的村民無法聽到以後才開口:“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門後的活棺村被夷為平地,到處都是詛咒和血跡,我並沒有找到那個女人。”

    “沒有找到?”朱姓女人的臉色一下發生了變化。

    “你先別緊張,她也有可能是去了其他地方,不過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陳歌嘆了口氣:“沒有找到她,那我有些問題只能問你了。”

    “你問吧,我只要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得知投井女鬼不在門內之後,朱姓女人態度變得更好了。

    “那個女鬼生前過的很慘,死後也不得安寧,所以她一直想要轉生為人,你作為村子裡最了解她的人,知不知道她為了轉生為人都做過什麼?”陳歌自己也很是好奇。

    “具體的方法我也不知道,但我聽祖奶奶說過,只要為她準備好埋葬過去的棺材,盛放新生的軀體,她就不會為難我。”

    “埋葬過去的棺材?盛放新生的軀體?”

    “恩,那副棺材會葬下所有的記憶和不幸,在那副棺材下葬之後,你會失去之前擁有的一切,也就是說你從那一刻開始不再是你自己了。”朱姓女人回想著祖奶奶曾說過的話:“盛放新生的軀體則是指新生兒,具體怎麼做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村子裡每隔十年都會選擇一個沒有缺陷的女嬰,讓她進入這個房間裡。”

    “把女嬰放入'門'存在的房間?你們讓一個嬰兒和紅衣厲鬼獨處?”

    “她在嬰兒面前溫柔的像個母親,但在其他人面前……”朱姓女人看了一眼屋內的門,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我大概明白了,對於投井女鬼來說,轉生復活需要兩個條件,首先要徹底埋葬過去,其次要有一個合適的軀體。”陳歌站在屋子裡,曾經在荔灣鎮發生的一切現在終於全部串聯在了一起:“我在東郊聽說的所謂種種,就是將一個靈魂種入另一個孩子的心中,東郊那些案例應該都是冥胎在做嘗試。”

    對於冥胎來說,迎接新生的軀體,就是他選擇的九個孩子中的某一個。

    投井女鬼只能在活棺村裡選擇,所以一直失敗,但冥胎在整個含江挑選,他很有可能會成功。

    至於埋葬過去的棺材,這個提示則讓陳歌想到了之前在東郊發生的一件事。

    他在東崗水庫做那個和種種有關的任務時,曾在東崗水庫下面發現了一口浮棺。

    棺內放著無數刻有名字的人偶,當時他要找的水鬼本體也在棺材當中。(詳見第591章、592章)

    更可怕的是那副棺材下面還有一個大洞,不知道會通往哪裡,但陳歌記得很清楚,當時許音在不斷催促他離開。

    “那棺材裡埋葬著冥胎的過去?”

    陳歌不認為一副棺材就足以埋葬凶神的過去,他覺得冥胎的過去很可能是埋葬在那個江底的洞裡。

    “這是個很關鍵的信息!”

    陳歌又問了朱姓女人一些事情,然後帶著江鈴的姐姐離開了活棺村。

    不算今夜,他就只剩下一個夜晚的時間了,所以他想要趕緊去東崗水庫看一看。

    翻山越嶺,等陳歌回到含江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

    他馬不停蹄又趕往東崗水庫,那個地方非常荒涼,幾乎沒有出租車願意過去,路上又耽誤了一些時間。

    直到早上七點多鐘,陳歌才終於抵達目的地,他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身體都快要累垮了。

    冥胎任務持續九個晚上,這九天九夜陳歌連續進入了好幾扇門,這種累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多的是精神層面上的。

    吹著江風,陳歌提著背包走向水庫。

    這地方空氣特別好,唯一的缺點就是非常荒涼,人跡罕至。

    陳歌根據腦海中的記憶找到了水庫管理員的房間,他正準備敲門,忽然看見水庫的堤壩上有一位母親帶著一個小孩翻過了護欄。

    那位母親牽著孩子的手,默默的看著幽深的水面。

    “她們想幹什麼?”陳歌擔心她們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趕緊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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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8章   第九個孩子

    “冷靜!”

