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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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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信用卡] 算命大師是學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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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9:01:16 |只看該作者
第110章

  轟隆隆的雷聲和越來越黑的天空給了三人極大的精神壓力, 其中兩個都扭頭看那個穿唐裝的人,壓低聲音問道:“大師兄, 怎麼辦?”

  唐裝男陰神色陰沉地看著臉上掛著淡笑的林清音, 嘴脣微動,用低不可聞地聲音說道:“別聽那丫頭胡說八道, 要是害個人就能被雷劈, 從師父到咱三早就被劈的連渣都不剩了,還能輪到今天的雷?這就是天氣正好趕巧碰上了,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天氣預報就沒有一個準的時候!”

  另外兩個聽唐裝男這麼說, 心裡多了些底氣:“行, 我們聽大師兄的。再說咱也不可能真走, 師父要這底下的東西呢,咱拿不到回去也不好交代。”

  三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了半天,韓老頭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不過越看越狐疑:“你們三個不會真的是來害人的吧?”

  “哎呦,你這大爺怎麼聽風就是雨呢?”唐裝男一臉委屈的喊冤:“你說我們素不相識的能害你們什麼, 不過是看著你家風水不好想幫你改一改。既能讓你家人恢復健康,我們師兄弟三人也能拿到一筆酬金,兩全其美, 多好!”

  唐裝男把賺錢的話說的很直白,倒讓韓老頭少了一些懷疑:“那你們說要怎麼改?”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說道:“你這院子裡埋著大凶之物,早些年這東西凶氣弱對你們來說沒有什麼影響, 但是現在大凶之物已成,要是再不將它取出來,輕則你家人重疾纏身,重則一家老小都得沒命。”

  唐裝男接著話頭往下引:“一會我們會用羅盤定好凶物的位置,布下陣法,用符紙將那凶物抓住。不過鑒於這凶物對人傷害極大,我們必須把它用黃表紙包好帶走,免得它以後繼續害人。”

  唐裝男說的十分嚇人,韓老頭的臉都嚇白了。韓天海自然不信這三人的信口胡說,轉頭問林清音:“林大師,你看呢?”

  林清音一來就把這院裡院外都看了一遍,確實在這院子裡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也明白了這三人大張旗鼓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過她和這三人不一樣,林清音不貪圖這東西,也沒打算占為己有,她就想趕緊把這事處理完,看天色再過二十分鐘就要下雨了,若等雨停再處理又得耽誤大半天的時間。

  見韓天海問自己,林清音也沒藏著掖著,指著院子外面說道:“院子外面被人設了個鎖龍局,這裡的氣場被牢牢的鎖在了院子裡面。再好的氣運只要是無法運轉流通便是死地,更何況這院子裡龍氣太足,若是自然流通的話,多餘的龍氣會泄出去,剩餘的那些能夠滋養你們的身體提升你們的氣運,所以我一直說你們家這裡是風水寶地。可現在因為鎖龍局的緣故,龍氣無法外泄只能積壓在院子裡,普通人壓根就無法承受這麼多的龍氣,所以你們一家人才會接二連三的生病。”

  “龍氣?”剛剛吞了一個龍珠的姜維對龍氣特別感興趣,不過他還是感應不出龍氣是什麼東西,只是覺得呆在這院子裡挺舒服的。

  “小師父,這裡為什麼會有龍氣?”姜維看了看院子裡:“這裡也沒水池子啊?”

  林清音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吃了一個誤吞龍珠身帶龍氣的鯉魚已經算是氣運逆天了,這是沒吃夠還想再來一條?怎麼那麼膨脹呢!

  “這地下有一根龍骨。”林清音的神識探入地下,這根龍骨並不算大,目測也就二十公分長,但上面帶的龍氣卻十分驚人,估摸著應該是龍最靠近心臟的那跟骨頭。

  林清音說的簡簡單單,但唐裝男三人的臉色都變了,她沒想到這個年輕輕的小姑娘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們師父足足用了小半輩才研究明白的東西,並且還把他師父費盡心思才布好的鎖龍局說的明明白白的。

  要知道這個鎖龍局並不是十分容易,單布這個陣法就用光了他師父積攢了一輩子的家底。而且這個陣法對布陣的人要求極高,就連他師父那種高人布完這個陣法也足足躺了半個月都沒起來,現在渾身骨頭還軟呢,要不然也不會把取龍骨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們。

  不過即使今天來了強勁的對手他們也不能退讓,這鎖龍局最多撐兩個月就會被龍氣頂開,而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他們必須在今天得手的,師父可沒有第二套家當來布這個陣法了。

  在三人打量著林清音評估她能力的時候,在旁邊聽的津津有味的韓老頭越聽越糊塗。不是說龍是神話裡的嗎?怎麼會留下什麼龍骨,還什麼龍氣害的自己家人生病,怎麼聽著這麼扯淡嗎?

  韓老頭有些不高興地看著林清音:“你到底會不會啊?怎麼聽著這麼胡扯呢?還不如他們說的大凶之物聽著可信呢!”

  林清音一臉無奈地指了指那邊的三個人:“若不是為了龍骨你以為他們三個是幹什麼來的?你們家外面的鎖龍局就和他們三個有關。”

  三個人雖然心虛的眼睛直閃,但嘴上卻死不認賬:“沒有,不是我們幹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韓天海雖然覺得龍骨的事聽著有些玄乎,但是自己既然請林清音來了就得信任他,所以直接從工具間拿了個鐵鍬出來:“林大師,你說龍骨在哪兒?我給挖出來!”

  韓老頭見兒子相信龍骨的事,覺得可能是自己真的不懂,畢竟自己兒子是大學教授,可有文化了。

  既然真的有龍骨的話,韓老頭覺得還是不要隨便挖比較好,他連忙攔著說道:“不是說因為外面有鎖龍局的原因咱家才生病的嘛,既然這樣直接把陣法破開不就得了。”

  三人聽到這話心裡不免都嗤笑了一聲這老頭見識短,這鎖龍局布局難破局更難,就連他師父都沒這個本事,更何況這個小丫頭。

  林清音腳尖在地上點了點:“這院子現在就像是一個打足氣的氣球一樣,破局宛如那針扎氣球一樣,氣流會直接將這個炸平。若是先將龍骨取出挪到陣法外面去,再將院子裡面的龍氣吸走,這時候破開陣法才是最安全的。”

  “爸你就別跟著添亂了!”韓天海把老爺子往屋裡推:“這馬上就掉雨點了,你趕緊進屋去!”

  老頭死強著不樂意:“不行,我活了一輩子還沒見過龍骨呢,我得看看長啥樣!”

  “這有啥好看的!”韓天海氣的直跺腳:“你是能拿這骨頭煮肉還是燉湯啊,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人,這東西對我們來說就是個招災惹禍的累贅,你別看也別想,咱家人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強。”

  韓老頭琢磨了一下也是這個事,他轉身進了屋子搬了個凳子坐門口瞅著,他不想要什麼龍骨,就是想看看那龍骨長啥模樣。

  “林大師,我是不是先把這地磚起開?”韓天海拿著鐵鍬戳了戳青石板:“不知道得掀開幾塊?”

  林清音搖了搖頭:“不用這麼麻煩,你們讓開一些。”

  姜維和韓天海立馬聽話的站在了林清音的後面,但是那三個人就是為了龍骨而來的,自然不會聽林清音的話,反而往前邁了兩步,站在離林清音前面不遠的位置。站好以後三人還偷摸的互相使了眼色,打算在龍骨出土的瞬間將東西搶走,這丫頭片子小胳膊小腿的肯定打不過他們。

  林清音走到院子中間,那三個人趕緊跟了過去,就站在林清音身前一米的位置。林清音看了他們三人一眼微微一笑,然後拿腳尖往地上輕輕一點。只見青石和泥土猛的從地下掀了起來,連泥帶土帶石板朝三個人飛過去,直接將三人衝出去三四米遠,被泥土石子打的灰頭土臉的。

  可這還不要緊,最令人驚恐的事那塊長寬各有一米的青石板也飛到了半空中,正好是在那三人的的腦袋上方,正急速地往下落。

  這一石板掉下去恐怕這三人的命就沒了,林清音和韓家肯定得為此負責,賠錢是少不了的,說不定還有牢獄之災。林清音自然不會讓他們死的這麼容易,抬起手輕輕一揮,那塊巨大的青石板瞬間往旁邊移了三四米,林清音又凌空用手一托,將那塊石板穩穩地放在了地上。

  三個人剛才被巨大的恐慌淹沒,眼睛都盯著那塊石板沒敢往別處看,壓根就沒注意到林清音的動作。但是韓天海就不一樣了,他就站在林清音的身後,看到林清音明明離這那青石板四五米遠,但輕飄飄的一揮手就改變了石板墜落的方向,這簡直是打破了他活了半輩子積累的物理常識。

  韓天海覺得,林清音有點像神話故事裡的仙人一樣,好像無所不能。

  ——

  院子中間多了一個四五米的深坑,姜維探頭往下面瞅了瞅,並沒有看到骨頭之類的東西。他特別積極的拿起了一旁的鐵鍬:“小師父,是不是還得往下挖啊?我來替你幹活吧!”

  林清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至少得挖五十米,你準備挖到什麼時候去?”

  “五十米?”這回不緊韓天海愣了,就連三個人都有些目目相覷。他們自然知道龍骨埋藏的地方不會那麼淺,但他師父估計也就二十來米,所以他們準備的符紙和工具都奔著二十米的位置去的。其實要是穩妥一點應該準備力量更大的符紙,只可惜實力不允許啊,這都快要了他們的老命了。

  看著林清音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三人坐在土堆裡直嘀咕:“你說她都沒有符紙也沒有工具怎麼能把龍骨挖出來?”

  “管她怎麼挖呢?我們只管搶就行。”坐在土堆中間的大師兄身上的唐裝現在看著和抹布似的,他伸手往口袋裡摸了半天才拽出來兩張符紙分別遞給了他的兩個師弟:“這小丫頭片本事不小,我看咱三個加起來還真未必能打的過她。一會龍骨出來了,我帶著龍骨先跑,你們兩個得替我撐一撐攔住她,實在撐不住再貼上神行符跑。”

  看著兩人有些不情願的神色,唐裝男的聲音裡帶了幾分厲色:“你們想想師父為了這個龍骨付出的代價,要是龍骨拿不回去咱們三個都活不成不說,就是死了魂魄都逃不出師父的手心。”

  另外兩個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臉色頓時變的煞白,當下什麼話都不敢說了,捏著符紙從土堆裡站了起來,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三個人灰頭土臉的走到了坑邊,誰也不吭聲。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們已經沒有必要掩飾什麼了,反正掩飾人家肯定也不相信,反而顯得自己和跳梁小丑一樣可笑。

  林清音用神識圍著龍骨轉了一圈,龍骨似乎感應到了神識的刺探,掙扎著想反抗,可周圍忽然出現一個金網將它牢牢的鎖在那裡。

  林清音的神識落地了金網上,這也是一個鎖龍陣,可這個鎖龍陣比這院子外面的可高級多了。這個陣法是附在了骨頭之上的,林清音猜測當初有大拿用這個陣法鎖住了這條龍,後來龍雖然死了,但陣法依然附著在它的身上。

  這樣看來,當初吞了龍珠的那個鯉魚已經算是逆天的好命了,稀裡糊塗把鯉魚給吃了的姜維簡直好命的都人神共憤了,林清音立馬轉頭瞪了姜維一眼:“哼!”

  突然被林清音瞪了一眼的姜維懵逼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問道:“小師父怎麼了?”

  “沒事!”林清音憋屈地說道:“你離我遠點站。”

  “哦!”姜維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還是聽話的找了個離林清音最遠的位置,老老實實地站在院子的角落裡發呆。

  林清音耍了一下小脾氣後覺得心裡痛快多了,她將神識探入地下,飛快地找到陣法破損最嚴重的位置,用神識狠狠地將它撕開。龍骨雖然沒有了意識,但是依然有本能,在鎖龍陣破開的瞬間直接一個翻身,從地底下衝了出來。

  林清音破陣法的時候是閉著眼睛靠神識的,但是對面三個人卻不知道,他們看著林清音閉著眼睛和打瞌睡似的,一個個的都有些發懵,正彼此交換著眼神呢,忽然對面的林清音猛地睜開了眼睛,嚇的他們三人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一道輕微的龍吟從耳邊響起,緊接著一根瑩白色的骨頭從坑裡飛了出來,徑直朝站在墻根打哈欠的姜維撞了過去。

  姜維一個哈欠還沒打完,就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他捂住心臟的位置後退了兩步,等拿開手以後卻發現手心裡空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他一臉茫然地往四周看了看:“誰打我?”

  所有人都轉頭看著姜維,在他們眼裡,那根龍骨頭一出來就直奔姜維而去,撞到他胸口後就憑空消失了一樣。

  韓天海盯著姜維的胸口直瞅,要不是顧忌自己的身份他真的想把姜維的衣服掀起來看看,他總覺得那裡頭像是藏了一個黑洞。

  然後這一切在林清音的眼裡則是另一個從場景。她用神識試探那根龍骨的時候就發現了,龍骨上面殘留了一道本能,所以龍骨才會在地下那麼不消停。而龍骨出來後徑直朝姜維而去,林清音還用是神識攔了一下,可居然沒攔住。

  龍骨掙脫開了林清音的神識後,徑直朝姜維而去,在和他胸口接觸的一瞬間進入了姜維的體內,和胸前的一根骨頭合二為一。就在這時院子裡的龍氣就像是找到了出口一樣,瘋狂的往姜維身上涌入,而姜維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切,還一臉委屈的摸著自己的胸口,總覺得自己被人偷摸下黑手了。

  林清音立馬抬起手來掐算了一下,這卦相就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薄紗擋著,怎麼算都不明晰,只隱隱約約能看出姜維和這龍骨似乎有什麼關聯。

  若是往這個思路想的話,姜維吞龍珠可能不僅僅是因為運氣好的原因,估計有什麼讓人不知道的更深層的淵源。

  ——

  等著抓龍骨的三個師兄弟看到龍骨在消失在姜維的胸前,頓時嚇的臉都白了,不管不顧的就衝了過去,兩個人拽著姜維的胳膊,唐裝男在他胸口摸來摸去,嘴裡發出了絕望的哭泣聲:“藏哪兒去了?你把龍骨藏哪兒去了?”

  姜維被摸了好幾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吃了豆腐,一揮手將三人甩了出去,義憤填膺地用胳膊捂住了胸:“流氓!”

  唐裝男被摔坐在地上哭的老淚縱橫的,這龍骨怎麼就沒了呢?

  龍骨的事解決了,龍氣也都鑽到姜維的體內了,林清音走出院子輕輕地跺了一下腳,那三人師父用了大半輩子家當布的鎖龍陣的陣眼被硬生生地踩碎了,陣法頓時失去了效力。

  感受到陣法失效,三個人哭的更傷心了,不是說布陣難解陣更難嘛,怎麼人家一跺腳陣法就碎了,他們拿什麼賠給師父啊!

  ——

  布這種鎖龍陣是要遭天譴的,三個師兄弟在其中又沒少幹活,這陣法一破天雷就找上了他們,一個驚雷在他們腦袋上方炸響。

  三個師兄弟哭的正凄慘的時候被雷聲嚇了一跳,不由地想起剛才林清音說的天雷的事,頓時嚇的抱頭鼠竄,連滾帶爬的往院子外面跑。那雷就像是逗玩意似的,一路追著他們猛劈,每次都正好在他們的腦袋上炸開,韓天海站在院子裡都能聽見一百米外三人凄慘的叫聲。

  雨滴劈裡啪啦地落了下來,被掀的滿院子的土頓時變的泥濘不堪,林清音一邊叫大家趕緊回屋一邊一甩袖子,只見院子裡的土打起了漩渦,全都被回填到了那個坑裡,最後連那塊巨大的石板也飛回到了原位,絲毫看不出有被挪動的痕跡。

  林清音轉身也進了屋,別看她在院子裡淋了一兩分鐘,可頭髮衣服都乾乾淨淨的,就像是沒被淋過雨一般。

  姜維已經踏入仙途自然知道是什麼緣故,但韓老頭則不一樣啊,他們看著林清音的眼神就簡直像是看神仙一般,就差拿三炷香朝林清音拜一拜了。

  林清音被看的十分不自在,看了看旁邊神色淡然的韓天海,心裡不由地誇獎了一番:不愧是教授,就是見多識廣。

  陣法破了,龍骨消失了,龍氣也都鑽進了姜維的體內,家裡因龍氣太足生病的幾個人不醫而愈。躺了一個月的韓美從床上跳了下來,連續做了幾個高難度的舞蹈動作,覺得自己的身體比生病之前好像還柔軟了許多。

  外面雷聲不斷,氣象台緊急發布了雷電預警後,也不敢確定這雷打多久,只模稜兩可的寫了一句今天白天到夜裡,明天的天氣等明天再說。

  韓家人忙裡忙外的準備午飯,準備好好感謝一下這位像神仙一樣的大師。姜維閑的沒事在屋裡轉圈,時不時的摸摸胸口心臟的位置,總覺得那裡好像怪怪的。

  大雨足足下了五個小時,等雨停了已經下午了,韓天海開車送姜維和林清音回了學校後準備到辦公室休息一下,這時手機推送了一條新聞,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只見新聞標題是:帝都遭遇雷電災害,已有一人死亡三人受傷。

  韓天海立馬點開了那個新聞,被雷劈死的那個人據說是坐在家裡看電視,也不知道電視怎麼連了電了,直接把雷給引進來了,簡直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最好解析。

  至於那三個被雷劈的人更容易辨認了,雖然臉被打了馬賽克,但是那三人穿的衣服韓天海認識啊,正是從他家跑出去的那三個人。

  韓天海心裡十分震撼,原來林清音不但會招雷,還能控制它們,想劈誰就劈誰啊!這林清音哪兒是大師啊,這簡直是大仙啊!

