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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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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9-16 22:20:47
第一百零八章 望遠處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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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時日一晃而過。

    經過了長達近半年的閉關,曾駑終於出關了。這一回他成功種下了神氣,成為了一個寄虛修道人。

    他這等修行速度說出去著實令人驚奇無比。不是過去真修之中沒有比他修道更快的,畢竟資質出眾的人比比皆是。可是像他這樣幾乎不靠任何外物的,隻是單純憑借自身天資的卻是絕無僅有。

    但若深入看,他其實也是得了天道給予的方便的,常人畢竟要過心性這一關,大多數人都被卡在這上麵,他無需考量這方麵,資質也是極高,自然就快得很了。

    在元夏的時候,每有進步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不過這一回他卻沒怎麼高調宣稱。一方麵是周圍也沒有多少熟悉的人,另一方麵,晁煥至少讓他知道了一件事。若無人在乎他所為氣運之說,那麼他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隻是神氣種下後,他感覺自己似與元夏脫離開來,反而與天夏更為緊密了。這等感覺其實讓他更為輕鬆。

    並且通過與以往的對比,他能清楚感覺到隱隱感覺到,過去在元夏自己實際上受到了一種莫名壓製,而在這裏,卻是解脫了束縛,心下愈發覺得,來天夏是正確的。

    霓寶見他出關,也是萬福一禮,祝賀道:“恭喜少郎成就寄虛。”

    曾駑擺了擺手,道:“哎,隻是小小的進步罷了。”

    小小的得意過後,他神情又收斂了,下來還有摘取上乘功果這一條路需走。隻有到了此等地步,那才是站到了修道人的頂尖位之上。而且這關便是能過,還有求全道法,這一關過不去,那麼此前諸般修行,都是孔一場空夢。

    霓寶道:“少郎,妾身覺得,眼下還有一件事需做。”

    曾駑奇道:“什麼事情?”

    霓寶隻是道:“天夏為什麼願意接納少郎?若是天夏不在乎少郎的氣運,那麼少郎的作用是什麼呢?”

    曾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道:“霓寶,你說得對,我之功行會向天夏上層交代,我也會問他們需我做什麼的。”

    霓寶看著他,沒有出聲。

    “還不夠?”曾駑想了想,意識到什麼了,他鄭重道:“我會將自己修行功法和神通交一份給天夏的。”

    霓寶輕聲道:“隻要少郎能取信天夏,什麼都是值得的。”

    元夏墩台,某處平台之上,駐使一個人站在此間來回走著,似在等候著什麼。

    過去未有多久,一道光芒自遠空照來,張禦化身出現在了這裏,他衣袍飄擺,身影沐浴在一片星光之中。

    駐使執有一禮,道:“張正使有禮。”

    這三月之中,他這新任駐使主要就是用來熟悉情況和排查隱患了,現在確定暫時無礙,又因為上殿交代他一件事,這裏離不開張禦的幫忙,所以傳訊相約一見。

    張禦點首回禮,道:“貴使此次相約,貴方可是想問事機進展麼?近來雖是未能說服多少同道,但是好歹解決了一個障礙。”

    駐使心中一動,道:“聽聞那位與張正使曾一同出使我元夏的尤上真,一直在與張正使爭鋒相對?”

    張禦目光投來,道:“貴方也知曉此事麼?”

    駐使笑了笑,道:“我輩總歸有些許途徑的。”

    張禦道:“這位支持者不少著實不少,不過我前日費了不少心思,已是將其麾下一名頗具勢力的上真扳倒。但是天夏上層也因此顧慮叢生,如今需求穩一定短日,不能激進。”

    “哦?”

    駐使暗想了下,這事倒是可以從早前駐守在這裏的幾位使者處了解下。他口中則道:“張正使,這次請閣下過來,是在下受了元夏之命,想在天夏境內建立第二座墩台。”

    既然一座容易被炸塌,那麼建兩座就好了,彼此分開一些,這樣既不太過容易激起天夏的反感,真要再次被炸也不可能兩座一起崩塌。

    張禦看了看他,站在元夏立場上,這倒也算是個好主意。

    一座墩台容易被炸,兩個就不怕了。再說在天夏境內多造一個墩台,總是對元夏有利的事情,造了第二個,說不定還能造第三個,第四個,甚或更多。

    不但對內宣講說出的聲音,對外也是有好處的,讓人看得到有進展。

    他道:“駐使就是為了此事麼?”

    駐使再是一禮,誠懇道:“還望張正使能努力促成此事,我們上殿與張正使的利益是一致的,閣下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出。”

    張禦考慮了一下,一般來說,元夏那邊還真沒有什麼是他需要的,他真正要的東西元夏不會給,肯給的要來也無用。

    不過有一個可以詢問下。

    他道:“我希望知悉更為完整的陣器的煉造方法及知識,自然,隻是真人層境之下的,想來沒有什麼難度吧?”

    駐使疑惑道:“張正使為什麼需要這些東西?”

    他很奇怪,元夏其實很希望天夏走這條路,因為天夏技藝再高也高不過元夏去。不過下層境的陣器和上層境差別是很大,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東西了,似張禦這等境界之人,要過去了也沒什麼用。

    張禦淡聲道:“若是我有朝一日我去了元夏,弟子門人亦要跟隨,這些東西我不用,他們卻可用的,總不能到時候依舊用天夏的法器吧?”

    他要這些東西,雖然天夏用不到,但是可以讓那方世域之人嚐試一下,因為那裏的時日變演遠比天夏來得快。

    待到此世有人突破上層境界之後,說不定能借此衍生出自己的陣器路數,就算走不通,那也沒什麼,多少也能讓此世之人對元夏的陣器有個起碼的了解,怎麼也是不會吃虧的。

    駐使猜測張禦一定還有別的用意,但這不重要,隻要拿這個作為借口報上去就行了。他道:“此事我當回去報告上殿得知,應當不難。”

    張禦點首道:“那便如此說定,墩台之事我會回去安排的,貴方等我通傳便是。”言畢,光中身影也是倏然消失不見了。

    駐使回去之後,則將前派駐在天夏負責聯絡的寒臣喊了過來,便向其詢問是否知曉張禦方才所言扳倒某一名對手的事情。

    寒臣回道:“這件事情寒某隱約聽到一些風聲,也正在確認,隻是天夏方麵對此事諱莫如深,據目前所知的,這位上真名喚方景凜,據說這人威望極高,也是一個主戰派,曾得諸多真人支持,但是被張上真找了個借口拿下,關押了起來,除去了一個巨大的阻礙,據說為了對付此人,張上真也著實費了不少力氣的。”

    方景凜現在還關在鎮獄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被動成為了一個被打倒主戰派了。但是既然他跳了出來,那自然是要利用一下。

    駐使點點頭,讚道:“張上真果是了得,上殿果然選對了人。”

    對此他也無心去確認,隻想著回頭將這消息報上去,顯得他一直在做事就行了,至於是不是真的這樣,他的任期就三年,三年之期一到,他就回去了,其他事情跟他就沒什麼關係了。

    因為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上殿對這次事機十分上心,隻是十天不到,就把陣器的諸般煉造之法給送了過來了。

    張禦在收到了這些之後,自己先是看過,全數記下之後,意識就轉入了那身處虛宇的分身之中。

    上一次的來自天外的侵擾,已然被此方地陸的道盟成功抵禦了過去。

    這些修道人的表現遠比之前見他所過的任何宗派都要團結和優秀,不過這也是因為這些道派都擁有幾乎一致的道念。在此前對抗本土神異生靈的合作中,彼此已然培養出了默契和共識,知道憑借一家的力量遠無法抵抗,必須精誠合作才能禦敵,這才有了後麵

    不過危險還遠遠未曾過去,虛空中的神異生靈數之不盡,在今後歲月中,其將會一波波的衝來,這些修道人下來將要遭遇比之前更為惡劣的景況。

    但這局麵還算是簡單的,等到此後,元夏的入侵到來,那才是真正的慘烈之局。

    隻是這些人接受了天夏的道理道念,那麼就都是天夏人了,所以會將此當作真正的本土來經營,而不是單純把這些修道人當作消耗品。

    他意念一動,地陸上每一塊他立下的石碑之上,都是有了一行行嶄新的文字出現,正是那些關於陣器的描述。

    做完此事後,他意識一轉,又重新收至正身之上。

    他轉目看了一眼時晷,時日已然過去大半載,距離玄廷定下的兩載時日隻剩下一年多了,根據推算,最惡劣的情況,元夏當會在那個時候選擇進攻天夏。

    近來各位廷執都是抓緊時間利用清穹之氣修行,大部分廷執在成為廷執之前就已是達到寄虛之境了,算得上是天夏最頂尖的一批人,每一個人都是有望摘取上乘功果的,但是需要時間。

    而將近一年過去,他對自身根本道法感應也越來越是清晰,並且他隱隱然已然感受到了一點什麼了,隻是還不甚清晰。但他能夠確定,至多再有一載,此法當可真正顯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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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化障待爭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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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夏元上殿,青玉蓮花座上,十多位上殿司議陸續顯身。

    段司議左右看了一眼,朝著一位身著金袍的司議問了一句:“近來似無要事,不知黃司議召集我等過來做什麼?”

    黃司議道:“自是有事,先說其一,諸位不知是否發現,我等所立下的天序近來雖無動搖,可代替天道之演卻是停滯不前了。”

    他這話一出,頓時有司議不以為然道:“我道何事,這有什麼?雖然天道在我元夏進逼之下被侵奪了不少,可那隻是我元夏能力可以企及的地方,餘下不及,不是我等不往,而是無法到達。

    再說天道何其玄妙,哪怕隻餘一點,也比前麵九成更難進拓,不然早就摘取終道了,此事也早有公論,就為這點事,用得著把諸位司議喚來特意一說麼?”

    段司議想了下,較為公允的說道:“這件事還是當注意的,我元夏之序還不到停滯不前之時,可有這番變化,不會無由,這許是兩界關門開啟之故。”

    那司議依舊堅持己見,道:“但是從我接觸天夏開始,到了兩界關門到如今,不過才是一載有餘罷了,還是區區一載,又能看出多少變化來?

    再說以道理來論,就算是對我元夏有影響,莫非對他天夏就無有影響了,不過是最後正變之爭罷了,等到終道一奪,自然便就解決了。”

    他這話也是有道理的,也有幾名司議認可他之言。

    黃司議這時道:“不管真假如何,一載餘確實不長,此事黃某隻是提醒諸位司議一聲,今日所言,此隻其一罷了。第二件事……”他看了看諸人,“是下殿惠司議要與諸位談上一談。”

    有司議道:“我道如何,今天喚得諸位來此,原來是黃司議受了下殿所請。”

    黃司議正色道:“此乃是我之職責,我上殿是與下殿本為一體,自需相互說話,消解矛盾的,諸位平日不理會這些,可都是黃某在應付,別的不說,若是溝通暢達,又怎麼會出現墩台兩度崩塌之事呢?”

