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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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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蝦寫] 賊警 (全本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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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16 00:15: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章 奇怪的地點

    丁東認可保鏢說法,從門口退了回來,拿手機聯繫指揮中心,三名探員散開,丁東邊打電話邊四處看情況。大概一分鐘左右,一名組員大喊丁東名字,丁東回頭看,只見壯保鏢抱著渾身是鮮血的阿伯伯穿過客廳的煙霧來到大門前,跑到地下室停車場,汽車從地下飛竄而出,很快呼嘯而走。

    丁東沒追上,抓住一名組員肩膀:“你去跟著他們,通過指揮中心給他們開綠燈,要求交警開路。”丁東可以猜測到阿伯伯出事了,現場等救護車有時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因為救護車需要一個來回時間,同時在一些路況比較差的情況下,救護車不會飆車,即使路況好,救護車開的也不算很快,有時候不是車主不想讓救護車,是沒地方讓。再看保鏢開車,一腳地板油,五秒多破百碼。當從這點看,這名保鏢不太像普通的商業保鏢。如果是商業保鏢現在應該是走正常程序等待救護車。

    “明白。”組員回答。

    颶風隊長帶一個人到達,收了微沖,拿出手槍,戴上防毒面具,和丁東還有一名組員進入別墅。

    別墅內在煙霧彈出現後就雞飛狗跳,閒雜人等擋不住保鏢們,多數人在保安帶領下到別墅門口等待。不過看大家慌亂神情和議論的話語,多少增加混亂氣氛外。颶風隊長和隊員一前一後交替掩護開路,一路到了二樓,先轉到浴房,只見電信大王正在穿褲子,他有些著急,但是這著急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種著急。電信大王急問發生什麼事,丁東不理會。

    另外瘦保鏢不在,得先找到他。

    書房沒有,電影室沒有,最後來到了臥室。

    臥室門打開,進入臥室,發現通向陽台小花園的裝飾門開著,慢慢過去,只見那位瘦保鏢手上拿了手機,雙手放在花園護欄上,仰頭帶著寂寥的表情看天空的半月。聽見聲音,轉頭看見丁東,他將手機放進口袋,雙手舉起表示沒有武器,道:“狙擊槍。”

    丁東看見了血跡,再看向瘦保鏢:“抓。”他陪同了阿伯伯去浴室,在目前事態不明朗的情況下,最好方法是將他們控制起來。

    下屬拿出手銬上前,瘦保鏢很配合轉身背手。

    ……

    事情發生時,蘇誠和左羅正在家裡吃外賣看電視,左羅接到了電話,放下手機,道:“阿伯伯可能中槍,人在第一醫院。”

    “可能?”

    “是,沒看清楚。”

    “中槍?”蘇誠再反問。

    “目前猜測是狙擊槍,聽起來可以排除大口徑狙擊槍。”大口徑狙擊槍打在身體上,無論是不是要害,基本就是個死。左羅想了一會,疑問:“不對,幾個狙擊點我們都安排了人……除非阿伯伯去二樓臥室側面的小花園。”

    蘇誠道:“不合情理,阿伯伯怎麼會去這麼私人的地方?另外一點,利劍行動後,要走私狙擊槍風險和困難都很大。”

    左羅道:“蘇誠,專業的狙擊手分兩種,一種是依靠現代槍械能準確命中目標的狙擊手。還有一種叫神槍手。對於後者來說,只要有一把射程足夠的能發射子彈的東西,去一些商店買個瞄準鏡,再練習幾次,不說100%命中目標,一兩百米距離內,九成把握還是有的。”

    “瞄準鏡?”

    “菌事愛好者使用的瞄準鏡,和正規菌事瞄準鏡差距可以說天壤之別,價格還貴的離譜,但是確實可以從正規途徑買到。”左羅道:“神槍手加槍械專家,不需要什麼巴雷特,不需要ssg……不說他們,給我一個山寨瞄準鏡,給我一把八一槓,再給我點訓 和熟悉時間,一兩百米內指哪打哪。相對步槍來說,短距離射擊,風速,濕度等的影響非常有限。不過……”

    “不過什麼?”

    “阿伯伯送到醫院,還在搶救,說明阿伯伯沒有被命中要害。很可能我猜的沒錯,就是山寨版的狙擊槍。”如果是專業狙擊槍和子彈,就算不是命中要害,也可能奪取人的'姓'命。

    蘇誠道:“餵,槍神,回神。現在還有很多謎團,沒有人能肯定阿伯伯被狙擊槍所傷。我們去一趟醫院,看下情況。”

    “去醫院?蘇誠今天你勤快了。”阿伯伯搶救,保鏢被扣押,去醫院對破案目前沒有太大幫助,蘇誠性格不應該想去醫院。

    “先看看是不是子彈造成的傷害。”

    ……

    是子彈,蘇誠到達時候,看見思南拿了證物袋,醫生夾起一顆子彈頭放進證物袋中。

    左羅心中一咯噔:“有子彈頭就麻煩了。”子彈在身體內,代表身體有東西阻擋了子彈。被子彈擊中最好的可能是穿透,未傷及內臟。

    醫生走出門,蘇誠和左羅迎接上去,問:“怎麼樣?”

    思南介紹:“同事。”

    醫生回答道:“中槍,怎麼說呢,子彈打在肩胛骨上,手臂和肩膀連結處,左手基本和肩膀分離。因為子彈的旋轉,造成肩膀這邊出現嚴重創傷。如果是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我想截肢外加手術,十有八九能挺過去。這位病人高血壓,冠心病,現在正在做手術,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術後為了避免感染,需要使用大量的抗生素和消炎藥,病人幾個月前還中風。說實話,情況不太樂觀”

    左羅問: “你的意思是?”

    “就算救回來,可能也活不了太久。”

    “太久是?”

    “這不好說,就我的經驗估計,三五個月吧。而且這三五個月他都得在病床上渡過,和醫療器械為伍,現在腦部檢查報告還沒出來,另外一名醫生認為傷者可能還有心腦血管疾病,即使三五個月,交流可能會存在障礙。”醫生低聲道:“如果要說人道,不如讓他就這麼去了。”

    ……

    24小時後,阿伯伯不僅脫離了生命危險,而且還醒了,不過無法交流,醫生表示目前阿伯伯喪失了部分語言能力,腦部內有血塊,懷疑是高血壓導致腦出血,就阿伯伯現在身體,手術已經沒辦法做了,只能進行保守治療。從幾次檢查看,阿伯伯神智還是比較清醒的。這在醫生看也不是好事,現在麻醉效果還沒有過去,一旦過去,會讓阿伯伯痛的懷疑人生,只能通過藥物止痛,這樣一來也會導致其身體難以自我修復。但阿伯伯這情況除了飲鴆止渴,別無選擇。

    這些不是刑警們關心的,作為刑警,特別是z部門刑警,看多了生死,阿伯伯生死對他們沒有什麼靈魂的觸動,他們更專注案件。

    瘦保鏢叫傑米,意大利裔美國人。

    電信大王口供,傑米當時就在浴房門外,進門快步在阿伯伯耳邊說了幾句,阿伯伯起來,拿了浴巾裹住身體,批上衣服。阿伯伯還沒和電信大王解釋,傑米就接到了電話,打電話中,傑米就拉著阿伯伯走,朝臥室方向走。

    面對警方詢問,傑米回答是:在有預警的情況下,他懷疑殺手在一樓,為了阿伯伯安全,他將阿伯伯轉移到臥室陽台小花園,沒想到狙擊手在等著他們。

    “放屁。”丁東一砸資料,道:“外面有警察,裡面有保安,有保鏢,有房間,有臥室,沒有著火,在這種情況下,你將阿伯伯先生帶到了槍口下。或者可以這麼解釋,狙擊手非常了解傑米你,知道發生這種情況,你一定會將阿伯伯帶到花園。”

    煙霧彈是通過廚師夾帶到了別墅,有個遙控啟動裝置,玻璃碎裂是正在收拾餐具的服務員,因為煙霧彈緊張導致的。槍手並沒有計算到玻璃碎裂這個情況。

    也就是說,槍手埋伏在c點,瞄準小花園,煙霧彈啟動後,傑米帶著阿伯伯到了小花園。丁東帶特警將全天下的洞都補上,就差一個你不可能去的地方,你偏偏就去了,殺手還偏偏埋伏在這地方。說你不是內奸,你自己信嗎?

    當然,反過來說,傑米要殺阿伯伯,機會實在太多了。主觀上警方相信傑米不是內奸,甚至另外三名保鏢都力證傑米不是內奸。但是面對警方這問題,傑米顯然沒有說實話。

    給傑米打電話是一部境外手機,沒有登記,也就是俗稱的預交費一次性手機。這手機在國內是違法的,在國外很多國家在超市都可以買到。通話時間為十三秒,這十三秒內容是什麼呢?傑米為什麼帶阿伯伯去小花園呢?兇手是不是稻草人?兇手如何算計到阿伯伯會出現在小花園?這是警方目前未解的謎題。警方相信,一旦解開謎題,很可能可以找到兇手的蛛絲馬跡。而知情者傑米無論警方怎麼說,他都否認或者沉默。

    ……

    “十三秒能說什麼話呢?”蘇誠道:“就這句話就花了三秒時間。我不認為傑米是兇手一個原因,如果傑米是兇手或者內奸,不需要這個電話他就會把阿伯伯領到小花園。十三秒時間要說服傑米帶阿伯伯到小花園,首先需要傑米對此人信任,其次需要足夠理由說服傑米。打電話的人,只有機會說二十個字左右。”

    左羅道:“傑米會不會處在一個尷尬的境地,他可能熟悉兇手,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則。兇手欺騙了他。或者是……比如有保鏢給他電話,傑米人在二樓,自然就相信了保鏢的話。”

    “對,需要如同保鏢一個級別的信任,但是誰能讓傑米這樣信任呢?最重要是傑米不會懷疑這人為什麼知道現場情況。”

    門外有人敲門,思南推門,人沒進來,道:“傑米在審訊過程中自)(殘,人沒事,送到醫院去了,丁隊讓我問你們有興趣嗎?有興趣給你們一份視頻。”

    “有,發過來,”左羅回答。

    思南點頭,關門。

    視頻很快發給宋凱,這已經是案發第三天,傑米被提審了九次,其中一次長達三個小時,傑米反常態的拒絕領事館提供的律師,表示自己可以面對警察。前八次審問,傑米最多是疲勞,心不在焉。今天丁東終於發火了,話語中不僅憤怒,而且刻薄,傑米突然就用頭狠砸面前鐵製審訊桌。特警阻止。視頻可以清晰看見,傑米哭了,甩開特警,跪地痛哭起來。

    “這看起來,似乎是悔罪心態。”左羅道。

    “信我,傑米一定不會主動去傷害阿伯伯。”蘇誠倒視頻,看傑米哭,倒了好幾次後,蘇誠若有所思:“我有個猜想,傑米可能被人坑了。”

    “被誰坑?”

    “被誰坑?”蘇誠重複這問題,然後慢慢踱步在房間內游走,若有所思:“我應該猜到了,左羅,能不能安排我和傑米單獨私下談談。 ”

    “我們。”左羅糾正後道:“我去安排。”

    ……

    要私下和吉米交談,需要吉米本人還有張副局長的批准,同時還得報備到內務局。吉米本人同意,張副局長批准,唯獨是內務局……也批准了,只不過派了特派員一起聽審,特派員就是失蹤了多月的陸任一。

    前幾天歐陽長風案第一次開庭審理,涉及的罪名很廣,要開庭的次數也非常多,從檢察官預計的結果來看,有幾項罪名是肯定成立的,但這些罪名都是金融犯罪。在金融犯罪中,分輕罪和重罪,重罪代表詐騙,輕罪代表是出售商業機密。諸如洗錢最高只有十年刑期,但是要繳納罰金。所以歐陽長風的案件罪名要一項項來,每一項罪名成立,還要對細節金額等進行確認,可以說是一個相當漫長的庭審過程。比如盜竊商業機密,還需要檢察官前往受害公司單位取證,需要專業評估,還需要受害公司提供配合和證據,這些證據要發給辯護律師,辯護律師需要時間去整理和了解這些證據,對每個受害公司提供不同的辯護策略。

    可以說歐陽長風是真正需要律師團的時候,而為了歐陽長風案,檢察官也成立了公訴團。到了這階段,和警察是沒有半毛錢關係,是另外一個司法系統的事。陸任一休假,一方面是因為偵查期間,其身份敏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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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16 00:15: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一章 發現

    陸任一休假還有一個原因,歐陽長風現在只是嫌疑人,因為他是控股股東,所以他將歐陽集團管理權交給了一個專業集團管理團隊委託管理集團,同時因為法律規定,罪犯不能擔任上市公司董事,歐陽長風將股權轉給了自己的兒子陸任一,父子兩人經過一夜深談,陸任一在離開內務局之前,不會插手生意上的事,將來如果陸任一願意接手家業,自然還是他的。

    在管理團隊管理期間,集團收益屬於陸任一,由陸任一自行分配。不排除最後歐陽長風定罪後,會被罰沒部分資產或者全部資產。這方面又需要檢察官和陸任一還有歐陽長風確認合同,轉讓協議等。可以讓歐陽集團繼續生存和正常經營,但是不能出現轉移資產的行為。

    陸任一這兩個月也是頭大如牛,從內務局一腳踩到這個合同,律法,條規的大深坑中,還好管理團隊為他們的小老闆準備好了最好的商業律師協同處理,還分配給陸任一一位美女博士作為私人管家助理,美女博士的薪水全部由集團負責。

    蘇誠和陸任一握手:“聞到一股濃濃的商業味,老闆,需要朋友嗎?”

    陸任一人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打扮出現了很大變化,衣裝考究,發行考究。陸任一呵呵一笑:“安琪……就是我私人管家要求的,她說形像很重要之類的吧啦吧啦。”

    左羅和陸任一握手:“安琪是超級蝦管理公司推薦給你的的管家,超級蝦正在負責歐陽集團,你不覺得安琪是商業間.諜嗎?”

    “我不擔心,誰管集團都有董事會監管,我就是掛個名。”陸任一道: “兩位,開工?”

    “開工。”

    三人進入筆錄室,吉米在筆錄室內踱步,打量著筆錄室,似乎在尋找隱藏攝像機,身後特警沒有限制他的行為,只是筆直站立。

    四人握手,分身份坐下,陸任一看其他兩人坐下,只好去泡水。他發派到七組盡幹打雜的事了,習慣了。

    蘇誠道:“吉米先生,你很爽快的答應私下會談,是不是可以說明你內心很想表達一些東西。”

    吉米二郎腿,一般來說二郎腿詞語會讓人想到低俗和沒素養,但實際上是看長相和姿勢,吉米顯得很優雅,自然和從容。蘇誠在沙發等舒適的座位上也會蹺二郎腿。再看左羅攻擊'姓'(以後不再有那個姓字了)是比較強的,平和時候是兩腿微分,審問和問話期間,左腿在前,感覺只要腳部用力,人就能蹭的飛出去。

    吉米在思考,好一會後道:“我不否認這點,我好奇是你們想說什麼,你們知道什麼?”

    蘇誠回答:“我們已經知道大概的經過。”

    “哦?”吉米表示懷疑。

    蘇誠道:“有一名很厲害的黑客p了七組的照片,但是留下一個很大破綻,讓技術人員追擊到了這名黑客的所在,警方逮捕了黑客,但是事後發現,這名被逮捕的黑客,我們姑且稱呼黑客a,是刺殺阿伯伯鬣狗的黑客,而不是很厲害的黑客,我們姑且稱呼大黑客。我之前一直有個疑問,大黑客很厲害,但是他怎麼知道黑客a的地址呢?為什麼要激怒我們追查到黑客a呢?”

