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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qqjqqj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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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我會修空調] 我有一座恐怖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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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2 09:42:36
第1099章   第一位醒來的員工

    腦殼彷彿被閃電擊中,記憶的冰層出現裂痕,一些從未出現過的畫面在陳歌腦海中閃過。

    “冥胎……”

    兩張幾乎一樣的臉同時盯著鏡子,他們從彼此的眼眸中都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陳歌的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他全身發麻,從頭到腳都快要失去控制,心臟彷彿被狠狠踩了幾腳,連呼吸都變成了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模糊的鏡面上,那個眼眶凹陷的小孩掐住了另外一個孩子的脖頸,他一點點用力,滿是罪孽和絕望的眼裡還蘊藏著一些其他的情緒,像是悲傷,又像是痛苦。

    “陳歌!”

    小孫和溫晴終於發現了陳歌的異樣,他倆衝進衛生間,想要攙扶住陳歌,可是陳歌的情況絲毫沒有好轉。

    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已經繃緊,每一塊肌肉都在打顫,血液在血管中瘋狂湧動,他的大腦不斷閃過種種恐怖、殘忍的畫面。

    這些新出現的畫面,他沒有任何記憶,就是看完之後也會瞬間忘記。

    他想不起來畫面中的具體場景,但是他知道所有畫面當中都有兩個小孩。

    那是冥胎的記憶,或者說那是他們兩個共同的記憶。

    “鏡、鏡子……”咬緊了牙,陳歌的大腦現在一片空白,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似乎就在這一刻他的身體已經不屬於他了。

    抓著洗漱台邊緣的手指慢慢鬆開,陳歌的身體向後傾倒,他看著鏡子中那兩個孩子的臉,腦海裡浮現出了最後一個畫面——漆黑的城市裡,三扇血紅色的門被同時推開!

    “啪!”

    鏡子的碎片劃破了陳歌的臉頰,玻璃渣子四處濺落,陳歌的身體重重摔倒在地。

    他慢慢恢復正常,牆壁上的鏡子被砸碎,模糊的鏡面上再也看不到那兩個孩子的臉了。

    “陳歌!”扔掉手中的木椅,溫晴砸碎鏡子以後,蹲在陳歌旁邊:“好點了嗎?”

    “只能說暫時死不了。”陳歌躺在地上,他現在不是虛弱了,他能夠明顯感覺到有人在跟他爭奪身體:“我也是冥胎選中那九個孩子中的一個,冥胎想要從我這奪走的應該是身體。”

    以前他幫其他孩子的還沒這麼強烈的感覺,現在輪到他自己了,他才知道這種被強行剝奪的感覺有多麼痛苦。

    大樓還在搖晃,小區裡不斷傳來異響,黑霧已經逸散到了頂層,局勢已經到了最危機的時刻。

    “我扶你起來。”小孫將陳歌背到床上,溫晴去撿陳歌掉在地上的背包,她剛碰到背包,身體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拽到一邊,這一幕陳歌和小孫都看到了。

    “你這包裡裝了什麼?”小孫提起背包,他是好心想要把背包還給陳歌,可是手剛觸碰到背包,一條條鮮紅的血絲就爬上了他的手臂,似乎是準備將他的身體和靈魂全部絞殺。

    “別衝動!”陳歌用盡力氣喊了一聲:“把包給我。”

    小孫被嚇壞了,哪還敢繼續抓著背包,趕緊將背包和碎顱錘都放在了陳歌身邊。

    “哥,你的包好像流血了。”小孫也不敢多問,老老實實站在床邊,雙手抓著床板,防止自己摔倒。

    小區裡有人在交手,大樓好像被什麼東西撞擊,樓內的人不扶著什麼東西,很難站穩。

    “我怎麼感覺這地方隨時會塌?你倆倒是說句話啊?”小孫看著臉色蒼白的溫晴和癱倒在床上的陳歌,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隊伍的核心:“看來現在只能依靠我了!”

    陳歌沒有搭理小孫,他用盡全力把手放在了背包上,當指尖觸碰到背包的時候,他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一抹溫柔的血色纏繞上了他的手臂,陳歌的身體多了一些力量,但他的體溫卻在不斷下降。

    “是紅衣員工在幫我?”

    冥胎想要奪走陳歌的身體,僅憑陳歌自己絕對無法和冥胎抗衡,但加上員工們就完全不一樣了。

    紅衣員工雖然還被門後世界的規則束縛,無法發揮全力,但冥胎也不是巔峰,它身體分散成多個部分,既要維持門後的穩定,還要應對其他外來者。

    身體恢復了知覺,陳歌發現隨著大樓上的裂痕越來越多,門後世界對員工的束縛就越來越小。

    所有事情都有正反兩面性,失去了布娃娃頭顱庇護,黑霧開始進入九鴻小區二號樓。

    但同樣的,沒有布娃娃頭顱壓制,陳歌的員工們受到的影響也逐漸變小。

    手伸進背包,陳歌按下了複讀機的開關,磁帶轉動,但是卻沒有沙沙的電流聲。

    他又拿出被血水浸濕的漫畫冊,一頁一頁翻動,最終在翻到小布那一頁時,他得到了回應。

    血絲纏繞在手上,像一個躍動的血精靈,本應恐怖的畫面卻意外的讓人覺得溫馨。

    “是小佈在幫我。”小布實力很強,不過她能在沒有完全突破門後世界束縛的情況下幫助到陳歌,這讓陳歌稍微有些意外:“我父母曾和小布約定,想要讓小布做我的影子,難道他們是看中了小布身上的某種特殊能力?”

    按照陳歌父母的計劃,此時陪伴在陳歌身邊的應該是小布,但凡事都有意外,張雅的出現應該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放下漫畫冊,陳歌又看向背包裡的其他物品,張雅的故事書還和之前一樣,圓珠筆和一些小道具都沒有發生變化。

    “好像少了一件東西?”

    陳歌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的手繼續朝背包深處伸去。

    在背包的最裡面,陳歌摸到了那雙紅色高跟鞋。

    鞋子上濕漉漉的,彷彿剛從血水中拿出。

    紅色高跟鞋似乎已經快要突破門後規則的束縛了?!

    按捺住心中的激動,陳歌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保持自己的姿勢,沒有朝背包裡多看一眼。

    高跟鞋藏在了所有物品最下面,默默突破,就好像是在躲避誰的視線一樣。

    冥胎本體就在向暖的門後世界當中,換句話說這個門後世界是冥胎和向暖共有的,因為有凶神插手,所以這個門後世界對於其他紅衣來說限制非常大,但有一個“人”是例外。

    紅色高跟鞋吞食了冥胎前幾扇門後所有的詛咒,單從詛咒這一點來說,紅色高跟鞋是最接近冥胎的存在,也是最了解冥胎的紅衣。

    她也許是發現了冥胎的存在,所以不想暴露。

    紅色高跟鞋隱藏在背包深處,陳歌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心裡驚訝,但臉部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

    一人一鬼甚至都不用交流,就做到了完美的配合。

    緩了口氣,陳歌靠著牆壁,默默沉思。

    剛才看到那個孩子以後,陳歌的腦海裡出現了很多不屬於他的記憶,其中大多畫面都是一閃而過,根本看不清楚,他現在只記得腦海中的最後一個場景。

    “為什麼我的記憶裡總會出現三扇血門?”

    陳歌算了一下,江源小區裡有一扇門,那應該是整個含江出現時間最早的門,那扇門很可能是陳歌小時候推開的,這是第一扇門。

    第二扇門則是被詛咒醫院裡冥胎推開的黑色鐵門,散發著濃濃的消毒水味,在被詛咒醫院當中。冥胎是陳歌的影子,他推開的門勉強也能算在陳歌身上。

    第三扇跟陳歌有關的門,就是恐怖屋衛生間裡的那扇門。

    這第三扇門一直和陳歌在一起,表現的最普通,但實際卻可能是最可怕的一扇門,畢竟它曾把高醫生都給嚇住了。

    樓體晃動的越來越明顯,陳歌和溫晴卻好像感覺不到一樣,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唯有小孫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這個門後居民表現的反倒最像是正常人:“咱們要不要考慮離開?發生地震大家都是往開闊的地方跑,沒聽說震得越厲害就越往高處躲的。”

    見沒有人搭理自己,小孫又專門跑到了溫晴身邊:“你確定要一直躲在這裡嗎?”

    溫晴沒有立刻回答,看了一眼床上的陳歌:“等他再恢復一些吧,現在離開太危險了。”

    小孫還想要說什麼,可就在這時候,客廳的鐵門上突然傳來異響。

    那種聲音很難形容,好像是蜈蚣爬過,細密的步足摩擦鋼鐵,沙沙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離門遠一點!”

    陳歌現在連走路都困難,在員工甦醒之前,最好的做法就是呆在房間裡。

    門板上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小孫和溫晴都向後移動。

    屋內沒有人再說話,非常安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沙沙的聲音在鐵門附近徘徊,最後好像終於確定了什麼一樣,停在了鐵門上。

    “它好像發現我們了。”小孫摀住嘴巴,眼裡滿是驚恐,未知的東西永遠是最可怕的。

    薄薄的黑霧從門縫滲透入屋內,大樓外面非常混亂,但是樓內走廊上卻很安靜。

    “它走了嗎?”小孫扶著牆壁,正要朝客廳房門走,門把手突然劇烈晃動起來。

    “嘭!嘭!嘭!”

    有東西連續不斷撞擊鐵門,大量黑霧開始滲透進屋內!

    “頂樓窗戶全部被水泥砌死,這一層是完全封閉的,唯一的出路就是客廳的門。”陳歌大腦飛速運轉,他們現在被堵在了這個屋子裡。

    “陳歌!我們怎麼辦?”

    “別老問我啊!我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陳歌面帶苦笑,眼神卻平靜的嚇人,他拿著背包,手掌抓住了包裡的紅色高跟鞋。

    藏在包裡的高跟鞋上滿是鮮血,染紅了陳歌的手,但陳歌卻絲毫不在意。

    仔細看的話能發現,高跟鞋上的黑色紋路正在往陳歌的身體裡鑽,這些黑色紋路並不是在傷害他,而是在他的身體裡尋找某種東西。

    背包遮擋住了視線,屋內沒有一個人察覺陳歌的小動作。

    門把手不斷晃動,房門被撞擊,那沙沙的聲音愈發刺耳。

    半分鐘後,鐵門開始變形,門板和門框之間的縫隙逐漸變大。

    黑霧在屋內飄散,陳歌他們三個眼睜睜看著鐵門被一點點撬開,不斷擴大的門縫處出現了一張張滿是傷口的臉,它們像蜈蚣一樣串聯,全部趴在門縫那裡,拼了命的想要往屋裡擠。

    “門窗全被封住!完了!完了!”小孫在關鍵時刻站了出來,他把屋子裡能搬動的東西全部推到了鐵門那裡:“你倆也想想辦法啊!”

    雙手用力推著門後的家具,小孫想要多支撐一會,可他畢竟沒有陳歌那麼好的心理素質,近距離接近那些人頭後,他小腿開始打顫,根本用不上力。

    沙沙的聲音再次傳來,這回小孫看的清清楚楚,那聲音就是人頭髮出的,它們的七竅當中不斷伸出純黑色的絲線,這些絲線將它們連為一個整體,它們也是利用這些絲線在牆壁和天花板上爬動。

    “如果守不住,你和溫晴就先躲在臥室裡,等那個怪物開始攻擊我的時候,你倆再出來從客廳門逃出去。”陳歌想要以身作誘餌,同時他也是想要去證明一些事情。

    “不行!”溫晴和小孫異口同聲,這兩人都不願意扔下陳歌獨自逃走。

    “照我說的做!要不大家都會死!”陳歌話音剛落,堵在門後的衣櫃就被推倒,黑色鐵門被打開了!

    “快躲開!”

    溫晴和小孫退到了一邊,那由十幾顆人頭組成的怪物鑽入屋內,在屋頂上爬動。

    “走啊!”

    黑霧湧入客廳,出去的路就在眼前。

    溫晴和小孫都沒有動,但就在下一刻,溫晴的手被牽起,那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拉著溫晴朝走廊跑去。

    “小孫!照顧好她!我已經跑不了了!你們不能白死!”陳歌大喊大叫,那怪物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陳歌身上。

    小孫很想鼓起勇氣留下來,但他看見那怪物恐怖的樣子時,雙腿發軟,光是看著就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向後退去,本能驅使著他遠離那個怪物。

    “走啊!”

    等小孫和溫晴都離開後,陳歌才鬆了口氣,他坐在床邊,仰頭看著那恐怖的怪物,嘴裡卻說著和怪物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話。

    “溫晴離開後,紅色高跟鞋畏懼的力量消失了,那個把溫晴拉走的誰也看不見的小孩,到底是冥胎?還是向暖?”

