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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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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5 23:32:26
第三百一十四章 曜烈捉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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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衝見到張禦遁光所去方向,先是一怔,隨即神情微微一變,也是猜到了張禦真正用意。

    本來封堵在烈光那個方向上的金砂的倒是不少,可在張禦那方才那一番來回遊走的扯動之下,卻是調動去了別處,以至於稀薄了許多,而對於有清穹之氣護持的張禦來言,那就是形同虛設了,很是輕易便能穿渡過去。

    他心中自是不想放任張禦就這般輕易遁去的,可他並沒有如方才一般繼續祭動青靈天枝去阻擋。正如張禦所料,在方才一陣挪轉封堵之中,他法力著實耗去了不少。

    張禦想到的,他同樣也想到了,他唯恐自己強行設阻,反倒是導致自己這裏守禦出現漏洞,張禦返身回來殺他,故而很是冷靜的沒有再去出手。

    張禦在飛遁之中,始終按劍待發,贏衝若是露出破綻,那他就趁隙擊敵,可是他見贏衝遲遲不動,知其已有防備。

    不過這樣也好,此刻前麵沒了阻礙,他可以以更快速度衝向烈光所在,到了那裏,贏衝再想如方才一樣保持優勢就不可能了。

    此刻他越往前去,就越覺得身上壓力在減弱,可是前方的烈光卻是越來越盛,這也是迫得他催動更多清穹之氣來遮擋。

    在不知過去多久後,他隻覺身上忽然一輕,目光一轉,卻見周圍再是望不見半點金砂存在了,明白已然擺脫出了那層屏障的遮護。

    可與此同時,那一股灼烈到幾乎化融諸物芒光也是無遮無掩的傾泄到他身上,周身的清穹之氣似若蒸發一般被不斷消耗著。

    他知曉此刻必須盡快找出上宸天所在了,於是心意一動,不止是為保存自己,也是為了那些本來由他來承擔的壓力不至於轉去落在其他人身上。

    贏衝此刻也是跟了過來,不過他卻是在金砂邊緣處停了下來,感受著前方那灼烈光氣,他神情變得凝重無比。

    到了這裏,若再往外去,那麼一個不慎就要被那烈光波及,他身上的鎮道之寶可沒有清穹之氣那般遮護得力。

    而且在那幾能焚燒虛空的灼灼烈光之下,他目光感應都是無法及遠,也不知張禦此刻到底落在了何處。

    若是這樣,張禦在這等烈氣之下似也不太可能找到上宸天?

    他思量一下,卻是認為自己不該有這等僥幸想法,張禦千方百計衝至此間,不會沒有原因的,說不定就是擁有窺見主天域的辦法,自己必須設法阻止。

    想到這裏,他正要邁步出外,可在這時,卻是忽然心中一動,抬頭往某處看去。

    上宸天,虹殿之中,孤陽子自座上站了起來,道:“寰陽烈氣所附生機已被挪移至外,兩位道友且快些出手斬斷天枝。”

    天鴻、靈都二人應有一聲,當下都是朝著虛空之中揮袖放出一道青色氣光,俱是落在那一根巨大枝幹之上,此枝幹頓便斷裂開來,後方那一段很快退縮回了虛空深處,而被斬下來的那一截,則在幾個呼吸之後崩散為無數碎片,再在烈光之中化為無有。

    孤陽子一直默作感應,確認再那斷去枝幹無半點殘餘留下,頜首道:“枝幹已折,短時內當不虞泄露我上宸天所在了,靈都道友,可把贏衝道友喚回來了。”

    靈都道人道一聲好,他伸手一指,腳下有枝節延伸出去,洞開一個空域,而後他傳意言道:“贏衝道友,枝節已是斬斷,你不必再待在外間,可以回轉了。”

    贏衝方才已是察覺到了變化,這刻聽到確認,心中一鬆,隻他想了想,道:“上尊,張禦此刻就在此間,若是上尊願意出手……”

    靈都道人立刻否決道:“大勢麵前,一人之存亡,無關緊要。況我等也無暇去做此事,贏道友,你且先回來主持局麵,此番雖應付過去了,但後麵還有事需你去主持。”

    枝節雖然斬斷了,可那隻是怯除了烈光罷了,他們還需要加緊時機,以便再度找到寰陽派駐落之地,要是拖延太久,恐怕就會錯失這等機會,試問這等時候他又怎能離開?

    贏衝輕輕一歎,隻得擺開袖子,邁入那空域之內,而隨著此域合閉,他也是自此間離去,就此歸回上宸天了。

    張禦方才見贏衝不來上來擾他,自是加緊時機以目印觀望,隻是他方才看了一會兒,卻發現那烈氣竟是從那主幹之上脫離了下來,而主幹也是重新隱匿入了虛空之中,隻是幾息之內,所有氣光都是消失不見。

    他眸光微閃,再回頭看去,見贏衝已然不在此間,而那些本來遍布虛空金砂也是在緩緩消失,顯是被收了回去。

    這時訓天道章之中有傳意到來,他落意過去,便聽戴恭瀚道:“張守正,你與諸位道友可以回來了。”

    張禦心中微微一動,他能聽出,戴恭瀚語聲之中似並沒有什麼遺憾失望,心念轉了轉,便喚出星舟,踏步入內,一撥星軌,就往回折返。

    而在另一邊,正清道人立在那處,他對著恢複平靜的虛空望有片刻,便化一道清光回轉到了之前乘坐的飛舟之上。

    魏広見他歸來,立刻上來道:“師兄,玄廷傳諭,讓我們回去。”

    正清道人點頭道:“那便回去。”

    魏広道一聲好,又道:“師兄,現如今到底是何情形?為什麼忽然叫我等退走?可是事機又是不成麼?”

    正清道人略作思量,道:“此事不好說,不過看此情形,玄廷那邊許是另有考量。”

    此刻清穹雲海法壇之上,林懷英、戴恭瀚、長孫遷等三人站在此間,似在等待著什麼。

    不過多時,雲海湧動,向兩邊分開,一道光亮照在了法壇上,待定落之後,陳廷執自裏走了出來。

    三人對他打一個稽首,林廷執道:“陳廷執,有勞了。”

    陳廷執稽首還有一禮,沉聲道:“陳某隻是依策而為。”

    實際上玄廷這一回不止派出了明麵上那些人,就在贏衝阻礙正清、張禦二人之際,陳廷執卻是從另一邊衝入了那層金砂屏障之中。

    身為廷執,他有印信相輔助,再加上本身功行層次也是極高,他在運用清穹之氣的時候比正清、張禦所駕馭的更為純熟,再加上大部分金砂都被張禦、正清還有其餘玄尊所牽扯住,所以不僅避過了那一層屏障,且比張禦先一步來到了那股烈氣近處。

    而當時有鍾唯吾、崇昭等人為他遮掩天機,上宸天那邊則是無人推算反製,所以此舉不曾被任何人感應到。

    按照玄廷原先的計劃,隻要他到了烈光附近,那麼便能夠順著那主幹找尋到上宸天主天域了。

    隻可惜就在他即將尋找上宸天下落之時,上宸天仍是快了一步,先他一步斬斷了那一截天枝。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無功而返,玄廷早便預計到了可能遭遇的變數,故是還有一個備用之策,那便是搜尋青枝遺落下來的生機。

    在烈氣展現時,玄廷便就料定,上宸天要將枝節斬斷,需得把生機挪移至外,但生機一時之間烈氣燒不盡的,上宸天而對付不了烈氣,天夏這邊卻是可以,隻需將清穹之氣化開,就能將這些全數包容進來。

    孤陽子當時見那烈氣不見,隻以為都是自行消去的,實際上其中有一部分卻是被陳廷執出手收取了。

    陳廷執與三人見過禮,便就走到了法壇中間的池台之前,他看著水池之下的那一根灰白枯枝,身上清穹之氣向外一展,上麵就見有一道灼烈之氣浮現,同時還有一股盈盈青色生氣在那裏晃動。

    隻是到了這裏,清穹之氣可謂源源不絕,隻是一壓之下,那股酷烈之氣便就輕易壓滅了。,隻留下了那青氣還是存在。

    那青氣此刻絲絲縷縷沉落向下,最終凝聚成了一滴滴青露,這就不是如上次那般隻是一二滴了,淅淅瀝瀝若小雨一般掉落下來。

    在墜去池水之中後,可見那一根灰白色枝節以比上次更快的勢頭變化出了青翠之色,並由中間向著兩段蔓延,很快染滿整根枝節。

    此刻那青露還在落下,那根枝節之上漸漸有生機綻放出來,並開始逐漸增長。

    陳廷執看到這裏,一揮袖,將一股清穹之氣打入了進去。

    清穹之氣化納萬物,亦可化演萬諸,因為此枝已然恢複了生機,所以無需再繼續用青靈天枝的生機灌輸,隻需要清穹之氣往裏渡入便可維持其存在。

    若是一直這般下去,不定還可成就第二株青靈天枝出來。不過玄廷現在自是不必要這麼做,讓這株青枝活轉過來,隻是為了利用此物找出上宸天主天域。

    原本青靈天枝主枝潛匿虛空深處,外間所見不過層層空域,極難找尋,而得了此物,那再加上合適的推演,那麼就能將其之所在揭示出來。

    林廷執看了那生機勃發的青枝一眼,微露笑容,道:“此番得虧陳廷執了。”

    陳廷執沉聲道:“我不過走了一回罷了,路上也未遇到任何阻擋,那些同道方才是出了大力氣的。”

    林廷執點了下頭,對戴恭瀚道:“戴廷執,可曾喚回來了?”

    戴恭瀚道:“都是喚回來了,就是這次孫玄尊意外被逐,卻不知道能多久之後才能轉回。”

    長孫遷語氣平靜道:“我會留意此事的。”

    林廷執看著那在清穹之氣滋潤下逐漸茁壯起來的青枝,道:“好,如今有了此物,我等可盡快安排推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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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浸氣新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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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駕馭星舟往回歸返,沒多久就回到了清穹上層,他下了飛舟之後,就將此舟與諸多此行攜帶的法寶都是還了回去,而那清穹之氣也是離了印信,卻是被玄廷收了回去。

    他方才踏入守正宮中,就見殿中明光一閃,明周道人站在了那裏,對他打一個稽首,將功旨遞上,道:“守正,玄廷令我送來此回的功賜。”

    張禦有些意外,通常玄糧都是在敘功之後賜下的,那總要等上兩三天的,很少在事機結束方才回轉之際就賜下的。

    他將功旨拿來看了看,卻是訝然發現,這玄糧數目著實有不少,居然有整五百鍾。

    要知上一次與老龍焦堯一戰,救援了兩名玄尊回來才得賜五百餘鍾,這一次一人未救,一人未斬,更不曾找到上宸天,為何偏偏還有這麼多玄糧?

    他念頭一轉,想及戴恭瀚最後讓他回轉的語氣十分輕鬆舒緩,隱隱然猜到了一些東西。

    他又向明周問了一下其他人得賜玄糧情況,不出所料,這一次凡是參與此戰的玄尊都是得有厚賜。

    這一看就是照著勝戰之後的功賞而來了。

    玄廷雖然沒有明著說,但卻是用另一種方式告知了他們此行的真正結果。

    明周道人這時又言:“還有一事,廷上為方便守正和諸位玄尊行事,此前將清穹之氣提先落來,但還是需守正補一份請書的。”

    張禦點首道:“理應如此。”他當即拿了請書過來,在上落了名印,周明道人接了過來,稽首之後,便即離去。

    張禦尋思了一下,現在玄廷應該是掌握了重要的籌碼了,下來上宸天主天域所在若是真的被尋到,那麼下一戰也當很快到來了。

    這一戰必然是衝著將整個上宸天擊滅而去的。

    上宸天畢竟也具備一定的實力,且此輩身在主場守禦,還有青靈天枝作為遮護,若是強攻的話,那麼天夏傷亡也是一定小不了。

    不過為了不同時應付寰陽、上宸聯手,有些代價卻是必須付出的。

    這時他又想到那一道令上宸天手忙腳亂的虛空烈氣,那當真是因為兩家氣機碰撞才導致的麼?

