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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原來那淡青色盒子破裂之後,八隻黑色人面蜘蛛,一擁而出,交錯遊走,片刻之間,在那樓梯門口結了一片蛛網。
燈光照射之下,那蛛網上泛現出一片慘綠之色。
八隻黑色蜘蛛,分盤在一大片蛛網之上。
金花夫人舉起雪白的右手,理著鬢邊散垂下來的秀髮笑道:“諸位縱然認不出這黑色蜘蛛是何等可怖的毒物,當該從那綠芒閃閃的蛛網上,瞧出異常之處,別說被它們咬一口了,單是那蛛網絲沾在身上,就足致人死命了……”
她洋洋得意一陣嬌笑,接道:“中原武林之中,盛傳我們苗疆女子,善於放蠱,卻不知除了放蠱之外,尚可役施百毒。”
蕭翎突然插口說道:“那蛛網縱含奇毒,但卻未必能夠傷得到人。”
此言如是出自別人之口,金花夫人必然大為震怒,但自蕭翎口中說出,情勢大為不同,金花夫人不但毫無怒意,反而柔媚一笑,道:“小兄弟這般說來,想是已有高見了?”
沈木風本想喝止蕭翎住口,但見金花夫人毫無怒意,也就不再阻攔。
蕭翎道:“那蜘蛛縱有奇毒,但它行動緩慢,豈能追得上人,至於那片蜘蛛網,更是不足為害,縷縷弱絲,當不得一陣風雨,難道還能擋得內家掌力一擊不成?”
金花夫人咯咯一陣嬌笑,道:“問得好,虧你想得這般周到,可惜,這等苗疆特產的毒蜘蛛,不但絕毒無倫,而且生命力十分堅強,行動雖然遲緩一些,但如它們結成了蛛網之後,那就又當別論了,小兄弟如是不信,何妨試它一掌。”
蕭翎心中暗作忖思,道:雲陽子昔年曾對我有過救命之恩,看今日形勢,他似已陷入了十分險惡之境,我何不設法助他一臂之力,只怕今宵他已難安然離開這望花樓……
只聽沈木風說道:“我這位三弟少不更事,出手不知輕重,還是夫人自行試它一掌吧!”
原來這沈木風的為人,老奸巨猾,他雖然瞧出蛛網大不同於一般蛛網,但想到蕭翎的內力,何等的深厚,掌力是何等的雄渾,如若一掌把那片蜘蛛網劈碎,傷了黑蜘蛛,金花夫人顏面大傷,可能會惱羞成怒,這人雖然極力模仿漢人生活、習慣,但終是出身邊荒,只怕難有漢人那等顧合大局的胸襟、氣度,萬一他這黑蜘蛛確有異常之處,蕭翎一掌傷它不了,說出去也不好聽,是故,從中阻勸。
那知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那就請沈大莊主,試它一掌吧!”
沈木風微微一怔,回顧了雲陽子一眼,笑道:“咱們彼此之間,都是結盟好友,如是一掌擊不破一片蛛網,只怕雲陽道長難以心服,在下之意,不如由雲陽道長試它一掌,結果如何,也好叫他心服口服。”此人陰險惡毒,不肯出掌相試,卻嫁禍於雲陽子。
金花夫人秋波一轉,笑道:“不錯,讓這牛鼻子老道試上一掌,也好讓他開一開眼界。”
雲陽子心念掌門師兄的安危,不得不忍氣吞聲,抬頭看了那蛛網一眼,緩緩舉起右掌,道:“既是如此,貧道是恭敬不如從命了。”右掌一揮,發出了四成內力。
一股潛力,直湧過去。
別說雲陽子,就是室中所有之人無不認為那區區一片蛛網,如何能擋得內家掌力,還不是應手而飛。
那知事情的變化,大大的出了幾人意料之外,雲陽子掌力擊中那蛛網之後,分佈在那蛛網的黑色蜘蛛突然四面分開,口吐毒絲,懸空一蕩,竟向發掌之處游了過來,撲向雲陽子。
那片蛛網,在掌力催動之下,一陣起伏,竟然是完好無恙。
這意外的變化,不但使雲陽子為之大吃一驚,就是沈木風也有些臉色微變。
金花夫人咯咯嬌笑道:“道長小心了,如是沾上毒絲,或是被蜘蛛咬上一口,那就比令師兄的傷勢嚴重多了!”
