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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金劍雕翎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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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〇

  無為道長接道:“陸姑娘,她傷在內腑,不宜多言,姑娘最好是別再問她。”

  伸手入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了兩粒丹藥,接道:“陸姑娘,讓她服下這兩粒丹丸。”

  陸娟黛接在手中,遞了過去。

  倔強的金花夫人,突然伸手接過丹丸道:“我還不用人來服伺。”

  張口吞下了兩粒丹丸。

  蕭翎道:“夫人,在下得這位陸姑娘送來解藥,服用之後,傷勢已然大見好轉,夫人請上榻休息一會如何?”

  金花夫人傷勢雖重,但她生性倔強,仍是裝出往日一般模樣,言笑自若,當下說道:“蕭兄弟,人人都叫我金花夫人,你也要這般叫我麼?”

  蕭翎一皺眉頭,道:“那要我叫你什麼?”

  金花夫人道:“叫我大姊姊啊!我不是一直叫你小兄弟麼?”

  蕭翎略一沉吟,道:“好!姊姊請上木榻休息一下如何?”

  金花夫人挺身站起,身子搖了兩搖,似是將要倒下,陸娟黛伸手來扶,卻被她揮手摔掉,搖搖擺擺的行近木榻,坐了下去。

  蕭翎想到金花夫人為了救自己之命,不惜冒險犯難,身受如此重傷,心中大是不安,緩步走近木榻說道:“姊姊,那無為道長醫道精深,要他替姊姊看看傷勢如何?”

  他已知金花夫人脾氣倔強,如是請無為道長替她把脈,被她一口回絕,那未免大使無為道長難看,故而先行和她商量。

  只見金花夫人搖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的傷勢,自己清楚,只要休息一夜,就可復元。”

  無為道長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孫不邪對那金花夫人,原無好感,但他此刻卻觀念大變,輕輕咳了一聲,道:“無為道長的醫術,雖然不及毒手藥王,但亦算世間罕有的良醫,姑娘何必固執,為什麼不讓他瞧瞧。”

  蕭翎接道:“孫老前輩說的不錯,姊姊最好能讓無為老前輩替你把脈。”

  金花夫人道:“你當真怕我死了麼?”

  蕭翎向金花夫人微笑道:“姊姊為了救我蕭翎之命,身受如此重傷,蕭翎心中何安。”

  金花夫人笑道:“好吧!為了讓你安心,那就有勞道長了。”

  無為道長緩緩行了過來,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把著金花夫人左腕脈穴,良久之後,緩緩說道:“夫人的傷勢,應該不很重,只是負傷之後,一直未得靜坐調息,急急趕路,才使傷勢惡化起來。”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看的不錯啊!”

  蕭翎接口道:“可有療好之望?”

  無為道長道:“此刻她氣血已攻內腑,必得多養息一些時日才行。”

  金花夫人道:“需要多長的時間?我不能在這裡停的太久。”

  無為道長道:“多則七日,少則五天。”

  金花夫人道:“不行,那就不用瞧了,明天午時,我必得離開此處動身。”

  無為道長道:“不是貧道危言聳聽,如若夫人不得適當休息,還要匆匆趕路,傷勢再交惡化,就算華佗重生,扁鵲還魂,只怕也無能再救夫人之命了。”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我如留這裡靜養五日,就算集合天下名醫於斯,也無法救我之命。”她喘了兩口氣,接道:“正因為我還想多活一些日子,才要匆匆離此。”

  蕭翎道:“為什麼呢?”

  金花夫人笑道:“你一定要知道麼?”

  蕭翎道:“不錯。”

  金花夫人道:“事已至此,告訴你也不妨事了,那沈木風已在我身上下了毒手,每隔十日,必得服下一粒解藥,以延緩毒性的發作,三日之後,就是我服用解藥的日子,過了期限,將毒發而死。”

  蕭翎道:“有這等事麼?”

  金花夫人笑道:“難道我還騙你,別說我了,凡是百花山莊中重要人物,大都如此,越是武功高強的人,服的毒藥也越是厲害,據說那毒藥乃毒手藥王苦心研配而成,惡毒無比,除了沈木風握有的獨門解藥之外,天下沒有可以解救之藥。”

  蕭翎道:“這沈木風當真是心狠手辣……”語聲微微一頓,道:“既是毒手藥王配製成的毒藥,那毒手藥王,定然有解毒之法了。”

  孫不邪接道:“可惜那毒手藥王已經不在此地了。”

  金花夫人道:“就算他在此地,那解藥也不是立可配就。”

  她似是疲倦已極,說過一句話,便閉目睡去。

  無為道長舉手示意蕭翎,別驚擾她,緩步向室外行去。

  蕭翎知他有話要說,當下跟了過去。

  無為道長行出室外,低聲說道:“蕭大俠,當真要救她麼?”

  蕭翎道:“自然當真救她了。”

  無為道長道:“定要救她,必得冒險?”

  蕭翎道:“如何一個冒險法?”

  無為道長道:“她傷的並不嚴重,只是傷後未得休息,一路奔行而來,淤血集於內腑,不是貧道誇口,自信能在三日之內,散去她內腑淤血,五日之內,使她身體復元,但眼下最為困惱的事,並不是她的傷勢,而是沈木風在她身上所下之毒。”

  蕭翎道:“道長可有解救之法麼?”

  無為道長道:“那沈木風用的什麼藥物,貧道是一無所知,就算知道,也無法在三五日之中配出解藥。”

  蕭翎道:“道長之意,可是要她依時轉同百花山莊,是麼?”

  無為道長道:“如若她明日中午離此,就算能夠趕回百花山莊,服下沈木風的解藥,但這數百里的行程,也足以要她的命了。”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道長說來說去,那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無為道長道:“辦法倒有一個,只不知蕭兄是否答應?”

  蕭翎道:“什麼辦法?”

  無為道長道:“貧道施展金針過穴之法,廢了她的武功……”

  蕭翎道:“散了她的武功,也無法阻止她內腑毒發,也是難以救她之命。”

  無為道長道:“有一種最為慘酷的解藥之法,那就是廢了她武功之後,把她放在蒸籠之內,用陳年老醋,蒸除她身上之毒。”

  蕭翎道:“一定成麼?”

  無為道長道:“貧道如無把握,也不會說出口了。”

  蕭翎道:“除去她內腑奇毒之後,還可以使武功復元麼?”

  無為道長搖搖頭,道:“不成了,這一生一世,都無法再練武功。”

  蕭翎道:“除此之外呢?”

  無為道長道:“貧道再無良策。”

  蕭翎沉吟了一陣,道:“茲事體大,在下如何做得主意。”

  無為道長道:“蕭大俠和那金花夫人商量,生死之間自然由她抉擇。”

  蕭翎嘆息一聲,道:“眼下只有如此了。”

  緩步走回室中。

  只見金花夫人靠在棉被之上,圓睜著一雙星目,臉上卻滿是睏倦之色。

  她似是極力保持著清醒的神智,和輕鬆的心情,微微一笑,道:“你們在談些什麼?”

  蕭翎道:“談姊姊的傷勢。”

  金花夫人搖搖頭道:“不用談了,明日午時之前,我必得離開此地,除非無為道長在明日午時之前,能治療好我的傷勢。”

  蕭翎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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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一

  金花夫人道:“兄弟有話說麼?”

  蕭翎道:“你為救我之命,落得如此下場,此言叫我如何開口。”

  金花夫人笑道:“不妨事,你儘管說出口來就是。”

  蕭翎道:“無為老前輩有一良策……”

  無為道長道:“那是最笨的法子,如何能談得良策二字。”

  蕭翎接道:“那辦法雖可救姊姊之命,但要廢除你一身武功,不知姊姊的意下如何?”

  金花夫人笑道:“廢除我一身武功,那是比要我性命更為重大了。”

  蕭翎道:“因此,在下不敢做主,生死之間,要由姊姊自己抉擇了。”

  金花夫人笑道:“我不想死,但更不願被人廢去武功,因此明日午時之前,必得離此,趕回百花山莊,盡半夜半日之功,打坐調息,也許可助我體能恢復一些。”

  無為道長道:“為時已晚,此刻,夫人不但不能奔走行動,而且連運氣調息,亦將使傷勢惡化,唯一之策,就是靜臥不動。”

  金花夫人突然挺身而起,道:“此言當真麼?”

  無為道長道:“夫人此刻可有愈來愈覺睏倦之感?”

  金花夫人道:“不錯。”

  無為道長道:“那就不會錯了。”

  金花夫人突然一提真氣,道:“既是如此,我要連夜走了。”

  蕭翎急急說道:“夫人止步。”

  金花夫人回頭笑道:“又叫我夫人了。”

  無為道長接道:“按貧道查看夫人脈象,難以撐過百里行程,必將傷發而死。”

  金花夫人道:“就算明知必死,也得冒險一試。”

  無為道長道:“你沒有十分之一的機會,不用賭了。”

  蕭翎接口說道:“道長,如若用一具軟榻,讓她躺在軟榻之上,抬回百花山莊,對她傷勢,是否有礙。”

  無為道長道:“那倒是無礙了。”

  蕭翎道:“既是如此,姊姊請等候片刻,我送你回去……”

  孫不邪道:“你要去百花山莊?”

  蕭翎道:“我只送她到十里之外,就兼程而回。”

  無為道長道:“蕭大俠忘記了一件事。”

  蕭翎道:“什麼事?”

