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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佝背老人動作迅快,就在那白衣姑娘說話的工夫,已然解開劉五成身上的穴道。雷化方也已看清楚了劉五成,微微一皺眉頭,道:“如若在下記憶不錯,咱們也是二度相逢,昨宵今夜還不過一十二個時辰,當真是有緣的很。”
劉五成正待回話,那白衣女已搶先問道:“我那碧玉簪呢?可以還給我了。”
佝背老人掠過一抹驚愕之色,道:“雲兒,你把那碧玉簪給他了?”
白衣女點點頭:“是啊,我瞧他甘冒大險,奠拜慕容大伯之墓,也是個英雄人物,如是傷在那馬雄飛的五毒掌下,豈不是太可惜了,所以把玉簪給了他,他如傷在五毒掌下,也好憑那玉簪去找唐叔叔給他療傷啊。”
何首老人道:“雲兒,那玉簪──”本要責備那白衣女幾句,但話到口邊時,又突然忍了下去。劉五成突然對白衣女抱拳一揖,道:“姑娘料事如神,在下確然傷在馬雄飛五毒掌下,憑姑娘一隻玉簪,救了在下之命。”
白衣女被那劉五成恭維的滿臉笑容,說道:“那玉簪呢?可是被老叫化收去了嗎?”
劉五成道:“他說借用三月──”佝背老人冷冷接道:“雲兒,這事多久了。”
白衣女略一沉吟道:“大概六七日了。”
佝背老人接道:“你那唐叔叔在半月之前,已然離開了江州,有事他往,怎會救他之命,收回玉簪。”
白衣女笑容突斂,怒聲說道:“你敢騙我。”揚手一招,迎胸拍去,出手快速異常。佝背老人右手揮動,化解了白衣女一招攻勢,左手同時伸出,扣住了劉五成的右腕脈穴,冷冷問道:“那玉簪現在何處?”
劉五成看那白衣女情緒變化,快速至極,喜怒之變,不過是一眨眼間,數日前相贈玉簪時似極善良,此刻出手卻又是毒辣無比,如非那佝背老人出手,自己要避開這一掌,恐還不易。藍衫人目光一掠劉五成,說道:“這位兄台,咱們也是第二度見面了。”
劉五成心中忖道:“眼下情勢,險惡萬分,人人似是都已經對我動了疑心,必得沉著應付才行。”白衣女道:“玉簪呢?還給我吧!”
劉五成道:“在下中了馬雄飛的五毒掌,持姑娘所贈玉簪到了那城隍廟中,但卻找不到姑娘說的那位老叫化子,在下毒傷發作不支,倒臥路旁──”白衣女道:“以後呢?什麼人救了你?”
劉五成道:“也是位叫化子,但卻不是你說的那位。”
佝背老人道:“什麼人?”
劉五成道:“追風腿王平。”
雷化方道:“拳、腿二丐一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追風腿王平既在江州,那閃電拳自然也在了。”
佝背老人點點頭,放開了劉五成的腕脈,道:“可否仔細的說出你的經過。”
劉五成望了雷化方一眼,道:“在下如若不能很仔細的說出經過,只怕是無法平息諸位心中之疑了。”
雷化方道:“你出現在紫雲宮中,已使在下疑竇叢生,百思難解。”
劉五成道:“數番相遇,情境各不相同,難怪諸位懷疑了。”
語聲微頓把療傷避雨等經過之情,說了一遍。白衣女怒道:“那玉簪非你所有,你怎可隨便借給別人。”
劉五成道:“那時情景,在下縱然不借,也是有所不能。”
佝背老人道:“如若那玉簪確實是被追風腿王平拿去,還有討回之──”劉五成道:“他講三月之內歸還。”
雷化方望那佝背老人一眼,沉聲說道:“劉兄也許講的是句句實言,但此刻在下等卻無法全信,眼下之策只有屈駕幾日了。”
劉五成道:“諸位要在下如何?”
佝背老人道:“暫和我等相處一起,候這場風波過去,再放閣下不遲。”
劉五成無可奈何道:“既然如此,在下不答應亦不行了。”
忽見那佝背老人手一揮,道:“有人來了。”
群豪立時分散四周,各自運功戒備。只聽一陣沉重快速的步履之聲傳了過來,緊接著砰然一聲大震,木門被人撞開,一個身著土布褲褂的大漢,踉蹌而入。佝背老人陡然由屋角躍出,伸手扶著來人,道:“德強,怎麼了?”
那大漢伸出手來,握住那佝背老人的手,雙目圓睜,全身微微顫動。雷化方道:“不要講話。”舉起右手,輕按在來人背後命門穴上。土布衣著的大漢,舌頭似是已經僵硬,很想說話,但卻說不出來。直待雷化方右掌落在他背後“命門”穴上,才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道:“強敵援手已到,弟子──”閉上雙目,向地上坐去。
佝背老人右手探出,按在那人前胸之上,緩緩說道:“不行了。”緩緩放下那大漢屍體。雷化方收回右手低頭看去,只見那一口血中,帶著很多碎了的內臟,長嘆一聲,道:“他中了人重手法,肝臟被震碎,縱然華佗重生,也是無能救他了。”
佝背老人雙目圓睜,緩緩流下了兩行淚水,道:“你良田千頃,家財萬貫,守在田園有何不好,偏偏來助為師,落得如此下場──”那藍衫人突然行近屍體,蹲下身子,右手搭在那大漢脈穴之上,良久之後,黯然而起,道:“他心脈已斷,生機全絕,晚輩雖然身懷有保命靈丹,也是無能起死回生。”
佝背老人緩緩說道:“孩子,你可知道他為誰而死嗎?”藍衫人道:“晚輩不知。”
佝背老人道:“你──”藍衫人道:“我──”雙目盯注在那大漢身上瞧了一陣,接道:“這個,晚輩就想不明白了,在下和他素不相識。”
佝背老人道:“很多人都和你素不相識,但他們卻為你,犧牲了寶貴的性命──”雷化方道:“二哥,難道他是慕──”佝背老人抱起那大漢屍體,接道:“走,咱們到下面談吧。”
目光一掠那白衣女,接道:“雲兒你守在外面,如有人來,就傳入警訊。”
白衣女雖然不願,但卻又不敢抗拒那佝背老人之命,嘟起嘴巴,一語不發。佝背老人道:“老夫帶路。”
行到屋角處,伸手移開木榻。揭開一扇石門。只見一道石級,直向地下通去。雷化方當先而行,那藍衫人帶著書僮虎兒隨在雷化方的身後,劉五成走在虎兒之後,佝背老人抱著那土布大漢屍體,走在最後。白衣女眼看群豪魚貫行入地道之後,蓋上石門,移過木榻,又掃去地上血跡,帶上木門而去。這座地道斜斜向下通去,行約十餘丈,才到盡處。佝背老人摸出火摺子,燃起一支火燭,道:“你們隨便坐吧!”
劉五成目光轉動,只見停身是一座佈置很雅潔的小室,四面都用白綾幔起,正壁處掛著一個長髯垂胸,頭戴方巾,仙風飄飄的老人畫像。佝背老人目注那畫像,沉聲對藍衫人,道:“孩子,你仔細瞧瞧那畫像。”
藍衫人凝目瞧了一陣,只覺那畫像似曾相識,但搜盡枯腸,卻又想不起何處見過。轉目望去,只見雷化方也是雙目神凝,臉上泛現出無限哀傷,兩行淚水緩緩由眼角流下,直滴前胸。佝背老人緩緩把那大漢屍體放好,沉聲說道:“孩子,你能認出這畫中人嗎?”
藍衫人道:“晚輩識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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