    “又或者他倆已經合二為一?在尋找到新的身體前都無法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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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3 01:22:37
第1100章   我的影子裡已經有其他人了

    坐在床邊,陳歌斜靠著牆壁,單手伸進背包,仰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怪物。

    他的眼中沒有恐懼,而是帶著一絲迷茫,那種眼神怪物也從未見過,他們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輕舉妄動。

    “溫晴被看不見的孩子救走,如果說那個孩子就是冥胎,那他為什麼要時時刻刻關注溫晴的安危?以冥胎的性格,他不是那種可以為別人母親付出的傢伙,在其他孩子的門後世界,他也從來沒有去救過那些孩子的家人。”

    陳歌思考了一會,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向暖和冥胎已經融為一體,或者說世界上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向暖,向暖就是冥胎。

    頭頂不斷傳來沙沙聲,由人頭組成的怪物在天花板上爬動,一根根散發著異味的黑色絲線從人頭七竅伸出。

    那個怪物要比陳歌想像中謹慎很多,一雙雙惡毒的眼睛盯著陳歌,它猶豫了很久,才開始接近眼前這個看著不太正常的獵物。

    惡臭撲鼻,一顆顆人頭近在咫尺,這能夠把一個成年人嚇瘋的場景,對陳歌來說也只是皺了下眉而已。

    “黑霧和血色城市中的鬼怪好像不太一樣,帶給我的感覺都完全不同。”陳歌眼中的迷茫散去,他像是現實裡的動物學家一樣,正在近距離觀察自己從未見過的瀕危物種。

    “血色城市當中的鬼怪身上大多沾染有血跡,厲鬼、半身紅衣和紅衣,按照血跡和怨恨就能看出一個怪物的實力,但黑霧中的怪物卻不同,他們的實力和血跡多少無關,身上帶著濃濃的憎惡和毀滅欲。”

    “厲鬼的本質是執念,面對厲鬼我並不會產生厭惡的感覺,甚至有時候還會去同情他們,但是黑霧裡的怪物卻讓我本能的討厭,這些傢伙似乎根本沒有成為員工的可能。”

    心思活絡,陳歌看著眼前的怪物,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不能輕易放棄每一個'人',等員工全部甦醒後我可以嘗試著活捉幾個黑霧裡的怪物,看能不能幫牠們改正錯誤的人生觀。”

    陳歌自己也知道這麼做難度極大,但他還是想要試試,這可能就是“有教無類”的另外一種解讀方式。

    黑霧中的怪物幾乎沒有人性,可這不代表他們不懂得思考,這些傢伙非常狡猾。

    天花板上的人頭再三試探,終於確定陳歌無法帶給它威脅,被欺騙的感覺讓它十分憤怒,構成身體的所有人頭全部張開了嘴巴。

    實話實說,眼前的場景非常嚇人,十幾個人頭貼著陳歌的臉扭動,一根根黑色的絲線從怪物身上垂落,它們想要用絲線穿透陳歌的身體,然後像蛇一樣纏繞在陳歌的身上。

    這畫面僅僅只是想一想就讓人覺得不舒服,被巨蟒纏住最多只是窒息,但要是被這怪物纏上,那怪物身上的一張張臉將會貼在自己身上,那裂開的嘴巴會不斷撕咬自己的身體。

    “不能交流,沒有任何共情能力,眼中只有惡和毀滅,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怪物存在?它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陳歌看著幾乎要貼到自己臉上的人頭,他一直藏在背包裡的手終於伸了出來,在他的掌心還抓著一隻滿是鮮血的紅色高跟鞋。

    鞋子伸到了怪物臉前,那怪物還沒做出反應,陳歌已經揮動手臂,將尖銳的鞋跟砸進了怪物臉中。

    “這玩意還挺鋒利。”

    人頭怪物第一次被這樣的武器襲擊,它撕裂開的嘴巴湧出細密的絲線,所有人頭都好像看見了生肉的食人魚,瘋了一般撲向陳歌。

    但就在它們快要咬到陳歌身體的時候,刺入怪物臉中的紅色高跟鞋上浮現出一道道詭異的花紋。

    每一條紋路上都有枉死者在求饒,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那所有的紋路都是由活生生的人臉扭曲而成,蘊藏著它們最惡毒的詛咒和最深的絕望。

    黑色紋路在人頭怪物身上蔓延,不到一秒鐘時間就彷佛一張大網困住了那個怪物。

    “厲鬼似乎無法直接吞食黑霧裡的怪物,連殺死它們都比較困難。”紅色高跟鞋還沒有完全掙脫門後世界的束縛,無法脫離寄託物出現,陳歌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幹掉黑霧中的怪物。

    他之所以敢這麼做,也是因為自己手掌第一次觸碰到紅色高跟鞋時,鞋子上的血絲和詛咒主動進入了他的身體,幫他尋找不斷虛弱的原因。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紅色高跟鞋雖然無法離開寄託物,但已經可以使用部分能力了。

    人頭怪物像一條巨大的蜈蚣在客廳扭動,看著它痛苦的樣子,陳歌從背包裡又取出了另外一隻高跟鞋,將鞋跟狠狠砸入人頭怪物的脖頸。

    “紅色高跟鞋雖說只能使用一小部分的能力,但她可是接近頂級紅衣的存在,區區一個人頭怪物竟然這麼長時間都殺不死?”

    陳歌絕對沒有小瞧紅色高跟鞋的意思,他只是覺得黑霧裡的怪物非常難對付,人頭怪只能算是比較普通的怪物,他還在黑霧裡看到過無比龐大的陰影。

    籠罩人頭怪物全身的黑色紋路慢慢縮緊,足足花了十分鐘的時間,人頭怪物才被完全殺死,它的身體崩碎,無數烏黑的絲線從它的腦袋裡鑽出化為黑煙,又重新成為了黑霧的一部分。

    撿起高跟鞋,陳歌看著上面愈發清晰的紋路,他知道紅色高跟鞋已經快要掙脫束縛了。

    人頭怪物身體崩碎後,屋內的黑霧變得濃郁,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它並沒有死,只是換了一種存在的形式。

    使用陰瞳,陳歌在剛才人頭怪物呆過的地方發現了一些黑色顆粒,就像是某種東西燃燒過後剩下的灰燼。

    “這是什麼?”

    陳歌在房間裡找到一個保溫杯,將那些黑色顆粒裝了進去,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只是準備帶回去慢慢研究,說不定能從中發現一些關於黑霧的秘密。

    活動了一下身體,陳歌手腳冰冷,他現在體溫很低,但是那種從靈魂深處散發出的疲憊感卻減弱了很多。

    “那個看不見的孩子帶走溫晴後,我的體力也開始緩慢恢復了,看來我身上發生的異常確實跟他有關。”陳歌眼神平靜,他進入其他孩子的門後世界,那些孩子都不願意幫助冥胎,他們和冥胎相互敵對,最終總能成為陳歌的助力,但向暖這扇門不同。

    從進入門後世界開始,向暖似乎就是站在冥胎這一邊的。

    現實裡的向暖是個從不和世界交流的孩子,沒有人知道真實的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就連他的母親其實對他也不夠了解。

    “員工甦醒之前,我跟著溫晴,溫晴被冥胎保護,我也可以狐假虎威避開一些危險。現在我的員工已經快要甦醒,我也沒有必要再跟他們一起了。”沒有員工的陳歌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但有了員工的幫助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員工的力量就是我的力量,我依舊是自己,但我所具備的能力卻在不斷提升,這應該算是我最大的優勢了。”恐怖屋的力量在不斷變強,陳歌卻沒有被這股力量沖昏頭腦,他身上閃動著人性的光芒,這一點是他所有對手都不具備的。

    強如被詛咒的醫院,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完全扭曲了人性,他們的病人幾乎成了怪物的代名詞。

    聰明如高醫生,早早就看到了人的極限,他為了自己的目的,從生算到死,不僅拋棄了人性,甚至連做人的資格都放棄了。

    陳歌的實力也在不斷變強,但他的路卻和所有人不同,他選擇的這條路非常危險,幾乎是把自己的生死完全交給了厲鬼,一個人要出於怎樣的信任才敢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試著將高跟鞋塞入口袋,塞了半天發現實在塞不進去,只好將其重新裝入背包。

    “碎顱錘算是偽裝,真正的殺招就是紅色高跟鞋,估計沒人能想到我的武器會是一雙高跟鞋。”

    拖著碎顱錘,陳歌又在屋裡休息了一會,直到大樓被撞擊,震感再次增強,他才決定離開。

    “那所醫院很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準備的肯定比我充分,這一次對冥胎來說是一個劫。”

    那所醫院一開始就目標明確,在金華小區a棟,他們發現陳歌在攪局時,果斷離開,直接避開和陳歌的衝突。

    在冥胎和陳歌之間,他們的選擇是冥胎,他們為了這一天似乎已經籌劃了很久。

    陳歌的體力在慢慢恢復,漫畫冊上的血色越來越重,按下複讀機開關也能隱隱約約聽到沙沙的電流聲。

    員工們快要甦醒,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傳來,陳歌的表情也慢慢恢復正常。

    “張雅是凶神,被詛咒醫院那裡可能也有一位凶神,或者近似凶神的存在,冥胎想要依靠自己門後世界的規則去同時壓制她們非常困難,應該撐不了多久。”

    有紅色高跟鞋保護,陳歌也沒有那麼畏懼黑霧了,他緩步在樓道裡走動,傾聽著樓外劇烈的交手聲。

    “鬧吧,鬧吧,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順著樓梯走到一樓,陳歌在離開九鴻小區二號樓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這棟樓內原本藏著布娃娃的頭顱,大樓的每一扇門後都是冥胎的記憶,它雖然變成了怪物,但是過去的點點滴滴都沒有忘記,每推開一扇門就能看見一個曾經的它。

    “冥胎尚且如此,我為何會遺忘那些重要的東西,是誰不想讓我回憶起那些東西嗎?”

    站在樓道口,陳歌沒有急著出去,大樓外面的世界已經變得不同。

    黑霧籠罩了一切,但是大霧當中隱約有血色浮現,整個門後世界就好像一副描繪惡夢的抽像畫一樣,紅與黑交織纏繞,扭曲著門後的所有“人”。

    “在門後世界徹底失控之前,冥胎肯定會把溫晴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溫晴安全後,它最大的可能是回來找我。”陳歌站在冥胎的角度思考:“現在是它降生最關鍵的時刻,不管受到多大的干擾,他肯定會以降生為首要目的。”

    陳歌現在還不知道冥胎到底會以何種形式降生,但他感覺冥胎一定會來找它,自己的身體可以說是冥胎最好的選擇。

    “我沒有必要和冥胎發生正面衝突,慢慢拖著就可以。”

    對於現在的陳歌來說,受冥胎支配的住宅樓內部反而沒有黑霧中安全。

    員工已經快要甦醒,紅色高跟鞋還可以使用部分能力,他現在已經可以自保,完全可以躲藏在不受冥胎控制的黑霧裡,直到所有員工全部突破門後世界的束縛。

    “如果那孩子沒有選擇去救溫晴,恐怕我的身體現在已經被它佔據大部分了。”

    有些東西是無法否認的,那個孩子非常在乎溫晴。

    根據溫晴所說,向暖幾乎沒有跟她說過一句完整的話,也沒有叫過她一聲媽媽。

    但從那個孩子在門後的種種表現能夠看出,在他的心中溫晴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獨自走在黑霧當中,陳歌背著包,一手拖著碎顱錘,一手拿著高跟鞋,他悄悄來到了小區綠化帶。

    躲在其中,陳歌仰頭看著眼前彷彿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高樓傾斜,巨大的陰影在建築外壁上爬動,地面震動,紅黑相間的世界不斷有慘叫聲從各處傳來。

    陳歌正看得入神,掌心突然感到一陣刺痛,扭頭看去,他發現紅色高跟鞋正在不斷流血。

    “有人過來了嗎?”陳歌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他猛地轉身,雙瞳瞬間縮成一點。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小孩,那個孩子就站在他的影子上,好像早已習慣了呆在那個位置。

    “找到你了。”

    男孩低垂著頭,看不見他的臉,光聽聲音的話感覺和向暖的聲音很像。

    陳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可是他剛往後退了一步,男孩就往前走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保持不變,就好像一個人和他的影子一樣,不管怎麼移動,都無法分開。

    見無法躲避,陳歌也就沒有再去做徒勞的事情,他眼神非常平靜,彷彿早就知道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只是臉上的表情稍微有些複雜:“主動逃走的是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找我?”

    男孩沒有說話,他低垂著頭,似乎在凝望陳歌的影子。

    “讓開吧,從你逃走的那一刻起,你和我之間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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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3 01:24:33
第1101章   我和我的員工們

    男孩站在陳歌的影子上,不管陳歌往哪走,他都會跟過來,如影隨形。

    低垂著頭,男孩的眼睛一直盯著陳歌的影子,他說完那句找到你了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無邊無際的黑霧彷彿一片絕望的海洋,記憶中破舊的家屬樓成了冥胎心中的孤島,他站在交織扭曲的大樓前面,站在黑紅色的天空下面,站在陳歌的影子當中,默默地跟在陳歌的身後。

    很多年前他們也曾這樣,他看著陳歌擁有的一切,目睹著那令人嚮往的幸福。

    陳歌的生活彷彿一隻在他心田飛舞的蝴蝶,蝶翼上的每一道花紋都讓他羨慕。

    他想要變成蝴蝶,可他終究只是一道影子,漫長的憧憬漸漸發生了變化,他沒有繼續在遠處停留,而是揮動雙手,拼盡全力去追逐那飛舞在心田上的蝴蝶。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去做,他也不知道有一天自己抓到了蝴蝶後會怎麼樣,他只是不停的奔跑,終於在這一刻,在十幾年後的門內世界裡,他抓到了那隻蝴蝶。

    低垂的頭慢慢抬起,男孩看向陳歌。

    跨越了時間的目光在惡夢中交匯,陳歌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冥胎看到了一個面目全非的惡鬼。

    在這被絕望和痛苦籠罩的門後世界,只有心中有光,才能看到明亮,如果雙眼矇塵,一切所見盡是孤魂野鬼。

    “你就是在這個年齡離開的嗎?”陳歌在方魚的世界裡看過冥胎的部分記憶,但是眼前的孩子和方魚世界裡的冥胎完全不同。

    其他幾位孩子的門後世界當中,冥胎都是以一個嬰兒的模樣出現,而眼前的孩子則長著和陳歌小時候一樣的臉。

    五官稍有些模糊,但能夠看出,這就是陳歌。

    “你……”

    陳歌有很多想要說的話、想要問的問題,他在腦海裡幻想過無數次和冥胎見面的場景,準備了數十套不同的說辭,但是當他真正站在那個孩子面前的時候,那些提前準備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口。

    一個毀了數個家庭、毫無人性的怪物;一個魔鬼般殘酷扭曲的靈魂;一個被拋棄、被欺騙、被傷害、被逼瘋的孩子。

    陳歌不知道該如何來評價冥胎,他不會去同情冥胎,也不可能去幫助冥胎,他僅僅只是不願意再去欺騙冥胎。

    哪怕雙方下一刻就要分生死,他也不會像對付其他敵人那樣,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去誘騙。

    冥胎帶給陳歌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像是在照鏡子,只不過在照鏡子的時候,鏡內鏡外的人都想著如何殺死對方。

    “不要再站在我的影子上了,那不是你的位置。”

    無論陳歌說什麼,冥胎都沒有開口回話的意思,他一直盯著陳歌的臉,瞳孔中倒映著一個猙獰的惡鬼。

    他的身體逐漸前傾,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影子站了起來,想要鑽進陳歌的身體。

    在冥胎快要觸碰到陳歌的時候,一道道血絲阻攔在了他和陳歌中間,刺鼻的血腥味從陳歌身上散發而出。

    “滴答、滴答……”

    血液滴落,冥胎的目光從陳歌臉上移開,看向了陳歌手中的高跟鞋。

    手臂慢慢抬起,冥胎的指尖觸碰到了那一層層血絲,他臉部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就像是一個頑童把手伸進了蛛網。

    一根根血絲被扯斷,可就在這時,小區某一棟建築裡又發出一聲巨響!