    陳歌悄悄摸到了堤壩上,他緩緩靠近那對母子,在距離他們五六米的時候喊了一聲。

    這個距離就算對方做什麼衝動的事情,他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救下對方。

    聽到陳歌的聲音,那位母親很是詫異的朝身後看了一眼,她似乎沒想到大清早會有人來這裡。

    “我們能聊一聊嗎?”陳歌向前伸出了手,他停在原地,保持著一個合適的距離,這樣不會帶給對方太大的心理壓力。

    經歷了那麼多事,陳歌現在就跟專業的自殺干預員差不多。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女人笑了一下,她牽著男孩的手想要回到堤壩上,但是男孩卻不同意,嘴裡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用盡全身力氣反抗。

    女人說話的語氣,以及說話時的神態都很正常,並不像那些被生活逼到無路可走的人。

    鬆了口氣,陳歌緩緩朝這對母子走去:“你怎麼能帶著孩子翻過翻護欄呢?太危險了,萬一腳滑了掉下去怎麼辦?這水庫非常深,據說裡面還生活有將近兩米長的大魚。”

    “實在抱歉,以後我會注意的。”女人牽著男孩的手,身體擋在男孩身前,似乎是不想讓陳歌看見那孩子的臉。

    “不要離水太近,尤其是小孩子。”陳歌知道東崗水庫裡面有水鬼,這個小男孩站在堤壩邊緣,一直試圖伸手觸摸水面,如果此時水鬼出現,那後果不堪設想。

    費了好大力氣,女人才把男孩拽到了圍欄後面,那個孩子好像不會說話,喉嚨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雙手抓著欄桿,不斷的鬧騰著。

    “他好像很喜歡水?”陳歌感覺有些異常。

    “不是喜歡水,這孩子只是喜歡到東崗水庫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每天不來一次東崗水庫他就會鬧一整天。”

    “你孩子……”陳歌的目光躍過女人,看向了被她保護在身後的孩子。

    那孩子長著一張非常可愛的臉,只不過可能是因為經常哭鬧的原因,他的眼眶特別紅,眼底還有血絲,不像其他孩子的眼睛那麼澄澈。

    “以後我會注意的。”女人沒有回答陳歌的問題,她不想跟別人討論自己的孩子。

    牽起男孩的手,女人很溫柔衝著孩子說道:“該走了。”

    聲音裡透著一絲心疼和關愛,能看得出來她很愛這個孩子,就算這個孩子和其他孩子不同。

    “我以前聽水庫管理員說過一些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陳歌輕聲說道:“他告訴我這水庫裡面有水鬼,還有一口沉棺,有些小孩看見水邊飄著一蓬蓬黑色的草,好奇的過去查看,其實那些水草是水鬼的頭髮,當小孩靠近水面的時候就會被水鬼拖拽下去,關進棺材當中。”

    陳歌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留意那個小孩,他沒有發現那個男孩有任何異常的反應。

    “你還信這些啊?管理員應該是想要警告那些來水庫玩的小孩,不讓他們隨便下水游泳。”女人並不相信這些關於鬼怪的傳說。

    “我這裡有一些照片。”陳歌拿出自己手機,他找到了當初警方在水庫打撈屍體的照片,還有那些從棺材裡取出的大量人偶的照片。

    初陽慢慢升起,水庫上淡淡的霧氣散去,這裡景色很美,但是堤壩上的幾人卻無心去欣賞。

    陳歌拿著手機,展示著自己保存的照片。

    在旁人看來,陳歌也是個很奇怪的人,大清早攔住路過的母子,講著可怕的故事,還拿出了恐怖的照片。

    正常人的反應或許應該是嘴裡搪塞幾句,然後藉故離開,但那位母親的做法則有點不同,她當著自己孩子的面,在不斷反駁陳歌。

    就算是看到了照片,女人依舊不相信任何關於鬼怪的傳說,並且她還在不斷向陳歌強調,所有鬼怪之類的傳說都是騙人的。

    陳歌一開始也沒在意,但他慢慢感覺不對勁。

    這個女人的表現不像是在說服陳歌,更像是在一遍又一遍的說服她自己。

    她會不會知道些什麼?但是不願意去相信?