    蘇誠道:“技術人員和我解釋,但是我認為邏輯上說不通。經過幾個設想,我認為大黑客是幫助阿伯伯的,這位大黑客非常不方便露面。到這裡我還想的通,阿拉拉是恐襲嫌犯,阿伯伯作為他兄長,有可能有人惦記著。如前面所說,我仍舊不知道大黑客怎麼知道黑客b地址。 ”

    蘇誠道:“如果單從這些線索看,會一直陷入網中,大黑客幫助阿伯伯借用警方的手消滅了黑客a和鬣狗,保護了 伯伯。那接下去的故事呢……我們先回到案發現場,作為一名保鏢,你為什麼會讓阿伯伯出現在小花園?那地方從理論上來說,阿伯伯是不可能出現在那個位置。”

    蘇誠:“有個細節,在和阿伯伯去小花園時候,你接了一個十來秒的電話,轉移阿伯伯,結果阿伯伯遇刺。這讓你顯得非常有嫌疑,但是保鏢們都願意為了作保,同時如果你要殺害阿伯伯,我認為有更多更好的辦法,我們主觀上是信任你的。那為什麼你會讓阿伯伯去小花園呢?因為你接了電話。問題來了,你接了什麼電話?你為什麼這麼信任電話那邊的人?”

    蘇誠停頓數秒,道:“吉米,如果我沒有猜錯,打電話給你的人是稻草人,這位稻草人出賣了黑客a ,出賣了鬣狗團隊,為的是取信於你。因為稻草人知道,憑藉鬣狗團隊,還有a市警方先發製人的手段,鬣狗團隊一點勝算都沒有。古代有個刺客叫荊軻,為了接近刺殺的目標秦王,就去找秦國叛逃的將領借腦袋,獲取了秦王的信任。而這個故事異曲同工,稻草人就是鬣狗boss,他第一個計劃,是帶 鬣狗撕碎阿伯伯。第二個計劃,將鬣狗賣掉,取信你或者警方,以此來調動警方和你們,完成自己的刺殺任務。”

    蘇誠道:“我相信如果在正常情況下,你是不會相信稻草人,但是在突發情況下,你顯得……怎麼說呢,我認為你是謀劃型的人才,而不是臨場應變型的人才,既然我都能看出來,沒理由稻草人看不出來。”

    蘇誠說完就靜靜等待,吉米思考良久,道:“對,你的推測基本上都是正確的。我確實不擅長臨場應變,到了小花園我立刻感覺不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蘇誠道:“你接的電話內容是什麼?”

    吉米苦笑一下,道:“他說,有一名警察已經被人收買,但是目前不清楚身份,讓我想辦法帶阿伯伯暫避小花園。我當時判斷,殺手佈置了煙霧彈,藉此騷.亂趁機接近阿伯伯。對方說的話是非常符合邏輯的。”

    蘇誠點點頭,表示理解,:“第二個問題,你是誰?”

    吉米左右看。

    左羅道:“沒有錄音,也沒有記錄。”

    吉米點頭,道:“我是丹麥人,反恐人員,臥底在阿伯伯身邊。阿拉拉涉嫌恐襲由歐盟特別調查委員會負責,但實際上法國在恐襲發生之後就成立了特別小組調查這件事,發現阿伯伯公司和恐襲事件有些牽連。我和三名保鏢由德陽國際安保公司推薦給阿伯伯作為保鏢,我們設計了一些圈套,讓阿伯伯很快的信任我們,成為他的私人保鏢。 ”

    “圈套?”陸任一插口問。

    吉米想了一會:“就是有人要襲擊阿伯伯,我們奮不顧身此類的。我們擁有的資源可以讓你懷疑上帝,何況只是讓他信任我們。”

    左羅問:“你們很早就開始懷疑阿伯伯?”

    吉米道:“不,我們只是發現他的公司和一些賬戶有關,但是一直沒有理清關係,直到阿拉拉被捕後,特別調查小組有新的發現,他們認為阿伯伯很可能才是頭目,但是沒有任何證據,需要我們去尋找和收集這方面的材料。阿伯伯本次來a市,有幾個目的,第一個目的是和本地的電信大王見面,生意上的事。第二個目的,療養。第三個目的,他感覺到有人在註意他,離開歐洲一段時間。第四個目的,他要和一個自稱x的人見面,我們非常懷疑這位x先生很可能是其黑暗面的聯絡人。經過分析,我們認為阿伯伯從來不直接和間接的與某些人見面,阿伯伯每年會去一些和恐襲沒有什麼關 的國家旅遊,這位x先生已經出現過三次,這次是我們接近他最好的機會。”

    吉米道:“當我們得知鬣狗盯上阿伯伯後,就申請歐盟幫助,大黑客是我們的人,德國那邊的。此時某人給我們提供了一些線索,甚至幫助我們抓獲了鬣狗黑客,將鬣狗一網打盡。主觀上我還是不太信任他,畢竟我們這職業不可能完全去相信一個陌生人,但是在某些程度上,我們認為他是可信的。”

    蘇誠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當然,他要錢。他自稱是被鬣狗招募,但是因為手臂受傷而被取代的人,內心非常不高興。他知道取代自己的是誰,他還能根據這點挖出鬣狗黑客,問題是我們能出多少錢。當時我們很猶豫,不過我們認為他可能知道一些鬣狗信息,為了錢來的。要的也不多,對於阿伯伯來說,一百萬美元不算什麼,但是帶來收益讓我們很高興,團滅了鬣狗。他很厲害,鬣狗被捕後,他說交易結束,但是我被騙了,我說暫時還沒有抓獲鬣狗頭目,所以交易還沒結束,需要他在最少半個月的時間內幫助和協助我們,他要求加錢,增加了他被取信的籌碼,最後二十萬的價格僱傭了他。”

    吉米搖頭:“我們以為我們知道他的身份是一名幹過臟活,綽號'旗魚'的英國人。旗魚因為意外手臂受傷,恰巧旗魚在阿伯伯入境前到達a市旅遊。後來我們才知道,旗魚在出獄後就洗手不幹,他在監獄期間獄友是一名華人,出獄後學習漢語,準備做一名雙語教師,這次是應本地某培訓機構邀請,來a市面試的外教。當然這一切都是編造的。”

    蘇誠慢慢點頭:“稻草人一開始就埋設了很多棋子,計劃多變,臨場發揮利用資源。”

    吉米回答:“是的,我相信他還埋設了其他棋子,不過這沒有意義。我衷心希望你們能抓獲兇手。”

    蘇誠道:“你是一名反恐人員,你冷靜了幾天,我想問的是,你是否能給我們提供一些兇手的資料呢?”

    吉米道:“我能給你們的只有通話錄音,幾位,我已經被騙了,再由我來說我的推斷和看法,我認為非常不合適,我相信a市警察的能力。”

    左羅看吉米:“聽起來你似乎對兇手興趣不大,只不過……”

    蘇誠補充:“只不過被騙了不開心?”

    吉米輕嘆口氣:“是的,兇手是誰我們確實沒有興趣。這錄音就當是熱 心市民提供給你們的破案線索。我本人內心還是希望你們能抓獲這位兇手。”

    左羅道:“最後一個問題,你認為阿伯伯是因為什麼而被刺殺?”

    吉米輕搖頭:“我不清楚,不過有個信息你們可以參考。前些時間,幽靈團發生內訌,幾名成員消滅了一名恐怖分子成員,他們是不是從中得到一些信息不得而知。畢竟幽靈團過於神秘,調查起來非常艱難。”

    基本就是這些,左羅站起來和吉米握手:“感謝你抽出時間。”

    ……

    錄音一共有四段,用的電話是不可追查電話(什麼電話不可追查?之前說過。)技術人員經過分析,發現有偽造的隱約鳴笛聲音,對方使用了電子變聲,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線索。天無絕人之路,在重複又重複過程中,第三段錄音時候終於有了發現。

    一個環境會有很多聲音,技術人員怎麼分辨呢?用聲音分離軟件,不過軟件好不好,就看技術好不好。n次提取聲音是在a大教授帶研究生幫助下進行,經過分離,將一個非常模糊,非常小的聲音提取了出來,技術處理後播放,所有人都知道是中小學廣播體操。

    本來廣播體操很普遍,恰逢是大課間時間,但是a市很多學校在去年開始停止廣播體操,大課間半小時進行運動興趣分組,每位學生都要報一項目,喜歡足球去足球場,喜歡籃球去籃球場,a市教育投入非常高,基礎設施非常充裕,被稱呼為課間體育。原因是很多孩子都是敷衍做體操,很難達到鍛煉效果,不如進行興趣體育。

    這項變化是五年前一所小學開始實踐的,去年基本上學校都認可了課間體育,唯獨是小部分民辦中小學還在使用廣播體操。民辦中小學學生父母為主動納稅等未滿一年的,低收入的打工者。所謂主動納稅指的是額外報稅,交稅。被動納稅每個人都有,買一塊餅乾,餅乾價格其實已經包含了稅。不指搬磚,搬磚雖然很累,但是全月出勤出力,收入不比左羅低,是要交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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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16 00:15:5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一氧化碳

    警方開始按照學校篩選區域,然後根據地理環境排除掉一部分,最後剩餘三所小學。警方拿來音頻做比較,鎖定其中一所學校。根據環境音量等,確定在上午九點三十分到九點五十五分期間,打電話給吉米的人位於東城郊二街廣場區域。

    接著,調取通話當天的附近監控,再次開始篩選,直到這一步還是一個龐大的工程,經過數天的努力,最終鎖定了一名嫌疑人。但遺憾的是這名嫌疑人經過了刻意的偽裝,並且有意識的躲避攝像頭,忙碌這麼多天,唯一的收穫就是,兇手嫌疑人,疑似稻草人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六之間。

    現實就是這樣,當機會在你面前,當你付出了努力,結果未必如你所願。

    阿伯伯在清醒之後,聯繫了自己公司的人,當警方努力無結果之時,阿伯伯乘坐私人飛機飛回歐洲,吉米等四名保鏢,同機離開a市。對於老闆這個下場,蘇誠還是有些唏噓的,但是蘇誠知道,稻草人老闆不知道的是,殺死一個阿伯伯,會有千百個阿伯伯站起來。

    ……

    距離過年還有二十多天,警方警力開始向春運傾斜,不僅是火車站有關案件進入高發期,在年前,拐賣,盜竊,搶劫等為金錢而犯罪的案件也進入高發期,至於為什麼?在此不討論。

    z7這三天來破獲兩起入室盜竊傷人案,z7會接手這案件,說明刑警隊真的非常忙。a市盜搶偷之類的犯罪,必須專人負責,48小時內上報進展,再由上級決定暫緩或者是組織人力破案。

    蘇誠對這類案件提不起興趣,沒有技術含量,就是入室,搶劫,走人。就賭警察不會調動大量資源去抓捕。

    別人都出去辦案,蘇誠在辦公室留守,正在和許母打電話,許母意思是,蘇誠今年就在許母家過年,蘇誠表示沒問題。許母表示,那一些年貨的購買工作就交給蘇誠。蘇誠表示沒問題,聯繫許璇,商議逛街購買年貨日期。

    蘇誠喝著紅茶,看著外面的寒雨,享受著辦公室的溫暖。座機響起……座機?這東西好像幾百年沒響過。蘇誠接電話:“z7。”

    “重特大案件七組?”

    “對。”

    “你好,我是刑警二大隊張亮,是這樣的。”

    出a市東大橋到郊外位置有一片楊梅林,屬於農家樂,到了楊梅季節,可以讓人採摘,每斤收取一定費用。這地方在非楊梅季是為男女開車玩遊戲的好地方。

    昨天,不,今天凌晨兩點,巡邏警車經過楊梅林在路口停車,巡警下車抽根煙,聽見楊梅林位置有發動機聲音。上車開進楊梅林道路,看見一輛汽車。楊梅林比較茂密,幾乎沒風,如果汽車在原地長時間發動,會導致車內人窒息。通常警察不理會男女玩遊戲,但是開著發動機是要管的。

    車燈一照,發現不對,一根管子連接了尾氣,連到後座玻璃卡住,其他玻璃都是關閉的。在車內,駕駛位和副駕駛位分別為一男一女,衣裝不整,處於昏迷狀態。

    巡警呼叫指揮中心,砸開車窗,將兩人拉出來進行急救。

    凌晨三點左右,醫院傳來消息,女子搶救無效死亡。男子經過搶救,凌晨四點甦醒。到了上午時候恢復了一些語言交流能力,根據男子所說,他和女子去郊外談工作上的事,很快有人敲車窗,對方出示證件,聲稱是z部門警員,要求搖下兩邊玻璃。搖下玻璃,男子拿駕駛證,好像遞了出去,好像又沒有,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刑警隊驗尿,驗屍,驗血結果顯示,兩人體內有一些麻藥成份,這種麻藥簡稱t2,是警方專用的用於捕捉大型動物的麻藥,a市只有特警一大隊有t2,屬於專項採購,廠家不會為其他人生產t2。t2威力非常大,有一定毒副作用,專門用於抓捕猛獸。特警大隊這十年來一直沒有機會使用t2。

    那這案件為什麼會找到七組呢?受害者男子是名律師蕭雲,蕭雲在林遠縣參加真人秀時候和蘇誠交談過,互相之間認識。這不是原因,主要原因是刑警隊認為蕭雲是名人,作案手法比較怪異,使用了t2,所以申請將案件轉給z部門,張副局長接到申請,就讓刑警隊自己打電話,看他們有沒空。

    這案件可以由z部門接手,也可以由刑警隊接手。但因為年前盜竊等刑事案劇增,多數案件都要求專人負責,馬上偵破,盡可能不掛懸案,所以刑警隊現在忙的夠嗆,面對看起來比較複雜的殺人案,加之蕭云有影響力和使用了t2,所以刑警負責人讓張亮聯繫z部門。週斷聽聞案件後,對張亮說可以聯繫下七組,七組有閒人,於是張亮按照登記號碼撥打了七組的電話。

    蘇誠挑案的,這案件一聽蘇誠就有點興趣。

    從張亮描述可以看出,蕭雲和女子很快被人放倒,對方有一萬種辦法殺死兩人,為什麼選擇尾氣呢?

    於是蘇誠就替左羅把案件接了過來,張亮開車將捲宗,還有各種資料移交給蘇誠。

    左羅和白雪回來時候,蘇誠正在看大屏幕的物證組拍攝的現場照片。左羅沒理會蘇誠,打開小冰箱,將一瓶礦泉水倒入肚子,然後才喘口氣:“真能跑,追了我五條街。”

    “追什麼?”蘇誠順口問。

    白雪道:“一名入室盜竊犯。”

    蘇誠道:“所以我更喜歡做腦力工作……左羅,有案件。”

    “有案件?我怎麼不知道?我還得去抓他們同夥,現在就等方凌消息,回來喘口氣。”左羅坐在桌子上:“你不會私自接案吧?餵,我手頭這個團伙很重要,三天作案七起……”

    “重要不重要對我來說不重要,有意思沒意思對我來說才重要。”蘇誠道:“這案件超級有意思。”

    左羅道:“給你五分鐘說明什麼有意思。”

    蘇誠道:“兇手用t2襲擊了一對男女,用很麻煩的方式,偽造z部門證件,從排氣管接尾氣到車內。這種殺人方法怎麼也得一二十分鐘,我想半小時比較合適?”