    金華小區b棟明顯開始傾斜,一大片陰影壓在了大樓邊緣,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怪物。

    巨響發生之後,冥胎的動作明顯變慢,那幾棟大樓似乎是這門後世界的根基,時刻影響著冥胎的狀態。

    “你主動離開了我,我不曾害過你,把你變成現在這模樣的是那所醫院。我看過你的記憶,你最痛恨的人應該是它們才對,現在它們就在那裡,你確定還要繼續和我耗下去嗎?”陳歌能看的出來,冥胎需要他的身體,所以一直沒有下殺手。

    作為九個孩子中的一個,冥胎不會那麼容易殺死陳歌,這一點從他對待其他孩子的態度上就能看出。

    凡是被冥胎剝奪了某種能力的孩子,雖然他們的心靈和精神上受到了嚴重創傷,但他們的生命都沒有受到威脅。

    冥胎想要徹底剝奪某個孩子的能力,似乎必須要滿足某些要求才行。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為何陳歌進入門後,冥胎沒有直接出現幹掉他,而是在暗中不斷剝奪他身體的控制權。

    “你沒有機會的。”

    最後那聲巨響傳來後,幾棟建築外壁上全都開始出現裂痕,束縛這世界的鎖已經鬆動了。

    地面震動,大樓傾斜,冥胎眼中卻好像只有陳歌。

    他的手穿透一層層血絲,沒人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他似乎不僅僅是想要控制住陳歌的身體,還想要抓住那個讓他嚮往的自己。

    隨著冥胎的手不斷接近,陳歌身上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重,就在冥胎的手快要觸碰到陳歌眼睛時,五根被繃帶包裹的纖細手指抓住了冥胎的手腕。

    濃重的黑霧裡出現了一抹刺眼的血色!

    紅色高跟鞋掙脫了門後世界的束縛!

    她的樣子和之前比有了些許變化,身上的繃帶掉落了一部分,裸.露出的皮膚上烙印著深黑色的紋路。

    那紋路神秘、詭異、恐怖,光是靠近就會有種窒息的感覺。

    冥胎停頓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停頓了零點幾秒鐘,他尖銳的指甲就繼續伸向陳歌。

    書頁翻動的聲音莫名傳入陳歌和冥胎耳中,不等他們做出反應,血色如同浪潮般從陳歌的背包裡湧出,衝開了四周的血霧。

    一雙雙手在血潮中出現,他們從各個方向抓住了冥胎的身體。

    鋒利的指甲懸停在陳歌眼眸之前,無法再靠近哪怕一毫米的距離。

    “我知道你的大部分力量都用在對抗那所醫院和黑霧裡的怪物,你覺得我是最弱的,或許你還覺得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僥倖。”

    陳歌往後退了一步,冥胎的身體被無數隻手死死抓住,他再也無法跟著陳歌一起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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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3 01:24:53
第1102章   殺死過去

    就算被數隻手死死抓住,冥胎依舊想要靠近陳歌,他臉上的表情逐漸發生變化,原本正常的瞳孔上出現一道道裂痕,無數深黑色的絲線,帶著不詳的氣息纏繞向那些手臂。

    陳歌的員工阻攔了冥胎前進的路,這個怪物沒有去深究為什麼,他破碎的雙眸盯著陳歌,準備把所有攔路的人和厲鬼全部殺掉。

    詛咒的絲線想要鑽入員工們的身體,可是每當絲線靠近員工時都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詛咒無法生效,冥胎又一次看向渾身纏滿繃帶的紅色高跟鞋,他從紅色高跟鞋身上感受到了和自己同源的詛咒。

    之所以冥胎會產生這樣的感覺,不僅僅是因為紅色高跟鞋吞食了冥胎遺留在其他門後的詛咒,紅色高跟鞋會變成現在這樣似乎也和那所醫院有關。

    詛咒的本質是傷害,付出代價,扭曲因果,對雙方都會造成嚴重影響。

    想要咒死人,自己就要先有變成鬼的覺悟,詛咒非常危險,所以就算在紅衣厲鬼當中也很少有誰精通詛咒。

    冥胎背負了無數的罪惡,他扭曲絕望的一生說不定就是使用詛咒的代價,但是他早已無法回頭,就算明知道自己會深陷地獄,也要繼續去散播詛咒。

    紅色高跟鞋的過去陳歌還不知曉,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擅長詛咒的“人”常常和不幸相伴,如果可以的話,陳歌也不希望紅色高跟鞋繼續去使用自己的能力。

    兩個擅長詛咒的鬼怪對拼,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他們分出生死的方式和普通紅衣不同。

    表面上看著風平浪靜,其實在看不見的地方早已暗流湧動,從他們身上逸散出來的黑色絲線,每一條當中都隱藏著最惡毒的詛咒,一旦被絲線鑽入身體,如果不及時清除,後果不堪設想。

    陳歌也知道詛咒的凶險,比起冥胎,他更在意員工們的安全:“一起動手!別有顧忌!爭取在這裡幹掉他!”

    果斷、直接,門後世界從來沒有憐憫和妥協,在這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任何猶豫都是在把生的希望留給敵人。

    聽到陳歌的聲音,紅色高跟鞋攔住了所有詛咒,數位紅衣控制住冥胎的身體,最後由小布來完成致命一擊。

    員工們在漫畫冊裡似乎已經有過交流,那些紅衣對彼此的實力非常清楚,他們知道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布,其實才是紅衣員工裡最可怕的一個。

    血色浪潮沖散了黑霧,小布第一次在陳歌面前使用了自己的特殊能力。

    她身上的紅衣和腳下的血潮連為一體,灰黑色的地面被染紅,一棟棟完全由血絲構成的建築拔地而起,彷彿一條條擎天的巨臂。

    荔灣鎮!

    小布腳下彷彿踩著整個荔灣,硬是撕裂黑霧,在漆黑的世界裡劃出一片血色。

    無數哀嚎的亡魂從血潮中衝出,咬向無法動彈的冥胎,一棟棟建築也開始碾壓冥胎的身體。

    血絲勒緊冥胎的皮膚,小布想要用整個荔灣壓垮他。

    其他鬼屋員工也很有默契的開始進攻那些建築碾壓不到的地方,冥胎的身體瞬間變得扭曲暗淡,一道道傷口浮現,上一道傷口還未癒合,就又有更多的傷口交織在疤痕之上。

    冥胎瞳孔中的裂痕擴展到了全身,它知道陳歌身上躲藏著很多厲鬼,但它沒想到那些厲鬼會這麼可怕。

    快要碎裂的眼眸隔著無數厲鬼和紅衣看向陳歌,冥胎的表情依舊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他的身體被一點點碾碎,直到最後完全被小布腳下的荔灣埋葬。

    “魂飛魄散?”

    站在陳歌影子上的男孩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但陳歌卻高興不起來,冥胎表現的太過異常,它甚至都沒有怎麼反抗,一直在被動承受。

    “不太對勁。”

    小布腳下的血色荔灣和漫天黑霧格格不入,大霧中那些詭異的陰影很快被血色吸引,開始朝這裡靠近。

    “小布!”

    陳歌讓小布收回血色浪潮,隨著血色消退,黑霧中怪物對這裡失去了興趣。

    當血色徹底消失的時候,陳歌看見遠處的某一棟樓裡出現了一道低矮的影子,他雙眉慢慢皺起。

    那道影子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和陳歌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陳歌就算使用陰瞳都無法捕捉到對方。

    大概過了幾秒鐘,無數血絲忽然包裹住陳歌,所有員工都如臨大敵,他們全部盯著陳歌的背後。

    陳歌其實已經預感到了,他回頭看去,那個和他小時候長相一樣的男孩再次出現,依舊像之前那樣站立在他的影子上。

    “又來了一個?殺不死嗎?”陳歌彷彿在冥胎身上看到了幼年時的自己,看到了那個怎麼都殺不死的孩子。

    “不對,這些男孩應該不是冥胎的本體,它不是殺不死,而是我沒有找到真正的它。”

    身後的男孩想要抓住陳歌,他破碎的瞳孔一直盯著陳歌的臉,剛才被殺死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任何影響。

    剛剛發生的事情又一次重現,冥胎被員工們阻攔,他無法靠近陳歌,陳歌也不敢距離自己的員工太遠,雙方陷入了僵局。

    “冥胎是想要佔據我的身體不假,可我總覺得他還有更大的圖謀,他似乎在故意拖延時間。”

    “黑色手機上說冥胎會在今夜降生,但是卻沒有說它會以怎樣的形式降生,我現在只知道它的降生肯定和我有關,如果不能阻止它,我必死無疑。”

    死亡的威脅讓陳歌不得不更加慎重,就算員工們已經掙脫門後世界的束縛,他也要時刻小心。

    這扇門和他進入過的任何一扇門都不同,過去的那些經驗在這裡並不適用。

    “看來我有必要去找一下被詛咒的醫院了,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陳歌選擇和被詛咒醫院接觸,但絕對會和他們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畢竟大家心裡都很清楚,誰都恨不得對方趕緊去死。

    “殺了這個冥胎,等會可能還會有其他孩子從建築內走出,不如帶著他一起過去找被詛咒醫院的人。”陳歌原本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但冥胎把他看的死死的,他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你願意跟著就跟著吧。”

    男孩想要靠近陳歌,員工們拼命阻攔,黑色的詛咒和紅色的血碰撞消耗,鬧出的動靜吸引了黑霧中一些怪物的注意。

    這或許也是冥胎的計劃之一,利用陳歌來分擔門後世界的壓力,讓陳歌幫他清理黑霧中的怪物。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陳歌讓員工盡量控制住交手的範圍。

    陳歌這邊已經和冥胎撕破了臉,冥胎清楚了陳歌員工的實力,陳歌也知道冥胎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它在降生之前沒有能力掌控全局。

    門後世界已經徹底陷入混亂,黑霧中無數龐大的陰影在進攻大樓,整個小區內的所有建築都被嚴重破壞,其中最嚴重的就是金華小區b棟。

    大部分聲響都是從那里傳來的,被詛咒醫院的人應該就在那棟樓附近。

    有員工開路,黑霧無法靠近陳歌,他被保護在中間,隔著霧氣觀察那些若隱若現的怪物。

    雖然現在是很緊張的時刻,但陳歌還是有種自己在逛動物園的感覺,黑霧裡的怪物和血色世界裡的鬼怪完全不同,模樣更加恐怖和詭異,一般人估計就算是做噩夢都夢不到那麼畸形的東西。

    “要是冥胎沒有跟著我,現在我就能抓一些怪物進行試驗了。不過沒關係,就算無法將這些怪物帶出去,我知道了它們的長相和性格,以後可以自己動手去製作,人工製造的惡夢不一定會輸給真正的惡夢。”員工出現後,陳歌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一點,他回頭看了冥胎一眼,那個孩子就像是影子一樣,陰魂不散,一直跟著他。

    在陳歌前往金華小區b棟的過程中,冥胎有過幾次激烈的反抗,但都被員工們控制住,它沒有傷害到陳歌,反而讓陳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冥胎不願意讓陳歌過去,它或許是在擔心陳歌和那所醫院聯手。

    耳邊的聲響越來越大,黑霧中的血色也越來越濃重,當陳歌來到金華小區b棟的時候,他也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金華小區b棟樓門口站著一個沒有五官的男人,他整張臉上只有一道豎直的猙獰傷疤,好像一個編號“1”。

    他穿著一件類似白大褂的外套,之所以要用類似來形容,是因為他身上的血衣完全是用一張張人臉縫合成的。

    仔細看的話,那一張張人臉還在動。

    “這是個什麼東西?不像是厲鬼,也不像是人。”

    陳歌發現那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和所有紅衣都不一樣,很難形容,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那股氣息強大的嚇人,就連小布和紅色高跟鞋都不願意靠近。

    穿著人臉大褂的男人也發現了陳歌,他轉動身體,臉上那道歪斜的傷疤對準了陳歌,不斷有血液從中滲出。

    “陳……歌!”

    一個聲音直接在陳歌腦海中炸響,他向後退了半步,當他想起冥胎還在自己身後時,才止住了腳步。

    此時陳歌的心中掀起巨浪,他沒想到自己從未見過的怪物竟然在第一時間說出了他的名字。

    “難道這個怪物是曾經治療我的醫生?”在江源小區做惡夢任務時的場景浮現入腦海,陳歌記憶中的聲音和這個怪物的聲音完全不同:“被詛咒的醫院裡除了當初治療我的醫生外,還有其他醫生跟我很熟悉?”