    雖然分作兩殿,對抗嚴重,但是有時候也是要一齊議事,相互溝通的。

    萬道人出聲道:“黃司議,下殿一直是期望動手的,我們不反對此事,但是要盡量削弱敵人之後再動手,此輩太過激進,這與我之根本相悖。”

    黃司議道:“今日黃某也隻是代為傳告,事後怎麼做,還在於各位司議。”

    蘭司議看了眼萬道人,才道:“那便請下殿司議過來一見吧。”

    黃司議環顧一下,見無人出言反對,也就對著殿下某處一指,像是水波動蕩,少頃,一個人影出現在那裏,對著諸人一禮,道:“諸位上殿司議有禮。”

    “原來是童司議。”蘭司議道:“黃司議說你下殿有話與我們說,今次諸位司議都在這裏了,有什麼可以敞開一談。”

    童司議道:“那童某便明言了,你們與那位天夏正使說定,令他從內部分化天夏,迄今過去一載有餘,如今又取得什麼成果了?我們就這麼坐視不動下去,坐看天夏慢慢做好與我對抗的準備麼?”

    出身東始世道的蔡司議道:“這事下殿諸位莫非不知道麼?若非墩台數度崩塌,意外頻出,何至於事機進展不暢?便不說這才一年過去,又非過去百載,諸位又何等急切也?這般我等又何能放心讓諸位行事?”

    蘭司議道:“慕司議所言正是蘭某想要說的,墩台之事對於張正使那邊妨礙甚大,可即便如此,張正使也不是沒有作為,他扳倒了擋在路上一個強硬派,這意味著什麼,諸位想必知曉吧?

    而且這件事張正使恰恰沒有宣揚,而是我等通過別的途徑獲知的。說明他本人並沒有把這一點太過放在心上,而是一直在盡心盡力做事,這還不夠說明問題麼?”。

    那下殿童司議冷笑道:“你們所說的那些,焉知不是他讓你們知曉的?”

    段司議道:“童司議也太小看我上殿了,此事絕無可能是天夏那邊故意泄露的。”

    天夏那邊恐怕萬萬想不到,一幫元夏司議,卻是在想法設法為天夏的廷執辯解,為他找尋開脫理由。

    可實際上這並不奇怪,為了搶奪終道,遏製下殿是既定之策,對與錯不是那麼重要的,重要的是將下殿的意見給駁斥了回去。

    雙方一番互相貶斥爭執,童司議又糾纏了好一會兒後,終是退去了,結果除了一場逞口舌之爭,什麼都沒有解決。

    段司議在其離開後,卻是忽然道:“下殿忽然要與我們說話,還這般咄咄逼人,一定有問題,需去查一查,此輩近來是否做了什麼。”

    蘭司議立刻自外間喚進來一名修士,令其下去查探,沒有多久,他得了一封回書,看有一眼,抬頭道:“段司議所得不錯,下殿那處是出了點問題,據說是有幾位外世修道人叛逃了。”

    段司議疑道:“叛逃?人在哪裏?”

    “已然不知所蹤了,疑似去了天夏域內。”

    諸司議都是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

    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這些外世修道人莫非不怕比劫丹丸的製束了麼?而且這麼容易就到對麵去了?說沒有人放縱怎麼可能做到?

    有人忽然一驚,道:“墩台那裏會不會……”

    蘭司議道:“諸位請放心,墩台那裏經過這一次重築,並且沒有人可以把陣器帶至中心所在,且我們已是造了第二座墩台,兩邊相距甚遠,此輩無可能同時襲擊兩座。便是真襲擊了其中一座,也無妨礙。”

    話是如此說,諸人還是不放心,因為下殿若是精心準備,仍是可能被其得手的,這就真成笑話了。

    蘭司議想了想,道:“諸位,既然提前知曉了此事,我們可以讓張正使配合剿殺,以杜絕此事,畢竟那裏是天夏主場,想來張正使也是不願意見到這等情形再發生的。”

    諸司議一想,認為可行。於是命人執書去了駐使金郅行處,令後者將此消息代為傳遞。

    虛宇之內,張禦意識落於化身之中,觀察這方天地的變化。

    如今又是許多年過去,地陸之上的道盟對抗著一次又一次來自天外的衝擊,玄廷那邊傳訊,著諸廷執不得幹涉。

    他知道這裏麵的意思,這方天地的事機是這方天地的修道人自己要應付的局麵,若是能挺過去,那麼證明他們之前的路數是對的,若是挺不過去,那麼就留下火種,等待另一次崛起。

    倒是這些修道人又一次讓他們刮目相看了。此輩做的原比想象中的出色,每一次都能集中全部力量對抗天外來敵。

    諸方道派道理道念一同,所能迸發出的力量的確遠遠大於一盤散沙的宗派。想想昊界之中,若是那些宗派聯合到一起,也不會被造物派逼到天外去了。

    張禦看著下方,按照當下情勢,或許很快便可以化開屏障,讓此方天地之人嚐試突破上境了。

    因是眼下已是局麵平穩,沒什麼好多看的了,故是意識從中退出,回到正身上,在那裏定靜持坐。

    忽忽又是許多時日過去,這一天,他耳畔忽然聽得悠悠磬鍾之聲,心下微動,再是一轉念,一道化身落入了議殿之內。

    不多時,諸位廷執與陳首執也是先後到來。在見過禮後,陳首執道:“今次廷議,先說一事,經過一年多的演化,那方諸位執攝所演化的天地已然完備,其上修道人也隻差推開破那層門關,我們等該是為其敞開門戶,放其窺見上法了。”

    風道人這時一禮,道:“首執,風某見那方天地之中雖有不少人能觸及上層,可大多數卻是低輩修道人,既然那方天地不入上層,無法為元夏所窺見,那為何不繼續等待下去,待得更多人可有機會觸碰此境呢?”

    陳首執沉聲道:“天機不當滿,而當留有餘裕,萬物更是有盛衰興替;修道亦是如此。此方天地之內,道法積累已是足夠,但若是遲遲不得突破,無有上升之路,則難免會反爭諸己,轉而內求。”

    諸位廷執不覺點頭。其實可以好比一灘池水,若無活水引流,出不去也進不來的話,那難免遲早會變成了一灘渾水,最後等著腐爛幹涸。

    若說他們所傳道法算是外來之水的話,那此輩自身之道法就算內溢之水,若是兩頭堵死,那就沒有什麼活泛可言。

    張禦也是微微頷首,實際上那道盟若無虛空之上到來的一次次衝擊,這等情形可能來的更早,也就是因為麵對外敵,不得不奮而抗爭,不得不加快傳繼道法,以求有更多人可以站出來。

    現在的情況是道盟上下層都渴求上境之人的出現,以終結這等局麵。而並非是他們自身不能上求,而是上進之路被天夏提前封鎖了,要是遲遲不得突破,恐怕會走向勢衰。情況已來到蛻變之前,的確不容等待下去了。

    竺廷執這時道:“要是化開障阻,便意味著元夏那邊也可以發現此方天地了,”他抬首道:“所以此境一開,我天夏與元夏之對抗,想必就此開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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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授符舉世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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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首執道:“元夏一旦弄清楚情形,就一定會想方設法覆滅此間,不會放任不管,因為他們唯恐此世演化成與我天夏一般的世域。”

    崇廷執沉聲問道:“元夏當能察覺到此源頭在我天夏,那此輩會不會直接越過此間,索性來攻我天夏呢?”

    玉素道人並不這麼認為,開口否定道:“元夏不會這麼不智,從此前張廷執傳回的消息來觀,此輩要拿下我天夏,怎麼也要一二百載,所以不會先攻我天夏而給予那方天地興起的時日的,但從戰策上考慮,倒是有同時攻襲兩界的可能,而攻我也當主在牽製。”

    崇廷執看向張禦,道:“張廷執也是這般看的麼?”

    要說如今對元夏事機最為了解的,就屬親身去過元夏的張禦了,所以他的意見很是重要。

    張禦道:“以禦對元夏的了解,元夏是不會毀去既定策略,直接來攻擊我等的,便是下殿願意,上殿也會想方設法設法勒束他們,因為這是最終的利益之爭,隻要終道還能摘取,上殿便不可能放棄。

    再言那一方天地,表麵看去具備莫大威脅,但畢竟沒有真正的上層大能,元夏連真正擁有上境大能外世都不曾放在眼中,又怎麼可能太過在乎一方初生之地呢?

    可能有些人還會認為我天夏自不量力,正在做著垂死掙紮的舉動,更可能認為我天夏已然沒有手段了,隻能動用這等辦法了。”

    諸廷執聽了,不覺默然,的確是如此,放在天夏的角度看,對擺出的每一步都急於厚望,因為他們輸不起,每一步都必須要贏。可元夏家大業大,有些事情或許並不如他們一般在乎,有這等想法才是正常的。

    張禦又道:“還有一點,元夏攻襲外世,至今為止都是著有一套長久以來總結出來的既定路數的,以他們保守程度,絕對不會貿然做出改變。”

    崇廷執看向他道:“張廷執的判斷崇某是認可的,但是這件事就這樣寄托在他人的意願身上,這未免有些不妥吧?”

    陳首執此刻言發聲道:“諸位廷執可以放心,這一載以來,諸位執攝與各位上層大能已然合力煉造出了一件鎮道之寶。”

    他話到此處,諸廷執不禁精神一振,隻聽他繼續道:“此寶之用,在於阻礙元夏到來,此非是封絕兩界,而是時不時蔽絕兩界通路,時日也沒有定數,元夏若見此器,在未得對付的辦法之前,定然不敢大舉來攻。”

    張禦微微點頭,實則早在此議之前,陳首執已然把此事向他和武廷執交代過了。

    在排除了寰陽派三位祖師的幹擾之後,諸位執攝下來做得主要就是祭煉鎮道之寶。

    至於抬升那方天地,在他們看起來這等道法深具偉力,但據陳首執所言,這等不涉及上層的變化,隨意一位執攝或是上境大能隨手即可做到,所以並不牽扯到什麼。

    眾人一想,卻是覺得此器甚妙。

    若是修築一座完全蔽絕界域的屏障或者法器,那想必所用力氣不小,而且你能守禦,別人也能進攻,你明明白白擺在那裏,別人可以用盡一切手段來對付,遲早是能攻破的,也僅僅是多拖延一些時間罷了。

    而這個法器,卻是時不時隔絕,這樣誰人敢輕易投入大部分力量?萬一前麵進去的人被截斷在內,外間施援不及,誰又能保證能全身而退呢?而且這樣鎮道之寶所耗用的力氣顯是也沒有那等求完求全的法器來的多。

    至於那方天地,要對抗元夏來人,就必先修築各種大陣,元夏給其在背後支援,要是元夏攻勢猛烈,頂不住了,那大不了可將所有人都是撤回來。

    對於天夏來說,人才是最重要的,那方天地卻不是,天地被覆滅了,諸位執攝可以再造,人才卻是難得。

    元夏諸方外世之人收攏,天夏也同樣可以將演化天地的人才吸納為己用。這一回,他們就是要以變數來對定固。

    說來也正是元夏化演萬世,先是開了此道,所以天夏後作演化,反而是容易之事了,

    鄧真問道:“首執,鄧某想問一句,那方天宇若是有人突破上層,那麼元夏最短用時多久可得發現?”