    卻不見得。

    他認為若是往深一些的地方去想,或許寰陽派就是要上宸天先來承受天夏進攻,而後自己再來背後取利。

    上宸天恐怕也能猜到一些,不過為了對抗天夏,他們恐怕也隻能暫不去理會這些。

    他抬頭看了看殿上星圖,比起自己離去之前,上麵的星點又多了許多,明顯是鬥戰之時廷上也未停下繼續布置牽引星辰,而是一直在有條不紊的調布著各種事宜,相信玄廷當會把一切考慮安排妥當的。身為守正,他隻要準備好隨時上陣便就可以了。

    他行步到內殿之中,在玉台上坐定下來。

    他每回與人鬥戰回來,都會回顧此中得失,不過這一戰,倒是沒有什麼太多好回思的。

    贏衝可是什麼神通手段都未顯露,就是拿鎮道之寶與他纏戰,他與這位進行對抗,主要也是靠清穹之氣,不然這一戰根本沒得較量。

    在這等層麵上,戰術戰策的作用都被降到了最低,不是說徹底沒用,但要找尋到合適的戰機太難了,很可能在沒找到機會之前就會對方先一步收拾了。

    要說這一戰經驗教訓,那麼就唯有繼續提升心光這一個了,有了足夠的心光,就能更為方便和容易的駕馭清穹之氣,實力自然而然也就提升了。

    “提升心光麼……”

    他思忖了起來,因為煉化玄糧的同時也能得有神元,故他在這幾年修行之中蓄積了豐沛的神元,但是一直都沒有動用,隻是靠著自身尋常修持來提升心力。

    這是他有意為之,因為一個修道人根基再深,心力再強,也需要駕馭得力才行,光是得了力量,卻不能自如運使,那提升也是有限,故是他此前一直在磨礪自身,盡量能夠自如統合調禦己身之力。

    他的努力也得到了回報,現在內外協調,根基夯實,已然可以承受進一步的提升了。

    但是他沒有立刻這麼做,在看過陳廷執那篇關於上乘功果的道書後,他心中隱隱然有一個想法,故是他考慮下來,決定還是先按壓不動。

    而在正式閉關之前,他也要把一些瑣事先處理下,他先是令神人值司將各方駐地的呈報拿來,待逐一回複之後,他又喚出訓天道章看了下。

    此中有一封嚴魚明送來的傳報,是關於英顓與那位鮑姓披甲軍士一戰的結果,不出所料是英顓獲勝,那位披甲軍士幾乎沒能表現出什麼過人的實力便就落敗了。

    他看了看了看嚴魚明附在後麵的影畫,與以往他所見到的披甲軍士相比,這位在神異力量上比有所增強,並且還加入了一部分伊帕爾神族的技藝。

    伊帕爾神族的技藝是他交給玄廷的,但肯定不可能就這麼放在那裏蒙塵的,一定是交給下麵去吸收運用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造物吸收了。

    但是造物變化之上終究是吃虧的,在他看來,造物還有兩個最大的問題要克服,一是跨過那一道上層界限,跨不過去,那麼永遠在下麵兜兜轉轉,

    第二就是如何找尋合適的披甲軍士,不管玄甲如何上乘,少缺合適之人穿戴,那始終沒有用處。設法若是上甲提升到了那一層之後,這問題便更難解決了。

    相比較來說,反倒是當日他見到的造物修士打造起來更方便一些。所以此輩要遲遲得不到突破,說不定會重新回到老路之上。

    這其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披甲是給不能修行的尋常人一個同樣攀尋大道的機會,要是全往造物修士上走,那這條路說不定就將與尋常人脫離開來了。

    不過這些事需以後再去考慮了,眼下先需應對上宸天的威脅。

    他一揮袖,將一隻盛滿玄糧的玉爵擺了在殿前,現在隨著得賜玄糧越來越多,他倒是頭一次感覺自身煉化之速有些趕不上得賜玄糧的速度了。

    他看了眼殿外翻滾的雲海,心中有種感覺,這也許大戰之前最後這一次閉關了,收回目光後,他神思一定,就入了定坐之中。

    雲海深處法壇之中,才是過去了十來天,在無數清穹之氣轉化灌輸之下,那最初一株數尺長的枝幹此刻已然長成為了一株豎立在那裏的巨枝。

    林廷執於心中稍作推算,道:“再有百日,等此枝再是壯大一些,就可用來承載我輩法力,進而找尋那主幹所在了。”

    瞻空道人看了看主幹,謹慎問道:“百日?是否短了些?”

    以他的認知來判斷,這東西能得真正有用,最好是持續半載生長以上,那時把握將是更大,他又道:“林廷執這麼急切,可是擔心上宸天那裏先有動靜麼?”

    林廷執道:“是啊,上宸天這次已然確定了寰陽派駐落之地所在,這一次再尋過去,不會再像上回那般生出碰撞了,若是此輩行事順利,用不了多久兩家便會有所接觸,那將對我大為不利,所以我們要盡快,若是能搶在其與寰陽派聯手之前拿下上宸天,那局麵就對我相對有利一些了。”

    他頓了下,又道:“其實我等倒是有信心搶在此前推算出上宸天所在,但是青靈天枝本是一體,任何落在外間的枝節禦主本來都可察知的,這裏或許是一個變數。”

    那禦主非是指孤陽三人,而是上宸天的那三位大能,若是這三位不出麵,那麼就可隱瞞過去,可要這三位出麵,那麼上宸天就能知悉天夏此刻在做之事。

    瞻空道人理解他的意思,他尋思了一下,道:“可是上境大能通常是不會插手世間之事的。”

    林廷執道:“通常是不會如此,尤其這裏是涉及到兩家氣數,那必然要付出某些代價的,可是這等可能還是有的。但不管怎麼樣,我天夏要為之事就一定要辦到,哪怕有上境大能插手,我們也是不懼。”

    瞻空道人不覺點首,上次幽城祭寶,天夏五位執攝不曾動手反製,這一次或許也不會出麵,可是麵對對麵這些舉動不是說天夏就這麼罷休了,肯定是會有還回去的時候得,但那應該是落在最為關鍵之處。

    其實從目前局麵看,對麵就算多得了這些好處,依舊還是在天夏應付範圍之內的,比如這次麵對兩件鎮道之寶,可仍然還是拿到了這一根青枝,得以窺探上宸天落處。

    在等待之中,天夏這邊也不是什麼事都不做,又一次派遣出不少玄尊做出再次探尋上宸天所在的舉動,且動作規模都不比此前來的差。

    贏衝這邊又一次感到了壓力。

    因為這次每一個玄尊都是攜帶清穹之氣護持,這一舉動使得邪神沒辦法再觀察到所有人的動向了,他這邊等若失去了耳目,這讓他隻能如最初時候那般,利用一個個空域去迷惑對手。

    表麵看來,雙方又一次陷入了長久對抗中,可是贏衝心中卻是愈發不安,總覺自己好像什麼地方有所忽略了。

    而在這般纏戰中,時間在一點點推移,很快百日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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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沾取青枝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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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廷執這些天來一直待在法壇之上不曾離去,始終留意著那一株巨枝的變化。

    此時此刻,這根枝節已是延伸入雲空深處,上端還有更多枝杈綻開,而下端則深埋於法壇之中,並往雲海之中探伸而去,從冠根兩端不斷接納更多的清穹之氣到來,而不必再由他們來送渡了。

    戴恭瀚這時來到了他的身後,道:“林廷執可是決定了麼?”

    林廷執道:“多等一天,便多錯失一分時機,不必再等了,現在已經可以憑此推演那主幹所在了。”

    戴恭瀚點了點頭,他對站在一旁的長孫遷道:“長孫廷執的意思呢?”

    長孫遷話語簡潔道:“我無異議。”

    三人意見相同,也就一同擬了一封呈書,將此送至廷上。

    因為許多事都是在之前便就有過討論並考量的,所以這裏並無什麼波折,三人的呈議很快在廷上得到了通過,玄廷隨後也是發下諭令,著下麵之人全力推算上宸天駐落所在。

    諭令發下僅半日之後,鍾唯吾、崇昭二名廷執也是來至法壇之上,並在那一根巨枝之下坐定下來。

    而與此同時,雲海之上出現了一道道衝天光亮。

    這卻是玄廷調集了十餘名玄尊,並集中了諸多上層法器,一同協助他們二人進行推算。

    以往他們找尋上宸天,一直會遇到多方困難,最主要的倒不是來自上宸天那邊的天機攪擾,而是這枝節本身是鎮道之器,很難被他們推演所觸及。

    而有了這一根青靈天枝的枝幹,便是有了明確方向,當中不會再走到岔路上去,哪怕一時受到偏擾,也能很快回到正路上來。

    在這裏他們還需要遮蔽上宸天那裏對自己的感察,放在以往,在長久推算比拚之中他們是大略是會落在下風的,可若是非要保持月餘時間的優勢卻也是可以的。

    而如今的上宸天不比以往,現在隻有寥寥幾人能夠反製他們,他們這裏更占優勢,這便不難順利遮掩過去了。

    這一番推算持續了兩月餘時日後,

    原本定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鍾唯吾忽然睜開眼,而對麵的崇廷執此刻也正好是出了定坐,兩人都是點了下頭。

    兩人下來一同擬下一封書信,在上麵落印簽名之後,鍾唯吾便喚了明周道人出來,鄭重道:“明周道友,勞煩你將此書交到首執手中。”

    明周道人鄭重接了過來,他稽首一禮,身影便隨之消失。

    下一刻,他來到了一處位於雲海深處道宮之內,見首座道人正坐於玉座之上,他上來躬身一禮,起雙手把呈書往上一遞,道:“首執,鍾廷執和崇廷執送來的呈書。”

    呈書從他手中憑空飄出,來到了首座道人手中,他打看了一眼,片刻之後,他聲音自上傳下道:“傳令,讓諸位廷執到議殿議事。”

    明周道人稽首而去。

    少頃,雲海之上磬聲響起,半刻之後,所有廷執化身都是來到了議殿之內。

    首座道人見人皆至,便道:“諸位廷執,鍾廷執、崇廷執兩位經過近百日努力,已然找到了上宸天主天域所在之地。”

    過去片刻,林廷執對上麵打一個稽首,站了出來,道:“諸位廷執,按照此前我等定議,卻是不必耽擱,當是立刻尋去攻打上宸天,若能早些將此輩滅去,便是寰陽派再返此世,也不難應付了。”

    眾廷執心中對此早有準備,關於攻打上宸天,玄廷在此前也已經有了各種定策,現在關鍵是用哪一種了。

    玉素道人冷聲道:“此戰不可瞻前顧後,當要出盡全力,務必要將上宸天在最短時日內攻滅。”

    韋廷執卻不同意,他道:“此法不妥,我等還要留些力量以作防備的,寰陽派那裏是不得不防的。”

    竺廷執這時出聲道:“諸位,竺某有一言不得不說,此一戰涉及上宸天存亡,假設上宸天那三位插手此事,那麼突襲就很可能變成強攻。”

    他看向眾人,“若是如此,那麼在有青靈天枝維護的情形下,上宸天必會全力守禦,我們就不可能快速結束鬥戰,我們還是以穩步推進為好,寰陽派那裏,也需做好提防,從那些烈氣出現可以看出,寰陽派也是有著自己的算計的。”

    鍾廷執也道:“首執、諸位廷執,寰陽派若在,應該也在推算天機,我等不妨再行推動角空星,把天機徹底攪亂,不過如此一來,寰陽派當也可能猜到我等開始對上宸天動手了,所以不能大意,鍾某同意竺廷執所言,應當做好寰陽派插手的防備。”

