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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暖风细细吹 於 2019-11-15 10:02 編輯
第三十一章 狼心狗肺
這天傍晚,夢茵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她身心有點兒疲憊,想好好睡一覺。 可是當她閉上眼睛,許五聲和崔丙喜的身影就出現在腦海裡,他們仿佛就在眼前。 她睜開眼睛坐起來,靠在牆上開始按摩太陽穴和頭維穴。 有人敲門,夢茵忙下炕打開門,范仁樂呵呵走了進來。
「好消息,好消息。 我就說嘛,我推薦的人錯不了。 」見夢茵茫然站著不知所措,接著說:「是這麼回事,前一段搞的鋤奸反特反託派的運動有點兒擴大化,有不少好同志被當成了敵人,象獨一團的團長,付政委等等。 現在,我們党糾正了這種極左的錯誤,為冤屈的同志平反。 軍區首長口頭對你進行了表揚。 當初你說你甯右勿左,看來是對的。 」
夢茵微微笑了笑,慼眉問:「那石康同志他 ... ... 」
范仁臉上掠過一絲遺憾的表情,「他被撤職了。 如何處分現在還不好說。 我這個老同學,唉! 」范仁長歎一聲,接著說,「他要有你這個沉穩勁兒就好了。 」
「要是象我這個性格,他也就爬不到那麼高了。 」夢茵說完覺得不妥,加了一句,「革命需要轟轟烈烈的熱情。 」
范仁認真道:「總之,你前段兒的工作是非常出色的,揪出了特務崔丙喜,抓住了他們的聯絡員,搗毀了特務窩點兒車馬店,借敵人的手殺了鬼七。 我現在來找你,是想和你談一個更迫切,更重要的任務,就是策反存子權。 我知道,這個任務本應該交給許錦彩,但我想,你更合適。 」
聽范仁又想要策反存子權,夢茵剛才被表揚所激發出的興奮心情一下子又被壓了下去,她遲疑了一下,認真道:「恐怕不行,存子權是死心蹋地為鬼子效勞的漢奸,策反他比登天還難。 」
「誒,你不試一試怎會知道! 我覺得有八成把握。 他過去救過咱們的命,最近他又殺了咱們團最痛恨的漢奸鬼七。 夢茵同志,我相信你會,而且也有能力把他爭取過來。 如果他能為我們做事,城裡的鬼子還不都在咱的掌控之下!? 我一想起這件事,就夜不能寐。 」
夢茵聽范仁說得如此激動,溫言道:「聽說牛采會生了個兒子,我找機會去會一會她,先做一做她的工作,看情況再說。 」
范仁略略思忖,燦然一笑,「也行,他老婆牛采會曾是你的徒弟,先從她入手也不失為好主意。 具體怎麼做,你再好好想一想。 」見夢茵有點兒困意,便站起身,「你也累了,早點兒休息吧,改日再詳談。 」
存子權和牛采會這幾日還在為有了兒子而高興。 這天,存子權把安倍倉介,麻子六,尤禿子,呂黑子等一干人請到家裡,大擺宴席。 酒過三輪,存子權宣佈他兒子的名字叫存日一郎。 眾人齊聲叫好。
牛采會抱著孩子,不無遺憾地抿嘴道:「我們原先為他取得名子是棄漢一郎,可子權非要掛上他的姓,叫存棄漢一郎五個字又太繞口,我們思來想去,就叫存日一郎吧。 這名字有個日字,叫一聲,就會想到大日本。 」
「這名字,大大地好,大大地好。 」安倍倉介聽了連聲誇獎。
「這名字有深意,有深意。 」眾人紛紛附和。
突然,緊臨的日軍軍營熱鬧起來,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歡呼。 安倍倉介滿面笑容,「我猜肯定是我們軍隊打了勝仗,而且是大勝仗。 」
「我猜是重慶老蔣投降了。 」存子權接著說:「每個人都猜,看誰猜得最准。 」
「我猜是范仁被活捉或被消滅了。 」呂黑子道。
「我猜 ...... 」麻子六還沒說完,只見一日本兵興沖沖跑進來報告:「我們勝利了,我們海軍襲擊了珍珠港,消滅了美國的太平洋艦隊。 」
安倍倉介站起來,眉飛色舞,哈哈大笑起來。
麻子六也站起來,高舉酒杯,「來,為大日本海軍的勝利,乾杯! 」
眾人紛紛站起來,高聲喊:「乾杯! 」
安倍倉介注意到存子權面色凝重,只是弱弱地說了聲「乾杯,」便把酒杯放在了一旁。 他沖存子權疑聲問:「存君,你看起來對我大日本海軍的勝利不高興,為何? 」