    武廷執出聲道:“因為有大混沌的緣故,元夏沒有辦法算定天機,但是多一片世域他們是能察覺到的,要是對此重視,那麼旬內許就會遣人過來查探詳情。”

    鄧真不覺點頭,道:“看來我們要做的,就要盡量拖延時日了。”

    武廷執沉聲道:“此事並不是倉促而行,今次議事之後,我們當會預先做好布置,而後再去了那阻礙。”

    鄧真問道:“敢問武廷執,此界可有定名麼?”

    武廷執道:“暫還無有。”

    韋廷執看了看諸人,略作沉吟,道:“我輩望此界能阻擋元夏腳步,更希望此能成為我天夏之屏藩,形如溝壑之於城圍,不如就叫壑界?”

    玉素道人道:“此名可以。”

    諸位廷執對此也沒有意見,隻是一個用來方便的稱呼罷了,這一次能否在元夏的打擊之下保留下來,目前還難知曉。

    陳首執見諸人都是認可此議,下來便商議具體如何安排,諸人也是各抒己見,很快便將事機定下。

    陳首這個時候則是一抬手,身後光氣飛騰,在上方結成一雲,裏間有一道道金燦燦的法符飛射而下,落到了每一位廷執的身前。

    他道:“這是幾位執攝賜下的法符,每一枚皆可用以祭煉一件法器,提升其之威能,用此符不會因此有雜氣相染,諸位廷執可以收妥。”

    張禦伸手接來,卻發現落到自己手中的一共是兩張法符,環顧一下,除了他之外,也就武廷執同樣得了兩張。

    這應該是求全道法的廷執比他人多了一張,當也是幾位執攝的安排。他轉念過後,將此收了起來。

    陳首執道:“諸位可以先行回去準備,半月之後,我當必化開溝壑屏障。”

    諸廷執打一個稽首,各是化光離去。

    張禦也準備要離去之際,陳首執卻是喊住了他,道:“張廷執,暫請留步。”

    張禦見他有話說,便即停下腳步,待得其他所有廷執離去之後,他道:“首執可是事吩咐?”

    陳首執這時單手一托,一枚寶珠呈現在他的手心之上,望之好似一枚通透琉璃珠。

    他道:“這是張廷執上回交給我祭煉的‘空勿劫珠’,我已是洗去了其中缺弊,但是威能較之原來卻有衰弱,這就需靠張廷執自身慢慢蘊養了,若是用功勤勉,那麼恢複原本威能不是難事,再上一層或也可能。”

    張禦對此倒是能夠理解的,既然是重作祭煉,自然是要他自己再行溫養的,這也是一個好事,可以將此器氣息重作調和,日後就可專以為他所用了。

    陳首執道:“此中意識可以抹去,如何選擇選擇,這裏就全由張廷執了。”

    張禦將空勿劫珠接了過來,是否需要其中意識,這取決於修道人的喜好。有的人認為法器多了意識,妨礙運使自身運使,怕關鍵時刻靠不住。而有的則是十分信任,認為法器之靈乃是自身道友,若是相契,不用關照,也能主動相助自己。

    他不打算抹去意識,空勿劫珠並不是他的本元法器,他也沒指望將之當做作決勝之用,隻是一個輔助罷了,所以有意識反而更好。

    拋開這些不談,法器擁有自己的意識也不容易,與自己投契更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也算緣法了,那為何又要抹去呢?

    他對陳首執稱謝一聲,就與後者別過,身上光芒一閃,從議殿退出,轉而回到了自家道宮之內。

    在軟榻之上定坐下來後,他拿出兩枚法符,任由其飄懸在麵前,心中也是在思考,該如何利用此物。

    除開益木之外,他身上的法器數來數去就幾件,離空紫炁砂,蟬鳴、驚霄二劍,還有身上的廷執冠袍及玉印等物。

    不過真正算得上本元法器的,也就紫炁砂及雙劍罷了。

    雙劍與他本人是契合的,可以說是一體的,增一分減一分,都會導致駕馭力量的下降,所以隻能靠自己,沒辦法用外物去祭煉,倒是紫炁砂是可以的;

    但是此物向來不是以變化克敵的,很是簡單粗暴,就是靠著他的心光來發揮,用於此上,那太過浪費了,至於冠袍,則沒有那個必要。

    他仔細想了想,覺得此物其實未必一定要用在自己正身之上,於是心思一轉,倏忽間,一道白氣,一道青氣從他身上飄繞飛出,落去大殿之上,最後左右下首化作青朔、白朢二人。

    他此刻把袖一拂,那兩枚法符飄飄蕩蕩,便到了兩人麵前,道:“此二符,兩位可以拿去一用。”

    這二人手中的長尺,拂塵,也一樣是本元法器,與二人合同一體,所以每次都是可以與兩人一同顯化出來

    白朢、青朔二人都是一伸手,將此法符接下,一起對他打一個稽首,同時身上有光芒閃過,倏然不見,卻是各自回去祭煉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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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接世入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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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默感了一下,自身的根本道法已是愈發清晰了。就像是萬千水流之彙聚,終於快要到凝聚成江海的時候了。

      以前他曾有個猜想,白朢、青朔兩人與他相同又是不同,但都可算是有自身道法之人,那麼是否也能演化出根本道法呢?

      現在他喚出兩人之後,憑借這愈發深入的感應,覺得在自己根本道法演化完成後,這兩人也都是有可能會演化出自己的根本道法的。

      當然這裏麵還要看他自己的選擇,因為這兩人畢竟是由他所主導,是否要朝著此路而行,全看他自身意願。

      而皆求根本與自身求一是不同的,若是真這麼走,無疑攀渡上境的難度會更大。

      但是好處勢必也會更多。

      他想了想,若是可以,他當然不會放棄。別人的道法是沒有這個機會,他既然有,那自是需要嚐試的。

      而且多開辟一門根本道法,他對道法的理解也就多上一些,雖然皆求道全定是困難重重,要是道心因畏難而退縮,恐怕更不容易向上登攀。

      更何況如此做更是順應他的本心,若是留缺而上,他怎麼想也不舒服。

      轉念下來,他將空勿劫珠從袖中拿了過來,仔細感受了一下,原來那個意識正在其中沉睡,需得經過蘊養才會覺醒。

      他便緩緩向裏渡入心光,以自身氣息調和運煉,原本向外散發的光芒一明一暗,忽然強盛,忽然收斂,似如呼吸一般,而每一次過後,就與他的氣息更為貼近一些。

      等到此器與他氣機完全契合,那便是運養成功了,內中意識到時候也會隨之醒覺,威能至少也能恢複到原來的水準。

      而這在這個時候,一駕元夏飛舟已然駛入了天夏域內,近來兩方界域內往來的飛舟很多,特別是兩個墩台的建立後,元夏更是加大了往天夏送渡人手。

      如今落在天夏域內的元夏修道人大概有上萬餘,不過多數是沒什麼高深修為,隻是聽從使喚的底層修道人,上層修道人數目其實不多。但也是相對而言,放在以往,光隻這些人,就足夠組成一個勢力不弱的宗派了。

      飛舟主艙之內,站著五名修道人,正是從下殿叛逃出來的幾人。

      他們這些人中,有人是真心叛逃,但有的隻是被下殿故意放出來的,更有一人則是下殿故意安插進來的人手。

      此回到來,如上殿所料,就是對著墩台來的。

      但明麵上,卻是來投奔天夏的。

      避劫丹丸的確很有製束之力,但如妘蕞一般對於元夏極端仇恨的也不是沒有,下殿這次也是看準了契機,正好將這幾個人丟了出去,能成功正可給上殿添堵,不能成功也正好借上殿之手清理掉這幾人。

      此刻其中有修士對著一人開口道:“邢道友,你說你與天夏早是暗中取得了聯絡?”

      邢姓修士道:“諸位放心就是了,我有一位同門,就在墩台那裏,他借著方便早已與天夏的主戰派牽連上了。”

      有一個看起來少年模樣的修士問道:“天夏那裏是不是真的有化解避劫丹丸的方法?”

      邢修士道:“這我也無法保證。”

      有一名看著外表沉穩的中年道人道:“便是沒有也沒什麼,我們既然出來了,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若能毀去那兩座墩台,給元夏謀劃造成阻礙,我們便已是無憾了。”

      眾人都是點頭,他們都是元夏有著刻骨仇恨的,若不是實在反抗無力,他們又怎麼肯為元夏效力?現在抓到機會,那自然毫不猶豫就行動了。

      不過與天夏方麵聯絡仍是準備做的,畢竟能活著誰又願意平白去死呢,再說能得有天夏支持的話,他們的行動也可更為順利一些。

      邢修士與幾人商議過後,就一個人乘光進入虛空,最後拿出一枚金符發了出去,許久之後,他隻覺身軀一輕,卻是發現一片星光將自身圍裹住了,旋即見到一名年輕道人出現了麵前,道:“你是下殿之人?”

      邢修士對著他一個執禮,道:“可是張正使麼?在下正是下殿修道人,此次乃是奉命而來。”

      張禦這化影言道:“你有什麼事,可以說了。

      邢修士道:“在下此次到來這裏,是為毀掉那兩座墩台,繼續以此打擊上殿,而在出來之前,盛司議指點,若是事後能夠脫身,還請天夏方麵代為遮護。”

      張禦道:“你們準備怎麼做?據我所知,經過了上兩次事機後,墩台的守禦嚴密了不止一層,上次的方法你們怕是無法用了。”

      邢修士用低沉聲音道:“用於爆裂墩台的陣旗我們的確是無法直接帶進去了,但是我們可以把祭煉此物的寶材帶入進去,然而再在內進行部祭煉。”

      張禦道:“墩台會有這個漏洞麼?”

      邢修士道:“本來是沒有的,但墩台是在天夏這裏修築的,而非在元夏完成的,這裏就有漏洞可鑽了,盛司議曾言,天夏這裏變機較多,所以完全按照元夏的刻板方式築煉墩台,那就是會有問題的。”

      張禦點點頭,這位盛箏倒是敏銳,天夏這裏受大混沌的影響,在這裏築煉的確不會和元夏一致。這位想來此事一早就好了,但是偏偏之前沒有利用,而是等到現在來發難,想來也是定謀許久了。

      他道:“盛上真能發現此事,上殿諸位司議莫非見不到麼?”