  ——

  又到了周一,第一節 就是馬哲,林清音背著書包一路小跑,在教學樓前碰到了正準備去上課的韓天海。

  見旁邊沒人,韓天海立馬和林清音打了個招呼,小聲地叫了一句:“林大仙早!”

  林清音:“………???”

  韓天海看到林清音震驚的樣子,露出“我為你保秘密”的笑容:“大仙,我都知道了。”

  看著韓天海的表情,林清音凌亂了:不是,你給我回來,你知道什麼了你?你可是哲學系的教授,不能有封建迷信的想法啊!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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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9:09:46 |只看該作者
第111章

  周易社團每周都有活動, 但林清音加入社團的時候就說了,她不會每周都去參加, 看自己時間安排。不過這事除了於震、李樂、周勇三人知道以外, 並沒有告訴其他的社員。

  上周的社團活動因為剛開學的緣故有一些社員沒有參加,不過在社團的群裡關於林清音的周易講解討論已經熱鬧的翻了天, 讓沒有參加活動的社員看著十分眼熱, 也讓騎自行車玩手機摔斷胳膊的李磊感覺十分鬱悶。

  李磊其實是有些憤青潛質的,其實一開始他對林清音算卦的事並不是十分相信, 但是聽說社長於震以及兩個幹事免費在林清音那算了卦,而其他人得被指定或者隨機抽取他就覺得很難以忍受。在他的認知世界裡, 像他這種沒頭銜沒地位的人得到免費的機會才公平, 要是其他人有而自己沒有那就是貓膩, 就是行使了特權,就是不公平。

  李磊自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沒問題的,可在林清音說出他騎自行車看手機容易撞樹摔骨折的話後, 他又覺的林清音是惡意嘲諷自己,頓時覺得面子掛不住, 氣呼呼的走出了活動室,一邊掏出手機在自己宿舍的群裡吐槽一邊跨上了自行車,結果剛吐完槽, 他先撞樹上了。

  側趴在地上的李磊看著自己剛發出去的那條“她說會撞在樹上摔骨折”的那句話欲哭無淚,要不要這麼湊巧?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疼的趴在地上起不來的李磊只能自己打臉的在剛吐完槽的群裡呼喚自己的舍友來幫忙,舍友們連安慰的話都沒打完就被這反轉給驚住了,突然都很想找周易社的小姑娘算卦怎麼破?

  不管怎麼樣, 林清音只去了一次社團就火了,社團的群裡每天都能刷出幾千條的消息,除了討論林清音講的周易以外,李楠楠也講了不少林清音在齊城算卦的事,甚至還有新生把林清音在迎新晚會上表演的魔術視頻也發了上來。

  偷偷窺屏的韓天海看了視頻後覺得自己的猜測絕對是正確的,這絕對已經脫離了魔術的範疇了,這就是法術!

  韓天海覺得這幾天的時間他研究了一輩子的哲學觀點已經碎成了渣渣,不知道轉專業來不來得及?反正哲學和宗教是一個系的,他不如去研究宗教吧,就是不知道林大仙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能不能問。

  被熱烈的討論了一個星期,第二次社團活動的時候社員們的熱情十分高漲,幾乎所有的人都來了,只有林清音沒來。

  在聽到這個答案後,不僅學生們發出了一陣哀嚎,就連早早等侯的韓天海也一臉失望,他還想聽林清音講周易呢。

  不過韓天海失望以後又飛快的端正了心態,林清音不來沒關係,社員們可以把林清音上次講過的周易拿出來探討。韓天海雖然把錄音連續聽了一個星期,但是很多內容依然覺得一知半解的想不明白,就連他都如此,那學生們更不用說了。

  韓天海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甚至覺得林清音是有意不來的,就是為了給大家反覆復習的時間。

  自認為摸清了林清音的韓教授十分興奮,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坐到了給林清音預留的位置上。正準備說話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若是他直接叫林清音的名字總覺得顯得不尊重,要是叫大仙兒又有些封建迷信,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稱她為大師。

  “上次活動課林大師給大家講了周易的內容,這次活動課我們就林大師的講課內容進行探討。”韓天海說完掏出手機放了兩句錄音。然後說道:“這句話林大師是這麼講的……”

  聽著韓教授一口一個林大師,社員們一臉震驚,就連帶著不滿情緒來的李磊都消停了:連教授都管林清音叫大師了,他還能說啥,這說明他活該撞樹唄。

  ——

  林清音和舍友在校外吃完飯溜溜達達回到學校,剛圍著湖轉了一圈就碰到了剛參加完社團活動的社員們。社員們聽了一晚上的“林大師”,現在見到林清音一個個都和條件反射似的,順嘴就叫了一聲林大師。

  叫的人多,聲音未免也就大了些,引起不少納涼散步的同學的側目,朱承澤就是其中一位。

  林清音最近在學校裡的名氣直線上升,朱承澤就是聽了關於林清音的傳聞後才有了算卦的想法。只是他又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算這個卦,正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思考這個問題呢,就聽到有人叫林大師。朱承澤順著聲音看過去,正好和身穿白色長裙的林清音對視了一眼,他立馬覺得自己現在就應該去算一卦。

  和社員們打了招呼,林清音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朱承澤,神色淡淡地問道:“找我算卦?”

  “是的!”朱承澤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我聽說您兩千五一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林清音問道:“你要算嗎?”

  朱承澤連忙點了點頭:“我要算!”

  “那你跟我來!”林清音和陳子諾三人打了聲招呼,帶著朱承澤去了周易社團的活動室。李樂和周勇剛整理完衛生,正準備關燈鎖門的時候就見林清音來了,頓時喜出望外地喊了一聲:“林大師,您怎麼來了?”

  林清音指了指朱承澤說道:“我借咱活動室用一下,給人算個卦。”

  “行!”李樂立馬把自己的鑰匙摘了下來遞給了林清音,笑嘻嘻地說道:“這把鑰匙就給您用了,以後您什麼時候想用什麼時候自己過來開門就行,這樣方便一些。”

  林清音和李樂道了謝,等人走了,她才隨便拽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點了點桌子示意朱承澤坐在自己對面:“你想算什麼?”

  坐在林清音對面,朱承澤又有些猶豫了,似乎不知道該不該算這卦。林清音靜靜地看了他一分鐘,忽然開口問道:“是給你母親算卦嗎?”

  朱承澤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訝然的神色:“這都看的出來?”

  既然林清音都看出來了,朱承澤也不猶豫了,當即把事情說了出來:“我家住在帝都旁邊的海北省,我們那喪葬文化濃厚,尤其是在農村,有很多封建愚昧的思想,特別信鬼神啊一類的東西。”他有些愁苦地嘆了口氣:“我媽就是從事類似的職業的,她是一個通陰人。”

  林清音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職業,有些好奇地問道:“什麼叫通陰人啊?”

  “有些人因為種種原因想和去世的親人說說話,這個時候就是找通陰人,就是拿自己當媒介,讓死去的人把魂魄臨時上到自己身上。”朱承澤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媽就是那個媒介。”

  林清音上輩子沒接觸過這類人,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從朱承澤的面相上看,他媽媽已經有短壽的跡象了。

  “起初我以為我媽是騙人的,我們村裡有神婆神漢算卦的,就沒一個靈驗的。不過我們那有些儀式和習俗還必須得用他們,所以即便知道他們不靈也總有人請他們,一個月下來總能成幾筆生意,這一個月生活費就有著落了。”朱承澤嘆了口氣:“我以為我媽也是糊弄事的,可是國慶節我回去發現,她有些不人不鬼的了,甚至變的不太像她。我當時就有些害怕,和她說不要再當通陰人了,我現在已經大三了,當家教完全能賺夠生活費和學費,甚至還有不少富余,完全不用她那麼操勞。可我媽說,她回不了頭了。”

  朱承澤說到這抬起頭看著林清音:“我就想算算我媽是怎麼回事,她到底能不能變回正常人。”

  林清音掏出了龜殼,慢慢撫摸著龜殼上的紋路說道:“從你面相上看,你媽媽已經少了十年的壽命,並且有繼續減少的跡象。若是想知道的更詳細一些,我給你爻一卦。你和我說下你媽媽的生辰八字。”

  朱承澤立馬將母親的生辰八字說了出來,林清音將古錢放到龜殼裡,兩手扣住龜殼輕輕搖晃起來。

  林清音爻卦的時候看起來十分神聖,看起來就像是進行一個古老而隆重的儀式一樣,看的朱承澤不由地神色肅穆起來。

  連爻六次,卦相合到一起,林清音眉頭皺了起來:“你媽的情況比較複雜,不是算一卦就能解決的,我週末陪你去看看。”

  朱承澤松了口氣,連忙站起來朝林清音鞠了一躬:“謝謝林大師。”

  ——

  朱承澤家離著帝都不算遠,坐火車兩個小時就到了。姜維身上的龍氣濃郁的連護身符都快遮不住了,林清音便沒帶他,抱著龜殼上了火車。

  下了火車又倒了兩次大巴,終於到了這個看起來有些落後的小村落。林清音看了看村裡的風水,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這裡的陰氣有些太濃了。

  如今的世界靈氣稀薄,陰氣也是如此,所以並沒有太多鬼啊魂啊在外面遊蕩,可這個村裡卻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可看著又沒有陣法的痕跡。

  此時已經快到中午了,村裡的人收完莊稼扛著鋤頭往家走,林清音的目光從田地裡的墳頭上滑過,朱承澤見狀連忙解釋了一句:“我們村裡人下葬也是找人看風水,只要看風水選中了地方,無論是耕地還是田莊都能下葬,主人家是不能拒絕的。”

  林清音點了點頭沒說話,等再路過一個墳頭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轉頭問朱承澤:“這是你父親的墳?”

  朱承澤看著地裡的那個土包,沉默地點了點頭:“他在我上大學那年生病去世的,我媽就是為了給我湊學費才當了通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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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9:10:01 |只看該作者
第112章

  朱家村的占地面積大, 人少地多,所以顯得十分空曠。村子裡耕地和房屋並不是完全分開的, 一路走過來一會是莊稼一會是房子, 看起來十分凌亂。

  林清音用將神識放開,整個村落的情況便一覽無余了。這個村子周圍有山有水, 看起來景色不錯。可在林清音眼裡, 兩座山將村子半包圍起來,像一個張開的大嘴一樣, 將外面的污穢之氣陰邪之氣全都吸了進來。而那條圍著村子轉了一大圈的河流就像一個載體一樣,將吸進來的晦氣帶到村子的每一個角落。

  林清音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 還是第一次看到風水這麼差的村落, 怪不得這麼大地方只有四五十戶人家。

  朱承澤見林清音一直盯著自己父親的墳包看, 有些不安地問道:“林大師,是不是我爸的墳有什麼不妥啊?”

  林清音摸著手心裡的龜殼,聲音聽起來十分平淡:“誰給你爸爸點的墓穴啊?”

  “是我媽選的。”朱承澤看著平平整整連一顆雜草都看不到的墓, 聲音裡帶著幾分酸楚:“請人點穴得五百塊錢,若是點到別人家的地裡, 也不能空著手去,至少得準備兩千塊錢的禮。我媽乾脆就將我爸葬在自己家的地裡了,說哪兒的風水都不如自家的風水好。”

  林清音都不知道怎麼評論這件事了, 這村子風水本來就不好,這塊地又是村子裡風水最差的一塊地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有意為之,這塊地正好是村子正中間的位置,八方陰氣匯集於此, 而這個墳正好是最中心的那個點。更讓人無奈的事,朱家村有土葬的習俗,鎮上鄉里雖然天天宣揚要火葬,但不少村子都暗地裡土葬,上面對這方面管的也不是特別的嚴。

  朱承澤的爸爸就是土葬的。

  林清音的神識從棺木裡那具栩栩如生的屍體上滑過,轉頭看向朱承澤:“走吧,帶我去你家。”

  朱承澤家是二十年前蓋的房子,只有三間房,看起來已經很舊了。只是這房子有一個奇怪之處,一共就三間屋卻有兩個房門,其中一個房門明顯是新建的,門邊的墻壁甚至能看到被砸看開的磚頭,看起來十分簡陋。

  朱承澤對這個門看起來也十分無奈:“自從我媽做了通陰人以後就把她房間和堂屋之間的那道門堵死了,單獨開了這扇門,從那兒以後我就再也沒進過她的房間。”

  林清音摸了摸龜殼,輕輕地吩咐了一句:“去敲門吧,就說有客人來了。”

  這兩年來,朱承澤一直很想進他媽媽的房間,想知道裡面到底是有什麼不能讓他看的,可是這會兒林清音讓他敲門,他反而有些膽怯了,舉起手猶豫了半天才緩緩地落下,輕輕地叩了兩聲。

  “進來!”屋裡傳出來一聲沙啞的女人聲音,聽起來鬼氣森森的。朱承澤聽到這個聲音差點哭了出來,這才國慶過去半個來月,他覺得媽媽的聲音似乎更加可怖了。

  此時雖然已經到了十月份,但是秋老虎的威力依然十足,下了大巴走到村子足足要半個小時,朱承澤早就熱了一身汗了。可推開門還沒等邁進去,就感覺一陣陰冷的風鋪面而來,吹的他寒毛都豎了起來,身上濕濕黏黏的汗在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現在是中午,外面眼陽光照,可屋裡的窗戶已經被報紙糊住了,又用黑色的窗簾擋的嚴嚴實實的,一點光都透不進來。屋裡只點了一個昏暗的老式煤油燈,只能隱隱約約看清楚一個女人的背影,其他的什麼都瞧不見。

  看到這一幕朱承澤心裡有些發寒,他總覺得那個背影不是他媽媽,而是另外一個人。他嘴脣哆嗦了一下,手緊緊地握了起來,似乎想叫“媽”,可努力了幾次也沒叫出那個字。

  女人的身體緩緩地轉了過來,透過門口撒進來的陽光,朱承澤發現他媽媽臉上瘦的基本上沒什麼肉了,眼睛已經深深的陷了進去,嘴脣已經不是紅色了,而是有些發黑。

  朱承澤看到他媽媽的樣子嚇了一跳,自從他媽媽通陰後就很少以真面目見他,每天出來的時候都頭戴紗罩。

  當初媽媽帶面紗的時候,朱承澤以為是通陰的規矩,沒做多想。等他上了大學以後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忙著勤工儉學賺學費和生活費,壓根就沒空想家裡的事,甚至他為了多賺一點錢連暑假和節假日都不回來,只有寒假的時候在過年那幾天才回家。

  這次是因為國慶期間他帶的學生出去旅遊,他這才有空回家呆幾天,結果意外的發現了母親的異樣。等今天看到了媽媽的樣子以後,朱承澤這才明白,原來戴這面紗並不是什麼規矩,而是為了擋住她身上的變化。

  朱媽媽對著眼光覺得有些刺眼,她伸出胳膊在眼前擋了一下,等適應了光芒才緩緩地將胳膊放了下來,微眯著眼睛看了半天,這才發現進來的人居然是她的兒子。

  朱媽媽愣了一下,連忙慌亂地站起來將手邊的的紗帽帶在了頭上,厲聲喝道:“你怎麼回來的?不是和你說過不許進這間屋子。”

  朱承澤聽出了媽媽聲音裡的苦澀,心裡不由地更加酸楚。他顧不得害怕,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媽媽那瘦成了骨頭的身軀,哭的泣不成聲:“媽,我說過不讓你再做通陰這件事了,我賺的錢夠交學費也夠我們娘倆的生活費的,再等兩年我畢了業,到時候我們的日子更好過。我不想你拿命去換那幾個錢。”

  聽到這番話,朱媽媽身體抖的和篩子似的,她突然瘋狂地把朱承澤往外推,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和你說過不要你管,你給我出去,永遠不許再進這個屋子!”

  朱承澤一個一米八高的大小夥子,愣是被僅有一米六高不足一百斤的婦人推出去好幾步,險些摔倒。正在朱承澤有些發懵的時候,他的手腕忽然被一個乾瘦的手給扣住了,他不明所以地朝帶著面紗的媽媽看去,就聽見面紗裡再一次傳來那充滿陰森和令人恐懼的聲音:“既然進來了,就別走了。”

  一瞬間,朱承澤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他之前就覺得他媽媽有時候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果然沒有猜錯。

  這個乾瘦的手比之前媽媽推他的力氣要大很多,朱承澤掙扎了幾下居然沒有掙脫開,反而把手腕掙的有些發紅。站在門口的林清音看到這一幕後慢悠悠的從口袋裡摸出一粒石子朝這邊彈了過來,石子正好打到了女人的胳膊上。

  被石頭打中的女人驚恐的叫了一聲,慌忙地鬆開了朱承澤的手,連著後退了好幾步,直到靠在炕上才停了下來。緊接著她渾身一抖,又急急忙忙地衝了過來,使勁地往外推朱承澤:“快走,以後永遠不要回來。”

  看到讓人精神錯亂的一幕後,朱承澤覺得自己都要瘋了。他看著站在門口拖著龜殼的林清音,內流滿面地懇求道:“林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林清音手輕輕一抓,手心裡出現了一把石頭,她將石頭隨意的拋出去,分別落在屋裡的不同位置,最後一顆石子正好落在櫃子前面的位置,咕嚕地滾了一下,消失不見了。

  就在此時,朱承澤覺得屋子冷颼颼的感覺漸漸退去,反而覺得屋裡有些悶熱。女人似乎也察覺出了屋裡的變化,有些不安的將朱承澤拽到自己身後,十分警惕地看著林清音:“你是誰?”