    而接下來,多位廷執也是說了自己身意思,大部分廷執都是傾向於穩步推進,並對寰陽派加以戒備的策略。

    首座道人見此,便采納了諸人之見,決定這一次采用那步步推進,不去急於攻取的策略,並對諸廷執道:“各位廷執按先前定計,各去安排吧。”

    眾廷執打一個稽首,齊聲應是,下一刻,大殿之內的化身紛紛散了去。

    不久之後,雲海之上有一聲聲宏大鍾磬之音響起,並有飄渺雲虹向四外灑播,氣光聲勢一時間遍及整個清穹上層。

    上宸天內,孤陽子、天鴻、靈都三人在斬斷了枝節,暫時避開了天夏追索後,便又回去繼續駕馭青靈天枝,設法重與寰陽派駐落之地進行溝通。

    可他們也知,那些天夏玄尊雖然撤了回去,但那是一時的,不久之後又會回來的。

    在隨後的時日中,陸續有贏衝呈報送進來,主要是言及天夏又一次展開了搜尋,但是每回他都在這後麵他上提了一句,說是這些時日來情形有些不同尋常,懷疑天夏那邊恐怕另有布置,可自己一時看不透。

    孤陽三人對他的憂慮也是重視,其實他們此刻隱隱有所感覺,覺得好像什麼地方不妥。

    但是他們又快要重新溝通到寰陽派駐落之地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是不可能再停下來了,唯有一路走到底了。

    三人正沉浸於推算之中時,某一日,忽然虹殿上空金光展開,並有雲水相弄,枝葉拂動之聲傳出,隨即可見光芒之中有一枚燦燦金符飄落了下來。

    三人神情一震,知此是三位祖師傳書,都是肅然立身而起,恭禮以待。

    待得那符詔落下,孤陽子走上前去,恭敬將之捧在手中,他打開一看,神情一凜,隨即往旁一送,符詔化作兩道,落去天鴻,靈都二人處。

    兩人看過後,也是神情微變。

    孤陽子沉聲道:“兩位道友也是看到三位祖師的傳告了,天夏這次取到了一根枝節,並且已然通過此物找到了我上宸天所落之地了。”

    天鴻道人冷聲道:“到底是什麼回事?青靈天枝怎會斷落於外?此前在外運用青枝的隻有贏衝一人吧?我道這些時日來他總言感到什麼地方不妥,原來是應在了這裏。”

    靈都道人言道:“贏道友為阻礙天夏進逼禪精竭慮,為了阻礙對麵,連自己也是親身下場,有所疏忽也是難免的,道友又何必苛責呢?再說前後動用青靈天枝的也並非隻有他一讓你,事情未曾弄清楚,怎可全推在贏道友身上?”

    天鴻道人哼了一聲。

    孤陽子一抬手,道:“好了,先不用去管天夏是如何找到此物了,天夏找到了我們所在,那麼顯是即將來攻,我等必須想個對策了。”

    靈都道人略作沉吟,道:“光靠我一家,不可能是天夏的對手,我看還是盡快找到寰陽派道友才是。”

    天鴻道人毫不客氣道:“我不同意,莫說此時根本來不及,便是找到了寰陽派,他們也根本不可能來主動救援我等,或許正等著看我們的好戲呢。”

    他看了看兩人,“我倒是覺的,贏道友上次的提議很不錯,以青靈天枝倒果為因,先行打通寰陽派到來此世之路。哪怕寰陽派不出來,天夏也不可能對他們不管不顧,必然要分一部分人去防備他們,那也是為我們減輕壓力了。”

    孤陽、靈都二人都是陷入沉默。

    過一會兒,靈都道人才道:“雖然此舉要付出不菲代價,但三位祖師有符書到來,說明天夏這回是下定決心要將我上宸天從世上抹去了,與我派存亡相比,有些代價就不值一提了,此策可用。”

    天鴻道人冷聲道:“本該如此,寰陽派就別想在一旁安生看戲。”

    孤陽子想了想,道:“兩位道友既然以為此法可行,那便這麼做吧,天夏攻襲怕是很快到來,我等也需拿個對策了。”

    天鴻道人道:“有什麼好說的,若是能正麵敵過天夏,何必縮在這裏,全力守禦就是了。”

    靈都道人道:“外間之事還是交給贏衝處置吧,我等先將寰陽派到落世間之路打通為好。不過贏道友那裏雖有幽城之寶,可隻有我等交托給他的三根青靈天枝,平時足可應付,現在卻怕是抵擋不住,該當給他以更多支持才是。”

    孤陽子頜首道:“好,那便把贏衝道友喚進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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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云光沖宸域

贏沖自內殿之中走出來后,看著天邊通紅的晚霞,萬里天云,如火而染,橫在了遼闊的原野之上,蒼藍色的天幕則與金紅色的明光交織在了一處,色彩絢爛壯麗。

他看著這無邊美景,心情卻是沉重。

在從孤陽三人處得知天夏已是通過一根斷落在外的枝節找到上宸天所在后,他便知上宸天最為危機時刻已然到來了。

整個主天域是攀附在青靈天枝之上的,而天夏拿取的那一根枝節也同樣來自于此,這兩者本為一體。

而所有青靈天枝都是生機相連的,哪怕相隔無邊遙遠都會相互吸引,這也是為什么他當初就算斬斷天枝也要先一步收回生機。

他此前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確認不會有枝節遺落在外,可天夏卻仍是技高一籌,他不知天夏是如何做到的,但此刻深究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現在只有設法應付天夏的進攻了。

他本想著是否能再度攪亂天機,可孤陽三人告知他,那根枝節在清穹之氣的作用之下,會變得越來越是壯大,甚至若是天夏愿意,可不斷將此催發,并令其成為另一根青靈天枝,兩邊的生機吸引力也將達到無可阻擋的地步。

雖然天夏不會去那么做,可是無疑說明了,就算以天機干擾天夏,其等也可以用灌輸清穹之氣的方式來抵消他們的努力,所以在他考慮之中,已然放棄了這等反制手段,他的重點只能放在自我守御上。

但他現在遇到的最大困難,青靈天枝只能用在對內守御上,要是用在外間,反而會被天夏截住,反拿過去利用,幽城金砂還沒完滿,并未達到可將整個青靈天枝都是遮蔽的程度,外圍守御自是不可能存在了。

不過天夏雖然找到了他們,可想要就此擊敗他們,卻沒那么容易。

天夏要想自外突入宸天,那么勢必要是設法建立一個穩固的通路的,這般才好集中并投入力量,不然只是少數玄尊進來,或者零零散散的沖入上宸天內,那么只會被他們輕易圍殺。

所以他所針對的重點當就是落在此處,只要能設法破壞或是延緩這條通路的塑就,就可把戰局拖延下去。

從孤陽三人告知他來的情況來看,只要拖延一陣,自然就會有變數出現了。

而從對面來看,天夏最厲害的鎮道之寶乃是清穹之舟,據他所知,有辟開混沌,化演諸物之能。

說起來,當初他也是乘坐此舟渡來此世的。

可是上宸派身為自始自終都是一個傳承不息的大派,所以與早早便廢棄宗門的神夏上層并不合契,也就不參與執掌此舟。

他對此舟之上所載的清穹之氣也是認識不深,難知這里面種種玄妙變化為何,所以只能先按自身的認知來布置了。

現在他已是執拿到了一部分青靈天枝的權柄,雖只是少部分,但這已是他法力執拿的上限了。

或許也知曉憑他一個人也抵擋不住,故是在孤陽三人安排之下,所有人都不再參與駕馭這鎮道之寶,而是一同過來協助他參與守御。

他想了想,憑借這股力量,只要天夏不是有什么超出想象手段,那么守持些許時日當是可以的。

正思量的時候,渾空老祖走了過來,作為靈都道人的心腹,他也是知悉了一些情況了,他沉聲道:“贏道友可有把握么?”

贏沖道:“我上宸天經過了三百余年布置,就是為了防備天夏的進攻,今日倒是好檢驗一二了。”

渾空老祖道:“道友有信心便好。”

贏沖道:“三位上尊那里已是妥善排布,此番只要擋住天夏的沖擊,過后自會有轉機。”

渾空老祖沉默片刻,看向天邊道:“我有時候在想,當初上宸天若是不從天夏分開會如何?”

贏沖看了看他。

渾空老祖則繼續道:“這也只是想想罷了。”他聲音轉冷:“天夏是要把我輩視作與尋常人等同,都囊括在同一規序之下,那我輩又修什么道?我等若是被天夏鎮平,那自此之后就要過整日受拘束的日子,這讓我等如何甘心?”

說到這里,他又加了一句,“道意難平啊。”

贏沖心中頓時有數,渾空老祖這是變相在告訴他,下面雖然人心不定,平日一個個只想著自保,可真到了上宸天就此滅亡的關頭,也不會就這么甘心情愿認輸的。

他想了想,不由點了點頭。

他抬袖一揮,便有一片光芒在面前顯現出來,可見其中有一根蜿蜒起伏,仙意盎然的長枝,這正是青靈天枝的表象照顯。

而在枝節之上,則有無數光點閃爍,這是一份符元之圖,每一個光點都是代表著上宸天內排布著的一個陣法。

在每一個陣法之下又有諸多小陣,不過這些都是需要青靈天枝的生機來支撐,所以不到關鍵時刻不可能全部運轉開來,而在互相之間配合也有講究,到底如何就只有上宸天少數人知悉了,光看是不明白的。

他思考片刻,伸出手來,在上面連點了幾點,隨后那光芒一閃,化變成一張旨書落下,他遞給渾空老祖道:“勞煩道友去告知諸位玄尊,各人稍候按此坐鎮元節便好。”

渾空老祖接過之后,打一個稽首,道:“我這便過去通傳。”

清穹云海之上,一座瑞氣祥云承托的懸天道宮之中,首座道人及十二位廷執各自端坐于此間,每個人身外俱有虹光瑞霞映照。

而在道宮兩側,則漂浮著一團團錦云,無數相貌各異的神人執拿各類法寶儀器侍立于上,天幕兩側,則是無數仙禽蛟龍盤旋游走,飛舞來回。

在那更遠端,則是如云海浮山一般,矗立著一座座法壇,上面各是端坐有一名天夏玄尊,每一人周圍都有百數神人拱衛,萬千點星辰羅列。

此時此刻,所有本在外搜尋上宸天的玄尊都已是撤回了上層,再加上玄廷從喚召出來的本在潛修的玄尊,三十余位玄尊分散于無邊無際的云海的法壇之上。

玄尊身外蕩開的法力靈光,哪怕彼此都是相隔甚遠,都能聽到氣機傳蕩交碰之際傳遞出的浩渺空靈之音。此聲匯聚在了一處,那云海波濤之上,也是涌動翻滾著縷縷不絕的飄渺仙音。

張御化身此時立在其中一處法臺之上,他俯瞰云海,身外星光玉霧飄舞不已。

此刻他正身仍是在閉關之中,并沒有被玄廷喚出,因為在這一次安排之中,他并非攻襲上宸天那第一批人,而是主要是防備寰陽派那一面。

天夏定下穩步推進之策,就是為了提防寰陽派,要是在進攻上宸天的時候,此派于這個時候殺了出來,那對天夏無疑是一個威脅。

便是此輩不攻天夏,出手援救上宸天,那也將引發不少變數,畢竟寰陽派若是勢力比之當年未曾有多少變化的話,那也是上宸天相差仿佛的。

而他化身在此,也是方便盯緊戰局,隨時可得出戰。

可哪怕只是化身在此,他身上散發的沖天光華也是絲毫不弱那些同道,并引得一些玄尊頻頻注目。

他抬首往前方看去,在最靠近那一株枝節的法壇之上,此刻正立著四位玄尊,其中兩人正清、魏広,還有兩位他并不曾照過面,但以往在道冊記載上見過,這兩位一喚傅玉階,一喚袁勘,都是功行深湛之輩。

