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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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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7 14:05:54
第三百三十五章 煉元思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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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朝昇倚靠在藤台之上,神情散漫,很是隨意道:“我們現在正在和那根枝節較勁,費力維持生機,這不正是上宸天丟給我們的麻煩麼?”

    虞清蓉幽幽道:“雖然上宸天當初也曾參與驅逐我們,可他們若被滅去,我等可就無法渡去此世了,那隻能回轉原來所在了。”

    陳白宵忽然說到道:“退了也沒無用,天夏等收拾了上宸天,終會來尋我的。”

    虞清蓉不知何時又成了一個女童的模樣,她噘嘴道:“回去不好玩,我不要回去。”

    關朝昇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回去?要麼我們不露麵,既然露麵了,那麼就是天夏的敵人了,哪怕我們願意回去,他們以後也會找過來的,更別說原來所在之地也沒什麼東西剩下了。”

    陳白宵言語簡單:“那就解決他們。”

    關朝昇點頭道:“不錯,我們當初被驅逐出來,那是因為敵不過三家聯手之故,今次豈能再這麼狼狽離去?當日我們失去的,現在也該討回來了。”

    他凝視著下方,道:“何況那世間還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陳白宵和虞清蓉也是一同目注著兩界通道。

    關朝昇在看了一會兒後,回神過來,道:“要援上宸天,必去眼前之圍堵。那天夏的張道人厲害不過,再是過去一人怕也勝不了他,那根上宸天的天枝再渡送一會兒生機,當能得兩人過去。”

    他眼眸一撇,“陳師弟,你不是說那張道人許是有駕馭劍氣麼。你可要過去一問?”

    陳白宵冷然道:“可以。”

    虞清蓉眼波一轉,道:“李道友那裏要駕馭鎮道之寶,應是走不脫的,師兄需在此坐鎮,還有一人就由我來吧。”

    關朝昇道:“便就這般。”他轉而向遠端虹霓那處傳言道:“李道友,我等稍候會嚐試去到對麵,到時望你能抓緊時機,用三氣之蟲擴開更大通路。”

    過了一會兒,那邊披發老者有語聲回傳道:“李某會盡力配合好幾位道友的。”

    關朝昇得了回言,便坐定身軀,陳白宵和虞清蓉也是各自在座中坐定,三人凝神駕氣,各自駕馭自身權柄催動鎮道之寶。

    若說之前他們是不疾不徐往那一根天枝之中填補生機,那麼現在則是認真了許多。

    在凝勢片刻之後,就見虛空之中懸浮著的一枚枚烈焰天球朝著煉空劫陽飄來,而後被其吞沒入內,在吞沒了百十數後,劫陽本身光芒稍稍明亮了幾分。

    關朝昇方才言及,他們原來所在地界沒什麼東西剩下了,那是因為寰陽派在被驅逐之後,每到一個地界,都會吞奪煉化生靈萬物,乃至諸天星辰,用以供養劫陽。劫陽則也會將一部分精氣返補給他們及門下弟子。

    而每當一個界空被他們毀去,他們就會設法依靠這鎮道之寶化煉開通路,去到下一方天地,並繼續這一過程。

    這等勢頭直到遇到了神昭派所在界域才被相阻。

    本來兩家交戰不可避免,但是兩家上層大能不知出於何等緣故,皆是降下法旨,不許彼此爭殺,並讓他們等待時機。

    而這一次,他們原本所在界空的還有一點殘餘未曾收拾幹淨,上宸天的青靈天枝便就打穿了兩界通道,這些烈焰天球則是還未完全煉化的天星精氣,現在他們正好用這些精氣來填補青靈天枝的生機。

    與此同時,那一邊的披發老者也是全力催動了神昭派的鎮道之寶。

    可以見到,除了那一道代表“吞天蟲”的白色匣蓋打開了,那一個代表“服幽蟲”的玄色匣蓋也是同樣打開了。

    那裏有一股幽沉氣息泛出,好似將一縷縷力量從虛空之中汲取過來,作為他催動吞天蟲的力量。

    張禦此刻正坐鎮大陣陣樞,隨時留意著對麵。兩派這一動,他自也是立刻發現情形起了變化。

    原本虛空之壁上被吞天蟲啃噬出了不少空洞,可隨著他誅滅丹曉辰,再是主持大陣運轉陣力催發清穹之氣上去,便將這些空洞陸續化去填補,兩界通道擴展之勢也是一度被遏製。

    可是現在卻是突兀出現了許多空洞,而可以看到,那一根位於通道對麵的天枝也是忽然煥發了生機,並慢慢向著虛空這一端延伸推進。

    這說明對麵又一次在尋求破局了。

    他凝注著那裏,眸光深靜。

    雖然他在此間鎮守,可同樣是對上宸天那裏局勢加以關注的。就在不久之前,玄廷也是通過訓天道章傳意告知他,說是上宸天已被逼至內圈之中,玄廷正在準備做最後的攻伐,這裏要他務必守穩了,如需支應的話,需早些有所判斷。

    上宸天的情況對麵兩派應當是可以通過某種辦法知曉的,上宸天那裏局勢如此緊迫,那除非兩派願意放棄進入此世,那麼一定是會設法相援的。

    此輩的下一輪突破嚐試,想必就快要了,且此回當是不止再來有一人。

    寰陽派三宿主在運功許久之後,那一根枝節已是漸漸粗壯起來。關朝昇看了看,道:“此刻已可通行,但仍是容不得兩人同渡,需得一個個過去,但如此也是足夠了。”

    陳白宵站了起來,伸手按上了身邊劍匣,冷然道:“待我先渡。”

    虞清蓉此刻則是一個美婦人的形貌,她唇角含笑道:“那我陳師兄過去之後再渡。”

    關朝昇提醒道:“那張道人背靠大陣,還有清穹之氣為依托,自身又實力莫測,便是兩位同門齊上,要破殺此人也並不容易。

    故是我等還當以牽製為主,不必與他硬拚,隻要能逼壓住陣力,使兩界通道能夠再擴大幾分,容得我輩通過,那他一人本事就算再大,又如何能擋我兩派合力?”

    虞清蓉微微一笑,道:“師兄之意我明白了,擊人為下,破界為上。”

    關朝昇悠悠言道:“不錯,兩界通道一旦擴開,若他還是不退,那我隻需以煉空劫陽相攻,自能將此人誅滅,又何必搏之以生死?留得有用之身攀渡上境不好麼?”

    陳、虞沒有說話,不過顯然都是讚同此見。

    關朝昇目光投去兩界通道處,側著身子把袖一揮,道:“好了,枝節已可渡我,陳師弟、虞師妹,你們且去吧,記住我之言便好。”

    張禦在察覺到對麵可能的動靜後,就與諸玄尊關照了幾聲,要他們下來小心戒備。

    在又等了不多久後,就見兩界通道之中,有一道犀利白芒閃過,隻觀其芒,似乎眉眼之間就能感覺到一股鋒銳冰涼。

    待白光散去,便見一個白衣修道人站在那裏,神情冷漠,五官似若白玉雕琢,其人腳下踏著一團仿若凝霧冰紈的白氣法台,而身旁懸浮有一個寬厚的碩大劍匣。




    從外貌之上,他立時認出了此人身份。寰陽派在被逐出此世之前,曾有三位摘取虛實功果的修道人,此人當就是寰陽三宿主之一的陳白宵。

    值得注意的是,這人同樣是一名劍修,從記載上看,其人所擅長的,乃是三十六劍上生神之一的“元乘變”。

    “元乘變”是一門很獨特的神通,每擊敗一名同樣擁有劍上生神神通的劍修,就能從其身上得到些許劍上神通的轉運之妙,擊敗的越多,獲得的好處也就越大。

    據說這與寰陽派的功法理念也很相符,因為寰陽許多功法就在於“奪”之一字。

    不過他是真正煉出劍上生神之人,卻是知道,知道此法是一切心神意誌乃至氣意之凝聚,劍器被奪,身軀被滅,劍上之神也就隨之消散了,沒有可能再留下半分,所以此術表麵用“奪”,實際上當仍是禦主借他人之劍來磨礪己身。

    陳白宵看著大陣,並沒有如丹曉辰一般說任何論道之言,而是直接伸手一按劍匣,從中拿出一柄鋒芒畢露的長劍,伸手輕輕再上一撫,對著前方一斬,霎時間,便有無數細碎劍光衝著大陣奔灑而來。




    張禦見此,坐在座上把袖一拂,無數蟬翼流光飛射而出,每一道都是準確無比的與那些襲來劍光撞在了一處,並沒有令其穿射入大陣之中。

    而他這裏一出手,大陣鼓動的清穹之氣自也便稍稍減弱了幾分,他目光一轉,見自己這是一退,那虛空之壁上出現的空洞又多了些許。

    他知必須解決當麵之敵,便振袖而起,腳下騰起一座雲芝玉台,便自陣中飄身而出,來至陣前立定。

    陳白宵反手持劍,立於背後,單掌對他打一個稽首,冷然道:“陳白宵。”

    張禦雙袖一抬,還有一禮。

    陳白宵執禮過後,也不多言,將手中之劍對他一指,這一刻,劍上微芒再起,這一次卻是飛灑出無邊數目,且能感覺到每一道劍氣都是如絲如縷而至。

    張禦眸光微閃,隻一揮袖,卻有漫天星光落下,每一道都是準確撞在了劍氣之上,劍氣雖利,可在撞破一道星光之後,便又是遇見一道,於是在前赴後繼的星光消磨之下愈來愈弱,逐漸消散化無。

    陳白宵這刻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他抬頭看去,盯著他道:“你果然會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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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劍上證神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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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盡管方才沒有出劍。可是他每一道星光都是撞準在了劍氣之上,且在將劍氣消磨殆盡的那一刻,所有星光也是與之一同磨滅,半分不多,半分不少。

    這絕非一般人可以破除劍氣的手段,唯有知劍禦劍之人才能做到。

    陳白宵身為一名劍修,自是不難察覺出來。

    張禦並沒有隱瞞自己會駕馭劍器的想法,因為在對付一名同樣掌握“劍上生神”的劍修時,他遲早也是要亮劍的。

    他可不覺得對方會再犯上次的錯處,再遣一個人過來與他廝殺,應該還有外敵會至,兩界通道這裏到現在為止一直未見動靜,可現在不至,未必稍候不至,其人或許會趁與他與此人交手之際暗中渡來。

    而在眼前,陳白宵方才對他進襲了一招,他也自當還有一手,當下意念一轉,一道“天心同鑒”之術已是落在了其人身上。

    陳白宵在察覺到神通到來之際,目中泛起冷芒,持劍的手腕微微一轉,便有一道劍光飛起,落至自己身上,就將及身之神通斬去。

    同時他又是對著張禦反手一劍,這一劍斬來不見劍氣,唯有一道光亮泛起,而後心神似被牽入其中。

    張禦立時辨出這是一道針對心神的劍斬,在見到此劍一刻,便已是映入心神之中了,他隻是心光一轉,心神之上光明大放,這一道劍光便已是消融瓦解。

    通常來說,針對心神的斬殺需靠神通來解,便是陳白宵方才劍斬自身,也同樣不曾脫此範疇。

    可他是純靠心光威能來解開的,此舉無疑是耗折心光的,可如今之他,根基深固,心力雄渾,卻也無需去在意這些微末消耗。

    而幾乎就是在化解此術的同時,對麵劍光還未完全消退之際,他身上亦是有一道光芒閃現出來,卻是將一道同樣直指心神的“幻明神斬”回敬過去。

    陳白宵沒有動,隻是此刻於心神之中躍出一道劍影,對著那道明光一斬,便雙雙消解了去,而是劍影飛起那一瞬間,似是知曉必能此術化解,他已然是對著張禦所在方向揮臂一斬,就一道無比鋒銳的劍光已是橫躍虛空而來。

