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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qqjqqj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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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我會修空調] 我有一座恐怖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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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1 01:16:43
第1089章   一次又一次出現

    “它今天又來了,依舊站在門口,我不知道它在幹什麼,它似乎是想要進來。”

    “它像我死去的孩子,至少背影看起來很像。”

    “我的家人也看到了它,不是幻覺,它真的存在。可它為什麼總是背對我們,它到底是誰家的孩子,怎麼一到深夜就會在樓道裡出現?”

    “丈夫說要出去看看,可是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他丟下我自己逃走了。”

    “我該怎麼辦?它離我越來越近了,總是趴在門口、窗戶上,它肯定會進來的!”

    “睡醒之後,我看見它出現在了客廳裡,它似乎沒有發現我,它背對著我站在客廳中間。”

    “我看清楚了它的臉,一個布娃娃為什麼會在我家走來走去?它在尋找什麼?它為什麼一直呆在這裡!”

    “太噁心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醜陋的娃娃。它的手臂裡裝著垃圾和鳥的屍體,它的肚子裡藏著一顆發臭的心臟,它的臉是用不同的皮膚拼合而成,他雙腿彎曲,裡面塞著撿來的骨頭。它渾身散發惡臭,它那副可憐的樣子讓人看了尤為覺得恐怖!”

    “我發現這布娃娃身上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他的影子並不是布娃娃的影子,光亮找到它的身上,投射出的影子卻是一個比他高很多的男孩。”

    “所有人都討厭的它,難道它自己不知道嗎?為什麼還不走?為什麼還要刻意討好我?真的瘋了!”

    “它似乎把這里當成了它的家,這該死的娃娃!”

    “我不是它的媽媽,我不是她的家人!”

    “必須要將它趕走,用盡一切辦法!”

    “我拆掉了它,將它裝進了垃圾袋裡,埋進了土裡,我本以為終於能夠睡個好覺,可是等我醒來,它卻又一次出現了在我的屋子裡!”

    “我已經沒有家人了,為什麼這個怪胎還是不願意放過我!”

    “我一遍遍的將它送走,它卻開始在我家的各個地方出現,衣櫃裡,床底下,被子當中,書桌下面,它可能藏在我家的任何一個地方!”

    “究竟怎樣做才能送走它!”

    血字寫到後面已經完全扭曲,字體當中殘留著血絲和指甲,寫字的人精神狀態應該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陳歌能想像出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咬破了手指,撕扯著床單,在上面寫著一句句話。

    慢慢的,陳歌看到了最後一塊滿是血字的床單,上面的文字讓眾人不寒而栗。

    “我終於知道它想要做什麼了。”

    “我不是它的媽媽,它也不想讓我成為它的媽媽,它只是想要鑽進我的肚子裡。”

    “在我半夜朦朦朧朧醒來的時候,看到了肚子上的笑臉,我知道自己恐怕再也不能將它送走了。”

    床單上的血字到這裡就全部結束了,光是看著血字,旁邊的溫晴就感覺很不舒服,可能是因為同為女人的緣故,她更能理解屋主人當時的痛苦和絕望。

    “這些血字是在提醒我們,樓內真正的怪物是個布娃娃?”小孫雖然經常說錯話,但是人並不傻,尤其是身處險境的時候,他腦子轉的很快。

    “差不多吧。”陳歌看著血字,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其中的某一句話——那個布娃娃的影子並不是一個布娃娃,而是一個比它高很多的男孩。

    看到這幾個字,陳歌心底冒出了一個推測:“依附在布娃娃上的鬼可能就是我的影子,他從我身上逃走之後,做了布娃娃的影子。而布娃娃是沒有意識的,那個布娃娃說不定就是他給自己做出來的身體。”

    金華小區a棟裡,那條布娃娃的斷手是整棟大樓裡臭味的源頭,也可能正是因為那條斷手的存在,大樓才不會被黑霧侵襲。

    “布娃娃應該就是冥胎曾經用過的身體,看血字上的描述,它為了這具拼湊出來的醜陋身體,沒少吃苦頭。”

    在方魚的門後世界裡,陳歌看到了冥胎的一小部分記憶,記憶裡的冥胎和現在完全不同。

    影子一步步成為凶神,走到了現在,它早已面目全非,變得不再是它自己了。

    血字上記錄的很清楚,布娃娃一開始沒有傷害樓內的住戶,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

    屋主人在不斷丟棄它的過程中,最後迎來了布娃娃的報復,這幾乎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金華小區裡記錄的是向暖的生活,這九鴻小區當中埋葬的可能是冥胎的過去。”

    陳歌的影子第一次出現變化是在西郊恐怖屋裡,接下來它經歷過什麼,或許可以在這幾棟樓內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沒有去關櫃門,陳歌把櫃子裡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來,也沒有看到那個怪物,它就好像已經從這房間裡離開了一樣。

    “衣櫃裡有小孩的衣服,鞋櫃裡也有兩大一小,三雙拖鞋,種種跡象表明,這房間裡曾經住過一個男孩。”陳歌將那些帶著血字的床單擺在地上:“ 204的租戶曾經有一個孩子,通過床單上的血字可以看出,他們那個孩子死後,這個古怪的布娃娃才出現。布娃娃剛開始並沒有傷害他們,似乎是抱著一絲希望,想要跟他們生活在一起。”

    “你覺得可能嗎?看描述,那布娃娃完全就是個恐怖的怪物,誰願意跟那東西生活在一起?”小孫無法理解陳歌說的那些話。

    “你和屋主人都覺得布娃娃是個怪物,但是你們有沒有站在布娃娃的角度去考慮一下?它會覺得自己是個怪物嗎?”陳歌指著床單上的血字:“雙腿裡塞著骨頭,肚子裡裝了心臟,還擁有一張拼合成的臉,這布娃娃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努力變得和人一樣。”

    “我怎麼感覺你說的那麼恐怖?”

    “布娃娃想要成為人,它渴望的應該是像人一樣的生活,它渴望家庭、渴望愛,可惜它低估了做人的難度。”陳歌非常理智:“它不知道人究竟是什麼,它更不知道自己對旁人來說代表著什麼。它其實也算是一個孩子,只不過被魔鬼誘引,成為了最恐怖的小孩。”

    “不管怎麼說,他最後還是殺死了屋主人,我覺得它不是在表達自己的想法,它從一開始就抱著不好的目的,我甚至懷疑屋主人的孩子就是被布娃娃所殺。”溫晴臉色恢復了一些,她不敢去看那些帶著血字的床單。

    “你說的也有可能。”陳歌將地上的床單整理好,拿在手中:“這個房間搜查的差不多了,咱們現在去其他房間看看吧。”

    “那些碎床單你要帶出去嗎?”溫晴和小孫同時問道:“那東西不吉利,要不還是放回原處吧。”

    “也好。”陳歌的背包空間有限,他戀戀不捨的將那些床單放回衣櫃:“現在漫畫冊無法使用,等員工們甦醒以後,再過來一趟也不遲。”

    204的鬼一直沒有出現,這房間就像是很久都沒有住人了一樣。

    走出204房間,最先邁出房門的溫晴在門口停頓了一下。

    “怎麼了?”

    “地上有血……”

    幾人順著溫柔手機照射的地方看去,204房門口殘留著一灘新鮮的血跡,剛才他們在屋內搜查的時候,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並且還站了好一會。

    “牆壁上也有血跡,你們看!好多手印!”溫晴指著門框旁邊的牆壁,那裡有許多類似嬰兒的指印,它好像在牆皮上快速爬動過。

    “這樓內古怪的東西還挺多。”陳歌使用陰瞳,跟隨著血手印,一直走到樓道口:“往三樓去了?”

    “還要繼續往上嗎?要不還是回金華小區a棟吧,咱們鎖上門,外面的人也進不來,等到天亮再過來怎麼樣?”

    “那如果天不會亮呢?”陳歌沒有理會小孫,他加快了腳步,直接進入樓道。

    空氣中開始出現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臭味,樓內依舊很安靜,可是這種安靜和正常的安靜完全不同,彷彿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東西正在掏空內心,一點點挖走一個人的靈魂。

    陳歌五感敏銳,這種感覺他體會的最深,似乎只要進入這棟樓,靈魂就會在不知不覺間被永遠禁錮在這裡。

    從二樓走到三樓,根本沒邁出幾步,但是氣溫卻突然變低了許多。

    地上到處都是紙錢,牆壁上挨家挨戶都張貼著白色的福字,破舊的房門上沒有門神,反而是貼著兩張白紙。

    “門神是用來鎮守家門的,這貼兩張白紙是什麼意思?”

    更讓陳歌不解的還在後面,301房間的門鎖徹底壞了,根本關不上。門板虛掩著,門外面放著一碗插著筷子的白飯,門裡面擺著一個滿是灰燼的銅盆。

    想要進門,就要從銅盆上跨過去,這本身也沒什麼,可是陳歌使用陰瞳看的清清楚楚,那銅盆的邊緣寫著幾個字——跨此盆者,受刀山火海之刑,嘗挖眼剜心之痛。

    陳歌自己不信這些東西,但在別人的門後世界,他信不信沒有用,關鍵要看推門人信不信這些。

    “這算是詛咒嗎?”

    門是開著的,可陳歌也不敢冒然進入,他只是把門推開朝裡面看了看。

    屋內有被焚燒過的痕跡,地面上到處都扔著沒燒完的紙錢,值得注意的是房屋四角擺放著四個小香爐,這香爐的外形非常奇特,是個跪在地上的小人,似乎正在贖罪一樣。

    “你們能看懂這是在幹什麼嗎?”溫晴詢問小孫和陳歌,她站在門口,神情緊張。

    “可能是在做什麼驅鬼的法事吧。”小孫看著滿地紙錢,一點想要進入屋內的想法都沒有。

    “不管這是在幹什麼,他們最後肯定是沒有成功。”陳歌手指按著已經完全脫落的門鎖:“你們看鎖頭和門框接觸的地方,明顯是用暴力打開的,屋內的人沒有驅趕走鬼,反而是把鬼給徹底激怒了。”

    他將銅盆挪到牆角:“這樣再進入屋內就不算從銅盆上面跨過去了,如果這玩意有用,我們可以考慮把它帶走,不管放在樓道中間,還是放在某個房間的玄關都挺好的。”

    溫晴和小孫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他們感覺不太合適,但仔細想想,陳歌的說法也挺符合邏輯的。

    進入301房間,安全起見,陳歌這次沒有再讓大家分開,要去哪個房間就全都一起過去。

    “沙發墊下面藏著銅錢,櫃子下面有硃砂,房間四角放著香爐,牆邊還撒有一些鹽粒,這些全都是辟邪的東西。”陳歌對這些東西瞭如指掌,他剛獲得黑色手機的時候,幾乎看遍了各種靈異論壇,最後發現這些東西百分之九十都沒有用,剩下的百分之十也不是說一定有用,而是因為太難搞到,他還沒有嘗試過。

    三人穿過客廳,來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全都停了下來。

    眼前的那扇木門上滿是小孩的血手印,就好像在午夜凌晨,有一個孩子站在臥室外面,不斷拍打房門。

    陳歌將臥室門一點點推開,屋子裡有一張大床,床單上鋪滿了藥渣一樣的黑色顆粒,中間空出了一個人的形狀。

    床邊散落著幾張黃紙,紙上還零零碎碎寫著一些字。

    “第一次看見它是在窗外,它趴在窗台上,我是等完全清醒過來才意識到這裡是三樓。”

    “第二次看見它是我家門後面,我開門的時候沒有發現它,可當我關門的時候,它卻跟著我一起進來了,就站在我家門後。”

    “第三次看見它是在寶寶的玩具堆裡,它在模仿我孩子的一舉一動。也是那一次,我將那個骯髒的娃娃給扔掉了。”

    “第四次看見它就在第三次那天晚上,我聽見客廳裡有聲音,打開臥室門的時候,發現它坐在客廳裡玩著我孩子的玩具。我和丈夫害怕極了,我們打開燈,用火燒掉了它,然後將殘骸扔到了垃圾堆裡。”

    “第五次遇到它是在樓道當中,它從後面推了我一下,然後是第六次、第七次……那個怪物徹底纏上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擺脫它。”

    黃紙上的字似乎是屋主人用來求救的,可惜從結果上來看,她直到最後也沒有成功。

    陳歌拿著黃紙,又看了一眼臥室門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腦海裡浮現出了那個恐怖娃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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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1 01:17:01
第1090章   為什麼會哭啊

    “兇手又是那個布娃娃嗎?這棟樓內的所有人難道都是被那個布娃娃殺死的?”溫晴也看到了黃紙上的內容:“那個怪物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陳歌回頭盯著溫晴的眼睛,他思考片刻,還是沒有把冥胎和向暖之間的事情說出來。

    溫晴不知道自己嘴裡的怪物,其實就和向暖有關。

    三人站在床邊交流的時候,臥室裡開始慢慢出現變化。

    床單上空出來的人形在慢慢向下凹陷,就好像有個人躺在了床上。

    污漬在移動,床單上出現了一個小孩的手印,那手印順著床單一點點靠近溫晴。

    陳歌他們三個都站在床邊,但是那手印卻對溫晴情有獨鍾。

    “別亂動。”

    手印最終停在了溫晴身前,屋內安靜的嚇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感覺自己面前站著一個人。”十幾秒後,溫晴開口說道,她眼中滿是驚恐:“真的,有什麼東西站在我的身前!”

    拿出碎顱錘,陳歌盯著溫晴身前的床單,那孩子的掌印停留在原處。

    “啊!”

    毫無徵兆,溫晴突然尖叫了一聲,她猛地向後退去,身體撞在了牆壁上。

    同一時間,床單上孩子的手印又一次開始移動,飛速朝著窗戶爬去。

    “剛才有的人摸了我的臉,它的手非常涼!”溫晴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你能感覺到它的存在?”陳歌使用陰瞳,但是卻毫無收穫,他沒想到溫晴居然能夠感知到對方。

    “是的,我看不見,聽不到,也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氣味,可我就是感覺自己身前站著一個人!”這種恐怖的體驗很少有人經歷過,溫晴此時被嚇壞了:“你們都感覺不出來嗎?它怎麼就盯上了我?難道它是把我當做了它的媽媽?就像剛才被害的那兩個女人一樣嗎?”

    “你對它來說,是獨一無二的。”陳歌也不知道該不該把冥胎的事情告訴溫晴:“從離開金華小區a棟開始,你就不斷看到和感知到奇怪的東西,包括漂浮在黑霧裡的人頭,還有剛才那個小孩手印的主人……”

    “小孫之前也看到了,他不是說咱們隊伍後面跟著一個人嗎?”溫晴慢慢冷靜了下來,她輕輕觸摸自己的臉,捂著剛才感到異樣的地方。

    “他是門內的租戶,能看到詭異的東西很正常,你來自門外,但是看到的卻遠比他和我看到的多,這就有一點奇怪了。”陳歌倒不是懷疑溫晴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只是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向暖的門後世界為什麼會沒有溫晴?