  無為道長道:“蕭大俠大傷初癒,亦不宜奔走勞碌。”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蕭兄弟,你能有這份心意,我已經感激不盡了,你送我未免危險太大,沈木風耳目靈敏,如是被他發覺,不但牽累到你,而且也害了我。”

  蕭翎道:“但姊姊不能奔走……”

  金花夫人接道:“不要緊,我只要能夠奔行百里,就算倒臥路旁,大半也會遇上沈木風的暗樁,此刻,他正值用我之時,必會想盡方法救我……”

  語聲微微一頓,黯然接道:“你要好好保重,姊姊去了,但願日後咱們還能見面。”

  縱身一躍,飛出室外,飛上屋面而去。

  蕭翎本要追趕,卻被孫不邪伸手攔住,道:“蕭兄弟,那金花夫人說得不錯,你如要送她,不但害了自己,而且也害了她。”

  陸娟黛突然行到門口,道:“小婢也該回去了,萬一被尊者發覺,只怕性命難保。”

  孫不邪道:“既有性命之險,姑娘為何還要回去。”

  陸妮黛輕輕嘆道:“冰宮戒律,私行逃亡,必予追殺,小婢不能留此……”

  目光一掠蕭翎接道:“蕭相公日後遇上我家姑娘時,還望好好待她。”

  轉身一躍,繼金花夫人之後,登上屋面,飛躍而去。

  孫不邪望著陸娟黛消失的背影,長長嘆息一聲,道:“女孩子的心事,真叫老叫化想不明白。”

  無為道長長吁一口氣,道:“蕭大俠的傷勢如何了?”

  蕭翎道:“寒冷盡消體能漸復,大致說來,已算復元了。”

  無為道長輕輕嘆息一聲,道:“那很好,貧道也算減去了一個負擔。”

  孫不邪突然接道:“道長可是準備在此和沈木風決一死戰麼?”

  無為道長略一沉吟,道:“貧道自知憑我們武當派一己之力,決難抗拒那百花山莊,就算約得二三好友相助,然無疑以卵擊石,難與為敵,但目下形勢迫人,如不能奮起抗拒,只有束手待縛一途了。”

  孫不邪接道:“道長不是已經派人聯絡九大門派中人,要他們派遣高手相助麼?”

  無為道長嘆道:“那沈木風雖然實力強大,但九大門派如能選派出高手,縱然未必能夠勝他,也該是一個平分秋色之局,只可惜……”突然住口不言。

  孫不邪道:“怎麼?可是九大門派不肯相互支持,派遣高手助戰麼?”

  無為道長道:“雖然未曾拒派高手,但也不肯全力相助,唉!九大門派各存私心,以求自保,豈不正好中了沈木風的下懷,集中全力,個個擊破。”

  孫不邪道:“這話不錯,但不知道長有何高明之策。”

  無為道長道:“近百年來,武林九大門派,雖無大恩大怨,但小衝突,卻是在所難免,也一直未能出一個使各大門派敬服的人才,致使各大門派之間,關係變得十分淡漠,尤以少林派,近數十年來,幾乎是不同其他門派往來。”

  孫不邪接道:“據老叫化所知,道長和少林現代掌門人私交甚篤,難道是江湖傳言有誤麼?”

  無為道長道:“雖和少林掌門頗有私交,但因此事關系太大,那少林掌門也不便強行做主……”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私交總歸於私交,但一旦面臨到重要關頭,只怕私交就難發揮作用了……”

  他心中感慨甚多,言罷,不禁黯然一嘆。

  孫不邪道:“九大門派,故步自封,互不支持,那是自取滅亡了。”

  蕭翎道:“目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應付強敵……”

  語聲微微一頓,道:“在下有一件不解之事,還得道長指教。”

  無為道長道:“什麼事?”

  蕭翎道:“那金花夫人怎會到了此地。”

  無為道長略一沉吟,把經過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

  蕭翎奇道:“沈木風何以會突然撤走?”

  孫不邪道:“老叫化也是想不明白。”

  無為道長道:“唯一可疑之處,就是那一陣樂聲,沈木風聽得那樂聲之後,似是甚為震驚,豪氣盡消,全軍而退。”

  蕭翎道:“道長精通音律之學,可能聽出那樂聲是什麼樂器所奏麼?”

  無為道長道:“非蕭非笛,似是兩種樂器混在一起……”

  沉吟了一陣,道:“似乎是一種古箏,和洞簫混合而成。”

  孫不邪道:“老叫化想遍數百年來武林人物,就想不到那一個人,有著樂聲退敵之能。”

  蕭翎道:“這確實有些奇怪,在下學藝之時,亦曾聽到家師講說天下武林高人往事,但未聽過有樂聲退敵之能。”

  孫不邪道:“此時此地,不用再談這些事了,咱們也該回去瞧瞧了。”

  蕭翎探手入懷,取出一錠黃金,放在本案之上,熄去火燭。道:“咱們走吧!”當先出室。

  孫不邪緊隨在蕭翎身後而出,一把抓住蕭翎左腕,笑道:“蕭兄弟體能尚未恢復,老叫化助你一臂之力。”

  陡然一提真氣,飛身躍上屋面。

  蕭翎聽到沈木風帶人追蹤,為樂聲所退,但心中仍是擔心父母安危,一路上急急奔行。

  §第四十四章 追敵蹤巧遇怪叟

  行至湖邊,只見那雲陽子帶著四個中年道長,早已在湖邊等候。

  無為道長低聲問道:“可有事故?”

  雲陽子搖搖頭,道:“一切安好,未見來犯之敵。”

  蕭翎急急接道:“道長可曾見過家父家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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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二

  雲陽子道:“貧道心知兩位老人家是那沈木風用心所在,因此,特請中州二賈和司馬乾等護至山中一處隱秘所在躲藏起來了。”

  蕭翎心中暗道:你不要弄巧成拙,口中卻問道:“他們回來沒有?”

  雲陽子道:“還在山上。”

  蕭翎輕輕咳了一聲,不再多問,飛身躍上木舟。

  無為道長、孫不邪和蕭翎,同乘一舟,雲陽子帶四位武當弟子,共乘一舟。

  雙舟齊發,破浪而行。

  蕭翎想到父母兩度遇險之事,對兩位老人家的安危,特別惦記,那小舟行速雖然很快,但他卻仍然覺著不夠,親自運槳,舟行如飛。

  小舟靠岸,蕭翎顧不得和孫不邪等多打招呼,直向父母房中奔去。

  只見木門大開,室中一片黑暗。

  蕭翎輕輕咳了一聲,道:“有人麼?”

  內室中傳出來金蘭的聲音,道:“蕭相公麼?”

  蕭翎道:“不錯,家父母尚未歸來麼?”

  室中火光一閃,點起一隻火燭,金蘭勁裝佩劍,緩步走了出來,道:“老爺夫人,已有商爺、杜爺等保護上山而去。”

  蕭翎道:“你可知他們現在何處麼?”

  金蘭道:“不知道。”

  蕭翎回頭望去,只見孫不邪和雲陽子,並肩站在門外,當下接道:“道長知道麼?”

  雲陽子笑道:“蕭大俠但請放心,貧道擔保令尊、令堂安好無恙。”

  蕭翎抱拳一揖,道:“在下知道長心思周密,但未見得家父母之前,在下實難放心。”

  雲陽子道:“貧道已派人施放訊號,招請他們回來。”

  蕭翎道:“道長如知去處,最好能帶在下去看看。”

  雲陽子道:“蕭大俠如此孝心,貧道自是應命,不過,就貧道所料,中州二賈此刻已經接得訊息,保護著令尊、令堂下山而來,如是我等上山尋找,錯了道路,反而耽誤了時間。”

  蕭翎嘆息一聲,道:“好吧!咱們就在此等候,但不知要等上多少時間?”

  雲陽子道:“至多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蕭翎緩步走回父母居住的房中,燃起一支火燭,呆呆坐在廳中。

  雲陽子知他連經兩次父母被擄的大變之後,已成驚弓之鳥,心中正自憂苦,也不多言,默默而坐。

  一支火燭燒完,仍不見蕭氏夫婦和中州二賈歸來。

  金蘭重新燃上一支蠟燭,緩步退到廳門口處。

  蕭翎忍了又忍,仍然是忍耐不住,說道:“道長,咱們等了多久?”

  雲陽子道:“尚不足一個時辰。”

  蕭翎輕輕咳了一聲,欲言又止。

  雲陽子口中說的輕鬆,心中卻是感覺到有些不對,緩緩站起身子,道:“蕭大俠請坐片刻,貧道去問問那傳訊弟子。”

  也不待蕭翎答話,起身出室而去。

  雲陽子剛剛行到室門口處,一條人影疾如飛鳥一般,直竄而入,幾乎和雲陽子撞了一個滿懷。

  雲陽子身子一閃,避開來勢,伸手一把,抓住了來人左腕。

  蕭翎霍然站起,凝目望去。

  只見來人道裝佩劍,正是武當門下弟子。

  雲陽子緩緩放了那人手腕,說道:“什麼事如此匆忙?”

  那道人雙掌合十,欠身對雲陽子一禮道:“弟子奉急命而來,一路奔走,早已累得神志不清了,還望師叔原諒。”

  蕭翎右手一按桌面,急步而至,道:“什麼事?快說!”

  那道長喘了口氣,道:“弟子奉命守護山上一處要道……”

  蕭翎急急接道:“我那父母,可是又被擄去了麼?”

  那道人滿臉慚愧之色,道:“弟子守在要道之上,不知怎的竟被人點了穴道。”

  雲陽子臉色一變,道:“以後呢?你怎麼醒了過來?”

  那道人道:“弟子被掌門師尊救醒。”

  雲陽子道:“掌門道長現在何處?”

  那道人道:“掌門人救醒弟子之後,問明經過,命弟子傳命師叔,通知蕭大俠,一起入山,弟子奉命,一路急奔而來。”

  大變已生,蕭翎焦急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低聲對那道人說道:“你一路奔跑,定然十分辛苦,好好休息去吧!”

  那道人欠身對雲陽子和蕭翎行了一禮,悄然而退。

  雲陽子仰面望天,長長吁一口氣,道:“想不到果然出了變故,實叫貧道慚愧的很。”

  蕭翎道:“事已至此,道長也不用自責了,咱們上山瞧瞧去吧!”