    張禦眸光微閃,他在劍光出現那一刻能夠看出,這一道劍光犀利非常,迎麵諸物皆可斬破,幾無物可擋。

    三十六劍上生神之術有一門名喚“分塵斷”,號稱無物不可斬,無物不可斷,這一劍當隻是此術的化變。

    通常對付這等劍光隻能躲避,可他卻是站著沒動,而是身上浮出一個與自身一般的虛影,迎麵撞上了那道劍光,兩者一觸,化影雖散,可劍光也是隨之消去。

    卻是在他瞬間看出此劍得其形而未得神,隻能斷斬一身,而不能斷斬萬物,故隻以“玄機易蛻”遮擋,自便化去,

    這幾下來回交手,實際上並非是真正鬥戰,而隻是在彼此試探之中,通過這些,他們不但能了解到對手的大致根底,也能從中窺探出一些對手的鬥戰風格。

    而在互相交換了一二手段之後,兩人都已是心中有數。

    陳白宵暗中判斷道:“此人法力強絕,神通勢盛而少變化,心神尤為堅韌,遁法難以判別,除此外幾無破綻,疑似有劍法未出,然觀其用法用神,當非純正劍修。”

    張禦也對陳白宵有著一番評判:“此人心冷若堅冰,漠視敵己,劍法雖有諸多變化,但當有一個中樞為憑,諸般劍式皆以此起,皆以此落,用劍隻是表象,歸根到底,此人其實擅長的乃是神通之變。”

    雙方試探到此,已可結束。

    陳白宵沒有說話,伸手撫上劍脊,看向張禦,不過目光深處卻是帶著一絲期盼。

    張禦方才在試探中便在思量用何手段與此人鬥戰,若是一對一,自是不需要去考慮這些,現在他是負責守禦陣機之人,考慮的不是勝戰,而是如何守得更久。

    兩界通道後麵無疑還有更大敵手,他不能暴露太多東西。不然任憑他擊敗幾人,隻要他被對方擊敗一次,那麼局麵就有可能崩壞。

    此前以“諸寰同晝”誅滅丹曉辰,無疑對方是會加以戒備的,不過這等神通,若無人願意與他當麵碰撞,對方也在見到氣機動靜之前提前躲避過去。

    此人法力不及自己,或直接動以言印?不過心中在起此念之時,他卻是感應不妥,似是如此行不通。

    那麼是否用六正天言克敵?

    一念轉過,他仍是決定暫且不用。若是陳白宵背後沒有兩界通路,用此法倒也可以,可現在其若察覺不對,則可退避回去,而後再是回來,或許還可換得另一人到此,那麼他就白白耗費心力了。

    既是如此……

    他抬頭看去,對方既需問劍,那麼就以劍對敵便好,他伸手一拿,蟬鳴劍已是落入手中。

    至於驚霄劍,則是隱伏一旁,這倒不見得非要用來對付陳白宵,而是用來防備萬一之變,比如隨後可能到來另一名對手。

    陳白宵見他持劍在手,眼中一亮,手腕一振,就一劍橫斬而來,明明他身在遠處,可在揮舞之間,那劍光直接越過了彼此之間的空域,著落在了張禦心光之上,但輕輕一觸,便即化去,看去似是無甚威能。

    張禦立便認出,這應當是劍上生神“無間勝”的化用,舉劍而落,必至敵身,隻是劍上之威不強,通常都能以心光法力擋下。

    不過此劍術卻有一門玄機蘊藏於內,被劍修稱之“生死無間”,此劍斬至敵身之後,或許是在數劍之內,也或許是在百劍之內,其中必有一劍能斬殺對手!

    但這一劍什麼時候照見玄機,禦主自身也是不知,據言專於此劍到了頂點之人,至多三劍,則必斬對手。

    雖陳白宵肯定是不及專注此道的劍修,隻是化用罷了,可他也不能憑此人發揮,故是意念一轉,卻是對著其人發動了一個“擒光之術”!

    過去他“擒光”之術很難拿準對手,因為敵人身上都有反咒,但這一門神通同樣是靠心光來支撐的,心光愈高,神通愈盛,現在他心光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雄厚,此際這一施展,頓時拿得陳白宵身軀頓了一頓,而幾在同時,他也是隨手一道劍光斬了過去,

    陳白宵雖身能不動,旁則劍匣之中有一道劍光躍出,橫擋在了前路之上,盡管在半途之中就被擊潰,可此中明顯也有玄機,得此一阻,斬來劍光稍緩。

    隻是劍光交鋒何等之快,看似兩劍碰撞,實則刹那未過,陳白宵此刻仍未擺脫神通,可他身軀無法,元神卻先一步解脫,其元神從身軀之中透影而出,持劍抬手一斬,就將那一道襲來劍光斬滅不見。

    可是與此同時,那元神似是遭遇極大衝擊,卻是連帶手中之劍影一同崩散,化為無數光點重新落入了陳白宵身軀之內。

    他神情無比凝肅,“斬諸絕?”

    驚疑之餘,他的眼眸深處也是多出了一絲灼熱。

    他每殺得一名劍修,就能化用對方一部分神通,這神通不是從對方身上奪來的,而是在交手之中克壓對手之後,反照到自身神通之中的,這也是“元乘變”的特點。

    不過這一神通彼此之間並不成體係,實際上可視之為一道道不同的劍上神通的凝合,如何運用,全看禦主對戰局的判斷把握,運用的好,那自是十分厲害,若是運用不好,那連尋常劍修也是不如。

    而“斬諸絕”若能得來,卻是能補充一個最大的短板,速與力都將兼具,自身劍中之能將提升不止一籌,

    隻是此前他從來沒有遇到此般對手,可今天卻是遇到了,他目光凝視張禦,自己一定要將此奪拿到手!

    而在同一時刻,孤陽子三人在看到陳白宵自兩界通道之內遁出,並與張禦動起手來,這才心中微鬆,這無疑寰陽派收到了他們傳遞的消息,決意加緊破陣了。

    此刻有一道虹光自外而來,落至殿中,贏衝自裏現出來,打一個稽首,道:“三位上尊有禮。”

    孤陽子能感覺外間並無動靜,便道:“你有何事?”

    贏衝道:“三位上尊,張禦此人厲害,寰陽派道友出手或許已有定計,可卻未必能勝此人,便是勝了也未見得能破開陣勢,依舊不知何時能牽製住玄廷。”

    孤陽子道:“你待如何?”

    贏衝抬頭道:“天夏封堵兩界通道,依靠還是通道之前的那座大陣,但是此處卻是立於虛空之中的,我們可以喚得邪神相助,或能相助寰陽道友一次,令其後方難顧,如此或可亂其陣勢!”

    靈都道人言道:“有清穹之氣護持,那些邪神又如何逼近?”

    贏衝回道:“我已是問過了,清穹之氣隻是對邪神有損,故其會本能回避,但若是代價足夠,我等仍是可以驅馭此輩。”

    靈都道人道:“需何代價?”

    贏衝道:“邪神需要的是寰陽派當日留下的丹丸,我照此又仿煉了一批,雖不及原來,可還是能為邪神所接受,若是實在不夠,寰陽派在此,可問其討要,或者……可讓邪神事後自行去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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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橫劍卻諸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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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鴻道人頗感興趣道:“利用邪神麼,試試也是無妨,就算無用也沒什麼。”

    靈都道人道:“要是真能給那方大陣施加壓力,倒是可以照此施為,贏道友既然早有準備,那就盡快安排。”

    孤陽子道:“府庫之中的東西需用多少你可自取,不必再來稟告。”

    贏衝打一個稽首,化身便散了去。

    而他正身這裏,則是喚了那白衣童子過來,對著那前方光幕之中的萬曜衝星大陣一指,道:“我需攻此陣,需要你們相助。”

    不待那白衣童子開口,他先將那些祭煉好的丹丸取出,交托給了那白衣童子,並道:“這些東西你先是拿去。”

    白衣童子看了看,搖頭道:“不夠。”

    贏衝道:“是不夠,但非是讓你們破開大陣,隻是稍稍迷惑下陣中之人,使之生亂當是無礙吧?

    若是多殺的一人,或者破陣,那我自會予你更多,還有這等丹丸乃是那寰陽派所煉,如今寰陽派已至,我兩派乃是盟友,我也唯有與之會麵,才能取拿到更多丹丸給你們。”

    白衣童子呆滯片刻,才搖頭道:“不好,大餅不吃。”

    贏衝知他所說“大餅”是說他在“畫大餅”,他也不介意,緩緩道:“我非是畫餅,你需明白,此前你們加入我們,那就已是站在一處了。

    隻有我等在,你們才能在,若我不存,天夏騰出手來,你們也是難存,你們幫我,亦是在幫自己,若是你們認為與自己沒有關係,那我也不會強求。”

    白衣童子又是現出呆滯神色,這一次時間的時間卻是比較長,隨後才道:“幫你們,幫自己。”

    贏衝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小童手中的丹丸,道:“既然你們是幫自己了,那麼此物其實就不用給你們了,現在我交托給了你,是否也可以讓你們做更多的事了?”

    白衣童子想了想,點了點頭。

    贏衝道:“好,東西我就不拿回來,就當贈給你們了,以此表我之誠意,”

    白衣童子道:“好。”

    贏衝道:“那便盡快吧。”

    白衣童子身影一個晃動,便從他眼前憑空消失。

    而在此時,虛空之中則似有漣漪波蕩,若是有功行高深之人望去,便可瞧見,有不少邪神正從虛空深處往表層而來,並逐漸向外散發出各種邪穢之氣。

    懸天道宮之外,一道金符朝此過來,值守弟子上前接住,看過之後,立刻疾步來至殿中,在通稟之後,來至林廷執座前,躬身行禮道:“老師,邪神似有異動。”

    林廷執點了點頭,道:“早便知曉此輩不會就此甘心。”

    對於邪神,天夏修士之前遇到了幾次,此輩隱隱與上宸天有所聯合,在正式攻伐此派之際,玄廷自然不會不把這個變數考慮進去。而萬曜大陣那裏可謂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廷上也是一直在做著防備著。

    林廷執化得一具分身出來,來至雲海法壇之上,他看了下虛空,便對著此間一眾弟子言道:“撒布雷網。”

    眾弟子齊聲稱是,紛紛運法一推,便有一枚枚銀丸落去虛空之中,其一到外層,似若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恰好是落在了那萬曜衝星大陣之外,隨後紛紛有白光閃電灑開,彼此互相牽連,在遠觀來,那裏好似編織出了一道白茫茫的雷網,並好若海浪表麵一般跳躍泛動著。

    這也是玄廷用了不少寶材祭煉出來的法器,邪神最畏懼的無疑是清穹之氣,可他們暫時抽調不出更多,隻能用此等清雷代替,不求克敵,隻求阻礙。

    對於邪神而言,虛空就好比是汪洋大海,其可在下方潛渡,並任意去到某一處。

    但是這一層雷網密布下來,卻是能夠令其暫時突破不到表層中來,至少無法到達大陣之中。

    若是強行穿渡,那也隻會陷入其中,此輩便能突破,那也是許久之後事了,玄廷到時可以視情形而選擇是繼續加固,還是設法擊殺。

    而此刻陣中諸玄尊在得知了玄廷通傳後,才知道有邪神來襲,施呈通過陣機對畢明言道:“果是被張守正料中了,還好玄廷早有防備,這般我等無需再用意在外,能夠繼續阻擋兩界通道了。”

    畢明道:“邪神背後也似有大能,玄廷也此刻分不出來太多力量顧我,我等還需小心。”

    施呈道:“道友提醒的是,戰局未定,何時都不能大意。”