  “媽,她是我請來的大師。”朱承澤探出頭和媽媽介紹道:“是我們學校周易社團的社員,在學校裡很有名氣。”

  朱媽媽沒什麼文化,她也不知道周易社團是什麼意思,不過倒是明白過來這女孩是自己兒子請來的,一時間有些躊躇,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林清音站在門口看了半天,已經把屋裡的情況弄清楚了。她將門關上,打開了房間裡的燈,頓時屋子裡明亮了不少。

  一揮手,女人臉上的面紗飛了起來落到了林清音的腳邊。林清音走過去觀察了她的面相後,又轉頭指著擺在櫃子上的男人照片問朱承澤媽媽:“這個是你的丈夫?”

  朱媽媽用亮的嚇人的眼睛盯著林清音看了片刻,這才緩緩地說道:“我叫郭春華,是朱承澤的媽媽,這個照片是我男人的遺照。”

  林清音用下巴點了點櫃子上的遺照,聲音緩緩地問道:“在你丈夫去世之前你倆就商量好將他埋在陰煞之地了吧?你並沒有特殊體質,按理來說無法當通陰人,只有你丈夫自願為引,將魂魄附身在你的身上,你才能當通陰人。”

  看著郭春華蒼白的臉,林清音的目光落在了拼命地往櫃子裡擠的那一團黑氣上:“郭家村陰氣濃郁,確實可以讓魂魄留在世上的時間更長一些,但也僅此而已。所以你將你丈夫的屍體埋在陰煞之地,只有這個地方才能讓他的魂魄擁有力量,才能替你招來一個又一個的魂魄。可惜的是,你們對陰煞之地的事一知半解,在這之前誰也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吧?”

  郭春華垂下了頭沒有吭聲,朱承澤見狀著急地問道:“林大師,到底是什麼後果 ?”

  “陰煞之地確實能讓魂魄力量強大,可是時間一長,在戾氣和煞氣的作用下魂魄逐漸失去神志,只剩下吞噬和殺戮的本能。他會忘記這世上的一切,不記得他的妻子也忘了他的兒子,他的魂魄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吞噬陰氣吞噬魂魄壯大自己的力量。”林清音端詳著郭春華的臉說道:“他把你當成容器,而你作為一個普通人壓根就抗不住他的陰煞之氣,所以你的壽命在飛快的縮短,人也急速消瘦,變成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原本以為自己只是連接鄉鄰和他們去世親人的橋梁,可在你丈夫的魂魄沒有了意識以後,你其實只不過是他捕食的工具而已。只有你以通陰人的身份,才能騙來十里八香的人過來通陰,這樣才能把那些遊蕩在世間魂魄召喚過來,才能滿足他不斷吞噬魂魄壯大自己的本能。”

  林清音轉頭看向朱承澤,憐憫地說道:“你媽媽只能不停的幫他找魂魄,若是有朝一日找不到,你父親就會吞掉她的魂魄占據她的身軀。”看著朱承澤絕望的表情,林清音輕輕嘆了口氣:“你和他血脈相連,對他來說是有致命的吸引力,等到他吞噬掉你媽媽的魂魄占據她的軀體後,下一個吞噬的人就是你。你媽媽或許不稀罕她自己的命,可是她不能不顧忌你,她不能讓你死在你爸的手裡。其實你媽媽在你父親失去神志的時候就後悔了,但是她確實就沒辦法回頭。”

  朱承澤不敢置信地後退了幾步,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可怕的事情會發生到自己家裡。林清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如今能留在這世上的魂魄少之又少,你們村因為陰氣濃郁的原因才比別處多了一些,但就這些也不夠你爸吃的。現在你爸爸已經無意識的擠占你母親的身體了,只要他把你母親的魂魄擠出來,他就可以吞噬掉你媽媽的魂魄,然後占據這具身體,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朱承澤想起扣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和那陰森的聲音,忍不住淚如雨下,他怎麼也不敢相信最疼愛自己的父親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林大師,你救救我媽!”朱承澤撲通一聲跪在林清音面前:“無論是幾萬幾十萬幾百萬我都答應!我現在沒有那麼錢,我能寫借條,我畢業以後賺的錢全都給你,我一定會還清的!”

  “小本生意,概不賒賬。”就在朱承澤感到絕望的時候,就見林清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之前不是告訴你價格了嘛,二千五,不打折!”

  朱承澤心裡一暖,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眼淚掉的更凶了。他在聽說了林清音以後就找李楠楠打聽過關於小大師的事,李楠楠告訴他只要請小大師上門至少得一萬的費用,然後再根據事情的輕重緩急報價,多的上百萬的都有,幾十萬的都是常事,即便是那種不太要緊的事,事主通常也會給幾萬塊錢的紅包。

  對於朱承澤來說,兩千五他還出的起,一萬塊就有些困難了,幾萬塊錢他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其實他已經做好了欠債的準備,只要讓媽媽變回正常人,無論欠多少錢他都樂意,他相信靠自己的能力能把欠款還上。

  他沒想到林清音居然只要兩千五百元錢,這其實是那天算卦的錢,今天她等於是白走了一趟。

  “謝謝小大師!”朱承澤鄭重的拜謝了林清音:“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償還您的恩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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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音最見不得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有些不耐煩地顰起了眉頭:“到底要不要解決了?能不能不耽誤我時間?”

  朱承澤連忙用胳膊把眼淚抹下去,慌裡慌張地站起來:“林大師您說,我聽您的!”

  林清音看著在櫃子裡鑽來轉去的那團黑霧:“要是早一點或許還可以將他的魂魄送走,可他現在的魂魄已經有一部分和你母親的魂魄融合了,只能將他的魂魄強行分離出來。被分離出來的魂魄是殘魂狀態,估計用不了多久就魂飛魄散了。”

  “不要啊!”

  朱承澤還沒有說話,郭春華就忍不住哭了起來:“林大師,孩子他爹是為了這個家才變成這樣的,我不忍心看著他魂飛魄散。你能不能讓他吞了我的魂魄以我的身份活下去,我願意替他去死,只要他能恢復神智不吃我兒子就行。”

  林清音歪著頭看著郭春華,兒子心疼母親、母親呵護兒子這是親情她都懂,但是對於男女之間的愛情她一直有些稀裡糊塗的,她現在還是不能理解那種為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犧牲自己的生命是怎樣的感情。

  雖然林清音現在沒有體驗到那種讓人魂牽夢繞的愛情滋味,但是她對郭春華的選擇卻十分理解。不過替魂魄搶占不屬於他的軀體是有悖天道的,林清音可不想因為這個遭雷劈。

  見林清音搖頭,朱承澤按住了郭春華的胳膊,語氣堅定地說道:“媽,我已經沒有爸爸了,不想再失去你,這次的事你聽我的。”

  郭春華看著朱承澤痛苦的神色,最終緩緩地點了點頭。

  見母子兩人達成一致,林清音用一絲靈氣將躲在郭春華身體裡的魂魄拽了出來。因為這個魂魄沒有神志,所以看起來痴痴傻傻的,像是個傻子一樣。

  林清音用靈氣將郭春華和她老公纏繞在一起的魂魄分離開來。沒有了妻子魂魄的牽絆,郭父的魂魄無意識的朝外面飄了出去。林清音手指忽然一動,將魂魄扯了回來,用靈氣飛快地在他魂體上布了一個陣法。

  朱承澤父親的魂魄漸漸出現在母子二人身前,隱藏在魂魄深處的神志也被靈氣喚醒,這一段日子的記憶也恢復了。看著母子二人痛哭流涕的場景,朱承澤父親的魂魄淡淡地一笑:“其實這對於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我吃了那麼多魂魄,天理不容,還不如讓我消失的乾乾淨淨,也免得我以後變成怪物。”

  他看著比自己還高的兒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好好照顧你媽媽,等我離開後,你把我的墳扒了,將屍骨火葬,骨灰就灑在咱村的河裡就行。”

  朱承澤哽咽的點了點頭,朱父轉身朝林清音道了謝,最後一眼看了自己的妻兒後朝屋外飄去。陽光下,魂魄逐漸變得透明,最終消散在空氣裡。

  屋裡陰冷的氣息沒有了,郭春華看起來臉色好看了許多,林清音隨手將厚重的窗簾拽了下,一揮手糊滿窗戶的報紙變成碎片落到了地上,和暖的陽光立馬照了進來,屋裡恢復了正常的溫度。

  拍了拍手上的灰,林清音轉頭看著郭春華:“是誰告訴你用陰煞之地的魂魄能成為通陰人的事的?”

  郭春華仔細回憶了一下,表情有些糾結:“是之前我陪我丈夫去醫院看病的時候一個三十來歲的小夥子告訴我的,聽口音他像是齊省人。”

  “齊省?”林清音將古錢拋進龜殼裡搖了六卦,最後合成卦象後她愣了一下:“想不到這人居然和我有所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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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這個人說起來還是林清音算卦不久就遇到的, 齊城有個叫張蕪的生意人,貪圖一夜暴富, 在一個王大師的指點下將自己家的祖墳挪到了沒有生機的陰煞絕戶地上, 並按照王大師指點的方位將自己本家的十八口棺木一一下葬。

  張蕪以為自己擺的是招財陣,殊不知其實這個是一個十分惡毒的續命陣法。王大師以屍骨為載體, 將張蕪家人的壽命和氣運轉為能滋養自己的精、氣、神, 為的就是給自己續命。

  張蕪在陣法布下以後確實是發了財,可沒過幾年他的兒子就莫名其妙的摔死了, 母親也摔斷了腿,女兒被查出了白血病, 一家人陷入了絕境之中。

  幸好張蕪的父親替他請來了林清音, 幫張蕪把陣法破了, 重新選了祖墳的位置,將墳遷了過去。張蕪因急功近利妄想走捷徑,結果到頭來不僅積累的家財沒有了, 還沒了一個孩子,自己也折了三十多年的壽命。

  布這種邪惡陣法的王五峰自然也不會有好下場, 陣法被破後他就遭到了反噬,渾身上下宛如螞蟻噬心般難受,疼的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王五峰既然敢破釜沉舟的用這種邪惡的陣法, 自然是想好了退路的,可是拿自己徒弟張作當替身。

  別看張作勤勤懇懇老老實實的伺候了王五鋒多年,可他壓根就不像他表現的那麼老實,眼看著師父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了, 他搜刮走了王五鋒全部家當,除了幾十萬的現金以外,還有幾本破破爛爛的書、一摞符紙、幾個藥瓶以及那個施展替身法需要用的漆木罐子,然後放了一把大火,將王五鋒和他住的小房子都燒成了灰燼。

  若是張作不放這把火,王五鋒到最後也會化成膿水而死,但是張作這個人野心足,也懂得隱忍,在王五鋒身邊時候什麼話都不說只悶頭幹活,可一旦把他想要的東西拿到手,他和王五鋒一樣狠毒。

  林清音不太懂這種邪魔歪道的東西,不過想也知道張作哄騙郭春華兩口子肯定是為了什麼邪術,很大可能就是和那句栩栩如生的屍體有關。

  以張作的心性,住的地方肯定離這不遠,朱父的魂魄消散他肯定能察覺到,估計很快就會趕過來。林清音看了眼沉浸在哀痛情緒裡的朱承澤,冷靜地提醒道:“現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先把你父親的屍體火化了。”

  朱承澤有些發懵:“不知道需不需要什麼手續,可能要先聯繫殯儀館。”

  林清音把袖子擼了起來:“不用那麼麻煩,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朱承澤沒聽明白林清音是什麼意思,倒是郭春華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想明白了很多事,知道自己丈夫的屍骨可能有什麼不妥,她立馬應承下來:“那麻煩林大師了。”

  “不麻煩!”林清音站起來往外走:“我們先去墳地那。”

  郭春華撿起地上的連著面紗的帽子戴在頭上,有些膽怯地邁出了屋子。乍一見外面的陽光,即便是有面紗擋著了面部,她依然下意識抬起胳膊想將臉藏起來。自打當了通陰人後她就沒怎麼見過太陽,白天就悶在屋子裡,只有晚上沒人的時候才敢出去透透氣,這還是兩年來她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朱承澤伸手扶住了她骨瘦如柴的胳膊,郭春華被碰觸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兒子的手拂了下去:“你去帶上鐵鍬和鋤頭,一會好挖墳。”

  朱家的地離他家的房子也不算遠,三個人走了七八分鐘就到了。雖然知道父親已經魂飛魄散,但朱承澤依然按照農村的規矩燒了些紙錢,又鄭重地磕了三個頭,這才拿起鋤頭刨墳。

  現在正是中午最熱的時候,若是按朱承澤那個刨墳的速遞估計得乾到太陽落山。林清音不耐煩在這裡站這麼久,她伸手一揮,剎那間飛沙走石,朱承澤和郭春華都拿胳膊擋住了臉背過身去,等風停了兩人轉過來一看,墳頭的土都被吹走了,露出了裡面紅色的棺木。

  因為當時張作吩咐過棺木不允許釘釘子,所以朱承澤輕輕的一推,棺木的蓋子就露了出來,站在墓坑外面的郭春華看到棺材裡的屍體頓時尖叫起來。

  朱承澤被他媽媽的叫聲嚇的出了一身白毛汗,連看都不敢看就連滾帶爬的從坑裡爬了出來,等站穩了以後回頭一看,頓時嚇的腿一軟,這屍體比剛下葬的時候看著還像活人,就像是累了在這睡著了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起來。

  朱承澤這下知道為什麼他父親讓他把屍體燒掉了,這樣的屍體留下來說不定真的會引起什麼禍端。

  最後看了眼父親的容顏,朱承澤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火柴:“林大師,用這個行嗎?”

  林清音轉頭看了眼村口急匆匆跑過來的身影,手一揮熊熊大火瞬間將屍體和棺木包裹起來,等那人跑到跟前時,只剩下一個滿是骨灰的土坑。

  張作看著自己精心謀劃了兩年的局在即將要成功的時候一切都化為了虛無,頓時恨的咬牙切齒:“你們在幹什麼?”

  郭春華看到張作後渾身都哆嗦了起來,撲過去廝打他:“都是你,害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害我的家男人成了怪物。”

  張作不耐煩地將郭春華摔在了地上,陰鷙眼神在朱承澤和林清音身上掃過,陰森森地問道:“你們倆敢壞我的好事!”

  雖然張作的表情十分可怖,但朱承澤依然無畏地走上前去站在他面前:“是你害我媽成這副樣子?”

  張作冷笑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旗子朝倒在地上的郭春華一揮,郭春華眼前一黑,感覺頭嗡的一下劇痛,感覺什麼東西要被強行拽出體外一樣。

  林清音輕輕用手指一彈,一束火苗憑空出現將旗子點燃,瞬間整個旗子燃燒起來,甚至連張作的手背都被燎上了火星子,他趕緊將手裡的旗子丟出去,等旗子落在地上的時候連根棍都沒剩下。

  張作做法到一半被打斷立馬遭到了反噬,喉頭一甜血氣上涌,吐出一口黑血來。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痕,凶狠地眼神盯著林清音:“居然是你這個小丫頭騙子搞的鬼,年齡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林清音笑眯眯地看著他:“過獎過獎,我膽子向來很大。”

  張作這人十分謹慎,他見林清音輕描淡寫的模樣反而有些忌憚,他一邊伸進口袋握住裡面的瓷瓶,一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些:“小姑娘,你是什麼人?說不定我們還認識呢。”

  林清音打了個響指,手上竄起了一束火苗,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樣:“我是變魔術的。”

  張作差點沒被這個答案氣死,若是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事情既然敗落了他便換個地方重來,可他這回真舍不得這麼好的風水寶地,他在華國走了好幾個省市,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適合養屍的地方,他真的舍不得放棄。

  張作的視線在林清音的臉上徘徊,飛快的評估自己和林清音兩個人的實力。他這幾年從他師父的書上學來了好幾樣陰邪的法術,總覺得不會輸給一個只會放火的丫頭片子。不過為了穩妥起見,張作覺得自己不能太過寡斷,應該一招制敵比較好,只要幹掉了這個丫頭,這對母子就容易收拾了。

  盤算好了以後張作迅速出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瓷瓶,掀開瓶蓋將裡面的蟲卵向林清音潑去。

  眼看著那些蟲卵就要落到林清音的身上,就在這時忽然起了一陣風,蟲卵剛一潑出去就被風吹了回來,全都撒在了張作的臉上,瞬間就鑽了進去。

  張作瞬間一懵,還沒等把瓷瓶丟掉就覺得臉上抓心撓肝的疼,隨即感覺到臉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快速長大,開始在皮膚底下四處游走。

  這種蟲卵是靠吃人的血肉長大的,只要一進到身體裡,幾分鐘就能長成成蟲繁殖蟲卵,通常不到半個小時,就能將一個成年人吃的乾乾淨淨的。

  這種陰邪的東西都是為了害人準備的,怎麼惡毒怎麼來,壓根就沒有解決的辦法。張作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珍藏了這麼久的蟲卵居然會被風給吹了回來,甚至還不受控制的鑽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張作知道這個蟲卵的威力,他不敢再猶豫,趁著自己還有力氣趕緊把黑色的漆木罐子拿出來,當初他師父王五鋒就是想用這個漆木罐子裡的東西施展替身法的,結果沒想到東西落在了他的手裡。

  按理說施法不能受旁人打擾,可張作此時壓根就顧忌不了那麼多,要是再不動手只怕他就被啃成人乾了。

  飛快的將漆木盒子打開,張作拿出了裡面一個木頭小人,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飛快的在小人身上塗抹,直到整個小人變成了血糊糊的紅色。他盤膝坐下來念念有詞,最後結了個手印朝朱承澤一點,大喝一聲:“魂來!”