    對方在發現他的第一時間直接說出了他的名字,並且那聲音中透著一股近乎扭曲的惡毒,這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簡簡單單停留在相互認識的層面上。

    那個沒有五官的醫生,似乎就是因為陳歌才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怎麼感覺誰都不待見我?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

    陳歌雖說一開始就沒打算跟對方合作,但對方這個態度也確實挺讓他後怕的,如果不是冥胎給的壓力太大,說不定雙方早就先交手了。

    無臉醫生應該比紅色高跟鞋更早突破門後世界的束縛,不過他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太好。

    他的身體被一條條黑色細線洞穿,每動一下就會有大量的黑血從他身體中流出,彷彿凌遲般的痛苦讓他臉上疤痕扭曲變形,他外衣上的每一張臉都在慘叫,有的痛到了極致,還會狠狠啃咬他的身體。

    “這怪物不會是個活人吧?”

    陳歌越看越心驚,他擁有陰瞳,厲鬼和活人還是可以區分出來的。

    眼前的怪物醫生擁有血肉,身體構造也和常人差不多。

    “散發出那種恐怖氣息的不是他?而是他身上的那件外衣?”

    紅衣之所以叫紅衣,是因為他們周身怨氣纏繞,仇恨和絕望化作永不凝固的血,可無臉醫生身上的紅衣則和其他任何一個紅衣都不相同。

    雖然同為血色,但是卻由一張張人臉拼合而成,非常的恐怖。

    它詭異的模樣倒是讓陳歌想起了張雅成為凶神之後的樣子,在通靈鬼校當中,張雅的血衣之上曾浮現出諸多鬼影,那些身影全都是被她吞食過的紅衣。

    “無臉醫生會不會只是一個寄託物?被詛咒醫院真正的殺手鐧其實是躲在那件人臉血衣當中的'凶神'?”

    旁人看到無臉醫生的樣子估計就被嚇個半死,根本不會去深入的思考,但陳歌不同,他和張雅形影不離,知道一些凶神和頂級紅衣的秘密。

    “無臉醫生死亡的時候,或許就是他身上那個凶神出現的時候。”

    此時無臉醫生身體被無數詛咒的絲線穿透,衣服上的人臉還在啃食著他,但他好像還能撐得下去。

    這個怪物似乎平時就經常承受類似的疼痛和折磨,他對詛咒的忍耐力非常高。

    “難以想像這個一個五官都沒抹去的怪物,竟然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剛才出現我腦海的聲音滿含怨恨,莫非他變成這樣還跟我有關?”

    “可能在很早以前,這個醫生曾在含江見過我,他沒有完成被詛咒醫院交代的事情,所以受到了某種懲罰吧。”

    陳歌對這些事情一點印像都沒有,他其實也挺委屈的:“年幼的那個我怎麼都殺不死,可如果沒有人想要殺我,他們又怎麼知道那個我是殺不死的呢?他們肯定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方法,能對孩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們簡直不是人。”

    一聲聲巨響從金華小區b棟傳出,無臉醫生被陳歌干擾的時候,他外衣上靠近胸口位置的幾張臉,瞬間被某種力量撕碎。

    慘叫聲在黑霧裡迴盪,陳歌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現金華小區b棟裡還有另外一個怪物。

    那是一個只有四肢和頭顱的布娃娃,它的雙腿裡塞滿了垃圾和骨頭,雙臂之中放著乾癟的小鳥屍體,頭顱裡裝著染血的棉絮和發黑的血肉,兩顆眼睛,一顆是縫在臉上黑色的鈕扣,一顆是帶著血絲的眼珠。

    布娃娃的軀幹似乎還沒有被找到,無數詛咒的黑色絲線將它的四肢和頭顱聚攏在了一起。

    這個怪物守著金華小區b棟的樓道口,它和無臉醫生爭奪的焦點是一枚釘滿釘子的心臟標本。

    被詛咒的醫院對待那些孩子的態度和陳歌不同,他們殺了聶心,奪走了冥胎關於“心”的能力,不巧的是他們正好將這種能力帶到了門後,所以直接被冥胎盯上了。

    趁著無臉醫生身上的鬼受到門後世界規則束縛的時候,冥胎弄走了那顆心臟,醫生身上那個疑似凶神的傢伙似乎耗費了很大力氣,也沒有成功阻止冥胎,只是勉強保住了無臉醫生的命。

    等到束縛鬆動的時候,無臉醫生和它身上的凶神便立刻開始主動去尋找冥胎,他們知道冥胎在降生前的這一段時間是最虛弱的。

    被詛咒的醫院很可能一直都知道冥胎在做什麼,他們不出手只是想要花費最小的代價殺死冥胎或者再次把冥胎抓回去。

    雙方都對彼此知根知底,他們之間的戰鬥看似慘烈,但陳歌總覺得他們都有所保留,還沒有盡全力。

    “冥胎是凶神,可現在只有一個殘缺的布娃娃出現;人臉紅衣可能也是凶神,但它躲藏的比冥胎還要深;最後則是張雅……”陳歌回頭看了一眼,男孩站在自己的影子上,但張雅卻沒有任何反應,這完全不像是張雅的性格。

    “三位凶神好像都在等待著什麼……”

    他正思考的入神,地面忽然震顫了起來,門後世界的所有建築都開始晃動,身邊的黑霧比之前濃郁了十倍!

    “發生了什麼?”

    陳歌仰頭看去,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籠罩一切,彷彿黑色汪洋般的大霧當中,出現一片比金華小區和九鴻小區加起來都要龐大的陰影!

    令人窒息的恐怖感瞬間降臨,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無比的壓抑。

    無臉醫生和殘缺的布娃娃停止交手,一直跟在陳歌背後的男孩也抬起了頭,此時此刻所有人和鬼都望向了黑色的天空。

    無人開口,直到那片龐大的黑影快要壓到金華小區的高樓時,跟在陳歌身後的男孩才露出了笑容。

    “過去,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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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3 01:25:13
第1103章   她踩著一座血色的城

    自黑影出現後,冥胎的表情就發生了變化,這還是它第一次露出笑容。

    嘴角上揚,它看著籠罩天空的怪物,像個等待家長表揚的孩子。

    “過去?那怪物的名字叫做過去?”

    陳歌時刻留意著冥胎,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脫離他掌控,所有的計謀和小聰明在凶神十幾年的佈局面前都顯得無力。

    遮天的巨影壓住了門後的所有建築,大地龜裂,整個地平面向下塌陷,躲藏在黑霧裡的其他怪物四散而逃,慘叫聲不絕於耳。

    隱藏在黑霧裡的龐大身影慢慢下壓,陳歌也終於看到了它的全貌。

    這個名為過去的怪物,長相極為恐怖,像一隻無比巨大的快要從外殼裡爬出來的蟬。

    它的身體由無數血肉碎片構成,其中包含著各種各樣的人體,還有無數被遺棄的記憶。

    大到誇張的上半身牢牢趴在了金華小區兩棟主樓之上,它的身後還拖著一個比整個金華小區都要大的軀殼。

    這怪物似乎想要從曾經的外殼裡爬出,可過去又豈是那麼容易走出的?

    它渾身流淌著黑色的血,那一道道傷口彷彿一張張裂開的嘴巴,所有靠近怪物全部被它吞掉。

    每吃一個怪物,它的身體都會增大一分。

    它想要撐破身後的軀殼,但那外殼已經長進了它的肉裡,和它融為了一體,不管它做什麼,都無法擺脫那沉重的殘軀。

    陷入過去,無法走去,構成它身體的每一個人、每一段記憶都在不斷折磨著自己,最終把自己變得和這個無法蛻殼的蟬一樣。

    讓過去的殼長進了肉中,表面上還維持著人的樣子,可稍微一碰,就會流出黑色的血。

    那無比巨大的怪物遮住了所有建築,它沒有正常意義上的五官,但是在它的頭部中央位置有一個小孩。

    那孩子的身體被無數人臉咬著,被無數手臂抓著,他深陷在怪物的頭部,他長著一張和向暖一模一樣的臉。

    “向暖!”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從金華小區a棟傳出,溫晴的聲音打破了黑夜的寧靜,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她的哭喊,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做出反應。

    那彷彿心碎一般的聲音和這殘酷的門後世界格格不入,她不屬於這個地方。

    跟在陳歌身後的男孩聽到溫晴的聲音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情緒,不過很快就又恢復正常。

    在所有人都小心戒備的時候,這個孩子突然伸出雙手,毫無徵兆的衝向陳歌。

    眼角開裂,黑血從男孩七竅流出,它身體急速變淡,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十倍,瞬間掙脫員工的束縛,它似乎拼死也要抓住陳歌!

    男孩的手觸碰到了員工們留下的血絲,這一次它的手指輕易穿透了層層血絲,那張猙獰的臉直接撞向小布和紅色高跟鞋。

    它付出一切似乎都是為了觸碰到陳歌!

    身體被血絲絞碎,五官撕裂,黑血滴落,但是他的一隻手穿過了員工們的防護,伸到了陳歌臉前。

    沾染黑血的手指上出現一個個傷口,扭曲的詛咒彷彿蟲子一樣要鑽進陳歌的眼睛當中。

    “過去的我!看清楚!他就是你未來的身體!”

    男孩朝著天空中的怪物高喊,深嵌在怪物頭部的向暖聽到男孩的聲音後,茫然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個焦點。

    漆黑的眸子裡,詛咒的黑色絲線如同蟲子一般扭曲,向暖看著陳歌所在的地方,與此同時整個怪物的上半身都開始扭動,彷彿那無比巨大的怪物也盯上了陳歌。

    燃燒了所有,男孩流淌著黑血的手指終於碰到了陳歌。

    在那粘稠的血液輕觸到陳歌睫毛的剎那間,一股極致的恐怖氣息,宛如暴虐的狂風橫掃整個金華小區!

    男孩的身體被瞬間絞碎,不管是黑霧中的怪物,還是陳歌的員工,三十米之內的所有鬼怪全部被壓制在地。

    平靜的影子開始沸騰,灰色的土地滲出了血,以陳歌為中心的黑霧被驅散,彷彿有一位神睜開了眼!

    不止天空中的怪物,就連陳歌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切來的太快了。

    “張雅?”

    回過頭,陳歌看向自己的影子,在那一片無底的黑暗當中,似乎正有一個人在溫柔的看著他。

    這從未有過的目光,不知是因為張雅成為了凶神,還是因為在於見門後世界裡的那段記憶。

    在陳歌凝望自己影子的時候,遠處的無臉醫院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他那邊的畫風和陳歌這裡截然不同。

    他穿在身上的衣服緊緊包裹住了他,那一張張人臉開始大口大口撕咬無臉醫生的身體,直到無臉醫生失去了生機,他的血染遍全身,那件滿是人臉的外衣成為了他新的皮膚。

    原本沒有五官的臉上開始浮現出一道道的疤痕,無臉醫生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此時籠罩小區的怪物被張雅和陳歌吸引,無臉醫生看準了這個機會,他現身之後果斷對冥胎的那顆心臟出手。

    插滿釘子的心臟標本似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無臉醫生身上的凶神不惜暴露自己,也要盡快將其奪回。

    無臉醫生全力出手,他身上的每一張臉都散發出了紅衣的氣息,疊加在一起,直接衝散了黑霧。

    布娃娃的殘軀已經快要奪回心臟,它自然不會如無臉醫生所願,可僅憑殘軀它根本無法阻攔無臉醫生,雙方實力相差了一個層次!

    眼看那顆插滿釘子的心臟要被奪走,布娃娃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它撕下了自己的左臂,這似乎是某一個信號。

    在它主動斷掉左臂之後,整個門後世界徹底崩壞,大樓傾斜,地面震顫,在九鴻小區和金華小區的中央位置,一具塞滿垃圾、棉絮、照片和玩具的軀體爬出地面。

    這似乎是布娃娃缺少的軀幹!

    在軀幹爬出地面之後,黑霧瘋狂入侵,最外圍的九鴻小區住宅樓直接坍塌了一座,連鎖反應還在繼續,其他的高樓也搖搖欲墜。

    布娃娃的軀幹好像是整個門後世界的根基,軀幹爬出,就是在動搖這個世界的根基。

    雙腿、頭顱、軀幹和右臂,布娃娃彷彿回到了記憶中最開始的樣子,彷彿變成了那個剛剛逃到九鴻小區,在垃圾堆裡為自己拼湊身體的可憐孩子。

    影子曾在布娃娃的身體裡生活了很久,擁有著他最痛苦、最絕望的經歷和記憶,而在門後世界,絕望和痛苦就代表著可怕的力量。

    布娃娃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和無臉醫生不相上下,它不再維持這個門後世界的穩定,他收回了身體的大部分,除了那條左臂。

    門後世界完全混亂,黑霧肆虐,唯有金華小區a棟依舊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布娃娃的殘缺似乎專門把自己的左臂放回了金華小區a棟,它捨棄了整個世界,也要保護那一棟樓。

    縫合在臉上的鈕扣被血絲纏繞,另外一顆不知從哪弄到的眼珠中隱藏著人性的極惡,布娃娃背負了影子所有的痛苦,也繼承了影子最可怕的能力——詛咒。

    無臉醫生顯然對布娃娃知根知底,他根本不給布娃娃發出聲音的機會,在布娃娃軀幹還未完全爬出的時候就搶先下手,作為被詛咒醫院的凶神,它最擅長的恰巧也是詛咒。

    黑霧被黑色的絲線取代,所有靠近他們交手百米內的怪物都會莫名其妙魂飛魄散,而且死前極為痛苦,死狀一個比一個詭異。

    無臉醫生和缺了左臂的布娃娃在交手,陳歌這邊情況也非常危急,只不過光從陳歌的表情和神態上可能感覺不出來。

    隨著一棟棟建築外牆脫落,樓道之中不斷有“人”從中跑出,他們有的應該是曾在向暖記憶中出現的人,還有的則全部都長著一個樣子,都和陳歌小時候一樣。

    這些孩子就像是被人無聊時捏出的玩偶,它們都擁有冥胎的小部分記憶。

    每個孩子擁有的記憶都不相同,冥胎似乎是在轉移自己的痛苦,所以才做出了這麼多“陳歌”,由此也能看出他是有多麼的想要成為陳歌。

    執念越深,越不容易回頭,冥胎的悲劇和執念有關,當然如果沒有這執念,它也無法成為凶神。

    那些孩子和門後原住民全部都沖向了陳歌,可不單是他們,連陳歌的那些員工此時都無法靠近陳歌。

    孩子們的記憶似乎和頭頂的怪物相互連通,它們一個個拼死也要抓住陳歌,想要把身上的黑血塗抹在陳歌的身上。

    它們每一個人死後都會對頭頂的怪物重複著同一句話——過去的我,看清楚,他就是你未來的身體。

    當最後一個男孩身體破碎,化為一灘血蹟的時候,那籠罩金華小區和九鴻小區的龐大怪物終於動了。

    無數記憶和殘損血肉組成的身體向下探去,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壓向陳歌,那感覺根本不像是在對抗一個人,而像是面對整片塌陷的天空。

    “冥胎這麼恐怖嗎?”