    林廷執在雷網灑出去後,又是看了一會兒,知此間暫時無礙,他又往上宸天那裏望有一眼,從寰陽派驟然發力再到邪神此番異動,無疑這幾方勢力之間有辦法可得溝通。

    若是能遮絕虛空,使上宸天這裏無法看到外間,他們便可在暗中來回調運力量,那這一戰就好打多了,可惜青靈天枝無處不在,不可能完全遮住,目前也隻能這般排布了。




    而此刻在虛空之中,陳白宵以元神一時崩散為代價抵禦了張禦那一道“斬諸絕”,終於是擺脫了“擒光”之術的拘束,然則此刻,那第二道劍光卻又是殺至。

    所幸此前代價未曾白白付出,他一握手中之劍,劍身之上泛起一道玄妙光華,揮手往外一架,劍上之光與襲來劍光一撞,雙雙寂滅。

    他手腕一轉,對著到來的第三道劍光斬去,同樣將之消弭而去,但在後麵,卻還有更多的劍光正在向他殺來。

    但在時候,隨著寄虛之地的神氣補益,他的元神已是從方才恢複了過來,卻是從身軀之中穿透而出,同樣是對張禦也是斬出一劍。

    其從開始到現在不停在揮劍之中,不知什麼時候便當觸動“無間勝”的玄機,故張禦也無法無視這一劍,玄機易蛻主動相迎,與之一撞,兩兩消散。




    不過這麼一來,原本綿綿不絕的劍勢也是為之稍緩,陳白宵接連斬滅餘下劍勢,獲得了一絲喘息,至此其人化解一場危局,兩人重又回到開始對峙之時。

    張禦立定虛空,雙眸凝視前方,方才他隻是在驗證自身的想法,同時設法逼出其人更多暗藏手段。

    他見陳白宵劍光起落之間,就可叫襲來劍勢破滅,這應該是三十六劍上生神之一的“玄沉寂”的化用,此劍攻襲倒不如何,但祭劍一起,便能夠斬卻任何外來之力。

    其人能用這一門神通,說明曾經見過精擅這一門劍法的劍修,再加上之前所用,已是展現出來了數門劍上生神了,從“元乘變”特點來看,這些劍主應當都是敗在其人手下了。






    但這並不見得說是此人劍法最為高明,身為寰陽三宿主之一,此人可是有“煉空劫陽”這等鎮道之寶可用的,鬥法較技,可並不見得單純隻會用劍法與人較量。

    而與那些劍修比起來,他其實也不是什麼純粹的劍修,不過今日一戰,他持劍在手後,卻是能從劍身之上感受那傳遞回來的一股烈烈激蕩的劍氣。

    他橫劍在前,伸手一撫劍脊,言道:“今日,當展汝之鋒芒。”

    言畢,手腕一振,手中蟬鳴劍一個振動,霎時分化出了一十二道劍光,每一道劍光皆如手中之劍,每一劍都可斬出“斬諸絕”之勢!

    比起對麵展現的各種劍上玄妙,他這等劍上生神不需用什麼變化,隻需斬出去就是了!

    此刻他揮劍一斬,一十二道劍光以超光絕影之勢向著前方斬來!

    陳白宵見此神情一變,方才他已是領教了斬諸絕的厲害,每一道都是勢強力猛,且又迅逾電光,現在卻是一十二道齊至,隻看那排列虛空的劍光,便令人生出無從招架之感。

    這裏通常正確的戰術選擇對攻,以免下來遭遇到更強更為猛烈的攻勢,可遍數三十六劍上生神之術,雖然各有變化,可敢在正麵與“斬諸絕“對拚的也隻得一二罷了,他卻並不掌握這般劍法。

    故在那劍光還未斬來之際,他伸手一按身旁的玄玉劍匣,此物沉悶一震,自裏麵飛出成百上千飛劍,一同迎上了那一十二道劍光,而在他催動之下,每一柄劍上都是附著上了“玄沉寂”的變化。

    飛劍與劍光正麵相衝,仿若激蕩起一道道虛空閃電,快速生出,又快速熄滅,斬諸絕之勢也是在碰撞之中逐漸消解。

    不過這對陳白宵負擔極大,他猶如白玉砌築的身軀之上漸漸生出了裂紋,並從頸脖處蔓延了半邊臉頰之上,可見有瓷玉般的細微碎片掉落下來。

    隻是那過來一十二道劍光不是單純劍氣,乃是分化之劍,在支撐之力不曾消失之前,每一柄都相當於是蟬鳴劍本身,上麵的力量可以削減,那劍光本身卻不能被如此消除,故是憑空一轉之後,又是齊齊回首一斬!

    陳白宵繼續往劍匣之中按運法力,無盡飛劍從中飛出,往前方劍光迎去,而他身上裂紋則是變得更多更深。

    但此刻他卻是心中慶幸,張禦沒有什麼劍法上的變化,更沒有什麼迂回分擊之策,隻是正麵來攻,讓他應對起來相對簡單。

    然而他正如此想時,他忽然眼前一凝,卻見一道更為猛烈的劍光劈開虛空,從中撕開劍幕,張禦渾身星光衝霄,袖袍飄飄,持劍踏陣而來,竟從重重陣中直透而入,於頃刻之間至他身前,而後揮劍一斬!

    劍光過處,身首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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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守堅氣懾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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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白宵軀體被一劍斬斷,就如碎瓷一般,頃刻裂成了無數碎片,一粒粒在星光照耀之下泛出晶色光芒,再是變作更為細微的塵屑,最後散去不見。

      而天中那些飛劍也是一柄柄的粉碎,隻是一息不到,就徹底化為了虛無,飄懸在一旁的劍匣,則是由實轉虛,看去是隨其在世之身不存,一同歸入了寄虛之地。

      張禦手腕一振,諸般分化劍光齊落回來,隨即劍身之上光芒泛動,傳遞出了一聲似能照入人心的悠長劍鳴。

      他這一劍就是告訴陳白宵,為什麼不用分合迂回之術?那是因為不需要,我自正麵可破,何須再行變化?

      他抬目望向上空,陳白宵這人和丹曉辰相比,就顯得十分謹慎了,方才交戰之中氣息隻是泄露少許,應該是吸取了丹曉辰的教訓,怕自身寄虛之地被他看穿。

      而他們這等修士,隻要是找不到彼此的寄虛之地,那麼就不至於被真正殺死,其人在世之身被斬,稍候還能歸來。

      不過沒有關係,寄虛之地掩藏的再是嚴密,其神氣一旦落到世間化成在世之身,那麼就會被他捕捉到一絲痕跡。

      隻要其人不退,稍候再尋機斬殺幾次,那麼此處遲早是能被他找了出來的。

      轉念至此,他眸光一轉,往虛空某處無人之所在望有一眼。

      正隱藏在那處的虞清蓉不覺心中一驚。

      方才她趁著兩人鬥戰,張禦無暇察看之際,也是從兩界通道之內渡過,並默默潛於一旁。

      她方才一直在找尋機會,看能否合擊張禦,但始終未見合適時機。後來見張禦一劍過處,將陳白宵斬成兩段,在那一刻,她本想伸手相援,可卻為張禦鋒銳劍勢所懾,心中又覺不妥,故仍是未敢貿然上前。

      本來她是準備待稍候陳白宵重落世身下來時,再是出來遮護,可既然張禦可能發現了自己,那躲藏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於是她自虛空踏步出來,此時的她,卻是一個溫婉美婦人的模樣,腳下踏著一朵十二瓣荷花台座,對著張禦萬福一禮,道:“虞清蓉見過張道友。”

      張禦也是抬袖還有一禮,隨後長劍往一側斜指,道:“虞道友,你方才明明有機會,為何不出手呢?”

      虞清蓉心中一跳。

      這句話無疑就是說,張禦早發現她了。

      關鍵不在於此,而是如此推及,那麼方才斬殺陳白宵在世之身的那一擊,可能還並不是張禦所展現出來的全部實力,許還留著什麼手段準備對付她。

      張禦手中長劍微微一震,劍脊之上有一線寒光流淌而下,直至劍尖,閃爍出一點刺眼星芒。

      虞清蓉見他雖未作勢,劍上卻已是鋒芒畢露,心中不由大為警惕。

      張禦一指誅滅丹曉辰,著實令人震動。雖她不明具體緣由,可猜測後者寄虛之地的暴露很可能是因為雙方法力衝撞的緣故,所以需得盡力避免與張禦的心光進行直接的碰撞。

      這個時候,虛空蕩起一層漣漪,陳白宵身影像是從水底浮現而出,再一次出現在了場中,而那劍匣也是一同出現在了身側。

      他本來是可以頃刻之間歸來的,不過出於謹慎,還是等了一會兒,他往張禦所在望去,一按劍匣,自裏抽出了一柄長劍。

      虞清蓉輕輕一歎,道:“張道友,昔日天夏逐我,而寰陽今日要入此世,天夏又來阻我,這非是你我之恩怨,而是兩家之爭鬥,不可能與你公平較量,隻好我師兄妹二人一齊向你領教高明了。”

      張禦淡聲言道:“正合我意,我觀那兩界通道,眼下當不會再有第三人來了,那我也正可放開手段一戰。”

      說話之間,六道印之一的“命印”一轉,卻見分化出了一個分身,而這個分身同樣持劍在手,氣息也是與他別無二致。

      對付一個同輩他或可占據優勢,可同時兩個同輩,那怎麼慎重都不為過。對付兩人聯手,所需運用的鬥戰方式都會為之而改變,絕不能有絲毫大意。

      不過對麵持有上乘功果之人定然不多,要是真能將這兩人都是斬殺在此,他就有把握一直在封堵下去了。

      陳白宵、虞清蓉見到那分身時,都是心中悚然一驚。若不是當麵看到他施展此術,根本難知這居然是一個分身。

      兩人自忖一同對上張禦,贏麵其實還是存在的,哪怕一人單純在旁不動,都能牽製住一定的力量。

      且兩人聯手對敵,互相有了遮護,那意味著以在世之身為代價的一些手段也是可以施展出來了,他們寰陽派也是擅長此術。

      在他們定策之中,隻要斬殺張禦在世之身,哪怕隻有一次,那麼主動權就在他們這裏了。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不同了。

      他們並不清楚那具分身是否當真具備與張禦正身一般能力,可他們並不想冒險。尤其是虞清蓉這時還發現了陳白宵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太對勁,她知是事不可為了,於是傳音道:“師兄,你先走。”

      陳白宵沒有固執,或許別的劍上生神的禦主會死戰到底,可“元乘變”的禦主卻一向是能屈能伸的,打不過等尋到辦法回來再打過在他心中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不過退後也是講策略的,欲要退,則先需進。他伸手持劍,向前一指,頓時百千道劍光從劍匣之中飛射而出,帶著無邊光芒向著張禦衝射而來,這一擊氣勢宏大,且內中蘊含了諸多神通變化。

      張禦站著沒動,他的分身則是持劍一斬,就將百千劍光一同消殺,而這個時候,陳白宵看去本待前衝的身軀卻是往後一仰,霎時化作一道白虹,就已是往兩界通道那裏飛遁而回。

      張禦那分身見狀,便對其伸手一拿,使了一個“擒光”之術。

      上一次憑此術拿住了其人一瞬,不過這一回落了上去,其人身上卻是閃爍出了一道劍影白光,以此將自身替了去,並未受到真正阻礙,隨即在眨眼之間,他就衝入了兩界通道之中,再不見蹤跡。

      虞清蓉則是正與張禦正身對峙,在陳白宵出劍之際,她先是擲出了一個玉珠,此玉珠落去,爆開一亂光彩霧,內中有神女身影晃動,纖纖素手擺弄之際,頃刻間結成了一張橫隔虛空的錦繡幔帳,將自身屏護在內。

      但在下一刻,隻見鋒銳劍光一閃,幔帳便被從中剖裂,更有一絲絲銳利刺目的光芒自外透入進來。

      她不慌不忙,得此帳幔一阻,她已是得了擺弄神通之機,手腕一翻,起纖細手指拿了一個法訣。

      身外頓有光影生出,卻是一個個如同琥珀一般的通透晶玉出現在那裏,每一個晶玉都是一人高下,內中俱都有她一個剪影,隻是有著不同的形貌和姿態,而她自身也是融入了其中一個晶玉之內。