可以說,除卻正清之外,其余三人至少都是煉就寄虛功果之人。

根據他的推測,在打開去路缺口,這四位當會是率先沖入上宸天,并負責定壓遮護后來人。

此刻他忽感有目光朝自己望來,移目看去,卻見是瞻空道人,其人正站在臨近懸天道宮的法壇之上,并對他點了下頭,他也是點首回禮。

這時一聲悠揚磬音從上端傳來,他抬頭一眼上方道宮,見首座道人及諸位廷執身上的光芒比之方才又是輝盛了一些。

而那濃郁的清穹之氣則如瀑潮一般,從道宮之中流瀉而出,卷帶起無數氤氳靈光,往著前方這株枝節涌去,到了那里,便圍繞其緩緩轉動著,浮現出一道道玉白色的飄渺氣漩,并向上層層疊疊的涌去。

隨著清穹之氣的灌入,可見那一根枝節在以極快速度生長延伸之中,各處分開枝節漸漸延伸去了云深不知之處,整體已似是介于了虛實之間。

這也是青靈天枝自身特性所致,此枝一葉為一界,一枝為一天,本就是可以穿長于世內世外的。

再過去一會兒,聽得轟轟隆隆之聲傳來,便見那最上端處,逐漸顯現出了一個巨大得云團氣漩,云霧旋卷之時,還伴有一道道五彩斑斕的氣光,而在那背后,則似有一個茫不可測的空域存在著。

張御目光微凝,那云漩空洞之后,無疑就是上宸天所在了。

不過不是打開這方門戶就一切結束了,因為眼下只是尋到此輩駐落之地,上宸天本身還躲藏在了堅實的天域屏護之后。

要打破這層堅壁,才能闖入進去。

這不是那么簡單的。就如同此前,上宸天應該說已是找到了寰陽派駐落之地,可是青靈天枝因為碰上了寰陽派的屏護,這才產生了后來的劇烈碰撞。

不過在這等時候,上宸天不管是否提前得到通傳,都應該是反應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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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氣貫兩界屏

懸天道宮之中,殿上十三座玉臺正沐浴在清霞靈光之中,外層各個神人個個持器肅立,空中陣陣天花飄落,異香陣陣,金光漾漾,滿鋪宮前云階之上。

林廷執看了一眼上空,在座上對位于上端的首座道人一禮,道:“首執,前方已見上宸天屏璧,當令諸位同道一同催發青枝落于此上,以此搭起兩界金橋。”

首座道人頜首道:“依此而為。”

林廷執轉過身,揮袖發一道符令下去。

那符令沖下道宮,便化作一道道金光向著各個玄尊那處分落而去,凡是接到之人,都是打一個稽首,而后落坐下來,并持決默誦。

張御站在臺上,他可看到隨著這誦聲響起,清穹之氣以比勢才更為猛烈的勢頭向那根青枝,促使此枝繼續向外延伸,并且向著上宸天護壁探去。

他先前也是在想,如何溝通兩界,原來是選擇這個最為直接方式,

看來是要迎來一場碰撞了。

那枝節探伸看著緩慢,可其本身作為鎮道之寶的部分,再加上清穹之氣的推動,卻是于瞬間跨躍過無數層界,攜帶著后方催發來的力量,狠狠撞在了上宸天的天域護壁之上!

這等碰撞也是激發了上宸天護禁回應,枝節前端一下就崩碎成了無數粉末,這般震動向著后方蔓延,并一路傳遞到了位于上宸天枝節之上。

遭此攻擊,上宸天并不像寰陽派那樣有烈氣反激,但是卻是將傳遞來的力量吸納進來,化為自身生機,不止如此,那枝節破散后所流出的生機也是被其吸扯了進去。

那位于最前端的枝節雖然在碰撞中破碎了,可因為更多清穹之氣灌輸進來,那斷開的枝節又一次重新生長出來,并且再度攜起無盡之力撞去那護壁所在,而這一次,結果依舊是在那堅壁之上撞得支離破碎。

僅僅是在下一刻,隨著后續更多的清穹之氣涌入斷枝之中,新生的枝節又一次被催發出來,并如上兩回一樣朝那護壁狠狠撞擊過來。

若是一直這么轟擊下去,每一次都不過給青靈天枝增加更多生機罷了,護壁只會越來越是堅實,每一次枝節破散之后,那些生機都會被上宸天吸納回去,這是因為青靈天枝認定這些生機與自己本是出于同源。

可是問題在于,這些所謂生機是由清穹之氣化演而成的,護壁在將之收歸進來之后,其又重新變化回了原來模樣。

青靈天枝自是不可能將之融為一體,本來將之壓制或者消解便可,可外間護壁還在源源不斷的將之吸收進來,這便導致此氣一直存駐在那里,并且還反過來幫助著屏護自外繼續吸收更多同類。

本來厚實的屏護經此一番折騰,竟是緩緩稀薄起來,在經過不知第幾次撞擊后,空域護壁之上終于被破開了一個云漩坑洞,那一株青枝立便朝著此處一頭深深扎入了進去,并且不斷撐開擴展。

上宸天內,贏沖站在一根橫越天霄的枝干之上,見其從天際一端而來,再又探入另一端,目光跟隨而去,卻似能望到無數層界。

此是青靈天枝主干所在,此刻他是以氣意相合的方式,方才能以元神到此觀望,可即便這樣,看到也只是他所能理解的一部分。

他看向下方,在那里還有一根根分長出的枝杈,其探到了天壁之外,每一根杈枝之上都有一座或數座天域攀附著,望去足有千百之數,而這些天域此刻正緩緩自外歸來,重落至主天域上,眼下往來,像是天枝之上攀附著一團團氤氳祥云。

為了守御主干,他把分散在外的枝節都是收攏回來了,且還連帶著將此前分散出去疑惑耳目之用的空域也是一并收回了。

這些天域放在此戰之中仍是有用的,在與外敵交戰之中,不但可為主干分擔外來之害,而且在生機足夠多的情形下,還能以此不斷復拓原先布置好陣法禁制,前面陣禁若破,也可將此挪移上去繼續抵擋。

就在此時,他忽然心神一震,猛地一抬頭,見到天壁之上出現了一圈漣漪,并有一絲絲外來氣機正在滲透進來,

“那是……”

他元神回歸身軀,從座上站了起來,凝望那一處,道:“天夏竟是以那一截斷落枝節攻我么?莫非他不怕被我奪取生機?”

那一根直接畢竟是斷枝,青靈天枝的主干還在他們這里,卻是能從中任何枝節上收回生機的,而生機一奪,其便就成了無用之物。

不過轉念一想,天夏敢于這般做,一定也是有著倚仗的,而且天夏的清穹之氣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正在思量之際,整個上宸天再度震動了一下,方才那天壁之上的動靜停了下來,好似一切恢復了平靜。

可在短暫的停滯之后,一團旋渦云光猛然在天壁之上綻開,并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裂口,隨即可見一根青枝探入進來,由空至地,狠狠貫入了晴空天原之內!

此枝節一落,迅速膨脹擴大,望去好似成了一駕跨越虛空諸界的虹橋!

贏沖目光一凝,當即自袖中拿出一把幽城金砂,朝著那一處枝節所在灑了過去。

一時之間,無數金色光點落于其上,凡被碰觸到的部分,都是緩緩淡入虛空之中,整根枝節也是變得虛實不定起來。

可過得片刻,那些淡化虛無的部分似是受到了補充一般,又是恢復了過來,下一刻又是在金砂沾染下虛淡下去,可便是如此,其整體仍然牢牢釘在那里。

贏沖搖了搖頭,他雖掌握了青靈天枝一部權柄,可他法力沒法催發出更大的力量,以至于難將之視如異類般加以驅逐。

迫不得已之下,他喝令道:“各位真人守好陣壇,諸弟子各去元節所在!”

一聲令下,擎空天原四周,無數山脈之上,座座道宮大放光明,無數光亮沖天而起,與天上星辰共鳴,虛空中更有一根根枝節輪廓顯現而出,可見上面端坐著一位位上宸天玄尊,俱在青氣云光掩映之中。

清穹云海之上,諸玄尊看著那根枝節去往云漩之后延伸不停,都是在靜靜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瞻空道人看著遠方青枝,他思忖著對面有幽城金砂和青靈天枝,而他們這里則清穹之氣和元都玄圖,這四件鎮道之寶單純比較下來,無疑他們更占優勢。

只是整個上宸天天域都在青靈天枝遮護之內,算是此輩之主場,而他們就難免隔了一層,并沒有辦法將兩個鎮道之寶的威能完全發揮出來。

不過……

他看了眼站在道宮之上那一十三位廷執。

他曾和自己師兄荀季談論過的天夏鎮道之寶,似乎玄廷所擁之寶并不止清穹之舟這么一件,只是由于某種原因無法拿出來,根據荀季后來所言之語,他私下猜想,這些東西可能是有別的用途。

思索之間,他感覺一陣陣震動傳來,不覺看過去,卻是青枝那一端已是順利在對面天壁破開了一個巨大空洞。

在那空洞對面,則是顯露了一方壯美天地,云霧仙山遍布,一座座道宮天殿若隱若現,且其攀附在一株橫越天霄的大枝之上,那種充盛生機哪怕透過重重層界亦能感受得到。

他不覺言道:“上宸天!”

這時聽得上方道宮中有磬鐘一響,便見云海之上有萬千盞的鏡燈升了起來,到了高處之后,齊齊一轉,就有一道道雪白光芒穿透層界,朝著那一端射去,云漩在此光逼壓之下往更遠退走,由此顯露出了更大空洞來。

同時有更多清穹之氣沖入此中,將那些幽城金砂沖蕩開去。

而在上方天穹之中,則有億萬點星辰浮現,再一枚枚落了下來,恍若諸星灑落,沿著青枝而行,朝著那個云漩空洞沖射而去。

可以見到,那些星辰是由一個個渾身金光閃爍神人化變而成,皆是手持干戈,身騰光焰,威武無比。

不過這些神人才是沖到了對面,還未站穩腳跟,就見擎空天原大氣之中有一道道符箓閃爍,而后無數閃爍青雷仿佛霰雹一般落來,這些神人皆是振起身上金焰,一個個沖入天穹之中,抵擋這方雷光沖擊。

不過這些雷光不僅威能奇大,且還無窮無盡,可見一團團金光不斷破滅,足足有百萬之數神人沖入此間,然而在數息之間就化為烏有。

諸多天夏玄尊見此都是神情平靜。

這些神人都是在混沌晦亂之地開辟混沌之后自行生出的,且都是無智之靈,平時用于點綴天幕的,要多少有多少,被滅去也是不可惜,他們不過是以此探明對面的大概情形罷了。

懸天道宮之中,玉素道人這時冷笑一聲,站了起來,他拿出一只玉瓶,對著下方一倒,只聽得轟轟聲響,先是一條細流從那瓶口流淌而出,可此水到了下方,卻是轉瞬之間化為奔騰天河,并朝著那缺口之內涌入進去。

道宮兩側的千百頭蛟龍發出龍吟之聲,一條條紛紛沖入水中,龍身翻騰浪花,跟隨著這條水流一同沖向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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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重空激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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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分身一直立在台上觀望,見那水流衝奔而去,聲勢極為浩大,隻他此刻神情微微一動,因他辨認出來,此水乃是“天一重水”。

    當日他隻憑一滴重水在身,就能抵擋餘常一拂,現在這許多重水彙聚在一起,並還形成浪湧之勢,這其中彙聚的力量又該是何等驚人?