存子權這些天為有了兒子一直高興,突然聽說日軍偷襲美軍,他對此極其不解,正心事重重琢磨,聽安倍倉介問,便把自己所想一咕腦兒說了出來,「太君,我真不明白,軍部為什麼去招惹美軍。 從戰略層面考慮,恐怕將來對我們大日本將極其不利...... 」
安倍聽到這裡,不等存子權說完,怒吼一聲,「巴嘎! 」雙目怒向存子權。
眾人被嚇得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牛采會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拍了存子權一巴掌,惶然道:「大好的氣氛都讓你給攪了,還不快給太君道歉! 」然後,又轉向安倍倉介,「太君,我家子權對皇軍可是忠心耿耿,他是喝酒喝多了,你只當他剛才是在放屁,別跟他一般見識。 」這時,她懷裡的孩子也感到了不安,「哇! 」的一聲哭了起來。
安倍倉介見此情景,想想存子權確為大日本禪精竭慮,陰沉的臉立刻又現出笑容,耐心解釋道:「你莫不是害怕美國參戰吧。 其實,美國早就參戰了。 它不僅為支那軍提供武器,它還派空軍直接與我大日本空軍作戰,飛虎隊你們難道沒聽說嗎? 重慶政府能堅持到現在,還不都是因為後面有美國的支援嗎? 公開宣戰是遲早的事! 現在我大日本海軍出奇不意,先下手為強,偷襲珍珠港取得勝利,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為之歡呼?! 」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稱是。
酒席散去,已近半夜,許采會嗔怪道:「你今天腦子是哪根筋搭錯了? 怎麼說出那麼不知深淺的話。 」
「我是為日本著急,什麼也就顧不得了。 唉! 」存子權愁容滿面,連連歎息。
牛采會白了存子權一眼,怔怔道:「這就怪了,皇軍打了勝仗你著什麼急呀? 要打了敗仗,你還去自殺呀! 」
存子權沉下臉來,愁眉深鎖,憂聲道:「美國可是當今世界頭號強國,明目張膽與其宣戰,我擔心日本的國力吃不消。 我就是想不通,這軍部難道就這麼廢物? 」
「你是膽氣不足,謹慎有餘。 我就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能打過皇軍的軍隊。 你在酒席上的話確實不合時宜,安倍君沒抽你,你就燒高香吧。 」牛采會嘟囔道。
「你知道個屁! 」說著,存子權抬手就是一個嘴巴,打得牛采會趔趄著爬在炕上,孩子脫手滾了出去,哇哇大哭起來。
牛采會左手捂著酥酥作疼的半邊臉,右手指著存子權哭號道:「存子權,我知道你還掂記著那個老妖精,你壓根兒就不喜歡我。 你和那個老妖精合夥,弄死了鬼七。 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皇軍真不該重用你,你妒才忌能,皇軍要敗也是敗在你這種人手裡。 」
存子權聽了,恨不得掐死牛采會,看著大哭的孩子,他忍住了。 他忙抱起孩子,堆滿笑容,「是我不好,來,你打我。 」說著,拿起牛采會的手往自己臉上打。 牛采會見存子權軟了,也就破涕為笑,接過孩子道:「我算明白了,原來這人就怕揪辮子。 辮子在手,一切都有。 」
存子權忙道:「不對,俗話說,打人不打臉,說話不揭短。 你可要記清楚了,鬼七是八路安插的探子,有密信為證。 你可不能在外面瞎嚷嚷。 」
「知道,鬼七被打死也是因為他拒捕。 欸,我剛才的話也說得過火了,你也別往心裡去。 不過,有一點你要跟我說實話,你說,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老妖精? 」 牛采會陰沉著問。
「你在說什麼呀! 你就不想一想,她都成老太婆了,她能和你比嗎? 再說了,我在你面前提過她一個字嗎? 你這是吃得哪門子醋。 」存子權一付無辜的表情。
「你表面不說,可你心裡似乎有她。 這是我的一點兒直覺。 」