  雲陽子道:“貧道帶路。”放腿向前奔去。

  蕭翎緊隨雲陽子身後而行。

  這兩人輕功卓絕,全力奔行,有如兩道掠空流矢。

  片刻工夫,已奔出七八里路,翻越了兩座山嶺。

  這時,天色已亮,四周景物,已然大致可見。

  雲陽子陡然停下腳步,目光轉注一叢深草之中。

  蕭翎道:“道長可是走迷了路?”

  雲陽子搖搖頭,快步行入一叢深草之中,拖出一個佩劍的中年道人,略一查看,揮手一掌,拍在那人背心之上。

  只聽那道人長吁一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目,望了雲陽子一眼,掙扎而起,拜伏地上。

  雲陽子沉聲說道:“不用多禮了,告訴我經過之情。”

  那道長垂首說道:“弟子守在此地,被人點了穴道,多虧師叔相救。”

  雲陽子道:“什麼人點了你的穴道?”

  那道人道:“弟子聞得衣袂飄風之聲,還未來及回頭瞧看,已被點中了穴道。”

  雲陽子略一沉吟,回頭對蕭翎說道:“蕭大俠,來人點穴手法,十分輕微,用心不在傷人,就此而論,貧道推想那人決非沈木風。”

  蕭翎道:“唉!奇怪的是除了沈木風之外,還有何人要擄去在下的父母呢?”

  雲陽子舉手一揮,低聲對那道人說道:“此地已沒有你的事了,你下山去吧!”

  那道人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雲陽子望了蕭翎一眼,接道:“百花山莊中人,一向手段毒辣,對本門弟子決不會如此留情。”

  蕭翎道:“這就有些奇怪了。”

  說話之間,瞥見無為道長帶著中州二賈和東海神卜司馬乾,急急行來。

  蕭翎眼看中州二賈無恙,先放下一半心來。

  無為道長等來勢甚快,片刻間已到了兩人身前。

  中州二賈並肩行到蕭翎身前,突然跪了下去,道:“小弟等該死,敬望大哥責罰。”

  蕭翎雙手齊出,扶起中州二賈,道:“兩位兄弟快請起來,把詳細經過告訴小兄。”

  商八輕輕嘆息一聲,道:“小弟把兩位老人家安排一處石洞之內,小弟守在洞內,杜兄弟守在洞外,夜半之時,突聞杜兄弟摔倒之聲,小弟衝出石洞,果然洞外站著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杜兄弟已被人點了穴道,倒在路側……”

  蕭翎道:“你和那人動過手麼?”

  商八道:“乍驚大變,心神失常,只顧前面之敵,卻不料後面突受襲擊,而且那人出手奇快,小弟驚覺到時,已被他點了穴道。”

  蕭翎目光轉到杜九臉上,緩緩說道:“杜兄弟可曾看清楚來人麼?”

  杜九道:“說來慚愧,小弟被人施用暗器擊中穴道。”

  無為道長接道:“那是一種豆粒打穴的絕技,非有絕頂內功,難以施為,何況又是對付杜兄這等高手。”

  蕭翎目光轉注到司馬乾的身上,道:“司馬兄可曾瞧到敵人了麼?”

  司馬乾輕輕嘆息一聲,道:“說來慚愧的很,兄弟守在商兄之後,商兄出洞之時,小弟已然驚覺,因此,凝神戒備……”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在小弟預料之中,商、杜二兄,就算遇上強敵,也有得數十合惡戰,卻不料強敵竟然奇快無比,兄弟見人影一閃,還道是商兄,還出言招呼一聲,卻不料那一聲呼叫,竟被他判明了兄弟停身之地,揚手打來了一把暗器,兄弟雖然避開了幾枚,仍然被擊中兩處……”

  蕭翎道:“這麼說來,司馬兄也是傷在那豆粒打穴的暗器之下了。”

  司馬乾道:“大約是洞中太過黑暗,他認穴不准,兄弟雖被暗器擊中,幸未傷及穴道,還有再戰之能……”

  蕭翎接道:“司馬兄和他動過手了?”

  司馬乾道:“交手兩招,兄弟就被那人點中了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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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三

  蕭翎道:“司馬兄先為暗器打傷,再行和他動手,先天上已經吃了大虧,那是一場勢不均,力不敵的搏鬥了。”

  司馬乾苦笑一下,道:“話雖如此,但那人武功高強,才是致勝主因,兄弟自信,兩合之內,能點中我穴道,舉世間只怕沒有幾個。”

  蕭翎沉吟了一陣,道:“家父母可被人擄走了麼?”

  司馬乾道:“兄弟被點中穴道之後,洞中再無防守之人,令尊、令堂,自然是……”

  無為道長接道:“貧道趕到那石洞之後,已無兩位老人家蹤影,連玉蘭也同時失蹤不見。”

  蕭翎道:“道長可曾撿得那人打出的暗器麼?”

  無為道長緩緩從衣袋之中,摸出黃豆大小般的兩粒暗器,遞了過去,問道:“不知蕭大俠可識得此等暗器?”

  蕭翎接在手中,瞧了一陣,道:“不認識。”

  無為道長道:“這叫菩提子,是一種全憑內力打出,擊人穴道的暗器。”

  蕭翎道:“道長可知當今武林之世,有何人施用這種暗器麼?”

  無為道長道:“就貧道記憶所及,武林中確有一人施用這等暗器,不過,那人早已被關入了禁宮之中……”

  蕭翎道:“禁宮未開,那人自然是不會重出江湖了。”

  無為道長道:“正因如此,貧道才有著茫無頭緒之感。”

  蕭翎道:“那人可有弟子?”

  無為道長道:“就貧道所知,那人並未收錄過弟子……”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還有一件令人難解之事,來人用心,似是只為兩位老人家,對本派中各處守道弟子,出手都甚留情,雖有七個弟子,被人點了穴道,但卻無一人受傷,那決非百花山莊中的人了。”

  司馬乾接道:“還有一件奇怪之處,就是此人何以知道我們藏身石洞。”

  無為道長回顧了雲陽子一眼,道:“那石洞所在之地,除了你我之外,咱們武當門下,還有何人知曉?”

  雲陽子道:“三弟也許知道。”

  無為道長道:“三弟之外呢?”

  雲陽子道:“除了三弟之外,只有大師兄身側兩個童子,知道此事了。”

  無為道長道:“小兄相信他們都不會洩露此事。”

  蕭翎道:“道長,在下心中有件事,不吐不快。”

  無為道長道:“蕭大俠儘管請說。”

  蕭翎道:“沈木風在各大門派之中,都派有臥底的奸細,貴派自是亦不例外。”

  無為道長呆了一呆,道:“此事當真麼?”

  蕭翎道:“是我親目所見,自然是不會錯了。”

  無為道長道:“貧道立刻召集我武當門下,蕭大俠可能指認出來?”

  蕭翎搖搖頭,道:“沈木風召集他們,在深夜之中,在下那時身為百花山莊的三莊主,亦曾敬陪末坐,不過與會之人,都戴著面紗,十分神秘,在下雖知其事,卻是難認其人。”

  無為道長沉吟了一陣,道:“蕭大俠可知道他們的名字麼?”

  蕭翎搖搖頭,道:“不知道。”

  說話之間,瞥見孫不邪風馳電掣一般,奔了過來。

  雲陽子道:“如是蕭大俠說的不錯,那奸細潛伏在咱們武當派中,已是非一日時光,大師兄不用焦急,咱們既知道了此事,日後留心一些,不難查出。”

  但聞衣袂飄風之聲,孫不邪奔到了幾人身側,說道:“擄去兩位老人家的,決非百花山莊中人。”

  無為道長道:“老前輩可曾找到一點頭緒麼?”

  孫不邪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張素箋,道:“幾位先瞧瞧這個,老叫化再說經過不遲。”

  無為道長接過素箋,只見上面寫道:沈木風處心積慮,必欲獲得兩位老人家,好以此脅迫蕭翎,為其所用,為了兩位老人家的安全,暫行接引到一處隱秘所在,代為奉養。

  字跡潦草,分明是匆匆寫成。

  無為道長把素箋遞向蕭翎,問道:“老前輩在何處取得這張素箋?”

  孫不邪道:“諸位在搜查那石洞之時,老叫化卻登上了附近一座高峰之上,四面查看,果然被我瞧到一條人影,奔向正南而去,老叫化發現了這點線索,立刻施用出了全身氣力追趕……”

  蕭翎接道:“老前輩追上了麼?”

  孫不邪道:“如論那人輕功,老叫化本難追上,所幸他未曾發覺老叫化子隨後追蹤,等他發覺之時,老叫化已追他到了五丈之內……”

  雲陽子知他武功高強,忍不住問道:“以老前輩功力,既然已追到五丈之內,那人定然是難以逃走了?”

  孫不邪道:“他發覺老叫化子追蹤之後,立時放腿急奔,老叫化緊追不捨,一口氣翻越了六七座山峰,那人輕功絕佳,老叫化追了七八道山嶺,也不過追上丈餘左右。”

  無為道長道:“可是那人放下這張素箋之後,老前輩就放他而去。”

  孫不邪搖搖頭道:“老叫化瞧出情勢不對,只好嚇唬著說道,不論跑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老叫化也要追上你為止,就算追個十年八年,老叫化也不在乎。”他頓了一頓,又道:“那人大約是出道不久的人物,聽老叫化這麼一嚇唬,竟然停了下來。”

  蕭翎急急接道:“老前輩和他動手了?”

  孫不邪道:“動手了,打了十幾個照面。”

  雲陽子道:“那人可是被老前輩打死了?”