    除了鎮道之寶,想是沒有什麼東西正麵能抵禦的住。

    贏衝一直立在高處觀望局勢,見得到崩騰河流過來,他心下總覺此水和什麼東西有關,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因遭受到外界衝擊,上宸天中散布在天地之內的陣禁自行回應,大氣之中仍是顯現出一枚枚青雷,往下轟落而來。

    然則方才大顯神威的雷光一入此水之中,不過閃爍了幾下便就不見,而那些水中蛟龍更是一條條竄動來去,每有青雷到來,竟是一口直接吞入下去,還流露出一副享受神色。

    贏衝見到此景,本待催發幽城金砂上去阻礙,但是對麵似是知道他要如此做,那根青靈天枝之上有滾滾清穹之氣散播開來,化若雲霧一般遮在外圍。

    此氣明明隻是少許,望去也隻稀薄一層,可偏偏金砂落入此中之後,都是化融消失,始終無法將之穿透。

    而這一耽擱,更大水流已然衝入進來,不斷破壞著擎空天原之上的各處陣法禁製,可見各處屏護層層崩塌,唯有潰裂之後氣光殘留下來。

    上宸天所有陣法乃是依托青靈天枝布置的,一般來說,隻要生機不絕,前麵潰退,後方再是布設,如此循環往複,無有窮盡,按部就班一個個破過去,數十上百年都不會有結果。

    可是此水來勢實在太過洶湧,根本不曾等到後方陣機再是形成,前方陣勢就是接二連三的破滅了。

    贏衝知道此刻不能任由這水這般肆虐下去,否則用不了多久,當麵所有禁陣都會被其所衝垮。

    故是他心意一凝,把元神遁入青靈天枝之內,搬挪枝節,將那一座座附著在上的空蕩天域落了下來,擋在了前方。

    那水衝入到一座空域之中,很快便將空域撐滿,將此中一切都是滌蕩幹淨,但是緊隨其後,又有一個空域替補上來,其在被衝潰之後,則又是一個空域承接而上。

    贏衝知道正麵擋不住此水,但卻可利用無盡空域將之延阻住,不過說是無盡,這回能挪回來的空域終究還是有數的,但也不確定最終是否能將此水完全容納下來。

    並且這些空域本來是他作為後備之用的,現在被此水一衝,隻能提先拿出抵擋了。

    天夏隻是落了一步不算太過關鍵的棋,就將他的一個後手廢去了。

    可他也是沒有辦法。

    兩方勢力交手,比的就是雙方所掌握的各類法器法寶和神通手段,上宸天的家底肯定比不過繼承了神夏絕大部分遺澤的天夏能比的。

    更別說天夏占據了上層之後,可謂寶材無數,三百多年來足夠祭煉出許多厲害法寶了,他們這裏還完全隻能在青靈天枝之上做文章。

    遇到這等強橫法水,哪怕他再能調度排布也沒有用處,唯有用相對等力量去回應。

    隻是他手中籌碼打一個少一個,不定什麼時候就用盡了,此刻他也唯有盡量支撐,隻希望孤陽子那處能快上一些了。

    然則天夏這邊卻不會給他任何喘息之機。

    在玉素道人出手過後,竺廷執對上端打一個稽首,便自袖中拿了一張勾滿道籙的法符出來,可符一尺來長,可見上麵燦光四溢,還有若冕之雲光浮騰飄閃,隻一現出,那光華就照滿半邊殿宇。

    他將之對外一拋,此符就晃晃蕩蕩,越過橫跨兩界的枝節,順利飄過雲漩,落入到了上宸天內。

    因是先前那“天一重水”的水浪太過凶猛,上宸天內前方的禁陣俱被破壞,故對其也是毫無阻攔,此符一轉之上,到了天穹之上,頓有片刻後,轟然一聲,綻開一道璀璨無比的淡青色明光。

    此氣光與青靈天枝所發之光有所不同,若生機清氣乃是翠綠濃鬱,補益靈精,而其之氣光便是如爐中之火,燒融萬物。




    光華所去之地,天原之上星光都是為之所奪,禁陣紛紛如蠟化融開來,一些駕馭禁陣的上宸天修士和弟子連聲息都未發出便就化為烏有。

    而趁此勢頭,那些神人又再一次往裏衝入進來,而這回與前一次不同,他們卻是無遮無掩衝入了擎空天原之上,並向若流光一般,向著四麵八方的分散而去。

    一時之間,仿若數以百萬計的飛火流星散播入天地中,若忽略其中殺伐兵戈之氣,景象卻是極其壯觀。

    不過在那法符光芒照耀之處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行動,可一旦出了光芒所照範圍,便就立刻遭到了衝擊。

    天原之上的天幕微微一暗,有無邊深青色濃雲湧來,更有狂風卷席而至,那些神人被此風一吹,身上金光火焰就熄滅下去,再被濃雲一裹,整個被吸納了進去,無論衝出去多少數目,都是輕易而舉被摧滅。

    不止如此,這些濃雲自四麵八方而來,那法符所顯光亮被不停向內擠壓,在彼此消磨之下,光亮範圍在一點點的向內收縮。

    這個時候,雲海法壇座上,有大約十餘位玄尊霍然睜開了眼目。

    方才那些神人,還有許多是他們化身照影所變化的,因是夾雜在數以百萬計的神人之中,並不引人注意,對麵也根本不曾察覺到。

    經過這麼一遭,上宸天那些禁陣布置所在也是在他們眼中暴露了出來。

    而每一個人俱是將自己查探到的東西擬書一封,落印之後,令身後神人送呈去了懸天道宮之中。

    道宮座上,林廷執待把送來的書信一封封看過,若有所思,便令神人侍從將此送去各位廷執手中觀閱。

    韋廷執看了下來,稍作思索,道:“情形有些不對,對麵若是孤陽、天鴻、靈都三人主持,守禦當不該是如此無力,所能調用的青靈天枝的力量當也布置這些,若不是有意示弱,那麼對麵的主持之人應當還是贏衝,而非是孤陽子三人。”

    不過天夏如今采取的乃是正攻之術,是穩紮穩打的路數,這策略很簡單,先是設法探試各種陣法禁製所在,而後憑著絕強力量,將你的屏護一層層剝去,不徹底除滅前進道途之中的屏障就不下場。

    這裏麵比拚的就是雙方的底蘊,推進到哪裏就占據到了哪裏。所以在這個時候示弱,那是無意義之舉。

    鍾廷執道:“首執,諸位廷執,鍾某以為孤陽三人此刻極可能還在試圖找尋寰陽派,若是他們到這個時候還不曾放棄,那麼一定是有什麼必可成功的手段。”

    林廷執沉吟片刻,才道:“我們對青靈天枝所知有限,不過能救命的手段,也無非就是那麼幾種。”

    陳廷執則沉聲道:“不必去理會這些,寰陽派那裏我們早有防備,其便是衝入此世,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間將所有力量全數送回來,其必然先要打通入世之路的,我們隻管先將上宸天這裏剿平。”

    諸廷執商量幾句後,決定還是稍稍加快一下進攻速度。

    於是諸廷執合力一處,催動更多清穹之氣,灌送入位於清穹雲海上的那一根巨大枝節之內。

    隻是幾個呼吸之間,聽得枝節扭動之聲,便見自那枝節主幹之上分出一個個粗壯分叉,而後延伸生長,頂端出現一個個雲漩,尖端在穿透過這裏後,就與主枝一般向著上宸天護壁地方撞去!

    這卻是在設法打通更多的通道,要讓上宸天摸不清天夏稍候到底會從哪裏進行突破。

    而上宸天也不可能對這些通路放任不管,勢必可逼得此輩處處防備,進一步分薄其原本用於守禦的力量。

    同一時刻,贏衝也是見到天域天壁之上又有一圈圈漣漪出現,而且這一次不是一處兩處,而是十餘處之多。

    他心中一凜,不用多想,也大致也能判斷出天夏此刻的用意,可他也不得不做出相應的布置,當即傳令底下守禦禁陣之人留神那些地方,這無疑使得禁陣的布置為之散開了。

    可要是他不做理會,那麼天夏就會趁虛而入了。

    實際上他很清楚,以天夏的力量,選擇多處地方同時突破都是可以的,這也是雙方實力上的差距。

    上宸天外層護壁在第一次被破開一個缺口後,在清穹之氣的侵染之下守禦已是大不如前,故是這回的突破很是順利,很快那些分叉支觸就一根根從天壁之上鑽了進來,並從不同方向上一頭紮入擎空天原中。

    張禦盡管站在後方,可他看得很清楚,每一處被枝條鑽透的地方都先是有萬千星鏡照去,光芒撕開雲漩,而後由清穹之氣化變雲霧擋住那裏的幽城金砂,下來再是由諸多神人衝入進去,進攻的套路流程與先前可謂都是一模一樣的。

    可就是這樣的方式,令上宸天處處難以應付。

    毫無疑問,上宸天若再繼續依靠禁陣恐怕是抵擋不住的,那麼下來恐怕很快就將輪到修道人或玄尊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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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落符並雲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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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殿後端,孤陽子三人仍是坐鎮殿宇之中。隻是此刻,他們察覺到外間有隆隆震響之聲,並伴隨著無盡光芒照亮天穹,久久也不消退。

    他們也是微微睜目,外間的衝擊竟是傳到了他們這裏,這是極為少見的,足夠說明此刻戰況之激烈。

    靈都道人往外看有片刻,道:“贏衝那裏情勢頗急,已然是讓諸位同道出麵相助了。”

    天鴻道人看了片刻,冷然道:“損去的隻是一些弟子道兵罷了,有青靈天枝在背後支撐,躲總會躲吧?前麵還有諸多我等設布下的陣勢,天夏想要破開尚早,又何必為此憂擾?”

    現在守持禁陣的不僅僅是上宸天弟子,還有上宸天這三百多年來積累下來的道兵,要知那些判處禁罰的弟子大部分都被製成了道兵,數目也是極多,這些道兵用於正麵對拚顯是不行,可主持禁陣自是不難。




    上宸天禁陣分外內中外三重,雖然最外層漸漸破散,但現在也不過到了中段之前,距離突破到主幹那還差得遠,更別說到他們這裏了。

    孤陽子感察了一下,緩緩道:“此刻贏衝當還能支持,便是外圍被攻破了,也還有諸多道友鎮守的內壁,待我騰出手來,自能調用更多力量來回護他,我們現在若是分心回護,恐來不及打通通路,那反倒是有覆亡之危。”

    靈都道人倒是不這麼想,方才情況還好說,天夏隻是在天壁之上洞穿了幾個通路,投入的力量有限。

    但是現在兩界之間的層界正在破散之中,這意味著天夏接下來投入的力量將會不斷加大,情形也會不停惡化,等到察覺到不妥時,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他道:“我等便是給了寰陽派通路,他們又哪可能立刻加入戰局?說不定還會故意坐視我等被天夏攻殺,未曾談攏之前,一切都是難說。”

    孤陽子看了看他,道:“那道友有何建言?”

    靈都道人道:“贏衝道友在之前在與我談論對策之際,曾有過一個想法,此世之內,也並非隻有我等,此前他與邪神多次聯手,危機時刻,可以放開天域,讓那些邪神進來,隻要給些好處,就能讓此輩相助我等抵擋天夏。”

    “邪神?”

    孤陽子皺了下眉。

    天鴻道人卻是對此持反對之見,他不屑言道:“此番鬥戰不管輸贏,都是我輩修道人之間的鬥戰論爭,豈能讓這些汙穢邪神摻和入內?”

    孤陽子也是緩聲道:“邪神畏懼清穹之氣,未必有用,況且邪神之中也似有大能,現不知是何打算,便是進來了,也難說會如我之意,還是不用如此了,至於外間情形……嗯?”

    就在這時,三人忽聽得仙音回蕩,上方雲穹分開,一道燦爛金符緩緩落了下來。

    “祖師傳詔?”