    左羅道:“這要看排量,還要看受害者的身體情況。正常來說十來分鐘休克,還要看燒的什麼汽油,掛的檔位。比如空檔情況,尾氣較少,如果是前進檔,用手剎停止汽車,尾氣排量就比較大。還和汽油有關,變量很多。”

    蘇誠道:“為什麼用這個方式呢?而且汽車並非全密封,後座開了一道縫,塞進管子。t2有個特效,新城代謝的非常快,男受害者活著,他尿檢沒有發現t2,女受害者死亡,屍檢發現t2……為什麼這麼複雜?”

    左羅安靜的看卷宗,拿過鼠標看大屏幕,然後下來,打開自己電腦顯示器,開始查找。

    左羅道:“我剛到z部門上班時候,遇見過一個案子,一對男女在車內死亡,經過檢測為一氧化碳中毒。按照當時調查,汽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不通風,然後長時間開啟空調,導致中毒死亡。當時我們有個疑問,汽車是晚上九點到地下停車場,二層地下停車場基本沒車,他們準備玩遊戲。法醫檢測的死亡時間為十一點四十分。”

    “這好像……正常吧?”

    左羅道:“關鍵是男子,男子有妻子,他是早上出差回a市,告訴妻子今天晚上十一點半回到家,男子早上回a市就和情人約會。十一點半到家這點一直沒改。而且發現死者購買了晚上九點三十分的,就在本棟大廈播放的電影。死者就想和情人在地下停車場玩會遊戲,然後就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回家,時間剛剛好。他們到地下二層純粹為了玩遊戲,不是聊天談心,不可能停留那麼久。我們存有疑問,不過 因為案件初步定性為意外,加上大廈老闆迷信,現場完全被破壞。”

    蘇誠道:“不對啊,定性為意外,怎麼會給z7呢?”

    左羅道:“因為死者是當時非常著名的律師,雖然因為法係原因,律師在法庭上的作用比較小,但是一個好律師和一個普通律師還是有很大區別,而他就是當時最好的。”

    蘇誠道:“哦,這就巧了,這次男性受害者是蕭雲。”

    “蕭雲?目前律師界最紅的那個蕭雲?”

    “對。”

    左羅抬頭看大屏幕:“這案件確實有意思,說說初步看法。”

    蘇誠道:“我認為有人想將蕭雲之死偽裝成意外死亡。只不過遇見一位煙癮比較大的巡警……”

    左羅道:“郊外巡邏,特別是夜間巡邏,很多人會吸煙。”

    “我沒批判,我認為凶手就在附近等待。”蘇誠道: “更有意思的是,兇手使用警方證件,還是z部門id牌讓受害者放下窗戶,又使用t2將受害者麻醉。其中又有一個矛盾,假設兇手熟悉t2,應該知道不能這麼快死人 否則會被查到t2。”

    左羅道:“蘇誠,你別太看得起我們,這種案件,屬於非正常死亡,警方會進行屍檢,但是不會做毒理檢測,屍檢只要是為了證實是否為一氧化碳中毒,而不是證實是不是被人下了藥……這個案件怎麼感覺是警察或者相關職業人做的?”

    蘇誠道:“是,我也這麼認為,第一:t2,外面知道t2的人不多。第二:id牌,z部門的id牌從來沒有在網上出現過,而且只是一個識別標誌,並非證件,但其中有一些防偽細節,蕭雲是行內人,如果證件太假,他肯定會一眼識破。兇手是熟悉id證件的。還有就是你說的,兇手熟悉警察內部的一些事情,包括屍檢。”

    “好吧,雖然你花了十分鐘,但是你說服我了。”左羅拿電話:“方凌,入室盜竊團伙案件就由你和白雪負責,需要人手就從警局裡面抽,我這邊有個案件要跟進……全權做主……好,再見。”

    白雪趕緊走人,去和方凌匯合。

    左羅掛電話,沉思一會道:“還有一點你沒說,有些時候警察和律師是對立的,特別是名律師。什麼叫名律師?我國法系和香港不同,律師作用是比較小的,要在諸多同行中脫穎而出,除了需要豐富的法律知識外,那就需要一些旁門左道。”

    蘇誠道:“那個……許璇前些日子偵辦一起案件,兩個年輕人其中有一人將一名女子踹下樓梯,導致女子成為植物人。蕭雲是其中一名嫌疑人的代理律師,另外一名嫌疑人代理律師是他同學。他接手之前,兩名嫌疑人均否認是兩人幹的,他接手之後,兩名嫌疑人互相指認是對方乾的。但是只有一腳,警方缺乏證據證明到底是誰出了這一腳,疑罪從無。從刑事來說兩人無罪,民事各承擔50%的責任。”如同高空拋物,不需要證明是哪一戶扔的東西,一列上去全部都可以成被告,民事偏向弱者,刑事公正為原則。

    “這就是手段……看熱鬧的人以為兩名嫌疑人狗咬狗,實際上兩人已經行成同盟關係。”左羅從冰箱拿幾瓶水,道:“走,我們去現場。”這個現場未超過24小時,肯定還處於封鎖狀態。刑警之前沒有凶手潛伏在附近的推測,不會針對的進行搜索。

    ……

    現場調查並不樂觀,這片楊梅林是規劃種植,有道路,楊梅樹之間間距也不大,加上這裡是男女在汽車內玩遊戲的聖地,線索實在是太多了,小心翼翼的兇手留下的痕跡很難被辨認出來。

    根據雙卡口監控視頻,外加時間推斷的辦法,昨天凌晨兩點左右,可能有七輛車在楊梅林內。左羅開始走訪這些車主,但沒想到吃了閉門羹。

    一般來說,家境普通的年輕人,通常在婚前很難有能力去購買汽車。婚後數年或者多年後,和妻子的感覺多為平淡,缺乏激(動)情,多有孩子,不會凌晨兩點左右去楊梅林。去楊梅林玩汽車遊戲,或者是家境殷實的未婚男女,或者是已婚的較為成功的男女。後者是不會希望自己玩遊戲的事被配偶得知。

    左羅只能耐心打電話做工作,說明會為對方保密。而蘇誠不參與走訪,走訪太累了,蘇誠專心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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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16 00:16: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三章 切入點

    蕭雲今年三十七歲,很年輕就是一名成功大律師,他有一位同樣是律師的妻子。蕭雲的岳丈是小有名氣的律師,蕭雲當時就在其岳丈律師所內實習,後來和妻子結婚。可以說岳丈幫助蕭雲成為了成功的律師。

    從資料上看,蕭雲有一張天生的嘴,在必敗的官司中能說服對方和自己進行庭外和解,在必輸的刑事官司中也能為被告爭取最優待的刑期。早些年蕭雲是民事律師,主要辦離婚財產分割案,這類案件通常收益很高。當有了足夠金錢後,蕭雲開始成為辯護律師,這五年來,主要和刑事案打交道,因此其人氣暴增,一躍成為上流社會人物。無論哪個階層的人,都不討厭有一位成功律師朋友,因為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就得打官司。

    蕭雲認識的人很雜,有外交官,有明星,有富豪,有私家偵探等等,調取蕭雲這兩個月來的通話記錄,密密麻麻,鼠標滾輪轉了十幾圈不見底。

    有消息稱,蕭雲準備開一家律師行,包括了國際經濟糾紛律師,民事律師,辯護律師,常年法律顧問等等為一體大型律師行,按照其妻子說法,這三四個月,蕭雲一直在爭取媒體曝光度,參加真人秀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至於蕭雲仇家?那多了去了,這要看人怎麼想的。比如一起財產分割官司,a拿走了90%,b拿了10%。b有可能不滿,怨恨,走極端。走極端會恨誰呢?法官?對方律師,還是a?這也要看b的心態。

    蕭雲負責的最近一起案件就是許璇主辦的案件。

    許璇被蘇誠叫來辦公室,告訴蘇誠,這起案件民事賠償已經庭外和解,在刑事判決沒有出來之前,民事賠償先和解,這本就是一個怪事。蕭雲和其同學代表兩名嫌疑人和家屬進行談判,首先兩人包了所有的醫療費用,就算植物人也養著,他們出錢。另外再一次性給予三百萬的賠償。

    蘇誠有些聽不懂。

    許璇道:“不懂是嗎?”

    “是。”

    “你們可能誤會蕭雲這人,蕭雲確實會動一些手腳,但是他為人還算正直。從以往案件看,他甚至勸說自己強勢代理人多給予弱者一些賠償。比如去年一起酒駕撞死人的案件,他首先要求家屬登門道歉,他主動和對方律師商議賠償,最少大概多給了一百萬左右。很多人認為,多給一百萬,家屬會替司機求情,其實沒有。 ”

    蘇誠笑道:“你知道,法官肯定知道,在量刑上會考慮到這一點。”

    “姓蘇的,你心態真黑暗。蕭雲這人口碑還是可以的,我媽也認識他,社交中他比較低調,誠懇和耐心,大家對他印像都不錯。我和他聊過天,就雇主利益和正義之間進行一番討論,他的心態是,雇主利益是第一位,但是可以犧牲雇主一些次要利益來平衡正義。即使正義無法被金錢所收買,但自己的內心會被金錢所影響。”

    蘇誠問:“就踢人案件中,有 一方家屬不滿嗎?”

    “受害者家屬肯定不滿,不過時間沖淡一切,事情已經發生了,冷靜下來坐下來談談,而兩位嫌疑人的代理律師也拿出足夠的誠意,受害者家屬對這方面沒有任何不滿。”

    蘇誠道:“受害者家屬認識局限了吧?兩個嫌疑人表面是狗咬狗,他們只能看見表面。卻不知道狗咬狗是兩名嫌疑人辯護律師串通起來,為自己雇主躲避刑事處罰的假象。”

    許璇道:“蘇誠注意重點,凌晨,一位已婚的女子,ktv,丈夫在家帶孩子。說是同事聚會,其實只有一位是同事,實際上應該是同學聚會。不管已婚女子有沒有發生什麼,你覺得丈夫會沒一點想法嗎?”

    蘇誠問:“你的意思是,受害者的家屬其實並不太在乎為受害者報仇?”

    “有這樣感覺,受害者的父母離異,母親去世,父親和其十多年沒見面,沒感情。只有一名繼父生的哥哥偶有通話,其哥哥目前在近海縣第一醫院工作,是一名醫生。哥哥和她生活只不過兩年時間就去上醫科大學。我們就本案聯繫過他,他說剛做了三台手術,實在太累了,而且明天還有手術在排隊,沒辦法到a市,我們就請近海縣刑警隊幫我們做筆錄。從筆錄視頻看,哥哥和她關係如同路人一樣,不太可能為她殺人,再說,要報仇難道不應該找兩名嫌疑人嗎?”

    “是的,如果是家屬一定會控制蕭雲,通過逼供可以得知真兇。”蘇誠同意許璇看法,道:“其實我們懷疑是一名正義的警察或者是司法工作者,看不慣蕭雲這種行為。而且我們找到了一個同類案件,左羅剛出道時候,一名出名的律師意外死亡。但是那案件缺乏比對可能,所以無法參考。知道這案件有多少人?”

    許璇道:“那就多了,派出所民警知道一部分,如果有心探查,會知道兩名嫌疑人狗咬狗。刑警隊那邊有批量文件,檢察官和z部門也有不少人知道,外界可能知情者一個都沒有,但是內部知道這件事的人是很多的。這種辯護方式也是我們日常飯後談論的話題,畢竟以後辦案要考慮到這個可能。”

    蘇誠微笑:“親愛的,整理一份名單給我?”

    “……”許璇看蘇誠:“這……怎麼算?別人未必知情……好吧,我把正規渠道接觸過這案件的人名單給你,不過名單很多。”

    ……

    名單確實多,出現場的巡警,轄區派出所,法醫,物證組,技術科。z1所有人,許璇還把z7寫了進去,還有光頭小組進行過心裡側寫。接著是檢察官那邊的人。許璇還是很細心,以10分為滿分,給每個參與人評分,知情多的,比較關心的就分數高一些,反之分數就低一些。

    這案件似乎進入了死胡同中,這麼龐大名單不可能一個個約談,在蘇誠看名單沉思時候,左羅問:“蘇耳摩斯,很少看你調查一個案件超過12個小時,還拿不出一個切入點出來。”

    之前案件蘇誠很快會找到切入點,比如交通工具,比如面貌,比如作案動機等等,而這次蘇誠一直沒有發表看法。

    蘇誠道:“這案件本身就比較麻煩,作案動機太模糊,適用的人群太廣。如同菜市場賣的空心菜,到底是誰用指甲掐的呢?嫌疑人太多了,想買空心菜的人更可能會掐,但是不想買空心菜的人也未必不會掐。按照道理來說,車輛跟蹤出城,但是考慮對方可能是警察,不會用這麼粗淺的跟蹤辦法,監控方面也無法切入。而且這種案件,有人表現出仇視,辱罵或者毆打蕭雲,我反而不覺得他是兇手,偏偏大家都很冷靜,全部公式化,我連排除嫌疑人都沒辦法。加上本案在司法系統內會經常被討論,有心打聽也很正常。”

    左羅補充:“加上警察都偏向正義,言行和職務行為上也無法分辨。”

    “是。”蘇誠摸腦袋,道:“既然沒有切入點,那隻能再更多收集信息,我們去看望下蕭雲吧。”

    今天已經是案發第二天,蕭雲表現出一些留有後遺症的徵兆。一氧化碳中毒後遺症很多,而且多數很麻煩,因為一氧化碳中毒對人的大腦和身體會造成不可逆的破壞。腦部影響多在一個月後會慢慢呈現出來。

    到了醫院和主治醫生了解,醫生告訴左羅和蘇誠,雖然蕭雲脫離生命危險,但是不太樂觀,簡單來說,運動和語言能力肯定受影響,受多少影響還要看具體情況,嚴重點終身癱瘓。目前蕭雲處於一氧化碳中毒的假愈期,這期間似乎慢慢在恢復,但其實記憶力,理解力已經開始下降,運動能力暫時無法客觀的反應。

    好消息是蕭雲能和人交流,最少他能說出案發時候的情況,醫生認為這是他記憶中最新的一部分。也不好說,人類對腦部的理解,還處於啟蒙狀態。

    ……

    蕭雲的妻子蕭妻在病房照顧蕭雲,一直在哭,邊哭邊給蕭雲餵流質食物。蕭雲並沒有注意到蕭妻在哭,眼神有些深邃,或者有些呆滯。

    互相問候握手後,左羅問問題,蘇誠和蕭妻到一邊去,蕭妻告訴蘇誠,她知道一氧化碳中毒後遺症,蕭雲已經表現出來了。比如蕭妻在哭,蕭雲會問為什麼哭,但是蕭雲不會再跳一步,去理解蕭妻為什麼哭。蕭妻說了家裡現在都還好,誰誰打電話來,蕭雲表現似乎在說蕭妻在唸書一般,沒有絲毫情感波瀾。

    昨天晚上蕭雲哭了,竟然在老婆面前問起自己情人怎麼樣。無論有沒有後遺症,這個階段被稱呼為神經功能紊亂階段,重度一氧化碳中毒患者,神經系統損害100%發生。

    蘇誠安慰蕭妻,蕭妻是一位女強人,反過來寬慰自己:“這種事我早有預感,不知道能忍多久,我一直不敢去問,不敢去想,我都快得抑鬱症了。現在……也算是報應吧。其實蕭雲不是壞人,但是不是壞人總會做一些錯事,沒有比一個妻子更了解丈夫,只要丈夫不忠誠,妻子會很快發現異常……不好意思,蘇警官你應該有問題要問。”

    “這件事發生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蘇誠心中苦笑,怎麼問出普通警察問的問題,實在是沒辦法不是?如果能一針見血,誰不想問一針見血的問題?