    無臉醫生的實力雖說還不如通靈鬼校裡的張雅,但已經遠超頂級紅衣,揮手間就能驅散黑霧,絕對是凶神無疑。

    布娃娃的殘軀能跟凶神對抗,說明它僅僅只憑藉這殘軀就已經是凶神了。

    可怕的是布娃娃只是冥胎實力的一部分,面前這個被冥胎稱之為“過去”的怪物才是真正棘手的存在。

    冥胎在門後經營數年,這個怪物似乎是它融合了自己的過去,不斷蠶食吸收黑霧中的其他東西製造出來的。

    它雖然渾渾噩噩,沒有自己的意識,但光看這遮住天空的體型就知道這東西絕對不好對付。

    紅衣再強悍,也無法應對“過去”。

    站在“過去”面前,就好像要和整個世界為敵,如果僅憑紅衣員工們,陳歌此時恐怕已經放棄抵抗,讓大家不要管他,能跑一個是一個了。

    他之所以現在還能站著,完全是因為身後的影子。

    冥胎是他曾經的影子,張雅是他現在的影子,冥胎代表著過去,張雅代表著現在和未來。

    這一場交手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注定,殺掉“過去”,就可以擁有未來,如果無法走出過去,那也就永遠不可能抓住未來。

    在無一人敢靠近陳歌的時候,那片無比龐大的陰影遮住了陳歌的天空,“過去”的臉部緩緩裂開了一條縫,無數記憶被撕碎,“過去”想要一口吞掉陳歌!

    深嵌在“過去”頭部的向暖,茫然的看著陳歌,忽然他的視線好像被什麼東西吸引,眼眸從陳歌身上移開,看向了陳歌的身後。

    在那過去是冥胎站立的地方,血潮湧動。

    以陳歌為中心,周圍所有的鬼怪都被按在地上,無臉醫生和布娃娃的交手也受到了影響,但是那血色浪潮絲毫不在乎。

    龐大的“過去”彷彿塌陷的天空,陳歌身後的影子則像是一片汪洋無邊的血海。

    絕望的黑霧世界裡,天空和汪洋碰撞在了一起!

    整個世界彷彿都在晃動,天空中下起了血雨,黑霧淡了許多。

    等所有人回過神的時候,他們才看到陳歌身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

    紅衣如血!

    她的裙擺下是一片無底的血海!

    “張雅!”

    熟悉的背影映入陳歌眼中,於見門後世界裡的記憶和眼前的人重疊在一起,讓陳歌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抬起了手,但最終又選擇放下,他知道現在是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麼糟糕。

    “張雅的身上又出現了新的變化,她沒有使用擅長的黑髮,她的血衣上面厲鬼圖案增加了很多,還有她腳下的這片血海……”

    使用陰瞳,陳歌越看越是驚訝,張雅腳下踩著的根本不是血海,那血色當中隱隱約約能看到無數的建築。

    “她的腳下好像踩著一座血色城市!她是在藉助那座血色城市的力量?”

    陳歌從通靈鬼校老校長那裡得知,張雅知道一條進入血色城市深處的路,她也曾去過那座城市的中心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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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3 01:25:30
第1104章   只差一點點

    門後世界的戰場分割成了兩個部分,無臉醫生和布娃娃似乎有所顧忌,交手控制在小範圍內。

    張雅和“過去”則肆無忌憚,她們根本不在乎這黑霧世界會變成什麼樣,也不在乎會不會吸引來更多的怪物,她們一旦出手,那就是不死不休。

    第一次碰撞過後,張雅成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她每一次出現都要比以往更加強大,就算獨自面對龐大的“過去”,她依然沒有後退一步。

    不過伴隨著實力增強,張雅身上的謎團也越來越多,她和那座血色城市之間好像存在某種特殊的聯繫。

    “過去”的第一次進攻被張雅化解,它的身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那是剛才碰撞時留下的。

    無數人過去的記憶被撕碎,可是深嵌在“過去”頭頂的向暖卻依舊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

    他眼神迷茫,彷彿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下意識的盯著陳歌和張雅。

    “這怪物感覺不到疼痛,似乎也不會思考很複雜的事情,它雖然強大,但卻笨重,很難掌控,冥胎製造出這怪物的意義是什麼?”

    戰局陷入僵持階段,陳歌身處風暴的中心卻絲毫沒有慌亂,他在思考一個怎麼都想不明白的問題——冥胎究竟要做什麼?

    黑色手機一直說要防止冥胎降生,只要冥胎成功降生,那他必死無疑,可冥胎降生的過程到底是什麼?

    陳歌從冥胎留下的種種佈置上無法推斷,不管是殘缺的布娃娃,還是頭頂的“過去”,它們都不是完整的冥胎。

    “我曾經的影子似乎把自己分成了一個個單獨的部分,它想要降生,應該會把所有分散的個體重新熔煉到一具身體當中。”

    在張雅和“過去”剛才的交手中,大部分建築被破壞,從住宅樓掉落的牆體落在幾棟大樓四周,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卻好像在不經意間圍住了金華小區和九鴻小區。

    陳歌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被詛咒醫院提前知道冥胎大概率會在這一天降生,它們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想要以最小的代價完成自己的目的。

    而冥胎本身就是從被詛咒醫院當中逃出的,還跟著高醫生學到了很多東西,它不是那種只靠蠻力、被仇恨支配的厲鬼,它不僅會自己思考,還建立了一整套完全扭曲和病態的世界觀。

    這樣的冥胎絕對會猜到醫院要出手,但是他卻一點要阻止醫院的意思都沒有。

    陳歌眼眸沉靜:“如果我是冥胎,自己躲藏在門後,為了降生辛辛苦苦準備了十幾年的時間,肯定不願意自己在這關鍵時刻被打擾,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阻止被詛咒的醫院進入門後世界。”

    擁有布娃娃和“過去”,還有無數的原住民,冥胎未完全降生都已經可以同時對抗兩位凶神,以這樣的實力想要封鎖住血門應該不難。

    可是冥胎卻沒有這麼做,不管是陳歌,還是被詛咒醫院的無臉醫生,他們進入門內都沒有受到阻攔,那感覺就像是冥胎故意放他們進來的一樣。

    “九個孩子被掠奪了九種能力,如果換一個人進入那些孩子的門後世界,他們大多會無法抵擋誘惑,就比如賈明和被詛咒醫院的人,沒有人會放棄凶神的部分能力。”

    “在誘惑面前,它們會進入一扇又一扇門,直到最後來到向暖的門後世界。”

    “他們想像中虛弱的冥胎根本不存在,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會是兩位媲美凶神的怪物。”

    “偷竊者死亡,冥胎的能力會重新回歸,如果一切順利,冥胎將完美降生。”

    “可如果僅僅只是為了拿回自己失去的能力,冥胎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嗎?”

    陳歌看著頭頂體型還在增加的“過去”,那籠罩天空的怪物,遮住了兩個小區,它身後長進肉裡的軀殼拖在地上,不知不覺間已經和大地連為一體。

    “遮蓋了天空,連接了大地,這個怪物是想要把整個小區、以及里面的所有人全部包裹起來!”

    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陳歌瞳孔縮小:“冥胎不會是想要把兩位凶神也一起給吞下吧?”

    在陳歌眼中頂級紅衣已經是非常恐怖的存在了,他被冥胎的計劃震撼。

    “推門人在自己的門後能夠發揮出雙倍的實力,冥胎應該是早就算好了一切,它十幾年的經營,就為了這一天。”

    陳歌和被詛咒的醫院在尋找冥胎,冥胎又何嘗不是在門後等待著他們。

    深吸一口氣,陳歌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沒有想到冥胎的真正計劃是吞掉所有人,冥胎應該也沒有預料到張雅的實力會變得如此恐怖。

    “我知道荔灣鎮裡影子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壓榨出我的所有底牌,看到我的極限!影子是冥胎對我的一次試探!”

    作為凶神,冥胎知道很多事情,他沒有把現在的陳歌放在眼裡,只是將陳歌當做九個被選中的孩子之一,當做了一具完美的軀體。

    “從荔灣鎮影子死亡到冥胎降生,這中間只相隔了很短的時間,可能冥胎已經料定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我的實力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但是他低估了張雅。”

    一直在沉睡的張雅成為了唯一的變數,不管是冥胎,還是陳歌的父母,所有的人都沒有預料到!

    “如果張雅還只是頂級紅衣,如果她身上依舊帶傷,那她將很難去面對這龐大的'過去'。”陳歌後背被冷汗浸濕:“原來冥胎早就佈置好了,他認為我的整體實力低於被詛咒醫院,所以直接用最強悍恐怖的'過去'來對付我,想要快速解決掉我。我一死,我的所有都將成為冥胎的養料,到時候被詛咒醫院的怪物根本無法對它造成威脅,被它吞食掉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一次吞食兩位凶神,只為自己完美降生,冥胎的瘋狂讓常人難以想像,更可怕的是它距離成功只差一點,真的只差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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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3 01:25:50
第1105章   他有名字,他叫向暖

    無比龐大的“過去”阻攔在每一個人面前,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是誰都不得不面對“過去”。

    在和張雅第一次交手之後,“過去”的身體在悄無聲息發生變化,無數記憶和模糊的人影被黑色的絲線串聯,一條條粗大的步足伸向四周,彷彿一座監牢將所有人倒扣在小區的幾棟建築當中。

    “過去”好像巨蟬一樣的上半身裂開了一道道縫隙,薄薄的蟬翼融入黑霧,剛剛被沖淡的霧氣再次變得濃重,那怪物的羽翼好像能夠吸引霧氣。

    天空被封死,更糟糕的是,地面也變得不安全了。

    “過去”的下半身陷落在大地當中,滿是鬼臉的軀殼拖在地上,不斷有舊的外殼碎落,可是每當舊殼掉落的時候,缺損的位置又會很快長出新的硬殼。

    相比較上半身,那怪物的下半身更像是人們正常認知中的“過去”,無法擺脫,不斷試著遺忘,但總是會不斷想起。

    一遍又一遍,最後留下了一個被刺傷的怪物,怪物的名字應該叫做自己,但他卻不願承認的喊它為“過去”。

    灰色的土地上浮現出了一張張痛苦的臉,在大地深處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出現,彷彿是一枚心臟在跳動。

    無臉醫生擁有種種針對布娃娃的手段,他對布娃娃的所有能力都非常清楚,就算是全盛狀態下的布娃娃他也可以壓制,但現在的問題是門後世界又出現了一個新的怪物——“過去”。

    醫院知道冥胎會有殺手鐧,但它沒想到冥胎會主動和黑霧裡的怪物融合,作為被詛咒醫院的凶神,他比陳歌更加清楚那怪物的可怕。

    “想要活著帶回4號病人已經不可能了,他肯定是知道了醫院的打算,所以從根本上斷絕了醫院的想法。”無臉醫生在和布娃娃交手的時候,仍有精力分心思考:“0004號病人的執念是渴望擁有幸福,但他被0011號病人誤導,以為成了人就會擁有幸福,從一開始他的路就走錯了,他注定會失敗。”

    無臉醫生不斷接近布娃娃:“無法活著帶回4號病人,那就只有讓它魂飛魄散,消除這個不穩定的因素。醫院真正在乎的是一號病人,其他所有人都是替代品,我這麼做,院長應該能夠理解。不過,我要怎麼殺死他?”

    血衣上的某一張臉瞟了陳歌一眼,那張臉上滿是怨恨:“和他聯手?不可能!比起四號病人,我更想要殺死的人是他,那種渴望的感覺超過了一切。該死,如果是在門外遇到了他就不用有這麼多的顧慮了。”

    天空和地面的變化仍在繼續,布娃娃拖住了無臉醫生,張雅則一直守在陳歌身前,兩位凶神都沒有離開小區範圍之內,一切都在冥胎的計劃之中。

    咚咚的心跳從腳下傳來,逐漸和陳歌的心跳同步,那一聲聲有力的跳動,讓陳歌極不適應,他狠狠摀住了自己的胸口,但是沒有任何作用。

    不止是他,小區範圍內所有的紅衣和黑霧中的怪物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所有人的心跳都被地下的聲音干擾。

    “紅衣的心也被影響了!”陳歌看向自己四周,他的員工們身體都出現了異常,尤其是吞食了冥胎大量詛咒的紅色高跟鞋,她身上的繃帶幾乎散開,皮膚上詭異的黑色圖案此時全部在流血,彷彿那不是烙印而是割裂開的傷口。

    “拿了冥胎的東西,此時就要加倍返還,那個怪物準備吞掉所有人!”