「你的直覺是錯的。 她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和我是實打實的敵人。 咱們可是正南八經的夫妻,不論什麼時候,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存子權叮囑道。
「我懂,一日夫妻百日恩。 」牛采會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問:「我給你打聽一件事,安倍大隊長有老婆嗎? 」
「用不著打聽,在日本肯定有。 怎麼,你想嫁給他? 」
「唉,我這輩子就跟定你了。 我要有下輩子,一定嫁給皇軍。 我給你說啊,這些日子我老想著為安倍大隊長介紹個物件,大老遠的在咱這裡,也得有人伺候不是? 即然安倍君有了老婆。 那就把咱村的馬月靈介紹給他做妾,你知道,馬月靈就住我家隔壁。 」牛采會鄭重其事道。
「安倍君不需要,這裡慰安婦一大堆,啥樣的都有。 你就別操心了。 」
「那可不一樣。 在咱村,除了思春,就數馬月靈漂亮了,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 那些慰安婦我也見過,沒得比。 」牛采會尖聲道。
「你以為馬月靈也象你一樣願意嫁皇軍嗎? 你可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馬月靈不就是一個有姿色的丫頭嗎? 她有什麼資格說個不字。 你看安倍君多威風,手下有一千多人。 哎喲,要是換做我,我非樂死不可。 」
存子權強壓心中的不耐,沉沉道:「行,你看著辦吧。 只是你先去問馬家是否願意,如馬家同意,我再去問安倍君。 不早了,我都累死了。 」說完,躺在炕上不再說話。
姬夢茵已經潛入城西村的家。 她知道牛采會會不時來給她母親送吃的東西,想趁機會一會牛采會,儘自己最大努力讓牛采會懸崖勒馬,改邪歸正。 她覺得牛采會曾是自己的弟子,引導她走入正途也是應盡的責任。 此時,正是三九最冷的天氣,滴水成冰,她不能生火做飯,也不能點火取暖,她只能躲在夾皮牆裡生嚼麥粒充饑。 她白天就悄悄躲在馬月靈家,時刻留意隔壁牛采會家動靜,就等牛采會現身。
這天,夢茵和月靈娘又談起有關牛采會的事,月靈娘躊躇道:「大妹子,我給你說心裡話啊。 以我看你說服不了牛采會,從牛采會對她娘的態度,就看出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
「莫非她和尤禿子一樣不孝? 」夢茵插話。
「半斤八兩,差不多。 」月靈娘邊縫補棉褲邊說:「本來,牛采會母親在城裡為她和存子權料理家務,前不久她母親生病喪失了勞動能力,牛采會就把她送回城西村,每星期來一二次,將一些殘羹剩飯放在炕上便匆匆離去。 她娘動不了,在炕上拉炕上尿,她不但不管,還不斷抱怨,口口聲聲叫她娘「老不死的」。 我實在看不下去,每天去她家照料,幫她熱飯,換衣褲,打掃屋子。 我照顧了她娘半個多月,病情慢慢好轉,現在能自己走動了。 我聽見她娘對牛采會說,‘多虧了咱隔壁鄰居照顧,你去謝謝人家吧。 ’你猜牛采會怎麼說,她哼了一聲,說,‘還謝呢,她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生死由命,你早死早升天,省得活著拖累別人。 ’這種蛇蠍心腸的人你怎能說得動? 」
「我教了她十多年的武功,總覺得有責任幫她。 她小時可不象這樣壞,跟什麼人學什麼人,肯定是跟存子權學的。 」夢茵似有所思。
「我覺得這是天生的。 你瞧她爹那德性,活著時不也是把日本人當爹? 你說是不是? 」月靈娘抬頭見夢茵慼眉沉思,惶然問:「喲,我的話沒影響了你的計畫吧。 」
「怎會? 我現在想,我的確沒想到牛采會變化如此之大。 我到你家來,如果被她知道,她肯定會治你全家一個通敵之罪。 那樣我可是真把你家害了。 ...... 」
不等夢茵說完,月靈娘忙說:「你可別這麼說,你們把腦袋拴在褲帶上和鬼子幹,我們老百姓冒這點兒風險又算得了什麼! 」
門外有人喊,「月靈在家嗎? 」
「是牛采會,我不能讓她知道我在你這裡。 」說著夢茵走進裡屋。
月靈娘迎出去,「是采會啊,真不巧,月靈不在家。 有什麼事給我說吧。 」