    陳歌對這個女人印像不錯,經歷了冥胎任務的那幾扇門後,他現在很尊重那些對自家孩子非常好的父母。

    在陳歌和那個女人互相想要說服對方的時候,小男孩又莫名其妙的哭鬧了起來,他抓著護欄用力搖晃,想要靠近水面。

    “你孩子是不是曾在這裡遭遇過什麼?”陳歌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孩子,他感覺自己從大人身上套不出什麼話。

    “沒有,這孩子從很早以前就是這樣了,他只有在這裡才能平靜下來,我也搞不清楚具體原因。”女人一提到自己孩子,說話聲音就會變得輕柔,可以看出她的不想傷害自己的孩子,也不想讓外人覺得自己孩子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不同。

    “我之前曾在福利院工作過一段時間,見過一個類似的孩子,不過那孩子特別想去的地方是鬼屋。”陳歌走到男孩身邊,蹲在他身前,順著男孩的目光朝遠處看去:“你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嗎?是不是水下有什麼讓你很在意?”

    女人不想讓陳歌跟自己孩子多說話,她把自己孩子拉在身後,可是男孩卻死死抓著欄桿不放手,又哭又鬧。

    不過女人可能早就習慣了這一切,就算男孩再怎麼哭鬧她都沒有生氣,只是眼底的擔憂再也隱藏不住了。

    “能不能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陳歌一直覺得自己很有孩子緣,但是眼前這個男孩卻完全忽視了他,只是不斷在哭鬧。

    “叔叔這裡有玩具,你想不想玩?”陳歌打開背包看了看,然後又默默的將背包給合上了。

    “不好意思,我們出來時間也夠久了,該回去了。”女人抱起還在哭鬧的男孩,想要強行帶走小孩。

    陳歌則繼續看著水面,試探著問了一句:“你是在尋找過去的記憶嗎?”

    眼看著女人要帶走男孩,陳歌站起了身,他又說了一句:“你是在尋找冥胎的過去嗎?”

    他只是隨便試探一下,覺得這個孩子有些奇怪,僅此而已。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在他說出冥胎兩個字後,那個孩子竟然停止了哭泣。

    非常突然,連孩子的母親都沒有想到。

    江風吹過水庫,那孩子的視線第一次移動到了陳歌身上,似乎冥胎兩個字對他來說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

    “先生,你剛才說了什麼?”女人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陳歌。

    “沒什麼。”陳歌表情凝重,給人的感覺非常可怕,就好像患者懷疑自己得了絕症去醫院,檢查過後,醫生拿著病例單一臉嚴肅就是不說話。

    那個女人現在就是這種感覺,陳歌越是不願意說,她就越是好奇,因為這樣的情況從未出現過。

    “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僵持了很久,女人朝陳歌欠了一下身,正要離開,身後卻又突然傳來了陳歌的聲音。

    “你願意去相信我嗎?”

    再次停下腳步,女人表情有些無奈:“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能不能不要賣關子?”

    “你的孩子可能不是你的孩子。”陳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女人明顯生氣了,她不再搭理陳歌,轉身就準備離開。

    “我知道自己這麼說你會很不舒服,但我不想騙你,你的孩子身體裡好像還住著另外一個人。”陳歌一開始只是想要試試,他沒料到在自己說出冥胎兩個字後,小男孩竟然會產生反應,說明他腦海深處有關於這兩個字的記憶。

    換句話說,陳歌感覺自己可能找到了冥胎選中的最後一個孩子。

    假設之前的猜測都沒有錯,冥胎將自己的過去埋葬在了水庫下面的洞穴當中,這孩子每天都會下意識的過來,很顯然是被記憶吸引,想要追尋自己的過去。

    冥胎在他身上的概率很大,所有被選中的孩子裡只有這個男孩被冥胎的記憶吸引。

    當然這一切都是陳歌自己的推測,不排除冥胎設局誤導的可能。

    “我知道自己孩子確實跟其他孩子不太一樣,但我覺得你這樣說真的很過分。”女人抱著男孩,她眼中帶著一絲疲憊,似乎她曾經跟很多人都解釋過,現在她已經倦了,懶得再去解釋。

    “冷靜,我沒有任何傷害你和你孩子的意思,坦白說我在救助孩子這方面有很豐富的經驗。”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是不是以前就在這裡看到過我們母子?”