就這幾句話的工夫,那八個黑蜘蛛已隨擴大的蛛網,向四壁和屋頂伸延開去。
這黑蜘蛛看上去行動雖然遲緩,但在那游絲上行動,卻是快捷異常,只見那毒絲愈蕩愈長,逐漸的接近了雲陽子。
雲陽子一翻右腕,唰的一聲,拔出背上長劍,道:“夫人如若再不制止這些毒物,只怕貧道要失手傷了它們。”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道長如若自信能夠傷得了它們,儘管出手就是。”
雲陽子道:“這般說來,貧道倒要試試了。”眼看一隻蜘蛛蕩了過來,立時一振右腕,長劍疾點而出,劈了過去。
沈木風右手突然一拍,一縷潛力,激射而出,點向雲陽子長劍之上。
雲陽子手中長劍,將要點中那黑蜘蛛時,突覺長劍向下一沉,幾乎脫手,不禁心頭一震。
耳際間傳來了沈木風冷冷的聲音,道:“道長到敝莊來,是為救令師兄的性命呢?還是來展露武功來了?”
雲陽子心中暗道:江湖上傳說這血影子沈木風武功驚人,看來果是不錯,單是這無聲無息擊來的暗勁,就非我能力所及,口中卻冷冷說道:“沈大莊主這彈指震劍的功力,果然不凡。”
沈木風眼看那蛛絲愈擴愈大,由屋頂上蔓延而來,已然將近席筵之上,忍不住說道:“夫人快請設法制住這幾隻毒物,別讓它們把整座房屋,都盤上毒網。”
金花夫人笑道:“這蜘蛛雖是絕毒之物,但它究竟非人,只要那位道長向後退開兩步,那蜘蛛找不出施襲之人,自然停下,不再擴張毒網了。”
宇文寒濤哈哈一笑,道:“道長請退後兩步如何?生死大事,犯不著和幾個蜘蛛慪氣。”
雲陽子想到師兄命在旦夕,此來旨在討藥,小不忍則亂大謀,雖受著宇文寒濤的譏刺,只好忍了下去,向後退了兩步。
這時,室中所有之人,都把目力集中那黑蜘蛛上,幾個蜘蛛蕩游在雲陽子停身之處,未找著施襲之人,就自動停了下來。
沈木風道:“夫人這毒蜘蛛,也使在下開了一次眼界,看來倒還是有些通靈,酒席之上,有這幾個毒物,大不雅觀,不如把它們收起來吧。”
金花夫人笑道:“大莊主的眼光果是超人一等,這幾個蜘蛛,不但毒絕千古,而且已有些通靈,如是把它毀去,那是太可惜了。”
沈木風心頭一震,暗道:毒網已然蔓延半個房子,樓門亦被毒網封死,如是不能收起,咱們都將被困在這層樓上,最毒婦人心,莫要她藉機,把我們也算計其中了。
他為人心機深沉,心中雖已動疑,但神色卻是絲毫不露痕跡,微微一笑,道:“怎麼?這毒蜘蛛無法收回了麼?”
金花夫人道:“辦法倒有兩個,但不知那一種好。”
沈木風道:“夫人請把兩個辦法都說出來,也好讓我們長些見聞。”
金花夫人道:“第一個辦法,是讓我的白線兒,把它們一齊吃掉,只是這一來,卻白耗了我十餘年的心血,而且這等異種毒蜘,求之不易,實在太可惜了。”
蕭翎心中奇道:“什麼是白線兒?”
金花夫人嬌聲笑道:“小兄弟想見識一下麼?”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尺餘長短、直徑不足半寸的玉盒,接道:“在這裡了。”
蕭翎去接,金花夫人卻一縮手,把玉盒收過去,笑道:“不是我小氣不讓你瞧,只是白線兒性情躁急,萬一傷著了你,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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