      張禦頃刻殺破帳幔,見到這幅景象,他手中長劍一揮,劍光斬去,所波及到的晶玉都是生出絲絲裂紋,須臾粉碎,裏麵身影如泡影一般散去,劍光則依舊向前,可在擊破了十數晶玉之後,卻是漸漸緩頓下來,越往後麵去,所遇到的阻礙也是越大。

      這是虞清蓉的神通變化“渡生蛻玉”,隻要不是所有晶玉被同時斬中,或還留有一具化影再,那麼就殺不死她的在世之身。

      最為厲害的是,蛻玉中的身影在被不斷破壞之中,隻要她自己不亡,那麼就會逐漸適應襲來之外力,也即是說,要是被這麼劍光肆虐下去,她遲早是能劍斬而不傷的。

      可是她並不敢真的敢這麼抵擋下去,“斬諸絕”的威能她也是知曉的,在傳聞之中,此神通可是“一劍斬下,諸般寂絕”的,要是禦主劍法純一,那可不管你是分身還是正身,斬中即是身死。

      雖她不認為張禦練到了這等地步,可掃平她這個神通卻也不難,故她也是見好就收,正身往後撤去,而前方一道道晶玉身影則在劍光之中傾倒崩塌。

      張禦見其人退去,卻也沒有追趕,虛實相生的修道人,在沒有暴露寄虛之地的前提下,要是一味想逃,那麼也是攔不住的。

      雖然他有玄光天元梭,可這需配合一定戰術使用,單獨用出來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反會暴露自身的手段。

      他意念一轉,收了分身回來,把袖一揮,踏起芝雲玉台,就往陣中轉回。

      雖不曾斬殺敵手,但將敵迫退,也算完成了阻礙。而且這一戰,他自感也是獲得了不少東西。

      修道人之間鬥戰不僅僅是為了勝負,也是為了以對方之道來印證自身之道,這就如同鑒照一般,照出自身之所缺,才能在隨後彌補完滿,再一步步通向大道,此所以修道人之鬥戰才被稱作為論道。

      方才一戰,他覺得自身在心神之中的守禦還是有所不足,需得用心光化解照入心神之中的劍斬,還有對方那“無間勝”之術,也就是玄機未出,要是他機運不好,或許其人第一劍就有可能引動玄機。

      麵對這樣的劍法,不可能次次用玄機易蛻來擋。

      他思忖了一下,眼下自己還有神元,或許當以大道渾章再立造兩個章印,用以彌補自身之不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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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補缺應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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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曜衝星大陣之中鎮守的諸玄尊見張禦平安回轉,也是心情鬆弛下來。

    方才見得兩名摘取上乘功果的寰陽派修士出現,他們也是心中凜然。

    若不是張禦事先關照過,不得他命不得出手施援於他,說不定他們便就挪用陣力過來相助了。

    但是最後結果卻令人意外,寰陽派那二人懾於張禦神通之威,竟是不戰而退。見得此景,他們心中也是敬服不已。

    不過不戰自是最好,鬥戰終歸是凶險的,他們此來的目的不是為了消滅對手,而是為了堵住此處,拖延下去。

    等到上宸天被破滅之後,玄廷再集中力量對付寰陽派,那不是更為穩妥麼?

    張禦在回轉之際,看了一眼大陣周圍密布的雷網,通過訓天道章他已知原因,在他與寰陽派修士鬥戰之際,果然是有邪神來犯。

    玄廷既然出手,那自可放心托以後背,他也不必再去多管。

    待一路轉回到了陣樞之中,他在此坐定下來,心意一轉,分了一具神氣分身出來,負責在那裏主持大陣。

    而他自己,則是於心下一喚,將大道渾章喚了出來。

    霎時間,一道略顯渾黯的光幕便出現在了眼前。

    以渾章求取章印,實際上就是以向自己求取。所求得的東西,是從自身所知的道理之中蘊化而出的,要是他不明白或者不理解,那自然也立造不出來。

    除非是向大混沌求取。

    不過他是不會去沾染大混沌的,盡管陳廷執說過,可以利用擺脫,但他始終對此懷有一份警惕。

    而單純向渾章求取,因為一般人的認知是有限的,所以得不到太多東西。

    但恰恰是因為玄廷對於道法道理並不向以往宗派一般敝帚自珍,而是隻要做出一定貢獻,或是在一定範圍之內,都是被允許觀看的,這就無形中使得渾章所能觸及到的上限得到了延伸擴展。

    其實也是先有了這些,玄法有了被推動的空間和生長的土壤,才逐漸有了後麵的興盛。

    他身為守正,玄廷之中的一切藏書都可觀看,這也是曆代先輩所積累下來的,他此前觀看了不少道書,而這回所求章印也並不超出自身的層次,故是立取不難,若是他慢慢揣摩,或許十餘天,也或許數月之能就可求得。

    而以付出神元為代價,那麼就無需這般長久,幾是頃刻可得。這也是值得的,因為此法一得,或就能在下來的關鍵時刻內起到護持自身性命的作用。

    他思索了一下,首先需要防備的,是那劍上生神“無間勝”,心神之擊還可用心光化解,但是此術心光倉促內是解不掉的,或可能“補天”玄異可解,但隻是緩得一時,下來終還需抽手解決的。

    要是麵對一個對手,那還可以爭取機會後從容化解,要是遇到兩個對手,那就沒那個餘暇了,所以必須尋他法護持。

    隻是尋此章印之前,也需得自身一個意識的指引,並拿定一個大致的方向及範圍,若是無邊無限,此章印卻會無限趨近上乘,且還會侵吞太多神元。

    這是沒必要的。

    因為隨著功行的進步,他對道法的認知還在持續完善之中,先建立起一個足堪運用的框架,以後再去一步步補全就是。

    他看向渾章之上,“無間勝”乃是劍法,自然也需劍法去應對,且無需反擊,隻要以最小代價消解便好。

    在思定之後,他心神沉靜下來,意念進入到渾章之中,就把神元往裏渡入進來。

    隨著神元不斷的流逝,不多時,一個黯淡章印在光幕之上浮現了出來。

    他凝目一看,見此印之上有“拭塵”二字,看有片刻後,意念上去一注,往此章印之中渡入神元,此印也是逐漸亮了起來,待得完滿之後,就一道光亮灑下,照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持續十來息之後,光芒收斂下去。

    他感察了一下,此印乃是一道劍印,但凡外力即將加身,隻要他先一步察覺到,或者心神之內有所感應,就有有一道心劍就先一步飛出,將襲來之力抵住或是斬滅。

    此與“玄沉寂”其實也有幾分相似之處,但不像這類神通一般能夠斬卻任何外來之力,就是針對“無間勝”或者類似神通而去的。

    此印雖不完滿,但眼下已是足夠用了。

    他繼續目注渾章之上,下來當是解決心神之上的守禦了。

    隻是這方麵,範圍就是較大了,過去他也有這類章印的塑就,但如今無法用了,所以想要一勞永逸,那是不可能的。

    他思忖了一下,心神之上的攻襲可謂眾多,這一次可能他所求範圍要大一些了。但如此一來,餘下神元未必就夠用了。

    想到這裏,他一揮袖,一尊滿盛玄糧的玉爵落了下來,卻是決定先試著煉化些許,再做此事。

    至於陣法,暫且由分身推動便可。

    其實若不是清穹之氣就算正身分身合力推動也都還是原本能駕馭的那些,他早是將分身放出來了。

    而在他試著填補自身缺陷之際,兩界通道的對麵,陳白宵和虞清蓉都已是回轉到了煉空劫陽的氣珥之上。

    虞清蓉此刻是一個纖細少女的形貌,她捂著心口,似是心有餘悸道:“此人手段高超,也虧我走得早了,若是晚些,可未必回得來。”

    她看向陳白宵,又道:“陳師兄,我方才察覺到你氣機有異,不知是如何一回事?”

    陳白宵道:“那虛空之中不對勁,我在那裏感受到一股侵染,功法越是運轉到極致,越是侵染深重,若不對敵還好,可是遇到了那張道人一般的敵手,那邪氣便反侵入了身軀之中,使我如承重負。”

    虞清蓉眼波流轉,道:“我亦也有所感,上宸天當是知曉這些,但是他們卻沒有說及。”

    以往天夏渡來此世之時,是直接渡落在內層之中的,且進入陌生之世,諸派一開始都是有清穹之氣以作遮護的。

    而在落定世間不久,寰陽派就被天夏和上宸天等派聯手驅逐出去了,他們並沒有在此待有多長世間,所以也不知此事。

    丹曉辰或許知曉,但他隻是出了一招就被張禦誅滅了,根本不及把這個事情傳遞回來。

    關朝昇道:“那當是虛空之中某種侵襲,既對兩位同門有侵染,那對其餘修道人也當如此,我觀那張道人身周圍始終有一層清穹之氣遮護,看去並不是用於鬥戰守禦的,倒像是者用來抵禦外邪的。隻是因兩界通道未固,兩位同門方才過去之時,未能有劫陽之氣護持,不然也無懼於此。”

    陳白宵這時道:“少卻了煉空劫陽之力,我輩力量也難以發揮。”

    寰陽派唯有在煉空劫陽的照耀之下,才能發揮出最大力量,這是他們的功法特點所決定的,此法器能使他們少走許多彎路,可他們也受其製約。

    他又冷冷言道:“不過……下一次若再與那張道人交手,當不至於如方才了。”

    這一次他隻是用了劍上之術,但是自身玄異一個都不曾動用,一方麵是沒到決勝之際,另一方他感覺也沒有機會。

    不過經此一戰,他自認為對張禦已是有了一定了解了,再有交手,那便能持有一定勝機了。

    虞清蓉道:“關師兄,要攜帶劫陽之氣過去,怕還有等上許久,小妹以為,為過此關,不若用一場祭獻。”

    “祭獻麼……”

    陳白宵不覺意動。

    寰陽派有一門神通,隻要祭獻足夠,那麼自能獲得自身想要的某些東西。

    而更進一步,則可通過向煉空劫陽祭獻,從中得到自己某些想要知道的答案,這裏可以是功法,可以是神通,也可以是未來可能的某種變化。

    在寰陽派被驅逐之後,他們就曾祭獻求問如何回到原先地界之內,所得答案卻是讓他們等待下去,自有機會回到原來之所在,現在果然是機會出現了。

    陳白宵想了想,道:“我讚同此法,此番我先敗一陣,所需祭獻,便從我修行資糧之中折除便是。”

    虞清蓉道:“方才敗退回來,卻也不是師兄一個,自也不能讓師兄一人付出,小妹也當有所補獻。”

    關朝昇倚靠在藤座之上,他意態隨意道:“既然兩位同門認為有此必要,那便一試吧。此是為了寰陽派所用,是為大計,那也不可讓兩位同門耗費,也算我一份。不過……”

    他抬頭看向二人,“直接求取勝機怕是耗用太多,以我觀之,勝負之關鍵,當是落在那張道人身上,故是求問此人之缺弊,耗損既小,也能找到破局之契機。”

    虞清蓉讚同道:“師兄所言甚是,關鍵是在那張道人身上,此人若能搬開,陣中餘下之人不足為慮,就算天夏隨後馳援,那上宸天那邊卻也可緩和局麵了。”

    三人這一拿定此事,就在各自座上坐定下來,他們先是取了一枚丹丸出來服用下去,試著溝通鎮道之寶煉空劫陽。

    似隻是一個恍惚之間,一團純陽烈光就在他們心神意識之中反照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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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攻守落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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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那一團明光的那一刻,關朝昇、陳白宵、虞清蓉三人便察覺到一股宏大意識落入自己心神之中。