    “我知道說再多也沒用,只希望你能相信我一次。”陳歌打開自己的手機,點開含江當地法制頻道的往期新聞:“這是關於我的報導,我對你以及你的孩子沒有任何惡意。”

    想要獲得一個陌生人的信任很難,但陳歌有個優勢,那就是他在含江公安系統中的“聲譽”,有法制頻道擔保,大部分人都會願意去相信陳歌。

    女人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她看著一條條新聞,甚至懷疑這些是偽造的,她又拿出自己手機上網搜了一下,結果發現了陳歌的本職工作——鬼屋老闆,這下更有意思了。

    “我沒騙你吧?”

    “你還蠻出名的。”女人看似溫柔,但是相處了一段時間後陳歌發現,溫柔只是她的保護色,這個女人並不願意去相信別人,她一直以來似乎都是在依靠自己。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陳歌看向那個孩子:“他是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有可能他一出生就與眾不同,我不覺得這是他的不對,應該只是我們沒有學會接納他的方法。”孩子是女人心中最柔軟的一個點,是讓她變得堅強的一個點,也是最讓她揪心的一個點: “醫生說我的孩子是自閉症,建議儘早治療,但是我感覺……哎,算了,醫生說的應該沒錯,是我想太多了。”

    女人隱藏了某些東西,她還是不願意說出來,陳歌也沒有強求。

    “能帶我去這孩子平時生活的地方看看嗎?”陳歌想要去對方家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但直接這麼說不太禮貌,所以他用了更委婉的一套說法。

    “這倒沒問題,不過我該去上班了,中午見怎麼樣?”女人遞給陳歌一張名片,然後一刻也不願耽誤,快步離開了。

    “房屋中介?”陳歌看了眼名片將其放入背包:“新世紀樂園也快要開門,我自己進入水庫裡面不太現實。”

    他提著背包找到一個背陽的地方,翻動漫畫冊,喚出了許音、小布、門楠和水鬼紅衣。

    “有個事情想要拜託一下你。”陳歌盯著水鬼紅衣:“等會你帶著他們三位紅衣一起進入水庫,我需要你們尋找一副棺材,那棺材下面有一個大洞,你們進入洞中探查一下,看看裡面有沒有藏什麼東西。”

    “我獨自去就可以了,沒必要勞煩他們。”水鬼紅衣態度很好,跟初見陳歌時簡直是天差地別。

    “你不要以為我讓他們跟著你,是擔心你逃走。我是想讓他們保護你,那個洞穴非常危險,不要大意。”陳歌將他們送入水庫,然後就站在水庫旁邊等待。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幾位紅衣還是沒有回來。

    “難道出意外了?不可能啊,有小佈在,就算是遇到了頂級紅衣也可以全身而退。”

    又等了很久,就在陳歌翻動漫畫冊準備讓其他紅衣也去探查的時候,空氣中血腥味變濃,幾位紅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陳歌身旁。

    “有發現嗎?”陳歌見水鬼的臉色非常差,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洞好像連接著含江的其他幾條大江,內部岔路很多,我們走了很久也沒有走到頭。”門楠第一個開口:“而且洞內似乎存在著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就連小布都感受到了威脅。”

    “連小布都感覺到了威脅?這可不是普通紅衣能夠做到的。”

    “散發出那種恐怖氣息的東西好像不是紅衣。”水鬼紅衣臉色很差,他一開始還想著找機會逃跑,進入洞穴後瞬間就老實了,緊緊跟在小布身後。

    “那你覺得可能是什麼?”

    “不清楚,但應該不是鬼和執念。對了,我們還在洞穴裡找到了這個……”紅衣水鬼拿出了兩個手工刻成的粗糙塑像,一男一女,上面模模糊糊刻著陳歌父母的名字。

    “你們是在洞穴哪個位置找到的?”

    “那洞穴裡面到處都是他們兩個的塑像,不過所有塑像都是殘缺的,就好像是雕刻好後又被人故意砸壞,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兩個還算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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