  朱承澤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可等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有些疑惑地問林清音:“大師,他在幹嘛?”

  “不知道啊!”林清音笑眯眯地說道:“反正看著挺好玩的。”

  張作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自打拿到這個漆木小盒以後就見天的練習,裡面的咒語和口訣不知道背了多少遍,做夢都不會出錯的,怎麼會不靈驗呢。

  他不甘心地又咬破了一個手指頭再施了一遍法,可依然什麼反應都沒有。張作此時已經感覺眼前發黑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上的血肉已經被蟲子啃食了不少,再不快些他就要昏死過去了,到時候只有死路一條。

  他幾下脫下了衣服,將綁在身上的破書拽了下來,飛快的翻到那一頁,一目十行的看著上面的內容。而此時他赤裸的上身皮膚時不時的凸出來,能明顯的看出一條條蟲子在裡面游走的痕跡,噁心的朱承澤倒退了幾步,差點吐出來。

  看完出的張作有些絕望的仰頭嚎叫了一聲,明明所有的步驟都是對的,為什麼沒辦法更換身體。可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試一次了,他咬了咬牙,將書翻到最後一頁,那上面寫著離魂奪舍法。

  這個術法別說是他,就連他師父王五鋒也做不到,否則當初王五鋒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徒弟燒死了,早就離魂奪舍了。但是張作比王五鋒要狠的多,他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反正拖延下去也是死,倒不如試一試,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王五鋒不敢施展離魂奪舍法是因為這個術法是將魂魄硬生生的撕出來,這個疼痛是人類難以想象的,肉體的最高等級疼痛也不及這個十分之一。

  張作看著自己的胳膊已經凹陷了大半,他大喝一聲咬破自己的舌尖,用手往眉心處一拍,硬生生的開始剝離自己的魂魄。

  張作的表情十分扭曲,聲嘶力竭的吶喊聽著人直起雞皮疙瘩,光看他的表情就能想象的到他此時經歷著怎樣的痛苦。

  剝離魂魄只用了一分鐘,但是張作卻感覺自己用了一輩子那麼久,不過好在他意志堅挺硬扛了過來。魂魄輕飄飄的從身體裡鑽了出來,在離體的一瞬間就感受到陽光的燒灼,疼的張作的魂魄險些散了大半。

  不過都到這個地步了,即使再疼張作也不想放棄,他飛速的朝朱承澤飛去,徑直朝他眉心的位置鑽了過去。

  “砰”的一聲,張作感覺自己就像是撞到了銅墻鐵壁一般,壓根就沒有讓他鑽進去的通道。他此時來不及分析這是什麼原因,立馬調頭朝郭春華撲去,也依然是一樣的結局。

  魂體被陽光燒掉了大半,張作感覺自己的力量越來越薄弱了,他無從選擇只能朝林清音撲去。這次不但沒撞到林清音眉心的位置,甚至才到她身前一米的位置就無法前進了。

  林清音笑呵呵的朝他招了招手,拿手輕輕一彈,張作覺得自己一個翻滾,等睜開眼睛鑽回了身體裡。

  “被撕咬的感覺很難受吧?”林清音走到張作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當初那些被吃掉的魂魄一樣都經歷了這樣的痛苦,你好好感受一下。”

  張作怨恨地看著林清音,用最後的力氣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問:“你是誰?”

  “我叫林清音,在齊城大家都叫我小大師。”林清音朝張作一笑:“說起來咱倆還挺有淵源的,當初你師父害張蕪一家,就是被我破了陣法。”

  張作的瞳孔猛地聚在一起,不敢置信地看著林清音:“居然是你!”

  林清音笑的無比開心:“就是我,是不是很後悔自己以卵擊石的舉動啊。”

  是的,張作十分後悔,要知道壞自己好事的人是林清音,他早就在第一時間有多遠跑多遠,他真的是傻了才會過來一探究竟,結果自投羅網。

  不過後悔已經晚了,張作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被啃食一空了,可是不知道林清音是不是動了手腳,早該昏死過去的他居然還清醒著,被迫體驗那被撕咬的痛苦。

  眼看著張作吃的快剩一個皮了,林清音讓朱承澤把外套脫下來鋪在地上,她一揮手墓坑裡的骨灰飛了起來,落在了衣服上。

  朱承澤跪在地上將衣服打了個包,林清音朝張作吹了口氣,張作已經塌陷的身體自己滾到了墓坑裡,在掉下墓坑的瞬間皮膚終於被蟲子咬破了,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蟲子。

  林清音彈出去一個火苗,墓坑裡再次燃起了大火,蟲子發出嘶嘶嘶的嘶嚎聲,一個個都試圖往外爬,可火苗就像是有意識一樣,死死的封堵了它們的去路,把所有的蟲子及蟲卵都燒的乾乾淨淨,甚至連灰都沒剩下。

  林清音用神識在墓坑周圍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漏網之魚才將墓坑蓋上,依然做成了墳包的模樣,這才將之前布好的結界撤了下來。

  “行了,這裡的事解決了。”林清音看了郭春華說道:“你失去的壽命肯定是回不來了,現在身體也受損嚴重,好好養著吧。”

  郭春華哽咽著道了謝,林清音擺了擺手:“沒事,不過以後不要用這種方法賺錢了,今天的事也不要說出去,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朱承澤連忙答應下來,林清音轉身朝村外走去:“回去我就不和你一路了,我還有別的事要辦。”

  朱承澤見狀連忙追了過去,急急忙忙地說道:“林大師,這個點沒有通往鎮上的大巴車,得下午三點。”

  林清音背著他揮了揮手,很快消失在朱承澤的視野裡。

  ——

  林清音並沒有直接離開,這個村子的風水太差了,不但對這裡的村民影響很大,也容易被像張作這種修煉了邪法的人利用。

  林清音若是不知道就罷了,既然遇到了就不想袖手旁觀,想幫著村子把風氣改一下。

  若是在前世,遇到這種風水她會直接把山劈開,改變一個地方的地貌自然也會改變這個地方的風水。可如今她的修為還做不了這些,只能把山上的一些樹挪到了村口,布了一個擋煞驅邪陣。

  好在村口裡本來就是些樹林,林清音挪過去的樹雖然粗壯,但是混在其他的樹裡並不顯眼。

  而村子裡的氣流轉不起來,容易積攢陰晦之氣,林清音在村裡以樹、石、水等自然之物布了一個風水流轉陣。

  陣法一成,村子裡立馬刮起了風,村內村口的陣法相應相和,將村子裡積攢了上百年的陰氣泄了出去。

  而此時正直中午,陽氣正足的時候,在陽光的照射下陰氣漸漸淡去,消散在空氣裡。

  忙完了村子的事,林清音回到了學校,打了個電話給姜維想約他出去吃烤肉

  意外的是姜維居然沒有接電話,林清音爻了一卦只能算出姜維平安,其餘的都看的十分不明朗。

  看到這樣的一卦,林清音越來越鬱悶,不知道是龍氣遮掩了姜維的命運還是自己的卜卦水平越來越退步了,每次給姜維爻的卦都不十分明朗。

  姜維當天沒有消息,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給林清音打能電話,一接通就聽到姜維興奮的聲音:“小師父,你回來了嗎?你快下來,我給你看好東西。”

  林清音一頭霧水的下了樓,只見姜維神秘兮兮的把她拽到了樹底下:“昨天我舍友叫我去爬山,我本來想在學校修煉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去,結果爬到山上沒多久我就和我舍友走散了。”

  姜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直笑:“我氣運好嘛,也沒擔心,就在山裡面憑著感覺走。結果走到半路下雨了,我身後正好有個山洞我就進去了。誰知山洞裡有個地下河,我總感覺河裡亮晶晶的好像裡面有什麼寶貝一樣,就順著河水一直走到了山洞的盡頭,然後發現了這個。”

  姜維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來,上面放著兩枚黑色的鱗片,每片大概有手掌大小,被陽光一照發出斑斕的光芒。

  “小師父,你說這麼大的鱗片是不是恐龍的?”姜維興奮地問道:“保存完好的恐龍鱗片什麼的,想想就讓人激動啊。人家發現的是化石,我發現的是實物,簡直可以名垂青史了!”

  林清音呵呵了一聲:“差不多猜對了,不過你要把前面的恐字去掉。”

  “龍的?”姜維猛地睜大了眼睛,在看到林清音點頭後,姜維不安地撓了撓後腦勺:“我最近怎麼好像是和龍幹上了呢?走哪兒都能碰到龍身上的東西,怎麼感覺以往只存在於神話裡的神秘神獸現在和爛大街一樣多呢?小大師,你說不會是那條龍還有意識存在於世間,知道了我吃了龍珠不高興想把我變成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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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發表於 2019-8-27 09:10:30 |只看該作者
第114章

  姜維絮絮叨叨說了半天, 林清音呵呵兩聲:“你以前給我補課的時候我覺得你挺聰明的,我現在才發現我那時候絕對是瞎眼了。你倒是想變成龍, 你有那基因嗎?”

  姜維尷尬的摸了摸臉, 訕訕地往林清音身邊湊了湊:“我這不是見天撿龍身上的東西有點心虛嘛,你說我萬一真的集齊龍身上的零件, 能不能召喚出一條神龍來啊?”

  “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林清音順嘴胡謅八扯, 末了還拍了拍他肩膀鼓勵他:“你努力啊,等真召喚出神龍來給我當坐騎, 到時候咱倆都能名垂青史。”

  姜維嘿嘿地笑了兩聲,端詳了一下兩枚龍的鱗片, 把其中相對漂亮的枚遞給林清音:“小師父, 這個送給你。”

  林清音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這是你的機緣, 你給我幹嘛?”

  “我也不知道這個鱗片有啥用啊?雖然挺好看的,但是這麼大也不能穿個洞戴脖子上,正好咱倆一人一個拿著玩。”姜維把那枚鱗片塞到林清音的手裡, 笑嘻嘻地說道:“說不定小師父還能研究出什麼來。”

  林清音接過鱗片感受了一下上面澎湃的龍氣,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姜維, 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你把手裡的鱗片也給我。”

  姜維絲毫沒有遲疑,立馬把手裡的鱗片放到了林清音手心裡,還一臉開心的說道:“你要喜歡就都拿著吧, 回頭我再撿去。”

  林清音:“…………”

  少年,你再這麼嘚瑟容易被我打死信不信?這比拆遷戶王胖子的六套房子還氣人呢!

  林清音翻了個白眼,揚了揚手上的鱗片:“你拿到這玩意以後就沒發現它的作用?”

  姜維一臉茫然:“沒發現有啥作用啊!”

  林清音伸手將姜維身上的玉符摘下來,瞬間澎湃的龍氣泄露出來, 若是她閉上眼睛只怕會誤以為自己旁邊坐了一條龍。她將手上的鱗片放到姜維的手心裡,龍氣瞬間消失的一干二淨,就連他那淺薄的修為也看不出來了,瞧著就像普通人一樣。

  驗證了心裡的猜測,林清音再一次感嘆姜維運氣好,真是缺啥來啥,這眼看著玉符都快擋不住龍氣了,居然就讓他撿到一個這樣一個能遮掩身上氣息的寶貝,這待遇簡直和天道的親兒子似的。

  “以後你就是把龍肉吃了都沒關係,反正這片龍鱗都遮掩住你身上的所有氣息,不用擔心哪個邪修把你這個小可憐給生吞活剝了。”

  姜維驚喜地看著手裡的黑色鱗片,喜笑顏開地說道:“沒想到居然撿到這麼好的寶貝,這次沒白出去爬山。”

  林清音將姜維孝敬的鱗片塞進包裡,美滋滋地說道:“師父不白要你東西,中午請你吃麻辣火鍋!”

  姜維抬頭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陽,不禁吞了下口水:“小師父,這天氣吃麻辣火鍋有點早吧,要不你叫你舍友一起去?”

  “我舍友她們現在都不想吃辣的。”林清音將姜維推著往校門的方向走,嘴裡不停的催促著:“趕緊的,我昨天就饞火鍋了。”

  姜維:我就知道,我只是個飯搭子而已!╮(╯?╰)╭

  ——

  有了龍的鱗片,林清音修煉的速度一日千里,就連小龜也受益匪淺,恢復的越來越好了。

  而已經擁有龍珠,龍骨和龍鱗的姜維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和林清音不同的是,姜維大周天運轉的不是靈氣,而是龍氣。

  姜維體內的龍氣隨著他的呼吸吐納在體內就行程了一個小循環,每循環一次龍氣就有一絲的增長,也就是說即使周圍靈氣稀薄也不影響姜維的修煉。

  林清音在知道這件事後真的要變成檸檬樹了。隨著修為的提升她現在每周都用掉兩塊上好的玉石才能維持正常修煉。也就是她這些年賺的錢多,再加上現在用的玉石都是姜維去滇省采購的原石,她才用的起,要不然她估計還得找個河溝撿石頭去。

  不過姜維的情況也真的是特殊,林清音上輩子雖然是即將飛升的大佬,但是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遇到,也說不準姜維的修為以後能走到哪一步。

  不過現在姜維的氣運越來越旺,再加上帝都這個地方紫氣盛,和龍氣相輔相成,姜維在這裡修煉簡直如魚得水,除了每周給他講幾次道法以外,林清音真的覺得沒有什麼別的地方用自己操心的。

  ——

  朱承澤三天后回到學校,有知道他請林清音去家裡解決什麼事情,見他回來都問他這林清音是不是和傳言中的那麼靈驗。朱承澤自然不會把家裡的事情告訴同學,不過對林清音的態度卻十分恭敬:“林大師特別厲害。”

  確實非常厲害,無論是一開始幫助他媽媽脫離了他父親魂魄的牽連,還是之後對付那個害他全家的張作都讓他十分震撼。尤其張作拿出蟲卵的朝林清音潑去,他知道正常情況下,風是不會那麼正好的將蟲卵吹回去,那陣風肯定和林清音有關。

  他覺得林清音絕對是十分牛逼的大師,而且心地還很善良,就他家遇到的那麼凶險的事真的是要幾十萬都不多,而林清音就只要了兩千五就給解決了。

  朱承澤拿出白紙寫了一個欠條,鄭重的簽上自己的名字並且按上了手印。林清音可以不要,但是他不能不還,否則他對不起林清音救他家的恩情。

  既然有人證實了林清音的水平,陸陸續續有不少學生來找林清音算卦。林清音現在時間多,只要事情不麻煩的當天就能算完。

  比起緊張忙碌的高中生活,大學的時光簡直是太美好了。林清音上課、算卦、修煉,每天都過的無比充實。

  這天上完了課,林清音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和舍友說話,等學生差不都走光的時候,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走了過來,有些拘謹的朝林清音一笑:“小大師,我是來找你的。”

  林清音的室友已經習慣每天有人來找林清音算卦了,和她打了聲招呼以後先回了宿舍。林清音伸手將書包取了下來放到一邊的桌上,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想算卦?占字還是卜算凶吉?”

  女生坐在了林清音的對面,有些猶豫的說道:“我叫李嘉慧,我想算一卦。”

  林清音看了眼她的表情,微微皺了皺眉頭:“你來算姻緣?你這年齡算這個太早了點吧?”

  李嘉慧有些詫異的看了林清音一眼,沒想到她居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頓時感覺比剛才踏實不少。不過想起自己來算姻緣的原因,她依然覺得有些一言難盡。

  “這件事說起來挺奇葩的。”李嘉慧似乎有些氣惱的樣子:“我媽這個人有些老古板,總覺得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嫁人,讀書再好工作再好也不如嫁的好,從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她就琢磨著給我相親。”

  林清音自打高二從公園擺攤算卦開始,真的是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重男輕女的也不在少數,林清音覺得這種母親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重男輕女了。

  “你不適合早婚的。”林清音直白的說道:“你的學業事業運都很好,不應該糾纏在感情方面。”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辛辛苦苦讀了十幾年的書,好不容易考上帝都大學,我還想讀研讀博呢,我瘋了才把大好的青春光陰浪費在婚姻上面。”李嘉慧提起這件事就一肚子氣:“我媽現在隔三差五的給我打一次電話,說出錢讓我讀大學是讓我以後嫁的好,並不是真讓我學什麼之類的話。若是我媽不逼我相親,我說不定還對戀愛的事有點興趣,可現在被她鬧的,我見到再帥的男生都恨不得退避三尺。”

  李嘉慧鬱悶的嘆了幾口氣,然後想到自己來這的目的,趕緊將話題轉到正事上:“我媽以前只是嘴皮子上說說,可這次她真的給我找了個相親對象讓我週末見面,我拒絕她還和我發脾氣,說我到時候要是不去她就來學校找我。”

  李嘉慧可憐巴巴的看著林清音,懇求地說道:“小大師,我就想算算我到底多大結婚,有個準確的年齡我好回去懟我媽,讓她死心。”

  林清音笑了一下:“我給你算這個倒是沒問題,關鍵是你覺得你媽能信嗎?”