      邢修士笑了笑,口中帶著譏嘲道:“倒還是真不會,上殿諸司議整日關心大局,又豈會關注這點小事?唯有我們下殿,才會在更多小事上花費功夫。”

      張禦略作思索,一彈指,一道符籙飛出,落至姓修士麵前,待後者接住後,他道:“你事後可持此書去尋一人,他會為你安排的。”

      邢修士收好此符,對他一禮,道:“多謝張正使相護。”

      周圍星光一散,張禦意識回轉到了身上,他想了下,覺得就算下殿成功做到此事,這件事也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因為下殿越是和上殿對著來,上殿越是不可能妥協,但他倒樂於見到兩者之間的矛盾激化。

      三日之後,他正祭煉空勿劫珠的時候,心中忽然湧起一陣些微感應,便朝虛空之中看去,見到其中一座墩台受損不小,缺了一角,但大致完好,而另一座上方有一枚法符升起,其中有一股強橫法力溢出,將之維持了下來。

      此結果倒也不出意外,吃了兩次虧,上殿再怎麼樣也記住教訓了,不會再讓下殿輕易得手了。

      他以訓天道章傳了一個諭令出去,讓下麵修道人弄清楚具體情況,便就收回目光,繼續方才的運煉。

      晃眼又是七日過去。

      此時已是到了當日殿上定下的化開壑界障阻之期,他沒有遲疑,立時心意一轉,沉浸入了那方虛宇之中。

      在他意識入內之後,同時感受到諸位廷執的氣機也是陸續沉浸入此。

      而他們彼此都沒有交流說話,都是在等待著什麼。

      在默默站立了許久後,所有人忽有所覺,抬眼看去,便感到似有一股莫名氣機從高渺沉降下來,輕輕從此方界域之內拂過。

      刹那間,整個世域仿佛被解開了什麼枷鎖,世域之內的靈精之氣像是去掉了長久了長久以來的壓抑,霎時活泛了起來。

      而在整個天地氣機升騰之下,但凡道行精深的修道人都是心有觸動,地陸之上各個角落之中,都有人把握住了這個機會,嚐試開始突破關障。

      張禦等人默默看著,而枷鎖一去,長久以來的積累也是因此而爆發出來,不過半日之後,第一個修道人順利修成元神,突破到了上境,而在接下來的數日內,又有人接連突破上境,幾乎是一天一個。

      在十日之後,這個速度才漸漸降了下來。而靈精之氣的漲潮經過了宣泄之後,也是開始往下回落。

      張禦心中明白,先前的動靜主要依靠的是壑界以前的底蘊,還有天地掙脫束縛的宣泄,此後的修道人當是沒有這等利處可借了,隻能老老實實一步步的修行。

      不過第一批成就之人本也就是資質最好,積累最厚的一批,哪怕沒有靈精之氣扶托,給點時日,也一樣能跨過此境。

      他抬頭看去,見到虛空之外,似也洞開了一個無形的缺口,隨著阻障的消失,整個世域就像是從海底浮現了上來,又如同從雲霧之中顯露出來的驕陽,已然是暴露在了敵我雙方的目光之下了。

      是時候有所動作了,他心念一轉,身化一道光芒落下雲頭,而與此同時,整個地陸之上,各有一道道光亮洞破雲穹,分別朝著不同所在落下。

      道盟望雲洲,此間修道人正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因為他們的祖師突破了過往從無人能突破的關障。

      而在此時,就在山嶽之巔,忽有一道宏大光芒筆直的落了下來,照得天穹明亮無比。

      這道光芒堂堂正正,並不是以往對抗的任何天外邪祟,且還給他們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

      諸人不由驚異望去,便見一個少年道人負袖立在光中,腳下乃是雲芝玉台,身外星屑散逸,玉霧飄繞,雙目神光湛然,難以直觀。眾人怔怔看了一會兒,直到有人不覺驚呼出聲道:

      “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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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通立同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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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壑界修道人的傳承自久遠以來從未斷絕,所以對上古之時的事情不說十分清楚,但記錄是非常完備的。

    而不論是各方之記載,還是在故老相傳之中,都有一位有道仙人曾傳授他們文字禮法,引導他們修煉道法,並助他們抵禦外敵。

    迄今地陸之上還時不時能發現一些失落在野外的傳道之碑,這都是那些早已在曆史長河中滅絕的部族所留下的。

    但等後來地陸上的修道人道法有成之後,卻是再也見不到這一位了,於是關於這一位的真正身份,也是眾說紛紜。

    有人認為這隻是當時一個走在諸人前麵的修道人,道行比當時之人稍高一點,並沒有前人說得那麼玄乎。證據是石碑上的道法雖然高深,但並不是不能理解,隨著諸人道法越來越高,也就隻剩下供奉的作用了。

    還有人認為這位道行之高常人難以想象,因為從其前後所經曆來看,若是同一人的話,前後至少跨越了十數萬載,試問哪個修道人有這般長的壽數?

    因此猜測,這位很可能成道之後去了天外,追尋更為高上的道途。

    這兩個猜測都不乏其人,但是出於寄托期願的心思,還有對道法前路的執念,所以願意相信後者的人更多。

    不過不管何等想法,都不妨礙這一位在諸人心目之中的地位。畢竟在傳聞之中,正是這位走遍地陸各方,傳下了道念,所有人才能聯合到一起,得以在來自虛空力量的侵襲之下存身至今。

    而如今,那位方才成就上境的道人,感受著對麵這一位身上如汪洋般浩瀚的法力,心中驚震無比,方才成就上境的誌得意滿也是為稍稍消退。他十分謹慎,對著張禦化身抬袖一禮,慎重問道:“敢問這位前輩,不知與我等所供奉的祖仙可有淵源麼?”

    “祖仙”之名一直後來人對於張禦當初化身的稱呼,至少他在之時就有人私下裏這麼稱呼他了。當然道盟之中供奉之名更長,但那是後人加上去的。

    張禦微微點頭,道:“你是馮昭通吧?”

    那道人訝然不已,他奇道:“仙長竟知我名麼?”

    張禦言道:“當年我在這裏傳法,每一個人的道法源流我都是清楚,而這些年來我亦是留意可能攀渡上境的修道人,你正是可能成就之人,故也知曉你的來曆,”

    “果然是祖仙麼?”

    聽他如此言,周圍都是激動起來。

    馮昭通仍然持著謹慎態度,因為這些年來有不少天外生靈到來,這些生靈有的本事是十分奇詭的,冒充他人的手段也有一些,甚至能讓親近之人看不出破綻來。

    張禦並沒有花力氣去解釋什麼,而是直接道:“你們不必疑惑,以我之法力,若要侵害你等,不必做這等言語。”

    這話一出馮昭通先是一怔,隨即釋然,是啊,麵前這位實力不知勝過自己多少,要想侵害他們那是易如反掌,那又何必故作此等言語呢?

    想通之後,他對著張禦躬身一禮,道:“祖仙,是晚輩失禮了。”又抬頭道:“祖仙長久不曾現身,今次到我望雲洲中,該當由我等好生招呼一番。”

    張禦道:“不必了,此回到來,是有一事告知你們,你們這些年已然對抗了無數天外來敵,然則不久之後,當會有更大的敵手到來,你們需要做好應對準備。”

    馮昭通神色一肅,能讓多少年不曾出現的祖仙都是親身出來示警,這絕然是了不得的敵人,他立刻喚過的身邊弟子,道:“通傳各方同道!”

    “是!”

    在場的弟子幾乎是整齊劃一的回應,從示警到下命令,不過十來個呼吸之間,就有一道道訊號升空而起,並朝四麵八方飛射而去。

    張禦不禁點頭,第一個念頭不是自尋出路,而是團結其他同道,這是對抗天外大敵的習慣了,這也是因為過去的經曆根植在他們心神之中,代代相傳,唯有這樣才有資格繼續在這片地陸上存生下去。

    而且這等反應速度,到無愧於天外生靈鏖戰萬千年之久,這些弟子別看修為不高,但可以說都是習慣了征戰殺伐的,個個都是精銳,但凡有一二成就上境,都是可堪造就的人才。

    更關鍵的是,這些人擁有和天夏一樣的道念,下來可以毫無滯礙的融入到天夏陣營之中。

    而在此刻,山巔之上眾人忽然見到一道道流光自其他方向這裏射了過來,這像是其他地方的回訊。

    馮昭通詫異道:“這麼快?”

    張禦言道:“當初傳法之人,並不止我一人,而如今來告知此情形的,同樣也非止我一個,這應當是其餘地方的示警。”

    馮昭通伸手將一道流光拿過,意念進去一轉,果然這上麵說得與張禦大致相同,他又是鄭重一禮,道:“敢問祖仙,這大敵來自於何處?我等下來該如何應敵?”

    張禦道:“我此番來此,正是為解決此事。”他一點指,霎時一束束靈光飛出,於頃刻之間散布所有地域之中,這些靈光,乃是玄修最為熟悉的蘊藏章印的玄玉。

    他卻是當先傳下了訓天道章,用於各方麵的交通聯絡,好做到將整個道盟的力量進一步整合起來。

    且因為此界舉世抬升,也與天夏牽連到了一處,所以這裏的玄修今後也同樣能與天夏修道人相互交通了。

    半日之後,所得章印的玄修都是了然了訓天道章的用法,一時都是驚喜非常。

    而等諸人稍微熟悉了一下之後,張禦便牽連各方之人,先是說此方世域的由來,又言天夏、元夏之變局。

    不過其中也是省略了一些細節,隻是說了大概,除了因為涉及的事機層次過高,再則也是免得這些修士驟然遭受的衝擊太大,造成道心動搖。

    可即便如此,光隻是聽到這些,已然令所有壑界修道人大受震撼。他們萬萬想不到自身世域還有這樣的由來,天外還有這般強悍的敵人,而這樣的敵人卻是執意想要覆滅他們。

    對於抵抗天夏,沒有任何人有異議。他們既然也屬於化演之世,那麼元夏勢必也是要將他們消滅的,那麼他們怎麼可能任由宰割?