      此意識冷漠無情,就像是天道一般高高淩駕在上,視萬物為自身之用,吞奪煉化一切,並在時時刻刻持續著此作為。

      而這作為是極自然的,不含任何情緒的,仿佛這就是天生的道理。

      哪怕他們三人都是宿主,都是負責執掌此物一部分權柄,可每次在將自身意識傳遞過去時也是極為小心,保持著自身所傳遞概念的清晰與純粹,並且三人都是完全保持著一致。

      這是唯恐自身提出太多要求,或者偏離了方向,導致獻祭會被拿去更多。

      要知在過去記載之中,還曾出現過執掌權柄之人過於貪求,結果祭獻不夠,卻連自身也被一起吞沒進去的先例。

      對於這鎮道之寶,他們永遠是持有敬畏乃至帶著一部分戒備態度的,或許唯有身為真正禦主的那幾位寰陽派祖師,才能夠駕馭得住此寶。

      此刻隨著他們的意念引動,那些飄動在旁的烈焰天球也是一個個飛快進入了那煉空劫陽之中。

      在那渾渾噩噩之中,一股玄妙意念隨之落入了三人的心神之中。

      他們不及去細察,就立刻從把自身意識從這鎮道之寶中退了出來,不過即便他們退的快,仍是有部分超出預計的祭獻被吞去。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擁有這等寶器,卻並不是時時依賴仰仗的緣故,因為每一次祭獻,都可能遇到一場莫測之變,他們對此是十分謹慎的。

      待是收攝好心神後,他們這才去察觀那一股傳遞給他們的玄妙意識,可是一察之下,得出來的結果卻是讓他們十分驚異。

      因為按照那玄妙意識傳遞給他們的所知來看,這一位實際上不存在他們認識之中的所謂“缺弊”。

      以其人所達到的層次,若與同輩修道人對比,單純從根基來看,幾乎任何一方麵都是完滿的。

      這讓他們三人著實感覺不可思議。

      他們作為擅長吞奪之術的煉氣士,對於修道人的根本認識很是深刻,這般人在寰陽派過去記載之中也是少之又少,隻是模糊的提了幾句。

      而為何是模糊的?

      他們猜測這幾位很可能後來都成了上境大能,故是沒法真實記載下來,要是如此,豈不是說……

      三人互相看了看。

      關朝昇眸中露出奇異之色,他拿起藤壺倒了一杯靈茶飲下,喃喃道:“若能得此人為祭獻,想來劫陽必是滿意的。”

      陳白宵冷聲道:“那先需拿下此人。”

      虞清蓉道:“隻要他還在生消長化之中,那麼總有可缺弊可尋的。”

      那意識雖是提及張禦根本完固,不過沒有一個人完滿無缺,這裏還告知他們,其人大致有三個短板。

      第一個,是其人之神通短於變化。

      這其實嚴格說來,這不算什麼缺點。因為一個修道人,終歸是有擅長和不擅長的地方的。

      雖然張禦神通少變化,可其深厚至幾是無法正麵匹敵的心力足可彌補這方麵的缺點,尤其是之前一指點殺丹曉辰,令他們後來都不敢直攖其鋒。

      而法力或者心光強到一定地步,什麼外來之力都可排斥,這般人根本不需要什麼變化,實際他們若是自身有此能耐,那也不用去追逐這些了。

      故是這裏他們都是略過,而那意識給出的張禦的第二個短板,乃是其人不掌天機之演變。這其實就是說他不擅長推算,並且在這一點上幾是沒有什麼建樹。

      三人對此也沒什麼反應,這一點對他們同樣幫助不大,張禦不擅長推算梳理天機,他們對此也一樣不擅長。

      有煉空劫陽在,他人根本算不清楚他們,他們若遇危機,也可以通過祭獻去求問。

      實則這裏還暗指張禦在鬥戰之中不會拿捏天地大勢。可這沒有用,拿捏大勢在敵方沒有依托的情形下進行的。

      可是張禦身後有大陣,自身還有清穹之氣護持,這等事情明顯然是做不到,要不然陳白宵上來便就用了。

      而當在看到第三個缺弊的時候,他們三人方才是目光動了動。

      這裏提及,張禦於心神之上守禦偏弱,其無神通涉及。

      這即是說,其人沒有神通來守禦自身心神。

      這可稱得上是真正的破綻了!

      關朝昇手指輕輕在藤壺之上點了兩點,道:“心神之漏麼?”他往遠端看去,語聲玩味道:“那倒是神昭派的長處了。”

      神昭派擅長各種攻襲心神之術,倒是丹曉辰是一個異數,將神昭派本不見長的本事練到了極致。

      虞清蓉道:“李道兄在此道之上倒是本事不差,但是神昭派隻剩他一人執掌大局,他是決計不肯去的。”

      關朝昇語氣很是隨意道:“神昭派的李道兄不願出麵,可是令其拿些法器來相助想來是可以的。”

      虞清蓉讚道:“師兄好主意,此法確實可行。”

      他們要是一人上前與張禦鬥戰,從他人處借來的法器由於與心意不合,那在激烈鬥戰中根本沒可能有拿出來的機會。可若是兩個人就不一樣了,兩人互相遮掩之下,自外借來的法器也可以隨意施展,這就是多上一人的優勢。

      關朝昇看向神昭派那一邊,傳聲言道:“李道友,我們需要對付那位張道人,算到威懾心神之器或可破敵,你這裏應該有不少針對心神的法器吧?不如借得兩件過來用上一用如何?”

      那一端虹霓光芒之上,披發老道伸手安撫了一下聞言很是不滿的仙鶴墨奴,他緩緩回言道:“我兩家現是合盟,大敵未除,自當盡力,貴派出了人,我這裏該當出份力。”

      他拿一個法訣,便有兩道光芒自下方虹霓之中飛來,落至眼前,他伸手在上麵一撫,去了禁製,再是一揮袖,就將此往寰陽派那處送渡了過去。

      關朝昇看向虛空,意念一引,就將這兩件寶器接了過來,待落眼前一看,卻是兩道閃爍不定的光團,並不見具體形體,就知是攻伐心神上好寶器,他朝對麵看去,笑了一笑,道:“李道友果識大局。”

      披發老道隻是對他打一個稽首。

      關朝昇收回目光,他一擺袖,將此二寶分別送去了虞清蓉和陳白宵二人處,道:“兩位同門先將此二物祭煉了吧。”

      陳白宵將一團光芒拿在手中,他抬眼道:“師兄,我覺得還是不夠。”

      關朝昇看他道:“你還要什麼?”

      陳白宵冷然道:“神昭之法器需得配合神昭之心法方能發揮最大功用,我持此器攻人,是否真能有用卻還存疑。而那張道人不能以常理來論,我還需向劫陽取攻襲心神之手段,以確保勝算。”

      關朝昇擺了擺手,道:“若是你覺得不穩妥,那就拿自己資糧去求取,不用和我說,但記著……”他語氣稍顯認真的提醒了一句,“不要陷了進去。”

      虞清蓉眼波一轉,道:“師兄,我覺得,這事為何要非要用我之血食?或可讓上宸天彌補於我,畢竟是他求我來救,而非我必要救他。”

      關朝昇身軀往後一靠,丹鳳眼目微眯了下,道:“這是個好主意,也該讓上宸天知道我們的難處。”

      虞清蓉自座上站起,道:“師兄,此事我來安排。”她走前兩步,素手一揮,一道流光落入了那位於兩界通道的枝節之中。

      上宸天虹殿之中,孤陽子三人此刻正在不斷催發生機,加固內圈大陣。

      此前他們亦有關注張禦與陳白宵的一戰,因為寰陽派是否能成功入世,與他們這裏有著直接關係的。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繼丹曉辰被誅滅之後,陳白宵和虞清蓉二人也是在張禦手下先後敗退了。

      這使得他們略感不妙。

      靈都道人沉聲道:“未想那張道人如此厲害。”

      孤陽子和天鴻道人都沒有說話。

      贏衝此前認為一定要先誅殺,他們卻是拒不采納,可他們並不會為此而後悔,因為事機總有輕重之取舍的,而天機運轉總是充滿變數的,要是光為了對付張禦,舍卻大局不顧,那上宸天還不見得能支撐不到眼下,所以他們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此時三人忽然察覺到一陣異樣,感應了一會兒,卻發現是天枝之內傳遞過來一股意念,明顯是寰陽派那來的。

      三人分神上去稍作感應,天鴻道人嗤了一聲,冷笑道:“寰陽派好大的臉麵,居然要我給他拿出償補?”

      靈都道人道:“觀此輩之語,似隱有脅迫之意。”那話語之中隱隱告訴他們,若是沒有償補,那他們不知何時可至。

      孤陽子沉吟道:“若是不理會,也是不妥。他們若是想走,卻也能走,便不如此,隻要拖延下去,我等終究還是要求他們的。”

      天鴻道人不耐煩道:“償補不外生機,如今青靈天枝每一分生機都是緊要,哪裏來多餘的抽出給他們?”

      靈都道人道:“其實除了生機,還有一物可予。”他見兩人看過來,便伸手一指虛空,“兩位且看,那不就是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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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積勢礪鋒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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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陽子、天鴻二人順靈都道人所指看去,那是萬曜衝星大陣的方向,但靈都道人指的顯然不是大陣,二人反應過來,“邪神?”

    靈都道人道:“正是。邪神屢次向贏道友討要寰陽所煉之丹丸,顯然期望此物,而虛空之中那些邪神現在都在兩界門關之處,隻是被雷網所阻,不得入內,既如此,那我等為何不成全它們?”

    天鴻道人道:“用邪神?倒是不錯。寰陽派要此償補,不外是為了祭獻,那邪神做為祭獻之物也算好用。”

    孤陽子道:“若我將之送去寰陽處,此輩會否與我為敵?”要是平時,他們也不在乎這些,祭煉了便祭煉了,以往也不是沒做過此事。

    可是如今大敵當前,每一分力量都很重要。邪神眼前就算被雷網阻止,其之存在至少牽製住了天夏一部分力量,要是不再去襲擊天夏,而是反過來和他們為敵,那他們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了。

    靈都道人道:“贏道友曾言,邪神彼此之間無憫無恤,更無道義可言,唯求己利罷了,隻要代價足夠,那什麼都是可以的,”頓了下,他又言:“此事具體如何操持,可把贏道友喚來一問。”

    孤陽子頷首,他對著座前法符一拂袖,便有一道金光飛了出去。

    等有片刻,外間有一道虹光到來,贏衝化身來至殿上,稽首道:“見過三位上尊,不知三位上尊何事相喚?”

    孤陽子將事機大致說了下,他道:“贏道友,你與邪神打過不少交道,你以為此事可行麼?”

    贏衝毫不猶豫道:“此事是可行的。”

    他抬頭道:“三位上尊,邪神向來隻為己利,從不視彼此為同類,要做此事也不難,我等隻要設法讓此中一部分邪神得利,那麼甚至無需我等動手,它們自會幫助我等,將同類送到寰陽派的手中。”

    孤陽子道:“若此事交由你來處置,你可有把握麼?”

    贏衝道:“必可安排穩妥。”

    孤陽子頷首道:“那便好,可現去辦妥此事。”

    贏衝道一聲是,稽首之後,化身就退了出去。

    孤陽子三人則是在此等候著,未幾,就見有外間有一道符書呈至,三人拿來一觀,上是贏衝交代事機已然排布妥帖,三人交流了一下,各自點了下頭,就又朝寰陽派處回傳了一道傳訊過去。

    煉空劫陽氣珥之上,關朝昇三人在見到上宸天傳遞回來的消息後,不覺有些意外。

    “邪神?”

    虞清蓉道:“虛空之中原來還有這等東西?上宸天既如此說,想來不會虛言,師兄,我們如何做?”

    關朝昇無所謂道:“區區一些丹丸,不值幾何,給了便是,倒是這邪神,居然對我寰陽派丹丸感興趣,這卻是有意思了,我與這邪神可謂毫無交集,為何對我派之物如此感興趣?”