  李嘉慧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把頭耷拉了下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再這樣鬧下去,我別說以後考研了,就是連學習都靜不下心了,我總不能真的去相親吧?”

  從李嘉慧的面相上能看出有一朵爛桃花,而且這朵爛桃花有血緣牽扯。她要了李嘉慧的八字,用龜殼給她爻了一卦,等將卦相合起來以後,不禁啞然失笑。

  “其實週末的相親你可以去。”林清音剛說完這句話,就見李嘉慧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她淡淡一笑:“有句話你聽說過沒有?祝天下有情人都是親生兄妹,你相親的這個雖然不是你同父同母的哥哥,但他和你也有血緣關係。”

  李嘉慧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打結了,她將自己家的親戚飛快的想了一遍,感覺沒聽說過什麼失聯的親戚。

  林清音將古錢一枚一枚的收起來:“說起來也挺巧的,你外公有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和你相親的就是你那個舅舅的孩子。”

  李嘉慧想起自己年輕時候風流倜儻的外公,頓時驚的嘴都合不上了,這件事也太狗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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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發表於 2019-8-27 09:10:49 |只看該作者
第115章 狗血的相親

  愣了有半分鐘, 李嘉慧有些頭疼又有些好笑,自己的外公自己知道的, 年輕時候絕對是風流倜儻的大帥哥, 當年的黑白照片現在看起來也不輸給當紅的流量小生。而外公那個人看起來又溫文爾雅,和誰說話都很溫柔, 要是有心思的女人還真未必招架的住。現在外公每天在公園跳廣場舞, 就經常傳出來一群老太太為了當他的舞伴大打出手的事。

  李嘉慧遲疑了一下問道:“林大師,那個我外公的私生子有什麼線索嗎?”

  林清音根據推衍出來的卦相結合李嘉慧的面相說道:“從你的面相上看, 你有三個舅舅一個小姨,這個和你未曾謀面的舅舅是你外公的長子。”

  李嘉慧一聽就想明白了, 這絕對是外公十幾歲時上山下鄉留下的孩子, 以外公那個多情的樣子, 做出這種事一點也不奇怪。此時李嘉慧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外婆不在了,要是此時活著估計多半也得氣死。

  正琢磨著,李嘉慧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掏出來一看原來是媽媽打來的電話,頓時表情微妙的接了起來。電話一接通, 李嘉慧還沒等說話,劈裡啪啦的一串話就傳了過來:“小慧啊,我和你說你週末必須回來給我相親, 那個男方家裡條件可好了,他爸做生意的,在帝都有好幾套房子呢,他媽說了若是你們結婚就給你們一套四環的房子當新房。男孩子自己本身也不錯的, 在外國語大學讀書,明年就要畢業了,你們相處兩年等你一畢業就能結婚。”

  要是之前李嘉慧肯定又暴躁又生氣,可她現在對這個狗血的事太感興趣了,不由自主的就多問了幾句:“人家條件那麼好幹嘛和我相親?而且你平時又不上班,天天超市菜市場轉,上哪兒認識條件這麼好的人去?”

  李媽媽見李嘉慧沒有像之前那樣反應強烈,頓時喜氣洋洋地說道:“我和你王阿姨就是在超市認識的,全五福的菜晚上七點打折,我每天都能碰到她。後來我們又在公園的相親角遇見了,我們倆一聊,你倆的年齡條件都正好合適,你說是不是天註定的緣分。”

  李嘉慧沒忍住呵呵了兩聲:“確實是天大的緣分。”

  李媽媽自然不知道話裡的意思,還以為女兒答應了,立馬拍板說道:“那咱可說定了啊,星期六上午十點咱就去見面,你打扮的漂亮點,就穿我上個月給你買的花裙子。”

  和有血緣的表哥見面倒是可以,反正這事也成不了,但是穿那花裙子絕對不能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東北老式花布床單裹身上了呢。

  李嘉慧磨了磨後槽牙:“我不穿!要不然我不去了!”

  “你這孩子可真是的。”李媽媽怏怏地說道:“純棉布的可舒服了,不穿就瞎了五十塊錢。”

  李嘉慧覺得自己太陽穴上的神經怦怦直跳,按理說她家也沒過的那麼慘,當年她爸年輕時候有眼光有魄力,早早的買了兩套房子。雖然這房子現在看起來老破小,但是確實帝都最好的學區房,她考上大學以後她爸立馬賣了一套,用那錢直接置換了一套三居室的新房。而另外一套不但是雙學區,還在重點高中的對面,每個月的租金就抵得上一般人一個月的工資了,再加上她爸有頭腦又行事果斷,她家還真的沒缺過錢,也不知道她媽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怕自己說多了李嘉慧又不去相親了,李媽媽只得的捨棄了五十塊錢的花裙子:“不穿就不穿吧,你周五晚上別忘了回來就行。”

  掛上電話,李嘉慧按了按太陽穴,忍不住問了一句:“林大師,你說我媽逼著我相親是她觀念封建,覺得女孩子必須嫁人才行;我那個表哥為啥也要被逼著相親啊,不太符合她們這群婦女的邏輯啊。”

  林清音說道;“從卦象上看,和你相親的這個男孩幼時喪母,還有一個相差八歲的弟弟。”

  李嘉慧了然:“原來是後媽啊。”

  其實後媽也不都是壞的,有努力一碗水端平的,也有的寧可苛刻自己的孩子也要對前妻的孩子好的,就怕被人說嘴,但那種私心裡偏向自己孩子的後媽也不少。李嘉慧覺得她那個表哥遇到的後媽絕對是最後一種。

  爻卦是爻的相親的卦,林清音從卦相上看的東西也就是這麼多了。要是想知道更多的那個舅舅和表哥的身世,得見了真人相面才行。

  李嘉慧給林清音轉了卦錢,猶豫了一下問道:“林大師,週末的時候您能陪我一起去嗎?費用我單獨付給您。”

  林清音靠在身後的椅背上:“你想認親?”

  “其實那個舅舅也未必願意認我姥爺。”李嘉慧皺了皺鼻梁說道:“我只是覺得和那個表哥同病相憐而已,我這只是被親媽坑,但是逼急了我,我一鬧或者和我爸告狀,我媽就消停了;但我那個表哥不同,他是後媽,我覺得怎麼著也算是兄妹,所以想請您幫他也看看。”

  林清音平時都是凌晨和深夜修煉,白天還真沒什麼事,而且這件事確實挺狗血的,她也想跟著去看看熱鬧。

  兩人約好了時間還交換了微信,等周五晚上李嘉慧把地址給林清音發了過來,是在一間商場裡的西餐廳,以李嘉慧對她母親描述的內容來看,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

  ——

  約的時間是十一點半,林清音在半夜醒來,像往常一樣消無聲息的離開寢室來到學校中間的假山上,這裡有林清音布下的聚靈陣,她在這裡修煉比在教室要事半功倍。

  一直打坐到天明,林清音睜開了眼睛,小龜也從入定中醒了過來,哼哼唧唧的想知道姜維什麼時候還能再撿到寶貝,它也想跟著去。雖然撈不著東西但是能吸不少龍氣,對它的傷勢復原有好處。

  林清音聽到龜殼的問題很苦惱:“姜維的命運被龍氣遮擋,我估計可能涉及什麼天機,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清他了。”

  龜殼嚇的在林清音手心裡一激靈,蕩出陣陣的金色光芒:“掌門,您在神算門的時候可是能窺破天機的啊,為此你可沒少被雷劈!”

  林清音鬱悶的伸手戳了下龜殼,她當初連窺破天機的責罰都能扛過,誰成想會敗在了飛升的雷劫下,她都有點懷疑天道公報私仇了。

  “可能他涉及的天機是我還不能觸碰的部分吧,要不然我怎麼會看不到。”林清音對此事十分看的開:“沒事,等我以後飛升就能看明白了。再說姜維氣運那麼好,根本不用為他操心。我覺得應該擔心的是龍,說不定什麼時候姜維還真能把它集齊了。”

  小龜跟著哈哈的笑了兩聲,忽然想起另一種可能,頓時打了個哆嗦。

  姜維總不會是掌門未來的道侶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小龜整隻龜都不好了,龜殼上的金光看起來都暗淡了許多。

  “你怎麼了?”林清音又戳了戳龜殼:“想啥呢?”

  “沒有!”小龜打了個激靈,矢口否認:“我啥都沒想!”

  林清音也沒多想,她施展了個除塵決後去食堂吃飯,正好碰到了神清氣爽的姜維。

  姜維見到小師父來了,特別麻溜的給林清音買了餛飩和包子,順嘴問了一句:“小師父,你今天忙什麼啊?我今天正好有空,幫你補補英語啊?”

  林清音差點把姜維的腦袋按進湯碗裡,她最不喜歡的課就是英語課。

  別看林清音高中時候英語補的很認真,但那是為了高考不得不努力。她現在上了大學她對英語反而放鬆下來了,用她的話說反正她又不給外國人算卦,不用在上面費太多時間。

  “我不補,我今天上午有事呢!”林清音咬了口包子朝他擺了擺手:“你愛幹嘛幹嘛去,沒事爬山下河,看能不能撿到什麼寶貝。”

  “今天不太想出門。”姜維喝了口湯問道:“你今天幹嘛去啊?”

  林清音:“相親!”

  聽到這個答案後姜維一口湯差點噴出來,他趕緊抽了幾張濕巾堵住了嘴,被湯嗆的咳嗽的驚天動地,眼淚都出來了。

  林清音慢條斯理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翹了起來:“陪別人相親,順便算個卦。”

  姜維:“…………”

  小師父,你可真是越來越調皮了!

  ——

  十一點半,林清音準時出現在餐廳裡,坐如針氈的李嘉慧看到林清音眼睛一亮,連忙站起來朝她招了招手:“清音,在這裡。”

  林清音朝李嘉慧點了點頭,李媽媽趕緊偷摸的掐了李嘉慧一下,小聲嘀咕道:“咱有正事呢,別讓你同學過來。她要是坐這萬一人家相中她怎麼辦?”

  也不怪李媽媽擔心,李嘉慧長相清秀,可被林清音一比頓時失色許多,在相親這種場合很容易被搶走風頭。

  李嘉慧沒理她媽媽,站起來把林清音拉過來坐在自己旁邊,兩人剛互相使了個眼色,就見李媽媽站了起來,興奮地朝門口的位置揮了揮手:“秀英,真巧,來這邊坐吧。”

  林清音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帶著一大一小兩個男孩走了進來,其中那個二十出頭的男生順著聲音看過來,發現這桌坐著兩個女生,頓時明白了什麼,臉色變的十分難看。

  林清音一看就明白了,這男生估計是被騙來的。

  似乎顧忌著女生會沒面子,男生雖然很生氣但是沒有翻臉,板著臉走了過來。

  兩個中老年婦女上演了一番虛情假意的偶遇戲以後,雙方順理成章的坐了下來。

  親媽後媽互相介紹了自己孩子情況,都一臉欣賞的看著對方的孩子,看那架勢恨不得兩人現在就談戀愛,畢業就結婚。

  就在李嘉慧和男生苦大仇深的對視的時候,林清音幽幽的開了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在相親?”

  男生後媽的笑容險些沒繃住,朝李媽媽使了個眼色:“這是誰啊?”

  李媽媽尷尬的捏了下李嘉慧的大腿,示意她打圓場。

  現在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來男生是騙來的,李媽媽想著自己女兒找補幾句,說不定兩人就互生好感了。

  可李嘉慧就是搗亂來的,她故作無辜的眨了眨眼:“不就是來相親嗎?你那天就是這麼和我說的。”

  兩個媽媽這回真的是笑不出來了,趕緊朝男生看去,就在這時聽到林清音慢悠悠地說道:“如果相親的話,他倆不合適啊。”

  此時李媽媽也顧不得女兒的面子,朝林清音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難道和你合適啊?”

  林清音笑了笑:“他倆和誰都合適,就彼此不行,你們沒發現他們的眼睛幾乎一模一樣嗎?”

  李媽媽和男生的後媽下意識朝兩人看了過去,一男一女眼睛還真的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林清音又說話了:“章明宇,你的祖籍是安省嗎?從面相上看,你父親是獨子,有母無父,年少時歷經坎坷,青年時期遇貴人離開家鄉,五年後發跡。後娶貴人之女,只可惜只有五年短姻緣,便經歷喪妻之痛。”

  林清音的聲音清脆,說的所有人都更懵了。尤其是章明宇,關於他父親的身世現在知道的人很少,就連他後媽都不太清楚。也就是因為他從小在奶奶身邊長大,才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沒想到這個女孩說的絲毫不差。

  林清音說完看著李媽媽:“你父親命裡有三子,長子非婚生,誕於八月,未盡撫養之責。”

  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李媽媽還沒反應過來,但章明宇已經變了臉色,他父親正是八月份出生的。

  李嘉慧看了眼一臉遲鈍李媽媽,特別戲精的做出聲淚涕下的表情,朝章明宇喊了一聲:“表哥!”

  章明宇直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李嘉慧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你可真豁的出去啊!”

  李嘉慧沒忍住笑了出來,扭頭和李媽媽說道:“媽,你說相親還挺好啊,咱倆一人多了一個哥。其實我還挺想要個姨的,要不媽再給我找一個相親對象?說不定還能認親呢!”

  李媽媽聽到這話差點瘋了,忍不住呵斥了一句:“別聽你同學胡說八道。”

  “她可不是普通同學。”李嘉慧忍不住替林清音炫耀起來:“她是我們學校周易社團的大師,就連我們哲學系的教授都找她算卦呢。”

  章明宇的表情更加複雜了,總覺的帝都大學的畫風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李媽媽雖然對女孩子上學不以為然,但是對帝都大學教授還是很摩拜的。一聽說連教授都找林清音算卦,趕緊掏出手機到外面給老爺子打電話,想問問他當年到底有沒有留下風流債。

  李媽媽出去了,章明宇的後媽王秀英就難受了,她只是想讓繼子談個戀愛這樣就不用出國留學了,一年能省好幾十萬呢。反正繼子名下有他一套房子,到時候他一結婚就搬出去了,她老公肯定更疼小兒子,以後分家產他們也能拿大頭。

  她打的算盤挺好,又以給婆婆買生日禮物的藉口將繼子騙了出來,沒想到相親沒成就算了,還給自己相了個公公回來?

  王秀英整個人都不好了。

  李媽媽打了個電話給親爹,沒想到自己的話還沒問完,親爹就承認了。

  當年章老頭上山下鄉時候和村裡的小芳好上了,原本說恩愛到白首,沒想到小芳懷孕兩個月的時候章老頭的父親病逝了。章老頭回家奔喪,家人趁機鑽了政策的空子給他辦理了回城的手續,章老頭就再也沒回來。鄉下的姑娘從小芳變成了老芳,也沒等回當初發誓要和她相守一生的人。

  章老頭聽閨女幫自己找到了兒子,頓時回想起自己當初和小芳純純的初戀,立馬要過來見孫子,最好也能見見當初自己愛過的小芳。

  打完電話,李媽媽一臉糾結的回來,坐在位置上打量著對面有可能是她侄子的少年,越看越能看出自家老爺子的影子。

  “你老家是在安省長明市永城鄉重華村嗎?”

  章明宇一臉複雜的點了點頭,心裡頭覺得特別堵得慌。

  章明宇從小和奶奶長大,自然知道奶奶當年未婚生子獨自帶大父親吃了多少的苦,對未見過面的爺爺並沒有好感。不過既然這麼巧的相逢了,無論怎麼樣他都得通知下自己奶奶和父親。

  雖然他壓根就不想認那個渣爺爺,但認不認這門親得奶奶說的算,無論是什麼結果他都得尊重老人的選擇。

  “爸,我媽帶我出來相親,對方可能是我爺爺家的人。”章明宇撥通了他爸的電話,第一句話就把王秀英嚇的面容失色。她知道自己老公的脾氣,平時有些小心眼搞些小動作還無所謂,但是要是耽誤他兒子的前程絕對和自己翻臉。

  果然章父聽到第一句話勃然大怒,聽到第二句更生氣了,王秀英隔著一米遠都聽到了章父的怒吼:“王秀英,你給我滾回來。”

  “完了!”王秀英眼前一片黑,覺得章家的財產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

  桌上氣氛無比詭異,章明宇看著窗外,李媽媽的眼神則圍著章明宇臉上打轉,也不知道對這個侄子該說什麼。

  林清音在喝光了杯子裡的檸檬水後終於打破了沉默:“閒著也是閒著,你們有沒有要算卦的?二千五一卦,上算祖輩恩怨,下算感情糾葛,有沒有失聯的親戚都可以算,也可以測字看看自己打的小算盤有沒有實現的可能性,不靈不要錢!”