    三人心中一驚,不覺都是站起。待那金符落下,孤陽子恭敬上前,將此接入了手中。

    他把金符拿來看過,本來緊肅神情卻是放鬆了下來,對上麵恭敬打一個稽首,道:“謝過三位祖師成全。”

    他轉身來,道:“兩位道友,且拿去看過吧。”說話之間,這金符化作兩道,分別落去了兩人處。

    靈都道人拿入手中,待看過後,不覺訝然。符上卻是卻是告知他們,說已是用法符定落虛空,指向了那寰陽派駐落之地所在,不必他們自行推算找尋了,下來隻需完成倒果為因這一步便好。

    他見此同樣也是心情放鬆了些,不過這時也是略覺奇怪。

    照理來說,三位祖師是不會頻頻幹涉世間事機的,因為從他所知來看,除非是最後能解決一切承負,不然此等舉動到後麵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三位祖師現在卻幾度插手,似對此不太避忌,莫非是有什麼變數?還是說三位祖師有把握解決天夏,了解承負?

    但還有一個可能,這一回出手有他人來承擔承負。

    若是有的話,那麼隻能是寰陽派了。

    要真是這樣,那倒是好事,因為這意味著兩家上層已然達成了一致,用不著他們在稍候再去費力與之溝通了。

    天鴻道人看過符書後精神大振,道:“極好,幸得三位祖師出手,如此一來,我等隻需要直接推動青靈天枝,倒果為因,便能為寰陽派那裏指明來路了。”

    孤陽子點點頭,當然這裏更重要的,是通過這封符書得知三位祖師也是認可他們所為的。

    靈都道人收好符書,道:“可要告知外麵一聲?”

    孤陽子否道:“不必了,左右也沒有多久,告知了諸位同道,反而有可能導致天機泄露,天夏那邊還是不得不防。”

    靈都道人點了點頭,此話其實也有道理,而他們這裏若是動作快一些的話,贏衝決計是能守住這段時間的,故也不再多言。




    三人再度坐定下來,全力感應著那一張法符所在,這才好推動青靈天枝。雖說得了三位祖師落下此符相助,可也需要他們集中法力,並不是一蹴而就的。

    此時此刻,隨著兩界之間的層界逐漸破碎,十餘處雲漩裂口漸漸擴大,整個天幕之上十餘個雲漩已有逐漸並合到一起的趨勢。






    而在最前方,無數神人潮湧而出,與那些由上宸天修士及道兵坐鎮的禁陣碰撞著,而周圍是遍布天地的風雲雷電,大浪濃霧交織再了一處,震天響聲動蕩諸界,仿佛陡然回到了荒古之際人神交鋒那時。

    可以見到,上宸天的守禦之地像被海潮緩緩漫過一般,正在緩緩向後退卻。

    贏衝看著上空,等到那些雲漩完全並合之後,天夏那邊無疑會有更為厲害的手段用出來。

    不過他也發現了一個可以利用的地方,那就是天夏采取的是穩攻策略,每推進一步,必然會把路上所有的阻障全部拔除,唯有此事做完後,才會繼續往下走。

    故是他決定利用這一點,盡可能調運陣法,將別處陣禁運轉挪移到此。雖然倉促布置,難免有多處疏漏,可按照天夏的做法,一定是不會放過的,那麼就達到了延阻的目的。




    渾空老祖又一次來到了贏衝身邊,看著上空,神情沉肅道:“道友,兩界挨近,天夏下來進攻必若雷霆疾雨而至,道友可是想好對策了麼?”

    贏衝道:“有三位上尊在背後,不必擔憂,外圍若是失陷,我等就退到後方了,這裏要靠諸位道友了。”

    除了鎮道之器,一般手段對玄尊作用不大,所以玄尊一旦出麵,也就同樣需有玄尊出麵應付。

    不論是天夏還是上宸天,玄尊都是支撐起自身勢力存在的支柱,所以不到關鍵時刻,都不會輕易請動。

    這時聽得那道籙鎖鏈一陣嘩嘩響動,上麵光芒閃爍,而後是一道筆直光芒從清穹雲海那處筆直射落下來。

    在這一瞬間內,那十餘個雲漩像是彼此相連的水窪,快速接近,並很快連接到了一處,天幕之上陡然被融開了一個與大地相仿的,不見頭尾的空洞,更能見到空洞背後有無數金光雲海,仙靈之氣直欲溢出。

    這一刻,兩座界空之間的通路完全被貫通了!

    兩處界域也是仿若麵對麵貼在了一處,到了這時,也意味著處於進攻方的玄廷將能將投入更為強盛的力量。

    正清道人立在最靠近那一株枝節法壇上,此刻他已是能依稀看見上宸天內的諸般景物。

    懸天道宮之上金光閃爍了下,便有數道金光符書向著他這裏飛了過來,他伸手上去拿住,而他師弟魏広,還有另外兩名玄尊也都是接到了符書。

    他打開一看,這卻是玄廷著他們即刻進入上宸天的傳令。

    他收好之後,對魏広言道:“師弟,稍候小心。上宸天有青靈天枝之助,若無清穹之氣為遮護,不要輕易冒進,我等不是要一舉攻破那裏,而是要設法在那裏先站住腳,以便後續同道到來。”

    魏広肅然道:“師兄,我有數。”

    正清道人又對那傅玉階和袁勘二人言道:“兩位道友,稍候身處敵域,我四人盡量不要分開,以免各自為戰,被上宸天所算,兩位道友以為如何?”

    傅玉階和袁勘二人互相看了看,都是對他打一個稽首,道:“願聽道友安排。”

    他們倒是對正清沒什麼不服氣的,他們非是廷執,長久在上層潛修,認知仍是真修那一套,你功行修為高自然是你對大道的理解更為深湛,自當獲得尊重。

    而正清這話看著是商量,但以正清的能為,小心一點的話誰也奈何不了他,所以這等提議其實是照應他們,他們也不會不識好歹。

    四人意見一致後,便即駕遁光縱空而起,四道映照天地雲流氣光一齊向著雲漩那一邊衝湧進去。

    四人功行修為俱是強橫,這一動起來,便有驚天動地之勢,頓時引得上宸天內坐鎮陣勢中的玄尊紛紛注目看去。

    渾空老祖稍作辨別,不由一驚,道:“是正清!”

    贏衝看著最前方那一道清澈如洗的宏大清光,也覺一陣沉重壓力,他關照道:“正清了得,讓諸位道友小心應付,允許他們見有不妥就先行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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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沉氣倒果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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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清等人飄身進入上宸天後,與魏広三人各自站住了一個方位,四麵皆得遮護,而他本人則是在最前方直麵上宸天那廣大空域。

    他立在虛空之上,看了一眼擎空天原,還有遠端天枝那隱隱約約的巨大輪廓,身上法力如大日放光一般外擴展,那是清澈如洗,不含一絲雜染的清光,此光過處,天地之內隱藏的陣禁一層層崩解開來。

    看到這等景象,那些在不遠處守持陣勢的上宸天玄尊都是露出凝重之色。

    正清早在天夏渡來此世之前就摘取了虛實相生,陰陽互濟之功果。而如今三百多年過去,難說功行到了何等地步。

    雖說他們聽聞正清曾被天夏驅逐出去過,可即便其人還是原來那等功行,也不是他們能抵擋的。

    正清道人在法力靈光灑開後,諸多陣法都是強弱分布都是清晰呈現於感應之中,片刻之後,他看去一個方向。

    這一番探查下來,唯有那一處最為薄弱。

    那裏端坐著一名年輕道人,上宸天上一輩他都認識,這一位卻是麵生,很可能是這三百多年中成就的,不過當也是當初一同渡來此世的修道人。

    他站在原處未動,但一道元神卻已是從身上飄出,往那一處陣禁所在衝去。

    那個年輕道人頓時大為緊張,雖然贏衝允許他後撤,可他這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

    這時一個傳聲到來,道:“柏道友,快是逃啊,正清可不是我等能應付的。”

    柏道人一皺眉,義正辭嚴道:“常道友,宗門危亡係於我身,豈容退縮?你不必再說了,我是不會走的。”

    他嘴上雖說得正氣凜然,可一開始沒走,是因為他覺得正清道人不盯著別人卻盯上了自己,令他感覺顏麵有損,要知他心中也是存有一口氣的!

    可這一耽擱,他冷靜下來後,發現自己想走的時候也走不了了。他有種感覺,一旦離開陣禁之依托,那麼可能不待他退回去,就會被正清施展手段拿住,那還不如待在陣禁之中,還能有所守持。

    常道人繼續勸道:“柏道友,聽我一句勸,你逃不掉也無妨,認個輸,服個軟,正清也不會拿你如何的,我上宸天贏了你就回來,天夏贏了你也無事。”

    柏道人卻是有些聽不下去了,嗬斥道:“常道友,你這是什麼話?我等都乃是上宸天修士,如今外敵打上我山門,正指望我等回護宗門,我等又豈能未戰先怯?”

    常道人詫異,道:“正視敵我之強弱,做出合理之選擇,這有什麼錯?”他語重心長道:“柏道友,不要高估自己啊。”

    柏道人哼了一聲,他一揮袖,斷了禁陣傳言往來,他還有青靈天枝為依托,待堅持片刻再走,回去也能有個交代了。

    而在這短暫片刻中,正清道人的元神已是在一片清光包裹之中直直衝入了陣中,外間那些陣禁隨他到來,紛紛破散,連半分也未能遲滯。

    柏道人一驚,他連忙催動陣機,層層陣力疊湧上去,他這回不求削殺來人,隻求將之阻止片刻。

    可那些禁製雖是擠壓上去,但被正清道人元神周圍的清光一照,登被阻礙在外,而雙方之間本來重重阻隔的禁製則是紛紛化融開來,並於頃刻間辟開了一條通路。

    柏道人頓知不好,這時也極有決斷,沒有想著能全身而退,身軀坐在那裏未動,元神欲要遁走。

    可方才轉念,卻見一隻手掌出現在上方,並朝著他按來,他本來想躲,但是清光照來之後,卻是絲毫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按在了自己的前額之上,一股柔和法力落下,身軀之中元神順勢消融瓦解,而後有清色氣光自竅穴之中噴湧而出。

    他不由暗歎一聲,才知曉原來常道人的話是對的,在絕強實力之下,無論自己怎麼掙紮都是沒有用。

    這一念轉過,轟地一聲,他整個由內而外爆散成了一團灰燼。

    傅玉階和袁勘二人在後麵看著都是暗暗暗讚,佩服不已。

    方才這一段過程看著長,但其實也不過隻是指顧間事,外人或許隻看到了正清於短短片刻擊穿一座禁陣,並且打殺了坐鎮其中的玄尊,看去是用深厚法力擊破敵人的。

    可實際上,其人在對抗禁陣時法力進行了諸多變化,隻是變化足夠快足夠合理,所以看去元神一路突破,勢不可擋。這等變化之術他們自認遠遠不及,就算正清與他們落在同一層境界,自覺也不是對手。

    懸天道宮之中,林廷執這時點頭道:“正清道友做得好。”

    正清雖然實力高強,可並沒仗此蠻幹,進攻所在挑選的是最為薄弱之處,而一上來就鎮殺一位上宸天玄尊,這對上宸天的心氣打擊無疑是極大的,並還同時提振自己這邊的氣勢。

    贏衝見到這一幕,歎道:“讓諸位道友退回來,鎮守中圈就是了。”

    本來他還能讓諸人在外麵稍作抵抗,可是這柏道人一亡,肯定人人自危,強行留在外圈不妥了,還不如依靠內圈更為堅牢的禁陣設法抵擋。

    原先頂在前方的玄尊本來就無心與正清硬頂,因為他們十分清楚自己後麵其實還有退路,還犯不著拚命,即便贏衝不下令,他們也會主動往回撤走,而得此令,也就順水推舟退下來了。

    贏衝看著前麵讓出來地界被天夏順勢占據,不覺搖了搖頭。

    現在看來,正麵擋是擋不住了,但好在自己這裏還有足夠寬廣的縱深,下來的策略就是抵擋一會兒就後撤,盡量拖延就是了。

    正清鎮殺一人後,卻再有再往前,待上宸天諸多玄尊都是退去後,再與魏広等人一同將那些禁陣逐一壞去。

    而在此刻,有道道明光落來,卻是天夏這邊送渡過來了諸多陣盤,並在他們身後排布起了一座座陣勢。

    這些陣勢現在大多隻能用來守禦,而待得布置完整之後,就可以此為依托,利用陣勢展開進攻了,到那時,就是陣機與陣機,玄尊與玄尊之間的直接碰撞了。

    見陣禁成功落住,玉素道人道:“兩界並合,前路也已是占穩了,可以讓眾人道友往裏攻入了。”