  孫不邪一皺眉頭,道:“你們這般搶著追問,要老叫化先答覆你們那個才好。”

  無為道長道:“老前輩說的是,你慢慢說吧!”

  孫不邪道:“老叫化就是激他動手,眼看他停了下來,自是急撲而上,想不到他手中的劍招,竟然是凌厲異常,老叫化幾手險招,想先搶下他的兵刃,再好生擒於他,那知竟是難以如願,唉!這一次,老叫化重入江湖,實在會到了不少後起之秀。”言下,神色黯然。

  蕭翎道:“老前輩可曾瞧到他的模樣麼?”

  孫不邪搖搖頭,道:“並沒有。”

  蕭翎道:“為什麼?”

  孫不邪道:“他戴著一付面罩,掩了本來的面目。”

  蕭翎嘆息一聲,道:“以後呢?”

  孫不邪道:“他和老叫化動手打了十幾個照面,老叫化仍然瞧不出他的破綻,情勢所迫,正想施下毒手,那人又有一個同伴趕到,投給老叫化這張素箋之後,聯袂而去。”

  杜九冷冷說道:“老前輩就這般放了他們?”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老叫化豈是這等容易對付的人麼?接著素箋之後,仍是緊追不捨,那人也戴了一付面罩,但身段卻十分瘦小,老叫化就感覺,後來之人,似是一個女娃兒,待動上手後,證明不錯,那後來之人果是一個女娃兒,但她劍招的辛辣,卻尤在那男人之上,雙劍連手,更具威力,老叫化自知無法勝得他們,只好眼看他們逃了。”

  無為道長道:“就貧道觀察所得,他們來人不多,但一個個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

  孫不邪道:“老叫化經過之情,大致如此,諸位有何高見,能夠追尋他們行蹤?”

  商八道:“可惜那兩隻虎獒,尚在山下,如是帶了上來,或可追尋出他落腳之處。”

  蕭翎心中悲苦,泣然說道:“這還不如被那沈木風擄走了好,百花山莊,還有個尋找之處,但這些人,卻似見首不見尾的神龍,天涯茫茫,何處去追尋他們呢?”

  久未開口的司馬乾,突然接口說道:“蕭兄,仔細瞧瞧筆跡,是否認能得出來?”

  蕭翎搖搖頭,道:“一點也認不出。”

  無為道長道:“一般武林規矩,素箋之後,必然署名,這人卻連一個記號也不肯留。”

  雲陽子道:“看字跡似是草草而成,也許忘記留下名號了。”

  杜九冷冷說:“這些話,都是無益之談,如其這般神乎談論,還不如帶來兩隻虎獒試試了。”

  孫不邪道:“老叫化瞧到了他們去的方向,如是你們中州二賈養那兩隻狗,確然有用,不難追個水落石出。”

  商八道:“好!諸位在此小候,我們兄弟去牽兩隻虎獒上來。”言罷,轉身飛奔而去。

  無為這長步行到蕭翎身前,道:“蕭大俠,吉人自有天相,兩位老人家都是福厚之相,決不會遇上凶險,還望振起精神,我武當門下,必將全力相助,以功抵罪。”

  蕭翎強忍著心中苦悲,說道:“此事如何能夠怪得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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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四

  無為道長道:“若不是貧道多此一舉,把兩位老人家送往山上,也許就不會有此等之事了。”

  蕭翎道:“他們有謀而來,就算不上山來,也是一樣……”

  目光下,兩顆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接道:“在下難安的是因為年邁雙親,都非武林中人,這些武林中的恩怨,竟然牽纏到兩位老人家的身上。”

  孫不邪道:“蕭兄弟出道時間雖短,但因緣際會,卻使你在短短的時日中,揚名於江湖之上,名人煩惱,自古皆然,還望兄弟振作一些,老叫化已經是退出江湖的人了,但我願拼著這條老命,助你在武林中成就一番事業,死而無悔……”

  語聲微頓,接道:“不僅如此,老叫化還將用我在武林中一點資望,替你約幾個助拳之人,亦要影響我丐幫弟子,助你一臂。”

  蕭翎抱拳一個長揖,道:“晚輩何德何能,竟得老前輩如此垂青。”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說起來似是為你,其實,卻是為我武林同道造福,說穿了,老叫化並不是助你,而是拖你下水。”

  蕭翎道:“老前輩言重了。”

  孫不邪道:“目下要緊的是先把兩位老人家找到,然後,設法找一處安全、隱秘的所在,把兩位老人家安頓下來,蕭兄弟才能放手為我武林同道效命。”

  無為道長道:“老前輩說的是。”

  孫不邪目光投注到蕭翎的身上,道:“照老叫化和他們動手的情形看來,那兩人確非百花山莊中的人物。”

  蕭翎道:“奇怪的是在下實難想出,除了這百花山莊之外,還有何人要擄去我蕭翎的父母。”

  孫不邪突然舉掌拍了一下腦袋,道:“會不會是那四海君主。”

  蕭翎精神一振,道:“不錯,不是沈木風派人所為,定然是那四海君主。”

  孫不邪道:“如果真是四海君主所為,那就不難找到他們了。”

  無為道長道:“貧道覺著來人擄去兩位老人家,內心似無惡意。”

  蕭翎道:“如果沒有惡意,為什麼要施用此等手段,把他們迫擄而去呢?”

  無為道長道:“貧道雖無法猜知個中隱情,但想來當不致離譜太遠。”

  蕭翎道:“何以見得呢?”

  無為道長道:“我武當門下派在各處要道的弟子,都被點了穴道,但個個都未受傷,如非那主腦人物,諄諄告誡,焉會有此等巧事。”

  孫不邪道:“咱們先試試中州二賈那兩條虎獒,能否追蹤出一點頭緒再說。”

  大約又過了一頓飯工夫,中州二賈跑的滿頭大汗而來。

  兩人身後,緊隨著兩條虎獒。

  孫不邪望了那兩條虎獒一眼,只見一個個神駿非凡,雄偉尤過猛虎,當下說道:“這兩條大狗,看來倒是雄偉的很,但不知是否學過了追蹤之能。”

  商八道:“我們兄弟,仗此二獒,確實解決了不少疑難之事,只是昨夜至今,來往之人甚多,只怕要混淆了它們的嗅覺,能否找得出來,那要碰碰運氣了。”

  蕭翎道:“事不宜遲,兩位就要它們試試吧!”

  商八道:“這得孫老前輩帶路了。”

  孫不邪道:“如是老叫化子知道他們逃往何處,那也用不到你們的兩條狗了。”

  杜九冷冷說道:“老前輩不要誤會,咱們只要孫老前輩帶咱們同往你和那兩人動手之處,先讓兩條虎獒,嗅到那人氣息,才能追蹤尋找。”

  孫不邪道:“原來如此。”轉身向前行去。

  群豪緊隨身後,放腿而奔。

  翻過了數座山嶺,到了一處平坦之地,孫不邪陡然停下來,道:“就在此地了。”

  商八道:“老前輩請仔細辨認一下,如是錯了地方,那可是差之毫釐,錯之千里了。”

  孫不邪伸手指著身前四五尺處一塊草坪,道:“老叫化記的清清楚楚,決錯不了。”

  商八突然伏下身去,對著兩條虎獒比畫了一陣,兩條虎獒一齊撲向那草坪之上,低頭嗅了一陣,返身撲向孫不邪。

  杜九急急說道:“老前輩不要怕,它們只是嗅嗅你身上的氣息。”

  孫不邪道:“兩條大狗,老叫化還不在乎。”

  只見兩條虎獒在孫不邪身上嗅了一陣,齊齊仰起頭來,汪汪兩聲大叫。

  商八突然低嘯一聲,兩條虎獒又放腿奔到商八身側。

  只見商八雙手揮動,又比畫了一陣,兩條虎獒突然轉身向前奔去。

  商八、杜九,齊齊放腿疾追,緊隨在兩條虎獒之後。

  無為道長低聲對雲陽子吩咐數言,雲陽子轉身向山下奔去,無為道長卻緊追著蕭翎、孫不邪等隨那虎獒而去。

  蕭翎心中焦急,快行幾步,迫在商八的身側,問道:“兄弟,你看可以追尋到麼?”

  商八道:“如是孫老前輩帶的位置不錯,兩隻虎獒追循的路線,就是來人的去處了。”

  只見兩隻虎獒,一面不停的在地上嗅著,一面向前奔去。

  蕭翎心中焦急,快行幾步,追在商八的身側,問道:“兄弟,你看可以追尋到麼?”

  商八道:“如是孫老前輩帶的位置不錯,兩隻虎獒追循的路線,就是來人的去處了。”

  只見兩隻虎獒,一面不停的在地上嗅著,一面向前奔去。

  孫不邪回顧無為道長一眼,道:“看來這兩條大狗,倒是有點用處了。”

  無為道長道:“貧道曾聽人說過,武林之中,有一位馴鳥大師,那人能夠役使鳥群,為他效命,追蹤尋人之術,當得起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孫不邪道:“是了,那人號稱鳥王,可惜他已被關入禁宮之中,致使那馴鳥之術,絕傳於世了。”

  無為道長道:“老前輩可曾見過那鳥王麼?”

  孫不邪道:“老叫化和他有過同飲之緣……”

  長長嘆息一聲說道:“其人的馴鳥之術,實是擅絕一代的奇技,老叫化曾經見他役使三隻巨鵬,於千里之外,替我們運來了一簍桃子,在場之人,無不驚訝萬分,歎為觀止。”

  談話之間,突聞汪汪兩聲狗叫,傳了過來。

  抬頭看去,只見兩隻虎獒,停在一座密林傍側,望著林內吠叫。

  蕭翎唰的一聲,抽出長劍,道:“諸位在林外等候,在下進去瞧瞧。”

  商八一橫身攔住了蕭翎道:“大哥止步。”

  蕭翎道:“為什麼?”