    天空和地面相連,“過去”包裹住了九鴻小區和金華小區,無數詛咒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場黑色的雨。

    張雅踩在血海之上,她首當其衝,承受到了最大的壓力,根本無暇去保護其他的員工。

    黑雨飄落,陳歌立刻拿出漫畫冊將所有員工全部收回背包。

    在凶神面前,普通紅衣只是累贅,唯有頂級紅衣才能入局。

    員工們被收入漫畫冊,雖然避免了被詛咒侵蝕,但是他們的心依舊時刻受到影響。

    佈局十幾年,冥胎的計劃終於開始實施。

    一出手就是絕殺,它算好了所有可能,這座由“過去”身體構成的監牢在不斷加固。

    現在只有凶神能夠逃出,可是兩位凶神全都被牽制,凶神之下,就連距離頂級紅衣只有一步之遙的小布都無法擺脫影響。

    “它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來自地下的心跳聲和所有人的心跳聲同步,它每一次發出聲響都會狠狠揪住所有人的心。

    “這麼下去員工們一定會出事,他們撐不了太久。”陳歌臉色很差,紅衣都只能掙扎,那紅衣以下的員工情況肯定更加糟糕:“心跳聲來自地下,想要阻止心跳聲必須要找出隱藏在地下的心臟才行。”

    天空中下著黑色暴雨,冥胎積攢了十幾年的詛咒沖刷著門後世界,在這種情況分心去尋找地下的心臟非常困難,僅憑張雅很難做到。

    “我不能成為張雅的累贅,她護在我身前,自己就不能隨便躲閃,只能硬抗。在面對如此龐大的怪物時,硬抗是最不明智的。”

    冥胎或許是連這一點都預料到了,陳歌是人,他身上的鬼怪為了保護他只能被動承受巨怪的攻擊,他就是張雅不可迴避的弱點。

    正常來說,冥胎的計劃是完美的,但是他沒有想到溫情也會進入門後世界。

    “布娃娃缺少的手臂應該是被放回了金華小區a棟,所有建築都在坍塌,只有那棟樓完好無損。冥胎,或者說向暖,他在保護溫情。”

    人一旦有了想要保護的東西,就會產生弱點,冥胎完美的計劃出現了一絲紕漏,而這一絲紕漏正是他保留的一絲人性。

    “張雅,去那棟最高的樓!”陳歌高聲喊到,他這邊還沒動身,無臉醫生已經先一步衝向了金華小區a棟。

    這個來自詛咒醫院的凶神也看出了問題,他一開始是被布娃娃牽制,布娃娃也不跟他硬碰,不斷躲閃。

    可當他沖向金華小區a棟時,布娃娃拖著殘軀開始跟他拼命了。

    這一幕陳歌看在了眼裡,溫情或許就是冥胎僅有的想要守護的人。

    “其實他已經有了家人,但他自己還沒意識到。”陳歌想起了自己和向暖、溫情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溫情每天都會帶著向暖來東崗水庫,溫情一直陪著向暖,向暖尋找的卻是埋葬在江底洞窟中的執念。

    那洞裡雕刻了無數陳歌父母的泥塑,似乎代表著冥胎曾經渴望擁有的家人。

    它放不下執念,雙眼緊盯著幽深的江面,卻沒有發現已經有人願意一直陪在它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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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3 01:26:10
第1106章   冥胎的最後一個選擇

    冥胎從未擁有過幸福,所以它並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幸福,它只是艷羨旁人的記憶,卻忘了回頭看一看自己。

    在無臉醫院對金華小區a棟發起攻擊的時候,布娃娃拖著殘缺的身體開始拼命,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一切都好像是本能一樣。

    布娃娃缺少一條手臂,本身就處在劣勢,此時無臉醫生掌控了主動權,他的處境變得更加糟糕,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肢體和軀幹幾次被打碎,硬是靠詛咒黑線給強行聚攏在一起。

    那無臉醫生見布娃娃開始主動進攻,更加確定心中所想,他紅衣上的一張張臉露出陰森的笑容:“4號,你居然也有在乎的東西?看來院長說的不錯,你只是最接近一號的病人,你和他還相差了很遠。”

    喪心病狂的無臉醫生,不斷用語言干擾布娃娃,正常來說這些話語對凶神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但如果其中也施加了詛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每一句話都是陷阱,當一個人或者厲鬼開始對自己產生懷疑的時候,那就會中招。

    所有鬼怪的根基就是執念,動搖執念,就是攻擊靈魂的根基。

    無臉醫生外衣上的那些臉全部露出極為瘆人的表情,他速度變得更快,籠罩在他身邊的詛咒越來越多,剛才他可能是顧忌張雅和“過去”,所以還偷偷隱藏了實力。

    “等我抓住a棟的女人,就把她也帶回醫院,你經歷的一切都會在她的身上重現,我相信到時候你就算成功降生,也一定會回來找她吧?”

    一張張嘴巴裂開,刺耳的聲音傳出很遠,連陳歌和所有人頭頂的“過去”都聽到了。

    深嵌在“過去”頭部的向暖雙肩顫動,他茫然的眼中好像多了些什麼,被無數殘肢和記憶束縛的手臂慢慢繃緊,他似乎是想要主動去控制“過去”。

    和遮擋住天空的“過去”相比,向暖的身體基本可以忽略,可他就是想要用自己渺小的軀體去操控那大到誇張的怪物。

    無臉醫生已經距離金華小區a棟很近了,他以溫晴來威脅,一邊靠近最高的那棟樓,一邊對布娃娃下死手。

    這個來自被詛咒醫院的怪物很貪心,他既想要控制溫晴,又想要趁著難得的機會重傷布娃娃,他似乎很眼饞這具冥胎曾經用過的身體。

    僅憑布娃娃顯然無法阻止無臉怪物,向暖想要操控“過去”,但是他好像做不到。

    “過去”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吞掉九鴻小區和金華小區內的所有人,由無數記憶和黑霧中雜質融合成的“過去”並不想為了溫晴,破壞原本的計劃。

    無臉醫生在飛速接近金華小區a棟,張雅也護著陳歌不斷靠近那棟樓。

    陳歌到不是說準備用溫晴來威脅冥胎,他現在心裡想的是要保護自己的員工。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陳歌自然也不例外,雖說平時他都是被守護的那一方。

    在張雅的護送下,陳歌先於無臉醫生衝進金華小區a棟,布娃娃的手臂鎮守在住宅樓內,這棟樓內沒有被黑霧侵入,整體上沒發生什麼變化。

    陳歌進入樓內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可是當張雅也準備進入大樓時,遠處布娃娃的殘軀發出一聲刺耳的叫聲,就彷佛要把自己聲帶扯碎一樣。

    在發出這聲音後,布娃娃的動作變得緩慢,它的實力在不斷下降。

    說來也奇怪,籠罩天空的“過去”聽到布娃娃的尖叫後,龐大的身軀緩慢轉動。

    隨著布娃娃的不斷衰弱,向暖的眼中似乎一點光亮在不斷放大,他眼中的迷茫越來越少。

    “過去”放緩了加固監牢的速度,心跳聲間隔時間變長,它開始把注意力放在張雅身上,似乎張雅只要敢進入金華小區a棟,他便會不顧一切發起瘋狂進攻。

    張雅沒有輕舉妄動,但是她的目光卻一直看著樓內的陳歌。

    金華小區a棟裡沒有黑霧,可是仍舊能夠聽見那從地底下傳出的心跳聲。

    陳歌抱著背包,五指緊緊抓著自己胸口,那種揪心的感覺很難形容,就好像自己的心隨時可能會被扯出體外一樣。

    “冷靜,冷靜!”額頭滲出冷汗,陳歌回想剛才溫晴聲音傳出的地方:“溫晴似乎是在頂樓,心跳聲是從地下傳出,頂樓距離地面最遠,受到的影響應該最弱!冥胎肯定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把溫晴接到了最高層!”

    衝進樓道,陳歌跌跌撞撞朝樓頂跑去,那心臟聲不斷干擾著他,他捂著心口的手指已經發白。

    手腳並用,陳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當他爬到五樓的時候,那心跳聲對他的影響稍微減弱了一些。

    “有用!”

    漫畫冊裡的員工們情況也稍有好轉,但是陳歌不敢大意,因為從地下傳出的心跳聲還在不斷增強。

    如果不從根本上阻止它,就算是躲到樓頂也沒有用,冥胎耗費十幾年佈置的殺局,從一開始就是為吞掉所有人做準備的,它不會留下可以躲藏的死角。

    它那個時候憎惡著一切,肯定想不到自己有天也會去在乎某一個人。

    陳歌向著更高處攀爬,他很慶幸自己清空了樓內的所有變態,否則這時候那些變態肯定會成為他的阻礙。

    沒有耽誤任何時間,陳歌爬到了七樓,這時候樓外傳來一聲巨響,大樓再次劇烈晃動起來,陳歌也差點從樓梯上摔下。

    順著窗戶朝外面看去,張雅再次和“過去”交手,只不過這次張雅沒有硬抗,她充分發揮了自己靈活的優勢,躲掉了大部分傷害。

    沒有陳歌做牽制,“過去”想要真正傷到張雅非常困難。

    數方勢力再次陷入僵局,這樣拖下去對冥胎十分有利,它最終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讓所有人和厲鬼、包括兩位凶神在內,全部成為它降生的養料。

    以三位凶神為代價,如果冥胎可以降生,那它就算身體殘留有缺陷,也會是一個恐怖到極限的存在,或許真的可以打破生與死的界限。

    這一切仍舊在朝著冥胎預想的方向發展,但是它看似周密的計劃已經出現了很多疏漏,這些疏漏匯聚在一起,最終導致計劃的某一個環節發生了偏差。

    實力不斷衰弱的布娃娃拼盡一切想要拖住無臉醫生,但是在缺少手臂、心臟,又被陳歌影響的情況下,它最終還是失敗了。

    從垃圾堆裡拼湊出的身體被一次次打散,又一次次重組,這個過程布娃娃很熟悉,從它成為影子的寄託物開始,幾乎每天都在重複這樣的過程。

    對別人來說粉身碎骨的疼、撕心裂肺的痛,對它來說卻只是一件習以為常的小事。

    它從來不會因為疼痛去放棄,它告訴自己布娃娃是感覺不到疼痛的。

    一次次重組,不管發生什麼,它都會咬著牙重新找齊自己的身體。

    直到這一天,它體內的詛咒絲線全部斷開,串聯在一起的身體被其他凶神的詛咒佔據。

    它身上的傷再也無法癒合,它縫在臉上的鈕扣慢慢滑落,順著高樓掉在了泥土上。

    這具重組了無數次的身體,在這一天徹底崩碎。

    它的頭被最熟悉的詛咒割斷,它看著無臉醫生的笑容,看著自己右手裡的那隻飛鳥屍體。

    視線逐漸顛倒,它最後看向了金華小區a棟。

    針線縫合成的嘴巴想要張開,黑色的雨落在它的臉上,布娃娃的頭顱最終掉落在了那枚扭扣旁邊。

    在布娃娃被無臉醫生擊敗的時候,金華小區a棟開始劇烈震動,無邊的黑霧湧入其中,那條鎮守大樓的手臂失去了作用。

    黑霧翻騰,陳歌在看到大霧湧入的時候就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冥胎曾經使用過的軀體被毀掉了。

    那個見證了冥胎所有痛苦經歷的軀體,被無臉醫生撕碎,破布裡面塞著的垃圾散落的到處都是。

    “沒辦法再次使用了嗎?它是在臨死的時候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了'過去'?”無臉醫生殺“死”了布娃娃,但是他臉色卻很難看:“4號病人寧願把那些東西送給黑霧裡怪物也不願留下一丁點來,它真就那麼自信,覺得自己這次一定可以成功嗎?”

    無臉醫生沒有在布娃娃的殘軀裡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之前似乎以為冥胎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只要布娃娃裡面殘留有冥胎的某種東西,那布娃娃就還可以復原,可惜他好像猜錯了。

    惱羞成怒的無臉醫生把目光投向了搖搖欲墜的金華小區a棟:“4號在意的人就在那裡,抓住她就可以完全佔據主動,我還可以通過她來詛咒冥胎,擺脫困局。”

    無臉醫生沒有和“過去”交手的打算,他看了一眼張雅,眼眸深沉:“有她拖著'過去',我這次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機會難得,無臉醫生在殺死布娃娃之後,果斷沖向金華小區a棟。

    布娃娃“死亡”,沒有人能夠阻攔無臉醫生,眼看著它距離a棟越來越近,快要爬到樓頂的陳歌瘋狂衝著張雅叫喊。

    “把怪物引到醫生這來!一定要破壞地下的心臟!”

    張雅心領神會,事實上不用張雅去引導,“過去”就已經盯上了無臉醫生,張雅只是很識趣的避讓到了一邊。

    看到這一幕的無臉醫生很想撕了陳歌的嘴,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已經發現了溫晴,他距離溫晴非常近!

    布娃娃死後,深嵌在“過去”頭部的向暖在慢慢恢復理智,他眼中的光在變亮。

    此時“過去”龐大無比的身體橫在張雅和無臉醫生中間,它的體型太過龐大,導致它想要扭動身體都要花費一定的時間。

    現在無臉醫生距離溫晴越來越近,張雅則聽從了陳歌的建議,血海滲透入地下,黑髮如同浪潮般直接將地面給掀開,很快她就找到了心跳聲的源頭。

    “過去”無法擺脫的舊殼埋入地下,在舊殼和上半身連接的地方有一顆血紅色的心在跳動,那就是冥胎成為紅衣時擁有的心!