    蕭妻回答:“其實不太正常,蕭雲凌晨除非工作或者出差,否則都會在家裡陪我。出事晚上說要加班,要去見委託人。”

    委託人?蘇誠想起來了,許璇那個案件中,蕭雲是一位青年的律師,這位青年目前是a大學生,家在東郊別墅群小區。蕭雲確實是因為工作去了東郊,死亡的女子是蕭雲律師所目前的實習律師,可能是兩人去了委託人那,回來經過楊梅林,於是開車入林。

    這就奇怪了,這麼說他們進入楊梅林並非事先計劃好的,那兇手怎麼可能攜帶皮管去楊梅林找他們呢?就算監聽他們通話和手機,也無法知道他們的行程。難道是跟蹤?如果是跟蹤看監控卡口視頻,比對時間,可以鎖定嫌疑車輛。

    和蕭妻交談完後,蘇誠聯繫宋凱去看視頻,蘇誠自己到醫院休息處沉思,思考。蘇誠再撥打電話:“技術科嗎?我是z7左羅,我需要你們分析楊梅林中毒案件中,受害者使用的汽車電腦是不是遭受入侵?”

    現在購買的汽車,基本上都配備有智能行車電腦,但是很少人知道,汽車電腦系統……就不說了。(上次推薦潛行追蹤中有解釋,官方可以利用你的行車電腦做什麼事。)

    ……

    和左羅回到七組,首先是宋凱報告,交通視頻無發現,只確認蕭雲確實是從東郊委託人家出來,時間大概凌晨一點左右,副駕駛位置是本案死者。

    技術科報告:有外部接入信息。可能是車主藍牙,車主手機,甚至可能是app等手段接入汽車電腦。蕭雲使用的汽車車載電腦是聯網的,打個比方,蕭雲開車碾壓過一塊石頭,汽車震動,他可以撥打服務電話,對方會告訴他,對稱車身造成什麼傷害,目前汽車所有指標如何。正常車載電腦無法顯示的懸掛系統有沒有問題,這輛車通過服務方可以檢測。

    這是一台配備非常先進的智能行車電腦的汽車。技術科的另外一個意思,有人入侵他們也無法分別出來,除非是更改設置,否則只是瀏覽信息是不可能被發現的。

    左羅疑問:“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你覺得呢?”蘇誠反問。

    左羅:“你難道認為凶手不是一個人?”

    “有幾個可能,我分析給你聽。先說我認為本案重要的兩點,第一點,蕭雲和同事是臨時決定去楊梅林,順路拐進去。第二點,交通視頻未發現嫌疑車輛。現在問題來了,兇手怎麼知道蕭雲去了楊梅林?”蘇誠:“首先排除手機定位,因為無發現。其次排除跟蹤,因為視頻無發現。”

    這就是切入點,找到矛盾,就能找到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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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鵝首之爭

    蘇誠繼續說明,道:“第一個可能,兇手是無目標獵殺者,獵殺楊梅林內的人,恰巧蕭雲倒霉。第二個可能,兇手遠程跟蹤蕭雲,發現蕭雲進入楊梅林,於是立刻開始行動,這工作就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就本案來看,兩名受害者,女子死者背景清楚乾淨,男子蕭雲是重點,除非你認為是偶然。”

    左羅順著思考:“如果是專業的兇手要除掉蕭雲,不可能等待蕭雲去楊梅林。”

    “對,這又是一個矛盾,這個問題我暫時無法理解。”蘇誠站起來道:“目前來看兇手要偽裝成意外的現場,還記得你之前提的案件嗎?一位出名的律師在地下停車場因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我認為要把這兩名律師結合在一起考慮,他們應該是碰到了什麼共同的問題。有了第一次殺人經驗,第二次兇手也希望案件變成意外。”

    左羅:“恩。”

    左羅調電腦資料,放在大屏幕上,兩 人看著第一位律師的生平,是一位農村娃,考上法學院,出來後在屏德律師事務所實習,實習期滿就留在屏德律師事務所,兩年後和一位實習女律師戀愛,並且結婚生子。他主辦是遺產和非婚姻財產糾紛,土地商業等律師業務,在死亡前兩年,開始專注刑事案件,並且註冊了實名網絡帳號,在網絡上有一批粉絲,一度被懷疑利用輿論影響司法公正。遇害前三個月尋找合夥人,準備開辦一家自己的律師行。

    宋凱在一邊查詢資料,突然道:“你們一定不知道屏德律師事務所,就是現在的雲屏律師事務所。”

    “不會吧?”雲屏是蕭雲所在律師事務所。

    “是的。”宋凱道:“七年前,那位律師死亡後大約一個月,蕭雲岳父將20%的股權贈送給蕭雲的妻子,當時蕭雲和妻子結婚兩年,有一個一周歲大的孩子,律師事務所也改名為雲屏事務所。蕭雲的岳父叫李屏。”

    “這有意思,同一家律師事務所,同樣是商業轉移到刑事,同樣在網絡有粉絲,同樣利用網絡發表過一些案件辯護過程,同樣是準備開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蘇誠搖頭:“不對等,雙方關係不對等,李屏只有一個女兒,蕭云自己開律師事務所,我認為李屏會雙手贊成。相反,地下室死者律師他是在事務所成名,準備高飛,這是李屏和事務所不想看見的局面。”

    左羅問:“那你覺得李屏是嫌疑人嗎?”

    “當然是。”蘇誠道:“宋凱。”

    宋凱道:“按照我查詢記錄,李屏手機在案發時候在家裡,從八點左右就在家裡,一直到凌晨五點左右,應該是接到了警方電話才離家。”

    蘇誠問:“李屏這人怎樣?”

    “李屏……哇……”宋凱道:“李屏在十六歲,二十一歲,兩次因為過失傷人被捕,第二次入獄兩年,出獄後因為多次毆鬥被拘留,是當時南區有名的 氓,三次上法庭都因為證據不足被免罪。二十七歲結婚,二十九歲考取律師資格證……”能這麼快調出來都是有司法記錄的資料。

    “等等,替讀者問一下,有案底可以考律師嗎?”

    左羅回答:“沒有坐牢的,比如拘留,管制,都可以考律師證。坐牢的分故意犯罪和非故意犯罪。非故意犯罪是可以考律師證的。宋凱,繼續。”

    “李屏三十五歲開辦自己的律師所,當時從業人員少,大家法律意識開始加強,很多公司企業都僱傭李屏律師所為他們常年法律顧問,李屏也算是上流社會人物。這邊有一張律師所開張的照片。”宋凱放到大屏幕上。

    “歐陽長風?”蘇誠第一眼就看見了,然後道:“這是華太太?應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宋凱解釋:“華氏集團在當時叫華氏股份有限公司,規模還很小。這李屏很厲害,可是怎麼沒發展起來呢?”和這麼多富豪做朋友,富豪變成大富豪,但李屏還是李屏。

    左羅道:“哪門行業熱門,學的人自然就多。雲屏律師事務所在蕭雲出名之前,就相當有名了……不會吧,這就複雜了。”諸如十五年前的教練證,一考出來,考場門口就有人帶著現金等著,來,名義掛靠我們駕校,一年幾萬塊,非常有錢途。但因為錢途,幹的人多了,就一般化了。律師行業也是這樣。

    這案件怎麼又和吊死鬼弄到一起去了呢?如果是吊死鬼殺蕭雲,那技術上完全沒問題,動機肯定有,只不過現在不知道。

    左羅看蘇誠:“咋整?”

    “我們先分析先年齡結構,華太太和歐陽長風差不多,然後是馬……”蘇誠道:“李屏是在兩者之間,歐陽長風也是白手起家……宋凱,你調查下歐陽長風和李屏是不是老熟人。”

    宋凱道:“顧問,即使有他們交往的電子資料也應該非常少。可以去工商和稅務等部門去調查下當時歐陽長風和李屏有沒有存在合作關係。”不過當年都是紙質檔案。

    左羅道:“去吧。”

    宋凱想解釋自己是計算機人員……但是還是乖乖出門去了。

    左羅看大屏幕:“難道李屏也是圈內人?”

    蘇誠回答:“我看不出李屏的價值。”可以被取代的人在吊死鬼看來就沒有價值。

    蘇誠突然一笑:“還記得莫妮卡嗎?”

    “吊死鬼那位聯絡人?”

    蘇誠道:“假設和吊死鬼有關,我們介入這案件,他們肯定會警覺起來。有沒有可能,我們這幾天會偶然邂逅下莫妮卡呢?”

    左羅道:“我更關心李屏如果是成員之一,那吊死鬼這個團體我有些看不懂。如果是成員,李屏律師事務所應該要被捧起來才對,不是有了蕭雲後公眾才知道李屏的律師所。”

    蘇誠:“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有個預感,這個案件可能會對吊死鬼的調查取得突破姓的進展。”

    ……

    第二天上午,左羅果然'偶遇'了莫妮卡。或者說是莫妮卡主動約左羅去附近的咖啡廳喝一杯。左羅自知玩不過莫妮卡,帶著蘇誠一起出現在了咖啡廳。這種玩不過,不是智商上的問題,而是左羅沒那份小人心態。

    蘇誠的出現顯然在莫妮卡的意料之中,莫妮卡選擇的咖啡廳位置是四個位置的,而不是兩個位置的。那為什麼不選擇三個位置的呢……嗯,多數咖啡廳沒有三個位置的桌子。

    蘇誠點伯爵紅茶,自加奶,左羅黑咖啡,莫妮卡點摩卡咖啡,服務員離開後,蘇誠開門見山:“莫小姐,不知道找我們……”

    莫妮卡道:“我收到一些消息,又想打聽一些消息,我想我們之間能不能進行共享。”

    莫妮卡是明面的代言人,最少對蘇誠和左羅是這樣,左羅問:“關於哪方面的?”

    “我們可能知道阿伯伯遇刺的原因,同時我們相信你們掌握了稻草人一些信息。”

    蘇誠疑問:“稻草人?你們為什麼有興趣?”

    “嚴格來說是對稻草人的老闆有興趣,你們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稻草人是私人財產,隸屬某人所有,我們有理由相信稻草人的老闆是塘鵝非常重要的董事。塘鵝影響力已經成為官方和黑色世界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雖然亞洲戰略慘敗,但是其根基牢固,可以迅速吸收新鮮血液。我老闆想多了解一些此類情況。”

    難道不是為了李屏來的?

    蘇誠道:“阿伯伯遇刺的原因我們其實不算很關心,而稻草人的身份消息我認為你們老闆也不會滿意。”

    左羅道:“換吧。請。”

    莫妮卡點頭:“我相信你們肯定推測是幽靈團成員內鬥,導致一些信息被某成員掌握,認為阿伯伯是壞人,本著正義心態出錢除掉他。實際上並全是這樣,我們先說下塘鵝高層結構,七大董事。”

    “雖然被稱呼為董事,但嚴格來說應該算七大長老才對。首先我們要說四董事,是一位走私商人,他協商五、六、七三位董事進行初步犯罪領域的合作,形成了塘鵝的雛形。塘鵝能發展,最厲害當屬二董事和三董事,三董事設立了塘鵝整體規則和規劃,二董事則是著名的'獵人'組織頭目。 ”蘇誠和左羅知道,獵人是一個活躍在歐洲的職業團隊,為了錢而殺人的團隊,人數在十人左右,都是專業高手,在塘鵝成立面世前,獵人組織 布解散。

    莫妮卡道:“二董事的加入,讓塘鵝業務出現了極大轉變,市場對殺手的巨大需求讓塘鵝快速發展。加上其他董事建設的後勤,補給,聯絡等網絡。塘鵝初期以殺人為主要業務來源。幾年後三董事引進了北美團隊,業務擴展到北美地區,這個團隊的負責人被稱呼為八董事,就是第八長老。”

    “接下去幾年,塘鵝極速發展,業務擴展到北美,南美,非洲。大腦第三長老制定進軍亞洲的戰略。至於第一長老,就是一位投資客,你們應該知道他身份,他無關緊要,就是投資,收益,將塘鵝當成公司來運作的一位商人。長老們也希望有這樣一個人扛旗,所以毫不吝嗇給了他第一長老的美稱。第一長老是個精明人,他心中有數,他除了追求金錢之外,還致力輸出美帝價值觀,加之年齡很大,時間不多,也想做一些比較有意思的生意。”

    莫妮卡道:“第八長老是很能幹的一位長老,他不僅讓業務在北美展開,而且還包攬了非洲和南美的業務,這三塊地區第八長老才是老大。影響力已經超過普通長老,和第二長老,第三長老齊名,構成塘鵝三叉戟之一,其他長老其實已經沒有他們的事了。但是第二長老和第三長老阻止第八長老插手歐洲和亞洲的事務,我們猜測他們並不太信任第八長老。”

    莫妮卡道:“就在前一個月,塘鵝發生一件大事,第三長老因為意外死亡。第八長老雖然是一位女性,但是懷疑其幕後老闆是阿伯伯,第二長老懷疑第八長老刺殺了第三長老,於是發布了追殺令。”

    蘇誠驚訝問:“阿伯伯是塘鵝的第八長老?”

    “說實話不肯定也不確定,第八長老明面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女性,但很明顯是木偶。幽靈團一直關注著塘鵝,從收集來的信息看,第二長老似乎也不太確定第 八長老的真實身份是不是阿伯伯。紳士幽靈給第二長老送了一份禮物,幽靈團內鬥獲得的恐怖鬼一些資料,資料表明阿伯伯的公司和巴黎恐襲有關。第二長老身份和幽靈團成員一樣,沒人知道他是誰。雙方代理人進行了一次交談,紳士幽靈認為阿伯伯是第八長老的可能性不高,第八長老殺死第三長老的可能性不高,即使這樣,紳士幽靈還是給了一筆錢,讓第二董事順便殺掉阿伯伯。”

    “按照塘鵝規矩,第二長老是不能刺殺第八長老,但因為懷疑第八長老是阿伯伯,並且殺死了屢次阻止其介入歐洲事務的第三長老,所以第二長老就動手了。塘鵝四大金牌殺手,復仇早就退隱,別人代替他的名號。剩餘三人為狼蠍,稻草人和天罰,這三人中,稻草人是屬於第二長老的私人財產,我們猜測應該是第二長老從小培養出來的專業殺手。”

    莫妮卡道:“總而言之,塘鵝目前看不懂具體情況,幽靈團也盡可能收集塘鵝的內部信息。目前比較可信的一個推測是,第八長老是恐怖份子,是幽靈團的恐怖鬼發展的,恐怖鬼很強,幾名幽靈聯手才除掉他,而且不肯定是不是殺死了他的真身。幽靈團懷疑恐怖鬼利用宗教網絡,暗中培訓出一批信徒,遍布全球各地。幽靈團調查發現,第八長老和宗教有關,其中一個原因,齋月期間,第八長老的勢力範圍業務幾乎處於停轉狀態。”

    莫妮卡道:“我的老闆認為你們七組是塘鵝最大對手,這情報應該送給你們。”

    左羅緩緩點頭:“第八長老其實是恐怖分子,很可能就是鬼團的恐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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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16 00:16:3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五章 邊緣人

    莫妮卡道:“是的,目前幽靈團內部是有這樣的懷疑聲音,他們認為上次聯手行動,殺死的只是恐怖鬼的代理人。真正的恐怖鬼應該是第八長老。但是第八長老是不是阿伯伯,幾乎都是靠猜的,最主要就是阿拉拉是恐襲嫌疑犯,阿伯伯也是中東人的緣故。”

    左羅道:“我明白了,阿伯伯被刺殺的原因,是塘鵝第二長老,和鬼團的紳士鬼,寧殺錯,不放過的一個犧牲品。”

    莫妮卡呵呵一笑:“壞消息是,阿伯伯遇刺後,第八長老業務正常運轉,我們排除阿伯伯是代理人的可能,所以基本肯定阿伯伯不是第八長老,殺錯人了。同時也有好消息,因為塘鵝的內訌,所以塘鵝進軍亞洲的戰略基本擱淺。還有一個壞消息,因為a市警方的出色表現,我認為第二長老和第八長老如果繼續內鬥,可能會將戰場放到a市。”

    蘇誠疑問:“這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方默認亞洲戰略繼續,北美業務部接到a市刺殺任務,第八長老就必須派人,歐洲業務部接到a市刺殺任務,第二長老就必須派人。a市成為雙方博弈的戰場,他們希望通過這個戰場找到敵人,消耗對方實力。”

    蘇誠道:“第二長老刺殺第八長老,雖然殺錯人,但是第八長老如果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放過第二長老。如果我沒有猜錯,隔岸觀火,順便點把火的應該是鬼團。”

    莫妮卡笑道:“沒錯,是幽靈團通知第八長老的核心北美業務部。”

    “原因呢?”