  商八舉手一揮,兩隻虎獒突然靜了下來,然後對蕭翎說道:“也許他們在林中已設下埋伏,故意誘我等深入。”

  蕭翎道:“就算這片密林之內,有著刀山槍林,咱們也是得進去查看……”

  商八道:“查看自是難免,但咱們不能不作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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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五

  蕭翎道:“如何準備?”

  商八目光精注到杜九臉上,道:“老二,你牽著一條虎獒,守在林外,我和大哥進林中瞧瞧去。”

  杜九依言牽住一條虎獒,道:“如是遇上了強敵,或是什麼可疑之事,還望立時傳警,小弟也好設法接應?”

  商八點點頭低聲對蕭翎道:“小弟帶著這條虎獒,當先開道,大哥隨在我後面而行。”

  蕭翎一皺眉頭,欲言又止。

  商八卻不待蕭翎答話,舉手一揮,那虎獒立刻鑽入了密林之中。

  蕭翎隨手從懷中摸出兩枚制錢,握在手中,當作暗器,準備隨時接應商八。

  這片樹林,密茂異常,枝幹銜接,甚少空隙,那虎獒帶路穿行在茂草密枝中。

  商八運氣護身,緊隨在虎獒身後,右掌蓄力戒備,隨時準備救援虎獒。

  蕭翎長劍不時揮動,斬去一些攔路枝幹,但這等原始的森林,密樹叢草,都是生長千年之物,上蔽天日,目光難見一丈外的景物,蕭翎想用手中劍斬出一條路來,自非易事,稍一分神,已然落後數尺,只好收起長劍,鑽草繞樹而行,追上商八。

  大約有半個時辰之久,也不知行了多少路途,那虎獒突然停了下來。

  蕭翎眼前突然開闊來,觸目一片水光。

  抬頭看去,只見一個三丈見方的水塘,攔住了去路。

  這時,已然深入林中,叢草漸稀,但林木卻是愈見茂盛,古木參天,雖有一片水塘,但仍是不見天日。

  原來古木枝葉,凌空虯結,有如一把撐傘,遮去了天光。

  那虎獒行到了池邊之後,突然停了下來,望著一泓清澈的池水,不停搖頭擺尾。

  蕭翎望了那水池一眼,低聲說道:“商兄弟,這是怎麼回事。”

  商八雙目凝注著水池,道:“奇怪呀!連我也有些想不明白了,難道那人住在水中不成。”

  蕭翎道:“這座池塘,方圓不過數丈,四面茂林環繞,就算有人住在此地,也不會住在水中啊!”

  商八道:“小弟也覺著有些奇怪,虎契帶咱們一路追蹤來此,決非無因。”

  蕭翎凝目望那塘清水,只見水色碧綠,一眼間難見池底景物,心中暗自奇道:一座小小水池之中,還會有什麼玄虛不成……

  忖思之間,突聞咚的一聲,水花飛濺。

  原來商八撿了一塊大石,投入了水池之中。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商兄弟,小兄之見,那人決不會住在水池之中,只怕咱們中了他誘敵之計。”

  商八道:“除非那人早已想到咱們有虎獒追蹤,故意經過這座水池,使虎獒嗅覺失靈。”

  蕭翎道:“他們能找到那座石洞,何嘗不會故佈疑陣。”

  商八道:“大哥說的是……”

  語音微微一頓,又道:“如若那人思慮周密至此,實是一個大大的勁敵。”

  語聲甫落,突然一陣梟鳴般的怪笑之聲,傳了過來。

  商八四顧一眼,只見這水池四周,尚有數尺空地,一旦動起手來,尚有周旋餘地。

  蕭翎手緊扣著兩枚制錢,抬眼望去只見一株高大的古木之上,突然垂下一條長藤,一個全黑衣的大漢,手攀長藤而下。

  商八生恐蕭翎在焦急之中,按不下心中怒火,陡然出手施襲,急急說道:“大哥不要慌著出手,咱們先瞭解內情再說。”

  蕭翎點點頭,目注那黑衣人那直垂而下的長藤,正對池中,眼看那黑衣人雙足即將落著水面時,突然擺動長藤,雙手一鬆,掠過水面,落在岸邊。

  這人由長藤垂把而下,到腳落實地,一直是背對著蕭翎而立,是以,蕭翎、商八,終於未能瞧到他的面貌。

  雙方相持約一盞熱茶工夫,誰也未開口,那人也一直不肯轉過頭來。

  金算盤商八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重重咳了一聲,道:“朋友,你好沉著啊!難道就不怕我等施展暗算麼?”

  那人仍不肯轉過頭來,但卻冷冷的說道:“你暗算一下試試?”

  商八望了蕭翎一眼,道:“朋友好大的口氣,咱們如是施展暗算,只怕朋友你此刻早已浮屍在那水塘之中了。”

  黑衣人冷漠的答道:“幸好你們沒有施展暗算,如是施展暗算,只怕浮屍水塘的不是在下了。”

  蕭翎道:“男子漢,大丈夫明來明去,豈肯為人不恥,做那些鬼鬼祟祟的事,你既敢現身相見,何以不肯轉過臉來。”

  那黑衣人道:“那是因為老夫還未動殺機。”

  蕭翎心中暗道:奇怪呀!他因為未動殺機,所以不肯轉過臉來,當下問道:“朋友言中之意,叫人夠費解的很!不知可否說得清楚一些。”

  那黑衣人冷冷說道:“你一定想知道麼?”

  蕭翎道:“洗耳恭聽。”

  黑衣人道:“老夫隱居此地之時,曾經立下誓言,凡是來此見過老夫之人,決不放過一個,一體搏殺。”

  蕭翎流目四顧,只見林木參天,除了一座小小池塘之外,不見一處可資容身的所在,心中暗道:等這地方,只合毒蛇惡獸墊伏,那裡是名士高人隱居之處。

  心中念轉,口裡卻應道:“朋友既然現身,那已經算是見過了。”

  黑衣人道:“爾等沒有見過我的正面,自然不能算是見了。”

  商八暗道:掩耳盜鈴,自圓其說,當下應道…“咱們很想瞧瞧朋友你的廬山真面目,但又不願被你搏殺,不知是否還有別的辦法?”

  那黑衣人道:“辦法倒有?只怕爾等無此能耐。”

  蕭翎道:“不妨說來聽聽?”

  那黑衣人道:“只有一途,那就是你們能勝得老夫。”

  蕭翎道:“好!就此一言為定,朋友請轉過身來吧。”

  那黑衣人冷笑一聲,緩緩轉過身子。

  蕭翎、商八目光一和那人接觸,不禁心頭一震。

  暗道:這人好生難看。

  原來那黑衣人雙頰之上,各生著一個毒瘤,大如拳頭,直垂下顎,左面毒瘤,不停的滴著鮮血,右面毒瘤,卻緩緩流著白濃。

  一片垂胸白髯上,沾滿了濃血。

  商八輕咳一聲,拱手說道:“老兄,住在這裡很久麼?”

  那黑衣人一對細小的眼睛中,閃動著殺機,一掠蕭翎,道:“比這娃兄的年齡,還多一些。”

  商八道:“咱們想向老兄打聽一件事?”

  那黑衣人道:“我瞧你不用打聽了。”

  蕭翎道:“此事對我等關係甚大,如蒙相告,我等感激不盡。”

  那黑衣人道:“爾等可是忘了老夫立過的誓言麼?爾等既然要死了,縱然能知道過去未來,又有何用?”

  蕭翎見那黑衣怪人狼狽的樣子,心中暗道:他生了這樣兩個毒瘤,自愧形穢,羞於見人,才躲在這原始森林之中,不肯和世人見面,此等之人,自是難免有著不近人情的怪癖,理該讓他幾分才是。心念轉動,平和的說道:“老前輩和我等無仇無怨,自然並無真的殺人之心了……”

  那怪老人冷冷的接道:“老夫已在此地殺了十八個人,連同你們兩人,剛好湊足了二十整數,那些人和在下並無仇無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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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六

  蕭翎只聽的呆在當場,半晌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是暗暗忖道:這人如此殘忍,實不該留他在此害人。

  商八卻哈哈一笑道:“咱們闖入老兄的禁地,被你殺了,那是活該,也不怨天尤人,不過,在我們未死之前,想問老兄一件事,還望不吝賜教,咱就算死在你老兄的掌下,那也是感恩於九泉之下了。”

  那老人冷然一笑,道:“好,你問吧!”

  商八道:“昨夜之中,有人經過了你老兄這處禁地,不知你老兄知不知道?”

  那老人冷然說道:“如是有人經過此地,那是必死無疑。”

  商八道:“那經過之人,就算已經死去,也該有屍體在此才是。”

  那老人搖搖頭道:“三年以來,兩位是頭一次到此之人了。”

  商八呆了一呆,道:“實不相瞞,我們追幾個賊人到此,一路行來,都有這條巨犬帶路,如是無人經過此地,這巨犬也不會找到此地了,大家都是武林道上朋友,還望你老兄,指教一二。”

  那老人怒道:“少和老夫攀交情,老夫生平之中,從沒有交過一個朋友。”

  蕭翎心頭火起,厲聲說道:“我等由虎獒帶路,追蹤至此,自是不錯,閣下卻一口否認,分明是那些人的同黨了。”

  那老人只氣得全身發抖,緩緩說道:“好啊!你這娃兒,膽子不小,竟然對老夫如此無禮。”

  突揚手一掌,直劈過來。

  蕭翎左掌一撐,硬接一擊。

  雙掌相觸,呼然一聲大震,彼此各退一步。

  蕭翎心中暗道:這老兒掌力如此雄渾,倒是不可輕敵。

  那老人雙目盯住在蕭翎的臉上,怔怔瞧了一陣,道:“小娃兒,你不錯啊!”