    這是一顆黑色的心臟,它的一部分包裹在厚厚的舊殼當中,被沉重痛苦的過去死死束縛,無法掙脫。

    還有一部分纏繞著鮮紅的血絲,融入了“過去”的上半身,心臟上面延伸出了無數血管。

    那些血管連接著整個小區的所有建築和地面,隨著心臟每一次跳動,血管就會把小區當中被殺死的鬼怪吞食掉。

    吞食的鬼怪越來越多,那顆心臟血紅色的部分也越來越多,但是那顆心臟真的實在是太大了。

    冥胎把所有吞食的鬼怪都化作了自己掙脫軀殼的力量,按照正常的速度來說,他想要靠吞食鬼怪讓心臟完全變紅需要很久很久。

    另外還有一點,黑霧中的怪物吞食的多了,“過去”的體型就會增大,心臟也會變大,黑色的部分也會增加。

    就像是現在經歷的事情,終有一天也會變成過去一樣。

    張雅找到了心跳聲的源頭,她腳下血海中的城市變得清晰,她似乎是準備直接毀掉這顆心臟。

    本來按照冥胎的計劃,先讓布娃娃拖住被詛咒醫院的怪物,然後讓恐怖的“過去”擊殺張雅,獲得陳歌這具完全的軀體,這時候它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再集中所有力量慢慢折磨死被詛咒醫院的怪物。

    無比完美的計劃,只可惜出現了變故。

    布娃娃死亡,“過去”處在張雅和無臉醫生中間,現在它要做出一個艱難的選擇。

    張雅即將毀掉“過去”的心臟,無臉醫生馬上要抓住溫晴,在這個普通人身上施加凶神的詛咒,“過去”必須要在自己的心臟和溫晴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我”死,或者“她”死。

    龐大的“過去”在短暫猶豫之後,重新咬向張雅,可就在它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深嵌在它頭部的向暖雙眼流出了血!

    他的雙手就像是飛鳥的翅膀一樣,從“過去”龐大的身體中掙脫而出,伸向了溫晴所在的方向!

    “垃圾想要獲得幸福,卻不知道幸福是什麼……”

    “涉及人類感情的話語垃圾聽不明白,我只能從另一個角度來教它。”

    “不幸福是一種病,不幸福就相當於在心臟上開了一個小口子……”

    “想要獲得幸福,先要製造不幸……”

    “垃圾選擇了一隻鳥,它在我的幫助下摘除了鳥的翅膀,血打濕了羽毛,鳥在鳴叫。”

    “在垃圾的悉心照料下,鳥傷口癒合,但是卻永遠失去了翅膀和天空,我告訴垃圾,這就是幸福的代價。”

    “想要獲得幸福,一定會失去某種東西,非常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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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3 01:26:31
第1107章   這門後,本來是沒有你的

    冥胎做出了最後的選擇,深嵌在“過去”頭部的向暖渾身是血,他眼中不再迷茫,嘶吼著,拼盡全力抓向溫晴所在的金華小區a棟。

    “過去”龐大的身體被帶動,遮住了天空,撕裂了大地。

    它或許是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所以傾盡全力,對無臉醫生發動了最恐怖的一擊!

    來自被詛咒醫院的無臉醫生,完全無法理解冥胎此時的選擇,他們已經調查冥胎十幾年的時間,對冥胎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在他看來,冥胎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為什麼?”

    無臉醫院已經看到了躲在天台上的溫晴,他血衣上的一張張臉變得陰沉,隨後又露出瘋狂的笑容:“你越是在乎她!那我就越要抓住她!”

    無數細密的黑色絲線從無臉醫生身上飄散而出,他血衣上的人臉在不斷消失。

    每消失一張臉,他的身邊就會多出一道完全由詛咒構成的身影。

    那道身影實力不比無臉醫生差太多,而且速度還比無臉醫生快一大截。

    關鍵時刻,無臉醫生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他對溫晴勢在必得。

    “只要抓住溫晴,用詛咒來控制住她,說不定還能利用她來威脅冥胎!”

    無臉醫生和“過去”交手的時候,張雅站立在“過去”龐大的心臟之上,她蒼白纖細的手指按著“過去”醜陋的外殼。

    五指輕易穿透了堅硬的外殼,血潮和黑髮順著缺口灌入“過去”的心臟當中。

    張雅想要破壞“過去”的心臟,可是沒過多久,“過去”的體內便出現了無數詛咒和亡魂,它們交織在一起,在心臟表面形成了一層堅硬的心痂。

    過去受過的傷,過去經歷的痛苦和絕望,成為了現在保護心臟的盾。

    張雅嘗試了數種方法都無法破開那層心痂,她臉上的表情慢慢發生變化,蒼白的手指逐漸握緊,腳下的血海掀起浪潮。

    原本只是隱藏在血海之下的建築開始變得清晰,它們似乎不是投影,而是真實存在的。

    無邊的黑霧被震散,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從張雅身上發出。

    她看著“過去”的心臟,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指。

    隨著那纖細指尖抬起的,還有血海中的一棟棟血樓!

    正在a棟往上爬的陳歌也看到了這一幕,他驚訝的合不攏嘴。

    張雅現在使用的能力和小布剛才使用的天賦差不多,只不過小布喚出的是荔灣鎮的虛影,而張雅腳下出現是一片血色城市!

    “小布能夠喚出荔灣鎮的血色投影是因為小布就是荔灣鎮的推門人,她和荔灣鎮之間相互依存;張雅使用出了和小布同樣的能力,但是她喚出的卻是那片血色城市的投影!也就是說張雅和那片血城有很深的聯繫!”

    爬到了頂樓,陳歌看著遠處的張雅:“張雅最基本的能力是操控黑髮,除了這項能力之外,她還可以使用眾多厲鬼的能力,其中包括被她吞食的厲鬼,以及所有和我有關的厲鬼。小布剛剛使用過自己的天賦,張雅就也用了出來,這似乎才是她真正的能力。

    血城虛影的出現,攪動了整個門後世界。

    無數厲鬼和亡魂在血城中哀嚎,黑霧被強行驅散,張雅借助那座血城碾向“過去”的心臟!

    同一時間,無臉醫生也終於來到了金華小區a棟頂層,“過去”裂開的巨嘴就在他的頭上。

    “溫晴!離開那裡!”

    陳歌衝著站在大樓邊緣的溫晴高喊,天台上光禿禿的,沒有任何遮擋物,溫晴好像也根本沒有要躲藏的意思。

    她眼中卻只有深嵌在“過去”頭頂的向暖,無論是凶神,還是那遮天的怪物,都沒有讓她後退,她一直在呼喊向暖的名字。

    其實在凶神面前,普通就算想要躲藏也沒有用處,無臉醫生飛速接近,他的身後還有數道陰影,每一道陰影都頂著一張從他外衣上剝下去的臉。

    “嘭!”

    “過去”頭部撕裂,畸形的巨嘴直接將無臉醫生吞下,冤魂在哀嚎,雙方擅長的都是詛咒,黑色絲線如同刀刃般在空中飛舞,斬碎了黑色的雨花。

    “過去”鐘九還是有些顧忌溫晴,它寧願多承受一些傷害,也要把無臉醫生給吞下。

    只有吞進肚子裡,它才能放心,因為凶神想要殺一個普通人太簡單了。

    無臉醫生的詛咒勒入“過去”肉中,一塊塊記憶的碎片掉落,黑血飄灑,“過去”卻完全不在乎。

    早已把生死放在第二位的向暖,是根本不會在意那些傷勢的。

    他流著血的眼珠緊緊盯著無臉醫生,穿透了嘴唇的黑色絲線被掙斷,他大聲怒吼,“過去”也做出了和他一樣的動作。

    “過去”的巨嘴從頭部直接撕裂了它的腹部,黑血染紅了大樓,“過去”就這樣一口將無臉醫生和他身後的那些鬼影全部吞掉。

    巨嘴合攏,那場景極為震撼,可還沒等在場幾人緩過神來,尖銳的笑聲就從大樓邊緣傳來。

    “糟了!”陳歌雖然想要幹掉冥胎,但他並不想要傷害溫晴,所以在第一時間朝那邊跑去,可還是晚了一步。

    溫晴腳下的牆壁上貼著一張碎裂的臉,這張臉是被人硬生生撕下來的,背面還沾染了新鮮的血跡。

    無臉醫生分出了數不清的鬼影,那每一道鬼影的實力都極為強悍,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他的殺手鐧時,沒想到他還留了一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撕下了一張臉。

    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撕下的那張臉,也沒人看到那張臉是怎麼爬到溫晴腳下的。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張碎臉已經爬到了溫晴身上,長在了溫晴的腿上。

    陰森恐怖的怪笑從溫晴皮膚表面發出,一根根彷彿黑色荊棘般的絲線從溫晴肉裡長出!

    溫晴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全身彷彿針扎一樣疼。

    “把我的身體放出來,不然我就讓她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在你面前。”碎臉長在了溫晴身體上,凶神的手段普通人根本無法抵擋,現在無臉醫生拿捏住了向暖的命脈。

    痛苦的慘叫聲在天台上迴盪,溫晴正忍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

    眼角的血痕還未凝固,向暖的臉已經完全扭曲。

    牢籠已經布下,可是籠中卻有自己唯一的家人。

    黑雨驟然變大,向暖看著溫晴,記憶的碎片不斷從“過去”身上掉落,他似乎想要張開已經合上的巨嘴。

    “不用管我!”忍受著詛咒的溫晴趴在地上,她突然抬頭朝“過去”喊道:“我不用你照顧我!也不用你成為什麼!我只想你可以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脖頸上勒出一道道青筋,黑色絲線在皮膚下游動,彷彿一條條小蛇,溫晴抓著地面的指甲已經裂開,她瞪著那宛如怪物一樣的向暖。

    深嵌在冥胎頭部的向暖,渾身都在顫抖,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溫晴承受的痛苦越來越大,但是她卻停止了慘叫。

    黑色血管在她的皮膚下湧動,一種又一種詛咒施加在了她的身上,她五官已經扭曲,身體也開始變形,但她就是忍住沒有開口。

    這一切向暖都看在眼中,流血的眼珠盯著天台上的女人,他最終還是緩緩張開了嘴巴。

    “過去”身上閉合的巨嘴再次張開,無臉醫生只是被吞進去十幾秒的時間,身形已經變得虛幻,“過去”擁有殺死凶神的能力。

    “明智的選擇。”溫晴身上的鬼臉發出笑聲:“接下來,我要你……”

    它話音未落,就發現不對勁,忍受著數種詛咒的溫晴已經爬到了大樓邊緣。

    “你要幹什麼!”

    渾身血管凸起,被折磨的沒有人形的溫晴做出了一個誰都沒想到的舉動。

    她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從金華小區a棟跳下!

    “我不知道你以前做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你為何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但我願意去相信你,願意陪著你,願意一直保護你。”溫晴主動跳入了“過去”裂開的嘴巴,連帶著無臉醫生最後的那張碎臉,她在墜落的過程一直看著深陷在怪物頭部的向暖:“因為……你是我的孩子。”

    被凶神詛咒的溫晴,生命懸於無臉醫生之手,她不想拖累向暖。

    就算向暖已經變成了怪物,就算自己在凶神面前彷彿一粒微塵,但她還是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向暖。

    世間所有的愛都指向團聚,唯有父母的愛指向別離。

    在“過去”嘴巴閉合的時候,無臉醫生和詛咒纏身的溫晴全部落入了“過去”體內。

    除了冥胎,誰也不知道“過去”體內有什麼,在場的人只看到剛才無臉醫生被吞入,僅僅過了十幾秒鐘,它的身體就變得虛幻了很多,彷彿受了重傷。

    “過去”的肚子,似乎是冥胎為凶神準備的殺招,連“神”也可以消化的地方,普通人落入其中又會怎樣?

    咚咚的心跳聲在黑霧包裹的世界裡傳出很遠,“過去”的肚子扭曲膨脹,無臉醫生似乎正在拼命的反抗。

    隨著無臉醫生的反抗變弱,那心跳聲愈發有力,門內所有厲鬼和怪物都受到了影響,它們的心彷彿快要炸裂開。

    陳歌躲到了金華小區a棟頂層,可還是無法擺脫影響,他朝樓下看去。

    血海包裹住了那顆黑紅兩色的心臟,血色城市裡的建築刺穿了隱藏在大地當中的血管,張雅擊碎了覆蓋在心臟表面的心痂,她用整座城砸向“過去”的心。

    她必須這麼做,否則吞掉了無臉醫生的冥胎會殺死這裡的所有人!

    冷硬的心痂被打穿,黑紅兩色的心臟被血色城市碾碎!

    天空中下起了血雨,大地龜裂,一根根血管崩斷,向暖心臟的位置也開始滲血,他手掌越是去堵,血流的就越多。

    隱藏著詛咒的血將他的外衣染成了深黑色,他的身體正在和龐大的“過去”脫離,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蘊含著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

    不是悲傷,也不是絕望,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麼。

    捂著心口,向暖過了好久才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沒有去補救傷口,也沒有去攻擊任何一個人。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開始瘋狂吸納“過去”身體裡所有的黑血和詛咒!