  李媽媽:“…………”

  章明宇:“…………”

  王秀英:“…………”

  怎麼感覺這個大師算的東西都這麼堵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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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幾個人在林清音的注視下, 總覺得自己身上的秘密被看的一覽無遺,尤其是章明宇的後媽王秀英, 屁股就像是長了釘子一樣, 看起來坐立不安的。倒是她小兒子章明泉半大的孩子不太懂,還挺開心的問道:“姐姐, 你給我算算唄。”

  林清音笑眯眯地看著他:“我倒是挺想算算的, 就是不知道你媽樂意不樂意啊。”

  王秀英的表情看起來快哭了,趕緊伸手捂上兒子的嘴, 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大師,孩子太小, 不好算卦的。”

  林清音托著下巴看著王秀英:“雖然有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句話, 但後人若是不知道感恩反而滿腹算計, 這樹以後說不定就不為他遮風擋雨了呢。”

  王秀英尷尬的臉上直冒汗,低著頭不敢出聲。她自己的小心思自己明白,恨不得丈夫所有的財產都能給自己娘倆, 連一分錢都別給繼子。可他丈夫能有如今的事業和資產都是章明宇的外公家幫忙打的底子,所以她所有的小動作都不敢放在檯面上, 她自己都心虛。

  林清音瞥了她一眼就轉頭看李媽媽,李媽媽見林清新注視自己頓時嚇的一激動,手都哆嗦了。李嘉慧看到她媽的表情差點樂出聲來, 故意問道:“大師看我外公有沒有流落在外的女兒什麼的。”

  李媽媽也想伸手捂李嘉慧的嘴,但是當著林清音的面她不敢動手,生怕把這個年紀小小的大師惹火了,一張嘴再說出什麼嚇人的話。

  林清音對著李媽媽笑的很開心, 李媽媽趕緊擺手:“我不算我不算。”

  李嘉慧眨了眨眼:“媽,要不給我算算姻緣?你不是最關心這件事嗎?”

  這句話真的是問到李媽媽心坎裡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打開付款界面:“大師,我想給孩子算姻緣。”她說完這句話以後生怕林清音算多了,連忙補充一句:“只算姻緣,不算她舅舅大姨啥的。”

  林清音收了錢,看了李嘉慧的面相,又咬了她的生辰八字,這才說道:“她性格堅韌、有勇有謀有毅力,在學業、事業上都比較順遂,但是不適合過早結婚。”

  李媽媽對女兒的學業事業都不看中,就著急她的婚事,一聽不適合早婚瞬間心裡涼了一半,下意識問道:“為啥啊?”

  林清音淡淡地一笑:“每個人的性格不同,命也不同,對你來說早點結婚回歸家庭是最省心省事的生活;但是對於你女兒來說走這樣的路等於毀了她的人生。從李嘉慧的面相來看,她的姻緣在三十歲左右、事業有成之時,早於這個年齡結婚不但她不會幸福,就連你們做父母的都會受到影響。”

  李媽媽徹底蔫了下去,要是換個人算估計她心裡犯嘀咕,可林清音都把她不知道的哥哥給算出來了,她真的是不得不信。

  “那就聽大師的吧。”李媽媽精神萎靡地囑咐身邊的李嘉慧:“你好好學習吧,要不然影響事業啊!”

  李嘉慧哭笑不得,雖然她媽對她結婚還有執念,但是對於她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起碼這幾年無論是考研還是工作她媽都不能反對,畢竟結婚的另一個前提是事業有成。

  李媽媽嘆了口氣認清了現實,王秀英更不敢吭聲了,整個桌上除了林清音以外,就是李嘉慧心情最好了。她伸手叫來服務員,點了飲料、西點和薯條炸雞之類的小食,和林清音兩人吃的津津有味。

  李媽媽吃是吃不下去,坐也坐的不安心,左等右等也不見有人來,忍不住問林清音:“大師,他們還有多久到啊?”

  林清音看了李媽媽一眼:“你父親五分鐘就到了,老太太那邊得十五分鐘。”

  李媽媽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心裡忐忑不安的等著,正正好好在五分鐘的時候,李媽媽的大哥章錦華扶著章老頭進來了,李媽媽趕緊站起來,有些腿軟的叫了聲:“哥。”

  章錦華黑著臉瞪了李媽媽一眼,一張嘴就是沒好聲的訓斥了一句:“孩子考上那麼好的大學多不容易,你不說好好支持她學習,成天鬧什麼鬧?哪有這麼大孩子相親的?你簡直糊塗死了。”

  看著李媽媽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李錦華重重的哼了一聲:“你不但帶著孩子相親,還整出這麼大的事來,這也就是咱媽沒了,要是咱媽還活著,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媽媽低著頭嗯嗯了幾句,一點也沒有在女兒面前霸道的氣勢了。章老頭此時也顧不得挨罵的閨女,一臉激動的朝章明宇伸出了手:“哎呦,這是我孫子吧,讓爺爺看看。”

  章明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十分相似的眼睛裡卻沒有太多的感情:“先別急著認,你是不是我爺爺得我爸和我奶說的算,我個人其實是不太想多個爺爺的。”

  聽到章明宇提起他奶奶,章老頭的心情十分激動:“小芳還好吧?”

  “小芳不是你叫的。”章明宇冷冰冰的給懟了回去:“請稱呼我奶奶陳女士。”

  “你這孩子,我怎麼也是你爺爺啊,怎麼這麼說話。”章老頭臉上訕訕的,十分沒趣地坐在一邊的空桌上。

  章錦華也沒臉替自己家老爺子出頭,他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家老頭居然做過這樣的事,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一妥妥的渣男啊!

  見大家誰也不說話,王秀英趁機站了起來,有些心虛地看了章明宇一眼:“這裡也挺多人的,要不我先帶你弟弟回去?”

  章明宇心疼奶奶和父親的不易嗎,一直以來都十分給後媽面子,就是希望家裡能太平一些,別因為雞毛蒜皮的事鬧的他們心煩。可她平時算計自己也就算了,但把奶奶一生的傷痛給掀開,他絕對不能忍她。

  見王秀英心虛的想走,章明宇朝她冷笑了一聲:“你敢走一個試試?”

  章明宇冷笑的表情和他父親年輕的時候十分相似,王秀英心裡顫了一下,坐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大約過了十分鐘,一個和章錦華有六分像的男人拉著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走了進來,章明宇立馬站了起來,朝兩人迎了過去。

  祖孫三代站在門口,章明宇把事情的經過都講了一遍,老太太看著臉色沒什麼變化,但章明宇的父親章寒卻臉黑的和鍋底似的,看起來想吃人。

  王秀英看到遠遠地看到章寒的表情,恨不得把腦袋塞到桌子底下,倒是她生的小兒子抱著一塊巧克力蛋糕吃的無比開心,壓根就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章明宇和父親一邊一個陪著老太太走了過來,章老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陳芳不由的站了起來,神色激動的迎了上來,朝老太太伸出了手:“小芳!”

  陳芳的神情絲毫沒有變化,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朝他點了點頭:“章先生,你好。”

  章老頭聽到“章先生”三個字,臉上露出了受傷的神色,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小芳,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陳芳淡淡地一笑:“章先生說笑了,有愛才有恨,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曾經認識的人而已,何來恨字之說。”

  章老頭露出驚愕的神色,看著陳芳絲毫沒有波動的眼神有些慌了神,他似乎沒料到自己在陳芳的心裡真的一點份量都沒有。

  “我今天來就是帶孩子來見見你。”陳芳拍了拍章寒的手說道:“他是你血緣上的父親,認不認他應該由你來決定。”

  章寒連看都沒看章老頭一眼,聲音堅定地說道:“我從來只有母親,沒有父親。小時候沒有,現在我也不稀罕。”

  章老頭的嘴脣微微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紅著眼圈看著陳芳,聲音哽咽地叫了一聲:“小芳。”

  陳芳認認真真端詳了章老頭一番,記憶裡的那張臉和面前這張年邁的容顏融合在一起,心裡最後那點遺憾也不見了。

  章老頭看著陳芳心裡也十分感慨,記憶裡的小芳年輕漂亮,快樂的就像天上的燕子一樣。而眼前的老太太縱使衣著華貴,但手上依然能看出厚厚的泛黃的繭子;當初那雙像潭水一樣清澈的眸子,如今也變的有些渾濁了。

  “小芳,你老了,我也老了。”章老頭長嘆了一口氣:“如今我老伴也沒了,如果你願意,我們就在一起生活吧,往後的日子我好好補償你。”

  陳芳聽到這番話啞然失笑地搖了搖頭:“我自然是不樂意的,我年輕的時候犯傻已經錯過一次了,現在我過得又舒服又幸福,我是得多想不開才會再和你在一起。”

  章老頭被這句話堵的啞口無言,陳芳不再看她,轉頭環顧了一下桌子上的人,輕聲地問了一句:“請問,哪位是算卦的林大師?”

  林清音放下手裡的茶朝陳芳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打擾到老太太了,你有沒有什麼想算的?我免費送您一卦。”

  “不用抱歉,是我想謝謝你。”陳芳灑脫的笑了笑:“雖說對他已經沒愛也沒恨了,但是能見一面也算是了卻我一樁心事了,沒想到今天以這樣的方式完成心願了。”

  林清音看了看她的面相,說道:“老太太的前半生雖然歷經磨難,但是越往後越有後福的。”

  陳芳聽到這話笑了:“託大師吉言。”

  林清音看了看旁邊的章老頭又瞧了瞧陳芳:“兩人確實有緣無分,而且那點薄緣也在幾十年前結束了,往後再無可能。”

  章老頭雖然已經看到了陳芳的態度,但他一直還對自己挺有信心的,畢竟在他家那片廣場上,他算的上是最有魅力的老頭了。他總覺得自己要是殷勤一點,肯定能和陳芳再續前緣,可沒想到這位小大師直接把他的希望給掐滅了。

  林清音對章老頭並沒有過多關注,畢竟這種負心的渣男壓根就進不了她的客戶群。對於陳芳她還是想多說幾句的,希望能讓她晚年更幸福一些。

  “老太太是長壽之相,未來還有二十來年呢,與其一個人孤單,不如給身邊人一個機會。”林清音朝陳芳笑了:“那是一份上好的姻緣。”

  陳芳瞬間明白了林清音話裡的意思,忍不住哎呀一聲紅了臉,露出了幾分嬌羞的神情:“都這麼大年紀了,多不好意思啊。”

  林清音倒覺得沒什麼,上輩子她見過幾百歲的還結婚呢,姻緣這個事還真不看年齡,況且看陳芳的表情,分明是早知道是誰而且十分中意。

  “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免費幫你們合八字,就算是對你們的祝福了。”

  章寒略微一想就猜到了是誰,有些訝然地看著老太太:“媽,是張叔嗎?”看到老太太紅著臉點了點頭,章寒笑了:“媽,這可是好事啊,你應該早告訴我才對。”

  陳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麼大年紀了有什麼好說的,反正就是個伴兒而已,現在我們每天一起出去溜溜彎爬爬山就挺好的,也不奢求什麼了。”

  “這怎麼行呢?你總得給我張叔一個名分吧。”章寒回想起往日的種種,忍不住笑出了聲:“我說這麼多年一直有人給張叔叔介紹老伴他都不同意,合著再等您呢!”

  陳芳一直不說這事就是怕兒子心裡不舒坦,如今看著兒子比她還高興,心裡那塊石頭也落了地。她試探著看著章寒,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就算個結婚日子?”

  章寒一拍巴掌:“現在就算!”

  林清音要來兩人的八字一合,最好的結婚日子就在下個月的月初。章寒喜氣洋洋的將老太太太和大兒子帶走了,要去找張叔叔談結婚的事。

  被遺忘的王秀英松了口氣,雖然知道家產的事以後自己插不了手了,但起碼目前章寒沒空搭理她。這一天過得太驚心動魄了,王秀英現在啥心思都沒有了,不被離婚就是她最大的願望了。

  章老頭本來還想問問王秀英關於陳芳的事,剛一開口就見王秀英拽著兒子也走了,頓時傻眼了。

  “不是來認親的嗎?怎麼一個個的都走的這麼快?”章老頭有些不信地問林清音:“小芳真的要結婚嗎?她不是因為我一輩子沒結婚嘛,怎麼就不給我們一次複合的機會呢!難道是還在怨我,所以故意氣我的?大師,我倆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啊?”

  林清音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機點開收款碼:“先付費,後算卦,五千元就告訴你答案。”

  聽到這個金額,李媽媽差點沒把舌頭咬下來:“大師,剛才還兩千五呢!”

  林清音朝她燦爛的一笑:“你也說了那是剛才,現在我漲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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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其實剛才小大師已經說過兩個人再無可能, 但是章老頭只是不甘心而已,他怎麼也想不到陳芳居然對他毫無留戀之意, 甚至當著他的面滿心歡喜的去和另一個人老頭談婚論嫁了。章老頭整個人都萎靡了。

  章錦華看到章老頭的模樣氣的直吸氣, 雖然這是自己的親爹,但章錦華對他幹的這種事也看不過眼。這要是自己親媽在, 估計也得氣的和他離婚, 這都叫什麼事啊。

  林清音喝完果汁,拿紙巾擦了擦嘴站了起來:“你們一家人好好聚餐吧, 我也該走了。”

  雖然林清新剛才毫不留情的懟了章老頭一頓,但章錦華對她生不出惡意來, 甚至還有點想偷摸找林青音算算自家老爺子以後會不會再找個老太太結婚。最好有那種招上門老頭的, 他絕對把老頭打包送走, 要不然早晚把人氣死。

  “大師,方便留個電話嗎?”章錦華有些忐忑地問道:“以後有事的話說不定還會麻煩到大師。”

  林清音看了看章錦華的面相,人品比渣老頭強多了:“李嘉慧有我的電話, 如果需要可以先發短信,白天不要打電話, 影響我上課。”

  章錦華應了一聲,和李嘉慧將人送到了餐廳門口。

  餐廳的服務員們目睹了一場八卦狗血劇,一個個看的熱血沸騰的, 甚至有一個偷摸的跟了出去,想要一個林清音的聯繫方式。

  ——

  林清音從餐廳離開,排隊進到旁邊一家知名的冰激凌店點了一份冰激凌火鍋。冰激凌球剛剛端上來,姜維就打了個電話過來。

  林清音一邊把冰激凌球放進巧克力醬裡一邊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隨口問了一句:“你今天不是沒出門尋寶嗎?打電話給我幹嘛?”

  手機那邊的姜維十分無奈:“小師父,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是你的小助理了?有個大單找上門了,想問你要不要接?”

  林清音一口咬掉了半個巧克力球,含糊不清地問道:“是什麼事?”

  姜維已經打聽的清清楚楚的,連忙說給林清音聽:“找我的是一個國外來的留學生,他的祖父是五十多年前隨家人去國外的華人,他想尋親。”

  “可以,你帶他們過來吧。”林清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道:“我附近有個咖啡廳,我把地址發給你。”

  掛上電話,林清音美滋滋的把自己點的冰激凌火鍋都吃了,又在商場轉了一圈,拎了一盒各種口味的切塊蛋糕來到約定好的咖啡廳。

  林清音把握的時間剛剛好,在她把最後一塊蛋糕消滅掉的時候,姜維就帶祖孫兩人走了進來:小師父,這位是今年入學的留學生,叫蔣南洲,這位是他的爺爺蔣正寧。”

  林清音朝爺孫倆點了點頭,細細地看了眼蔣正寧的面相:“你五十多年前離開的?少小離鄉,當時才六歲吧?”

  第一句話就讓老人的眼睛亮了起來,他連連點頭:“對對對,我離開的那年剛過六歲生日。”回憶起往昔,老人十分感慨:“我記得當年走的時候十分匆忙,我連婆婆給我蒸的餑餑都沒吃完就被帶上了車,為此我還大哭了一場。”

  林清音繼續說道:“你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是一起離開的,但是有個失散多年的弟弟?你這次尋根是想找家鄉還是想找你的弟弟?”

  蔣正寧震驚地看著林清音,他只和姜維說了尋親的事,具體的事還沒來得及細說呢。他聽孫子說學校裡有個女生周易算卦很好,可能對他尋親有幫助,可他以為是大概算個方位,有個尋找的方向,沒想到林清音居然能算的這麼清楚,真的是有種意外之喜的感覺。

  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大師既然連這件事都能算出來,那找人肯定更不在話下了,蔣正寧激動壞了,連忙說道:“老家倒是知道大概的位置,主要是想找我失散的弟弟。”

  見老人的情緒有些激動,姜維將點好的鮮榨果汁放到他面前:“爺爺,你慢慢說,不著急。”

  喝了口果汁,蔣正寧平靜了一下心情,緩緩地講出了當年的事情:“其實我那時候年紀還小,很多事都記不清了。我只記得那一天是我剛過了生日沒兩天,半夜的時候我睡的正香,我媽著急忙慌的把我叫起來穿上衣服就給我塞進了一輛吉普車裡。當時我大姐和大哥都已經坐在車裡了,我爸正往後備箱裝行李,我就問他我們上哪兒去,他說我們要去遠方。當時我姐一聽就急了,說弟弟還在阿姨家沒接回來呢,不帶弟弟走嗎?當時我媽就捂著嘴哭了,等上了車到碼頭我姐姐又問了一遍,我媽阿姨家太遠了,我們沒有時間去接了。”

  蔣正寧緩緩地舒了口氣:“當年我還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姐姐和哥哥的表情都很沉重,直到我們輾轉去了香港又從香港去了國外,我這才意識到很久沒看到弟弟了。我問我媽說弟弟哪兒去了,我媽哭了,我大姐把我抱走了,說以後不許在媽媽面前提弟弟,否則媽媽會傷心的,以後我再沒敢問過。”

  用紙巾沾了沾眼角,蔣正寧這才說道:“直到我成年了,有一次和大姐出去散步,大姐才和我提起這件事情。說當年我弟弟打出生起就一直是家裡的阿姨照顧,那次阿姨要回老家探親,我弟弟一聽說阿姨要回家幾天,鬧著也要去。我媽想著一直以來都是阿姨照顧我弟弟睡覺吃飯,孩子離不開她也是有的,就讓她帶著我弟弟去鄉下玩兩天,可沒想到我弟弟剛走了一天,家裡就出了事,無奈之下我爸媽只能放棄我弟弟,帶著我們走了。”

  “後來的那段時間你是知道的。”蔣正寧惆悵地嘆了口氣:“我們不敢回來更不敢和這邊有書信往來。後來到了九十年代末,我哥哥回來了一次,在國內呆了五天,沒找到老家的親戚,也沒找到當年帶走我弟弟的保姆。前年,我姐姐也回來了,還求助了派出所,可是仍然一無所獲。”

  蔣正寧想起尋親的經歷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今年我孫子來帝都上大學,我想怎麼也得來親自找找,可是一找才知道這簡直像是大海撈針一樣,真的是什麼線索都沒有。”他抬手摸了下蔣南洲的頭,說道:“南洲一直以來對周易很感興趣,之前在國外的時候就在網上找了好多資料,上大學以後又進了周易社團,他覺得您算卦很靈驗,所以想讓我找您試試。”

  林清音朝蔣南洲笑了笑:“想不到咱倆都是周易社團的新人呢。”

  蔣南洲白皙的臉龐立馬紅了起來,激動的有些手足無措:“不不不,我才是新人,你是我們社團的大神!”