  蕭翎道:“什麼不錯。”

  黑衣老人道:“老夫居此數十年,連殺了十八個闖近這水塘之人,但卻從來未勞動過老夫要連劈兩掌。”

  蕭翎道:“倒教閣下訝異了。”

  商八笑道:“老兄掌心赤紅如血,定是練過紅沙掌了。”

  黑衣人道:“不錯,數十年來,從無人在我紅沙掌下,逃過性命。”

  揚起右掌,又要劈下。

  商八急急說道:“且慢出手。”

  那黑衣老人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商八道:“老兄連殺了十八人,都是一掌一個,今日這一掌,卻是破了往例,不但未能把人殺死,而且未使我家大哥受傷,你們再打下去,鹿死誰手,難以預料,如是我等被你打死,湊足二十之數,那也罷了,萬一你老兄傷在了我等手下,豈不是太不划算了麼?”

  那醜怪老人冷冷說道:“老夫自信不致傷在爾等手中。”

  右掌一揮,又拍向蕭翎前胸。

  蕭翎心中暗道:看來如不把他制服,他決然不肯吐出實言。

  右手疾快點出,指向那老人腕脈,左手急急拍出一掌。

  那黑衣老人雖然生的醜怪,但武功卻是不弱,雙掌攻勢,凌厲無匹,而且掌勢雄渾異常。

  蕭翎施展開連環閃電掌法,展開搶攻。

  搏鬥二十回合後,蕭翎已逐漸的搶得上風。

  要知南逸公的連環閃電掌法,乃掌法中的精華之學,每一招,都是南逸公苦思苦究的心血結晶,他畢生精力,消耗在掌法之上,不斷苦研改進,蕭翎學得這套掌法,已是再三修正,雖非盡善盡美,無懈可擊,但就掌法而論,已是曠絕一時之學了。

  那黑衣老人,似是做夢也未想到,這年輕人,掌法竟是如此神奇,心頭大是駭然,又支撐幾合,已被蕭翎快迅絕倫的掌法,迫的有些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蕭翎心中惦念父母,不耐久戰,暗中運起修羅指力,激鬥中,突然點出一指。

  那黑衣老人,正感到迎接不暇,那裡還能夠防到蕭翎暗中發出指力,只覺肋間一麻,被點中了章門要穴。

  蕭翎指力強猛,又是點中要穴,那老人如何能承受得住,雙腿一軟,一跤跌坐地上。

  商八道:“你殺了一十八人,今日算遭到報應。”

  右手一把,提起那黑衣老人的衣領,接道:“你如想再多殺兩個人湊足二十整數,那只有一個辦法了。”

  那黑衣老人穴道雖然被點,但口還能言,說道:“什麼辦法?”

  商八道:“那就是在下問一句話,你就據實答上一句,如有一字虛言,被在下聽出了破綻,就有得你的苦頭吃了。”

  那老人為人雖然冷傲,但卻似是十分怕死,連聲應道:“你儘管問吧!老夫知無不言。”

  商八道:“昨夜至今晨,可有人從此經過?”

  那黑衣老人搖搖頭,道:“不論何人,在此經過,都無法瞞得過老夫……”

  商八接道:“共有幾人,去向何處?”

  那老人搖搖頭:“這三年之內,從無人到過此處……”

  目光一掠蕭翎、商八,接道:“兩位是唯一到此之人。”

  商八道:“看來是不讓你吃些苦頭,你是不肯說出。”

  右手食指伸出,點在那老人左頰的大瘤之上。

  那黑衣老人悶哼了一聲,出了一身大汗。

  顯然,這肉瘤是他身上最為脆弱的部份,彈指一擊,就承受不了。

  商八道:“你說是不說?”

  那老人痛的直搖頭,口中卻連連應道:“確然未曾有人經過……”

  蕭翎一皺眉頭,道:“我們有靈犬帶路,追尋至此,如是無人經過,怎會找到此地?”

  那黑衣老人望了虎獒一眼,道:“那是因此地棲息著一隻異獸,那異獸身上能夠散發出一種奇異香味,才引得巨犬追蹤至此。”

  商八道:“什麼異獸能散髮香味?”

  那黑衣老人搖著頭,道:“這個老夫無法叫出它的名字,但它經過之後,必有一股異香撲鼻,它每出動一次,必引來很多虎、豹之類的猛獸,不過,它一向很少出動。”

  商八道:“那異獸現在何處?”

  那黑衣老人口中支支吾吾,不肯明言。

  商八道:“好啊!你可是想給我耍花招麼?”

  右手一揚,又向那人大瘤上點了過去。

  他生具和氣之像,和杜九那付天生冷漠的面孔,大不相同,縱然是心中十分惱怒,也瞧不出一點怒意。

  那黑衣老人急急說道:“老夫說出就是。”

  商八心中暗自好笑,忖道:初見此人之時,看他氣概,不可一世,想不到竟是如此貪生怕死。

  蕭翎看他兩頰兩個大紅瘤,一面滴血,一面流濃,心中油然生出憐憫之念,緩緩說道:“放開他,讓他慢慢的說吧!”

  商八依言放開他的衣領,說道:“你如再推三阻四,說上一句虛言,我就割了你臉上兩個肉瘤。”

  那老人輕輕嘆息一聲,道:“那異獸就棲居在距此十里左右的一座黑穴之中。”

  商八道:“何謂黑穴?”

  那老人搖搖頭道:“關於黑穴的來歷,老夫亦是不知,但那石碑之上,寫著黑穴二字,老夫就只好稱它為黑穴了。”

  商八道:“好!你說下去吧!”

  那黑衣老人道:“在那石碑之下,有一座穴道,這密林之中,原本就少見天日,那黑穴更是深不見底,走入數尺,就伸手不見五指。”

  商八道:“你去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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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七

  黑衣老人點點頭,道:“如是老夫不去那黑穴,雙頰之上,也不會生出這兩個毒瘤了。”

  蕭翎聽得呆了一呆,道:“究竟是怎麼同事。”

  那黑衣老人道:“這話已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老夫追蹤那隻異獸,進入黑穴,但只行丈餘左右?就被人點中穴道……”

  蕭翎心中一動道:“這麼說來,那黑穴之中,還住了有人?”

  黑衣人道:“那人是否住在黑穴之中,老夫不敢斷言,但老夫被他們點到之後,聽到有兩個人說話,因為是一男一女,所以不必去用心分辨,就可以清清楚楚了?”

  商八道:“難道你臉上這兩個肉瘤,不是天生的?……”

  黑衣老人道:“不錯,老夫雙頰上兩個毒瘤,就是那一男一女的傑作,不知他們用的什磨毒物塗在我的臉上,就長出了這樣兩個毒瘤,以那男的之意,本想把我殺掉,但那女的卻堅持留下我的性命,在此給他們看守這座水池……”

  蕭翎道:“那一男一女的長相如何?”

  黑衣老人道:“老夫一直未能瞧到他們身形面貌。”

  商八道:“你為什麼不逃走呢?”

  黑衣老人道:“我雙頰之上,生出這樣兩個毒瘤,終日裡流著濃血,如何還和世人相見,何況每隔二三月,還得服用一次藥物,如是不服用藥物,這雙頰毒瘤暴長,痛澈心肺,就算我不畏世人譏笑,逃出此地,這毒瘤發作,無藥可服,也是難免一死。”

  蕭翎道:“原來如此。”

  商八道:“那是說每隔上三個月,就有人再給你送來一次解藥了?”

  黑衣老人道:“不錯,不過,不是由人送來。”

  蕭翎訝然說道:“不是由人送來,是由何物送來?”

  黑衣老人道:“由一隻小白猿送來。”

  蕭翎望了商八一眼,伸手拍活那老人穴道,說道:“你為人所迫,頗堪憐憫,但你在此,連殺了一十八人,那未免是太過殘酷了。”

  黑衣老人道:“老夫亦是情非得已,那黑穴主人,交代下來,凡是走近這水池十丈以內之人,一律格殺,不許留下一個活口,如是老夫不照他的吩咐,那就不送藥物給我。”

  商八道:“你可知那黑穴去路?”

  黑衣老人道:“雖然知道,但已不敢再去。”

  商八道:“你帶我等同去,自有我等保護予你。”

  黑衣老人雙目轉動,打量了兩人一陣,道:“兩位武功雖然高強,只怕也不是那黑穴主人之敵。”

  商八冷笑一聲,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如不願吃敬酒,那就只好吃罰酒了。”

  黑衣老人沉吟了一陣,道:“如是你們遇上那一男一女,送了性命,老夫同去,豈不也送了一條命麼?”

  商八道:“你活著也是終身為人之奴,死了倒也自在一些。”

  那黑衣老人呆了一呆,道:“是啊!這十幾年來,老夫怎的就未想通此事。”

  商八道:“此刻你想通了麼?”

  黑衣老人道:“承君一言提醒。”

  蕭翎道:“那是答應帶我們去了。”

  黑衣老人道:“好吧!帶你們去,大不了一個死字。”

  蕭翎想到他適才貪生怕死之狀,不禁啞然一笑。

  商八突對那黑衣老人拱手一禮,道:“老兄貴姓啊,咱們還未請教。”

  黑衣老人道:“兄弟王方……”

  商八哈哈一笑道:“九頭豹子王方。”

  王方道:“不錯,閣下是……”

  商八道:“金算盤商八。”

  王方道:“中州二賈……”

  商八接道:“中州二賈中的老大,王兄在武林中甚少和人交往,一直是獨行其是,想不到還知道咱們兄弟。”

  王方嘆息一聲,道:“在下一生不喜交友,又住在這等密林深處十幾年,自然是愈變愈怪癖了,適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兩位勿怪……”

  商八笑道:“這不是很和氣麼?怎的竟然交不到一個朋友。”

  王方嘆息一聲,道:“在下一生之中,從未交過朋友,平常之時,在江湖之上,東闖西蕩,那也罷了,自從黑穴主人在老朽雙頰上塗過劇毒,長出了一這樣兩個肉瘤之後,一個流血,一個流膿,而且每隔一段時日,還要服用解藥,常年居住在這等四無人跡的密林之中,想想昔年往事,無一件可以值得回憶的事,連一個想念的人,也是沒有。”

  商八哈哈一笑,道:“所以,王兄,現在想交兩個朋友了。”

  王方道:“但兄弟自愧形穢……”

  商八接道:“王兄如不嫌棄,兄弟倒是願和王兄交交。”

  王方喜道:“這話當真麼?”