「天大的好事。 我先恭喜你了。 」牛采會笑著,一付羡慕的表情。
「連飯都吃不飽,哪來什麼好事? 」月靈娘淡淡道。
「月靈有十七了吧。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日本皇軍大隊長安倍倉介可是正當年,他們兩個可正好一對。 我今日就是來牽線的。 你說這還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
月靈娘聽罷,差點兒沒氣暈過去,驚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用一支手按著自己的心口,另一隻手左右擺動,連連搖頭。 半晌,她才說出話來,「天哪! 你這麼做還不如把我家全殺了呢! 你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
牛采會被月靈娘的表情嚇了一跳,也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她呆呆地瞪著月靈娘不知如何回答。
「你說,這是誰的主意? 」月靈娘漲紅著臉怒問。
「這還真他娘邪門兒,這麼好的事你咋就不認呢? 只要月靈嫁給安倍君,雖說是做妾,你們全家要啥有啥,往大街上一走,多威風。 」
月靈娘聽到這裡,沖牛采會怒道:「你想威風你嫁給他好了,你可別把俺月靈扯進去。 」
牛采會面色轉怒,撇了撇嘴,「你真把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家月靈除了有一付漂亮臉蛋兒還有什麼? 你別忘了,這整個縣城可是皇軍的天下,皇軍想要什麼就能弄到什麼。 我只是想幫你的忙,你犯不著沖我發火。 」
月靈娘此時冷靜下來,她深知面前這個牛采會得罪不得,忙換成笑臉溫言道:「實在對不起,是我太著急,剛才無意冒犯了翻譯官夫人。 看在咱們是鄰居的份上,你可要幫幫俺。 我家月靈早就定了婚,男方就是我娘家的後生。 你看俺家怎樣才能度過這一關? 我這裡給你跪下了。 」說著,月靈娘流著淚就在牛采會面前跪了下去。
牛采會慼眉忿忿道:「你起來,你這個樣子好象我在欺負你似的。 這事你不願意就算了,反正我還沒和安倍君說。 話說回來,即便你樂意,人家安倍君還不一定同意呢。 你家孩子你看著好,那得看和誰比,讓你家月靈和日本女人比,哼! 」
月靈娘聽了放下心來,「謝天謝地,這事到此為止,你可千萬別再提此事了。 我求你了。 」
「行行行! 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牛采會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夢茵從裡屋出來,月靈娘迎上去,「你都聽到了吧。 看這些流氓地痞當道,我們小老百姓還有啥過頭。 」
「 大嫂別急,鬼子終究是要滾回去的,存子權和尤禿子之流定不會有好下場。 至於牛采會,我現在就去教訓她。 」說完,夢茵急急走了出去。
夢茵悄悄尾隨牛采會到門口,聽見屋子裡傳出話來,是牛采會母女在說話。
「這隔壁家也真是給臉不要臉,一個賤丫頭有什麼了不起,嫁給皇軍還不願意。 我呸! 」這是牛采會的聲音。
「人家的事你少管。 我就想看看我那孫子,我說過多少次你就是不抱來。 下一次你一定抱過來讓我瞧瞧。 也算你是孝敬我了。 」
「你就知道看孫子。 除了這,你還知道啥?! 我不是不想讓你看,我是怕你把他嚇著了。 你看你這付尊容,老不哧哧的實在難看。 」牛采會說到這裡,抬頭看見夢茵,驚得張大嘴巴,手中的藍子「哐啷」一聲落在地上。 不覺後退了兩步,身子靠在炕沿,兩支手不停地摸索著,一支手摸到一把剪子,忙握在手裡如獲至寶,背在身後做最後一搏。
夢茵急步上前,她知道如果牛采會有槍,勝負就難說了,與牛采會保持半臂距離,牛采會就輸定了。 牛采會見夢茵靠近,左手直擊夢茵面門,這是虛招,意在掩藏真正的殺招。 同時右手握著剪刀直刺夢茵腹部。 夢茵雙手同時接招,只一個回合,牛采會的剪刀被奪了去,右手被反轉在背後,脖子被夢茵右手掐住。
「師母,別殺我。 」許采會喉嚨裡勉強咕嚕道。