  蔣正寧見林清音一臉輕鬆,心裡的緊張也放鬆了許多,覺得這件事說不定還真有門:“我能找到他是吧?”

  林清音點了點頭,將龜殼掏了出來:“你父母年紀也大了,尤其是你父親身體不太好吧,肯定得讓他們父子見見面的。”

  聽到林清音提起父母,蔣正寧沉重地嘆了口氣:“這次我們是帶著家庭醫生回來的,我父親當年迫不得己遠走國外,如今生命已經快到終點了,他還是希望落葉歸根的。這次是我先陪著我父母回來的,過幾天我大哥大姐也要回來了,如果一家人能夠團圓,簡直是太好了。”

  林清音撫摸著龜殼裡,將古錢取了出來:“你放心,從你面相上來看,你弟弟還在人世。”

  聽到這句話,蔣正寧的心算是落到了肚子裡。姜維雖然沒有學算卦,但是他特別喜歡看林清音算卦的架勢,尤其是爻卦。

  “小師父,我怎麼覺得這龜殼越來越亮了。”姜維看起來特別想摸一摸,但是礙於這是林清音的法器,又不好直接動手。

  小龜一聽到這話龜殼上的光芒更加燦爛了,把角落裡這片有些昏暗的環境照的和室外一樣亮堂,就和一百瓦的大燈泡似的,恨不得閃瞎姜維的狗眼。

  姜維和蔣正寧爺孫被晃的拿胳膊擋住了眼睛,林清音好笑的彈了彈龜殼,小龜委委屈屈的將光芒收了回來,老老實實的趴在林清音手裡,假裝剛才發生的事和自己無關。

  蔣正寧把胳膊放下來,讚嘆地看著林清音:“這個龜殼一定是寶貝吧!”

  林清音輕輕的摸了摸龜殼,笑著說道:“陪了我好多年了。”

  用古錢爻了六卦,將卦相合起來,林清音已經通過卦象已經將蔣正寧尋親的事看的清清楚楚了。

  “你弟弟前半生過的清苦一些,好在沒有經歷太多磨難,中年後生活穩定,有一兒一女,如今他和妻子母親在東北的莫城生活,不過他的孫女此時正在帝都讀大學。”林清音看了蔣南洲一眼:“你昨晚參加了一個聚會?”

  “是的。”蔣南洲說道:“我有個同學在國大上學,他辦了聚會,兩個學校的學生都叫了不少,大概有二十多人。”

  林清音笑眯眯地看著他:“有沒有和女生合照?”

  蔣南洲掏出手機說道:“我們一到的時候就拍了合影。”他找出照片給林清音看:“人都在上面了。”

  蔣南洲用的是新款p30手機,將照片放大後每個人的五官面相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林清音看了看照片,轉頭問蔣南洲:“昨天你有沒有聊的特別好的同學?”

  蔣南洲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其中一個女生說道:“她叫陳佳,我一見她就覺得特別閤眼緣,昨天聊了許久,臨走的時候還互相加了微信。”

  林清音本來想叫蔣南洲給女生發個微信,可聽到這話時忽然心裡一動,有所感應,她立馬放開神識將附近掃了一圈,看到了在咖啡店對面冷飲店裡有個女生正是蔣南洲說的女生,而從她的面相上看,正是蔣正寧弟弟的親孫女。

  林清音朝蔣南洲抬了下下巴:“你到門口去站著,一會看到你的小姐姐從冷飲店裡出來就把她帶進來。”

  蔣南洲一聽說昨晚認識的小姐姐就在對面,頓時興奮地站了起來,可是還沒等他跑出去就意識到林清音話裡的意思,頓時有些驚愕:“小姐姐?”

  “對啊!”林清音拍了兩下手:“恭喜你打破戀愛魔咒,天下的有情人不僅可能是兄妹,也可以是姐弟嘛!今天上午我剛見證了一對表兄妹的相親,下午就將你的戀情扼殺在萌芽了,你說巧不巧?”

  蔣南洲捂住了受傷的心口,人家一點也不想要這麼倒霉的巧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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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蔣正寧還沒明白過來孫子為啥傷心呢, 看他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氣的恨不得趕緊把他踹出去:“快去看看你小姐姐在不在。”

  小姐姐三個字又一次扎中了蔣南洲的心口窩, 他一步三回頭的走到咖啡廳外面, 剛剛拉開咖啡店的門,正好和走出來的陳佳四目相對。

  看到蔣南洲, 陳佳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隨即笑著和他招了招手:“蔣南洲,好巧。”

  蔣南洲心裡哇涼哇涼的, 那位小大師連陳佳所在的位置都算到了,看來這血緣關係是真的跑不掉了。他不由的回想起昨晚回寢室後, 還和舍友們炫耀自己的愛情要來了, 沒想到這才一天功夫愛情沒了, 姐姐來了。

  蔣南洲默默的給自己沒還來得及開花的愛情哀悼了一秒鐘,走過去和陳佳打了個招呼:“小姐姐。”

  陳佳不由地愣了一下,昨天還叫名字呢, 今天怎麼叫姐姐了。

  和陳佳一起逛街的女生也參加了昨晚的聚會,見狀摟著陳佳的胳膊朝蔣南洲笑了笑:“小姐姐是什麼梗?難道你追女生還得先套個近乎嗎?”

  好友說的直白, 陳佳有些不要意思地捏了旁邊的女生一下。若是在這之前,蔣南洲估計就順勢將話接過來,拉進和陳佳之間的距離了, 可此時的他啥心情都沒有了,都姐弟了,還套啥近乎啊,趕緊認親吧。

  “小姐姐, 你能不能來一下,有事想和你說。”蔣南洲現在都不敢管人家叫名字了,有些窘迫的把人叫了過來,陳佳的好友見狀捂著嘴直笑:“怎麼,還不能讓我聽嗎?”

  蔣南洲有些歉意地說道:“是家事,可能需要的時間長一些,要不小姐姐到隔壁的冰激凌店坐一坐,想吃什麼隨意點,我買單。”

  陳佳有些詫異地看著蔣南洲,不太明白怎麼就涉及到家事了。不過看蔣南洲的模樣不像是玩笑,陳佳便小聲的和朋友商量,讓她等一下自己。

  陳佳好友十分爽快地和兩人揮了揮手:“沒事,你們慢慢聊,我先去轉轉,等忙完了給我打電話。”

  蔣南洲幫陳佳把門打開,將人帶到咖啡館的角落位置。陳佳看著這裡已經坐了三個人似乎在等自己一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蔣南洲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把自己帶到這裡來。

  替陳佳拉開椅子,蔣南洲又叫來服務員讓陳佳點了飲品。等熱咖啡送上來,已經端詳了陳佳半天的蔣正寧反而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只能求助的看著林清音:“小大師,這要怎麼問啊?”

  林清音她將喝了一半的橙汁放到桌上,笑眯眯地看著陳佳:“你是黑省的人吧?爺爺那一代搬過去的?”

  陳佳雖然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的,但是看林清音長相甜美,笑起來也很漂亮,她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以前聽家裡人聊天的時候提起過,我們家是六十年代初的時候搬到黑省的,一開始住在林區,八十年代又搬到了莫城,後來就一直住在那裡。”

  “從面相上看你家四世同堂呢!”林清音說道:“太奶奶還健在呢,不知道她在家裡有沒有提過你爺爺的身世?”

  陳佳聽到這裡似乎有些不開心,嘴脣抿了起來:“你想說什麼?”

  “是這樣的,蔣南洲帶爺爺來找我算卦,想尋五十多年前失散的小弟弟。當年他們家倉皇出國,家裡的小弟弟正好被保姆帶到鄉下去探親了,他們沒能把小弟弟帶走。”林清音將手裡的龜殼放在了桌上:“我剛才起了一卦,你的爺爺很可能就是南洲爺爺的親弟弟,而你太奶奶就是當初照顧他的保姆。”

  聽到林清音的說辭,陳佳的表情有些難看,抓起包站起來就要走:“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從來沒聽家人提過這件事。”她看了蔣南洲一眼,看起來十分失望:“你們家也太過兒戲了,要是找人就應該派出所,哪有算卦找人的,這不扯淡嗎?虧你們還是從國外回來的,居然比我們那的老人還迷信。”

  蔣南洲一臉的委屈:“可這時周易啊,並不是封建迷信,而且林大師很有名的,請她很難的。”

  陳佳看樣子似乎更憋屈了,她氣鼓鼓的瞪了蔣南洲一眼:“以後不許叫我小姐姐,我還沒那麼老!”

  林清音淡淡一笑:“是不是你問問家人不就知道了?萬一因為你的主觀情緒,讓老人錯失了和家人團聚的機會怎麼辦,這得多遺憾啊是不是?你記憶裡就沒有覺得你爺爺的身世有不對的地方?”

  陳佳有些猶豫地站住了,她不由地回想起小學時的一幕,當時她和爺爺去看太奶奶,下午剛要迷迷糊糊睡著,就聽太奶奶笑著和爺爺說,你看小佳四仰八叉睡覺的模樣,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當時太太就總說你是青蛙托生的,懷著你的時候就不消停,出生了更能蹦躂,我看小佳就隨你了。

  也不知為何,這句話印在她腦海里十幾年,她當時年紀小不明白事,但也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一直都沒敢問過大人。可今天再想起這句話細品一下,似乎還真的有點問題。

  見陳佳有些猶豫,蔣正寧站了起來:“你太奶奶是不是姓張,眉心裡有一顆紅色的痣。”他抬手比了比自己的眉毛:“就在這個位置。”

  陳佳就像是被雷劈一樣,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蔣正寧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回準沒錯了。

  陳佳準身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掏出手機猶豫了片刻不知道該不該打,畢竟現在一家人生活的都挺幸福的,這突然一認親不知道家裡的老人承受不承受的住。

  各種念頭在心裡轉過一圈,陳佳看著蔣正寧,認真地問道:“你們當初是不是故意拋棄我爺爺的?”

  “真的不是,他是我的親弟弟,我們怎麼可能會故意扔下他,實在是來不及去接他了。”蔣正寧提起往事依然覺得十分難過:“這幾十年來,不僅我的父母,就連我們姐弟三人也一直對小弟弟的失散的事耿耿於懷,如今我父母都九十來歲的人了,硬挺著坐飛機回國,就是想再找找我的小弟弟,無論如何一家人都得再見一面。”

  陳佳畢竟是女孩子,聽到這話眼眶就有些紅了,覺得心裡發酸。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了手機,給自己的父親發了一條微信:爸,你知道我爺爺的身世嗎?他的親生父母是不是另有其人?”

  消息剛剛發過去,陳佳的父親陳為山立馬打了電話過來,第一句話就問道:“你聽誰說的?”

  陳佳看了蔣正寧一眼說道:“是一家姓蔣的人家,從國外回來的,他們說當初出國的時候弟弟被保姆帶回鄉下了,沒能一起離開,此後就失去了聯繫。”

  陳為山立馬說道:“你把手機給那家人,我要親自和他們聊。”

  陳佳把手機遞給了蔣正寧,蔣正寧激動的手指不住的哆嗦,連你好都沒說,就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紹了:“我叫蔣正寧,我哥哥叫蔣正遠,姐姐叫蔣正靜,我失散的弟弟叫蔣正成。”

  陳佳聽到這名字沉默了一瞬,他爺爺的名字叫陳正成,和蔣正成只差了一個姓氏,估計這家人真的是他爺爺失散的家人沒錯了。

  手機那邊的陳為山的聲音有些發抖,半天才說了一句:“二伯,我奶和我爸一直在等著你們呢。”

  ——

  蔣正寧的父母都九十多歲了,從國外回來還沒有恢復過來,陳為山決定陪父親和奶娘到帝都和蔣家人見面。

  從莫城到帝都坐高鐵也就七個多小時,陳為山買了最近車次的車票,當天晚上陳家人就到了,蔣家人開車將人接了回來。當車拐進一個看起來很有年頭的胡同裡的時候,陳家老奶奶的眼睛就濕潤了,伸手握住了陳正成的手:“就是這裡,你還記得嗎?你家住在胡同一號院。”

  一號院是當年蔣家人住的地方,蔣家人到國外後這個院子就充公了,後來就改成了大雜院,被糟蹋的亂糟糟的。

  蔣正遠在九十年代第一次回來的時候就將這個院子買了下來,安排人將裡面搭建的破棚子爛隔斷都給拆了,把老房子休憩了一番,依然按照蔣家以前的樣子重新裝飾的,光那地板的顏色就找了一年多,傢具都是找工匠打的。幸好當年蔣家富裕,留下不少照片,這才將房子一一還原出來。

  陳正成當年和保姆陳阿姨離開的時候才三歲,壓根就不記事,對家裡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倒是陳老奶奶一進院子眼淚就下來了,鬆開兒子的手直接奔著站在廊下的蔣老太太奔了過去,聲音哽咽地叫了一聲:“太太,您終於回來了,我把成兒領回來了,他在我家可乖了,一點都不鬧,省心著呢。”

  蔣老太太看著小兒子,忍不住哭了起來,兒子離家的時候還是調皮搗蛋偶爾還會尿床的皮小子,等再見面都兩鬢泛白了。

  陳正成看著眼前的兩人老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珍藏了幾十年的全家福,走過去叫了聲爸、媽,蔣老太太立馬抱住他失聲痛哭起來。

  看到這一幕,陳老太太拿手帕摸了摸眼淚,含淚說道:“當年我帶著小成從鄉下回來,剛一進城就讓先生的下屬司先生攔住了。他說上頭的風頭有些不對勁,先生太太帶著孩子們去國外避避,讓我先照顧好小成,還給我拿了一筆錢,兩條大黃魚和一張家裡的全家福,說是太太讓他轉交給我的。我帶著小成回到鄉下,聽我丈夫說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為了不讓小成出事,我們一家人的姓名都改了,藉著東北招工的機會找了個偏僻的小城定居下來。原想著過幾年你們就能回來,到時候再把姓改回來,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將近六十年。”

  蔣老太太鬆開了陳正成,拉著他的手又哭有笑:“我說怎麼一直都找不到你們,原來都把姓名給改了。還好,我們都還活著,總算見上面了,要不然我死了也閉不上眼。”

  ——

  一家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裡,直到第二天說起尋親的經過,蔣正寧這才想起自己還沒付給大師費用呢。

  蔣正寧準備了一張一百萬的現金支票,他又想起家裡的藏品裡有兩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說不定大師會喜歡這種東西,便也包了起來,準備一起送去。

  蔣家兩位老人和陳家的老太太年紀都大了,不利於行,在家裡沒出門,蔣正寧和他的弟弟陳正成兩人坐車來到了帝都大學,約了林清音見面,鄭重地送上了禮物和支票。

  陳正成見到林清音以後十分感慨:“多謝林大師,我們一家人才能團聚。”

  支票對於林清音來說已經不稀奇了,她比較好奇的是那兩個禮物,把人送走後直接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拆開,第一個禮物是拳頭大小的煉丹爐,林清音一入手就知道這是一件法器,她抹去煉丹爐的封印,往裡輸入了一些靈氣,煉丹爐在林清音手裡飛快的旋轉,恢復了正常大小。

  林清音掀開蓋子煉丹爐的蓋子,意外的發現裡面居然有幾個小小的玉瓶,她連忙摸出來一個,裡面居然裝著提升修為的靈藥,正好是她現在能用的上的,這裡有六瓶足夠她用一段日子了。

  林清音快活的將玉瓶和煉丹爐收了起來,覺得自己現在的氣運不比姜維差了。

  將第二個禮物拆開,裡面裝著一個琥珀。林清音之前也見過琥珀,但這個給她一種特殊的感覺,她將琥珀拿起來對著太陽的方向照了一下,裡面似乎是一根羽毛,只是那羽毛看起來細細小小的,也分辨不出是什麼動物身上的。

  林清音將琥珀戴在了脖子上,給蔣南洲發了一條微信:謝謝你家人送的禮物,我很喜歡,額外送你們十次算卦,有事可以找我。

  蔣南洲也是個不知道客氣是何物的少年,沒半分鐘就回了一條信息:謝謝小大師,我能把一次算卦名額送給我的室友嗎?他現在非常想算一卦。

  這沒什麼難的,林清音約兩人在假山上的涼亭見面。大約十分鐘,蔣南洲和他的舍友來了,林清音在看清他舍友的長相後,笑容僵在了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蔣南洲,你的舍友為什麼是外國人?”