  商八道:“字字句句,都是出自肺腑之言。”

  王方正待答話,突聞一聲異嘯之聲,傳了過來。

  蕭翎道:“什麼聲音?”

  只見商八身前的虎獒,突然汪的一聲大叫,放腿向前奔去。

  王方急急說道:“商兄,快把虎獒攔住,那奇獸就要出現了。”

  商八雙手掩口,發出一聲低沉的長嘯。說也奇怪,那奔行中的虎獒,突然又轉了回來,奔行到商八身側。

  蕭翎道:“適才一聲犬吠,不知是否會驚動那奇獸。”

  王方道:“那怪獸每隔三日,必來這水池中洗一個澡,今日正是它洗澡之時,咱們快躲起來。”

  商八抱起虎獒,藏到一株大樹之後。

  蕭翎、王方也跟著藏了起來,幾人不過剛藏好身子,立時喚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飄了過來。

  王方就在蕭翎的身側,低聲說道:“那奇獸就要出現了。”

  蕭翎凝目望去,只見正西方濃密的林中,緩緩走出一個全身白毛,似鹿非鹿,似羊非羊的怪獸出來。

  只見它緩緩行到水池邊,望了那水池一眼,突然一躍而入。

  蕭翎低聲說道:“這怪獸有何用處?”

  王方道:“就在下所知,那黑穴主人,對這怪獸確是珍愛異常,致於有何用處,卻非兄弟能夠瞭然了。”

  蕭翎心中一動,道:“咱們如若能夠把怪獸擒住,那黑穴主人必前來追尋,咱們也不用到黑穴中去找他了。”

  王方道:“這個,兄弟亦是無法料斷,那黑穴主人對這怪獸的愛護,也是兄弟這十幾年來的觀察所得,但這十幾年中,那黑穴主人,從未離開黑穴一步,咱們縱然能擒得怪獸,是否能誘他出來,那就很難說了。”

  說話之間,突聞一陣震撼林木的厲吼之聲傳了過來。

  蕭翎一皺眉頭,道:“這是什麼聲音。”

  王方道:“一頭獅子,每當這怪獸洗澡之時,必將誘來很多珍禽猛獸,兄弟這幾年,受盡了寂寞,但這一方面,卻是開了不少眼界,見到了甚多奇奇怪怪的鳥獸。”語聲甫停,又是一聲怪鳴,自高空傳了下來。

  蕭翎隱在林木之中,抬頭看去,只見一隻彩羽巨烏,冉冉落在水池旁的一株矮樹之上。

  王方道:“這是一隻雄孔雀,原來雌雄一對,但那隻雌的,不知飛向何處,或許在育養幼雀,已經半個月沒有來過了。”

  蕭翎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難道這奇獸身上的異香能有如此厲害麼?誘得奇鳥猛獸都齊集於此。

  忖思之間,只聽鳥鳴盈耳,數十隻奇禽異鳥,魚貫的由那茂密的林木中,飛了出來,紛紛落在池邊。

  這等莫可思議的奇異情景,只瞧的蕭翎目瞪口呆,心中暗道:這奇獸有著如此能耐,誘的鳥獸齊集,我如能把它捉住,日後見得小釵姊姊,送給她賞玩,定可討她歡心。

  但聞一聲怒吼,一隻捲毛大獅子,緩緩的走近水池,臥在池邊草地之上。

  蕭翎暗自運氣戒備,左手從懷中摸出了一枚制錢,只要那獅子一有舉動,立時出手對付。

  王方低聲說道:“蕭兄,這奇獸之奇,就奇在不論何等猛獸,見著它時,都變的十分柔和,不肯傷它。”

  蕭翎道:“原來如此。”說話之間,突見那白毛奇獸,一躍而出,直向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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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3 13:13:35 |只看該作者
三八八

  王方急道:“糟糕,這奇獸雖然不怕猛獸、凶禽,但對人卻有著無比的畏懼,而且它耳目靈敏無比,大約已聽到了咱們說話的聲音了。”

  蕭翎一躍而出,道:“快些追它。”

  一提真氣由那水池上一躍去。

  這時,商八也從樹後躍出,身側虎獒,突然汪的一聲大吼,直向那巨獅撲去。

  那捲毛巨獅怒吼一聲,目注虎獒,仍要反撲。

  這當兒,蕭翎已然躍落對岸,眼看那巨獅怒目圓睜,因深恐虎獒非敵,右手一揚,手中制錢,疾飛而出,直向那巨獅打了過去,他手法奇準,勁力強猛,制錢飛出,迎中巨獅左眼。

  那獅巨痛怒吼一聲,轉身而去。

  只聽禽鳥驚鳴,數十隻珍鳥,齊齊飛起,隱入林木之中。

  蕭翎一馬當先,直向那奇獸追去。

  商八、王方,一路緊追在蕭翎身後。

  林木茂密影響了蕭翎的輕功,追了一陣,竟然把那怪獸追的沒有了影兒。

  只餘下撲鼻奇香,裊裊不絕。

  幸好那虎獒嗅覺靈敏當先帶路而行。

  行走之間,忽覺眼前一亮,景物突然一變。

  只見這密茂的原始林中,突然空了一片,天日透照而下。

  商八打量這片空地,大約有十丈見方,地上長滿了細長的青草,和四周參天古木,宛然是兩個世界。

  蕭翎回顧王方一眼,道:“這是什麼所在?”

  王方四顧了一眼,茫然說道:“這個,在下亦未到過。”

  蕭翎道:“這不是黑穴麼?”

  王方搖搖頭,道:“黑穴在一株奇大的古松之下,雖然也有一片空地,但卻為林木糾結的枝葉所阻,不見天光射入。”

  商八道:“咱們放開虎獒,讓它找找,也許這是奇獸的棲息之處。”

  原來商八唯恐虎獒胡鬧奔闖,見到天光之後,立時把那虎獒抓住。

  蕭翎道:“先不要慌。”

  蹲下身去,伸手拔了一把青草,托在掌心之中,凝目瞧了一陣,道:“王兄在這片森林之中,住了十餘年,可曾見到這等柔細的青草麼?”

  王方搖搖頭道:“不曾見過。”

  商八伏下身去,也抓了一把青草把在掌心,只覺柔軟光滑,有如棉絮一般,當下說道:“此草十分滑嫩。”

  蕭翎道:“問題就在這裡了,像這等古木參天的原始森林之中,那來的這滑嫩的短草,顯然是別處移植而來。”

  商八道:“大哥高見,這地方確實有些古怪。”

  蕭翎道:“除了這片十丈見方的草地之外,其他之處,林木銜接,毫無異樣,是以奇怪之處,亦即在這十丈方圓之內了。”

  商八道:“不錯,只有這十丈方圓,那就不難找出其中的隱密了。”

  蕭翎揮動手中長劍,正想挖開一處地方瞧瞧,突聞一個沉重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在這片青草地下,蓄養著世中最為惡毒之物,不論你有如何高強的武功,也無法和那千千萬萬的毒物對抗。”

  這聲音來的十分突然,蕭翎、商八,都不禁為之一呆。

  §第四十五章 黑石穴中藏異人

  抬頭望去,只見一輛輪椅,緩緩由林木中轉了出來。

  那輪椅十分怪異,四周都用竹子撐了起來,在那竹子四周,幔布綠紗,一個身著藍衫,頭戴方巾面色蒼白的中年人,端端正正的坐在輪椅之中。

  蕭翎心中大感奇怪,低聲對商八說道:“這人有些奇怪,為什麼要把輪椅四面,撐起紗帳呢!”

  商八道:“看來這片濃密森林中,怪事甚多,咱們要留心一點了。”

  只見那人推動輪椅,緊靠那草地旁邊而行,轉到商八等身丈餘左右事,停下身來。

  商八低聲對蕭翎說道:“這人不肯從草地中穿行而過,卻沿著草地轉了過來,看起來,這片青草地中,確然是有些問題了。”

  蕭翎點頭應道:“不錯。”

  目光卻投注到那輸椅上中年人的身上,只見他膝上掩蓋著一條紅毯,身旁放著一個網罩。

  這等裝著,看上去不倫不類充滿著詭異。

  商八重重咳了一聲,拱手說道:“這地方可是朋友你的居住之處麼?”

  那人搖搖頭,又忽然點點頭,嘆息一聲,道:“也可以這麼說了。”

  商八望了蕭翎一眼,茫然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呢?朋友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那人道:“這地方不是我居留之地,但我卻已經停住了五年之久,你說這地方算不算是我居住之地呢?”

  商八哈哈一笑,道:“不錯,有點道理。”

  蕭翎看他十分和氣,不似在初見時那等怪模樣,當下一抱拳,道:“請教朋友貴姓?”