    門後世界根據推門人的記憶編織而成,這個編織的過程可不是推門人自己可以掌控的,記憶越深刻的人越容易出現。

    金華小區裡那些鄰居全都出現了,溫晴作為向暖的母親沒有理由不出現在門內世界。

    難道向暖把門內的溫晴送到了門外?還是說冥胎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殺掉或者控制住了門內的溫晴?

    “你在想什麼呢?”溫晴看陳歌久久沒有說話,開口詢問,她現在唯一相信的就是陳歌。

    “假如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的孩子其實跟你想像中完全不一樣,你還會愛他嗎?”陳歌若有所指的說道。

    “當然,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是我的孩子。”溫晴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哪怕他變成了你剛才畏懼的怪物?”陳歌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溫晴,注意著溫晴的表情變化。

    “就算他變成怪物,那也改變不了他是我孩子的事實。”溫晴有些疑惑:“你為什麼老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你懷疑向暖就是樓內的怪物?不可能的!你沒有跟他接觸過,其實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恩,我相信他是一個很好的孩子。”陳歌在方魚世界裡看過冥胎最初的那段記憶,在西郊恐怖屋裡,年幼的陳歌上床睡著以後,影子一個人在屋裡玩玩具,它那樣子孤獨的讓人心疼。

    最開始影子是純粹的,但離開陳歌之後,它就完全變了。

    陳歌的影子已經死了,人間多了一個叫做冥胎的鬼。

    “我們去下一個房間吧,早一點找到布娃娃的殘肢,對接下來的逃離會有很大的幫助。”陳歌沒有去反駁溫晴說的話,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你別突然轉移話題啊!你剛才問那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溫晴追著陳歌,兩人剛走出臥室就停了下來。

    客廳四角擺放的香爐全部被打翻,那個銅盆也被掀開,紙錢的灰燼扔的到處都是。

    “有人進來過,它就跟在咱們身後。”

    “我覺得是鬼的機率更大一些,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棟樓吧。”

    陳歌沒有說話,他穿過客廳看向外面的走廊,牆上的血手印多了很多,那怪物在走廊上來回爬動。

    “剛才在床上出現的是小孩手印,外面的是血手印,這是兩個不同的鬼?大樓內有兩個小孩鬼?還是說家家戶戶都有一個小孩鬼?”

    門後的九鴻小區裡全是死人,它們是這扇門後的原住民,具體數量有多少,估計只有冥胎才清楚。

    血手印在三樓徘徊,最後又跑向了四樓,它就像是在和陳歌玩捉迷藏一樣。

    “還要追嗎?”小孫苦著一張臉,他是真的害怕了。

    陳歌用行動回答了小孫,他雙眼緊緊盯著血手印,朝著四樓走去。

    三樓通往四樓的樓道裡,扔著很多被拆碎的玩具,還有大量蟲子的屍體,那些蟲子陳歌大多都叫不上名字,因為實在是太碎了。

    紙錢粘在鞋底,空氣悶悶的,耳邊隱約能聽到什麼東西在地面上滾動的聲音。

    三人來到四樓,這一層和前面幾層差別不大,只是看著更加破舊。

    走廊牆壁上張貼的倒福被撕掉了一半,更關鍵的是地上那一碗碗白飯。

    四樓門外的白飯被人吃過,筷子胡亂插在碗裡,米粒散落的到處都是。

    “還真有人去吃這東西。”

    “碗裡的飯是用來餵鬼的,這裡的飯被吃過,說明這一層鬼可能會很多。”陳歌雙眼盯著血手印,手印在四樓最裡面的那個房間消失了:“等會如果遇到什麼緊急情況,你倆千萬別亂跑,跟著我才是最安全的。”

    交代完後,陳歌走向四樓最深處那個房間——404號房。

    這房間門口的白飯幾乎被吃完,碗裡什麼只剩下一些發霉的米粒。

    抓住門把手,陳歌還沒用力,門就被打開了。

    “沒鎖?”

    他慢慢將門拉開,開到一半他就停了下來。

    客廳裡坐著一個身穿紅裙的小孩,她背對著房門,面朝窗戶,身體上捆綁著白色的布條。

    “紅衣?”陳歌對紅色非常敏感,看到紅裙子的時候,他就立刻停下了腳步。

    在員工甦醒之前,他根本沒有和紅衣硬碰硬的資格。

    “紅衣是什麼?”小孫的手搭在陳歌肩膀上:“你這肩膀上的肉怎麼僵住了?”

    “閉嘴。”陳歌在門口站了好一會,他發現是自己想多了,那並不是紅衣,只是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孩”。

    進入屋內,陳歌看向四周,這房間裡到處都是血手印,一抬頭滿屋頂都是紅色的指印,就好像一到晚上那個怪物就會在房間裡到處亂爬。

    “我能不能不進去?”小孫有些抵觸,溫晴也不是太想進去,這房間對普通人來說確實太恐怖了。

    “跟著我是最安全的,你倆忘記204衣櫃裡的鬼了嗎?它們時刻盯著我們,只要我們分開,它們就會立刻對我們下手,將我們永遠的留在這裡。”陳歌取出碎顱錘,緩緩靠近背對房門的女孩。

    他在那個女孩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氣息,對方既不是活人,也不是紅衣,就像是一件藝術品。

    走到女孩身邊,陳歌表情變得凝重,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個女孩。

    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卻彷彿失去了靈魂,變成了一具空殼。

    這女孩的身體被白色布條固定在椅子上,頭顱歪歪斜斜靠著椅背,嘴角殘留著帶血的米粒,眼睛睜得非常大,但是眼眸之中卻沒有神采,就像兩個黑漆漆的洞。

    “你叫什麼名字?”陳歌嘗試著和女孩對話,可惜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她比起普通人,更像是一個用活人做成的布娃娃,只不過這個布娃娃要比冥胎做的那個娃娃可愛太多了。

    “這孩子是九鴻小區的居民?”溫晴也走了過來:“能給她把繩子解開嗎?她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先看看屋子裡有沒有其他線索,確定沒有危險以後再做決定也不遲。”陳歌在女孩身上沒有什麼發現,他又開始在屋內尋找。

    這房間非常破,家具簡陋,環境很差,還不如之前陳歌去過的301和204房間。

    “為什麼這個屋子裡到處都是血手印?冥胎一定在這屋子裡遇到了什麼事情才對。”

    目光掃過整個房間,陳歌漸漸發現了一些問題。

    404房是唯一一戶連沙發都沒有的房間,屋主人窮的叮噹響,家具沒有幾件,大多都是劣質的淘汰貨。

    他們連基本生活都很難保障,但是屋內卻有大量的玩具,各種各樣,種類繁多。

    “這屋裡連個電扇都沒有,屋主人捨得給孩子買這麼多的玩具?”

    推開臥室門,一副拐杖自門後滑落,正好砸在陳歌鞋面上。

    撿起拐杖,陳歌看到了書桌上擺放著一張全家福。

    一位只有一條腿的男人抱著自己兒子,一個女人小心翼翼的護在自己兒子身邊,在男人身體另一側還站著一個小女孩。

    照片裡只有女孩的臉是正常的,剩下三個人的臉上全是一道道的刻痕,好像是用指甲挖出來的。

    “一家四口為什麼唯獨只有女孩的臉照片沒有被刮花?”陳歌拿起照片,他看見照片後面寫了一句話——我才是你的家人。

    “這字跡和泥塑胸口上刻的名字差不多,應該是出自冥胎之手。”

    放下全家福,陳歌打開了書桌抽屜,他沒想到那抽屜裡竟然塞滿了各種照片,每張照片背面都還留有日期和歪歪斜斜的文字。

    陳歌按照日期將照片排列,第一張照片拍攝在十幾年前,也就是影子剛剛離開陳歌沒多久的時候。

    照片裡只有女孩一個人,她長相可愛,但是穿的卻跟男孩差不多。

    這張照片拍攝在小區樓道口,天快黑的時候,女孩拿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沙包往樓道裡跑。

    第二張照片拍攝在幾天之後,女孩仍舊像個假小子一樣,她站在垃圾堆旁邊,雙手拿著一個殘破的布娃娃。

    第三張照片裡,女孩委屈的站在404房間外面,那個布娃娃被扔在樓道裡,女孩的父母正在訓斥她。

    第四張照片當中,女孩手裡拿著從未玩過的玩具和布娃娃躲在樹蔭下面,她笑的很開心,那無憂無慮的笑容就像是一陣春風,能夠撫平所有的傷痕。

    第五張照片裡,弟弟奪走了女孩的玩具,母親似乎在質問女孩,不斷點著她的頭,少了一條腿的父親則拿著掃把,表情很是猙獰,他們似乎懷疑女孩是偷了家裡的錢,然後去買了玩具。

    第六張照片,弟弟坐在玩具堆裡,女孩背靠著房門,門後露出了布娃娃的半張臉。

    前面幾張照片還算正常,但從第七張照片開始,一切都改變了。

    弟弟身上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傷口,父母束手無策,著急的他們將怒火發洩到了女孩身上,或許在他們看來是女孩沒有照顧好弟弟,又或許那些傷就是女孩弄得。

    接下來的照片一張比一張殘酷,直到第十一張照片,一個布娃娃按住弟弟的頭,將他推到窗口,女孩大叫著攔住了布娃娃。

    第十二張照片,弟弟躲在父母身後又哭又鬧,女孩被罰站在門口,她藏在身後的手裡拖著那個布娃娃。

    第十三張照片,布娃娃再次被扔在了垃圾堆裡,它看起來和其他垃圾沒什麼不同,只不過暴雨落在它那張用不同皮膚拼合成的臉上時,讓它像極了一個淚流滿面的孩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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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3
匿名  發表於 2023-5-12 09:39:46
第1091章   不幸福是一種病

    第十三張照片上的布娃娃有些可憐,它是被女孩從垃圾堆裡撿走的,最後又被遺棄在了垃圾堆裡。

    “抽屜裡沒有其他照片了,這就是最後一張。”陳歌看著桌面上的照片,那張被嚴重損壞的全家福和布娃娃自己被遺棄在垃圾堆裡的照片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應該是它第一次被遺棄。”陳歌也只是在推測,布娃娃願意去相信別人,說明它這個時候還沒有徹底走上冥胎的那條路。

    它覺得自己可以和女孩成為朋友,女孩或許也在某個瞬間確實把它當做了朋友,但是現實給了它重重一擊。

    “女孩的家人應該全部被冥胎殺掉了,女孩自己則成為了布娃娃的娃娃。”陳歌合上抽屜,他朝客廳走去。

    女孩靠在椅子上,她似乎無法站立,若是沒有白布捆綁她可能都無法自己坐直身體。

    “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如果可以的話,你眨下眼睛,或者點一點頭……”陳歌幫女孩把身上的白布解開,整個過程中女孩沒有任何反應,任由陳歌擺弄,就像是一個沒有自己思想的玩具。

    當所有白布解開,女孩的身體向一側傾倒,陳歌伸手扶住她的時候,幾張血紅色的照片從女孩身上掉落。

    那些照片和抽屜裡的照片完全不同,拍攝時間是在深夜,背景是血紅色,主角是女孩的家人,他們的死法各不相同。

    “這就是它的報復?”陳歌仔細觀看照片,他發現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地方,那幾張血紅色的照片裡除了女孩的家人、布娃娃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有張照片上帶著門牌號,是在504房間門口拍攝的,女孩的父親摔倒在地,僅剩的一條腿被布娃娃抱著,504房間裡除了他倆外,還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他是504的住戶?”

    那幾張血紅色的照片裡都有這個人出現,醫生的臉被刮花,看不清楚,不過他身上的白大褂很有特點,上面滿是煙灰燙的小洞,還有類似脂肪一樣的大片塗抹物。

    “布娃娃被遺棄,看著很可憐,但它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報復,依舊是自己呆在垃圾堆裡,他之所以會突然轉變,是不是跟這個醫生有關係?”陳歌感覺自己又找到了一個關鍵性的線索,影子的第一次改變是因為進入了恐怖屋的門後世界,第二次改變可能就是因為那個醫生。

    “溫晴,九鴻小區以前住過醫生嗎?”

    “有,但是我記不太清了。”溫晴想了一會:“是不是醫生我不清楚,但我剛到九鴻中介工作的時候,經常會看到身穿白大褂的人從九鴻小區出來。”

    “還有這事?”

    “恩,不過自從我和向暖也搬到金華小區後,就很少看到那些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出現了。”

    “明白了。”陳歌心中浮現出了一個猜測,他拿著那幾張血紅色的照片:“我們去504看看吧,答案應該就在那裡。”

    自從知道了被詛咒醫院存在之後,陳歌對醫生這個職業就非常在意,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穿白大褂的人就想要偷偷跟上去。

    “小孫,你的傷好點了嗎?”陳歌突然看向小孫。

    “我感覺傷口好像惡化了,越來越疼,一點癒合的跡像都沒有。”小孫搖了搖頭:“你怎麼關心起我來了?”

    “我還想著讓你背這個女孩一起走,你既然傷沒好那就算了。”陳歌將女孩平放在沙發上。

    “不帶上她一起嗎?”溫晴有些不忍心,那女孩看著很可憐,就像是個被主人遺棄的布娃娃。

    “剛才我們通過照片還原出了部分場景,但這中間很多細節我們都不清楚,冒然帶上她太危險了。”陳歌舉了個很簡單的例子:“假如我們逃跑的時候,她突然醒來,死活抓著你的脖子不讓你走怎麼辦?”

    “好吧,那還是先把她放在這裡吧。”

    “等我們探索完整棟樓,確定沒有危險了會再回來接她。 ”

    陳歌拿著那幾張血紅色的照片離開404房間,他發現走廊上的血手印又變多了。

    那些手印毫無規律,似乎就是在圍繞著他們爬動。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加快速度,我們去五樓!”

    地上的玩具碎片變多,不管用多小的力氣,踩在上面都會發出聲音,安靜的走廊上,腳下的聲音略微有些刺耳。

    在陳歌的帶領下,他們沒有停留,直接來到五樓。

    空氣中的臭味變得濃郁了許多,這一層和前面幾層明顯不同,牆壁上滿是大大小小的血手印,隨處可見挖痕和一些簡陋的塗鴉。

    那些塗鴉看著就像是小孩隨手畫的,線條極其簡單,可是內容卻有些嚇人,這種單純無害的恐怖對成年人來說衝擊力非常大。

    另外陳歌還發現了一個比較奇怪的地方,五樓牆壁上也張貼了很多福字,只不過五樓的福字都是正著貼的。

    “過年家家戶戶貼倒福,是為了取一個福到的諧音,蘊含著好的寓意。下面幾層都是倒福,五樓卻是正著貼的,這難道是在告訴別人,'福'就在這一層?”小孫看多了倒福,猛地看見正著貼的福字還感覺有些眼生。

    陳歌沒有搭理他,徑直走到了504房間門口。

    樓道裡那些大大小小的血手印最後全部匯聚到了這裡,陳歌比劃了一下,他感覺所有血手印都是從這裡爬出來的,最後又全部都爬回了這個房間。

    “整棟樓的秘密應該就在504房間裡。”陳歌停在門外,他看著半開的房門,目光掃過門牌號。

    小孫和溫晴也走了過來,三人站在一起,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抬起手臂,陳歌抓住了門把手,他還沒有用力去推,門板突然被拉開一條縫。

    有什麼東西抓住了陳歌的手腕,溫晴驚叫出聲,小孫嚇的連連後退,陳歌也被嚇了一跳,不過他幾乎是在瞬間反應了過來。

    他正要反手去抓住對方的時候,一個布團從門縫裡掉了出來。

    “你們都看到了吧!它自己打開了!”小孫指著房門:“我們還要進去嗎?”