  蔣南洲一臉無辜:“這不正常嘛,我是以留學生的身份來讀書的啊,我得舍友當然是外國人了。”

  白人舍友興奮地朝林清音揮了揮手:“哈嘍!”

  “別哈嘍!”林清音絕望的捂住了臉:“我不想用英語算卦,這玩意要怎麼翻譯啊!”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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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9:20:49 |只看該作者
第119章

  蔣南洲絲毫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 還興致勃勃的給林清音介紹:“小大師,這是我的舍友, 叫Jagger, 是米國人,對咱華國的傳統文化特別感興趣, 尤其是周易這一塊。他聽說您通過算卦幫我爺爺找到失散六十年的親人以後對你特別崇拜, 特別想來開開眼,順便找您看個面相算一卦!”

  Jagger聽到蔣南洲介紹自己, 兩隻水汪汪的大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林清音看,看起來特別期待的樣子。

  林清音掃了一眼他的面相, 頓時覺得更崩潰了, 這米國人的面相和華國人差距太大了, 如果套用華國人看面相的方法給米國人看相只能看個大概,不會看的那麼精確。林清音身為神算門的掌門,看的相算的卦只不允許自己有絲毫錯誤的, 這種只能看出大概的事情她壓根就不會往出說。

  不能看相,其實算命也不行。華國人算命是根據出生的時辰算八字。這米國人和華國人有好幾個小時的時差啊, 到底要不要把時差換算過來她也說不準,之前沒這方面的經驗啊。

  見林清音一臉鬱悶的表情,Jagger頓時慌了, 手足無措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大師,難道我有血光之災?是不是我要死了?”

  這孩子之前也不知道看了什麼東西,腦洞開的有點大。

  “你沒要死,是我要死了!”聽到Jagger充滿了怪異強調的華文, 林清音絕望的把蔣南洲的衣服領子揪了過來:“你弄來個華文這麼差的桔梗讓我怎麼算?你給翻譯啊!”

  蔣南洲雖然覺得林大師因為年紀的緣故看起來有時候挺皮的,但是沒想到她居然情緒這麼外露,抓著她的衣領的力度大的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似的,他連掙扎的勁兒都沒有了。

  蔣南洲十分無辜地看著林清音:“小大師,我聽說您是高考狀元,英文甚至還得了滿分,交流起來肯定沒問題。”說著說著,蔣南洲忽然恍然大悟:“小大師,您之前沒有和米國人直接交流過,所以有些擔心是不是?你放心好了,要是你哪句話想不起來了,我可以幫您翻譯的!”

  林清音:“…………”

  我把你倆一起扔出去信不信!

  ——

  若是Jagger自己花錢來算卦,林清音絕對不會接這筆生意的,可是蔣南洲拿她送給蔣家的十卦來請卦,她現在是不想接也得接。

  “這個桔梗面相和華國人不同,我沒法給他看相或者算命。”林清音苦大仇深地看了Jagger一眼:“不過可以測字、算卦。”頓了頓,林清音補充了一句:“只測華國字,英語在我這不好使!”

  林清音說完以後,Jagger瞪著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林清音,一看那模樣就知道沒聽明白。林清音無力地看了蔣南洲一眼,咬牙切齒地擠出三個字:“你,翻譯!”

  蔣南洲後知後覺的這才發現林清音的臉色不對,趕緊把她說的話翻譯給Jagger聽。Jagger雖然覺得不能算命有些遺憾,但是他此次來算命倒不是主要的,是有一件困擾他們家多年的事想找林清音算一算。

  Jagger來華國之前雖然上過語言課,但他的水平僅限於日常交流,要是敘述比較複雜的事情就磕磕絆絆了,他幹脆用英語將自己要算的事情講了出來。

  “我的曾祖父年輕的時候是赫赫有名的軍人,他曾經被授予過司令勛章以及維多利亞十字勛章。他年輕的時候一直效力於軍隊,直到老了以後才從軍隊離開,居住在鄉下養老。那時我的祖父,在離他一個小時車程的地方工作,只有在週末的時候才能帶著家人去看望他,和他聚餐,有的時候我的曾祖父也會開車到城裡來和家人聚會。

  後來他的身體不太好,我的祖父邀請他到城裡要居住,但是我的曾祖父舍不得離開他的房子。在一次和朋友的聚會中,我的曾祖父因為飲酒過度誘發了心臟病,搶救無效去世了。我的祖父繼承了曾祖父的所有的遺產,可在清點遺物的時候發現少了好幾樣曾祖父常用的東西,兩枚珍貴的勛章也消失了。”

  Jagger遺憾的攤了攤手:“對我們家來說,那兩枚勛章是榮譽,一定要保存傳承下去的,可是這麼多年了,我們一直沒有找到它們。而且,我祖父穿過的軍裝以及一些珍貴的私人物品也都沒再見過,沒有人知道我的曾祖父把它們藏在哪裡了。”

  Jagger用藍色的眼睛祈求地看著林清音:“林大師,我聽蔣說你會超級厲害的周易,像我這樣丟失東西的情況你一算就能算出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算一下呢?”

  林清音聽了半天,就最後兩句話聽懂了,憋屈的她直摳臉。說起來她在高中的時候天天被李彥宇盯著學英語,還在新東方花了十萬塊錢找楊大帥補了一年的英語課。說她英語不好吧,她能連音調都不差的複述出所有的英語課文,標準的就像聽音頻一樣。除此之外,她也能做出各種類型的英文試題,但她的英語水平僅限於考試,用英語和人交流壓根就不在她的計劃裡。Jagger要是說的聽力一樣是標準的還好一些,可他的敘述裡面夾雜著俚語、專用詞語的直接給她聽成了蚊香眼。

  林清音沉重地看了眼蔣南洲,伸手戳了他一下:“你帶來的人,你負責給我解釋,那個桔梗說的啥意思?”

  蔣南洲無奈的抓了兩下頭髮:“是Jagger,不是桔梗。”

  林清音鬱悶地抹了下臉:“你就和我說桔梗說啥了吧。”

  蔣南洲把Jagger說的事情重複了一遍,又說道:“這兩名勛章十分難得,尤其是維多利亞十字勛章對他們家來說十分重要,他們特別想把這些東西找到。”

  林清音掏出龜殼:“我爻一卦看看吧。”

  說起來這是小大師算的最遠距離的卦了,隔著半個地球呢。

  因為距離太遠,為了穩妥起見,林清音這次連續爻了八次卦,卦象合在一起後結果逐漸清晰起來。林清音作為神算門的掌門人,直覺是非常準的,她看到合出來的卦象就知道自己這卦沒有算錯。

  “你曾祖父的房子有三個房間對嗎?”林清音摸著龜殼,感應著卦象給出的信息說道:“房子的前面是一個漂亮的花園,後面是一座山。”

  Jagger聽到這句話驚訝的眼睛直冒光,他一直覺得蔣南洲把林清音介紹的太過離奇了,沒想到她真的只搖了幾次錢幣就說出了曾祖父房子的樣子。

  “我的天啊,你居然真的算對了,不愧是華國的周易大師,簡直太神奇了。我的曾祖父的房子後面確實有一座山,那座山十分茂密,他很喜歡上去探險,難道他把自己的勛章藏在了山上?那樣的話太難找了,說不定早就被人撿走了。”Jagger有些懊惱地搖了搖頭:“花園也不可能,我的曾祖父不像是會往花園裡藏東西的人,他可不喜歡童話故事。”

  林清音沒有理會Jagger的話,她根據卦象顯示的結果繼續說道:“你祖父平時最喜歡呆的地方就是位於房子東南方向的書房,書房裡有一個老式的書櫃,卦象顯示你要找的東西就在書櫃下面。”

  “書櫃下面?”Jagger遲疑地搖了搖頭:“書櫃很大很重,如果勛章放在書櫃底下的話會被壓扁的,我曾祖父瘋了才會那麼做。”

  林清音將古錢一個個收起來,慢條斯理地說道:“不是直接放在書櫃下面,那座房子的下面有一個地洞,入口就在書櫃的下方,你們家想找的勛章就在那個地洞裡。另外地洞除了書櫃下面的入口以外,在花園的樹底下和後面山上各有一個出口,只是從卦象上看已經被封住了,你們也可以找找看。”

  Jagger聽到林清音描述的內容有些瞠目結舌,他沒想到曾祖父的房子下面居然有一個地洞。不過他對林清音算出來的結果絲毫沒有懷疑,畢竟林清音連他曾祖父房子的花園、後山以及房間裡的書櫃都說的明明白白的,這讓人很難不去信任她。

  此時米國正好是早上,Jagger趕緊打電話給父母,說自己找了個華國大師用神奇的周易算出來了曾祖父遺物的放置地點,就在書櫃下面的地洞裡。

  Jagger的父母聽到這件事都有些驚訝,Jagger的祖父以前每周都會去一次鄉下,打掃修葺房屋。今年Jagger的祖父和祖母還賣了城裡的房子,搬到曾祖父留下的屋子去養老,可兩人從來沒發現有什麼地洞。

  雖然覺得Jagger說的事情挺不可思議的,但是Jagger的父母還是把這件事轉達給了父親老達力。老達力聽到這件事以後甚至連電話都沒來得及掛斷,匆匆忙忙跑到了書房,叫來妻子一起費力的把那個沉重的書櫃推開了半米。

  書櫃下面的地板上有一層厚厚的灰塵,連地板的本來顏色都遮住了,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老達力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過他還是和妻子拿來衛生工具,準備清理一下這裡的衛生。

  在吸塵的過程中,老達力發現一塊靠近墻壁的地板踩起來聲音有些發空,他連忙將手裡的吸塵器遞給妻子,用拖布將那塊地板擦的乾乾淨淨,這才發現有兩塊地板中間的有一個小小的方槽,剛好可以放進去一根手指頭。

  老達力立馬蹲下將手伸了進去,摸到了裡面的一個鐵環。他勾住鐵環用力往上一拽,居然將旁邊的那塊地板給抬了起來,露出了下面的紅色的鐵門。

  老達力欣喜的將地板丟到一邊,一口氣連續掀開十來塊,直到地板下面藏著的長寬各半米的鐵門全部露了出來,他才興奮的大笑起來,這裡明顯是一個地洞的入口。

  老達力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書櫃下面居然真的藏了一個地洞,那個華國的大師簡直太神奇了。就是不知道這個地道是老父親自己挖的還是早就存在的,畢竟這棟房子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

  小心翼翼地將鐵門挪開,露出了石頭打磨的樓梯和黑黝黝的地道。密封了多年的地洞必須放一放空氣才能進人,老達力將這個入口敞開著,又到花園的樹底下去轉了一圈,在鏟開不少土以後發現了一個石頭的大門,估計這就是那位華國大師說的被封起來的入口。

  老達力並不想打開這個石門,他只是想驗證一下那位大師說的對不對,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Jagger的父親傑森在接到母親的電話後就趕了過來,此時書房的地洞入口已經通風了一個多小時了,傑森興奮地登錄了直播軟件,準備和網友們共享喜悅。

  傑森登錄的直播軟件在米國、星條國、加國那一帶的國家人氣很高,再加上傑森用了“華國周易大師算出祖父藏寶之地”這樣的標題瞬間吸引了大批的網友進入了直播間。

  傑森舉著自拍桿將前情敘述了一遍,用攝像頭照了照地洞的入口:“現在我們就要下去看看勛章是不是像華國的林大師說的那樣,就藏在地洞裡面。”

  老達力十分謹慎的用一個細細的繩子將點燃的蠟燭放了進入,大約一分鐘後拽上來見蠟燭依然在燃燒,這才拿了強光手電準備下地洞一探究竟。

  入口進去就是台階,是用石頭建的,一看就知道至少有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之久了。十階台階並不算長,只是有些狹窄,等下到最下面瞬間開闊起來,就像是到了一個屋子裡一樣。

  傑森父子用手電照向這個地下的房間,這裡大概有十五六個平米大小,整間屋子是用石頭打造的,除了這個入口以外另外有兩條通道伸向遠方,傑森拍了拍那兩個通道,擠了擠眼睛:“據華國林大師說,這裡一個通向後面的山,一個的出口在花園裡,不過已經封死了。”

  屏幕上瞬間被評論刷的滿滿的,有的要求打開那兩個出口看是不是真的和林大師說的一樣,有的則催促他們趕緊去找勛章。

  將幾個手電同時打來,這間地洞瞬間亮如白晝。傑森四周環視了一圈,發現墻上掛了幾副照片,他走過去看了一眼,眼眶有些濕潤:“瞧這照片上年輕英俊的軍人,這就是我的祖父。”

  “看這對幸福的戀人,這是我祖父和祖母年輕的時候,他們一直都很相愛。”

  “我想這真的是我祖父的私人空間沒錯了,他把他最珍愛的照片都藏在了這裡。”

  和直播間的網友們一起欣賞了照片,傑森這才舉著手機來到了房間的中間。這裡的布局十分簡陋,只擺了一個老舊的單人皮沙發,沙發的旁邊是一個高腳的桌子,上面擺了一個銀質的茶壺和杯子。那茶壺和杯子不知道在這裡呆了多少歲月,如今表面上已經發黑了。

  沙發的面前是一個長條桌子,上面擺著一個老式的放大鏡,一個木頭的眼鏡盒,除此之外有一杯相冊和一個有些破舊的小皮箱。

  老達力輕輕翻開相冊,裡面第一張照片就是他五歲時的照片,那時的他騎在爸爸的脖子上,手裡拿著一把玩具槍,小嘴噘的圓圓的,似乎在模仿打槍的聲音。

  老達力看到這張照片後眼圈頓時就紅了:“你們看,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張照片,那時我父親從軍隊回來探親,給我帶了這把玩具槍做禮物,我媽媽特意去借了相機給我們拍了照片。其實自從我母親去世後我就沒見過這些老照片了,我一直以為它們早就丟了,沒想到我爸爸居然一直珍藏著。”

  老達力翻看著相冊裡的照片,每看到一張他都能想起照片背後的故事。傑森和網友們都安靜了下來,陪著老達力一起重溫過去的美好時光。

  終於看完了相冊,老達力拿出手帕來擦了餐眼淚,這才將一邊的皮箱拿過來,輕輕地拂去上面的灰塵,鄭重地打開了箱子。

  箱子裡有很多老舊的物件,擺在最上面的就是那兩枚勛章。

  瞬間,直播間沸騰了!

  ——

  Jagger在和家人通完電話後一直心神不寧的,他特別想知道曾祖父的房子裡到底有沒有地洞,也想知道到底有沒有找到勛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Jagger在吃完晚飯後終於接到了父親傑森打來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老達力興奮的聲音:“上帝啊,華國的周易簡直太神奇了,我們真的在書櫃下面發現了地洞,並在裡面找到了我父親的勛章和其他所有的東西,這簡直太神奇了。”

  傑森不甘示弱地喊道:“我特意把尋寶的過程直播了,你一定要去看回放,我保證你會看哭的。”

  Jagger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打開社交系統,這才發現他父親的直播已經被剪輯成片段發布在網上了。很多網友在享受尋找的激動過程的時候也不免提到了傑森說的華國周易林大師,很多米國網友都對神秘的周易起了濃厚的興趣。

  Jagger看到評論特別激動,興奮的留言道:“我是老達力的孫子,就是我請的周易大師為我們家算的卦。給我們算卦的是一位漂亮的華國女生,在華國最好的帝都大學學習數學,平時的時候還在社團裡給學生們講周易。說起來林大師是我的一個好哥們Colin介紹給我的,她幫助Colin的祖父找到了失散了六十年的弟弟,要知道在這之前Colin的家人已經足足找了二十年了可是一直沒有任何消息,而林清音大師只用了兩分鐘就幫他完成了心願。”

  Jagger的評論就像是爆竹一樣,瞬間炸開了,不僅是米國人,就連周邊幾個國家的人看到視頻和評論也對華國的周易充滿了好奇,覺得這比華國的武功還讓人稱奇。

  林清音再給Jagger算完卦後總覺得心神不寧的,像是要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一樣。可她自己沒法給自己算卦,姜維又不會爻卦,林清音只能給在齊城的王胖子打了個電話,讓他給自己算一卦。

  王胖子現在看面相還湊合,爻卦對他來說有些困難,他蹲在屋裡算了一天,最後合了一個生意興隆的卦。王胖子看到自己合出來的卦就覺得自己肯定算錯了,生意興隆是好事啊,怎麼會讓人心神不寧呢。

  林清音見王胖子算不出來,又給自己在琴島遇到的張七鬥打了個電話。張七鬥也曾經得到過林清音的指點,林清音和他有半師之誼。張七鬥聽說林清音心神不寧後趕緊起了一卦,可卦象也是生意興隆,並沒有算出不好的事來,這下林清音奇怪了,自己的直覺是不會出錯的,到底是哪兒不對呢?

  林清音疑惑了好幾天,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慌了,正在她琢磨著要怎麼避開的時候,一群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金髮碧眼的人把她圍住了,一個個激動的顴骨發紅。

  “林大師,我要算卦!”

  “林大師,我要拜你為師!”

  “林大師……”

  “……”

  聽著耳邊的鳥語,林清音絕望的捂住了臉:蔣南洲、桔梗,你倆到底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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