    “嗯……這我不太清楚,我猜測是幽靈團內部下賭注,賭誰會贏,或者是賭塘鵝會不會就此倒下。”莫妮卡:“我就是個傳話筒,能告訴你們的是我知道的極限。我們老闆其實更感興趣的是,蘇誠你的老闆是誰?目前來看,你的老闆似乎是第八董事,你在幫恐怖分子做事。”

    蘇誠嘆氣道:“神仙打架,凡人該割麥子,還是要割麥子,對吧?我這種底層打工仔,命運隨風飄蕩,不過我已經做好了牆頭草的準備,風朝那邊吹,我就朝哪邊倒。很感謝你莫小姐,我得趕緊和老闆商量下,是不是先發一部分薪水出來。別不小心死了,我沒地方找錢去。”

    莫妮卡見蘇誠打哈哈,轉移話題道:“好吧,我老闆讓我轉告你們就這些,現在稻草人?”

    蘇誠道:“莫小姐,我現在真的要重新評估下你老闆了。最近幾個月來,你們的消息很不靈光。我們掌握的稻草人的信息,z部門最少有十二個人知道……內奸四大嫌疑排除的話,莫小姐,馬局是不是你們老闆的內奸?”

    莫妮卡搖頭:“我不清楚,也許是,也許不是,老闆沒告訴我,我不能亂說,我對內奸的事幾乎一無所知。到你們說了。”

    蘇誠道:“目前只知道稻草人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 五,然後沒有了。我個人補充幾句,我覺得稻草人應該是我見過最陰險的最狡猾的一名殺手。不屬於快速刺殺,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名這種殺手。這種殺手有個缺點,他們的時間要求比較多,資源和信息也有要求。我個人判斷,使用狙擊槍的是殺手,策劃這一切是稻草人。從稻草人這些行為分析來看,我認為稻草人年齡最少三十歲以上。我猜測,你們要找的第二長老,就是稻草人。”

    莫妮卡驚訝:“你和我老闆的看法不謀而合,我老闆說,如果蘇誠告訴你稻草人可能就是第二長老的話,讓我轉告你一句問話:想在開明山別墅向未婚妻求婚嗎?”

    “哇……”蘇誠眼睛一亮:“這……這倒是可以考慮。”吊死鬼意思是,我對你看法更高了一些,只要你願意加入我們團隊,送你一套開明山別墅。開明山別墅是a市最高端的富人區,每三戶就有一架直升機的那種,另外兩戶不是買不起直升機,而是覺得沒必要買直升機。”

    左羅冷笑:“蘇誠你可沒和我說,你認為稻草人就是第二長老。”

    蘇誠解釋:“在知道塘鵝內部情況之前,我也沒那麼想……放心吧左羅,我們是兄弟,到時候你可以一起入夥嘛。”

    “去死。”左羅看莫妮卡:“莫小姐,還有其他事嗎?”

    “逐客令?”莫妮卡道:“是不是等我這杯咖啡喝完?”

    “當然。”左羅喝咖啡。

    扔出足夠震撼的東西,接下去就要開始說正題了,蘇誠心中有數。左羅內心已經被塘鵝內部,鬼團參與這些內幕消息驚呆,同時對蘇誠坦然願意被收買而不滿,沒有蘇誠提醒,左羅是不會注意到莫妮卡接下去說的話。

    莫妮卡閒聊一般:“聽說你們局長和新任的張副局長有矛盾。”

    “不知道。”蘇誠和左羅不喜歡說別人的閒言碎語,這和工作無關。

    氣氛尷尬了一些,莫妮卡沒話找話道:“據說什麼名律師蕭雲死了?”

    蘇誠聽這問題,立刻殷勤,如同已經和吊死鬼混了一般,道:“沒死,不過應該也廢了。我們目前在偵辦這個案件。”

    左羅提醒:“蘇誠,注意紀律。”

    “紀律?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沒觸犯紀律。”蘇誠道:“這案件我們調查了數天,一直抓不到重點。”

    “重點?”

    “嗯,這案子疑點很明顯,兇手作案過程太複雜。但是沒線索哦……”

    “好了,我咖啡喝完了。”左羅一轉空杯子:“莫小姐可以買單了。”

    莫妮卡一笑,招呼服務員。蘇誠接電話,左羅也拿起聽筒,蘇誠道:“餵……這樣吧宋凱,我們先放開蕭雲,你把女死者的底細翻一遍,會不會是燈下黑……恩,我們馬上就回來,好,再見。”

    蘇誠掛電話,和宋凱約好,如果蘇誠在口袋裡撥打了宋凱電話,然後不出聲,宋凱就會在一分鐘後回打蘇誠電話,告訴蘇誠,沒有找到可疑的線索。左羅要扮演黑臉,要阻止蘇誠透露情報。因為之前震撼消息,加之吊死鬼開價,蘇誠和左羅兩人表現都符合邏輯。於是就這麼順利的結束了和莫妮卡的咖啡之'偶遇'。同時更加堅定了蘇誠和左羅之前的看法,李屏和案件有關,李屏和吊死鬼有關。

    ……

    回到辦公室,宋凱的工作有了收穫:“李屏之前的律師事務所,和華氏集團、歐陽集團都有常年律師顧問合約。最大的收穫是,李屏和歐陽長風竟然是發小鄰居。”

    “你怎麼知道?”

    “李屏在十六歲時候不是過失傷人被捕過嗎?”宋凱道:“我覺得自己身份太明顯,讓齊鳴幫我去物證倉庫去找卷宗。因為李屏是未成年人,非故意犯罪,卷宗是封存的,需要法官的批准。要說齊鳴這孩子膽子大,偷偷的開封拍了下來,我問他,你不怕?這違反規定。齊鳴回答,z部門是刑事案中最重要的部門,他是為z部門違反紀律,不是為了我或者誰違反紀律,所以他願意承擔風險……”

    “說正題。”左羅不評價齊鳴的行為。

    “卷宗很簡單,是一些筆錄,審訊資料,最後是檢察官不予起訴的認定書。其中有一份歐陽長風的口供,當時歐陽長風確定入伍,他們兄弟幾個去排檔聚餐喝酒慶祝,和隔壁桌地痞有衝突,撕扯時候,李屏拿酒瓶砸了地痞的腦袋。但是地痞口供中,打破他腦袋的是歐陽長風。”

    左羅道:“如果是歐陽長風,那就沒法當兵了。'真'審很嚴格的。”

    “對,一天之後,地痞口供變了,說是李屏打的人,事實明確,按照規定申請批捕。”超過十四周歲,警察會按照程序申請批捕,接下去是檢察官的事,看事情的嚴重性,是否可以因為其是未成年人而免除刑事訴訟。由於地痞承認自己先挑釁,所以最終不予批捕,檔案封存。

    蘇誠道:“最近幾年,李屏似乎和歐陽長風沒有來往。”

    宋凱道:“我不這麼認為,歐陽長風目前取保候審,被控制在家中居住。十天前,李屏去過歐陽長風家,不是秘密的去,比較公開的去。他們還是有來往的。”

    蘇誠拿起電話:“小陸呀,來七組喝茶呀……哆嗦什麼,我一向都這麼客氣的拉……等你哦……怎麼了?手機掉了?至於嗎?一會見。”

    左羅擔心問:“信得過陸任一?”

    蘇誠道:“我們沒有更好選擇,我們必須要快。首先第一步,確定李屏和歐陽長風還有來往。第二步,快速拿到李屏涉案證據。第三步,說服李屏成為污點證人。第三步的分支,搜查李屏家,也許會有收穫。這種機會贏面不大,但是我們很少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冒險。”

    蘇誠詢問眼神看左羅,做主的還是左羅,左羅想了一會:“閃電戰應該贏面比較高,但我不認為李 是圈內人。”

    “對,我認為李屏是邊緣人,如同丁女舅舅的小舅子,是日黑管理人員,是塘鵝本地人員。他雖然不是核心,他雖然是塘鵝的邊緣人物,但是知道的信息肯定不少。”蘇誠道:“加上歐陽長風那姓格,我認為冒險成功話,會有收穫的。”

    最重要一個原因,目前分析李屏來看,李屏是不具備吊死鬼那種專業反偵查反審訊能力,李屏更接近一個普通人,也必須考慮他講義氣之類的姓格。李屏沒有進入圈內核心,但是又是邊緣人,這和歐陽長風姓格有關。

    即使最終不如人願,如果是李屏主謀蕭雲案件的話,最少也能抓一個兇手。這波怎麼算都不虧。

    陸任一來了,只回答了兩個問題,左羅問:“你認識李屏嗎?”

    陸任一回答:“認識,我爸爸的發小,不過只有年節會互相走動,而且多是初六初七。”一般來說,過年走親戚朋友,越靠前的人越重要。

    蘇誠問:“李屏和你爸他們之間關係?相處的好嗎?”

    陸任一道:“唯唯諾諾,我記得小時候,李叔叔和我爸關係很平等,這五六年來,李叔叔對我爸變得很恭敬。我爸說就因為李叔叔這態度,關係反而疏遠了。不過我爸說,李叔叔是可以信任的人。”

    左羅道:“這件事不得和任何人提起。”

    陸任一:“能問為什麼嗎?”

    左羅回答:“能。”

    “為什麼?”

    “不能告訴你。”

    “……”陸任一認真看左羅,發現左羅沒有半點惡作劇的樣子,他是很認真的回答。能不能問?能,但是我不能回答。導致陸任一怔在當場。

    蘇誠拍拍陸任一的肩膀:“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吃個飯,我們朋友一場,你爸就是我叔叔,說不准我能幫你爸點忙。”

    “認真的?”陸任一問,是你部門立的案。

    蘇誠解釋:“破案抓人是因為我們的職業,公私分明。私下……”

    左羅將蘇誠拉走了:“麻煩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陸任一不肚子不滿和不爽的出門,左羅壓低聲音問:“是不是莫小姐打算送別墅,你就蠢蠢欲動?”

    “呵呵,這先打好點人際關係嘛……再說,我分得清楚輕重,你看,我現在還是很努力的挖他。”

    左羅看了蘇誠一會,搖頭走人:“神經病。”

    ……

    林檢察官家在某居民小區,他的家距離單位很近,十來分鐘的公交車路程,上午下班後習慣回家小憩一會。精神飽滿的林檢察官準備上班,剛開房門,就看見左羅靠在門邊玩著手機,蘇誠在電梯通道看外面的風景。

    “什麼情況……”

    左羅和林檢察官一般熟,不過還是不客氣的一攬其肩膀:“進去說,蘇誠,走。”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誠關門。

    左羅進門,和客廳正在看電視的林檢察官老婆打個招呼:“嫂子,我們談點事。”

    “這位是?”林檢察官老婆問。顯然他們之間私下幾乎沒來往。

    “沒事,你先去臥室。”林檢察官道,他沒有說明左羅身份。

    男人辦事要求女人迴避,知書達理的通常會順從,事後跪什麼再說,現在得先給男人面子,林檢察官妻子就乖乖進入了臥室。

    林檢察官拿了礦泉水扔給左羅和蘇誠:“幹嘛?左羅,我們不是很熟。”

    “我知道,我和張檢察官更熟,七組有事一般都找張檢察官。 ”林檢察官通常和一組業務往來。

    “說吧。”

    “我要搜查令,但是我手頭沒有證據。”左羅恬不知恥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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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16 00:16: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六章 突擊

    果不其然,林檢察官一口否決:“這不可能,沒證據就沒搜查令。”

    左羅解釋:“這件事兵貴神速,如果我們開始調查,十有八九會被人發現。所以我就跳過張檢察官,直接找你來拿搜查令。”

    “什麼案件?嫌疑人是誰?”

    左羅道:“楊梅林汽車尾氣毒殺案,李屏的搜查令,社交軟件,家庭,賬戶,公司,名下不動產,全部要。”

    “殺人案很嚴重,但是也算普通殺人案,為什麼要繞過程序?”林檢察官問,見左羅不回答,道:“好,那說下案件。”

    左羅道:“不好說。”

    “臥槽了個去,你就堵門要搜查令,什麼都不說?z部門也不能這麼囂張。”

    蘇誠道:“林檢察官,其實你要先問為什麼來找你、”

    “為什麼來找我?”林檢察官問。

    “我知道你幹過七年的內務局,後來轉崗到環保局,通過自己考試成為檢察官。”蘇誠道:“這個案件和高級警務人員有關係。”

    林檢察官想了一會: “你們先去找內務局吧,內務局開單子,我就特批。行吧?”

    “我說實話,我們之前也這麼打算,但是內務局局長說,最少需要兩名副局長同意才能開單子。”左羅道。

    林檢察官道:“好,我開給你,然後你查到誰是兇手,上法庭,對方律師說,警方通過不正當手段進行搜查……最少要能交代的過去,你認為他有嫌疑,總得給點什麼。否則這搜查令我開不出來,就算要抓局長和市長,我也不能開。”

    蘇誠道:匿名舉報電話,說李屏僱凶謀殺蕭雲,將現場說的挺真實的,過程啊……”

    “等等,錄音拿來。”

    “錄音可以事後補給你。”

    林檢察官:“左羅,你越來越像劉默了,劉默這行為在a市缺乏環境。”

    左羅看蘇誠,蘇誠一咬牙:“行,他不怕多事就告訴他。 ”

    左羅一直是站著,現在坐下來,喝口水,然後開始將事情和兩人推測說出來,最後道:“我們認為李屏是非常重要的,能幫助我們了解,甚至重創吊死鬼的一個人。從作案手法等分析,我們認為李屏是找歐陽長風幫助,尋找專業人員進行謀殺。”

    林檢察官在左羅說到一半時候就就不安站起來,左右走動,等左羅說完,問:“你們就肯定能搜出證據?”