    小孫和溫晴站在陳歌身後,沒有靠近房門,陳歌則看著自己手腕剛才被抓的地方,那裡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摸著非常涼,就像一塊冰一樣。

    “都走到這裡了,當然要進去看看。”陳歌蹲下身,撿起門縫裡掉出來的布團。

    這是一塊被揉搓在一起的布條,上面有三個帶著血蹟的字——不井來。

    “那怪物好像在提醒我們不要進去,它是故意這麼做的嗎?”小孫看著布條上的字:“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樓內裡的鬼都提醒我們了,我們再不走,是不是有些不識抬舉了?”

    “等等!”看到了布條上的字以後,溫晴情緒有些激動:“先別走,那布條上的字有點像是向暖寫的。”

    溫晴將布條拿到自己眼前,看完之後,她終於確定:“向暖會寫的字不多,他總是把進寫成井!沒錯!這就是他寫的!”

    抓緊了布條,溫晴眼睛都變得有些紅腫了:“向暖就在屋子裡!他就在門後的屋子裡!”

    “你先別激動。”陳歌示意溫晴冷靜,可是溫晴卻怎麼都冷靜不下來:“這樓內到處都是血手印,留下血手印的鬼肯定是雙手染血,但是剛才伸出門縫的那隻手卻是無形的,除了冰冷刺骨外,它的手指上沒有沾染任何鮮血,由此可以推斷他和樓內的其他鬼不太一樣。”

    “所以他就是向暖啊!”溫晴急著去開門,但是被陳歌攔住了。

    “你真的想好了嗎?門後看到的可能不是向暖,而是另外的東西。”陳歌很想把話說明白,他們在301房間的床鋪上曾見過白手印出現,當時陳歌就感到奇怪,那個鬼為什麼會對溫晴情有獨鍾。

    如果說白手印就是向暖,那他或許一直就跟在溫晴四周,只不過誰都看不見他,只有溫晴在距離很近的情況下,能夠隱約感受到他的存在。

    “我做好準備了,無論如何我都會進去的。”溫晴態度堅定,不管陳歌說什麼,她此時都聽不進去。

    “你為了找他想要進去,可他給你提示,就是不想讓你進去啊。”陳歌嘆了口氣:“算了,你倆跟在我身後,遇到危險就趕緊退出房間,不要有任何猶豫。”

    抓著門把手,陳歌緩緩將504房間的門推開。

    門板晃動,一股刺鼻的惡臭撲面而來。

    “看來布娃娃的某一部分身體就藏在這個房間裡。”

    房門一開,溫晴拿著手機照向客廳,在看到屋內場景的瞬間,她的臉就僵住了。

    不大的房間裡完全被血手印佔據,除了小孩的血手印外,牆壁上還印著一張張小孩的臉,那些臉全部都是紅色的,它們沒有任何表情,長相也完全不同。

    “我怎麼感覺每一張臉都代表著一個活生生的孩子?他們好像隨時會睜開眼睛一樣!”小孫站在最後面,倒吸了一口涼氣。

    “向暖!”溫晴則衝著屋內不斷呼喊。

    “你倆能不能安靜點?”陳歌背上背包,雙手抓著碎顱錘,他現在高度緊張。

    504房間裡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家具和多把椅子,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這裡在開辦什麼補習班。

    那些椅子上面放有一個個笑臉面具,製作面具的材料應該和地上的紙錢差不多,都是泛黃的白紙。

    陳歌隨手拿起一個面具看了看,這用白紙剪裁出來的笑臉面具和牆壁上那些孩子的臉反差極大,一個永遠微笑,一個則被束縛在巨大的痛苦當中。

    不斷翻找,陳歌在電視機下面的抽屜裡發現了很多檔案袋,這些檔案袋上面寫有編號,看起來像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

    找到一號檔案袋,陳歌站在客廳裡將其打開。

    屋內的臭味變得濃重了一些,陳歌將檔案袋裡的東西倒在茶几上,裡面裝著幾張貼有照片的文件,還有一隻被風乾的小鳥屍體。

    “病例單?”

    陳歌看向文件,上面是一位醫生寫的記錄。

    “它沒有名字,我是在垃圾堆裡撿到的它,姑且就用垃圾來指代它。”

    “垃圾非常渴望像人一樣生活,它在追求某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東西。通過他的描述,我個人認為它所追求的是一種幸福的感覺。”

    “垃圾想要獲得幸福,卻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想要治療它的病症,首先要教會他什麼是幸福。”

    “涉及人類感情的話語垃圾聽不明白,我只能從另一個角度來教它。”

    “不幸福是一種病,不幸福就相當於在心臟上開了一個小口子,所有的快樂都會溜走,而幸福就像是傷口痊癒。”

    “從我的角度來詮釋幸福,垃圾理解的很快,它開始在別人身上尋找傷口,它真的是個好孩子,在明白幸福的第一時間想去做的不是製造不幸,而是想要去尋找幸福。”

    “尋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幸福,為了方便他理解,我說服它先去創造不幸,然後再慢慢觀看幸福是什麼。”

    “垃圾選擇了一隻鳥,它在我的幫助下摘除了鳥的翅膀,血打濕了羽毛,鳥在鳴叫,這就是不幸的聲音。”

    “在垃圾的悉心照料下,鳥傷口癒合,但是卻永遠失去了翅膀和天空,我告訴垃圾,這就是幸福的代價。”

    “想要獲得幸福,一定會失去某種東西,非常的公平。”

    第一份文件到此結束,陳歌接著又打開了第二份檔案,裡面除了文件外,還有一個凝固在膠水噹中的眼珠。

    “垃圾是我見過最完美的病人,我有點不想和其他醫生分享了。暫時就先不把它帶回去,就在這裡對他進行治療吧。”

    “垃圾很聰明,他給自己做了一個漂亮的身體,材料是從那些不幸的人身上找到的。”

    “用盡我所有的詞彙,都無法形容那具身體的美麗,垃圾的審美觀和我一樣,這一點我並沒有教它,是它自己學的。”

    “擁有了美麗的身體,垃圾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我也可以給他進行更深度的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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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2 09:40:07
第1092章   0004號病人

    放下第二份檔案,陳歌又打開了第三份檔案,著文件上的內容。

    “垃圾想要成為人,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標,由此可以看出它不是人,那它究竟是什麼?”

    “作為垃圾的醫生,我開始被這個問題困擾,我想要弄明白垃圾是怎麼出現的。”

    “我以幫他尋找幸福為理由,問了它很多問題,可是它卻沒有如實回答我。”

    “很難想像,一個連幸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怪物,竟然懂得欺騙和隱瞞,看來這些骯髒的東西是先天刻印在每一種生物身體裡的,沒有誰能夠例外。”

    “垃圾非常的聰明,聰明的讓我有些擔憂,他的思考能力在不斷提升,我擔心他有一天會對我產生懷疑,單方面終止我對他的治療。”

    “我和它的第一次沖突,來的要比想像中快很多。垃圾曾被301號房間的女孩拋棄,我以為它會憎惡那個女孩,可我沒想到這個怪物竟然連憎惡這種情緒都不懂。我將女孩綁好和他關在同一間屋子裡,我為他準備了各種用來報復的工具,可當我再次開門的時候,它卻解開了女孩身上的繩子。”

    “垃圾病的很重,但它還不是我想要的病人,它的心裡沒有好壞對錯,或者說它根本連自己的心都沒有。”

    “我將刀子遞給垃圾,告訴了它怎樣去做女孩才會永遠屬於它。我教給垃圾自己曾使用過的方法,可它似乎並不樂意。”

    “它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這和其他病例的表現完全不同,它在我為他準備的思想土壤上開出一朵不屬於這世界的花。”

    “我很想做一個小小的測試,假如我殺了那個女孩,它會不會殺了我?它會以怎樣的形式來殺我?殺我的眼神中是否包含絕望和痛苦?”

    “光是想一想我就覺得太有趣了,一切都和計劃中不同,我越來越好奇了。”

    第三份檔案完畢,陳歌已經給那位治療布娃娃的醫生打上了瘋子的標籤:“你倆注意點,看這些檔案的時候千萬不要用腦子去想,他們想要把你們拉到和他們同一層面,然後擊垮你的心理防線。”

    “我不關心檔案,我現在就想要走。”

    “檔案裡有和向暖有關的信息嗎?”

    看到小孫和溫晴的反應,陳歌放心了,這倆人根本不在乎檔案裡寫了什麼,對他們來說真相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帶著家人一起活下去。

    收起第三份檔案,陳歌打開了最後一份檔案,這份檔案的封面被血液浸透。

    第四份檔案裡的東西最少,只有薄薄幾頁紙,每一頁上都殘留著血手印,那些血手印就和房間裡的手印一樣。

    “垃圾想要成為人,但是卻不知道人為什麼能被稱之為人,我比對屍體和活人,從不同的方面教會了他很多東西。”

    “我告訴他人和屍體、動物的區別,告訴了他什麼是幸福,什麼是情感,什麼是溫度,什麼是愛。”

    “垃圾成長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看不透它的想法了。”

    “那雙從別人臉上挖下來的眼珠裡只有一片渾濁和發臭的血絲,我根本不知道隱藏在那雙眼眸下的它在想些什麼。”

    “垃圾和所有病人都不一樣,它真實存在,卻又沒有自己的肉體,只有一副拼湊出的身軀。我無法像診斷普通病人那樣去洞察它的內心,慢慢的,我甚至有點搞不清楚它的病情到底發展到了哪一地步。”

    “一位醫生看不透自己的病人,這是一件非常有趣且危險的事情。”

    “我無法預知它的下一步舉動,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殺死,垃圾總是會在我的身後出現,我能感覺到它在盯著我的後心和脖頸。”

    “它也許真的想要殺了我?可能它是想要幫我治好不幸福的病吧?”

    “我們囚禁了女孩幾天,垃圾最終還是沒有殺死她,不過女孩也回不到過去了。垃圾找到了一個折中的方法,它聽取了我的意見,同時又保留了自己的特色,它第一次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恩,應該是東西,雖然它把這件東西稱為朋友,但在我看來那就是一件沒有靈魂的物品而已。”

    病例單上的血跡越來越多,整張紙皺皺巴巴,上面血手印擠在一起,似乎有很多“鬼”都看過這最後一份文件。

    “我很想體驗被垃圾殺死的感覺,可是我一想到自己死後,就再也見不到這麼完美的病人,我的心裡就總感覺缺少了一些什麼。我在門後生活了一年,回到門外的世界總有些不適應,直到看見垃圾的時候,我才突然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沒錯,比起我,垃圾更符合醫院的要求,如果我把它送回去,所有醫生都會興奮起來。”

    “真的不想把它跟其他人分享,只可惜我恐怕活不到垃圾被治癒的那一刻。”

    “我把垃圾的情況向我的老師匯報,它聽到後親自趕到九鴻小區,檢查過垃圾的病情之後,給了垃圾一個非常特別的病號——0004號。”

    “看到這個病號的時候,我就明白自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醫院裡所有病人的病號是根據病情來排列的,越是特殊的病人,病號越靠前。”

    “除了從未見過的0001號病人外,0002號病人在門的另一邊,0003號病人藏匿在了含江,他們幾個都超脫了我的理解範圍,是我無法完全明白的存在。我真的沒想到區區垃圾竟然能排到第四位,這樣一個數字它能夠承受的住嗎?”

    “前十位的病人普通醫生無法接觸,由老師和指定的醫生負責,至於其他的知情者,要不被送入門的另一邊,要不就會無聲無息的消失。”

    “我應該是後面那種,畢竟我在老師看重的材料上灌輸了自己的思想。”

    “在消失之前,我要最後去做一件事,那就是把這些病例單全部藏在一個只有我和垃圾知道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可能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像我這樣的人……”

    最後一份檔案到此結束,看著沒什麼,其實裡面蘊含的信息量很大。

    這個可怕的醫生還不是最恐怖的,他還有一位老師。而且據他所說,他所在的醫院裡,像他們這麼恐怖的醫生還有很多。

    陳歌印像中這麼恐怖的醫院只有一所,那就是位於新海和含江交界處的被詛咒醫院。

    “很棘手,看記錄他們從二十年前就開始探索門了,這甚至比高醫生都要早很多年。”

    “醫生數量不明,實力不明,另外還需要注意的是檔案裡提到的病人。”

    “醫生的老師應該是在布娃娃身上看出了什麼東西,所以才把它列為0004號病人,布娃娃十幾年後成為了凶神冥胎,可就算如此依舊只能排在第四位,那前三個病人該有多可怕?”

    陳歌知道同樣都是紅衣實力也會相差極大,就比如門楠和成為凶神之前的張雅。

    他覺得凶神之間也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看來要重新評估那所醫院的實力了,我最好是能夠找到其他幾位病人,想辦法跟他們聯合起來,大家都是病友,怎麼著也會有共同語言吧?”

    陳歌將四份檔案全部裝進了背包,這東西非常重要。

    “布娃娃被醫生的老師帶到了醫院裡,在九鴻小區的遭遇算是冥胎改變的第二個階段,它在這裡建立起了扭曲畸形的觀念,再往後發生的事情應該就是它會成為冥胎的最後一個階段了。”

    陳歌想起了之前進入那幾個孩子門後世界時的場景,他睜開雙眼,身後總會出現一扇散發著消毒水氣味的黑色鐵門。

    每個被選中孩子的門後世界全都不一樣,但是離開他們世界的那扇門卻是完全相同的,陳歌懷疑那扇黑色鐵門就是冥胎自己推開的“門”。

    “那扇散發消毒水氣味的黑門有點像是特殊醫院重症禁區的門,照此來推斷的話,冥胎很可能是在那所醫院裡推開了自己的門。”

    四份文件將冥胎和被詛咒醫院聯繫在了一起,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從結果上來看,冥胎很早就從那所醫院裡逃了出來,那所醫院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急著抓回冥胎。

    陳歌猜測大概可能分為幾種情況,第一,被詛咒的醫院非常自信,他們覺得自己隨時都可以抓回冥胎,所以根本不在意,任由冥胎成長,在暗中觀察一切,掌控一切。

    第二,他們遇到了很大的麻煩,製造出這麻煩的人有可能是其他病人,冥胎能夠逃走,排在他前面的病人當然也有可能逃走。

    第三,被詛咒的醫院在含江吃了大虧,他們不是不想要抓回冥胎,而是不敢像以前一樣明目張膽的來含江了。

    這幾種情況也有可能是同時發生的,畢竟以那所醫院的恐怖實力,陳歌覺得單獨一種情況很難讓他們退卻。

    “冥胎有可能被關進過那所被詛咒的醫院,我小時候好像也和那所醫院的人有過接觸,難道所有事情的源頭都在被詛咒醫院那裡?”