    虞清蓉略作思量,她道:“師兄,當日我等被驅逐之際,曾向外灑播了不少道法,還向虛空之中傳遞了數座萬化荊陽,本意誰人拿去用了,與我產生牽連,有朝一日也能引我歸來,這邪神居於虛空,這會不會是被這邪神接觸到了此物,故是才需求取?”

    關朝昇道:“你這麼一說,倒是不無可能,”他玩味道:“如此,此事倒的確能做得。”他手指一勾,將藤壺拿起,在手裏晃了兩晃,“稍候待我作法,便知端倪。”

    寰陽派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的,雖說不會直接受寰陽製束,可修煉了功法,或是得了萬化荊陽的好處之後,就會越來越受煉空劫陽的吸引。

    其會從身軀和意識受到潛移默化的改變,取代原先那一個,一旦再次見到劫陽,就會把自己所得東西奉獻給這鎮道之寶,若是陷入極深,又沒有正法維護,那麼很可能會連同自身一並獻了出去。

    虞清蓉又觀看了一下那傳訊,道:“傳書之中安排可謂井井有條,上宸天俗務聽說都由那位贏道友主持,想來此事也是由他安排的。”

    贏衝在傳信,將事機都詳細考慮的清清楚楚了,安排很是妥當,他們這邊隻需照著做,哪怕不用什麼額外動作,就能將邪神吸引過來。

    而他們寰陽派,卻是少得這般人物。

    關朝昇語氣隨意言道:“那便照著做吧,若是做不成,讓上宸派自己再拿補償來就是,想必那時候他們就拿不出什麼借口了吧?”

    虞清蓉道一聲好,她從座上起身,拿一個法訣,便有一個丹爐自天落下,垂於氣珥之上,她探手輕輕一拂,去了禁製及爐蓋,見有白氣騰出,裏麵有數十丹丸如活魚鳥雀一般紛紛躍了出來。

    她再伸手向外一指,仿佛示明了方向,那些丹丸就被那一股白氣所托,向兩界通道之外飛馳了出去,那丹爐之中的丹丸不見斷絕,每隔有片刻,便有十數枚去得外間。

    如此等待了半刻左右,她神情一動,道:“來了。”

    卻見兩界通道之中,有一頭頭由穢惡之氣凝聚的物事,那長有眼目的滑膩肢體盤纏在一起,自外擠了進來,在此當中,它們不斷追逐著那些丹丸,模樣近乎瘋狂。

    這些邪神沒法侵入到大陣之中,但是去到別處卻是不難。

    隻是每當有邪神完全進入了寰陽派這一邊的虛空之中,被那煉空劫陽的光芒一照,其便仿若瘋狂一般,迎著這寶器而去,隨後就融化入了那一團純陽之氣中。

    少頃,一股白氣從煉空劫陽之上灑落下來,關朝昇這時拿藤壺上去一接,卻是收了一縷白氣回來,他晃了兩晃,傾側壺身,往藤杯之中倒入了一縷清流出來,舉杯飲有一口,不覺讚道:“倒是一群好祭品。”

    在他們看來,這就像是灑出了一些餌食,釣了些更大的魚上來,以微小代價獲得了極大好處。

    而在後麵推動此事的邪神,隻是送掉了一些同類,自己卻得了更多丹丸,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雙方可謂都是得利。

    萬曜大陣的陣樞之內,張禦在持坐了許久之後,便從定中出來,他往前望去,座下那一尊本來盛放玄糧的玉爵已然化空了。

    摘取更為上乘的功果後,他煉化玄糧比以往快了一些,不過他這一次並非為修煉功行,而是為了吸納神元。

    此刻他見神元差不多已是足夠這一次推算了,便再度喚出大道渾章,霎時一片略顯渾黯的光幕圍籠四周。

    這一次他所求之章印,是為能守持心神,且能排斥和抵禦來那些外來神通的攻襲,這也是在與修士鬥戰之時最容易遇到的招數。

    心思定下之後,他意識轉入渾章之內,便是開始求取,隨著神元在逐漸少失,一枚章印也是在那裏浮現出來。

    他睜目看去,章印上有“定化”二字,這是一個解化之印,“定”乃守定自身,“化”乃是化合之意。

    攻襲心神的手段有很多種,那些強行攻殺心神反倒是等而下之,因為勢起勢落都是極快,守禦起來也是相對容易。

    而稍稍高明一些的攻擊手段都不強烈,但卻是很難擺脫,你越是與之對抗,便越是促成其存在,最後自行根植,乃至於生生無盡。

    他主要防備的就是此類神通。

    而再高明一些的手段,乃是無形無際,難以捉摸,他不認為寰陽派會使這等手段,不過他沒忘了對手之中還有另一個神昭派。

    他與丹曉辰鬥戰過後,也是從訓天道章之中查閱到了一些過往記載,似此派倒是擅長此道,這裏就要格外提防了。

    當然,這些隻是他自己的判斷,敵人未必見得就會如此,可是論道過後,及時彌補自己的缺陷總是沒錯的。

    他自忖了這“定化”之印,再加上“補天”之玄異,還有玄機易蛻,隻應付神通的話,也當是能夠稍加應付了。

    不過要說沒有缺陷也非是,譬若對方若用攻擊心神的法器攻他,光憑這些怕還有些吃力。

    但對麵能用法器,他也自能用。不要忘了,他背後還有一個天夏,若比法器數目之多,諸派加起來也未必比得過。

    按照以往規矩,守正出外鬥戰至多攜帶兩到三件法器,可是現在是幾方勢力決一生死之時,自不必固守陳規。

    想到這裏,他便喚出訓天道章,向玄廷傳意,說了自己下來需要守禦心神之器,望能得有幾件護持。

    待是等了片刻,他抬頭一看,就見大陣上方裂開一個隙口,有十餘道光芒自裏射落下來,飄在了四周,隨同到來的,還有一封旨書。他拿了起來一看,見上麵乃是關於這些法器的來曆和功用。

    他看下來後,便已知大概,又掃了一眼身周圍,這些守禦心神之用的法器都是沒有什麼固定形體的,是能夠直接托付於心神之中的。

    不過這些法器或許都是不錯,可現在沒那麼多時間讓他來祭煉,也沒可能全用上,隻能挑選幾件有用的先行祭煉一下了,至於其餘,可先交托給陣中玄尊。

    他思緒一定,就起意念一引,有三件法器從中飛了過來,落至身前,他把心光放出將之罩住,便用心祭煉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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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乘烈再入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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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之中的鬥戰在經過最初的激烈碰撞後暫時歇止下來,上宸天這邊退縮入了內圈陣勢,仗著陣勢堅固,躲在其中不出。

    而天夏這邊,則是在不停祭煉各種攻伐陣勢所用的法器,並加固自己在上宸天設立的陣勢,同時自後方不斷催動更多清穹之氣上來,做著下一輪攻勢前的準備,在還未有真正把握之前,是不會發動的。

    在寰陽派這裏,也是在加緊向那根枝節之中傳渡生機,以求能稍後能向對麵渡去更多力量,好盡快破開封堵。

    張禦此刻坐鎮大陣陣樞,正在祭煉法器,彌補自身缺漏,他明白眼下局勢雖看著平靜,但這隻是下一輪鬥戰和風暴到來前的平靜罷了,待幾方勢力再度掀起碰撞,那定然會比先前更為猛烈。

    隻是他那負責主持大陣的分身,此刻卻是發現了有不少邪神進入到兩界通道之中,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們。

    他聯想到寰陽派的功法,倒是略微能猜出對麵的用意,不過這裏他也是阻攔不住。

    因為這些邪神實際上是先經由那根貫通兩界通道的青靈天枝,而後再進入其中的。

    除非他能將兩界通道堵上,不然也無從攔截。

    他聯想到寰陽派傳說中那鎮道之寶的作用,心中轉了轉念,便通過訓天道章,將此傳報回了玄廷。

    做完此事後,他把袖一拂,霎時一團明光乍開,卻是將那“空勿劫珠”給放了出來。

    這寶珠到了外麵,似乎狀極高興,圍著他飛快繞了幾圈,這才緩下,停留在了他的麵前。

    他伸手上去,在這寶珠之上一點,就將自身心光渡入了進去。

    從此刻開始,他便就準備就給這枚寶珠蓄勢,並將之藏匿於陣中,等稍候與他與寰陽派交戰之時就可打了出來。

    他也不求能一舉克敵,隻要此寶能為自己在緊要時刻爭取到些許戰機,或者麵對危局之時可得化解,那也是足夠了。

    而就在他準備之際,寰陽派這端,陳白宵、虞清蓉二人則正在祭煉自神昭派那裏借取來的法器。

    過去許久,陳白宵卻是先一步將自己手中的這件法器祭煉功成,而虞清蓉也是在幾息之後祭煉完畢。兩人都是將這法器收入了自身法力之內藏妥。

    關朝昇這時起指在藤壺之上輕輕點了兩下,便有一團白色精氣從壺嘴之中冒了出來,盤在上空,形若雲團。

    他稍作驅馭,此物緩緩飄至陳白宵跟前,他道:“陳師弟,那邪神我已是煉化了資糧,正可為你之祭獻,你需要什麼,可去劫陽之中再去求取。”

    陳白宵抬首目注片刻,拿一個法訣,就將那一團白色精氣收入了袖中,他對關朝昇打一個稽首,道:“多謝師兄。”隨後端容肅然坐下來,意念一轉,就再度進入了煉空劫陽之中。




    才入此處,便感受到了那一股浩大冷漠的意識,在短時間內又一次與之接觸,他卻是變得比上回更為謹慎,準確而小心的提出了自身的要求。就在此刻,他也是發現那一團精氣被劫陽吞了下去。

    可到這一步,吞吸卻並沒有因此而中止,他心中也是一凜,他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吝惜,不然自己可能會遇到危險,於是一咬牙,將自身所持的資糧也是投入進去。

    而在劫陽將他所持的所有資糧都是吞盡之後,先是有一個緩頓,隨後便有一股玄妙意識落在了他心神之中。

    他不敢在此多待,得有所求之後,就立刻從這裏退了出去。

    待定坐片刻,徹底待恢複了心神,他這才去顧看此回所得,在察感片刻之後,他眼神變得逐漸犀利起來。

    此時他一伸手,往劍匣之上一按,就自其中取拿了一柄長劍出來。

    表麵看去,這長劍與他之前所持的沒有什麼不同,可是隨著心中一動,上麵有一道隱約可見烈光如流焰一般閃過,隨即又隱沒了下去。

    此便是以邪神為祭獻向劫陽求取來的手段,此寶在每一柄所持之劍中都是灌注了烈氣,不但可以斬出更為銳利的劍法,還使得化用無間勝的劍術能夠更快蘊生出玄機。




    不止是這樣,這裏麵還蘊藏有一套道法。也就是說,這次在把這股力量用盡之後,他可以憑借修煉這門道法將此重演出來。

    這般算來,他雖然付出了很多,可舍卻那些邪神不提,卻也不算吃虧,終究道法是能實實在在的提升他的實力的。

    他忖道:“如此,我便有攻殺此人之手段了。”

    不過現在還不到出擊的時機。

    上一次鬥戰因為沒有劫陽之光照耀,他法力憑空衰減了幾分,而且有虛空之中的侵襲存在,法力一旦運轉到極致,反是自己先受到侵害,必須等到兩界通道能允許他們裹挾劫陽之氣過去,那才好再次去試著破圍。

    清穹雲海的懸天道宮之中,風道人這時出聲道:“諸位廷執,張守正那裏傳信過來,說方才有邪神進入了兩界通道之內。”

    林廷執想了想,道:“此必是上宸天所推動,此舉許是為了祭獻。”

    在座廷執有幾位都是點頭,寰陽派的路數,他們都很熟悉的,這一看就是在謀求祭獻了。

    崇昭言道:“寰陽若再至,攻勢當是盛過先前,也不知張守正能否擋住?”