「姬夢茵,要殺你先把我殺了。 你殺了我男人。 你別再殺我閨女。 」牛石頭老婆跪在炕上喊著。
「牛采會,你與存子權一起賣國投敵,幫日本鬼子出謀劃策,欺壓百姓,殺害我人民,犯下的罪孽人神共憤。 做為幫兇,你該不該死? 」夢茵怒問。
「師母別殺我。 我剛生了孩子,看在我孩子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 再說,那壞主意都是存子權出的,我一個女人不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 師母饒命啊! 」牛采會哀叫。
「夢茵,你可要手下留情,你殺了她,就等於殺了我和我的孫子一家三口啊。 」牛石頭老婆哭了起來。
夢茵見不得這種場面,本來也沒有殺牛采會的計畫,便鬆開了牛采會,聲音和緩下來, 「 好吧,我不殺你,但你要給我說實話。 」
牛采會跪了下來,「謝師母不殺之恩。 我一定老實回話。 」
「你說,偵緝隊派的潛伏特務是誰? 」
此時的牛采會已不是昔日的半大丫頭,她跟存子權過了幾年,學會了耍些心計。 她想,看來姬夢茵並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不如先把她穩住,抽身去炮樓報信,在自家地界,她插翅難逃。 抓住她,滅了這個老妖精,省得存子權還掂記她。 想到這裡,哆哆嗦嗦道:「師母,就我所知,有兩個在你們團,一個是天鼠,另一個是夜貓。 」
夢茵知道天鼠崔丙喜已被斃,急問:「夜貓的真名叫什麼? 」
「師母,我只聽說過他們的代號。 存子權和尤禿子談話都是呼代號,我的確不知他們的真名子。 如果我將來打聽到其真名,我一定相告。 」牛采會裝出一付誠懇的樣子。
「嗯,我再給你說一遍,也請你記住,日本鬼子多則十年,少則三年會被趕跑的,你們這幫漢奸的帳是要清算的。 如果你們想要有塊葬身之地,就應該立即反正,站到人民這邊來,立功贖罪。 」夢茵說。
「是是,我願意立功贖罪。 你咋說,我就咋辦,決不含乎。 」牛采會信誓旦旦。
牛采會的態度轉的如此之快,大出夢茵意料之外, 原先想好要說的話似乎用不上了。 她於是沉聲道:「那好,你先說說夜貓,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
「夜貓嘛,存子權肯定知道他是誰。 我跟你說實話,子權雖受安倍倉介重用,但他與皇軍,不,他與日本鬼子並不一心,他早有反正之心。 要知道夜貓是誰不難,這麼著,讓我回去問子權,我知道後立馬回來向你報告。 師母,你就再信我一次吧。 」牛采會滿臉誠懇。
「是呀,大妹子,你就讓你徒弟去吧。 我在這裡給你做人質,她不回來,你把我殺了。 」牛石頭老婆在一旁說。
夢茵揮手示意牛石頭老婆住口,沖牛采會問:「你說存子權有反正之意,何以見得? 」
牛采會感覺到夢茵對存子權反正之事更有興趣,胡謅道:「前幾天日本和美國宣戰,存子權認為日本要敗,與安倍倉介發生爭執,被安倍倉介狠狠揍了一頓。 他本來就有愛國之心,這件事促使他決心棄暗投明,幫八路軍辦事。 如你願意,我可以讓他親自來告訴你夜貓是誰。 如果有子權幫忙,你們八路可就掌握了日軍的所有動向。 剛才我以為你是來殺我,我才給你動手。 早知是為這麼點兒事,哪用你親自來,你只要傳個話,事情就能解決。 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
夢茵望著牛采會母女懇求的目光,心中不忍,明知牛采會的話可靠性不大,卻做了一個錯誤決定,「如此,你回去告訴存子權,三個小時後去我家,你也一起去。 我準時在家等你們。 」說完迅速離去。
牛石頭老婆與牛采會對視一眼,急道:「快! 去叫存子權,抓住她,報殺父之仇。 」
牛采會陰森 森道:「存子權? 我怕他對她下不了手。 我就近去咱村炮樓讓皇軍去抓她,要她小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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