    “整件事情中,我父母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他們的失蹤是不是也跟被詛咒醫院有關?”

    “陳歌,陳歌!”

    手臂被拽動,陳歌耳邊傳來小孫的聲音。

    “你看牆上的那些臉,他們好像在看你啊!”

    “看我?”陳歌回頭掃了一眼四周,牆壁上那些孩子的臉在流血,他們的眼睛變得靈動了許多,一顆顆眼珠好像快要從牆壁上凸出來一樣。

    被無數詭異的目光注視,陳歌依舊十分冷靜,他將那檔案袋從背包裡拿出。

    自己也沒幹什麼很過分的事情,唯一做得不對的就是拿走了抽屜裡的檔案袋,如果那些孩子是因為檔案袋才針對他,那在員工們醒來之前,陳歌可以放棄檔案袋。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並不丟人。

    揮動檔案袋,陳歌發現那些孩子看的並不是檔案,而是他這個人。

    一道道目光完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些孩子全部盯上了他。

    “為什麼老看著我?”

    陳歌重新把檔案塞回背包,他現在還不想離開這棟樓,因為他還沒有找到這棟樓內臭味的源頭。

    504房間是臭味最濃郁的房間,如果之前的推測沒有錯誤,那布娃娃的殘軀應該就在這個房間裡。

    “快走吧,再不走,我感覺就來不及了。”

    “稍等一下。”陳歌雖然也不想在這個房間裡繼續待下去,但好不容易進來一次,不把這個屋子轉一圈,他心裡有些不甘:“醫生的檔案裡說,那所醫院會讓所有知情者悄無聲息的消失,這棟樓內的居民可能就是被醫生的老師所殺,這裡的每一戶都有亡靈在徘徊,牆上的臉應該是死去的孩子們。”

    陳歌被那一張張臉看的發毛,他不想浪費時間,一手提著包,一手拿著碎顱錘,直接推開了臥室和廚房的門。

    “沒有布娃娃?”

    臥室的臭味明顯要更濃郁一些,陳歌正準備進去,身後的溫晴突然又尖叫了一聲。

    陳歌和小孫都被嚇了一跳,兩人同時看向溫晴。

    走在隊伍最後面的溫晴臉色蒼白,她捂著自己的手:“剛、剛才有人拽了我一下,就像是在催我離開一樣。”

    “那個傢伙在提醒你,看來這地方確實很危險,不能久留。”陳歌加快速度,這裡和金華小區不同,他沒有時間仔細搜查,只是大概翻找了一下。

    整個房間裡臭味最濃郁的地方就是那張床,陳歌掀開了床上的被褥,看見被子下面放著一套發霉的外套。

    他用碎顱錘將外套挑起,一條用爛布縫合成的斷腿從外套裡掉了出來。

    刺鼻的惡臭鑽進鼻腔,整棟樓都晃動了一下,四周開始出現驚人的變化,原本刻印在牆壁上的人臉在這一刻就像是活了過來一樣。

    “九鴻小區一號樓裡藏著布娃娃的左腿。”陳歌摀住口鼻,他沒有再猶豫,立刻後撤:“先離開這棟樓!”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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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2 09:40:27
第1093章   我貓呢?!

    樓內的惡臭就是從那條斷腿上散發出來的,陳歌也不明白為什麼布娃娃的身體會散發出如此刺鼻的氣味,而且這極致的臭味好像只有自己能夠聞到。

    斷腿被發現之後,樓內就出現了驚人的變故,牆壁上那些布娃娃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陳歌身上,它們的眼珠一點點從牆壁上凸出,那場景極為嚇人。

    “大哥,你剛才做了什麼啊!這些人臉塗鴉怎麼感覺全都活了過來啊!”小孫緊緊跟在陳歌身後,他的眼中滿是恐懼。

    “少廢話,先離開這棟樓!”陳歌拿著碎顱錘在前面開路,他剛跑出504房間,就聽見身後的房間裡傳出了孩子的嬉笑聲。

    回頭看去,陳歌汗毛豎立,他看見布娃娃的那條斷腿站在床鋪上。

    牆壁上的血手印變得濕潤,滴答、滴答,不斷有血珠從屋頂滴落,染紅了整個房間。

    “嘻嘻……”

    可愛的笑聲在頭頂響起,天花板上凸出的眼珠在不斷轉動,血液流淌,五根染血的手指倒扣在牆皮上,一個身體略有些畸形的小孩從血色塗鴉當中一點點爬出!

    他的身體上還沾染著血跡,他的臉扭曲變形,薄薄的嘴唇朝兩邊裂開,惡毒的目光牢牢的盯著陳歌的脖頸。

    額頭冒出冷汗,陳歌很快發現了更加糟糕的事情,屋子裡越來越多的孩子開始出現,它們全部都在看著陳歌。

    “快走!”

    陳歌一馬當先衝在前面,溫晴和小孫緊隨其後。

    腳下的地面在顫動,大樓各處都開始有奇怪的聲音出現。

    頭頂的樓廊裡有彈珠碰撞的聲音,樓道裡有密集的腳步聲,兩邊的窗戶上浮現出一個又一個血色手印。

    “陳歌,那張紙條上的字是向暖寫的,向暖就在那個房間裡,我們逃走了,他會不會還在那裡?”溫晴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心裡仍在擔憂向暖,或許這就是母親。

    “不用擔心他,那孩子可能早就跑出來了!”陳歌非常理智:“你還記不記得剛才自己被什麼人拽了一下,那就是他在提醒你離開!只要你沒有遇到危險,他就不會為了救你去做傻事,懂嗎?”

    溫晴點了點頭,在這種情況下,最穩妥的方法就是趕緊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向暖……”沒有停下腳步,溫晴在離開五樓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一個個畸形扭曲小孩從504房間爬出,他們的身體全都是殘缺的,好像被人的剝奪走了某一部分,有的被奪走了皮膚,有的被奪走了五官。

    這些孩子渾身是血瘋了一樣在牆壁、地面和屋頂上爬動,他們似乎認準了陳歌,飛速逼近。

    光是看到這樣的場景,溫晴的腿都差點被嚇軟,她硬是咬著牙,加快速度,朝樓下跑去。

    陳歌也看到了身後的那些孩子們,不過他並不是太害怕,此時他的腦子裡想到的是醫生檔案中的某一段信息。

    布娃娃給自己製作了新的身體,那是一具符合醫生審美的身體。

    當時陳歌並沒有太在意這句話,但等他看到身後那些身體存在缺陷的孩子以後,他才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到底有多麼的殘忍。

    那四份病例檔案,看著很簡單,起來也只是稍微讓人感覺不適,可真要細細品味其中內容會發現,那簡直就是魔鬼的筆記。

    悶著頭朝大樓外面跑,下樓的過程中陳歌也遇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他都沒有仔細去看。

    對方不擋路的話他就直接擦肩而過,對方擋路,或者做出攻擊舉動的時候,那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揮動碎顱錘。

    陳歌也沒得選擇,自己一旦停下,他、溫晴和小孫都要被那群孩子追上,到時候他們三個可能就會成為厲鬼發洩怨氣的犧牲品。

    一路狂奔,陳歌三人終於回到了一樓。

    “跟緊我!”

    腦海中浮現出那幾棟大樓的位置,陳歌根本沒有猶豫的時間,直接跑出了的九鴻小區一號樓。

    離開樓道之後,他立刻放慢速度:“你倆抓著我的肩膀!快點!”

    黑霧裡要比大樓內更加危險,容不得半分大意。

    確定溫晴和小孫抓住自己肩膀後,陳歌果斷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陳歌,那些鬼孩子為什麼都在504房間?向暖給我的紙條也是從504房間裡扔出來的,這到底是為什麼?他也和那些鬼孩子一樣嗎?”溫晴被無數的問題困擾,她只是一位普通平凡的母親而已,能夠跟上陳歌的步伐其實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事情很複雜,等徹底安全以後我再慢慢給你說,你現在就把這裡當做向暖的噩夢好了,他迷失在了自己的噩夢裡,我們要想辦法讓他找回自己。”陳歌語速非常快,這也不怪他,一進入黑霧,他就會渾身發冷,彷彿隨時都會被幹掉一樣,這裡太危險了。

    陳歌話音剛落,溫晴還沒有說話,三人就同時聽到一聲巨響。

    黑霧中有一棟樓在輕微晃動,巨響就是從那棟樓內傳來的。

    “有其他人找到了布娃娃的身軀!”陳歌眼睛瞇起:“應該是被詛咒醫院那些怪物幹的!它們也在尋找布娃娃的身體?”

    除自己之外,還有其他人在尋找布娃娃的身體殘軀,這至少從另一個層面上告訴陳歌,他的大體方向沒錯。

    “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布娃娃左手和左腿的位置,等到員工甦醒,我就立刻回來奪走這些東西!”

    大樓晃動了許久也沒有停止,布娃娃的殘軀被發現之後,整個小區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黑霧愈發活躍,各種各樣的陰影開始浮現,它們依附在大樓之上,似乎是想要進入其中。

    “每一棟樓內應該都存放有布娃娃的殘軀,它就是利用自己曾經的身體來保證這小區不被黑霧吞沒。”

    想到這裡,陳歌又感到有些疑惑:“我進入過那麼多扇門,為什麼只有這扇門如此的奇怪?獨立在血色城市之外,被漫天黑霧籠罩?”

    腦中閃過一個可能,陳歌皺起眉頭:“難道說這才是真正的門後世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門後世界都是依託於血色城市,相當於在血色城市外圍打開了一扇血門,那些場景距離血色城市很近,比如說通靈鬼校;還有的乾脆就被血色城市包裹,比如高醫生的地下屍庫,他同化了場景,背負起所有罪孽之後,頭頂就是血色城市。”

    陳歌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如果把無邊無際的黑霧比作一片絕望的海,那這座小區就是黑海裡一座人性的孤島。那有沒有可能,血色城市也只是黑色海洋中的一座島?只不過因為無數人在那裡推開了門,無數場景和噩夢融合在了一起,所有那座島不斷擴大成長,最後就算是黑霧也奈何不了它了。”

    再往更深處思考一下,陳歌的瞳孔慢慢縮小:“冥胎進入過我鬼屋的那扇門,它一直想要成為人,它一直渴望幸福,一直在模仿和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冥胎會不會是想要自己打造一座血色城市?”

    冥胎想不想要打造血色城市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冥胎最羨慕嫉妒的人是陳歌,而冥胎又恰巧進入恐怖屋門後看到了一些東西,那些東西導致他離開了陳歌。

    說出來都讓人覺得荒誕和不可思議,自己的影子在看到主人的另一面之後,竟然連夜離開,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深思的事情。

    “如果我能活過冥胎任務,張雅也正好甦醒,到時候我一定要推開恐怖屋的那扇門看看。”陳歌依稀記得黑色手機關於冥胎任務的提示,最重要的線索其實就一直在他的身邊。

    三人繼續往前走了幾米遠,陳歌肩膀上的抓力越來越大,已經影響了他繼續思考:“溫晴?”

    側頭用餘光看了一眼,陳歌眼睛猛地睜大!

    小孫和溫晴不見了,自己肩膀上搭著兩條滿是屍斑的蒼白手臂。

    吸了一口涼氣,陳歌沒有做任何過激的舉動,他就像是根本沒有發現一樣,就帶著這兩條死人的手臂繼續往前走。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害怕也無濟於事。

    耳邊不斷傳來低語,黑霧湧動,巨大的陰影在霧氣中移動,那些怪物已經超出了陳歌的認知,讓他光是遠遠看著就心驚肉跳。

    大樓外壁上爬著類似蜘蛛的大片陰影,身邊不遠的地方有數米高的無頭人棍走過,腳下的地面時而會出現大洞,隔著黑霧完全看不清楚那些洞有多深,說不定一腳踩空,會直接掉落到另外一個地方。

    “黑霧裡的各種怪物明顯比之前活躍了,布娃娃殘缺應該是冥胎用來鎮守那幾棟樓,那些怪物可能是感覺到有人觸碰了布娃娃的殘軀,它們以為機會來了。”

    想要在黑霧裡立足非常困難,陳歌看著四周的陰影,他低著頭又加快了速度。

    在這扇門後,不僅要小心推門人和外來者,還要注意黑霧裡的怪物,可以說到處都是敵人,稍不注意,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前方的建築輪廓逐漸變得清晰,陳歌按照自己的記憶,來到了下一棟樓。

    門後兩個小區的佈置和門外世界不同,金華小區兩棟最高的樓建立在中央,就像是兩隻擎天的巨手,九鴻小區那些低矮的樓護在四周,作為根基,加固一切。

    肩膀上掛著兩條死人的手,陳歌愣是頭都沒有回,帶著它們一起朝那棟樓走去。

    “黑霧裡的怪物應該不能進入樓內,只要我跑進樓道,應該就可以擺脫它們。”陳歌的想法很好,可是他越靠近那棟樓,肩膀上的抓力就越大。

    在他快要進入那棟樓的時候,他甚至感覺到那兩條手臂在向外拉扯他,想要把他給拖拽進黑霧當中。

    一直以來從不反抗,像個乖寶寶一樣的陳歌,在這一刻展露出了自己的另外一面,他猛地對準身後揮動碎顱錘!

    陳歌已經瞄了一路,可是當碎顱錘砸在那手臂上的時候,他並沒有聽到骨頭碎顱的聲音,只是感覺肩膀上的抓力減少了一些。

    把抓住這個機會,陳歌果斷衝進了樓道當中。

    跑出黑霧,陳歌大口大口喘著氣,頭暈目眩,疲憊如潮水湧來,他的體力下滑非常嚴重。

    背靠牆壁,陳歌使用陰瞳看向自己的身體,黑色霧氣依附在他的皮膚上,一部分消散在了樓道裡,還有一部分則好像鑽進了他的身體裡。

    “陳歌!”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歌很是詫異的抬頭看去,他發現樓道外面的黑霧裡有兩道人影正朝這邊跑來。

    握緊了碎顱錘,陳歌死死盯著黑霧,片刻後他鬆了一口氣。

    溫晴拽著小孫跑進了樓道,他倆似乎一直跟在陳歌後面。

    “你怎麼回事?突然開始加速,也不說一聲,差一點我倆就跟丟了。”小孫的樣子非常淒慘,他渾身都是被指甲挖出來的傷痕,身體就像一個被割裂開的布娃娃。

    “陳歌,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溫晴的狀態要比小孫好太多了,她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而已。

    他倆站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專門保護溫晴一樣。

    “我看見兩隻死人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它們想要把我拖拽進黑霧深處。”陳歌抓緊時間恢復體力,他現在連話都不想多說。

    “這片黑霧好像可以把人的記憶扭曲,然後以一種非常恐怖的形式展現出來……”溫晴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剛才那隻無形的手又出現了,本來我越是朝你那邊走,和你之間的距離就越遠,是那隻無形的手在關鍵時刻提醒了我,我和小孫這才沒有迷路。”

    “在金華小區a棟的時候,那隻手從未出現過,難道他只有在溫晴遇到危險時才會出現?他真的是向暖?”陳歌看了一下四周,悄聲詢問:“溫晴,你現在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嗎?”