    諸廷執此回皆無異議。

    少頃,有磬鍾之聲在道宮之中回響起來。

    周圍雲海之上,梅商、朱鳳二人正立於其中一處法壇之中。

    梅商雖然還是未能修成煉虛之功果,但是這個時候,任何用於對外的力量都要調動起來,何況他身為守正,自是需要衝到前麵,已然不允許他在後麵繼續潛修了。

    所幸這番修持中,正清給了他不少玄糧,使得他功行倒比以前增進了不少。

    其實不止是他,這段時日天夏絕大多數玄尊的修為都是得到了一定增長,這是源自於玄廷這幾年一直以玄糧為褒賞,使得他們都是得有了好處。

    這時他聽得鍾磬之聲自傳下,他道:“朱守正,該是我等上陣了。”

    朱鳳道一聲好,便與梅商一道乘光而起,而幾是同時,雲海之上等候眾玄尊聽得傳聲,都是駕起雲光虹霞,一同往著上宸天往衝入。

    近三十位玄尊氣機彙聚在一起,光氣衝霄,連天接地,便連承載兩界同道十餘根枝節也是震動不止,直欲斷裂一般,但後方則有源源不斷的清穹之氣湧動跟上,才是將之穩固下來。

    張禦化身站在法壇上看了看,見這三十餘位玄尊中,有不少之前遭受玄廷判罰之人,但大多數應該是原本在上層潛修之人。

    這些人並非是此刻天夏可調用力量的全部,還有不少玄尊落在後方作為接應,並且鎮守各洲宿乃至玉京的玄尊更是一個未動。

    除此外,還有包括他在內的一部分人防備寰陽派隨時出現。

    不過玄尊數目並不代表實力,要是沒有鎮道之寶和陣法作以遮護,正清一個人就令牽製住對麵了。

    這不是說正清可以敵過如許多的玄尊,而是尋常手段對其無用,這般就隻能是一直被動守禦下去,唯有同樣摘取此等功果的修道人的出麵,才有將之攔住。

    不過隻從眼前表現來看,上宸天還沒有拿出全部實力,功行最深的孤陽三人也是至今都是躲藏不出,而唯待這三人露麵,方才是真正決定成敗之時。

    虹殿之內,孤陽子三人圍坐成一圈,此刻整個大殿都是黯淡了下來,唯有三人身上瑩瑩青色光亮還在那裏閃爍著。

    三人元神此時已是往青靈天枝最深處沉浸進去。要想使出這鎮道法寶上那“倒因為果”之能,那心神必須在更深層次處與之相合。

    此時隨著他們的意念沉入深處,有無數場景在前方展開晃動著,每一幕都不盡相同,這些是連接了青靈天枝後,使得他們看到了諸多未來之可能,此可謂無窮無盡,但也與真實別無二致,要是意識稍有偏離,那就會一直陷入此中,不見得再能清醒過來。

    好在到了他們這一步,自可緊守本來,不至於被這些所惑。

    而在不斷沉落之中,到了某一刻,一團濃鬱青氣映入三人意識之中。

    這是青靈天枝所有生機團聚之所在,而借助此氣,便能達成此來目的,三人到此不再遲疑,意識勾連到一處,元神一齊放出光明,便同時催發了一個意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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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3章 連天貫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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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陽三人意念一落,似是接觸到了一個宏大意識,一個恍惚之間,那團濃鬱清氣頃刻間稀薄了許多。

      而在外間,青靈天枝主幹急顫了一下,可見伸展在外麵一些枝幹迅速枯萎,許多枝節之上攀附的空域頓時為之消散。

      哪怕是諸多玄尊所鎮守的中圈諸陣禁,也是出現了些許不穩的跡象,這是青靈天枝一瞬間消耗生機太多所導致的。

      倒果為因,哪怕是鎮道之寶,也需付出極大代價。

      且隻要這件事還沒有真正落定,那麼就會持續不停的消耗青靈天枝之上的元氣,但是好在孤陽三人之上還有三位上宸天大能可以兜底,這三位是不會坐視鎮道之寶耗盡生機的,所以這刻他們倒是不慌。

      而他們三人的付出也取得了回報,就在虛空某處,憑空出現了一根蒼翠茁壯的枝節,其中一端在虛空之中紮出了一個深深空洞,而另一端則是在延伸出去後漸漸淡至虛無。




      就在這一刻,懸天道宮之中,首座道人和十二位廷執都是生出了一陣感應,他們皆是朝著那枝節所在方向看去,卻見洞開了一個巨大而略顯狹長的空洞,一根虛實不定的枝節似是鑿穿了虛壁,將另一個界空與此世連接了起來。

      而裏麵隱隱有一股赤紅色的光芒閃現出來,一眼看去,仿佛通紅的爐膛,又像是一隻嵌在虛空之中的凶獰眼瞳。

      林廷執看了一會兒,便明了其中變化,他肅聲道:“不想青靈天枝竟能憑空打通虛空,孤陽子三人躲在後麵,原來竟是打得這等主意。”

      鍾廷執試著感察了下,才道:“那空洞背後無有動靜,寰陽派似不見過來,不過諸位廷執,方才那一瞬間,青靈天枝卻似是少缺了許多生機,上宸天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應當也是有什麼把握的,能夠確認寰陽派必然會至。”




      陳廷執沉聲道:“寰陽派到了也好,沒到也罷,不都在我等事先預判之中麼?不必為其所驚擾,仍是按照事先定下的策略行事便好。”

      此語一出,眾皆稱是。

      首座道人看向下方,道:“林廷執,可依策而為。”

      林廷執對上端打一個稽首,道:“是,待我排布。”

      他默念法訣,少頃,朝殿下一指,一道白氣從指尖之上垂落下去,直落大殿正中,聽得清泉湧湧之聲,隨後就有一座由蓮花花瓣拱托的玉石圓盤自那裏緩緩升起,上端有無數細小道籙閃爍不已,猶如虹霓星霧。

      這玉盤震動片刻後,像是蓄勢足夠,便有一道氣光衝天而起,直入外層虛空。

      廷上諸位廷執此時各自催動法力心光,便駕馭起一縷縷清穹之氣往此盤之內灌入進去,而那衝起氣光受此一激,頓時散開,顯現出了一個巨大銀星漩流。

      這漩流之中有萬千星辰,無不是隨著光氣旋轉而動,隨著氣光愈盛,這些星辰忽然一個個從原處消失,卻是憑空挪躍至了那一根洞穿虛空的枝節之外,而後在那裏分散開來,於頃刻之間排布了一個大陣。






      些星辰都是天夏之前便祭煉好的,當初渾空老祖祭煉了一個銀星推過來對抗外宿,而現在,天夏卻是動用了萬餘顆地星,布下這個萬曜衝星之陣,再有清穹之氣為陣機,足以將對麵寰陽派堵上一段時間。

      當然,萬餘星辰也不全是由天夏玄尊祭煉的,他們隻是需要祭煉過一顆地星,餘者皆是利用清穹之氣化演出來的。雖這其中也需要所有廷執一同出力駕馭,但卻比一枚枚祭煉容易許多,也快上許多。

      但這隻是第一步,寰陽派現在還未曾到來,終究靠得還是這根枝節連通此世,若是能將此枝毀去,那麼就進不來此間了。故是待陣法一成,諸廷執再度發力,清穹之氣就往那根枝節之上蔓延而去,試圖將之化消了。

      在清穹之氣逼壓之下,此枝節也是由實轉虛,緩緩淡去。

      而此時對麵那空洞之中,卻有一道灼盛烈光衝出,整根枝節頓時變得通紅不已,望去好若烙鐵一般,但並不似上回那般灼燒生機,反而是因此粗壯了一圈。

      廷上諸位廷執見此,繼續催發清穹之氣,緩慢而堅定將枝節之上的力量一絲絲化融剝去,位於虛空這一側枝節緩緩消失,逐漸化散,可當這股勢頭再往空洞另一端蔓延過去時,便就遇到阻礙了,很難再往前推進。

      張禦化身此刻雖立身法壇之上,可他有目印在身,卻是能清晰看到虛空之中的這番較量。

      他發現天夏此刻所遇到的情況,與之前攻打上宸天時相類似,由於貫通的通道有限,他們無法送渡去太多的力量,也便導致僵持了。

      不過這般現在這般情況其實天夏也能接受,寰陽派暫時被堵在外間,那麼他們就可以先把力量集中在上宸天這裏,待把此派消殺,寰陽派便得回來也沒有用處了。

      可是寰陽派怕不會甘心等待下去,後麵一定會嚐試著突破的。

      因為他在玄廷安排之中是負責應對寰陽派這一處,若是有什麼變故,那便需由他出麵應對了。

      正思索間,感到訓天道章之中有意念傳來,立刻注意上去,便聽得風道人傳聲言道:“張守正,諸位廷執讓我告知你,寰陽派已得入世之途,現有陣法維護,暫不必人手上去,但需守正做好準備。”

      張禦點首道:“請風廷執轉告廷上,禦知曉了。”

      懸天道宮之內,鍾廷執見局麵稍緩,便道:“倒是需要防備孤陽子三人,先前他們不曾出來,乃是為了溝通寰陽派,現在目的已然達成,那定會出來主持大局,卻要慎重對待了。”

      韋廷執道:“此言有理,這三人若是出麵,不可等閑視之。”

      孤陽、天鴻、靈都三人皆是摘取了虛實相生功果的,他們所執掌的青靈天枝之時所能發揮的威能也絕非贏衝可比,有這三人和無有這三人的上宸天是完全不同的。

      鍾廷執道:“這三人若是出麵,正清道友一人恐是難以應付。”雖然天夏這邊派遣過去有三十餘位玄尊,可若是同時麵對孤陽三人,仍是力有未逮。

      武傾墟這時在座上站了起來,打一個稽首,沉聲道:“首執,便由我去一趟吧,也可免得兩界之間隔絕被壞。”

      首座道人言道:“那就勞煩武廷執了。”

      武傾墟再是一禮,便就步下了台座,出了懸天道宮,腳下踏住一個玄金玉台座,穿渡雲漩,往上宸天落去。

      上宸天這邊,贏衝察覺到虛空之中變動,頓知事機已成,他留一具化身在此,自身從高穹橫枝之上降落下來,落在虹殿之中,邁步到了內殿之中,對座上孤陽三人打一個稽首,道:“見過三位上尊。”

      孤陽子道:“贏道友,我此前所做我等皆是看在眼裏。你可繼續主持局麵,我等自會駕馭青靈天枝,以為你之助力。”

      贏衝回道:“如今中圈陣法守禦固然嚴密,可是天夏那邊派遣了正清前來,此人手段厲害,再加天夏一眾玄尊,我等抵擋艱難,方才外圈之時,柏道友便是不敵身故。”

      天鴻道人冷笑一聲,道:“三百餘年不曾與正清照麵,我倒是想領教一下他如今功行如何了,也不知道被天夏驅逐出去之後,是否還有以往那般能為。”

      他正說話之時,忽見對麵雲漩耀目光芒一閃,一個道人身裹烏色靈光,乘雲駕霧,踏玄金玉台而來。

      天鴻道人微微一驚,“武傾墟?”他嘿了一聲,道:“不想三百餘年不見,此人倒也摘取了上乘功果?”

