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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箭在弦上
晏修的體力不錯,柳昔卿恢復修為之後更是有靈力加持,所以兩人即便是裝成凡人趕路,速度也是不慢。
在天黑前,他們找到了一處城鎮,趁某個店鋪快打烊前,用那三盒靈草換了三百五十塊靈石,這才算是有了些底氣。
又用靈石買了修士專用的地圖,才知道此處其實剛出重華宗地界,目前離他們的目的地怒江還有數千里路程,雇傭馬車的話,尚需跑三日。
若是修士的話,其實飛個半日也就到了。
靈石在人間的兌換價為一比五十,即一塊靈石可以換五十兩銀子,足夠他們雇傭一輛上好的馬車。
「凡間的金銀,在修士面前,大概當真如同糞土般吧。」柳昔卿也算是見識了一把凡間的物價。
晏修走在她身後,緩緩道:「天元紀年的物價比從前不同,曾經第九紀年的時候,人間一度資源荒蕪,甚至到了需要靠九重天外天那種依附於人間的小世界來救濟的地步,但是自人間有了一界之主後,生機重新煥發,許多枯竭的靈脈又重新開始產出靈石,而原本靈氣稀薄之地也再次被充沛的靈氣滋潤,所以無論是修真界還是人間,資源已經貶值了許多。」
「可這是好事呀,人們不用再為資源發愁,所以才能安居樂業。」界主什麼的離她太遙遠,還是物價比較實在。
「倒是不錯,這大好的山河,如今可真是如同一盤美味佳餚。」晏修話中有話,「有道是『倉廩實而知禮節』,可誰知道會不會引發更大的貪欲?」
這話柳昔卿聽著特別沒安全感,她又心事重重地回到店鋪,向掌櫃詢問了下符籙的價錢。
靈符的品級如今她現在也懂得個大概,比如七品防禦符籙可以擋得住元嬰修士全力一擊,六品和五品是抵禦金丹修士的,四品和三品是應對築基修士的,而更低的二品是練氣修士用的,一品則是提供給凡人使用的。
一張六品符籙需要一百五十塊靈石,五品符籙只要五十靈石。
不該省的地方柳昔卿絕對不省,符籙是她現在生存保命的基本,於是與老闆軟磨硬泡,可惜老闆金丹真人,不受黑桃花影響,也就看她散修可憐,所以打了折,柳昔卿花了二百靈石,買了六張五品靈符,出來之後分給晏修三張。
其中兩張是可以御風的風符,輸入靈氣後,遁速可以達到金丹真人的速度;一張是防禦符,可擋住金丹真人的攻擊。
柳昔卿自己留下來的則是兩張防禦符籙,一張御風符。
五品符籙,面對金丹真人,也只能是將就些用了。
晏修沒拒絕,他珍而重之地收好:「多謝柳道友。」
「若是真的有敵人,晏前輩,我們都擋不住,只能分開逃,所以……」你別怪我自私。
晏修輕聲道:「你放心。」
明明是膽小又怕死的姑娘,卻沒拋下他,甚至還將唯一值錢靈草換來的靈符分給他一半。
明明是戒備重重,一臉誰都不信任,卻還會因為沒辦法保護他而內疚。
柳昔卿恐怕自己都沒注意到,她那顆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磕碎了堅固的表層,內裡還是又純又善的柔軟,包藏著對一個世界的渴望。
※※※※※※※※※※※※
化作凡人確實不那麼惹人注目,但為了隱藏行蹤,而且兩個人都沒有駕車經驗,所以還需要找一名車夫一同上路。可惜此時已入夜,車夫早都歇工回家,兩人索性在客棧打坐了一夜,第二天早,在客棧老闆的指點下,去小鎮東頭找到了待雇傭的馬車,與一個黃臉漢子商量好,只花費了十二兩銀子,便租了一間寬敞的雙駕馬車。
不過再寬敞,那位晏前輩一進去後,空間顯得狹窄起來,柳昔卿端坐在裡面,一時有些局促。
此時畢竟不同於懸崖下,兩個人似乎為了避免尷尬,都沒有再交談,默默打坐修煉。只等到達怒江,再改換渡船。
然而只行了一日,車廂外便傳來黃臉漢子顫抖的聲音,把柳昔卿從入定中喚了出來。
「兩位仙師,這前面,好像,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晏修坐在靠門簾的地方,他立刻抬手撩開簾子,柳昔卿也順著窗外望去。
吹過的風帶著一層灰敗的黑色,遠處的天空呈現血紅色的色彩,隱隱形成一個巨大雲層漩渦,無數黑影在其中穿梭。
像是咆哮的冤魂。
在車夫提醒之前,他們還一無所感,很明顯,這是誤入了一處結界。
晏修俐落從馬車上翻下,柳昔卿也立刻掏出尾款對著車夫道:「逃吧。」
黃臉漢子立刻調轉馬頭,絕塵而去。但是那馬剛衝出幾步,便像是撞在無形的屏障上,來不及減速的馬車一下子翻了過來,那黃臉漢子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兩隻手四處摸著屏障,發現自己逃不出去後,立刻轉過頭,跪下來哭求道:「求仙師救救小人,俺不能死,俺家中老小都在等著俺啊!求仙師憐憫!」
柳昔卿攥緊了拳頭,她微微點頭,示意那漢子稍安勿躁,她回憶著腦海中的地圖道:「這裡距離怒江還有兩百里,乃是宿雲門地界,前方應是一片村落,名為譚家村。」
她很冷靜,結界這種術法,講究的是有進無出,而且這結界手段不知道多高妙,連直覺最敏銳的牲畜都感覺不到危險氣息,馬車長驅直入後,車夫才發現了異狀——足見其高明。
可掉頭已經來不及,他們都被困在了結界中。
「是魔修。」晏修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
看前方的陣勢,不是魔修就是邪修,而且正在村莊中肆虐。
這麼大的陣勢,居然沒有驚動當地的宿雲門?