    “恩,好像從你第一次進入黑霧開始,我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了。”

    “我第一次進入黑霧開始?”

    “對,就是在金華小區頂層天台上,你從黑霧裡回來以後,我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了。”溫晴開口說道。

    “難道是因為這個東西?”陳歌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個寫有向暖名字的無頭泥塑:“這是我在天台上撿到的,應該跟向暖有關。”

    “或許吧。”溫晴也不能確定。

    “除了這個泥塑,我在那片黑霧裡……等等!”陳歌朝四周看了一下,然後猛地拉開背包:“臥槽!我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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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4章   關於醫院的記憶

    看著自己的背包,陳歌自從進入門後到現在,還沒有這麼失態過。

    在金華小區a棟裡,他跟眾多變態殺人狂博弈,憂心怎麼活下去,離開金華小區後,他又全身心開始探索真相。

    這扇門給了他很大的壓力,讓他無法分心,結果導致他直接把白貓給忘記了。

    “可憐的小貓咪。”小孫在旁邊嘀咕了一句:“話說你為什麼要隨身帶一隻貓?我聽說黑貓辟邪,白貓好像沒有這個功效……”

    “你知道白貓?那也就是說我見到你的時候,白貓還在我身邊?”陳歌看向小孫。

    “那貓挺乖的,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好像我們其他人會去傷害它一樣。”小孫並不知道白貓討厭他們是因為他們都是門後的死人,還在那裡感嘆:“我挺羨慕你的,其實我也想要養只那麼聽話、黏人的貓。”

    “它聽話個屁,那貓只有在門後才會粘著我。”陳歌搖了搖頭:“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最後一次看見白貓是什麼時候?”

    “你跟你姐一起去天台的時候,當時我和李婆婆在三樓等著,去的時候那隻貓還跟著你,回來的時候我不記得了,好像是不見了。”小孫的話給了陳歌重要提示。

    “果然是在我第一次進入黑霧的時候和白貓走散了,它是迷失在了黑霧裡?還是根本就沒有跟著我一起進入黑霧?”以白貓的膽子,陳歌覺得後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可是這麼想的話,白貓在陳歌離開黑霧後,為什麼沒有選擇繼續跟陳歌呆在一起?

    陳歌也在思索這個問題,白貓非常聰明,它知道在步步殺機的門後世界裡跟陳歌在一起是最安全的,可是它卻在某個時間選擇離開了陳歌,這是不是說明陳歌身邊有某種東西讓它感覺到不安?

    眉頭微微皺起,陳歌想起了在九鴻小區一號樓504房間的遭遇,那些牆壁上的鬼孩子全部都盯著自己,它們根本不去多看小孫和溫晴一眼,這也讓陳歌非常的詫異。

    “我為什麼會被針對?”陳歌的體力久久無法恢復,他的身體變得愈發虛弱:“難道真的有什麼東西寄生在了我的身上?它在一直蠶食我的身體?”

    504房間的鬼孩子身體大多殘缺,當時布娃娃剝奪他們的部分身體為自己製作了“新衣服”,那些鬼孩子最恨的人應該就是布娃娃。

    “難道布娃娃在我身上?”

    使用陰瞳,陳歌再次掃視全身,除了後背,他所有地方都看過了,並沒有發現異常:“小孫,你看我背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沒有啊!那麼大一隻貓趴你背上,你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小孫並沒有理解陳歌的意思。

    “我不是在說貓,我背上可能趴著其他東西,等會你們幫我留意下鏡子。”陳歌拖著碎顱錘,他感覺手中猙獰的鐵鎚愈發沉重了。

    “好的。”小孫撇了撇嘴:“看你那麼緊張,我還以為你在擔心你的貓呢。”

    “它應該還在金華小區a棟,說不定躲在了什麼地方,論自保能力,我對它還是蠻有信心的。”白貓沒什麼優點,最擅長的事情就是保命:“它應該能撐到我們回去接它。”

    白貓雖然很慫,但有的時候也非常有用,它對危險的感知能力要比陳歌強很多,稍有風吹草動它都會給陳歌提示。

    “白貓和我們走散之後,那隻無形的手出現頻率開始增加,它之前是害怕被白貓發現什麼嗎?”

    “陳歌……”站在樓道口的溫晴輕輕抓住陳歌的衣袖。

    “怎麼了?”

    “這棟樓跟之前我們進入的住宅樓不太一樣啊。”

    陳歌光顧著想白貓的事情,還沒有好好看過這棟樓,他聽到溫晴的話後,使用陰瞳掃視四周。

    樓道口的牆壁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原本寫著九鴻小區二號樓這幾個字,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這幾個字被人用刀子劃掉了大部分。

    進入樓道,這裡面和一號樓也有些不同。

    牆壁上刷著慘白的牆漆,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怪味,地面上還扔著一些泛黃的白紙。

    “金華小區a棟是向暖的記憶,九鴻小區一號樓是冥胎最開始的記憶,這棟樓又是誰的記憶?”按照陳歌之前的推測,他以為整個九鴻小區的幾棟樓內都是冥胎的記憶,但現在來看情況好像有點不對。

    “這裡比金華小區都乾淨,看著也沒有那麼破舊,扶手上連灰塵都沒有,應該有人生活在這裡。”小孫難得說了幾句有用的話:“在金華小區a棟,他們說房東偶爾會出去和其他幾棟樓的房東開會,說明其他幾棟樓裡應該也住有活人,並不都像九鴻小區一號樓一樣。”

    “向暖的門後世界和我之前進入過的門後世界不同,黑霧籠罩一切,只有這幾棟建築沒有被黑霧侵襲,所以他的記憶應該被分割成幾部分,保存在了不同的建築當中。”陳歌的頭有些暈,他不得不停止使用陰瞳。

    “我不是太明白你在說什麼?”小孫思索了一會,如實回答道。

    “你不用明白,盡快幫我找鏡子就行。”陳歌背靠牆壁,他心理很清楚,冥胎的記憶就隱藏在這幾棟建築當中,探索這些建築,就是在探索冥胎的過去。

    他很想知道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這是一個不容錯過的機會。

    “你臉色看起來很差。”溫晴走到陳歌身邊,有些擔心:“我們先找個安全的房間,好好休息一下。”

    “沒事,繼續往前走吧。”陳歌拖著碎顱錘,邁上台階。

    九鴻小區二號樓裡的建築佈局和一號樓完全不同,每扇門上方都有一個巴掌大的玻璃窗口,站在門外面就能看到屋內。

    “怎麼感覺有點像醫院的特護病房?”陳歌走到窗戶旁邊,朝裡面看去,房間內部裝修倒也非常奇怪,牆壁全部被粉刷成白色,所有地磚、家具和天花板都以白色為主: “這麼白的房間,血要是濺落在上面,那會多麼顯眼啊。”

    “大哥,或許人家屋主人只是愛乾淨而已。”小孫覺得陳歌有時候說的話很可怕,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東西總是更容易讓人多想。

    “同樣都是九鴻小區的樓,為什麼這一戶屋裡如此的整齊?我印象當中,九鴻小區裡好像沒有這樣的居民。”溫晴是負責這兩個小區的中介,她一點印像都沒有,說明眼前的房屋確實跟九鴻小區關係不大。

    輕輕推動房門,陳歌發現門沒鎖後,直接走了進去。

    屋內所有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地面上鋪著地磚,一塵不染,雪白的牆皮上也看不到任何污跡。

    “屋主人是不是有潔癖啊?”小孫鬆了口氣,離開金華小區後,他終於進入一間還算正常的房間了。

    “別亂動裡面的東西,這個屋子可能死過人。”陳歌站在客廳牆邊,手指正在扣動牆面。

    “你怎麼看出來的?”

    “牆皮上的塗料非常厚,反復刷了許多層,一般只有在遇到很難清理乾淨的大片污漬時,屋主人才會選擇將整面牆粉刷一遍。”陳歌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你現在看這個房間是純白色的,實際上它可能是血紅色的。”

    豎起手指,陳歌看著指甲裡黑紅色的殘渣:“最裡面的那層塗料都已經變成了黑色了。”

    “陳歌,你來看這個。”溫晴在沙發上發現了一本日記,上面沒有署名,只有一個編號——0097。

    “0097可能是病號吧,就跟布娃娃當初的病號是0004一樣。”陳歌翻開日記本,他本來只是準備大概掃一眼,可是看了上面的內容之後,他的目光便無法移開了。

    “*月*日,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醫生說我的病情好了很多,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好期待外面的世界。”

    “*月*日,院里新來了一個病人,他的病號被遮擋住了,醫生讓它暫時和我住在一起,沒想到我也會有室友了。”

    “這個新來的病人很奇怪,它一點也不害怕我,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人,也許我們可以友好相處,而不是像之前的室友一樣。”

    “我嘗試著和它對話,可惜它很笨,連基本的交流都不願意,真是個可憐的小孩。”

    “我喜歡長的醜的物品和人,不,普通人眼中的醜在我看來是美。醫生說我這種情況是戀醜,這是一種很正常的癖好。”

    “*月*日,新病人搬來已經三天了,每天都會有醫生過來,他們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事情?他們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月*日,新病人的身體開始散發出濃烈的臭味,它就像是一具可以移動的身體,我提議讓它去洗個澡。”

    “這可憐的傢伙連洗澡是什麼都不知道,他甚至不懂得洗澡前要脫掉衣服,我花費了好長時間才給它講明白。”

    “恩,該怎麼說呢?我告訴新病人洗澡要脫掉衣服,他為什麼會去廚房拿菜刀?脫掉衣服需要用到菜刀嗎?”

    “水聲和骨骼脫落的聲音夾雜在一起,我感覺自己的病情又變得嚴重了。”

    “新病人洗完了澡,整個衛生間被染成了紅色,它還把自己的一條手忘在了我的浴巾裡,我感覺它很不尊重我。”

    “或許是因為從來沒有洗過澡的原因,新病人和我之間的距離因為這件小事被拉近了,我也慢慢的喜歡和它呆在一起,因為它變得越來越醜了。”

    “*月*日,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生活的第七天,從來沒有人能和我一起生活這麼久,那些傢伙總是不認同我的觀念,我也總會趁著他們睡著的時候,幫他們變醜。”

    “醫院裡每位病人都有自己的編號,平時大家都會以編號來稱呼對方,但是新病人的編號被遮擋住了,所以我只好詢問他的名字。我知道這在醫院裡是大忌,不過只要沒人說出去,醫生們就不會發現。”

    “新病人最開始不肯告訴我名字,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它才給我說之前有人叫它垃圾。”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它醜的不像是個人,但是也不能叫做垃圾啊,這多暴露自己的缺點?”

    “我告訴它名字是一個人的符號,寄託著很多美好的願望,我準備讓它自己給自己起一個名字。”

    “*年*月*日,新病人終於給自己想好了名字,它說自己叫做陳歌,牠喜歡這個名字。”

    “*月*日,我開始用陳歌來稱呼新病人,我們度過了還算不錯的一段時間,直到隔壁病房無法忍受從我們病房裡散發出來的臭味為止。”

    “新病人的'衣服'已經無法再穿了,它需要一件新的衣服,可是醫生卻無動於衷,只是每天過來記錄,然後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說實話,我並不知道他們在期待什麼。”

    “*年*月*日,我讓新病人給自己取名的事情還是暴露了,起初我認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直到我看見了新病人的編號。”

    “0004號,它明明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孩,為什麼編號會這麼靠前?”

    “*年*月*日,我終於知道它的編號為什麼能夠排列在第四位了,原來就是因為那個名字,可惜我不能告訴它了,馬上我就要被醫生們做成它的新衣服了。”

    看完整本日記,陳歌心情極為複雜,他沒想到會在日記本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更沒想到冥胎排列到第四位,竟然還跟他有關係。

    “不,日記裡的那個陳歌應該不是我,而是以前那個怎麼都殺不死的小孩。”

    看著手中的日記本,陳歌盯著那被塗抹掉的日期,眼睛忽然瞇起,他下意識的打開背包,拿出了張雅的睡前故事書。

    “排版有一點點相似,不過也僅僅只是相似而已,應該是我想多了。”

    將日記本和故事書全部塞進背包,陳歌大概檢查了一遍這個房間,再無其他收穫之後,他便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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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5章   冥胎的特殊能力

    走出九鴻小區二號樓的第一個房間,陳歌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扇門上寫著0097幾個數字,房門上的編號和日記上的編號一樣。

    “樓內的房間號沒有任何規律,應該不是按照樓層排列的,這裡的每個房間可能都對應著一個病人。”

    陳歌看向一樓的第二個房間,這個房間上的數字是0049。

    “被詛咒醫院當中,編號越靠前,病情越重,我剛才進入的那個房間估計算是輕症患者的房間。”

    走到一樓第二間房旁邊,陳歌趴在窗戶上朝裡面看了一眼。

    0049房間也是以白色為主色調,裡面家具和牆紙全都是白色的,非常乾淨。

    房門沒鎖,陳歌直接走了進去。

    “喂!我們還是不要亂走比較好,別再跟一號樓一樣,最後被人家給趕出來。”小孫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熬到天亮,今夜發生的事情對他一個“普通人”來說確實有點難以承受。

    陳歌沒有搭理小孫,他進入屋內剛準備使用陰瞳,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身體好像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使用陰瞳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負擔,陳歌之前幾乎沒有怎麼感覺到,可在這扇門後面,他明顯能夠感覺到陰瞳給身體帶來的傷害。

    每一次使用陰瞳,他的體溫就會發生細微的變化。

    “陳歌,你沒事嗎?”

    手臂被人攙扶,陳歌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溫晴站在自己身邊,這位母親很會照顧人。

    “放心。”陳歌停止使用陰瞳、靈嗅、鬼耳等天賦,世界被黑暗籠罩,屋內唯一的光亮就是溫晴的手機。

    關上房門,陳歌拖著碎顱錘在屋內走動,出乎他的預料,這次他在0049房間裡找到了九本日記。

    日記本材質和封面完全相同,九本日記上的編號也都是0049。

    帶著好奇,陳歌翻開日記查看,他發現這九本日記上的內容幾乎完全一樣。

    “0049房的病人為什麼要把同樣的東西記錄九遍?”

    仔細往後看了看,陳歌才慢慢明白過來,這九本日記雖然內容相同,但是描述的口吻和角度卻各不相同。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同樣一件事,屋內九個身份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去講述。

    這九本日記都沒有標註日期,單看其中一本會覺得非常混亂,無法理解其中的內容,可如果將所有日記打開,同時閱讀,便會有一個驚人的發現。

    “這九本日記應該是一個人寫的。”陳歌把所有日記鋪在地上,全部翻到了第一頁。

    第一本日記:“醫院裡來了新的病人,它的編號被遮擋,身體被裹屍布包住,完全看不見臉,非常的神秘。我在窗戶那裡看了半個小時,醫生們似乎在猶豫該把它安排到哪個病室裡。”

    第二本日記:“這一層已經很久沒有新病人過來了,大哥讓我不要多管閒事,他真的老了,什麼都害怕,我以後可絕對不能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第三本日記:“1-50房似乎沒有幾個房間是空著的,你們覺得它會被送到哪個房間去?”