      靈都道人看有片刻,才道:“武傾墟氣機深湛,當不是方才成就,此人素來深藏不露,又不喜張揚,到底何時成就,卻也難說。”

      天鴻道人轉念一想,道:“倒也有理,不定那時候他就有成就了,倒是小看了他。”

      若是隻有正清一人,他們三人倒是可以出一人下場對峙,可若再加上武傾墟,這卻不能輕易動手了。

      天夏那邊不說功行莫測的首執,至少還有一個陳禹還沒動手,且也難說還有沒有其他摘取這等功果的修道人存在。

      三人再是交流了一下,都是決定暫不露麵,還是先以手中掌握的青靈天枝權柄固守為好,隻要寰陽派能在隨後突入進來,那麼便能迎來轉機。

      計議一定,三人令贏衝回去主持大局,而後一同催發青靈天枝,不過片刻之間,濃鬱的青色光幕遮掩下來,一下罩著整個中圈陣勢。

      此刻攻入中圈的諸多天夏玄尊很快發現,對麵守禦之力比方才強盛不止了一點半點,而那青氣蔓延上來,竟是使得他們身上生出滯重之感,外間用於屏護的清穹之氣也是消耗極快。

      正清道人見此,看了一眼已至近處的武傾墟,道:“諸位道友且先退,這裏自有我與武廷執斷後。”

      說話之間,他身上綻放出一圈如水清光,推動清穹之氣向外張開,武傾墟麵無表情往那處一立,身上一道烏光放開,兩人合力之下,頓將那一股青色氣幕擋住了,而眾人也沒有遲疑,趁此空隙,俱都駕起遁光,紛紛往外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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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1 23:41:51
第三百二十四章 吞天見神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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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玄尊在退了出去後,就回到了之前天夏布下的陣機之中。

    此間陣機每時每刻都在增多和加固之中,充斥滿布者清穹之氣,足以作為後方之依托,現在上宸天若是隻依靠自身,那麼已經失去了反攻的可能。

    眾人在回來了兩三息之後,就見正清道人和武廷執二人也是從對麵陣中深處退了出來,不過二人並沒有入陣,而是直接站在了大陣之前。

    可以看到,在他們出來之後,前方中圈之中的陣勢氣象陡然為之一變,若說上宸天方才的陣勢有著極多漏洞,那麼現在就是氣象森嚴,密不透風。

    整個陣勢就像是與後方的青靈天枝長在了一處般,除卻他們所占據的這塊地界,濃盛的青色生機幾是將大半個天原都是蓋住,並還在向著他們這裏擠壓過來。

    天夏這邊自不會任其施為,從陣中湧出了團團清穹之氣,將之擋在了外沿,兩股氣機湧動碰撞,在中間形成了一道十分清晰的兩氣界線。

    不過因為兩界已然挨近,天夏縱然還無法投入所有力量,可此刻仍是勝過對麵一籌,清穹之氣在被稍稍迫退片刻後,就又重新反壓上去,很快又一次衝到了那中圈陣勢之前,不過到了這裏,因上宸天那裏有陣勢相助,便就很難再往前推進了。

    傅玉階站在陣中看了幾眼,又感應了一下,道:“此陣勢與方才大不一樣了,袁道友,你可能看出什麼來?”

    袁勘也是看了看,搖頭道:“情勢這般變化,應是上宸天孤陽子三人出手了,那陣勢又如此嚴密,非我所能輕易觀明。”

    有一名李姓渾章玄尊見那些懸停在那處的鬥戰飛舟,建言道:“我等不能這般坐視不動,隻等著玄廷前來調布,不妨先讓那些鬥戰飛舟再攻殺數輪。看一看前麵現在到底是何情形,若見破綻,我等可以趁隙攻入。”

    眾人一想,這倒是也一個好辦法。

    方才十餘萬駕飛舟一同轟擊的力量他們也是有目共睹,而這般試探也用不著他們自己親身上前,少了一些危險,關鍵是或能憑此試出對麵陣機的薄弱之所在。

    傅玉階道:“那我等設法遮護一二,對麵已知此能,當會有所應對。”

    眾人皆是稱是。

    從方才那幾次攻襲上他們也是不難看出,玄兵威能雖是不小,但是直來直往,當中缺少變化,若是手段高明一些,完全可以在半途將之截下,令其無從落在正確所在,所以這裏就需得他們加以遮護了。

    那位李姓渾章修士立刻通過訓天道章將此建言傳回,廷上反應很快,隻是幾息之後,鬥戰飛舟這邊就得有傳令,當下立時放了三輪玄兵過去。

    眾玄尊見此,紛紛法力撐開法力以作護持,再加上清穹之氣相助,這些玄兵得以順利衝入了對麵陣勢之中。

    可是這一次,玄兵在落入進去,僅僅是在那青色屏障之中出現了萬千點閃爍芒光,幾乎在眨眼間就便就熄滅下去,也沒有任何聲息動靜傳出來,好像其所散發的力量在一瞬間就被吞沒去了。

    懸天道宮之內,諸廷執也在關注這一擊,見到此景後,立時辨出那裏陣機幾無明顯漏洞,明顯憑眼下投入的力量難以攻破此間。

    不過對於此中情勢,玄廷其實早有判斷,因為在最早時候,玄廷就是把孤陽三人一並考慮在內的。

    陳廷執這時對座上打一個稽首,言道:“首執,武廷執和正清道友兩位能與對麵對峙,但尚難攻破陣禁,陳某當下去相助兩位道友。”

    首座道人言道:“陳廷執且稍緩。”他看向林廷執,“林廷執,撞天梭可是備好了麼?”

    林廷執還有一禮,道:“已然備妥,隨時可用。”

    首座道人道:“天外既然有些變數,那也不必等到內圈之陣再用了,可先行鑿擊當麵之陣。”

    林廷執立時應下。

    他坐定下來,默誦法訣,不一會兒,雲海之上氣流翻滾,流光四溢,一枚枚有若金光凝就的長梭自大氣中浮現出來,正好是三百六十周天之數。

    長梭皆是三寸大小,看著一掌可握,然則每一枚都有清穹九嶽之重,隻一出來,周圍雲氣卻是紛紛朝其彙聚過去,卻又無聲無息消失,像是被其吞入了無形虛空之中。

    這時他伸手一撥,氣機動處,一枚枚長梭霎時躍跳虛空,直接落在在了對麵中圈陣勢之內!

    本來此陣凝就一體,渾然無隙,可此梭一落,卻像是生生嵌入了三百多方空域,頓時便將陣機攪亂。

    撞天梭乃是玄廷動了諸多上層之寶材,彙聚諸多玄尊之能合力打造而成,雖不及鎮道之器,可也達到了玄尊層次所能祭煉法器的最頂層。

    此物不僅自身威能無儔,且還能變化氣機,令對麵陣勢以為其與自身乃為一體,故是一上來便貫入了其中。

    其實這與此前攻破上宸天護壁是一個道理,利用清穹之氣化化變成青靈天枝生機,令陣勢一瞬之間難以分辨敵我。

    孤陽三人雖不似贏衝,能夠辨明此中之勢,可一來撞天梭憑空躍遁,防無可防,二來他們也不是青靈天枝的真正禦主,想要立刻將之排擠出去,那也是沒可能的。

    正清道人、武傾墟二人見這等機會出現,哪裏會錯過,立時遁光而起,再度往陣中衝入,身後玄尊也是紛紛騰起浩浩蕩蕩的氣光跟上,後方清穹之氣更是掀起傾天之勢,恍若巨浪一般覆壓而來。

    中圈陣勢本來穩固無比,可在此內外夾攻之下,驟然變得岌岌可危起來,上宸天各自坐鎮的玄尊也多是神色大變,手忙腳亂。

    天鴻道人看了一看,站起道:“不可讓正清、武傾墟二人突破進來,不然中圈必告瓦解,我當出麵抵擋。”

    靈都道人道:“如今陳禹還不曾露麵,我與道友同往吧,也好有個接應。”

    要知天夏那邊還有一個鎮道之寶元都玄圖還沒有動用,若是利用此物直接將陳廷執送至陣中,那麼天鴻道人一去就可能遭到三人圍攻了。

    孤陽子也知此刻除這般做也無太好辦法了,畢竟是天夏是以強擊弱,以大壓小,他們本就是勢弱一方,應付起來自是艱難。

    他鄭重道:“兩位道友小心為好,便是中圈失了,還可退回內圈陣勢,還有天枝主幹可作依憑。”

    兩人應下,打一個稽首,身影一虛,已然從虹殿之中遁離。

    懸天道宮之上,諸廷執正在凝注著此刻戰局,他們自也能看出此刻已到關鍵之時。

    若是上宸天這時選擇按壓不動,那麼就繼續保持進勢,直至突破中圈,要是有孤陽子三人之中有人出麵抵擋,那麼陳廷執就會順勢加入戰圈。

    而除了陳廷執之外,天夏這邊其實還有一位摘取功果的修道人,隻是此前在雲海之中潛修,不曾露麵,對外也是一直秘而不宣,若是見有機會,也是上前參與這一場圍殺。

    就在這個時候,首座道人忽有所覺,往虛空之中看去,卻見那裏洞開的空洞之中有如蜂窩一般的孔洞出現,像是虛空之壁被什麼東西啃噬了去,擴張勢頭看去極不正常。

    諸廷執也是同樣察覺到了這裏變化,紛紛看了過去。

    韋廷執看了一會兒,皺眉道:“諸位廷執,覺得這是否像是那物的啃噬之痕?”

    鍾廷執看了看,道:“卻有幾分相似,若是那東西的話,那豈不是說……”

    陳廷執沉聲道:“若是那東西的話,那就是說對麵不止寰陽派一家,還有可能是神昭派與其在一處。”

    諸位廷執相互看了看,神情頓時了凝肅了幾分。

    神昭派乃是古夏時期的一個門派,在古夏向神夏演變之時,有大量門派歸並一體,也有如上宸天、寰陽派這般因自身勢大,隻是名義上從屬,但實際上仍是自立一地的宗派。

    但也還有一些門派,卻是在此事機發生之前便早早離去了,這神昭派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主動離開的,其實是極少數,因為沒有上層大能看顧,根本無可能離世而去。

    若是神昭派與寰陽派在一處,那邊麻煩了,因為其等背後同樣坐鎮有上乘大能,亦有鎮道之寶握持在手,那啃噬虛空之壁就疑似是此物。

    崇廷執沉聲道:“根據先前探查,上宸天之前找去時,寰陽派並不在原先被逐退之地,憑他們自身之力,很難脫離那處,不定那時此輩那時是與神昭派牽連上了。”

    韋廷執神情凝重道:“若是如此,虛空對麵壓來的就不止是寰陽一派,而當是兩派了。”

    諸廷執也是麵色肅然,兩家宗派與一派之間所帶來的壓力那是絕然不同的,雖然神昭派也就差不多與元都派的實力相仿,可即便按其原先的勢力來考慮,與寰陽派聯手之下,也已足夠能給他們帶來一定威脅了。

    既是如此,那上宸天這裏進攻是否當要緩下?

    陳廷執這時沉聲言道:“上宸天這裏攻勢絕不能停下!”他看向上座,道:“首執,我當與嚴道友一同攻殺上宸天,以期盡早破開麵前之陣。”

    林廷執卻是反對道:“陳廷執,神昭派那鎮道之寶能壞法陣虛空,若無一合適之人前往坐鎮,那肯定是不成的,首執不能輕動,嚴道友也並不合適,唯有陳廷執能往。”

    首座道人身為首執,需要坐鎮中樞,總理諸氣,不可能輕易離開,而那位嚴玄尊則是善攻不善守,不適合坐鎮陣樞,那麼如今看來,能去那裏坐鎮最為合適的就隻有陳廷執了。

    竺廷執緩聲道:“隻是上宸天那裏若是少了陳廷執與嚴道友,那都是難以打開局麵的,說不定返回陷入僵持,拖延下去,於我也是不利。”

    陳廷執想了想,抬起頭來,正聲道:“首執,諸位廷執,陳某推薦一人,或可得坐鎮那處!”

    林廷執問道:“陳廷執,不知是哪一位?”

    陳廷執看著上方,緩緩道:“如今守宮宮的張禦張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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