    林廷執搖頭道:“我們隻能盡量給予張守正法器及用物之上的支援了,各方人手暫時不得動用,那處唯有靠張守正自己了。”

    現在雙方可都知道彼此的動向的,陣前人手是沒可能撤下來的,稍微一動,上宸天就會設法反攻,那麼之前的準備不說重新布置,可定然也會被打亂。

    玉素道人問道:“林廷執,眼下陣機那裏布置的如何了?”

    林廷執道:“還需不少時候,我在設法蓄勢,上宸天那裏也是在不斷加固之中,不到完備,不可倉促發動。”

    按照策略,要麼不動,一動必然是傾天一擊,一鼓作氣將上宸天壓死才好,情勢但有反複,那都會給對手翻盤喘息的機會。

    戴廷執這時道:“諸位廷執,我等當相信張守正。他此前兩度擊退來敵,都是遊刃有餘,便是敵方再至,我認為以他之能為,依舊能夠堵住敵鋒!”






    林廷執點了下頭,他看向虛空那邊,道:“牽一發而動全身,此局此勢,若張守正那裏能守住,則我天夏正道可宏!”

    大陣之中,張禦已是將那三件守禦法器都是祭煉完畢,他從定中出,收了分身,隨後看向對麵,見那裏通道比方才又是擴大了些許。

    雖他這裏是在盡力封堵,不過對麵便是不算那根青靈天枝,也還是有著兩件鎮道之寶的,隻能遏阻,沒可能完全阻止。

    所以隨著時間推移,空洞肯定是越來越大,

    不難看出,寰陽派下一次攻勢怕是用不多久就要到來了。

    與上回不同,那時此輩方才回到世間,對於一些東西也沒防備,而對於他也是同樣不知底細。

    通過那一番交手,對麵想必是有了一定準備了。

    虛空之中日月星辰不斷挪移,在沉寂了大約有十餘日後,兩界通道之中忽然波動了起來,可見有一股烈氣從中那裏湧現,整個通道入口都是泛出了一片刺目的灼烈光芒。

    他宏聲傳言道:“諸位道友,需記著,圍堵通道方是第一要務,敵眾由我應付,諸位定然要守好陣勢。”

    陣中諸玄尊俱是齊聲稱是。

    虛空對麵,關朝昇看著那通道逐漸擴開,他看了幾眼,便道:“兩位同門已然可以渡去了。”

    陳白宵、虞清蓉二人點了下頭,他們自座上起身,一引意念,煉空劫陽之上就有一道光芒渡至他們身上。

    他們對打關朝昇打一個稽首,腳下各自踏起法駕,就兩界通道之中渡去,幾息之後,兩人一前一後從中穿渡出來,再次來到了虛空之中。

    張禦抬眼望去,見那兩界通道無邊廣大,邊緣之中有烈烈之氣,如灼火燃燒,而兩人站在那裏時,身上不但身上一股明光圍裹,並且還可以看到,有光芒自通道另一端照過來,灑入虛空之中,毫無疑問,這當是得了煉空劫陽氣息之助了。

    兩人在站定之後,並沒有急著上前,虞清蓉把袖一揮,落下一團煙氣,待散開後,便變化出一座大玉柱,上麵雕琢著一隻飛眼闊口的古怪神像。

    這是“喏神”之像,荒古時代的一種類人之妖魔,隻要立足一處,當地生靈無論鳥獸人蟲,都會變成隻會發出“諾諾”之聲的行屍走肉,後此妖魔被寰陽派的前輩祭煉成了法器。

    此物隻要立在這裏,就可不斷為他們助勢,使得鬥戰機運偏向於他們這裏,並能夠化害為利,化劫去難。

    且這法器立定不動的占時越長,所發揮的作用就越大,這並不能和抓拿天地大勢相比,可卻足夠影響戰局了。

    陳白宵看向萬曜大陣之中,這一次鬥戰他們為了能得到劫陽相助,決定不離開通道太遠,隻是準備在此轟擊大陣,逼得對麵來攻,如此他們便可占據主動之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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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屏分陰陽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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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清蓉放出那“喏神”之後,就向著其中送渡入了法力,神像斜飛眼目之內頓時流露出了精光,裂開的闊口也是露出了一股詭異邪笑,同時一股氣機散播開來。

    隻是這時,虞清蓉的神情卻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嫌棄。

    雖然此物很好用,可她依舊不喜這東西的醜陋麵目,那股氣息渡來更覺自身好像染上了汙穢一般,隻是眼下為了能贏得這場鬥戰,她也隻能先忍下來了。

    陳白宵則將那厚重的玄玉劍匣往旁側一放,一伸手,就從抽出了一柄長劍,他起指在上彈了兩下,就朝外輕輕一揮。

    這一刹那,虛空之中生出密密麻麻的劍光,足有億萬之數,一齊向那前方大陣飛去,且是很快落到陣勢外沿之上,那裏的陣氣霧團被激蕩的一陣陣翻騰起來。

    他這是向張禦打一個招呼,也是憑此傳遞過去一個意思,哪怕是站在兩界通道那裏,他也一樣可以破壞大陣,若是想阻止此事,那麼就必須來到他們現在選定的地界上來鬥戰。

    張禦不難看懂此中含義,不過既然敵方再度現身,那他也自當應戰,至於被動主動,這些都是可以在鬥戰之中爭取的,而絕非是一成不變的。

    他一振袍袖,從法台之上立起,踏起雲芝玉台,駕一團星光玉霧,自陣樞之內往外飄渡而來。

    隻是出來之際,他往那尊“喏神”神像之上掃有一眼,哪怕不用目印,隻憑感應,他也知此物似是涉及到了某種機運變化。

    任憑其留存下去,或許不妥。

    到底是選擇對付這二人,還是先破壞此物?

    他心下一轉念,覺得大可不必去分個什麼先後,兩者大可一起對付,而且此物未必不能利用起來。

    此物看去似能製約於他,可反過來看,又何嚐不是對麵兩人之拖累呢?

    若他攻襲此物,則兩人勢必會伸手護持,這就給了他在戰術之中調動二人的機會了。

    即便稍候局麵有礙,那他也可直接動以“六正天言”,對方若是丟下此物往通道之內退走,那也不難為他所壞。若是兩人攜走此物,那便是破了此局。

    待出了大陣,他伸手一拿,劍光一閃,已是將蟬鳴持在手中,同時意念一轉,分化出了一個神氣化身出來。

    他自身站著不動,那分身則是駕起一道青虹,持劍向前著前方兩界通道衝去。

    而與此同時,他手腕一振,霎時將一十二道劍光分化出來,先一步朝著直奔陳、虞二人所在之地殺來!

    陳白宵、虞清蓉二人見他化出十餘道劍光,都是神情一肅。陳白宵眼神更是冰冷,他此前就是間接敗在了這等劍光攻勢之下。不過他之前準備不足,現在有了提防,就又不同了。

    在修道人看來,沒有手段都應對不了的,隻看你是否找對了辦法。當然一些小派修士就算知道該怎麼應付,卻因為自身底蘊不夠,要麼缺少法器,要麼缺少神通手段,依是舊無法抵擋,可他們顯然不是。

    兩人在出來之就定下了策略,由陳白宵負責攻勢,虞清蓉來施展神通負責守禦及支援,此時後者持住一枚玉珠,捧在身前,起法訣以食中二指一按,珠上外光芒一亮,伴有風雲氣嘯之聲,卻見一圈圈白色氣屏生出,由微小至廣大,生出無窮層數,向著劍光迎去。

    這是“重尚珠”,是專門用來對付劍修的法器,自外攻來的劍氣落在上麵,會被重重屏障不斷削弱力量,而斬諸絕也在於力與疾,正好可以以此克製。

    值得一提的是,此法器對外不對內,也即是說,陳白宵可以在內肆意發出劍勢,不受絲毫影響,但外來之劍卻是難以輕易攻襲到他。

    那一十二劍光奇快無比,眨眼殺至,可其果然受到了那一層層氣障阻礙,上麵的所凝聚力量便被層層削弱之中,這般看去,即便能達到兩人所在,威能也剩下不多少了。

    張禦看了一眼,若是分化劍光寄托“斬諸絕”之勢,在諸般攻伐手段之中堪稱上流,哪怕他現在還沒有真正到達極致,卻也不是一般手段能破的。

    遭遇層層阻礙之後,劍光之上的光芒微顯黯淡,可正如此前陳白宵曾遭遇過的一般,劍光分化不是化影,而就可視作劍之本身,上麵力量被削減,可隻要禦主還在,心意一激,自可再度發動。

    此刻在他起意一渡心光之下,一十二道劍光再受激勵,齊齊迸發出盛芒,再生力量往前突入進去。

    陳白宵因有虞清蓉負責守禦,故沒有去管那些劍光,反而是準備與張禦展開對攻,他目光一厲,起得手中長劍向前一斬。

    刹那間,千百道劍光如流星橫渡虛空,直奔張禦所在而去,此中有半數化入了“無間勝”的化用之術,而其餘則也是各有變化。

    在煉空劫陽照耀之下,他的神通法力都是大大提升,若所此前他與張禦交手隻得原先七八成實力,而現在不但恢複了舊有水平,還得以強盛了幾分。

    虞清蓉見那一十二道劍光再渡複振,她也早有準備,不慌不忙自香囊之中一捉,而後向外一個揮灑,頓時片片花瓣飛舞,每一枚翻滾著落在半空之中,將前方都是遮蔽,一時繽紛奪目,滿空馨香。

    那劍光落來,自是衝撞了上了那些花瓣,可見有被劍光撕裂開來,而有的則是沾染吸附了上去。

    此花瓣名為“連山瓣”,乃是專以對付劍器的,可令劍器憑空增加負擔,還能影響其與禦主之間的牽連。

    隨著越來越多的花瓣圍裹上去,十二道劍光之上的力量在氣障和此物的糾纏消磨下再度被削弱。

    不過在這個時候,前方轟然一震,遠處那些氣障紛紛爆開,唯有一道星光穿射進來,卻是張禦那具分身迎著千百道劍光殺入了進來,途中無論是氣障還是花瓣,俱在他身外玉霧星光和袖袍揮動之間被排斥震散開去。

    陳白宵眼眸微凝,此時他不禁想起了張禦方才仗劍過來將自己在世之身斬殺的那一刻,但是他信任虞清蓉,故是沒有去管這個,反是加大了攻勢。

    張禦此刻正身站在通道上空,本來陳白宵那化用“無間勝”的劍氣一出,就可無視彼此之間存在的間隔,直接落在的他身上,然則這一次他已是有了防備。

    在那些劍光將出未出之際,一道道劍影已是自行飛了出來,並主動迎了上去,將那上麵的氣機直接斬斷。

    此刻他並沒有急著再發動後續攻勢。可以看到,這次兩人明顯多了不少手段,實力也不是方才可比,他待準備看清楚一些再動手。

    虞清蓉見那劍光逐漸逼近,無論先前的“重尚珠”、“連山瓣”都是手段難以擋住,知道非出殺招不可。

    她掐訣起意一引,見兩界通道之內照來一股烈氣,霎時衝到了那十二道劍光之上,立刻將上麵神通削弱,並且劍光本身也是閃爍不已,似要被化解一般。

    張禦見這兩人能直接溝通煉空劫陽之力相助,不覺眼眸微凝,若是這般,那就要重新估量這兩人所能發出的力量了。

    而鎮道之寶無疑更是勢盛,他沒有與之對抗的打算,意念一動,一道道劍光從虛空之中消失,卻俱是收了回來。

    不過這並非是他停止攻勢了,劍光雖是撤回,可也是完成了鑿開通路的作用,此刻他那一具已然仗劍殺至內兩界通道之前!

    哪怕是玄尊層次之中,修道人都是忌憚被擅長劍法之人欺至近前的,因為此般修士揮劍斬殺之下,那是比任何神通道術發揮都要來的快的,一旦突進到內圈,那麼就可能對他們帶來極大威脅。

    虞清蓉這時神情一肅,她捏訣作法,向前一指,一道光屏在眼前升起,但是下一刻,光屏就被劍光撕裂。

    張禦分身仗劍自外踏入進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身形微微一滯,而周圍虛空之中,忽然浮現出來了密密麻麻的道籙,背後那光屏也是忽然彌合了起來!