    蘇誠誠實回答:“這案件屬於僱凶殺人,種種跡像都無法和李屏聯繫在一起,如果我們開始調查李屏,必然被吊死鬼所察覺。他們對法律比我們還了解,知道我們辦案程序,只要設置一個預警,我們很難拿他有辦法。李屏會不會留下證據呢?我私下和你說,有,手機裡就有證 據,李屏和殺手通話兩次留有錄音,一次是殺手要求他將一個u盤插入李屏的汽車內三十秒,其他不用他管了。第二次錄音,殺手告訴李屏,失手了,不知道蕭雲死沒死。”

    左羅道:“宋凱入侵了李屏的手機,沒想到李屏因為律師職業,習慣的保留有電話錄音,他手機內存很大,滿了就覆蓋前面的錄音,他自己可能忘記了手機這個功能。這證據是非法入侵獲得證據,不能用,所以我們要搜查令。”

    “左羅,打擦邊球真的不好。”

    左羅道:“如果對手是普通人,我肯定會照章辦事,但是對手是吊死鬼,a市最大的壞蛋,我必須反常規。”

    “唉……劉默雖然用一些非法手段,我不喜歡,但是我挺佩服他的正氣。 ”林檢察官道:“你們把匿名舉報電話發給我,我回單位後發電子搜查令給你們。可以吧?”

    “謝謝。”左羅感激擁抱林檢察官。

    林檢察官不習慣,推開,問:“你們不找老張,是不是信不過老張?”

    “我們不知道信得過誰,但是查了你的、你老婆的,你孩子的經濟生活情況,我們就賭你了。”

    “臥槽,你查我?”

    “恩,包括你網購的消費細節……比如你老婆中午在手機網購,糾結買三十塊的鋼筆好,還是買六十五塊的鋼筆好,點過來點過去對比,頁面開了好幾分鐘,我們就覺得你可信。”

    “選擇困難症最根本原因是因為窮是吧?”

    左羅慚愧道:“對不起,非正常案件,只能通過非正常程序來辦理。不過你放心,內務局那邊註冊過,局長會監督我們,以保證我們不會濫用職權。”

    “因為他也很窮是吧?”

    蘇誠拉左羅,人家現在很惱火,我們還是走吧。

    電子商務時代,特別是手機代替錢包的潮流出現後,一名高手黑客能獲知你家里基本的運作情況,你消費了什麼,你愛好什麼,甚至可以將你當月的開支細節列出來。越來越方便的生活,也讓生活越來越透明。而且因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網商們安全防護做的不是很好。現在市場上出現一個不合法的灰色團隊,稱呼為手機監控團隊,只要你把錢和號碼給他們,他們就能提供手機內的任何信息,還能讓你實時監控。他們是很厲害的黑客嗎?不,只是普通的,知道運作原理,會操作軟件的人而已。

    那這些軟件是哪來的?

    舉個真實的例子,著kingteam公司,就是專門向全球政府和執法部門出售手機、電腦、行車電腦等監控工具的公司。該公司被黑客襲擊,導致大量工具外洩,甚至將公司全部掌握的漏洞和後門公開,有人評價這一事件稱,整體提高了全球民間灰色地帶的行業水平。

    ……

    擦邊球左羅內心還是糾結的,但是吊死鬼實在太難挖了,在內務局局長和張副局長默許下,打擦邊球也算是一種策略。

    接下去是行動,警局物證組和技術科人員聯合行動,在控制李屏同時,對李屏公司,住所,名下不動產,手機,電腦等私人物品,賬戶等等進行搜查。

    第一次搜查信息現場備用,交七組封存,再進行後續調查,防止有人惡意篡改物證。

    行動時間花費大約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就完成了對李屏所有信息的初步搜查。

    首先出線索自然是李屏手機,裡面有兩段通話錄音,這不是唯一好消息,更好消息是,這錄音對方沒有經過變音。壞消息也有,兩段錄音不能表明是買兇錄音。

    第一段:

    李屏:餵……

    某人:將抽屜u盤插到他車上。

    李屏:誰?

    某人:嗯?

    李屏:要插多久?

    某人:三十秒。

    第二段:

    李屏:餵……

    某人:出問題,你穩住。

    李屏:發生什麼事?

    某人:冷靜點,你沒事。

    手機採集的信息是由宋凱負責,只有七組人知道這個錄音,宋凱開始進行聲音比對,對比的對像是警方內部一些視頻資料,比如聯誼會拍攝的,比如內部群里大家語音聊天,比如審訊資料等等。

    第二個突破,搜查李屏家時候,李屏的女兒,蕭雲妻子正巧在家,非常驚訝。突然情緒失控,質問被控制的李屏,李屏剛開始否認。後來大怒說,我做這些還不是因為你?作為律師的他發現失言,立刻一聲不吭。

    第三個突破,找到了放在保險櫃的u盤,就是電話錄音中的u盤,技術部門經過查詢,發現其中有木馬,再比對蕭雲的智能行車電腦,雖然沒有肯定證據,但是可以合理懷疑。李屏為什麼沒銷毀u盤?暫時不知道,也許他認為保險櫃很保險。

    李屏確實是邊緣人,沒有找到和華太太,或者是馬局,或者是歐陽長風有非法來往的證據。物證組,技術科等都認為只是普通的命案調查,並沒有懷疑其他。

    李屏在被控制兩小時後,接受審訊。

    ……

    審訊前期標準程序之後,左羅單刀直入:“很多成功的男人喜歡逢場作戲,為什麼你對蕭雲這種行為不滿意?”

    “我沒殺人。”

    “我知道,我只是問,你對蕭雲的行為滿意嗎?”

    “當然不滿意,是我給他機會,把女兒嫁給他,帶他去認識人,建立人脈。如果是隨便玩玩就算了,他把人家肚子都搞大,這算什麼?他還告訴我要自己出去開辦律師事務所,這是要做陳世美嗎?”(注:陳世美是清朝官員,據說是好官。因拒絕幫助同鄉,被污衊。)

    左羅疑問:“我們法醫沒檢驗出來死者懷孕了。”

    “我沒說是她,她的小老婆現在在意大利,五個多月了,他資助她去意大利完成服裝設計課程。自以為做的很隱秘……”

    蘇誠道:“好吧,動機我們知道了,那現在……我們談點實際的吧,我們知道你從誰那找了殺手,我們手上也有證據。我們還知道殺手 讓你將u盤接到蕭雲汽車三十秒,事後還讓你冷靜。”

    李屏很震驚,顯然他還沒想到自己沒有刪除電話錄音。原本坐在這個位置就讓他很難受,現在如同被脫掉了衣服一樣,他不知道警察到底掌握了多少資料。他很難冷靜下來仔細思考,這一瞬間他感覺,汽車,房子,名利全部離開了自己。

    蘇誠道:“殺人案,才死一個人,我們興趣不大。我們有興趣的是歐陽長風。”

    “……”李屏深呼吸,努力穩定自己情緒。

    “歐陽長風已經被捕,幾條罪名是鐵板釘釘,我估計就算死不了,最少一二十年吧。但是我們並不滿意,我們想要更多。通常來說,殺人罪是沒有交易的,但是這次例外,你很幸運,你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如果你願意完全配合以提供交易,交易條件是檢察官和警方會向法官求情。”正常情況求情後,一般免死。

    蘇誠前面先說警方掌握資料,不等李屏思考,轉移到更重要話題,在潛意識中李屏已經認為警方有足夠指控他的證據。

    李屏想了很久,或者說愣了很久,過了好幾分鐘才道:“我需要時間。”他非常需要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緒。從這點看,他並非是一個非常講義氣的人。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影視作品和現實不太一樣,在現實拍攝一些視頻中,遇見危險,幾乎沒有人為了友情和愛情會頂在前面,讓其他人逃命。除了孩子,父母保護孩子時候,很自然的頂在前面。

    一個國內外惡作劇視頻為例,偽裝成被擊斃樣子,嚇路人,結果視頻中雙人出現的,全部是優先進行自己逃命,其中包含了情侶,夫妻,無一例外。

    歐陽長風講義氣一個原因是講義氣是他的招牌,出名和為人的根基,無論他內心多少不想講義氣,表面上一定要講義氣,也會按照這條標準來要求自己。或許他就是一個講義氣的人。其實無所謂,他內心是黑暗還是光明,和警方沒有關係。

    蘇誠道:“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是名額只有一個,無論是雇主也好,殺手也好,故意謀殺死罪是跑不掉的,你自己考慮吧。”故意殺人中激情殺人的原因會成為法庭參考的證據,有可能收到了受害者的言語刺激之類的。但蓄意謀殺就不是了,買兇殺人更不是了。

    蘇誠按下口袋電話,站起來拉開小窗戶的簾子。

    兩名特警押著一名面無表情的年輕人從窗戶前走過,蘇誠道:“隔壁的審訊剛剛開始,你還有時間。”說話不能被抓把柄,蘇誠說的這兩句話很模棱兩可,有心人知道他指什麼,上了法庭可以狡辯自己沒有誘供,自己只是說,殺手有可能會投誠,雖然殺手還沒抓到。另外一句,自己只是說隔壁還等著自己審訊,你有時間思考。

    李屏問:“你們想知道什麼?”

    “歐陽長風的所有事,比如他的合作夥伴是誰之類的。”

    ……

    李屏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的不少,很多東西是蘇誠他們之前根本沒有想到過的。

    李屏說他知道正義社會這個組織是歐陽長風組織起的,但是並不知道組成結構。

    李屏知道是九年前的事,當時他和歐陽長風關係還很鐵,就因為知道這些事讓他慢慢減少了和歐陽長風的來往。李屏經常約歐陽長風去釣魚,喝酒,這是他們兩人的共同愛好。但是歐陽長風拒絕過幾次,李屏直接問,歐陽長風告訴他,每個月有幾天不方便。李屏開玩笑,歐陽長風順口回答:是商人聯盟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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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16 00:16:5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五十七章 冷水

    李屏知道歐陽長風有一個團隊,是因為律師事務所遇見了麻煩,有一名律師不滿李屏,於是私自將存放在律師所的四份遺囑資料拍照,匿名身份敲詐李屏。李屏知道這四位富豪遺囑如果被公開,那自己在上流社會就不會再有生意了。李屏願意給錢,但是又擔心對方留有拷貝,沒人商量這件事,只能找歐陽長風商量。

    歐陽長風告訴他,這點小事包在他身上。一個晚上後,歐陽長風告訴他拿回了東西,問要給他,還是銷毀。李屏說銷毀,過了兩天,李屏找歐陽長風問是不是歐陽長風把那律師打成那樣的?

    歐陽長風承認,說你當時懷疑他,我就讓人逼供一下。

    李屏很擔心問,都是什麼人?別被黑了。

    歐陽長風說,絕對忠誠的人。

    李屏:絕對忠誠?

    歐陽長風:老弟,你覺得我生意為什麼能這麼快發展起來?人無橫財不富知道嗎?

    李屏問,就是那商人聯盟?

    歐陽長風回答,差不多,不過幫你做事是打手。

    歐陽長風對李屏很信任,為了讓李屏安心,說了一些相關的內容。大概意思是,幾個人合作建立了一個聯盟,僱傭和培養商業間諜等團隊,來處理生意上的一些事,相當於商場中的特種兵。

    李屏就詢問需要什麼資格才能加入?歐陽長風說,你可能資格不夠。聯盟不是我說的算,是我們幾個人從十幾年前就開始搞的,說實話當時想拉你進來的,但是有人不同意,所以就算了。

    歐陽長風和李屏說的都是文一類的東西,沒有武一類的東西。

    李屏因為前面說過想殺死蕭雲的原因,雖然他是律師,為殺人犯辯護在行,但是殺人不在行。於是他就去找歐陽長風,兩人很久沒喝酒釣魚,歐陽長風又處於取保候審被監視期間,在一起聊起往事也算開心,很快李屏說到了蕭雲這件事。歐陽長風自然大罵。李屏說,我想宰了他。歐陽長風看李屏,許久後問,你剛才說認真的?李屏點頭。

    其實這一段,蘇誠和左羅是不相信的,蘇誠認為李屏曾經找歐陽長風幫助,除掉過一名律師,就是左羅剛出道時候遇見的那個案子。但是做為律師,知道不應該去把舊案拉到自己身上,所以李屏既要出賣歐陽長風,同時要保證不能出賣自己。

    按照時間推算,李屏殺律師後,就慢慢和歐陽長風疏遠,可能是保護自己的一個措施,同時也如同李屏所說,有點怕歐陽長風。當李屏想除掉蕭雲時候,自然就想起了歐陽長風。

    沒關係,你編嘛,編出來後,你和檢察官的交易就不成立了。

    無恥嗎?在保險行業中,特別是人壽類保險,會詢問你抽煙嗎?抽多少?喝酒嗎?喝多少?假設你對其中一個情況隱瞞,比如你一天一包煙,你填寫資料是寫偶爾抽煙。當你需要理賠的時候,一旦被對方知道你一天一包煙的事實,那麼就有可能以你提供虛假信息為由拒賠。

    和檢察官交易也是這樣,必須如實說明,無保留說明。你撒謊了,無論你貢獻多大,對不起,交易不成立。

    而且因為李屏要圓這個謊,所以他說明的事情中,多少會有些偏離實際。

    無所謂了,反正沒交易了,就當收集信息了。蘇誠自認有能力識破李屏哪些是謊言,哪些是真話。

    就目前李屏交代的這些信息,對警方幾乎沒有任何幫助,有可能導致歐陽長風案件暫停審理,發回補充偵查。

    於是蘇誠不要李屏說了,蘇誠要問:“你知道誰是聯盟內的人?”

    李屏身子稍微向後一靠,這個動作表示他知道,但是他意識到這問題回答後對自己不利。李屏回答:“我不知道。”

    雖然不是專業人士,但是是條老狐狸,李屏說的那些,是李屏單方面的口供,沒有任何證據支持,同時也沒有給警方提供新線索。李屏用真假語言包裝了一個故事,不愧是律師,腦子和口才還是相當不錯。如果不是蘇誠只關心能從李屏那得到什麼,而沉浸到故事中,有可能會認為李屏說的這些很有用。實際上沒有任何幫助。

    左羅也是老刑警,不說左羅,就連單層玻璃後面看的林檢察官都看出李屏有保留,也就是說李屏分得清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前面說是出賣歐陽長風,其實沒有賣掉什麼。

    蘇誠拿起桌子上文件:“這份交易書檢察官和你都簽字了,裡面要求你說明我們想知道的,你要說明你所知道的任何有關案件的人和事。”

    “兩位警官,我沒有進入這個圈子,我真的不知道。”

    蘇誠道:“李先生,不要誤會,我意思不是說你的言語會導致交易書失效。我的意思是,某些人滲透能力很強,如果他知道你和我們在交易,我們又在法庭上為你求情,你覺得他們會縱容叛徒嗎?縱容一個背叛了幾十年兄弟的人嗎?”