    張禦在說完大概之後,就開始安排具體的守備了。

    他看到此世之人修築了不少陣法。這些陣法最早是以陣器為根本分化出來的,因為陣器這東西門檻太高,除了少數人能深入精研的,大部分人隻是將之分化成了各種陣法和法器。

    不過這些自身發展的陣法層次都是較低,並不涉及上層境界,對於即將到來的元夏之人幾乎無用,所以需要他們幫助修築大陣加以抵禦。

    元夏那裏雖然沒有將上層陣器的築煉方法教給他們,但是從陣器之上也可以窺知一二技藝,知道該如何防備。再說頭批來攻之人肯定不是元夏修士,而是外世修道人,他們用的隻是自己的法器,不成體係,來人若是不多,那麼防備起來並不困難。

    在下來的兩月之中,越來越多的天夏修道人進入了此方界域,幫助著壑界之人修築陣法,同時開壇講法,盡可能讓更多人能夠理解上層境。

    張禦在通過訓天道章傳遞消息的時候,同時把目光投向了此世的虛空之中,在化開了阻障之後,此方天地任何神異生靈都是有可能往上層走的。

    若是將整個虛空中的生靈都加在一起,那數目可就多了,這些生靈的同樣也是元夏要覆滅的,所以他準備利用其等,作為第一層阻擋。能拉攏的拉攏,不能拉攏的就加以引導。

    而在壑界浮顯出來的時候,元夏那邊也是立刻察覺到了不對。

    他們化演萬世,對於萬世之變演也是極其敏感的,本來隻有天夏一個世域存在了,現在卻是又多了一處,故是上殿立刻召集諸司議商議此事。

    這事不用多討論,立刻就能得出結論,當就是天夏所為。

    可他們首先的反應,不是如何快速解決此事,而是認為下殿那裏一定會以此等事為借口鼓吹就此攻襲天夏,從而將主導權拿到手裏,所以絕不能讓下殿得逞。

    段司議這時道:“隻是天夏能造一世,便能造萬世,終歸是個麻煩,最好遣人去問詢一下張正使,到底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事先沒有消息送到?他身為天夏上層,不會對此一無所知吧?”

    諸司議聽他所言,也都是露出了些許疑色。

    蘭司議立刻著人去問詢了一下,沒多久就得了消息,他道:“諸位,張正使關於此事傳書早在三天之前就已是送到了。”

    段司議不悅道:“為什麼不早點拿過來,誰人管的事情?”

    蘭司議看了看諸人,道:“這是因為此前兩座墩台都是受到攻襲的緣故,一時難以送了過來,故在路上耽擱了,若不是我等現去問詢,恐怕還會耽擱下去。”

    有人不覺哼了一聲,道:“若不是下殿牽扯,有這三天時日,恐怕就能遏製此事了!”

    眾人點頭,元夏消殺萬世不是說說的,要是能提前察覺到,的確是能加以影響的,至少幹擾是能做到的。

    段司議厲聲道:“下殿頻頻攪擾,差點壞了大局,不能放任了,我等必須做出回應了。”

    萬道人緩緩道:“下殿既然要打,那就讓他們打,讓他們去攻打那一方世域,順便消耗天夏主戰派和下殿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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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開穹光落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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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道人建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各個司議的讚同,你們下殿作梗才搞出來的事,理應由下殿來收拾幹淨。

      故是諸司議當即讓黃司議聯絡下殿之人。

      同時有司議出聲安撫道:“諸位,此事完全不必過於緊張,不就是一個世域麼,我元夏覆滅的還是少了?天夏那裏再多幾個,也不過是垂死掙紮了,

      諸司議想了想,也確實如此。這個世域原本應該層次較低,正是因為有上層力量的出現,才被他們所發現,可那又有何用處?派些人手過去自能平滅。

      而他們等了沒有一會兒,下殿的回應便是到來了。

      下殿對於是否攻打那方世域,根本不予接話。而是言天夏弄出這等事來就是為了對付我元夏,那為什麼不直接攻取天夏?非要舍本而逐末?

      並言隻要是上殿答應攻襲天夏,那麼下殿立刻派遣人手,全力進攻天夏,不會有半刻遲疑。

      下殿目光很清楚,這個時候進攻世域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便是打下來了,上殿也不會繼續趁勢攻打天夏,至多惠而不費的誇他們兩聲,餘下也就不會多言了。

      至於打不下來,他們倒是不認為有這個可能,可是天夏也不是沒有反抗之力,憑空損耗力量卻得不到利益,那他們為什麼要去做呢?

      若是上殿答應此事同樣可摻和入分配終道,那麼他們可以考慮下。

      上殿諸司議得此回複後,俱是心中不滿,而且下殿也甩了個手段,要是直接拒絕,倒是好辦,可是現在對主攻方向有爭執,那就是戰術戰略上的思量了,無法再用強令。

      可是上殿既然有這個機會,那是一定要下殿出手的,又怎麼會讓下殿輕易過關?故是發諭書言:“下殿本就負責征伐事宜,怎能夠推詞不接?”

      下殿則回言道:“命策不智,豈敢輕奉?”

      於是上殿再發斥書,下殿馬上駁回,在這等來回牽扯之下,將近四個月之後,雙方方才做好了協調,決定雙方各出一定人手,覆滅壑界。

      其實這個速度雖然不快,但若是用來針對一方新近崛起的世域來說,通常短短百多天根本做不了太多,早一些,晚一些也沒有什麼區別。

      元上殿中較為樂觀的一些司議甚至認為,最多隻需派遣兩個求全道法的人過去就能覆滅整個天地了。

      而此時,壑界經過近四個月的調整,在大批天夏修士湧入此界之中不斷的幫襯之下,在所有關鍵地域之上都已是立起了陣法,並且俱都已是完備,在此之外,還設布了幾個用於牽製疑陣。

      但最主要的,還是聯手所有上境修道人,加固腳下整個地星。

      上層修道人有毀摧日月星辰之能,土著修道人在乎自己的居地,可是元夏修士就是奔著消滅你來的,所以根本不會在乎這些。

      以往被元夏覆滅的世域中,不乏忽略了這一點,導致一上來就被摧毀了居住所在,進而引發直接崩盤的。

      倒是天夏這邊不曾想到,會得有這麼長久的準備的時間,所以時間上比起事先預估居然很是充裕。

      張禦期間也是設法了解了下元夏那邊的情況,得金郅行傳報,才知元上殿上下殿在爭執之中。這一點倒是在情理之中。

      同時他也是抽隙出來,從常暘問了下從元夏那裏叛逃出來的幾人,此輩果然是逃到天夏來了。他不拘此輩身份為何,俱是給安排去了虛空世域,反正那裏不虞暴露什麼,就是給元夏看的,所以不管是什麼來曆不妨礙。

      現在那日的情形他也是真正弄清楚了,此輩開始計劃的不錯,在墩台之內彙合祭煉法器,然後從內部再次將墩台炸塌。

      奈何這一次祭煉之後,他們卻是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此事,原來是提前被某種法力給封鎖了,任何陣器在內部都用不出來。

      幾人發現這一點後,便臨時改變了計劃。內部不行,那便從外部下手。他們利用攜帶來的寶材,祭煉了數個爆裂法器,而後帶到了外間投向墩台,隻要炸塌一半或者重創此處,一樣能夠達到目的。

      然而此舉終究沒有成功,因為在乘舟從內部出來之時,居然遭到了查檢,沒有辦法落在準確位置上,最後隻得匆匆在虛空引爆,墩台除了崩開一角之外,並無其他損失。

      而另一座墩台雖也約定一起動手,但那裏運氣更是欠妥,根本不曾落到墩台範圍之內,也沒有造成絲毫損傷。倒是這幾人因為早早找好了退路,所以利用片刻間的混亂逃遁走了。

      除此外,張禦倒是得知了一個意外消息,那就是這一任駐使又亡了。

      這位駐使不知道為什麼,事發之時並不曾在墩台之內,而是乘坐飛舟在外,隻留一個分身處置日常事務,陣器爆裂之時,其人所坐的飛舟相距不遠,卻是直接灰飛煙滅了。其要是在墩台之內,實際上是能躲過此劫的。

      他想了下,說來仍舊不知道這一任駐使的名姓是什麼,而下來一任駐使不知道為什麼,卻是遲遲不曾到來。

      帶他等待第四個月上,那一位駐使終是來了,並向他詳細問詢那壑界之事。

      他言道:“此是天夏主戰派借助一件鎮道之寶浮托上來的,因為謀劃許久,而且消息遮掩的緊密,所以不曾事先知曉,但得明情況,就向貴方告知了。但是不曾想,貴方卻是遲遲不動,平白錯失良機。”

      那駐使略顯尷尬,道:“是,此事諸位司議也說了,張正使送的及時,全是因為有不識大體之人作祟,才致貽誤戰機。不知關於此世,張正使有什麼建言麼?”

      張禦道:“自然是貴方需傾力相攻,不得有絲毫小覷了。”

      他心裏明白,元上殿的策略不會是因為他說上兩句二改變的,這是正確的說法,但其實是廢話,放在元夏尤其是如此,什麼建言提議都沒用。

      元夏隻會按照自己定下的路數走,問你一句也隻是走個過程,頂多知曉你的態度罷了。所以怎麼激進都是可以。

      那駐使道:“明白了,在下定會將張正使的話帶回去的。”

      張禦在與其談妥之後,知道元夏攻襲不久必至,於是回去將此通傳玄廷,自己在道宮之中定坐下來,將意識沉入了分身之內。

      現在壑界時日流轉與天夏一般無二,元夏不至,正好多作準備,多修築一些陣法,這總是不嫌多的。

      在又是過去數日後,他心中忽然有感,抬首看去,便見一道道無聲閃電現於上空,其將天壁撕開了一道道的裂口。

      在那裂口背後,可見懸停著數目不少的元夏飛舟,伴隨著閃電,飛舟之上明光一閃,隨後一束束光芒從天而降,照落在了廣闊地陸之上。

      稍事片刻,可見其中一個個修道人被光繭所裹,隨著這些光束而來,並如流星一般轟落在地麵之上,每一次衝擊,都是裝得大地震動不已,騰起一朵朵煙塵雲團,此輩卻是在肆無忌憚的破壞四周的環境。

      但是地根經過加固之後,又鎮壓入了一件上乘法器,使得地星極為牢固,所以這些衝撞雖然動靜不小,從虛空望來,也可見得一個個巨大的坑洞,但實際上並沒有能對地星造成太大損傷。

      光繭落到地麵上後,便即散開,隨後有一縷縷白煙騰上天空,煙中可見一個個飄忽人影。

      此回首先入到此世之中的,都是負責進攻的修道人的元神,他們的正身則仍是在天穹之中觀察著下方。

      其中一道人冷眼朝四方望了一眼,把袖一甩,便有一隻金色圓球飛了出來,此物原地一旋,嗡得一聲升上天穹高處,霎時有光芒迸發,閃耀四方,那無邊光亮於一瞬間將整個地星包裹了起來,並將每個角落都是照遍。

      而在他們眼中,光芒之中出現了一個個黑影,但凡是布陣所在之地,都是盡數暴露在了眼前。

      那道人伸手一拿,晶球虛影落入手中,稍稍一旋,便查按照其中缺黯,羅列出了出了九處較大的光斑,並按強弱由高到低依次排序。

      待確認過後,此人便與旁邊的修道人各自一點頭,身上遁光一閃,就朝著各方的目的地分散飛去。

      張禦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心道果然如此。

      這些元夏來人若是在第一次打擊之中不曾摧毀地陸,那麼便會先以“熠光”照出所有陣機所在,而後根據顯現出來的地點分辨勢力大小,再安排合適的進攻人手。

      這些修道人正身隱藏在界域外的懸舟之中,第一次判斷哪怕不準,因為隻是元神,所以也不怕犯錯,隨後可以再作調整。

      他知道,元夏這一次還沒有拿出太大實力來,原本應該有的陣器輪番轟爆的手段,也還未曾拿了出來,這次進攻充其量隻是試探。

      而他們早已提前告知了壑界修道人該有的應對方法,若是連此也抵擋不下來,那還不如趁早放棄這裏,早早把人退回天夏為好。

      正在思量之時,便見成千上百道刺目光亮正衝著他所在的大陣這裏過來,接連不斷的撞擊在了堅實的陣璧之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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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陳虛引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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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陣之內的修道人可以感覺在那陣陣光亮衝擊之下,腳下陣位也是隨之微微震動了起來,他們也是吃驚不已。