「宿雲門察覺不道這禁制嗎?他們為什麼還不來此地救援?」她想起在予言郡遇到的兩名金丹真人,其中名叫鈞銳的,自稱出身宿雲門。
晏修冷冷道:「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遇到事的時候,卻比誰縮得都快……若是人間門派都如太和,也就不必有守夜人存在了。」
柳昔卿一拍儲物袋,取出了兩張防禦符,其中一張用靈力激起,丟到那黃臉漢子身上,為他起了一層屏障。
另一張防禦符是她自己自保所用,還剩一張御風符。
她心下歎氣,不過是五品符籙,在這種情況下,又能挨得住幾擊?
結界中的一切盡在施術者的掌控內,譚家村裡的魔修必定發現了他們,在柳昔卿與晏修交談間,已有三道氣息向他們飛過來。
柳昔卿喚出了小紅豆,那看上去不怎麼靠譜的鳴焰鳥剛一出她的袖籠,便嚴陣以待地飛到她頭頂,向她傳音道:「嘰嘰,倒黴催的啾,來硬茬了咪!」
她沒心情搭理顛三倒四的小紅豆,直接問道:「你的錫蘭真火可以噴幾次?」
「普通元火五次,錫蘭真火兩次。」
「站穩了,我讓你燒,你就不遺餘力的燒,明白嗎?」她下令道。
「咪嘰!」小紅豆心裡門兒清,這個時候不是藏私的時候了,它這倒黴主人要是在這裡掛了,它也得跟著殉葬。
她看向晏修道:「既然遇上這飛來橫禍,晚輩就斗膽請晏前輩指點了,這仗該怎麼打,我聽前輩的。」
柳昔卿的鬥法經驗幾近於零,在這個時候,她絕不能裝大,而晏修也必須與她合作。
晏修比她還要理智冷靜:「招式、底牌傳音於我。」
柳昔卿飛快將自己所學功法、儲物袋中的其餘之物,甚至連機關小弩和鳴焰鳥的極限也如實告知。
「晏前輩,我們有勝算嗎?」
「用陣旗布下防禦陣盤,再取一件法衣煉出原體,與金石一同按照四象方位擺好,」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引出一滴精血,開始在地上描繪陣法,「將剩餘靈石全部放在陣眼。弩箭輔以真火,當他們臨近十丈時,一同放出。」
「好。」
「我的陣法是催生靈力之陣,且只能使用一次,你站在陣心處,找準方位,將他們一擊必殺。」
那張機關小弩再次出現在柳昔卿的右臂上,隨著她激發靈力,一枝紅色小箭出現在矢道上。
三道黑影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
柳昔卿猛地提氣,她緊張得喉頭一縮,整個人都陷入了另一種境地。
五感瞬間放大!
身後黃臉漢子大口的喘氣聲,她與晏修的呼吸聲,鳴焰鳥張開羽翅的輕巧摩擦聲,還有拉緊弓弦時的機括聲……
她的神識隨之鋪開,一切距離幾乎細微到本質構成的宇宙微粒。
小弩舉起,在方寸間,鎖定目標。
那是三個裹在斗篷裡的魔修,他們目光陰冷,面無表情,看著她的表情彷彿在看一個死人般,中間的那名魔修取出一個怪模怪樣的法器,手中掐訣,似乎正在等待收他們的魂魄。
晏修的陣法、符籙、她的機關小弩、她頭頂上的鳴焰鳥……他們統統不放在眼裡。
因為來者是三名金丹修士!
近了,更近了。
五十丈。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五丈。
十丈。
——就是現在!
電光火石,她神識中突然出現一道靈光。
箭矢與真火結合,兩種法門的對碰、融合,乃至她元神對其中道法的領悟——「真炎禦合!」
她此時已與小紅豆心靈相通,略微一動心念,小紅豆立刻配合地張開白色小喙,吐出一道明藍真火,淬上那枝已經被柳昔卿射出的紅色小箭,而下方的陣法立刻放出白色光芒,所有靈力都加持在這一箭上!
……
前來滅殺柳昔卿一行的三名金丹魔修沒有做出任何應對,他們僅僅用靈力來護體,當柳昔卿向著他們射出一箭的瞬間,他們甚至心中暗暗為那個築基女修不自量力,用丁點兒大的小弩對準他們而發笑。
即便是用了聚靈陣又如何,三名金丹的境界壓制,豈是她一個小小築基期能翻盤的?就算有天材地寶,以築基期的修為驅使也翻不起大浪!
然而也就是在這瞬間,一枝燃燒著藍色火苗的小箭義無反顧地向他們襲來,短短剎那,九百生滅,那火焰越燒越烈,「嘭」的一聲化作一股巨大的火柱!
來不及躲,距離太近,箭太快——但對於金丹修士來說,他們根本沒必要躲。這種誤入結界的低階修士,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滅殺。
「轟!」誰都沒有想到,這股激射而來的火柱竟然能夠突破他們的靈力罩。
那三名金丹修士甚至還沒來得及變臉色,他們手中的法器剛剛舉起,其中一個人的尾指剛剛勾起,正想掐一個訣。
——便被這箭轟了個對穿!
連體內金丹都未留下,原本氣勢洶洶的三名金丹魔修,就地被這威力恐怖的「真炎禦合」之箭,直接炙為焦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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