  那人道:“賤姓張,草名自安。”

  蕭翎道:“原來是張兄,在下蕭翎。”

  張自安道:“唉!諸位是我五年來唯一遇上的人,平常之日,在下是只能瞧瞧猛獸、珍禽,打發這個寂寞歲月。”

  蕭翎道:“聽張兄的口氣,並非自願留在此地了。”

  張自安突然撩起膝蓋上紅毯道:“我雙腿被人捆在這輪椅之上,寸步難行,在這等密林之中,輪椅也只能在這甚小空隙之地,來回走動一下了。”

  蕭翎縱目望去,只見他雙腿之上,都被牛筋,密密捆起,大約年代過久的關係,那牛筋已經變成了紫墨之色,心中暗道:這牛筋雖然牢固,但如是身有武功之人,費上三五年的功夫,應不難把它弄斷。

  當下說道:“這樣悠長的時光中,張兄何不想法斬斷腿上牛筋呢?”

  張自安打量蕭翎一下,哈哈一笑,道:“蕭兄等想都是武林中的高人了。”

  商八道:“會幾手粗淺的武功。”

  張自安道:“在下腿上捆縛的牛筋,在諸位眼中,也許不算什麼?但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人,要想弄斷在腿上的牛筋,自非容易之事了。”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張兄不是武林中人,何以會被人如此擺佈呢?這等情形,決非一個普通之人報仇雪恨的手段。”

  張自安道:“這就怪在下好奇之心過重,從小喜愛讀那些奇奇怪怪的書,因而成癖,到處蒐購奇書,在下家中薄有田產,衣食無憂,每日讀書自娛……”

  他卻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大約是十年之前吧,我蒐購一本奇書,那本書原為一代書聖時天道所有,上面有他親筆批註字跡,不知如何流露出來,在下無意購得,一讀之下,廢寢忘食,全神貫往,苦研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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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3 13:13:42 |只看該作者
三八九

  商八道:“那是一本什麼書,記述些什麼事,竟能使張兄全神貫注,廢寢忘食?”

  張自安道:“是一本古書,什麼人手著之書,因面底破失,已無從查考,上面記述的,都是醫道,單方,煉毒,解毒,以及飼養各種毒物之法。”

  商八道:“那是一本藥書了。”

  張自安道:“也不能算它是本藥書,因為它記述的範圍很廣,尤以記述煉毒,解毒之法,都是些未曾聽聞的怪事,那著書之人,不但胸羅甚博,讀過萬卷書,而且還行過萬里路,足跡遍天涯,在那字行之間,分記著數十種奇毒之物的出處和捕捉之法。”

  商八接道:“你可曾試過麼?”

  張自安道:“在下研究入迷,忽生奇心,備了川資,帶著一個長工,遠行雲黔,依照那書記述之法,果然捕得了一十三種奇毒怪蛇而歸。”

  蕭翎道:“當真有此等事。”

  張自安點點頭,道:“一點也不錯,我照那書上飼養之法,不但把那一十三種的奇毒怪蛇盡皆飼活,而且還把他們野性馴化,供我役使。”

  商八搖搖頭,道:“果然是聞所未聞的事。”

  張自安道:“在下看那馴蛇之法甚靈,又動了好奇之心,一年後,又照那書上所說,進入川中,果然又擒得了幾種奇毒之物,這一來,在下擅養毒物之名,立時傳遍了鎮裡之間,但也因此招來了很多煩惱……”

  商八道:“可是有很多人,要去瞧那毒物麼?”

  張自安道:“最大的煩惱,還是在下無意間施以毒攻毒之法,醫治好一位鄰居的毒瘡,想不到因而竟聲名大噪,一傳十,十傳百,求治之人,絡繹不絕,戶限為穿,且有不遠千里來求之人……”

  蕭翎道:“救人施藥,也是大大的善事,張兄何樂不為?”

  張自安道:“兄弟所知,都是那本奇書上記載的單方,對醫道卻一竅不通,如何能為人治病療疾,但奇的是那單方靈驗無比,竟有著藥到病除之效,在下越是推拒,他們越是苦求,迫不得已,只好立下一條禁例,凡重病奄奄垂死之人,我才肯施救,這一來雖然清靜了一些,但我的聲名早已傳遍江湖,五年之前一個深夜,被人綁架至此,要我為他們飼養幾種奇毒之物,就把我捆在這張輪椅之上,事情經過似很複雜,說來就是這麼簡單。”

  商八道:“那些毒物現在何處?”

  張自安道:“就在這片草地下。”

  蕭翎道:“是些什麼毒物?”

  張自安道:“原來養有數十種之多,經過幾年選擇淘汰,目下只餘兩種毒物了。”

  商八道:“這些毒物可有名字麼?”

  張自安道:“自然有了。”

  蕭翎道:“請教張兄,目下這兩種毒物,如何稱呼。”

  張自安道:“一種名叫血蠅,一種叫金翅蜈蚣。”

  商八道:“金翅蜈蚣,在下倒是聽人說過,那血蠅,卻從未聽人說過。”

  張自安道:“這兩種毒物……相較之下,那血蠅之毒,尤勝過金翅蜈蚣……”

  目光緩緩由幾人臉上掃過,接道:“那是盛產南疆的奇毒之物,江湖中,施用毒物之人雖多,但很少有敢輕捋虎鬚,去捉血蠅。”

  蕭翎道:“其名血蠅,顧名思議,那是和一般的蒼蠅類似了。”

  張自安點點頭道:“單就形狀而論,確和一般蒼蠅相似,只是體積要大了很多,而且其嘴似蚊,十分尖硬,所謂血蠅,那是最喜食血之物了。”

  商八微微一笑,道:“如若至此而已,那也當不得毒物二字。”

  張自安道:“如僅只此,他們也不會費盡千辛萬苦,把一群毒物飼養在這裡了。”

  蕭翎道:“那地下的血蠅和金蜈蚣,不知有多少數量?”

  張自安道:“金翅蜈蚣,約在千隻以上,那血蠅就無法算計了,約略萬隻。”

  蕭翎道:“什麼人,要你飼養這兩種毒物?”

  張自安道:“說來慚愧,到今日為止,我還未曾見到那主人之面,每次他和我談話的時間,在無月的黑夜,而且他們站在很遠的地方和我談話,不過我可以確定他們是一男一女。”

  王方接口說道:“不知是不是黑穴主人?”

  張自安略一沉吟,道:“不錯,在下似乎聽到過黑穴這個名詞。”

  王方道:“那一定是黑穴主人了。”

  蕭翎道:“張兄,在下有幾句不中聽之言,說出口來,還望張兄不要見怪。”

  張自安道:“蕭兄有何教言,只管請說。”

  蕭翎道:“他飼養這批毒物,必然有著惡毒的作用了,為了免得為害人間,在下想把這群毒物,一起毀滅,不知張兄有何良策。”

  商八突然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道:“我先割斷張兄腿上的牛筋如何!”

  張自安搖搖頭,道:“不用了,我雙腿被他們捆了數年,行血早斷,經脈恐已枯去,就算割去腿上捆的牛筋,只怕也是無法行動了。”

  商八道:“不要緊,張兄如若不能行走,在下背你走就是。”

  張自安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道:“兄台盛情,在下感激不盡。”

  話未說完,突間冷厲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張自安,你在和何人說話。”

  張自安臉色一變,揮手說道:“諸位請快躲起來,有人來了。”

  只聽一陣哈哈大笑,道:“還想躲起來麼?”

  蕭翎凝目望去,只見一個全身黑衣,臉上也蒙著黑巾的人,由林中繞了出來。

  那人似是未料到有如許多人,不禁微微一怔。

  蕭翎低聲說道:“別讓他跑了,最好能把他生擒起來。”

  商八應了一聲,緩步向前行去,一面拱手說道:“咱們兄弟很久不見了,你老哥子好啊!”

  那黑衣道:“你是什麼人,在下和你素不相識,怎的稱兄道弟起來。”

  商八道:“四海皆兄弟,在下稱你老哥子,那是不會錯的了。”

  黑衣冷哼一聲,道:“既是素不相識之人,那就不用叫的這般親熱了。”

  這時,商八距他只餘下丈餘,陡然大喝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叫你老哥子不高興,那我只有叫你兔崽子了。”

  那黑衣人微微一楞,還未及還口,商八已飛躍而起,一招“蒼鷹搏兔”,直撲過去。

  那黑衣人的身手不弱,眼看商八撲了過來,右腕突然一翻,拔出一柄短刀,疾向上面迎去。

  商八道:“好小子,竟然還有兩手。”

  左手劈出一掌,封閉刀勢,右手施拿擒拿手法,只向那黑衣人握刀右腕抓了過去。

  那黑衣人刀勢一轉,劃出一片光圈,護住了身子。

  商八一沉丹田真氣,疾落實地,立時揮掌過去,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工失,挾雜著擒拿手法,和那黑衣人展開了一場惡鬥。

  那黑衣人刀法十分詭奇,變化萬端,很難揣摩,商八連出了兩次險招,都未能奪下他的兵刃,心中又是驚奇,又是焦急,暗道:如若不能把此人生擒,如何向大哥交代。

  心念轉動,手法突變,左手一招巧打金鈴,全力擊出,右手一招金絲纏腕硬向那黑衣人的左腕之上扣去。

  他心急之下,左手掌力甚強,那黑衣人想回刀相救,卻被商八的掌力,把刀勢逼住,右手抵隙而入,一把扣住黑衣人的左腕,哈哈一笑,道:“好小子,你能和商老大走了十招,那也算不錯,還不把單刀給我扔下。”

  說話之間,五指加力,那黑衣人倒是聽話的很,乖乖的把手中單刀扔下。

  商八左手一探,撿起了單刀,右手拖住那黑衣人,再向蕭翎身側行去。

  張自安眼看商八赤手空拳,生擒了那用刀的黑衣人,心中大是羨慕,道:“唉!如若在下早幾年能學一點武功,也不會被他們擒住,聽憑擺佈了。”

  商八心中暗暗笑道:學武功豈是簡單的事,你就算練上三五年的武功,也是照樣被人擒來,只怕本身所受,更是淒慘一些。

  蕭翎目光一掠那黑衣人,道:“掀去他臉上的黑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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