    此大陣在設布出來時候,曾經試過其堅固程度,當初可是硬扛過天外隕星正麵衝擊的,陣璧當時沒有絲毫顫動。

    由此可以想見這些光束具備何等威能了。

    但陣勢之內的修道人都是保持著冷靜。雖然他們神情嚴肅,可沒有誰露出緊張之色,萬千年以來,此世之人對抗天外大敵,幾乎一直在鬥戰之中,盡管上境層次的鬥戰他們未曾經曆過,可他們對此適應的是十分快的。

    那些外世修道人的元神現下已然全部出現在了各處地域的大陣之前,此前發動的進攻,一來是為自己行進做遮護,二來就是試探敵人的守禦。

    可是他們全程沒有受到任何幹擾,任由他們衝到近前,那麼應該是敵人沒這個能力,這也符合這方天地的情況。

    在他們的上空,是有一方晶球監察整個地域的,能夠通過正身之間的交流,做到同進同退。

    現在見守禦堅實,幾乎是同一時刻,所有的元神俱是祭出了一張法符,此符在半空飄動片刻,在光芒一閃之後,就撞在了前方的陣璧之上,震的大陣一陣陣搖晃,可是並沒有被破去,故是他們又祭以法器轟擊大陣。

    張禦站在某一處大陣之內,通過聞印和目印,他能清楚的看到各個戰場上的具體情況,這個時候這些人的進攻手段終於出現了不同,每個人所用的法器都不一樣,強弱也是不同。

    終究還是些外世修道人,元夏所能提供給他們的幫助是有限的,一開始啃不下來,就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了。

    反觀另一邊,壑界修道人各自立在自身的陣位之上,冷靜依托著陣法抵擋著,他們做法中規中矩,從開始到現在,並沒有一個人出去,沒有一個人進行過反擊,天夏給他們的殺招都是按藏不動。

    要知道現在對麵的都是元神,便是斬殺了也隻是令對麵受創,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根底。

    張禦看的很清楚,來的這批人修為都不高,大部分人都還沒有到達寄虛之境,是可以令此輩元神受損,端時間難再恢複的。

    但是需得考慮到,他們麵對的是元夏。元夏有著人數優勢,這批不行,可以隨時換一批過來,所以他們不能照著對方希望的方向走。

    實際上,讓寄虛修士直接參與攻襲最好,奈何外世修道人同樣也是講究尊卑的,既然有底下人可以驅使,怎麼可能自己先親身上陣呢?那要底下人又有什麼用?

    馮昭通看著隆隆震動的陣璧,忍不住偏首問道:“祖仙,這等攻襲僅隻是試探麼?”

    張禦頷首道:“的確隻是試探。”

    馮昭通神情一陣凝肅,若這隻是試探,那麼下來真正的攻勢那一定更為猛烈了,他相信陣勢依舊牢靠,他們這些人能否經受考驗呢?

    張禦道:“不用太過擔憂,雖然你們尚不適應上層鬥戰,但有陣法可以依托,可以加快熟悉這等鬥戰,他們若隻眼前這些手段,是攻不進來的,下來就看他們還有什麼殺招了。又從哪裏選擇突破點了。”

    這些人肯定是有對付陣法的辦法的,不然被阻在陣璧之前,那又何談覆滅世域?

    對此他也是設法了解過的,元夏對此並不如何隱瞞,算下來不外幾種方式,他也是做好了周密布置了。

    下來半日時間,那些元神不斷重複轟擊著大陣的舉動,大陣在轟擊之下看似搖顫不已,但始終堅韌不倒。隻是一直光挨打不能還手,一般來說,這等情況其實很令人憋屈和煩躁。

    但是壑界大部人心態非常沉穩,大陣之上出現薄弱處上去填補也是有條不紊,沒有半點慌亂。因為他們心中清楚,有大陣在前麵擋著,隻要自己不亂,不出差錯,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而與此同時。來攻打壑界的諸多外世修士,則正通過立在懸舟之上正身相互交流著。

    這裏負責統禦進攻的乃是一位魏姓道人,他看著下方,問道:“諸位那裏可是試探出了什麼麼?”

    有人回應道:“現在大致情形已經了然,大約有三十餘處陣盤,其中十一處是我們的主攻地,隻是至今為止都沒有一個人出來抵禦。守陣最忌的就是死守,此輩既然背後是天夏,應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可偏偏這麼做了,這裏麵有些問題。”

    魏姓道嗯了一聲,這個情形的確古怪,他道:“再加大進攻試試看,元神可以靠上去,不要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們。”

    眾人點頭稱是。

    元神上前,就是讓人斬殺的。隻要對方動手,那差不多就能知道對麵的實力和手段,其實正常情況下,給你機會,你不殺都不行,否則區區一個元神你都不敢動手,那豈不是更證明你心虛?

    可是這個下令後,大陣依舊之後沒有變化,而且所有被攻擊的陣勢都沒有例外,這裏倒是讓他們有些吃不透了。

    要是可以,他們寧願繼續消耗進攻,從容試探下去,一步步加重進攻,總能讓對麵暴露出真實底細的。

    可有的時候,壞事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人。

    這次他們進攻壑界,隨行之中是有一個元夏修士負責監察的,他此時冷言出聲道:“諸位,開戰至今已有半日了,你們為什麼依舊是逡巡不前?”

    魏道人暗歎了一聲,小心回答道:“尊師,我們隻是按照既定的戰策進行試探,好確定敵人深淺,還請尊使再容我們些許時間

    那元夏修士不耐煩道:“你們想的太多了,區區一個方才出現上境修道人的世域,又有多少實力?你們把該拿的法器拿出來。”

    他加重語氣道:“別怪我不給你們機會,我已然給了你們大半日時間了,你們卻給我看這個?我現在再給你們半日,若是連一座大陣都破不開,那麼自己回去領罰吧。”

    魏道人一聽,隻得無奈應下。一個方才有上境修道人的世域聽著是好對付,但問題是背後還有天夏啊,他們哪裏敢不小心,現在隻能咬牙挺身上前。

    那元夏修士則是冷笑幾聲。站在他的角度上,以絕對實力碾壓對麵就好,這幾個外世修道人即便把性命都丟在這裏,他隻要把此世覆滅了,上麵一樣要給褒獎,損失幾個人,元夏根本不在乎,也不會為此懲處他。

    而且他還不知道這些人麼?有手段就是不肯用出來,恨不得隻靠自己的法力神通去解決所有事,把一些外物積攢下來,可他偏就不容許!

    魏道人加大進攻後,見陣勢還是巋然不動,知道不使殺招不成了。他意念一催,元神便拿出一枚玉丸,這是仿造爆裂墩台的星雷所築,就是為了摧破大陣所用。

    隻是拿出此物之後,他麵上不禁有些肉痛。

    他們鬥戰之後的戰利品要上繳大半給元夏,自己隻能留下少許。元夏其實不缺東西,但依舊嚴苛執行著這一規矩。

    而似這等方才初興的世域,上層境的東西肯定沒有多少,要是有的選擇,他寧願不用,奈何那元夏修士催得緊,所以這裏的虧缺隻能他自己來承擔了,

    他閉上雙目,把此物往外一甩,便就見一枚白光一閃而過,天地驟然一個明暗閃爍,此時此刻,壑界之中大部分上層修士心下一凜,感覺到了一股莫大危險。

    光芒閃耀過後幾個呼吸後,轟隆一聲,魏道人所攻打的大陣竟是在他麵前轟然崩塌,他的元神並沒有急著衝去,而是在原地等了下。

    待散亂氣機平複,他試著感應了一下,卻是一怔,發現陣勢裏麵唯有一座座倒塌的陣嶽,但卻是整個大陣空無一人。

    他神色一下變得鐵青,已然意識到自己費了偌大力氣攻打的陣勢不是主陣,而隻是一處幾乎無人主持的虛陣!

    但凡他使用的手段多一些,對麵可能就會暴露,可是那樣用上不同的法器的,他又怎舍得如此做?這是算準了他們不會如此麼?

    而且問題在於,既然他這裏發現的是假的,那麼其他正在進攻的所在,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馮昭通心中一陣放鬆,說實話,以一個虛陣迎敵他心中很不托底,隨時有一種被敵人看穿的擔憂,現在終於不必多想了。他道:“果如祖仙所言,這些人太過急於求成,沒有用正常的策略,我們仍舊是堅持守禦麼?”

    張禦頷首道:“現在是他們急,我們等著他們出招便好。”

    馮昭通道一聲是,立刻讓人把消息傳遞出去,讓諸人千萬堅守住,很快各處相繼傳回消息,表示能夠守穩。

    雖然壑界修道人分散在各個不同地域之上,但彼此還有訓天道章互相牽連配合,能夠隨時隨地了解別處的情況,所以這就避免了自己好似單獨麵對敵人焦慮,反而覺得同道就在自己身邊,生出一種眾誌成城之感。

    那元夏修士見魏道人攻擊落空,冷嗤一聲,不過他倒是沒有怪責,隻是道:“早點用出這等手段,不就試出來了麼?總共不過三十多個陣法,你們有十多人,便一處處試過來又有多少麻煩?你們都給我拿出本事來,覆滅此番天地,回去我給你們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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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守虛實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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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夏修士雖然嘴上說得好聽,可是諸人一點也不積極。

    請功有什麼用?好處拿不到多少,回過頭來以為你得了賞賜,身家豐厚,反而會給剝去更多。

    麵前倒的確隻有三十多個大陣,可若是運氣欠妥,那麼每個人差不多都要試上三次才能準確找到對手,那還要對手沒有其他花招了。

    而且若是用變化手段試探攻襲大陣,同樣需要用長於變化的法器,光靠自身麵對大陣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又沒有元夏提供的法器,這類東西全都是靠著自己祭煉的,關鍵時刻才能用,使一次就少一件。

    但是眼下沒辦法,麵前這個人掌握著他們的生死,要是不從,立刻化去避劫丹丸,他們也要沒命,對比之下,隻好將自身的家底給拿出來了。

    於是發現麵前乃是虛陣之人,隻得掉頭去找尋下一個陣法。

    馮昭通看著頭頂之上魏道人的元神飛走,似去去找尋下一處地界,不覺感歎道:“祖仙說得是,這些人心浮急躁,明明是進攻的一方,卻好像比我等還要急切,果是未再往下查驗。”