    第四本日記:“我倒是希望它能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我天天看著你們八個,好想吐。到底怎麼樣才能跟你們分開?要不然我們一人挑選身體的一部分,然後就此分開怎麼樣?”

    第五本日記:“你們都想要頭,這顯然是不現實的,我提議按照重量來劃分,公平、公正。”

    第六本日記:“都別吵了!你們這群佔據了我家的混蛋!我才是0049號!你們這群小偷!變態!瘋子!滾出我的家!”

    第七本日記:“六姐又開始說胡話了,你們誰能讓她閉嘴。”

    第八本日記:“好了,不要吵了,從病症來說,我們九個都是病理人格,沒有高下之分,大家是平等的。”

    第九本日記:“所以說當初我們九個為什麼要吃掉主人格?這樣分裂下去,這房子裡的人會越來越多的。”

    九本日記,代表九種不同的人格,小孫只是看了一點就覺得頭皮發麻,但是陳歌卻看的津津有味。

    “我感覺這九本日記就是瘋子隨手寫的,上面全是瘋言瘋語,他們說的話不能相信。”小孫把希望寄託在陳歌身上,他現在很擔心陳歌被影響。

    “你覺得他們是瘋子,他們還會嘲笑你是傻子。”陳歌蹲在地上,通過閱讀九本日記,他有了全新的發現:“0049號病人患有精神分裂,但他的這種情況有些特殊,分裂出來的九重人格獵殺了主人格,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他們把主人格給吃掉了。”

    “人格也能被吃掉?”

    “我不太清楚,可能是他們的主治醫生錯誤引導了他們。”陳歌搖了搖頭,那所被詛咒的醫院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它們總是把一些小病治療成心理上的絕症:“這分裂出的九個人格都有自己的經歷,而且還有自己的職業和身份,大哥是膽小懦弱的中年男人,二哥是律師,三哥是管道工人,四姐是脾氣暴躁的夜店女招待,五哥是患有潔癖的殺人犯,六姐是一個明星,七姐是鋼琴老師,八哥是心理醫生,第九人格年齡最小,也是性格和主人格最相似的。”

    “你是把這些可怕的日記當做故事在看嗎?大哥,我需要的不是講解,咱們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吧。”小孫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棟樓要比一號樓危險很多倍。

    “門後沒有安全的地方,我們能做的就是追著微光不斷的往前跑。”陳歌坐在了沙發上,休息了這麼長時間,他體力不僅沒有恢復,反而是感覺更累了:“新病人在他們這裡居住了九天,每一天0049號病人就會有一個人格死亡,日記裡的文字越往後越是絕望,到了第九天,九本日記裡只有一本還在更新。 ”

    陳歌拿著最後一本日記:“這本日記的擁有者是第九人格,也是和主人格最接近的那個人格,最後一篇日記就是他寫的。”

    “*年*月*日,我不知道醫生所說的天堂是否存在,但我知道這世界上一定有地獄,因為我看到了活著的魔鬼。”

    “對,魔鬼就長著和它一樣的臉。”

    “它的心完全扭曲,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表達的自己情緒,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情緒。對他來說,愛和死亡等同,希望就是絕望,他熱衷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卻又會去詛咒一切,得不到的東西它會想辦法毀掉,得到的東西他會選擇親手毀掉。”

    “癲狂已經不足以來形容它,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為人類準備的詞語,不管多麼惡劣都無法來形容它!”

    “我現在才明白醫生為什麼會把它安排在0049房間,醫生想要看它在殺掉不同身份的人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在遇到它之前,我一直認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我的身體裡住著九位家人,不管遇到怎樣的困境,我們都會想辦法解決,我們當中有律師、有心理醫生、有明星、還有殺人犯,我們足以應對人生中遇到的大多數挫折,可直到新病人搬來,我們才意識到自己以前是多麼的可笑。”

    “新病人有種近乎無解的能力,它會燃燒自己心中的怨恨、絕望和痛苦去詛咒,這種詛咒不管有多麼惡毒,都會在一段時間內慢慢變為現實。”

    “詛咒一旦種下,便無法破除。”

    “我的哥哥和姐姐們相繼死去,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哀嚎和痛苦當中消失,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今天是第九天,我知道該輪到我了……”

    九本日記看似內容繁多,實際上相互串聯,只是在描述一件事情。

    新病人搬入0049病房,當天下午,0049號病人就準備殺掉那位新病人。

    是那位潛在殺人犯人格動的手,理由只是因為新病人的身體上不斷散發著刺鼻的惡臭。

    他在動手之後才發現,新病人根本不是人,只是一具裹著屍體外衣的怪物。

    他嘗試了很多方法都無法殺死新病人,直到醫生過來阻止了他。

    一般來說,當病人做出危險舉動後都會受到處罰,但這次是個例外,醫生只是簡單詢問了一下過程就離開了。

    晚上九個人格在一起討論,就在他們爭論到最激烈的時候,那個潛在的殺人犯人格開始瘋狂自.虐,他要把在新病人身上做的事情在自己身上重新做一遍。

    其他八個人格都不知道他突然犯什麼病,無法阻止殺人犯人格傷害共有的肉體,所以他們決定聯手吞掉那個殺人犯人格。

    在殺人犯人格被幹掉之後,剩下的八個人格開始尋找原因,最後他們發現所有的問題都出在新病人身上。

    心理醫生人格和律師人格為了保護身體不受到傷害,他們用年齡最大的中年男人人格做誘餌進行了試驗,結果意外發現了新病人的恐怖能力詛咒。

    只要是新病人說出的話,就有一定的概率成為現實。

    反複試驗後他們更加的害怕了,從新病人嘴裡說出的那些話語,越是惡毒、絕望、殘酷的就越容易實現,反而是那些美好的、快樂的內容從來沒有實現過。

    倖存的人格們決定不再去招惹新病人,可惜已經太遲了,從殺人犯人格動手的那一刻起,新病人就開始詛咒他們所有人。

    每死一個人格,新病人身上的臭味就會變得濃重一分,這似乎是使用詛咒的代價。

    閱讀了這九本日記,陳歌最大的收穫就是知曉了冥胎的能力,所有從它嘴裡說出的詛咒都有可能變為現實,越是惡毒,實現的概率就越大。

    這個能力可以說是迄今為止陳歌見過的最可怕的能力,根本無法躲避,也沒有預防的辦法,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付出和回報應該是等同的,冥胎每次詛咒別人,難道它就不需要付出些什麼東西嗎?”

    看完所有日記,新病人除了身上臭味變得濃郁外,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看來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在冥胎開口之前,幹掉它。”說著簡單,做起來卻難如登天,冥胎是凶神,別說在它開口之前殺掉它,想要傷害到它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而一旦動手,沒有給它致命一擊,那將會迎來它不死不休的報復。

    陳歌把九本日記放回原處,他提起背包,又準備去一樓的第三個房間看看。

    “陳歌,休息一下吧,你臉色很差。”溫晴也有些擔心陳歌,她拿著手機,緊跟著陳歌,似乎是害怕陳歌暈倒。

    “沒關係,現在樓內還沒有出現異常,正是我們探查的好機會,等會可能就要亂起來了。”陳歌的感官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敏銳,他說話有氣無力的。

    一樓第三個房間的編號是0011,陳歌看到這麼靠前的數字後也有些猶豫,不過他最終還是選擇推開房門。

    0011號房間和前面兩個房間不太一樣,牆壁雖然也被刷成了白色,但是能夠明顯看出白漆下面透著暗紅色的血塊。

    “被詛咒醫院的前十號病人都有專門的醫生看護,從病號來看,0011號應該是'普通'病人裡病情最嚴重的了。”

    三間不同的病房,記錄了布娃娃被送入醫院後的遭遇,它身上僅有的一絲人性被扼殺,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被詛咒的醫院似乎在朝著某個方向培養布娃娃,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達成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所醫院二十年前就在含江出現過,他們在布娃娃身上浪費這麼多精力,會不會是已經知道了它是我的影子,他們真正想要對付的人是我?”想到這,陳歌搖了搖頭:“我就一開鬼屋的,沒道理被這麼多人針對,他們真正想要對付的可能是那個怎麼都殺不死的我,我父母的失蹤應該也跟他們有關。 ”

    從獲得黑色手機,一直到現在,陳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尋找自己的父母。

    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已經非常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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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2 09:41:37
第1096章   背負所有怨念的怪物

    進入0011病房,陳歌發現這屋子和前面兩間病房不太一樣。

    內部家具和裝修明明差不多,但是卻顯得非常壓抑,光是站在客廳裡就會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那種壓迫感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似乎每一件家具上都遺留著某些非常危險的東西。

    “你倆不要隨便亂碰屋內的家具,這個房間不太對勁。”

    牆皮粉刷了一層又一層,還是藏不住牆上大片大片的血塊,地磚舖的整整齊齊,可是地磚的縫隙之間卻是黑紅色的,殘留著大量很難清理的血漬,種種細節表明,這個房間裡曾經發生過極為可怕的事情,而且這樣的事情還不止一起。

    “三個病房,一個比一個嚇人,被詛咒醫院就像是在養蠱,不斷將布娃娃扔到其他病房當中,激發布娃娃的內在能力,徹底扭曲它的世界。”

    陳歌在0011房間裡走動,他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有找到日記本:“奇怪,這房間的患者沒有留下線索嗎?”

    門後世界大部分都是推門人的記憶,向暖這扇門比較特殊,他和冥胎的記憶重疊在了一起,就像是九鴻小區和金華小區的那幾棟建築一樣,互相纏繞,不分彼此,所以才會出現兩個世界重合這樣的情況。

    “這幾間病房應該都是布娃娃的記憶,只要它看過病患的日記,那患者的日記就應該會在這裡出現才對,除非0011號病人沒有記錄病情的習慣。”

    陳歌的狀態越來越差,他視線變得模糊,身體好像快要被黑暗同化。

    不過幸運的是這次跟隨他一起進入門後的還有溫晴,門後世界並沒有對溫晴造成什麼影響,每當他精神恍惚的時候,溫晴總會第一時間提醒他。

    足足耗費了半個小時,陳歌才在一塊被挖空的地磚下面找到了0011號病人的日記,這本日記殘破不堪,每一頁都浸透了鮮血,還有被焚燒過的痕跡,像極了張雅的睡前故事書。

    “書寫日記的人似乎多次想要毀掉日記,無法得逞之後才決定將其隱藏在房間當中。”

    陳歌坐在沙發上,將碎顱錘放在腿邊,翻開了日記本,看了起來。

    “很多人說我天生就適合做心理醫生,說我擁有無數所謂的適合做心理醫生的特質,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只是我為了成為心理醫生故意表現出來的。”

    “我選擇這個行業,不是想要救助迷路的人,只是想要治愈自己。”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有病,隨著學習的深入,我愈發確定。”

    “*年*月*日,今天對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日子,我脫下了白大褂,穿上了病號服,醫院將我和一個渾身散發惡臭的怪物關在了一起。”

    “我討厭寫日記,可日記是這所醫院的治療手段之一,我不知道自己該說真話,還是假話,不如就來玩一個真假參半的遊戲,看看我的醫生會不會被我逼瘋。”

    陳歌看著日記上的字體,隱約覺得有一些熟悉,他似乎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但是仔細想的話又想不起來。

    “每個人心中都有最珍貴的一部分記憶,對於我來說,剛學會說話的女兒和妻子就是我的全部。”

    “我的故事很俗套,為了給她們更好的生活,我選擇了這家位於新海和含江交界處的私人醫院。”

    “坦白說,在收到邀請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含江周圍還有這樣一家醫院。因為距離我家太遠,我本想拒絕,可是他們給出的報酬實在太多了。”

    “跳過了實習生階段,我入職的第一天就發現這所醫院和正規醫院不同,白班醫生只有幾個,患者也幾乎看不到,而是夜班醫生卻有很多。”

    “這所醫院位置偏僻,想要打車都非常困難,我步行到最近的公交車站台都要四十分鐘。入職第三天早上,領導詢問我願不願意住在醫院當中,我果斷拒絕了。 ”

    “前兩天,我已經發現了很多問題,這所醫院的醫生很多,至少牆上的醫生照片有很多,可整整兩天我只見過其中幾個人,這幾個人還全都是新來的,工作時間最長的那一個也不超過一個月。”

    “工資很高,白班幾乎沒有什麼事情,收入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如果這不是一家慈善機構,那說明他們想要從醫生身上索取另外一種東西。”

    “這個時候其實我已經準備辭職了,領導看出了我想要離開的想法,讓我值一天夜班,然後正常結算這幾天的工資。”

    “他沒有挽留,這讓我感到不安,夜班的醫生有很多,根本不差我這一個,他為什麼會讓我去值夜班?”

    “任何邏輯上不通順的事情都有隱藏的危險,我不會為了那一點錢去冒險,也許在別人看來我白幹三天不要工資的行為很傻,這一點我不做辯解。”

    “沒有值夜班,我甚至沒有上完第三天的白班,離開領導辦公室後就回了家。”

    “妻子覺得我是被害妄想症,我也很希望如此,可隨後發生的事情讓我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管此時正在閱讀這篇日記的你是病人、還是醫生,我在這裡都要給你一個忠告,想盡一切辦法逃出去吧,如果在人間尋找一個最接近地獄的地方,那就是這裡。”

    “我逃回家後,各種詛咒如影隨形,一件古怪離奇的事情在我和我的家人身上發生。”

    “那些事情無法用科學來解釋,我用盡一切手段也只能保全自己,根本無法保證家人的安全。”

    “我知道那所醫院想要做什麼,所以在某個夜晚,我又去了醫院。”

    “這一次,我成為了夜班醫生,我也明白了牆上那些照片的含義。”

    “我的故事到這裡還算是正常階段,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逐漸變得離譜,用常識根本無法解釋,我漸漸產生了一種感覺,也許在這所醫院我能夠治愈好自己身上的病。”

    日記寫到這裡,中間被撕下了好幾頁,缺少的應該是醫生對自己夜班生活的描述。

    “關於醫院的具體信息被撕掉了,是布娃娃幹的?還是有人提前進入過這棟樓?”

    陳歌繼續開始往後看。

    “我成功融入了這所醫院當中,成為了一名非常優秀的夜班醫生,為了探索治愈我自身疾病的方案,我開始在病人身上做一些有趣的試驗。當然,整所醫院裡估計只有我是在認真拯救他們,而這所醫院的其他醫生則是在把他們往更絕望的地方引導。”

    “隨著時間推移,我的能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在某個晚上,我終於見到了這所醫院的院長。”

    “他是一個很嚴肅的男人,那張臉很普通,看見過後就會忘記,我對他的印像很差,但至於為什麼會很差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他似乎對我的記憶動了手腳。”

    “院長找我談了很久,只是因為一件事情,他要我負責編號為10的病人,這是我第一次接觸編號前十的病人。之前我也在醫院裡聽過這些病人的傳聞,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就像上帝經常把天堂掛在嘴邊,但所有活著的人都沒見過天堂是一個道理。”

    “我很感謝院長的信任,但我絕對不能死,我還有家人。”

    “那是我第一次進入門後,也是我第一次看見'地獄'。”

    “編號前十的病人,全部都在那扇門後面,門後的醫院要比門外的醫院大十倍。”

    日記到這裡又被撕掉了幾頁,陳歌很無奈,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看。

    “我治好了十號病人的病,但是我自己的病卻暴露了,就在這一天,他們脫去了我的白大褂,我不再是患者口中的高醫生,而是醫生們口中的0011號患者。”

    “我沒有了自己的姓名,但我不會忘記自己的過去。”

    看到這裡,陳歌的心一下揪了起來,他盯著日記本上的那三個字,眼睛許久沒有眨動。

    “高醫生?是我認識的那個高醫生?”