    各種詭異的傷口和詛咒在他的身體上出現,他重新背負起了所有的罪孽。

    向暖的身體在慢慢下沉,過去所有的不美好、所有的絕望、所有的痛苦和災厄全部沉澱在了他的身上。

    體型龐大的“過去”也在不斷發生變化,這個巨型怪物的核心是冥胎的過去,現在向暖重新背負起了一切,“過去”的樣子逐漸沒有那麼猙獰可怕了。

    緊閉的嘴巴又一次裂開,過去的肚子裡塞滿了曾經的自己,一個個由詛咒和負面情緒構成的孩子拼死阻攔無臉醫生逃脫。

    還有一些孩子則守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過去是冥胎用來殺死凶神的,它從未想過普通人被吞入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詛咒在那個女人身上蔓延,她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那些孩子將女人放到了“過去”的頭部,也就是向暖最開始呆的那個地方。

    做好這一切後,背負了所有罪孽的向暖來到了“過去”被碾碎的心臟旁邊。

    “過去”的上半身像蟬,下半身是沉重的殼,心臟就在中間,一半紅色,一半黑色。

    此時向暖就站在那黑色的部分,他仰頭看著瀕死的溫晴。

    “該和過去說再見了。”

    雙手抬起,向暖抓住“過去”的上半身,雙腳踩著“過去”沉重的殼,他又一次開始吸取“過去”身體裡的罪孽。

    這一次他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餘地,將生命中所有不好的東西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雙腿和沈重的殼長在了一起,因為承受到了太多罪孽,“過去”的下半身變得愈發恐怖,遍布倒刺和荊棘,處處都是慘叫的鬼臉。

    但是相對的,因為罪孽和不好的東西都被向暖承受,“過去”的上半身變得柔和,殘缺的羽翼逐漸完整,還在不斷加厚。

    瀕死的溫晴慢慢有了意識,詛咒帶給她的疼痛已經減弱了很多。

    “我沒辦法救回你的命,只能這樣來幫你,人人畏我是凶神,其實我不過是一個更孤獨的鬼。”

    向暖的嘴裡發出了冥胎的聲音,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一體的。

    罪孽在加重,向暖的身體和腳下的殼連接在一起,他皮膚的顏色也慢慢變得和“過去”的外殼一樣。

    “我的心渾濁骯髒,滿是雜質和痛苦,我一直在下著大雨的夜晚摸索,嚮往著別人眼裡的陽光。”

    “我在地獄裡伸出了手,沒有人來救,直到你出現的那天,我開始擔心自己會把你拖入深淵。”

    “我知道你一直在期待什麼,但我寧願做一個自我封閉的病人,也不願意你踏入我的世界。”

    “這門後,本來是沒有你的。”

    向暖承受了所有的罪孽,他的意識開始消散。

    十幾年來,“過去”在黑霧裡吞食了太多東西,所有的罪孽現在全部由向暖來承受。

    他的意識越來越微弱,身體和厚重的外殼融為一體,漸漸的再也無法分開。

    當向暖吸走了“過去”的最後一絲罪孽時,他的意識也承受到了極點,身體完全和漆黑的外殼融合,他永遠也無法離開這片被黑霧籠罩的世界了。

    與此同時,“過去”的上半身張開了雙翼,她龐大的身體溫柔、美麗,彷彿是這黑霧世界裡的一個奇蹟。

    在向暖鬆開雙手的時候,她在黑霧中游動,卻從未想過離開,就像是一條守護著孤島的鯨。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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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
匿名  發表於 2023-5-13 01:26:48
第1108章   吞掉凶神的凶神

    無邊無際的黑霧彷彿一片漆黑的海洋,向暖就像是大洋中心的孤島,他背負了所有的罪孽,身體和過去的軀殼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分開。

    意志開始消散,向暖的目光凝固在身邊的那條巨鯨身上。

    遠超自身承受極限的罪孽和詛咒壓在身上,和向暖融合的龐大軀殼深陷在黑霧世界的大地上,他的皮膚逐漸變得和黑霧世界的土地一個顏色。

    巨鯨不斷在悲鳴,好像在呼喊一個名字,但是向暖已經聽不見了。

    他的動作越來越慢,直到罪孽遍佈全身,他的最後一絲意志也快要熄滅。

    嘴唇微動,向暖好像是說了什麼,但沒有人聽清。

    在場的人只是看到他徹底和軀殼同化,成為了黑霧世界的一部分。

    最後一道意識在大霧中熄滅,冥胎帶著他所有的罪孽魂飛魄散,只在黑霧世界裡留下了一座人性的孤島。

    罪孽深重,這座小島連黑霧中的鬼都不願意靠近,但是那條巨大、美麗的鯨卻一直守在它的旁邊。

    黑霧在侵蝕她的身體,她絲毫不在意,龐大的身軀圍繞小島游動,驅散了靠近小島的黑霧,遮擋住了滴落的黑雨。

    陳歌站在金華小區a棟樓頂,默默注視著一切,直到周圍溫度驟然降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入鼻尖。

    扭頭看去,陳歌發現張雅就站在自己身旁,她也在看著變成了孤島的向暖和化作了鯨的溫晴。

    兩人看了很久,直到“過去”漆黑的軀殼下伸出一條蒼白的手臂,這一隻手上滿是碎裂的人臉。

    無臉醫生掙扎著爬出軀殼,他的血衣已經不見,渾身都是傷口,那些碎臉也全部長在了他的身上。

    僥倖逃得一命,無臉醫生心有餘悸,他惡狠狠的咒罵著冥胎,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頭頂的巨鯨。

    “沒有沾染絲毫罪孽的力量?冥胎把自己十幾年來積攢下來的東西全部給了那個女人?!”無臉醫生眼中滿是貪婪,可沒等他產生進一步的想法,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猛地轉過身,無臉醫生身上的那些碎臉全部變了表情,他看到張雅和陳歌就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我知道你也在打冥胎的主意,他遺留的那些力量,你一個人吞不下,不如我們合作?”無臉醫生非常忌憚張雅,他受了極為嚴重的傷,能活下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現在他根本沒有和張雅交手的勇氣。

    “合作沒有問題,但你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陳歌從張雅背後走出,看到無臉醫生還活著,他就立刻讓張雅帶著自己一起過去查看。

    冥胎留給溫晴的東西,他不准備奪走,但是無臉醫生這個凶神,他絕對不會放過。

    “你想要問什麼?”無臉醫生還是第一次這樣和一個普通人對話,他身上的一張張臉全部盯著陳歌,那種無比陰寒可怕的感覺刺入陳歌心中,但讓他驚訝的是陳歌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第一個問題,你們是從什麼時候盯上冥胎的?”

    “從他逃到含江開始,他做的所有事情我們大部分都清楚。只要成為了我們醫院的病人,身上都會留下醫院的詛咒。就算逃出去,在未來的某一天,醫院也會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無臉醫生沒有隱瞞,像他這樣的人,為了活命任何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也就是說,你們早就知道冥胎藏在向暖身上?”

    “冥胎選擇的九個孩子當中,只有向暖沒有自我意識,他出生的時候差點夭折,是冥胎保住了他的命,也取代了他的人生。”無臉醫生在抓緊時間恢復:“我們不僅知道冥胎藏在向暖身上,我們還知道他注定會失敗,生與死的距離沒有人能夠跨越,所以我們一直等到最後這一刻才過來回收。”

    “回收?在成為你們的病人之前,他是我的影子。”陳歌的語氣讓人捉摸不透。

    “你是想要以此來爭取到更多的份額嗎?沒問題,冥胎遺留下來的力量我只要三成。”無臉醫生也不知道是在拖延時間,還是故意這麼說想要穩住陳歌。

    “冥胎的力量我可以全部給你,但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回答我接下來的幾個問題。”陳歌的頭慢慢地下,沒人能看到他此時的表情:“你們醫院為什麼不敢輕易出現在含江?這座城裡是不是隱藏了什麼秘密?”

    “我們這不是出現了嗎?你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0004號冥胎,0011號醫生,以及更多的病人都藏在含江,但你們在十幾年的時間內都沒有將他們抓回去,直到前段時間你們才開始肆無忌憚的進入含江,我懷疑是不是你們忌憚的某種力量在最近一段時間消失了,所以你們的膽子才大了起來。”陳歌將陰瞳使用到了極致,他慢慢抬頭,將無臉醫生的每一個微表情都記在心中。

    無臉醫生沒有說話,他身上那些碎臉全部都在打量陳歌,過了幾分鐘才開口:“沒錯,我們之前不能隨便進入含江是因為一個詛咒,或者說約定,現在那個詛咒已經被破除。”

    “破除?”

    “恩,因為施加詛咒的人已經死了。”無臉醫生也在密切注意著陳歌的表情變化。

    “施加詛咒的人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施加詛咒的是一對夫妻,但是他們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這些具體的東西只有院長知道。”無臉醫生不是第一次提到院長這兩個字了,他似乎打心底敬畏著院長。

    “怎樣才能見到院長?”陳歌面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

    “現在已知的唯一方法是成為病人,而且還要是編號前十的病人才行。”無臉醫生不像是在撒謊,他是認真思考後,想出了一個最容易實現的方法。

    “最後一個問題,冥胎作為凶神,在你們醫院當中才只能排到第四位,那前三位病人有多恐怖?把你知道的所有跟他們有關的信息告訴我。”

    “很抱歉,那三位病人的信息本身就是詛咒的一部分,只要說出口就會發生不祥。”

    “看來你是不準備說了?”

    “事實上我已經告訴了你很多東西,你要明白,知道的越多,你自己的處境就越危險。”無臉醫生的身體稍微恢復了一些,他皮膚上碎臉正在慢慢拼合。

    陳歌和無臉醫生聊了半天,無臉醫生一直在應付,沒有告訴陳歌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不過就算這樣,陳歌也從對話當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我的父母曾和被詛咒醫院有過某種約定,他們的失蹤就和這所醫院有關!”

    確定了這一點,其他的對陳歌來說都無所謂了。

    他現在只想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盡快殺掉無臉醫生,讓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這樣被詛咒醫院就會少一位凶神!

    “該回答的我都回答了,我們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現在該到享用戰利品的時候了。”無臉醫生貪婪的眼眸移到了那條“巨鯨”的身上,他迫切的需要藉助冥胎遺留的力量來恢復自身。

    “冥胎遺留的所有力量都可以給你,但是……”陳歌翻動漫畫冊向後退去:“你必須要死!”

    小布和紅色高跟鞋同時出現,她們護在陳歌身邊,張雅則在第一時間對無臉醫生下手。

    無臉醫生為了針對冥胎準備了非常多的底牌,但他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重了。

    雙方生死搏殺,打穿了黑霧,陳歌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到了凶神的力量,那和紅衣完全是兩個層次。

    整場戰鬥花費的時間比陳歌想像中長很多,無臉醫生頑強的可怕,他身體一遍遍被打碎,又一遍遍重聚。

    期間他甚至幾次對陳歌出手,想要以陳歌來威脅張雅,但都被紅色高跟鞋和小布阻止。

    陳歌和溫晴可不一樣,強悍的心理素質,加上數位紅衣保護,他甚至都敢利用員工的特殊能力插手凶神之間的戰鬥。

    無臉醫生拼死反撲,也暴露了張雅身上的一些問題,她不能長時間使用別人的能力,這會對她自身造成極大的傷害。

    雙方廝殺到最後,漫天血雨紛飛,無臉醫生最終被張雅困殺在了血色城市的虛影當中。

    沖天的怨氣擊穿了黑霧,所有鬼怪都視這里為禁地,不敢踏入一步。

    當血雨停止,無臉醫生已經不見了蹤影,血海之上只有張雅一個人。

    “冥胎重傷了無臉醫生,可就算如此,張雅也是在付出巨大代價之後才將其困殺,想要幹掉一位凶神真的太困難了。”

    血海收攏,那座血紅色的城市也慢慢消失,無臉醫生的身體上仍舊有黑色的詛咒在流動,他明明已經魂飛魄散,但卻好像還沒有完全死透。

    “無臉醫生雖說和張雅、冥胎都是凶神,但他給人的感覺和其他凶神不太一樣,他要比張雅和冥胎弱一些,氣息也非常不穩定。”

    無臉醫生身上肯定還有其他秘密,不過陳歌已經不準備再過問,他將無臉醫生交給張雅處理,希望張雅的實力能夠再有新的突破。

    “作為恐怖屋最恐怖的存在,張雅變強,所有人都能受益。況且無臉醫生本來就是她殺的,交給她來處置非常公平。”

    陳歌屬於那種一條路走到黑的人,他這一路走來,幾乎是把所有的厲鬼和資源都傾斜到了張雅身上,這也是張雅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從紅衣突破到頂級紅衣,再突破成為凶神的重要原因。

    走出血海,張雅停在了陳歌身邊,她看了一眼變成孤島的冥胎,又看了一眼化作巨鯨的溫晴,最後目光落在了陳歌身上。

    眼中幾乎凝為實質的煞氣和絕望慢慢消散,張雅這一次沒有直接回到影子當中,她似乎被眼前的場景觸動,默默的站在陳歌身邊。

    冥胎和張雅都是凶神,但是他們的經歷卻完全不同。

    冥胎的一生都在掙扎,人人畏他是凶神,直到最後遇見了溫晴,可這時候他已經犯下了無數的錯,他的愛就像是深淵,連他自己都不敢讓溫晴靠近。

    和他相比張雅是幸運的,在很早的時候,張雅就遇到了陳歌。

    不管別人眼中的自己是什麼,但在陳歌眼中,張雅就是張雅。

    “結束了。”陳歌也看向身邊的張雅,記憶中那個暴雨天撐著紅傘的女教師和眼前的人重疊,他下意識的抬手,觸碰到了張雅冰涼的手指。

    張雅沒有躲閃,收斂了所有的氣息,這一刻她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陳歌靠近了張雅,他正要握住對方的手時,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興奮的叫喊聲。

    “哥!你還活著啊!我找到你的貓了!”

    劫後餘生,小孫抱著白貓從金華小區a棟衝出,滿臉的激動!

    他飛速朝著陳歌狂奔,絲毫沒有意識到在場所有紅衣都嚇得遠遠躲開,被他死死抱在懷裡的白貓也拼了老命的瘋狂掙扎。

    “剛才我真被嚇壞了,我好像還聽到了你姐的聲音,我真的很擔心你們……”小孫緊緊抱著白貓就是不肯撒手,他靠近陳歌以後才發現,陳歌身邊那個穿著紅衣的女人並不是溫晴:“哥?你姐呢?之前一直跟著你的不是她啊!”

    獨自一人住進魔鬼公寓樓的小孫,在一群凶手當中大聲推測誰是兇手的小孫,在殺人狂陣營和變態殺人狂陣營反復橫跳的小孫,現在又解鎖了全新的作死姿勢。

    陳歌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話,被小孫抱在懷裡的白貓更是放棄了掙扎,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說來話長……”陳歌話音未落,張雅剛剛收斂的氣息就已經爆發,無邊的黑霧被衝散,大地陷落,而張雅僅僅只是做了一個將頭髮挽在耳後的動作。

    小孫坐倒在地,直接嚇傻了,被他抱在懷裡的白貓身體一抽一抽的,眼角好像都濕潤了。

    躲在百米外的紅衣則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有人在研究黑霧裡的怪物,有人在嘗試擊穿冥胎的軀殼,還有人在望天。

    剛剛被迫加入恐怖屋的水鬼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被門楠拉開:“像小孫那樣的人啊,你要離他遠一點,否則他哪天被雷劈的時候,就算不連累你,也肯定會濺你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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