    他們這個大陣實際就在方才被攻破大陣的地底之下,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方才駕馭大陣的的確是他們,隻是人從上麵撤走,進入地下罷了。

    他們若不是遭受直接進攻,大陣就不會激發啟用,也就不會在那枚高懸在上空的晶玉之中顯現出來。

    這隻是一個不算複雜陰陽之陣。這些人隻需用心查看一下,說不定就能發現這下麵的端倪,可偏偏就沒有這麼做。

    馮昭通知道,雖然具體負責守衛大陣的是他們,但大陣是依靠天夏提供的技藝建立的,而具體的對抗思路,也是張禦提供的。

    他心中很是佩服,這是非常有針對性的布置,把敵人的每一步都是料準了,若是換成他們自己去排布,恐怕隻能是被動呆板的支撐陣法了。

    張禦此刻望著上方的飛舟,雖然不知道裏麵那些人具體的交流。但憑借著聞印,卻能察覺這些人微妙的氣機波動。

    此輩從一開始氣機就略顯焦躁,所以定不下心來,元夏以強欺弱,正常來說是不會產生這等情況的,這是因為背後有人催促。

    而他能這麼布置,也是因為建立在對敵人的了解之上。這在前麵也是有著大量的付出的,這也是為什麼此前要花費力氣建立起了溝通,去往元夏查探內情,現在的好處已經顯現出來了。

    在魏道人出手之後,場中其他外世修道人的元神也一個個拿出了手段,設法轟破了麵前的大陣,但是結果卻是令他們個個臉色難看。

    因為大多數大陣被攻破之後,後麵所出現的都是一個虛陣,可謂空空如也。

    也不是沒人懷疑下麵,試著朝下攻襲了一下,不過事情沒這麼容易,壑界修道人都是躲在地底深處的,而且整個地星被重新加固過了,不通過一定的手段,倉促之間是找不出來的。

    現在地陸之中還有十數座大陣存在著,在還有這些目標可以針對的前提下,他們也沒可能盯著這處不放,探詢了幾次沒有發現什麼後便隻得離開了。

    但是這還不是令他們最為難過的,壑界也有陣法是直接建立在地麵之上的,可是在破陣之後卻並沒有完,因為在陣後還有一個大陣,這令他們更為煩躁了,因為誰也沒法保證這就是最後一個陣勢了。

    這時他們也看出了,壑界這分明就是在打消耗戰,元夏身家豐厚的很,本來最是不怕這個的,可是他們怕,因為他們自己就是被消耗的那個。

    魏道人這個時候也是忍不住了,他對著那元夏修士執有一禮,道:“尊使,我們已經盡力了。我們身上的法器都已是用盡,隻是對麵準備充分,背後疑似還有天夏支持,實在拿不下來!懇請尊使賜下法器。”

    元夏修士斜眼看著他,語聲冷冷道:“盡力了,我看不見的吧?”

    “你們不是還有元神麼?自裂元神,不是一樣可以再嚐試一次的麼?就算元神毀了,不是還有你們自己麼?你們一個個站在這裏做什麼?等著我來宴請你們麼?”

    他不無諷刺道:“現在可還不是擺慶功宴的時候,你們要是能拿下一二陣勢,取得些許戰果,我回去還能為你們分說,可是你們如今連一處都沒攻打下來,你們以為回去後還能全身而退麼?我亦要受你們牽累!或者我幹脆給你們辦一場送行宴,再換一批有用的人來?”

    魏道人一咬牙,回頭道:“諸位同道,你們都給我下去,今日若不攻破此界,我們就不回去了!”

    那元夏修士這才滿意,道:“本該如此才是。”

    魏道人雖然讓諸人下去鬥戰,可他自己還是站在懸舟上麵不動。他自己是寄虛修士,當然是不會輕易下場的,殺滅他人是一回事,被殺又是另一回事了。

    元夏修士逼迫他,那他就逼迫別人。

    那元夏修士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對他的安排沒有任何幹預,有人替他排布那是最好,魏道人這個人明顯還有用。

    不過就在諸人還不曾動身的時候,舟內所有人心裏忽然升起一股警兆。

    所有人轉頭朝著警兆來源處看去,都是驚異發現,遠空竟是出現了一頭頭奇形怪狀的東西,此刻正朝著懸舟這裏飛馳而來。

    張禦站在陣中,抬頭看了看,忖道:“終是來了。”

    這是一個個虛空之中的上層生靈,化去了通向上層的阻障,修道人得了好處,虛空之中的神異生靈同樣也是如此,而且數目更多,這回卻是受了他們的引導去往攻襲懸舟。

    隻是可惜,這些生靈很難受他的調配,不然可以執行一個更好的策略了。但好在這一場鬥戰隻是純粹給壑界之人適應和演練的,所以這點也就不必強行要求這些了。

    他看著懸舟之外放出一團彩霧用於遮擋這些神異生靈,便轉首對馮昭通道:“可以動手了。”

    馮昭通對他打一個稽首,轉身喚了一個玄修弟子過來,令他以訓天道章傳命下去。

    隻是數息之後,地陸各處就有著道道雷光橫空飛閃出來,齊齊對著其中某一道元神聚合而去,這一刻,攝定,囚困,捉氣等章印神通同時落在了其身上,隨後雷光一閃,這個元神便即灰飛煙滅。

    而與此同時,在地陸另一端,一道璀璨劍光飛起,霎時斬在了一具元神之上,隻是一劍之下,就從其上帶去一縷重影,元神頓在原地片刻,便隨著一陣吹拂來的天風飄忽散開了。

    而此劍殺卻元神之後,竟不停留,一個掉頭,竟是直奔天上懸舟而去。

    馮昭通道:“祖仙,那是秦樾道友的碎夢劍。”

    張禦微微點頭。這人他也是有過關注的,此人亦是使用劍器的劍修,而且此劍乃是以陣器煉就,雖然劍中神通不是三十六劍上生神之一,但卻也是獨樹一幟。

    而元夏這一邊,被驟然殺滅了兩具元神之後,也是發現了不對,由於找不到敵人所在,攻不破大陣,現在情況不妙,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暫時退卻,等觀察清楚之後再戰。

    然而上麵傳下命令,不準他們不準歸來,讓他們下方繼續進攻。

    這些外世修道人心中惱恨,連敵人都找不到,又上哪裏去進攻?可他們也沒辦法,隻得試著往劍光和雷芒升起的地方衝去,可是半途之中,那起自地陸各處的雷光再是一閃,又一具元神被殺滅。

    整個地陸在加固的時候,便在天夏玄尊主持之下布下了這個“神雷誅元大陣”,專以是用來消殺元神的,這又是針對元夏一方的布置,可謂每一步都是算準了。

    此一回到來的外世修道人,差不多也是十餘數,修為也不是甚高,他們在被陸續消滅了幾具元神後,力量更是相應減弱,現在他們反過來是被集中剿殺的一方了。

    其中有一人發現逃不掉,繼續下去也是被剿滅的下場,不甘心倒在壑界修道人的手中,便索性衝著一處大陣撞去,同時直接爆裂元神。

    但不管如何選擇,都是下策。

    因為自身元神毀滅,導致正身受創,鬥戰能力也是驟降,懸舟本來是一個穩固的後方,可那是在不曾受到進攻的前提下,現在卻是遭受著二十餘數神異生靈的圍攻,他們隻能疲於應付。

    那元夏修士哪怕這個時候,也仍是在催逼他們,他嗬斥眾人道:“飛舟守禦嚴密,這些沒有法器的神異生靈,你們何懼之有?此輩可能攻得進來麼?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魏道人暗罵了一句,索性也不去管什麼戰術戰策了,點了三個與他平日親近的人留下,將其餘人一股腦全部派遣去往下方。隨著這個安排,一道道遁光也是毫不掩飾的朝著壑界衝入進來。

    張禦此刻一抬頭,道:“此輩正身已是來了,這些人一定還藏著些許底牌,諸位,下來看你們自己的了。”

    馮昭通肅然道:“祖仙已是為我們謀劃的更多了,我們有陣法為依托,若是這樣還無法擊退這些來敵,那便是枉費了這一身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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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挫襲定界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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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雷誅元大陣”隻是這一會兒功夫已是將場中大部分元神殺滅,大多數遁空襲來的外世修道人正身遭此損失,也是受到了不同程度打擊,氣息都是略有下降。

    壑界修道人此前倚仗著大陣為依托,而到眼下見不能再呆板守禦,故是一個個從陣中出來,與來犯之敵交起手來。

    這些人成就上境沒多久,此前還沒有與同輩交手的經驗,也就是這幾個月中,天夏修道人到來之後,將各種經驗傳授下來,並且還與他們相互論道,才得讓他們得以進益不少。

    如今每個人已然不像是初成道法之人了。可與那些老於戰陣的外世修道人還是無法相比的。總算他們有陣法為依托,打不過還是能退下來的麼。

    天夏修士傳授給他們的訣竅,最重要的就是辨清形勢,若是不敵,馬上退避,而不是死扛到底。

    但是這些人中也不是沒有人表現搶眼,就在遠處,方才那名名喚秦樾的劍修,那一把劍器飛去懸舟所在,繞旋一圈後見是無法找到破綻,又把劍自天外收回,對著一名道人遙斬而去!

    被針對的乃是一名藍衣修道人,也是除魏道人之外唯一個元神不曾有損之人,他隔遠便察覺到了一股寒意過來,立時辨別出自身是被劍器氣機罩住了,想起了方才場中那一道堪稱犀利的劍光,心下頓便了然。

    他的對敵經驗十分豐富,知道劍器極快,躲避無用,而在原地硬抗,那就考驗自身的法寶了,沒有這個必要,故是他不急不忙使了一個化身神通,於一瞬間化出諸多化影。

    那劍光瞬息而至,在他原來位置上轉了一圈,斬殺了數個化影,但是他身上的化影在被不斷斬殺之時,又在不斷冒出。

    他本以為當能避過,正準備還擊,然則是這個時候,他卻是神色一變,匆匆往側麵一避。

    卻是那些本來應該被殺掉的化影居然沒有消失,而是調轉頭來對他出手,且用的還是他自身的手段,好像這頃刻之間換了個主禦之人。

    這一瞬間他驚愕無比,這到底是真還是幻?

    旋即他意識到了什麼,趕忙收取化影,可是就這麼一耽擱,場中又有數個化影倒戈相向。而劍光此時也是朝著他追殺而來。

    他一時難解困局,知道自己失了對抗這劍器的時機。他也是果斷,放出一道護身金光,隨後縱身一遁,身化流光,往懸舟方向急驟退去,竟是比拿劍光還快了半分。

    眼見他即將竄入飛舟之中,然而半空中卻有一個看著十分呆滯,形似蜥蛇的神異生靈忽然十分突兀的一個伸頭,竟是將其人一口直接吞了下去!