    算一下時間,影子是在陳歌六歲左右時離開的,它以布娃娃的樣子被關進醫院。

    日記裡有提到,高醫生的妻子當時還沒有去世,他的女兒剛剛學會說話。

    後面又提到高醫生作為夜班醫生工作了一段時間後,被當做病人和冥胎關在了一起。

    陳歌馬上二十七歲,高汝雪二十二歲,從年齡上來計算,這一切是有可能成立的。

    “這個0011號不會真的就是高醫生吧?”陳歌看著日記上的字,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確實和高醫生的字有一點相似。”

    “*年*月*日,這所醫院的醫生最討厭的病人,就是像我這樣的病人,稍不注意他們自己就會被說服,然後慢慢的迷失。我也知道自己很討厭,醫院裡有很多人想要殺我,他們把我和這個怪物關在一起,應該就是想要我死。”

    “或許在他們眼中,我只是為了刺激這個怪物的一件工具,他們都認為我必死無疑,實際上他們都小瞧了我。”

    “怪物之所以被叫做怪物,是因為他們按照人的思維方式去看待它,也許在怪物眼中,人何嘗不是一種畸形可憐的怪物?”

    “為了不被我的室友殺死,我開始對它進行系統性的治療,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全力以赴過。”

    “我不準備徹底治好它,但我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它變為我的幫手,從這鬼地方逃出去。”

    “人人都叫它怪物,但是我願意叫它的名字。我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終於知道了它的名字,這個怪物給自己起名叫做陳歌。”

    “不管能不能逃出去,這個名字我恐怕都會記一輩子。”

    後面的日記斷斷續續,缺少了很多頁,具體他們是怎麼做的陳歌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一件事。

    冥胎扭曲崩壞的世界觀在高醫生的幫助下,稍微正常了一點,它不再是被仇恨和詛咒支配的怪物,而是一個擁有著異於常人思考方式的“畸形人”。

    那所醫院的醫生都在期盼高醫生被殺死,可是數個星期過去了,高醫生依舊活著。

    他甚至在醫生們的眼皮底下,和其他病人取得了聯繫。

    高醫生後面的日記裡,六號病人和五號病人也出現過幾次,數量眾多的病人和極少數的醫生相互配合,他們準備了很長時間,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

    日記裡沒有細說那個機會是什麼,但從高醫生的只言片語中能看出那個機會和二號病人有關。

    門內出現變故,高醫生果斷抓住了這個難得的機會,他準備和布娃娃一起逃走。

    他們幾乎快要成功,可惜還是低估了那所醫院的恐怖。

    高醫生的日記裡沒有說自己是怎麼被抓住的,他只是記錄了被抓住的後果。

    布娃娃被關進了一扇黑色鐵門裡,高醫生則被施加了詛咒,差一點就死了。

    普通人到這一地步可能就已經放棄了,但高醫生並沒有,他選擇暫時蟄伏,為了活下去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時間在門後世界失去了意義,高醫生日記上的血跡越來越多,他正在遭遇很不好的事情,可他的日記上卻全是樂觀的話語。

    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心態好了,他徹底接納了自己身體裡的那種病,他不再想要去治愈,而是選擇認同。

    日記裡沒有詳細提到過那種病,陳歌猜測那可能是高醫生最大的秘密,畢竟他曾在荔灣鎮見過瘋掉的高醫生,渾身被鎖鏈纏繞,強的有些離譜。

    日記本上的日期全部被塗抹掉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高醫生等到了第二個機會。

    這第二個機會是什麼日記上同樣沒有說清楚,只是隱約提到了一號病人和血色城市。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準備萬全的高醫生和冥胎,以及眾多病人一起逃離了那所醫院。

    日記裡的內容並不多,但是卻帶給了陳歌深深的觸動,一環扣著一環,假如他所有推測都沒有錯的話,那很多問題都能說的清楚了。

    “當初高醫生從高汝雪嘴裡聽到我的名字時,就對我十分感興趣,做暮陽中學任務時,大半夜還會對我進行指導,另外我還在高醫生家裡發現了大量關於恐怖屋的資料,他是從很早以前就開始調查我的鬼屋了。”

    “再往更深處想一想,高醫生妻子的死或許就跟那所醫院有關,他從生算到死的佈局應該不是單純的為了復活妻子,可能他還想過要報仇。”

    合上日記本,陳歌腦海中浮現出高醫生在地下屍庫說的那些話。

    “善對應著惡,罪對應著罰,那和人相對的究竟是鬼?還是神?”

    知曉了高醫生的過去,陳歌對這句話又有了新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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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2 09:41:55
第1097章   黑色手機的真正目的?

    0011房間的日記缺少了很多頁,陳歌只能一邊閱讀,一邊去猜測。

    足足用了將近半個小時,他才把那本日記看完。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溫晴察覺出陳歌的異樣,在她心裡陳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能保持平靜,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閱讀那本日記時,表情多次發生了變化。

    “我明白了一些非常關鍵的東西,所有現在看到的果,可能全是因為當初種下的因。”

    陳歌將高醫生的日記塞進自己背包,和張雅的故事書放在了一起,他的身體狀態很差,心情起伏也非常大。

    從怪談協會到東郊荔灣鎮,冥胎和高醫生之間維持著一種默契,陳歌當初沒有看明白,現在才知道其中的原因。

    “或許最開始怪談協會的成員就是從那所醫院裡逃出來的病人,他們知道自己有病,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治愈。”

    “那所醫院裡的病人全部沒有自己的名字,只有病號,怪談協會同樣如此,每個協會成員都只有自己的編號。”

    “相似的點還有很多,原來從一開始某些線索就已經呈現在我的面前了。”

    陳歌坐在沙發上,托著下巴沉思:“高醫生知道冥胎叫做陳歌,所以在我第一次去怪談協會的時候,他沒有為難我,還讓我成功加入協會。那是他唯一一次可以圍殺我的機會,就算擁有張雅,我當時也無法同時去面對那麼多協會成員。”

    “高醫生是不是還知道一些其他的秘密,比如編號前十病人的資料?他對我如此的感興趣會不會也和前十位病人有關?”

    陳歌正沉下心在思考,大樓突然彷彿地震一般搖晃起來!

    這一次的震感比之前三次都要強烈,而且持續時間還特別長。

    “又有一棟樓內的布娃娃軀體被找到了?”

    大樓內出現了變化,空氣中的腥臭味慢慢加重,每個人都感覺脖頸上似乎多了一把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樓外不斷傳來詭異的聲響,好像是有什麼怪物在撞擊大樓,一聲聲瘆人的嘶吼鑽入耳中,就算死死摀住雙耳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等大樓停止晃動,陳歌第一時間拿出了自己的漫畫冊:“布娃娃的殘軀是這門後世界的支柱,根基被動搖,這個世界就會變得不穩定,我的員工們受到的束縛就會不斷變小。”

    翻開漫畫冊,上面血跡流淌,每一頁都爬滿了血絲,隱約還能看到一張張猙獰的鬼臉浮現。

    看到如此恐怖的畫面,陳歌終於露出了笑容:“快了,他們快要出來了!”

    語氣稍有些癲狂,陳歌拿著血腥的漫畫冊自言自語,臉上還帶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笑容。

    溫晴和小孫都下意識的遠離了沙發,他們覺得現在的陳歌有些嚇人,他身上的那種氣質完全不輸給門後的怪物們。

    “第四次震動應該是其他外來者乾的,他們現在掌握了兩個布娃娃殘軀的位置,看來我也要加快速度了。”

    站起身,陳歌背上自己的包,拖著碎顱錘朝門口走去。

    “陳歌,再休息一下吧,你走路都有點不穩了。”溫晴想要攙扶著陳歌,但是被陳歌拒絕了。

    “沒事。”

    走出0011房間,陳歌來到了一樓的最後一個房間,這個房間門上的編號是0005。

    “5號病人?”陳歌本來以為11號病人應該就是布娃娃記憶的極限了,他沒想到還能在這棟樓內看到五號病人的房間:“根據之前那些日記中的描述,編號前十的病人和其他病人完全是兩個概念,不過既然這裡出現了五號病人的房間,那樓上會不會有一號病人的房間?”

    心臟咚咚直跳,陳歌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想到一號病人,他全身的血液就開始加速。

    推開0005房間的門,陳歌進入屋內。

    0005房間裡所有物品全部蒙上了一層血跡,家具損壞嚴重,屋內幾乎找不到一件完整的東西。

    “住在這屋裡的肯定是個破壞狂。”溫晴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垃圾,走到陳歌身邊。

    “別離我太遠,咱們三個一起在屋裡找找,看有沒有重要的線索。”

    前面三個病房都被粉刷過,雖然屋內也有大片血跡,但好歹還遮掩了一下,5號病房就完全不同了,連遮掩都懶的遮掩,整個房間的主色調就是黑紅色。

    陳歌看了一圈,他沒有在這個房間裡找到日記本,但是在臥室的牆壁上看到了很多用指甲扣劃出來的小字。

    這些字大部分已經被血痂覆蓋,看著非常嚇人。

    “真不知道他是在什麼狀態下書寫的,這也太瘋狂了。”小孫躲在最後面,他的世界觀在今天已經被粉碎了一遍又一遍,到現在連個渣都不剩了。

    在小孫和溫晴驚嘆的時候,陳歌已經走到了牆邊,他一邊小心翼翼清理牆上的血跡,一邊開始閱讀上面的文字。

    “我開始遺忘很多東西,前幾天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可現在我的腦海裡就只剩下一個編號了。”

    “我知道自己忘記了越來越多的東西,不過有一句話卻怎麼都忘不掉殺了院長!”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也不知道這個想法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也許院長就是把我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可是他到底對我做了些什麼?我為什麼記不清楚了?”

    “新搬來的室友死在了我的床邊,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屋內沒有其他人在,那麼排除自殺的話,殺死他的人應該就是我,可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醫生說我的病情很嚴重,但他們為什麼不對我進行治療,只是不斷為我更換室友,讓我每次早上醒來都看到不同的屍體。”

    “我已經習慣了每天睜開眼都看見屍體,直到有一天,我的妻子搬了進來,她還像以前那樣美麗。”

    “我詢問醫生關於妻子的病情,醫生只是說她生了病,沒有再告訴我更多的信息。”

    “我試著跟妻子交流,可是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我能看出她很害怕,她在害怕周圍陌生的環境,她在害怕我。”

    “為什麼會害怕我?她明明是我最愛的人,我又怎麼可能去傷害她呢?”

    “那天晚上我沒有睡覺,天亮的時候,妻子依舊縮在牆角,她還活著!”

    “我戰勝了自己,我拍打鐵門,想要醫生將妻子安排到其他病房,可是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我自己的回音。”

    “該怎麼辦?沒有人告訴我答案,我想盡各種辦法讓自己保持清醒,可還是越來越困了。”

    “我忘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就被送到了門的另一邊。”

    “在地獄的最深處,生和死的界限變得模糊,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大多數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者說我根本就不是我,在我的身體裡還隱藏著一個怪物。”

    “身邊的所有病人和醫生都見過那個怪物,唯獨我沒有見過。”

    “所有人都懼怕見到那個怪物,只有我無比渴望想要見到它,因為我必須要問一問,我的妻子是否還活著?”

    “每當我清醒的時候,那些醫生便會讓我去承受各種各樣的詛咒,每一種詛咒都是從陌生人身上剝離出來的,他們因詛咒而死,詛咒中攜帶著他們的記憶和絕望。”

    “承受別人的詛咒,就是在背負他們的過去,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是痛苦,但是對我身體裡的怪物來說似乎是養料。”

    “渾渾噩噩的在門後生活,我腦海裡只剩下幾個簡單的詞彙,殺死院長、妻子、我的病號,就在我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穿著病號服的醫生。”

    “他姓高,身邊跟著一個渾身散發惡臭的布娃娃,那種臭味已經濃烈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我們都被關在了地獄的十九層,黑色和紅色相間的世界裡沒有朋友和親人,在這裡冒然開口說話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沒有人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我在看見他的時候,眼中帶著一絲憐憫,因為我知道等我再次醒來,他可能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又一次睜開雙眼,我從昏睡中醒來,沒想到那個醫生就站在我的旁邊,他還活著!這說明我的妻子也有可能活著!”

    “他似乎擁有看透人心的能力,我還沒有說話,他就主動提到了我的妻子。”

    “從他的口中,我才知道了自己究竟做過什麼。”

    “我的妻子已經死了,是被我身體裡的怪物親手殺死的。”

    “我開始痛恨自己的身體,我想過帶著那個怪物一起去死,但是被高醫生阻止了。”

    “他說服了我,殺死妻子不是我的錯,是那個怪物的錯,而那個怪物是院長種在我身體裡的,所以這一切都是院長的錯!”

    “我可以去死,但那也要在殺死院長之後。”

    “和高醫生交談過,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腦海裡會一直殘留著殺死院長這樣的話,罪魁禍首就是他!他必須要死!”

    “我開始假意配合醫院的治療,在高醫生的提議下,我假裝昏迷,假扮起了另一個自己。”

    “為了讓醫生相信我拙劣的表演,高醫生建議我殺掉第一個進入屋內的醫生。我照做了,這算是我第一次殺人。”

    “很諷刺吧,雙手染血、罪孽深重的我,第一次殺人是為了假扮怪物,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以後就很難再停止。”

    “夜班醫生的所有反應都在高醫生的預料之內,我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被送入了地獄的最深處。”

    “打開那扇漆黑的鐵門,我看到了一個背負著整座醫院的怪物。”

    “它在無邊的黑霧中移動,它長著一張和普通人差不多的臉。”

    “我不敢去看它,因為我的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我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害怕而暴露。 ”

    “醫生在我的身邊交談,他們說著我根本聽不懂的話,似乎只有背負起所有的罪孽,才能獲得相對應的力量。”

    “這世界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承受罪孽,醫院也一直在尋找那個最特殊的靈魂,我、高醫生、渾身散發惡臭的布娃娃都是他們看中的目標。”

    “但是我們所有人都不符合醫院的要求,他們真正的目的好像是準備建造一座血紅色的城市,他們需要一個能夠背負起整座城市所有罪孽的靈魂。”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也沒有時間去思考了,黑色的大霧讓我體內的怪物甦醒,它一點點將我吞食。”

    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字還有很多,大部分都看不清楚,陳歌已經很盡力去解讀了。

    “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這樣的瘋子最好還是全部關起來比較好。”小孫盯著牆壁上那些帶著血痂的字,後背直冒冷汗。

    “那如果他們一開始全部都是正常人呢?”陳歌對那所醫院沒有任何好感,對方如果覺得一個人有潛力,很可能會通過各種手段將其逼瘋,然後再慢慢“治療”。

    背靠著牆,陳歌把所有日記上的內容結合起來,他發現了一個很巧的地方。

    “高醫生吞掉了地下屍庫的門,主動背負起了地下屍庫的所有罪孽。屍庫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高醫生利用怪談協會,人為製造了無數罪孽,他那麼聰明的人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感覺就像是他主動想要承受整個怪談協會的罪孽。”

    “再看冥胎,它在向暖門後重建九鴻小區,把罪孽鎖在一棟棟樓內,以此對抗黑霧,形成了一座人性的孤島,有點像血色城市的雛形。”

    “最後是那所醫院,五號病人在醫院門後看到了一個背負著整座醫院罪孽的怪物,它在黑霧中前行,而醫院的根本目的似乎就是為了建造出血色城市。”

    “所有人都在向那座血色城市靠攏,那座城市到底有什麼在吸引著他們?難道想要打造一座那樣的城市,就必須要有一個人站出來背負全城的罪才行嗎?”