    就在這一刻,陳白宵、虞清蓉二人同時眸中生出光芒來,“就是現在!”

    這是他們一早商量好的對策,也是他們早就等待的機會,通過設布陷阱,集中力量殺卻張禦分身!

    按照他們判斷,張禦之分身,因是某種神通,或者是也要付出某些代價的,若是殺卻了身,那在短時內應無可能再分化出來,那麼下來應付正身就容易多了。

    要是判斷出差,那也沒有什麼,他們這回是背靠兩界通道而戰,見機不對,隨後都能往回退走。

    陳白宵此刻元神遁出,舉劍上前一斬,張禦化身揮劍一架,兩把劍器頓時交擊在了一處,隻會在斬諸絕的力量衝擊之下,陳白宵元神瞬時崩滅,可張禦分身也被阻止了一瞬間,不及從道籙圍困中解脫。

    虞清蓉這時則是張禦化身點出一道絢爛光芒,他隨手一拂袖,心光過處就將光芒化散。

    而在煉空劫陽光芒照耀之下,陳白宵的元神此刻又恢複並顯現出來,依舊一劍斬來,張禦那分身劍身一轉,將此攻勢接下,震動之中,那一道元神又吃不住力,再度崩滅。

    虞清蓉趁此機會,則是一邊法訣,令更多道籙浮現出來,一邊對著張禦分身放出神通道術,你退我上,我收你攻,兩人銜接的可謂恰到好處。

    而就靠著這麼一點點爭取,將張禦分身拖延在了原地。

    可是他們知道,光這般下去是拿其沒有辦法的,而且隻要稍微拖延長久一些,張禦正身的手段恐就到來。

    所以他們在等,在等煉空劫陽的光芒自兩界通道內穿渡過來,隻要照落在了這具化身之上,就能將之煉化了去,那時候,說不定張禦身上的玄機亦能為他們所知。

    張禦分身眸中神光閃動了一下,兩人判斷得的確沒有錯,他之所衝到這裏,是因為劍器在內圈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可是到了近處,並不僅僅是他的劍法能運使,還有更為厲害的神通也發揮更大力量,他掃了兩人一眼,淡聲道:“敕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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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2 21:35:35
第三百四十四章 震音劍斬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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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分身這一聲言印喝出,虛空竟是隨之一個震蕩。

    陳白宵、虞清蓉二人身上都是攜有煉空劫陽之氣以作護持的,可哪怕如此,兩人都是不自覺的渾身一震,法力氣息出現了一刹那的停滯。

    這就好似原本奔湧向前的大浪,忽然被一股力量強行阻住了一般。

    在這個時候,兩人身上光芒一閃,卻是那劫陽之氣自行應發,在試圖將兩人法力重新推動起來。

    可還不待後續法力被推上來,他們又是聽到或者說感受到了那第二道聲音:

    “敕封!”

    兩人身上本還未曾續上的法力,像是被一層更為堅實的力量阻礙封住,而劫陽之力雖也在試著將之瓦解破除,但顯是沒可能在頃刻間衝開束縛。

    而此時此刻,那第三聲道聲卻又到來:

    “敕奪”!

    轟!

    這一聲仿佛是前麵兩聲的積累延續,或者說是總得爆發,在這一瞬之間,兩人法力直接從表麵退還回了心神最深處,並被死死壓在了那裏。

    張禦分身在喝出第三聲言印之時,心意一激,那一十二道劍光從手中長劍之上複又躍跳了出來,劍光於中一分,向著兩人分斬而來!

    若在以往,那些法力心光不如他的修道人,一旦受得三重言印敕聲,必然是失去鬥戰之能了,隻能任他宰割。

    可是陳白宵、虞清蓉二人此刻雖無法駕馭被壓迫至深處的法力,但在煉空劫陽照耀之下,他們的自身氣機心意卻並沒有斷絕,意識也是清醒的,此刻也仍是有一絲反抗之力。

    他們見得飛劍斬來,意念轉動之下,身上所攜帶可以應急的法器法符紛紛飛起抵禦,可無論何物,隻一接觸那斬諸絕的劍勢,就如易碎琉璃般破散崩毀,虛空之中一時間靈光閃爍爆碎,好若絢爛煙火。

    而就是這麼短暫的一刻,在劫陽之力相助下,兩人法力稍稍恢複了一些出來,甚至能稍稍動用一些手段了。

    然則這一切並無法對眼前局勢起到太大作用,因為被一名擅長劍器的修士逼到近處,並且還被其搶占了先機,那麼下來也幾乎是沒什麼懸念可言了。

    在劍勢逼迫之下,任何神通道術變化都沒有劍光斬落來的快,更何況這還是攻伐至上,以力、疾著稱的“斬諸絕”劍勢。

    而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兩人在見到劍光之際,那飛劍就已然落到了身上,快到已是無法分辨了。

    他們此刻唯一能倚仗的,就是那劫陽之氣了。

    此是圍裹在他們身上的最後一道屏蔽。

    不愧是鎮道之寶,劍光如此迅烈,卻依舊沒能破開那一層看似十分單薄的氣光阻礙,每一次劍光落去,兩人雖是被震得渾身氣息紊亂,法力崩散,但偏偏就是不曾被劍光所攻破。

    張禦在方才在化出劍光之際,就微微一掙,這具化身之上有燦光一陣閃爍,從手持劍器,從那一層道籙封困之上解脫了下來。

    他目光一顧,先是落到了陳白宵身上,在玉霧星光飄蕩之中,身形先是消失,再是出現在了其人近處,一派淡然神情之中,舉劍而起,對著其人就是一斬!

    陳白宵此刻被劍光迫住,全副力量都是無法施展,連元神都是崩去不及恢複,隻能看著劍鋒落下。

    劍刃破光而至,先是觸碰到了那一層劫陽之氣,然則劍刃之上同樣也有清穹之氣附著,一觸之下便即化解,旋即一道橫掠劍光一閃拂過,陳白宵身軀霎時斷為兩截,而這副景象隻是持續了一瞬,就在隨後到來劍氣衝擊之下爆散成了一團光霧!

    一劍斬殺陳白宵在世之身,張禦身影又一次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已是出現在了虞清蓉近處,後者此刻同樣沒有什麼反抗之力,他揮劍一斬,光芒過處,其人頓時崩散為一團無數五顏六色的氣霧。

    一息之間連斬二人,張禦手中驚霄劍光芒流轉,刃身似是更見犀利。他回轉身來,把劍往斜處一揮,虛空之中好似一個閃過一道霹靂。

    初時好似沒有什麼,可是遠處那個“喏神”神像之上卻是出現了一道裂紋,生出畢剝之聲,先是細碎的石礫掉落下來,再是更多的裂紋生出,並向周圍蔓延,最後轟然爆裂,崩裂成無數碎片!

    此神像破滅之後,還有一道白煙氣飛出,似乎裏麵拘禁之物被釋脫了出來,可因為無有依憑,旋轉了幾圈之後,便是自行消散了。

    而在這等時候,兩界通道之中那一道被招引過來的烈陽光芒終是到來,並猛然落在了張禦的身上。

    即便這隻是一具分身,可上麵同樣也是有著清穹之上護持的,不然也衝闖不到這裏,而那劫陽之光雖至,因為失去了招引禦主的駕馭,故此刻兩氣隻是互相衝撞消磨,並沒有能對這分身造成什麼太大衝擊。

    可張禦也知,此刻隻能到此為止了,在此光照耀之下,想要在這裏堵住那兩人再度化落的在世之身,顯是沒可能了。

    他估量了一下,以分身所攜的清穹之氣,足以在耗盡之前衝闖了出去,不過心思一轉,卻是沒有這麼做,而是直接化散了這一具分身。

    而那遺落下來的驚霄劍則在最後一縷清穹之氣圍裹中倒飛而回,倏地衝透那一層氣光屏障,遙渡虛空,往正身所在歸來。

    張禦正身持劍立在虛空之中,身外玉霧星芒燦爛無比,如星日臨空,他眸中神光閃爍不已,似是在分辨著什麼,這刻見此劍回轉,就由其投入了自己那輝耀心光之中。

    而在兩界通道門前,過去許久之後,像是由虛化實一般,陳白宵、虞清蓉二人身影重又顯現出來。

    他們在世之身被斬滅之後,照理說是可立時化入世間再做鬥戰的,可他們也怕張禦守在原處不走,那樣無疑是白白送死,直到神氣與劫陽溝通,確認無礙之後,這才再把世身落定,且落下之後,立刻接引得更多劫陽烈氣用以遮護自己。

    兩人此刻都是心有餘悸,他們事先根本不曾想到,張禦居然還能使出那等神通來。

    那聲音喝出之際,他們並沒有能聽清楚那是到底什麼,隻覺好似語聲之中好似蘊含著某種大道至理,這令他們身心法力自然而然的屈從,這就像自己本身願意去這麼做,而非是來自外力的強迫。

    那一刻,他們有種感覺,自己仿若是被來自更高層麵意誌主宰了身軀,自身的意誌反倒是成了旁觀之人。

    在一陣沉默之後,虞清蓉卻是捂嘴輕輕一笑。

    陳白宵冷聲道:“虞師妹,你笑什麼?”

    虞清蓉好整以暇道:“陳師兄,雖然方才敗了一陣,可師妹卻覺得,這是好事呢。”

    她悠悠言道:“方才我等雖敗了一場,可也不過舍棄了一個在世之身罷了,於我根本無損,可是那張道人,他本可以繼續與我周旋,可他太過急於求勝了,為了破我手段,卻是將自身厲害手段給顯露了出來。

    師兄你想,這等能震懾我輩的本事,那是何等厲害,本該用在更為緊要的時刻,可如今呢,卻是用在了一次不足以決定勝敗的交鋒之中,這難道不是好事麼?”

    她自信言道:“怕那神通再是了得,可我等下回有所提防就是了。”

    陳白宵如白玉雕琢的臉上依舊是一片冷意,話是如此說,可他猶自記得一指點殺丹曉辰,總覺得自己在世之身被對方斬殺不是什麼好事。

    他道:“虞師妹你比我更擅長神通法術,你以為此人若是再用此法?我當該如何對付?”

    虞清蓉神情嚴肅了些許,她略一沉吟,方才道:“這神通也不知是何家數,師妹以前從未有見過……”

    雖然以往接觸過的修士之中也有以言攻人之術,但以她的道行自能分辨出張禦的路數是和這些人完全不同的,若有一句評語,那就是近乎於道。

    她稍作思量,才道:“師兄可曾察覺到麼?這張道人在遠處不曾用這等手段,來至近側之後才是施展,說明此法很可能並無法及遠,若是這樣,我等隻需不令此人近身便好。”

    陳白宵卻是冷聲言道:“但這也可能是他故意惑我之策。”

    虞清蓉認同道:“師兄顧慮,也不無可能,師兄可有見解?“

    陳白宵抬首向虛空上方看過去,道:“我們需要更多劫陽之氣,在無更多劫陽之氣護持之前,我等暫不可輕動。”

    他方才能清晰感覺到劫陽之氣與那股力量之間的對抗。

    他覺得自己要是能得足夠多的劫陽之氣護持,適才就不會被輕易動搖身軀之內的法力氣機了,那下來結果或許就截然不同了。

    虞清蓉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師兄也是穩妥之言,現下的確不是攻伐良機。”她往後看有一眼,“左右那張道人也不敢放任我攻殺陣機,也算是被我牽扯在這裏了,我等可再上等一等,稍候再攻就是。”

    陳白宵卻是握緊了手中的劍器,凝視著那一道卓立於虛空之中的持劍身影,冷言道:“不會的,此人若見我不動,必當主動來攻,虞師妹,且做好準備,此人攻襲稍候必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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