    左羅補充一句:“這已經是合法生效的法律文件。我們會盡可能為你保密,但是如果這份交易書被洩露,也不會有人責怪我們,因為你所說的聯盟能量實在是太大了點。”

    李屏立刻慫了: “兩位警官,你們不能這麼坑我,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信,他們信你沒說嗎?”蘇誠反問一句,道:“到了這裡,不可能再做牆頭草,黑 你必須選一邊。”

    說到這裡,門外有人敲門,左羅蹭的怒火上來,自己交代過,在審訊重要嫌疑人時候,任何人不得打擾,就算是局長都得擋駕,特警不擋的只有七組自己人。眼看進入心理白刃戰,這時候敲門等同給李屏緩了一口氣,左羅拉開門,門口是宋凱,左羅問:“什麼情況?”雖然惱火,但是沒有發作,這是涵養。左羅相信宋凱有理由打斷自己。

    宋凱抱著電腦道:“老大,警方內部沒有找到匹配聲音……”

    “過程全部省略,直接說重點。”一定是有找到,否則宋凱不敢來敲門。左羅不關心你付出了多少勞動,死了多少腦細胞,繞了多少彎路,他只要結果,我發派給你的任務,你怎麼完成我不關心,你只關心你有沒有完成。沒有完成,有空再聽你解釋,如果解釋不過關,你就是不合格的人員,因為你的能力不足以在此工作。

    宋凱道:“找到一名匹配的人。”宋凱轉電腦。

    宋凱介紹:“尤文,今年三十一歲,十九歲入伍,二十一歲退伍後進入a市的冷水保安公司成為一名保安。”

    “冷水保安公司?”左羅反問一句。很多司法機構都聘請有保安,負責警局內停車的保安,輔警和協警都屬於保安。另外法院等機構也聘請保安負責或者協助安檢,維持內部庭院秩序,負責門禁等。a市司法部門通過商業僱傭,聘請不少保安,主要是負責外圍的工作,重要的公共場所,諸如z部門配備的是特警門衛。

    早年僱傭保安是通過自己單位招聘,流動性太強,缺乏統一管理,後來決定外包給保安公司。外包還有一個好處,比如法院公開審理某輿論關注案件,來的人實在太多了,保安公司就會立刻徵調人員來維持秩序,有人辭職,保安公司也會妥善處理這方面事務。聘請單位在合同中對保安有各種要求。

    冷水保安公司是a市規模很大的一家保安公司,主要給政府機關,企事業單位,商場大廈等提供保安人員。a市警察系統中,城市單位僱傭的保安很少,除了警局和分局管理車輛停放,負責夜間門禁值勤等。但是諸如法院、檢察等雖然也屬於司法系統,但是和警察是沒有關係的單位,應單位不同,要求不同,聘請人數也不同。諸如大家知道的押運員不是警察,而是屬於警察管理的特別的保安。

    尤文(沒有米蘭)是冷水保安公司的南區和開發區區域副經理,開發區因為多是企業,南區多商廈,對保安的需求量也很大,開發區分局和轄區派出所聘請的保安也由保安公司調派。尤文的妻子是一名法警,在開發區人民院工作。

    雖然左羅不關心,但是還是要介紹下宋凱匹配這聲音的辛苦過程,每位成為警察的人都會在就職時候拍攝宣誓錄像保存,退休時候警局送的禮物就是這份錄像。宋凱比對錄像沒有發現。宋凱擴展到檢查,法院收集聲音,宋凱在朋友引薦下加入各個群中,看內部群人的朋友圈,尋找聲音視頻,有點大海撈針的感覺。但是最終撈到了,電腦自動比對視頻聲音,突然提示尤文妻子上傳的孩子視頻出現聲音匹配,宋凱趕緊切入,發現匹配的人是尤文。再進行更高精度的聲音分離和匹配,確定為尤文本人。

    左羅問:“尤文有能力弄到t2嗎?”

    宋凱道:“t2有效期是兩年,每兩年要採購一批t2備用,t2是由冷水保安公司前往c市押送回來的。上一次採購是兩個月前,因為運輸車避讓出現小車禍,導致一箱t2破損,南區派警察去檢查核對了碎瓶的數量。我再查詢了當時保安公司的人,發現尤文臨時頂替生病的保安隊長去c市接貨。老大,抓不抓?”

    左羅問:“你別告訴我就查了這些?”

    左羅要求就是這麼高,宋凱回答:“不是,匹配聲音後,我檢查了手機,賬戶資料,名下資產,未發現異常。”

    左羅尋思一會:“我這邊走不開,你聯繫許璇、藍河,讓他們立刻做抓捕計劃。讓方凌去檢察官那邊等著,一抓到人馬上開搜查令。記住,先抓到人,再開搜查令,千萬不要先申請搜查令。和許璇藍河說明尤文屬於b類嫌疑犯。”

    抓捕普通嫌疑犯,警察過去,表明身份,出示刑拘通知書,等對方簽字後帶人走。抓捕b類嫌疑犯不能這樣,b類嫌疑犯屬於有相當反抗能力,很可能負隅頑抗的嫌疑人。a類就是持械,甚至持槍嫌疑人。

    蘇誠說的沒錯,李屏是個突破口,這一挖,挖出冷水保安公司出來。之前左羅和蘇誠就懷疑過,他們認為吊死鬼具備一定的武力,最少有打手,殺手之類的人,這類人難道平時過著正常的生活?

    冷水公司出現就解釋了一切,同時能通過冷水公司給特別人員支付特別的酬勞,因為持續性長,數額小,不會引發他人懷疑。同時可以通過公司在福利方面給予照顧。比如尤文名下有一輛保安公司派給的汽車,其實就屬於尤文私用。

    左羅回到審訊室,在蘇誠耳邊低聲道:“冷水保安。”左羅相信蘇誠能推測到誰敲門,敲門原因,自己說簡短的四個字,蘇誠能快速連結組合在一起。

    蘇誠頗為詫異看眼左羅,他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吊死鬼,蘇誠曾經猜想過這個可能,原本以為吊死鬼沒這膽量。畢竟保安公司人很多,人和人之間接觸多了,秘密就不是秘密了。而且保安審查很嚴格,特別是去司法機構當保安的保安。

    不……蘇誠曾經在內心否認冷水公司有一個最重要原因,冷水公司在a市非常成功,如果是自己,絕對不會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比如刺殺林卿那一次,暴露了一名特警,萬一有需要,暴露一名保安呢?警察一查,發現是冷水保安公司,冷水保安公司基本承包了政府和事業單位的保安工作,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是吊死鬼,自己只會安插探子在保安公司內派駐到司法機構,收集各種情報信息。而不會將殺手放到保安公司。

    不過,這件事先不說,蘇誠看向李屏,李屏雙手一直在互相玩弄手指,下意識的玩弄,代表他內心很混亂。

    左羅靜靜等待三分鐘,突然拍桌子喝問:“誰?”

    “華良。”李屏被嚇一條,蹦口而出,立刻摀嘴,眼睛睜大,非常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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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連環套(上)

    厲害了我的哥,蘇誠看左羅,這種審問心態把握要恰到好處。從李屏表現看,他腦海想到這個人,一直在糾結其中的利益瓜葛等關係,他要去琢磨出賣了這個人有什麼後果,腦海裡全是他。左羅看的清楚,就……

    什麼?不能成為證據?廢話,本來就沒指望李屏能提供吊死鬼聯盟內部重要人員犯罪的證據。就算知道華良是聯盟成員又能怎樣呢?能抓他?華良啊,a市最大民營企業之一的控股股東,沒鐵證動不了他。

    蘇誠打下響指,眼睛一亮,靠過來,左羅很默契的貼耳朵,蘇誠輕聲道:“幾十年前律師行開業拍攝照片內有華太太,歐陽長風,還有誰?”

    左羅想起了李屏前面交代,歐陽長風早年有心將李屏拉到聯盟內,但是因為其中有人反對而無果。這句話如果是實話,當時參與開業的人……

    左羅想著那張照片,華太太,歐陽長風都在,還有兩個面孔很熟悉的人。當時拍照時候,華氏和歐陽集團還沒成為大集團,李屏開資源稀缺的律師行,身份和地位上他們是對等的。伴隨發展,富人越來越富有,律師越來越多,很快兩者之間就產生了巨大的落差。

    先不考慮這問題,華良?左羅看蘇誠,你老爹?你老爹是吊死鬼?或者你老爹是吊死鬼聯盟中的主要成員?以華良的身份不太可能是邊緣人物。左羅又想到,華氏集團的事情多是華太太負責,華良就在自己家里辦公……

    哈哈,父子短兵相接?嗯……我似乎不能說哈哈,蘇誠不是陸任一,這個傢伙一點立場都沒有,隨時可能轉投敵方。不過暫時還是穩得住的……好像和蘇誠一起辦這案件的風險越來越高,但是不能不承認,要辦吊死鬼案件沒蘇誠絕對不成。

    左羅看見蘇誠陰險一笑,嚇了一跳才發現蘇誠是對著李屏的,蘇誠道:“沒辦法了,你現在只能選擇白了。”

    李屏聽聞這話,雙手撕扯頭髮,面部猙獰,畢竟是六十多歲的人,突然歇斯底里很少見,左羅一看,立刻上前將李屏雙手背在後面。按照審訊規矩,控制了李屏後就不能再審訊了,否則會有逼供嫌疑。為了保密,這次審訊沒有特警參加,知道的人目前只有林檢察官和他們。

    蘇誠按面前的按鈕,很快兩名特警進來,蘇誠道:“單獨拘留室,禁制任何人探望,包括局長。24小時值勤,防止他自殺或者他殺。”

    雖然蘇誠不是警察,但是在z部門內部的威望絕對夠了,加上左羅不反對,兩名特警立正:“是。”

    特警帶走了李屏,林檢察官推門進來,關門,看了下攝像頭已經關閉,坐下來看左羅和蘇誠:“華良……華良不同歐陽長風。”

    “哪不同?”都是沒鐵證動不了的人。

    林檢察官解釋道:“首先影響力不同,歐陽集團主要影響是東亞,最多東南亞。華氏集團是全球姓集團公司,其子公司在多個國家上市,和很多國際大企業有合作關係。甚至還涉及到一些國家的政壇。你們今天將華良列為嫌疑人,明天紐約時報就會出新聞,很多海外上市子公司要對股民回應。”

    林檢察官繼續道:“其次姓格不同,我見過華良一次,我認為華良很深沉,說話不多,和歐陽長風外向性格相反。我猜想華良十有八九是吊死鬼的大腦,甚至可能是首腦。目前華氏集團可以說是本地民營企業最成功的範例。他的姓格就代表著他很難被拿下。”

    林檢察官道:“我忠告你們一句,沒有實質姓的證據,千萬不要動華良。我們可以打擦邊球對待李屏,但是不可能這樣對待華良。而且以華良的才能,我認為就算把華氏翻個身,也很難找到實質的犯罪證 。類似這樣的人,他們從來不髒手,壞事有人去幹,實在被逼急了,幹壞事的人就會扛鍋。”

    左羅點頭:“我們很清楚,李屏終於說點有用的,我們之前認為華太太屬於吊死鬼圈內人,混著發財這樣的角色,現在要重新定位,這傢伙可能是首腦,或者可能是非常重要的成員之一。”

    林檢察官:“那和李屏的協議?”

    左羅道:“他沒有履行交易上的義務,我會寫份報告給你。”這報告和林檢察官報告,加上交易書會一起呈遞給法官,交易書是存在的,不能單方面撕毀。

    林檢察官出口大氣:“我還真怕他都交代了,說實話這次交易我壓力很大,開先例給殺人犯交易書,我是抱著坐牢的風險。”

    “沒風險。”蘇誠道:“我有很多缺點,但是絕對不會坑同伴,我一早就知道交易書會被撕毀,所以一直忽悠你。”

    “啊?”林檢察官疑問。

    蘇誠道:“如果李屏非常配合,我就會問起七年前的律師死亡案……言歸正傳,現在我們遇見麻煩了。”

    “什麼麻煩?”

    左羅道:“林檢察官,你還有事要忙吧?”

    “臥槽……”這是趕人的意思,過河拆橋,你厲害。林檢察官大怒,看左羅眼睛三秒,起身走人。

    左羅看蘇誠:“什麼麻煩?”

    “你剛才說尤文,我問你幾歲,你說三十一歲,林檢察官就進來了。”蘇誠道:“我剛才想說,七年前案件和尤文有關,那尤文作案時候是二十四歲,二十四歲就能那麼老練的完成將謀殺佈置成意外身亡,要麼他真的牛,要麼不是他幹的。”

    左羅剛要開口,蘇誠道:“等我說完,我現在先分析下,假設我是吊死鬼,冷水公司是吊死鬼一伙的,為什麼我不能將硬殺手放在冷水公司……”蘇誠將之前自己想法說了出來。

    蘇誠道:“我一直奇怪一點,殺手,佈置了七年前的殺人案件,又在楊梅林作案,有條不紊,連z部門證件都能偽造,對吧?”

    “恩。”

    “那問題來了,他怎麼就會用原聲給李屏打電話呢?”蘇誠道:“電子變音不要太簡單,蝦搜一下就知道怎麼用。一個專業的,職業的壞蛋,竟然會用原聲。另外一點,歐陽長風有個聯盟,李屏想加入,歐陽長風是推薦同意,但是別人反對。歐陽長風現在非常不方便,是不可能直接派遣殺手,對吧?那隻能是歐陽長風帶話,由別人派遣,你覺得歐陽長風信得過李屏,別人信得過李屏嗎?”

    蘇誠不給左羅說話機會,繼續道:“但是歐陽長風交代的事要辦,殺手還是得派,畢竟歐陽長風倒霉了,他們不能人走茶涼。就目前他們這樣的處境,派遣的殺手竟然用原聲?”

    左羅想了好久:“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蘇誠沉吟:不好說,現在要看尤文的情況。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最壞打算是有人要當我們二百五,我們首先要做一點,不要將尤文和冷水保安公司聯繫在一起,然後再靜觀其變。”

    左羅點頭,看來是父子交戰了,兩個人都很陰,目前兒子認為老爹出招了,兒子警覺,但是還沒有破解。

    蘇誠突然眉頭一皺,若有所思:“按照李屏口供,將事情告訴歐陽長風,到蕭雲遇襲,期間過了十天。吊死鬼要殺一個普通人,要十天?我不信啊。媽蛋,這裡面有鬼。”

    “有啊,吊死鬼。”

    蘇誠心情沒有左羅那麼輕鬆:“不好說,也許我們已經當了二百五。如果我想的沒錯,這華良真陰……對不起,是吊死鬼真陰。”

    “你內心覺得華良就算不是吊死鬼,也應該是極其重要的人物。相比之下,馬局這樣的內奸反而不算什麼。”左羅問。

    蘇誠慢慢點頭:“對了,我們請緝毒處調查馬局有什麼結果嗎?”

    “前天我聯繫了一下,他們說基本搞定,有兩個疑點證實就可以了。”

    馬局別墅內有一位大學生叫戴芸,負責整理別墅,當保姆勤工儉學。蘇誠和左羅對其身份表示懷疑。懷疑有兩個,一個是懷疑戴芸是吊死鬼派遣到馬局身邊的監視人員。第二個懷疑戴芸是幫助馬局和外界安全聯繫的人員。因為馬局的經驗和警覺,所以請張處找緝毒處老部下幫助側面調查戴芸。

    左羅問:“你好像猜到了這次謀殺前因後果。”

    蘇誠道:“完全是猜,這種猜我不會說,把握不大,我得保持我神探的光輝形象。”

    “意思是,如果你猜對了,你說出來也沒用,因為事情不可逆?”如果事情還能改變,蘇誠會說出自己看法。

    “是。”蘇誠道:“走著瞧吧,有好戲看了。”

    ……

    抓捕尤文的行動順利的讓左羅懷疑人生,按照b級抓捕標準,特警,刑警已經分部在保安公司大樓各出入口位置,並且調來一輛防爆裝甲suv,用於攔截汽車逃跑。接著是許璇和思南上樓,身後四名便衣全部是臥底特警,偽裝成公司上班的人。許璇一問,人家說尤文在開會。

    到了會議室,敲門進入後,許璇出示了刑拘通知書,但尤文完全沒有b類抓捕對象的表現,他愣在當場大約五秒時間,然後問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許璇讓他簽字,他拿了筆問了很多問題,最後才簽字,就這麼順利戴上手銬,押送上車了。

    審訊開始,許璇抓的人,許璇主審,左羅和蘇誠在外看。

    許璇程序之後,進入正題:“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不知道。”

    許璇:“一月四號晚上,也就是五號的凌晨,你在哪?”