    想到這裡,陳歌忽然看向了自己的雙手:“我按照黑色手機的指引,一步步走來,好像也在不經意間背負起了所有鬼怪員工的過去。難道黑色手機的真正目的,也是想要建造出一座血色城市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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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2 09:42:18
第1098章   紅與黑的世界

    所有問題的焦點又全部回到了血色城市上,陳歌自己對那座城市印象深刻,但他不明白為什麼大家好像都想要建造出那樣一座城市。

    舊的問題有了答案,可是很快又牽扯出了新的問題。

    陳歌拿出手機對著牆壁拍攝,他也不管離開門後世界還能不能的播放,先拍下再說。

    一樓的四間病房已經全部探查了一遍,陳歌他們並沒有在這裡找到布娃娃的殘軀。

    “哥,你不會還準備要上樓吧?咱們在九鴻小區一號樓裡的遭遇裡忘了嗎?樓上肯定隱藏有非常危險的怪物!”小孫張牙舞爪,想要勸阻陳歌,可惜陳歌從來都不是那種可以被說服的人,他一旦決定某件事情就會一直做到底,就像他在父母失蹤以後接手了恐怖屋,當時連水電費都掙不回來,他倒貼錢也要拼命維持。

    手中的碎顱錘變得更加沉重,陳歌甚至有點拖不動它了。

    “一定有什麼東西趴在我的身上!”

    脖頸上冒出青色的血管,陳歌用力揮動了一下拳頭,他非常討厭那種虛弱的感覺。

    “陳歌,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比你更加擔心向暖的安全,但你這樣逞強,我怕還沒找到向暖,你就先倒下了。”溫晴已經發現陳歌的狀態極為異常,根本不像是過度勞累,倒像生了大病一樣。

    同伴們都在勸陳歌,但陳歌只是搖了搖頭:“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平靜即將被打破,如果在災厄降臨之前,我們手中沒有足夠多的底牌,那咱們就上不了牌桌,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明白,我只知道你看起來很累,像一個第一次參加馬拉鬆的孩子,身體到了極限,還硬撐著想要跑完全程。”溫晴還想說什麼,但是被陳歌揮手打斷。

    “跑不完馬拉松最多只能算是一種遺憾,如果我們在這裡停下腳步,那以後恐怕就再也沒有邁步向前的機會了。”

    陳歌走出0011號房間,進入樓道。

    也不知道還不是錯覺,他竟然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消毒水的氣味。

    這氣味和臭味雜糅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非常古怪的刺激性氣味,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摀住口鼻。

    “進入其他孩子世界的黑色鐵門上也散發著消毒水的氣味,我不是距離冥胎隱藏最深的秘密越來越近了?”

    抓著樓梯扶手,陳歌來到了二樓,這條走廊完全密封,所有窗戶都被水泥封死,比較有意思的是,有人在水泥封死的窗戶上用血畫出了新的窗戶。

    “血代表著痛苦和災難,窗戶代表著外界和希望,用血來畫的窗戶這是在表達什麼?”

    二樓走廊極為壓抑,就像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連風都沒有。

    進入走廊,陳歌看著牆壁上的一扇扇門,他停下了腳步。

    二樓房間的門和一樓房間不同,不再是上面帶著小窗的病房門,而是一扇扇純黑色的鐵門。

    這些門很像是禁閉室裡用來監禁犯人的門,門上殘留著血跡和污漬,還掛著一把大鎖。

    “打不開?”

    陳歌用在金華小區找到的鑰匙試了試,齒痕根本對不上。

    “黑色的鐵門,空氣中還飄著消毒水的氣味,這幾扇門後應該就藏著冥胎最後的秘密。”強忍著撕裂眼角的疼痛,陳歌使用陰瞳趴在第一扇鐵門的縫隙處看了看,屋子裡一切漆黑,地上散落著很多被摔碎拆毀的玩具。

    那些玩具和陳歌小時候玩的某些玩具很像,其中大部分應該都是醫院按照冥胎的要求購買的類似玩具。

    “所有玩俱全都被砸碎,一個不剩,看來冥胎已經明白,就算玩著和以前一樣的玩具,它也永遠回不到以前了。”

    “它不再是誰的影子,它是一個被逼瘋的孩子。”

    打不開門,陳歌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觀看,在他收回目光,準備朝第二扇門走過去的時候,整棟大樓突然又晃動了起來,這一次的震動幅度遠超之前的任何一次!

    “蹲下!靠著牆!”陳歌抓緊碎顱錘,他沒有站穩,踉蹌著摔倒在地,臉色蒼白的嚇人。

    大樓外面的慘叫和嘶吼聲越來越密集,那些躲藏在黑霧裡的怪物好像瘋了一樣開始攻擊小區內的建築。

    牆壁上開始出現裂痕,已經有黑霧逸散進了大樓內部!

    “啊!”

    距離陳歌不遠的溫晴發出了一聲尖叫,她的身體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有人想要將他往樓下拽。

    “陳歌!”驚慌失措的溫晴朝陳歌呼救,此時大樓還在震顫,陳歌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溫晴被拖拽下樓。

    “小孫!我們跟上!”手腳並用,陳歌很少這麼狼狽過,他和小孫追著溫晴來到一樓,接著他們就看見溫晴被一股力量拽進了0097號房間。

    “我們也進去!”

    陳歌和小孫剛進入0097號房間,他們就聽見頭頂某一層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某一扇鐵門被打開,門板撞擊在了牆壁上。

    “有什麼東西從房間裡跑出來了?”

    三人躲在0097房間當中,陳歌站在靠近房門的位置,他集中全部注意力盯著外面的走廊。

    樓道裡不斷有嘭嘭聲傳來,那個聲音越來越近。

    大概過了幾秒鐘,陳歌看見一個幾乎完全變形的頭顱從門縫中閃過。

    那頭顱下面是一副完全由詛咒構成的身體,一縷縷散發著不詳氣息的絲線交織在一起,散發著濃濃的惡臭。

    “剛才跑出大樓的是布娃娃的頭顱嗎?”

    那人頭速度非常快,陳歌沒有看到對方正臉,只看到了滿是縫合痕蹟的後腦。

    在那頭顱衝出九鴻小區二號樓以後,陳歌他們所在的大樓晃動的更加劇烈了,就好像隨時都會倒塌一樣。

    “布娃娃的殘軀分別放置在不同的建築當中,用來穩固整個小區,二號樓裡的人頭為什麼會自己跑出去?難道局勢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

    陳歌發現自己小瞧了被詛咒醫院的人,他們對冥胎非常了解,這次進入門後應該是精心策劃過的,他們帶給冥胎的壓力非常大。

    “看樣子冥胎的大部分精力估計都會放在被詛咒醫院那邊,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

    背靠房門,陳歌緩緩坐倒在地,他現在非常的累,那種疲憊彷彿是從靈魂當中湧出來的,不管怎麼休息都沒有用。

    “不能幸災樂禍,我現在的狀態也不夠好,這畢竟是冥胎的門後世界,說不定它是想要把我和被詛咒醫院的人同時干掉,一勞永逸解決禍患。”

    地面在晃動,整棟大樓彷彿都開始傾斜,牆壁上浮現出一道道的裂痕,不斷有黑霧滲透進樓內。

    “糟了,那頭顱離開後,樓內就無法阻擋黑霧,這地方也不安全了。”

    陳歌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他實在太累了,肌肉使不上勁,大腦裡還不斷有睏意襲來,他的身體就好像是要把之前壓榨出的潛力全部奪回去。

    白色的牆皮開始脫落,暴露出完全被鮮血染紅的牆壁,他們所在的0097房間就像是一個被剝開了皮的水果,只不過漂亮的外皮之下不是可口的果肉,而是模糊的血肉。

    “把桌子和衣櫃推過來,我們躲到牆角去。”陳歌很早以前在樂園裡學習到的防災放震知識派上了用場,他們擠在房屋最穩固的牆角:“等會黑霧可能會滲透進來,黑霧裡的怪物也會過來,你們一定要多注意四周。”

    “咱們只能被動的在這裡守著嗎?”小孫弱弱的開口。

    “怎麼?你還想主動出擊?”

    “不是,我覺得咱們還是回金華小區a棟吧,那棟樓相比較來說算是最安全的了。”

    “你放心,等時機到了我肯定會回去,我的貓還在那裡。”陳歌從來沒有這麼虛弱過,他現在連說話都有點喘。

    震動不僅沒有停止,震感還愈發強烈,小孫和溫晴都很擔心這棟老樓會承受不住,直接倒塌。

    陳歌倒是不在乎這個,大樓的主體是記憶,除非冥胎出現什麼大問題,否則這幾棟樓絕對不會輕易倒塌的。

    “你們先別緊張,有幾個問題我想問清楚。”陳歌看向溫晴:“你剛才是第一個跑的,我看你彷彿被什麼人拽著……”

    “好像是向暖。”不等陳歌說完,溫晴就回道,她雙手抱在胸前:“在他很小的時候,有一次我牽著他的手過馬路,剛走到一半,他就拼命把我往後拽,我停下腳步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輛失控的轎車就從我面前飛馳而過,據說車主喝了很多酒。”

    緩緩抬起自己的手,溫晴手指握在一起:“剛才我手被握住的感覺,和當初一樣,他只有在最危險的時候才會主動抓住我的手,那孩子平時很少讓大人牽手的。”

    “也就是說向暖在我們身邊,但是我們卻看不見,這個向暖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向暖?”陳歌一句話把小孫和溫晴繞糊塗了,他們並不知道陳歌在擔心什麼。

    他的體力下滑嚴重,就好像有人在不斷蠶食他的身體一樣,他懷疑那個人就是向暖。

    看不見,但確實存在。

    “我也在九個孩子當中,只是我不知道自己代表著什麼,或許冥胎想要奪走的是我的身體,畢竟他一直都想要成為我。”

    靠著牆壁,陳歌的身體隨著整棟樓在顫動,他閉上了眼睛,腦中閃過了一個極為驚悚想法。

    “冥胎會不會已經預料到我和被詛咒醫院會在某個時間進入門後?”

    “他可能猜到我們會提前找到那些孩子,拿走孩子們被剝奪的能力。”

    “門後的人很少能在那些能力面前冷靜,畢竟那代表著凶神的力量,大部分病人在看到那些能力的時候都會想著據為己有,就像被詛咒醫院和賈明一樣。”

    “如果我們將那些能力全部據為己有,然後再同時進入這最後一扇門,那豈不是相當於把所有能力都又重新帶入了一扇門當中?只要殺了我們,冥胎依舊可以完美降生! ”

    陳歌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片刻後他又冷靜了下來:“被詛咒的醫院殺了那些孩子,奪走了能力,但我不一樣,我把那些孩子們的能力又全部還給了他們,讓他們去做正常人。”

    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陳歌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善舉,很可能會在門後救自己一命:“我沒有貪心,所以冥胎注定不會完美降生,它會缺少很多種能力,一切都還有機會。”

    牆壁上的裂縫越來越多,樓道裡的黑霧也逐漸變得濃郁。

    “嘭!”

    霧氣在樓道裡湧動,其中不斷有異響傳出。

    “陳歌,你有沒有聽到小孩的哭聲。”

    “沒有。”陳歌回頭的時候,發現溫晴站在自己旁邊,她的手懸在半空,就好像被人牽著一樣;“你的手?”

    “他來了,就在你的面前……”溫晴話音剛落,身體就向前傾斜,0097房間的門被打開,溫晴直接跑了出去。

    “這女的瘋了吧?”小孫還蹲在地上,他一頭霧水,不明白溫晴在幹什麼。

    “跟上她!”陳歌咬牙站起身,他抓著小孫的肩膀:“這裡可能不安全了。”

    黑霧從樓道口湧入,霧氣裡有一排排人頭陰影連在一起,彷彿蜈蚣般在牆壁上爬動。

    “這都是什麼怪物?”

    陳歌和小孫互相攙扶,他倆逃出黑霧,朝樓上跑去。

    怪物無法離開黑霧,但它好像發現了陳歌和小孫,在霧氣裡不斷扭動醜陋恐怖的身體。

    跑到四樓的時候,陳歌的狀態已經差到了極點,是小孫背著他,硬將他帶到了溫晴所在的六樓。

    三樓往上,所有房間的門都是那種黑色鐵門,絕大部分門都上了鎖,只有六樓最裡面的那扇門是開著的。

    “布娃娃的人頭應該就是從這扇門裡跑出去的。”陳歌沒有多想,進入屋內後才猛地愣住了,屋內佈置的和陳歌十幾年前在鬼屋頂層的臥室一樣。

    “頭顱保存著記憶,冥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我曾經的家裡嗎?它不知道這只是自己虛幻出的場景嗎?”

    每扇黑門後面都藏著冥胎的記憶,這最後一扇門也不例外,陳歌只是沒有想到冥胎還記得自己曾經的家。

    躺在熟悉的床上,陳歌的記憶有些恍惚,小時候他和父母的臥室都在鬼屋頂層。

    後來他外出上學、工作,等再回來的時候,父母已經失蹤,鬼屋頂層也被改造成了雜物間。

    所有的記憶都被陳歌堆放在了頂層,他也是在那裡找到的黑色手機和自己親手製作的布娃娃。

    “我都忘記這種感覺了,沒想到冥胎還記得。”

    想到這裡,陳歌突然坐了起來,他掙扎著打開了旁邊的一扇門,這裡是他臥室的衛生間。

    雙手撐著洗漱台,陳歌抬頭看向洗漱台上方的鏡子!

    “一切都和記憶中一樣,就連這鏡子和鏡子裡的你都沒有變化……”

    陳歌雙手青筋暴起,瞳孔縮小,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鏡子。

    滿是污漬的鏡面上,映照出了兩個孩子的臉,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只不過其中一個臉線柔和,雙瞳中彷彿藏著永不熄滅的光亮,另外一個則眼眶深凹,那雙眼裡好像盛放了整個世界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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