    尤文想了好一會:“大前天……五號,宇宙商廈露天停車場,就在商廈外,最近在凌晨時分有人朝那位置扔硬物,石頭之類,砸了好幾輛車,報警後警方年前抽不出時間,就聯繫我們公司,宇宙商廈恰巧是我們公司業務範圍,我們就去蹲守。”

    許璇問:“抓到人了嗎?”

    “五號沒抓到,六號凌晨抓到了,是ktv上班的幾個年輕人,他們下班後步行十幾分鐘可以到宿舍,為什麼要扔石塊我們不知道,我們把人送到了派出所,就沒我們的事。”

    許璇問:“五號凌晨,你是一個人蹲守嗎?”

    “兩個人,不過……”尤文嘆口氣:“怎麼這麼衰呢?五號凌晨本來是兩個人,十二點半,我同事肚子痛,可能東西吃壞了。我聯繫了朋友診所,讓他過去掛點滴。那個晚上我一個人蹲守,一直到凌晨四點半同事 來。”

    “有監控,有人可以證明在你同事掛點滴期間,你一直留在宇宙商廈停車場嗎?”

    “人沒有,但是監控有啊。”尤文道:“我們開車停在商廈停車場路邊,停車場攝像頭肯定拍到了……兩位警官,到底是什麼事?”

    許璇沒回答:“先帶他下去。”

    蘇誠在外面道:“接下去會撲朔迷離,呵呵……明知道對方怎麼出招,我怎麼就沒辦法破呢?”不爽啊,不爽,很不爽。

    ……

    許璇拿到了宇宙露天停車場的監控錄像,錄像表明尤文說的是事實,但是技術人員發現監控是假的,是四號凌晨的監控,也就是說有人動了手腳。這樣一來,能洗白尤文嫌疑的證據就沒了。

    到了這里左羅有些看不懂,假設尤文是兇手,在監控錄像中動手腳應該更有技術含量一些,不能讓宋凱不用技術,用肉眼就識別出監控作假,這麼推測兇手沒有技術含量?如果沒有技術含量又怎麼替換掉原本的監控錄像呢?假設尤文不是兇手,那就更奇怪,誰會去替換監控錄像?

    唯獨是蘇誠淡定道:“一切如我所想發展,我覺得……內務局快來了。”

    十分鐘後,內務局打來電話,要求左羅前往總局內務局辦公室述職。

    左羅走前對許璇道:“這種人最討厭,揣了明白就不說,還憋不死。”

    許璇看休息室喝茶的蘇誠:“這說明他把握不大,不敢亂猜,怕丟面子。”

    左羅道:“應該是對手不明,所以他才這麼謹慎。”

    是啊,對手不明,蘇誠對華良一點都不了解。但是從旁人說法,還是自己接觸到一些信息來看,華良不會是給自己打電話的那個吊死鬼。或者可以這麼說,華良是戰略家,有人是戰術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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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連環套(下)

    內務局局長和兩名副局長在辦公室等待,左羅一坐下,局長沒客套,要求左羅匯報蕭雲案調查進展。左羅知道內務局為什麼找自己,跳過了案件細節,道:“尤文是冷水安保公司南區和開發區的副經理,而且很受老闆冷楓的重用。”

    內務局局長道:“我市90%以上的司法機構的保安僱員都是冷水公司的員工,企業和事業單位也有70%的比例,可以說冷水保安公司雖然規模不是很大,但是對我們來說卻是最重要的一家保安公司。”

    內務局局長:“這案件可能和吊死鬼有關,對嗎?”

    左羅點頭:“目前是這樣的,李屏交代口供來看,他是通過歐陽長風找到兇手。”

    內務局局長: “還記得文卿被殺案嗎?殺她的是一名特警,目的是滅口。左羅你認為冷水保安公司和吊死鬼有沒有關係?”

    左羅道:“如果我們嚴格執行日常工作的規章,就算僱傭了壞人做保安,保安也無法獲得有價值的信息。”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一名副局長道:“我曾經去香港廉署辦事 他們也會在周邊的熟悉商店吃東西,說話,不可能要求他們去檢查桌椅有沒有竊聽器。有心對無心,無心肯定吃虧。”

    左羅問:“幾位大佬意思是?”

    副局長道:“左羅你是主辦案件的警察,你告訴我們,冷水保安公司有多大可能和吊死鬼有關係?”

    “你們現在要答案?我只能瞎猜。”

    局長道:“也就是說,你也認為有可能有關係對吧?冷水保安公司在林遠縣郊區有一個訓練場,經常有中層保安被送到訓練場去訓練。我們之前一直懷疑吊死鬼有一定的武力,武力來源哪呢?會不會就是冷水保安公司呢?”

    左羅道:“你們內務局是寧殺錯,不放過。我是警察,我講究證據,疑罪從無,現在無法證明尤文是罪犯,無法證明冷水保安公司和吊死鬼有關係,暫時我認為不應該草率下結論。”

    內務局局長道:“左羅,我們是問你了解什麼知道什麼,不是讓你來教我們怎麼做事。我們司法機構和冷水合作有五六年了吧?冷水公司有員工通過正規考核進入了司法系統。這問題說嚴重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關鍵是怎麼看待吊死鬼。你怎麼看?”

    “我是來匯報的,不是來教你們看人的。 ”左羅回答,誰沒點脾氣。

    “切,你左羅原來這麼小心眼……好,我道歉成吧?”內務局局長道:“我告訴你一件事吧,這半年來我們也在關注冷水保安公司。我們司法機構僱傭保安,要求很高,沒案底,年輕,當過兵,高中以上文化等等,保安這行業不算大家嚮往的職業,通常是退伍後做一個過渡的工作,三五個月,一年頂多。我們願意和冷水合作,是因為他們留得住人。這類的保安通常薪水比較高,半年前我們核算了一筆費用,發現冷水公司和我們的合約,扣除營運成本,保安薪水之類的費用,冷水保安公司有賺,但賺的真不多,一年的合同下來,也就賺個十來萬,這還不算管理這片業務的行政支出。”

    左羅道:“你的意思是?”

    內務局局長道:“合同是一年一簽,這種項目我們有專門的招標,其他保安公司報價最接近的是冰水公司,冰水公司報價比冷水公司高了三十 萬。我就這事情開玩笑一般問過冷水老闆冷楓,冷楓告訴我,他不賺錢,貼錢都可以,關鍵是我們司法系統雇了他公司的保安,那事業單位,特別是企業這塊大肥肉在考慮保安公司時候會想到這一點。”

    左羅問:“有什麼問題嗎?”

    內務局局長道:“年底要重新簽合約,法院,檢查,司法等司法機構的合約全部由總局後勤副局長負責,每個單位需要多少保安,這些要送我們這邊報批,可以說這項工作已經開始了兩個月了,我們也派人調查了相應的單位是不是有僱傭保安的需求。我們前天拿到四家保安公司的報價,我們要求不降低,價格要低。很意外的是冰水保安公司降價,更意外的是冷水安保公司直接開出貼本的合約。”

    左羅總算明白了:“你覺得這兩家保安公司競爭有貓膩,冰水保安公司降價是正常的,他要搶這塊牌子。但是冷水保安公司怎麼知道冰水保安公司要降價?”

    內務局局長點頭:“是的,我們開始還不太重視這事情,直到尤文事情后,我們幾個看資料才認識到這一點。歐陽長風他是有個商業'劍蝶'團隊的對吧?”

    “你們要從這點上懷疑,倒是無可厚非。”冷水 本報價,顯然是知道冰水報價後的行為。

    “我們想聽你的意見。”

    “我的意見,我這邊沒證據就沒意見。”

    內務局局長無奈:“那好吧,你先回去吧。”

    ……

    蘇誠和許璇在七組辦公室聽左羅說去內務局過程,蘇誠道:“好了,現在我可以公佈我的猜想了。你們或者很多人都不知道保安公司收入到底有多少。現在很多小區開始進行商業保安聘用,物業不自己請保安,而是和保安公司聯繫,自己這邊需要多少人,需要怎麼上班,有什麼需求。”

    蘇誠再道:“z部門可以調特警做門衛,但是研究機構,企業車間,他們是不可能找警察站崗的。他們也想僱傭信得過的保安,單位自己僱傭保安,有好處,也有壞處,現在趨勢就是和保安公司進行商業合作,由保安公司來提供人員,免除了訓練,行政上的開銷,同時也能保證保安的質量,保安失職還可以向保安公司進行商業索賠。那僱傭哪家保安公司呢?當然是先看警察僱哪家。”

    不少中高檔小區的保安是外包的,物業可以轉嫁風險,減少管理工作。物業自己僱傭的保安,一般是中老年人居多,男性居多。而中高檔小區保安年輕人居多,男女都有。自己僱傭的保安時間一久就會老油條,他們經常還是物業員工的親戚之類。保安職業流動性大,僱不到人只能降低標準,因為你提高待遇,會導致在職員工的待遇提高。

    商業合作保安也有弊病,最大弊病就是開銷比較大,費用加一起,除了要負責保安薪水之外,還要額外給保安公司一筆費用。這東西就如同物業費一樣,一平米三毛的小區有,一平米兩塊的小區也有,兩塊能提供比三毛更好的服務,同時業主也清楚,兩塊的物業比三毛的物業賺的更多。但是兩塊物業肯定比三毛的物業提高了好幾個生活檔次。在日常開銷加大同時,為了生活環境多花一些錢,多數人是願意的。

    “商業角度看,司法機構合作的保安公司,是一塊招牌,也是一塊肥肉。如果從我們工作角度來說……假設冷水公司真的是吊死鬼下屬一個子公司,不說司法機構吧,我們畢竟規矩多。那說實驗室,生產車間,研究所,科研基地等,這裡面就包含了多少的商業價值?開明山保安就是外包的,全市最好的保安,費用也是最貴的,如果是吊死鬼的公司,就掌握了a市極富者中三四成人的行蹤。再比如要干點壞事什麼,監控一抹,說被人入侵,ok了。”蘇誠道:“這不僅是塊肥肉,而且是一塊資源。在目前大部分企業都以司法機構合作的保安公司為風向標情況下,拿下這塊業務有戰略意義。”

    蘇誠道:“基本案件是這樣的,李屏找歐陽長風,歐陽長風身處監視中,聯繫了同夥。這同夥和歐陽長風應該是一個級別的,李屏被阻止加入聯盟,這同夥看不上李屏。歐陽長風的面子還是要賣。於是就出現了一石二鳥之計。”

    “首選需要尤文的錄音,完整的一句話錄音,所以通話很簡短,意思模棱兩可,也解釋了李屏找殺手,殺手十天后才動手的原因。對方如意算盤是這樣的,假設案件進展順利,殺了就殺了,沒人發現,什麼事都沒有。如果有發現呢,恰巧還有十天就是司法招標時間,尤文進去了,吊死鬼扔煙霧彈。我認為他們在打冷水安保公司這塊業務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當然這個計劃是臨時擬定
的。”

    許璇道:“可是他們怎麼知道李屏一定會錄音?”

    蘇誠道:“他們不肯定李屏會不會刪除錄音,但是他們肯定要在李屏手機留有錄音。他們 能輕鬆做到,甚至可能盜竊李屏手機進行特意的對話。當然,時間比較緊張,太複雜容易出簍子。他們首先要找目標,尤文是很好目標,因為尤文參與過警械的押送工作,再一查詢發現t2破裂時候,尤文正巧參與,兇手恰巧使用了t2。”之前蘇誠就奇怪是不是要偽裝成意外?屍檢發現了t2。現在明白了,兇手不擔心警察檢測出t2。

    “謀殺過程出了問題,那沒辦法了,只能犧牲李屏,李屏遲早要暴露,特別這案件交到了z7,z7有英俊如我,智商如亮的蘇爾莫斯在,肯定沒問題。”

    左羅道:“你都猜出來,我們說服內務局和後勤處不換不就行了?”

    “干涉商業運作是犯規的,我們可以說,但是怎麼決定我們不能說。”許璇提醒。

    蘇誠擺手:“關鍵不是這點,而是壓力,內務局半年前就留意冷水公司,不會是偶然。到了這一步,尤文將成為引子……你們看吧,盧娜這樣的記者肯定會收到匿名消息,網絡會出現冷水談論熱潮,接著就是記者開始詢問警方……到了這一步,我們警察難道能死扛,我就愛冷水,我就要冷水,我不要冰水……”

    左羅恍然,點頭道:“媒體就會聚焦到十天后的招標上,冷水開價是貼本價,接著冰水有可能告冷水竊取自己公司的商業機密。過程中最糾結就是警察,於是乾脆都不要了… …蘇誠,你意思是冰水公司是吊死鬼的子公司?”

    “我不知道。”蘇誠苦笑:“a市四大保安公司,冰水,冷水,熱水和開水……我認為吊死鬼不會忽視保安公司的重要性,但是到底最後誰上位呢?有可能是吊死鬼的公司。但是也有可能是清白的公司。也有可能因為我們這 猜想,開價最高的反而是吊死鬼公司。”

    蘇誠道:“很多種可能,我們沒法猜,只能按照邏輯來辦事。當然了,如果願意學我不講道理鑽牛角尖,我覺得還是可以打擊下吊死鬼。而且我更擔心是尤文的嫌疑很難洗清,我們也許無法證明他有罪,但是我們也很難證明他無罪,偵查和審理時間肯定會比較長,同時我相信會慢慢出現一些不利尤文的證據。而盧娜他們的能拿到第一手警方保密的資料。”

    許璇道:“如果吊死鬼爆料鬼團會怎樣?”

    “這夠狠,鬼團現在只是警方內部高層的機密,各國因為缺乏證據,暫時都不承認有這麼一個組織。如果吊死鬼自己爆料,有可能引發市民不安,那隻能寧殺錯不放過,冷水絕對是不能要的,冰水我估計也不能要。應該還不至於,雖然有戰略意義,但是自曝鬼團,聲勢過大。”

    左羅道:“將來吊死鬼就不需要商業劍蝶了,保安刷下卡,進去拿東西就好,順便把監控錄像也抹掉。重要會議上直接安裝竊聽器,反正是保安檢查會議室有沒有竊聽器。這屬於靈活的全面滲透,大部分保安是清白的,只需要關鍵幾個人內心有鬼,這些有鬼的人在有需要時候就會調崗到某處。”

    蘇誠補充:“別忘了開明山也是冷水保安公司承包,一些極富的人總有些小秘密,有時候可能成為把柄?小區保安看監控是光明正大的……甚至可以通過維修手段安裝隱藏監控。也許目前這收益並不高,但是吊死鬼他們不會在乎這小錢,難說哪天有需要的時候,他們可以最快最安全的方式完成犯罪過程。”

    左羅道:“這就是你對李屏案的猜想。”

    蘇誠道:“李屏案實在太多疑點了,如果有人故意設計,那所有的疑點都順理成章。故意設計的動機我認為和冷水 安公司有關。”

    “尤文是清白的?”

    “主觀上是這樣,但是你不可能因為我主觀而放人。”畢竟客觀證據證明尤文有很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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