    諸人不由得一驚,本來他們還期待著有什麼變故,等著其人突破出來,可此人進入了神異生靈腹內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那劍光追了上來,圍繞著神異生靈旋轉了數十圈,便是飛轉了回去,卻是又去找尋其他對手了。

    張禦對於場中局勢洞若觀火,對於方才那一場鬥戰也是尤為關注。

    秦樾這把劍器以陣器手法煉成,難得的是,他成就上境之後帶動著此劍一同成就,其所能發揮的作用完全不是一把普通劍器可比,而是可以視作元夏的法寶。

    此劍可以發揮出高於自身數倍的攻殺之能和神妙變化,故是一上來就十分惹人眼目,也是讓對手吃了一個大虧,終究攻殺之力和飛劍的速度擺在那裏,你經驗再豐富,手段欠缺也是沒有用。

    隻可惜劍修向來稀少,所以似這等戰力出一個也是十分難得了。

    藍衣道人這個僅次於魏道人的戰力一去,元夏這方麵諸人信心頓失,上麵懸舟遭受圍攻,方才神異生靈的表現也不是想象中那般孱弱,他們也是唯恐後路被斷,一時間都是保守起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準備形勢不對馬上就退走。

    魏道人雖未下場,但他的元神此刻還在場中,他方才沒有動,通過一番仔細察看,很快發現了原來所要找尋那個陣法,實際就在方才自己被攻破的那大陣的底下,不覺哼了一聲,元神一飄,向著那裏急驟飛去,並且在半途化作了一道急驟光芒,由天中往下衝落。

    身為寄虛修道人,元神便是折損了也沒什麼大礙,故決意直接以自身元神為憑恃,撞開那堅固的地殼,打開一條直達地底陣心的通路來。

    馮昭通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這一撞定然非同小可,神情凝肅,把手抬起,高聲道:“諸位,守穩陣勢。”

    陣中所有人都是齊聲應是。

    待得那元神所化流光將要到來的那一刻,他自身的元神也是倏然遁出,迎頭衝上,兩者不閃不避撞在了一起!

    他的實力到底不及對方,元神被轟然撞散了開來,但是這般卻是為後方延阻了那麼一刻,使得對方的力量沒能完全宣泄在陣璧之上。

    幾乎是同時,一陣強光在眾人眼前爆閃而起,腳下仿佛地龍翻身一般隆隆震動著,諸多修道人仿佛乘在顛簸舟船之上,勉力維持著陣位平衡。

    而留在陣樞之中的九枚鎮珠此刻碎裂了三個,但此陣這並非是單純守禦,隨著那力量進來,陣機將吞入了陣中,大陣也是隨之猛然膨脹了一圈,而後通過陣脈梳理周轉,導引去往被的方向。

    大陣於此之中又是加了一把力上去,下一刻,所有力量凝聚到一處從陣中噴湧而出,卻是化作一道流光衝天飛去,直接朝著那天上懸舟轟射而去!

    這不是一個單純的守陣,而是可以吞納力量並用於反攻的陣勢,這一回便是利用了魏道人的力量去回敬對方。

    懸舟並不靈活,被此道光芒正正命中,雖然舟身堅固,尚不足以被此力量破壞,但外麵的彩霧屏護造卻是被洞穿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那些個圍攻的神異生靈看見缺口,頓時朝那裏蜂擁而入,那些外在攻擊力量也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舟壁可謂遭到了直接的攻襲,整個懸舟也是了晃動起來。

    魏道人此刻有些詫異,自己元神非但沒有能爆開陣勢,反而被反將了一軍,他皺了下眉,正要再指使身邊其他人。此刻卻聽得那元夏修士開口道:“魏真人,該你出麵了。”

    魏道人一驚,轉頭看去,卻是對上此人冷漠目光,他知道自己不出手是不成了,隻得道:“我去把外麵那些神異生靈……”

    那元夏修士打斷他道:“外麵不用你去多管,你隻管去對付下麵的此世修道人,他們都自己跑出來了,你們在這裏看著麼?”

    魏道人暗自歎氣,他隻得應下,看了看周圍的神異生靈,便縱身一躍,避開其等帶著一道遁光衝射而下。

    他認為方才自己所攻擊的陣法非常獨特,一定是整個地陸上緊要之所在,而且方才被他元神一撞,陣勢的變化大致也是弄清楚了。

    馮昭通看著此人過來,明白這是最大難關了,但是此人沒去別處,而奔著他們這裏來,這反而是好事。意味著別處用不著去承擔這個人的壓力。是他方才元神有損,已經不具備直接與之對戰的能力了。

    張禦道:“這人實力不弱,你不是其對手,今日你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稍候陣法若破,你攜此法符退走。”

    他此時一甩袖,一張滿蘊金光的法符飄了出來,憑此法符,馮昭通就可以帶著陣中所有人離開。

    本來這魏道人他也是準備交給壑界,但是他敏銳察覺到,此人氣機透著一股勢在必得,要麼已是知悉陣法漏洞,要麼就是一定把握,既如此,那麼就由他來製約此人好了,雖然他隻一具法力分身在此,但也足夠應付了。

    馮昭通接了法符過來,他沒有任何遲疑,稱謝一聲之後,就直接往後退走,這個時候唯有不添亂就是最好的。

    其實不止是他們這一處,壑界地陸上所有陣勢之內的修道人,天夏都是給予了這遁離法符。

    盡管事先知道元夏的大致路數,但也難以避免所有事機在算定之中,有了此物,可以確保他們安穩,畢竟人才是最重要的。

    魏道人通過方才元神撞出來的通路,眨眼已陣璧之前,而就在即將碰撞的那一刻,他身軀一虛,身上隱隱有一件法寶隱現,居然穿透了陣勢,直接往裏而來。

    張禦看得清楚,那是一件元夏祭煉的陣器,難怪此人信心十足,竟然還有這等東西,看來是和某個元夏修道人關係不錯,不然弄不到此物。

    魏道人瞬息穿透陣璧,入陣之後,他大袖一展,便準備以一個十分瀟灑的姿勢落定陣樞之中。

    然而他此刻目光一顧,卻是見到張禦神情淡然的站在那裏,渾身籠罩在一片燦燦星光和飄渺玉霧之中,他原本那恣意縱橫的神情頓時一僵,眼眸底下露出驚震之色,轉而又變化一陣駭懼。

    張禦這具分身隻是站在那裏,那一股浩蕩如汪洋的氣機就壓得他生出窒息一般的感覺,他渾身僵硬的浮在半空之中,麵對著前者平靜注視,他倏地一轉身,竭盡全力向外遁逃。

    張禦抬目看去其人神氣之所在,一彈指,一道神光一閃而逝,魏道人遁光依舊在向外飛馳,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是那遁光速度越來越慢,光芒也是越來越微弱,便有一絲絲散碎流光隨之分離出來,在即將穿透出天壁的那一刻,徹底黯淡下來,在半天之中消散一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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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9-21 16:38:15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定光攝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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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道人身化流風而去,連一點殘痕都沒有留下。

    張禦方才那一彈指,卻是將聞印、目印、命印結合起來運使,將一名寄虛修道人的神氣寄托與世身於頃刻間一並消殺。

    而此番之運使,也是讓他感覺根本道法距離自己愈發的近了。

    由於魏道人敗落的實在太快了,元夏方麵根本就不曾反應過來,直到好一會兒過後,才意識到了什麼。

    那些元夏修士目注場中,見己方所有人都是陷入了困局之中,明顯事不可為,他頓時生出了撤退之意。這一瞬間他便已經想好了,回去就把整個過錯都是推到魏道人身上,然後自己就可以卸脫責任了。

    元夏也不可能為了區區幾個外世修道人來追究他,頂多隻是下一回不讓他來做監察了。

    他也是暗惱,自己好不容易才討到這個職位,本想建功晉位,哪想到這些人這般無能,連區區一個初生界域都打不下來。

    他哼了一聲,把法力連通上了元夏飛舟,準備掉頭離開。他沒有去通傳底下之人,正好拋掉這些人用來為自己斷後。

    然而這一催動,卻是驚異發現,懸舟竟是無法挪動了。

    他猛然抬頭一看,卻是見有一枚燦光熠熠的琉璃寶珠出現在了懸舟上空,其放有一道金光照耀了下來,把整艘飛舟都給攝住了,致其無法動彈。

    這個時候,他隻覺一股驚悚之感傳來,便見金光一閃,那枚寶珠也是循光朝著飛舟這裏飛撞而來。

    他神色數變,若是拋卻飛舟離去,他還能逃過這一擊,但是少了這座駕,可能便回不去元夏了。

    於是他咬牙站定不動,大喝一聲,將身上陣器法袍激發了出來,瞬時提升了倍數以上的法力,飛舟之外的彩霧於刹那間鼓脹了一圈,那些外間的神異生靈竟被排開了些許,眨眼之間,寶珠已然轟在了飛舟之上!

    他的打算是不錯,可是雙方力量差距太過,天穹之中有一道照徹虛宇的明光掃過,天地都是明亮了一瞬。

    整駕懸舟,包括他及舟內其他所有人,此刻都是變得雪白透明起來,過了一會兒,光芒黯去,整駕飛舟和舟內所有人一齊消失不見,像是從來不曾來過世上。

    那些神異生靈見到目標消失,在盤旋了一陣之後,也是陸續退走消失。

    張禦這時對著天穹某處望了一眼,那一枚懸在高空之中的晶玉閃了一閃,似乎就要離開,而他伸手一指,又一道灼烈閃光淩空閃耀出來,此物霎時崩裂。

    這一枚晶玉可以映照下整個鬥戰過程,還能搜集整個天地內的氣息,哪怕隻有一縷氣機逃脫回去,便就可以將這些全數告知元夏。




    可那是在別的世域,這裏是壑界,同樣受大混沌影響,要想罩定天機是不可能的,所以隻要毀去這東西,就沒有辦法帶去這裏的一切。

    他眸光望向兩界通道對麵,再是察看了一會兒。也不知自大還是推諉,亦或是認定這些人就足夠了,元夏就隻來了這一駕飛舟,沒有布置其他任何接引,所以這些人被消滅了這次進攻也算是結束了。

    不過他也清楚,這些都是外世修道人,實力高深的就沒有幾個,元夏就算丟掉了也不可惜,下回再派人來就是了。

    從另一方麵說,似元夏這樣底蘊深厚,根本不怕損失的敵人,若是無有堅定的意誌,的確能讓人升起無力抵敵之感。

    他回望了眼場中,如今雙方鬥戰還在繼續之中,壑界修道人已然占據了上風,懸舟被毀去,這些外世修道人失了退路,反而變得更為凶悍了。

    可這不過是回光返照,此刻再如何掙紮沒有用,被重重大陣圍裹,深陷敵陣之中,落敗是遲早之事。

    他這次沒有再插手,隻是在思忖之中,元夏平常推動一件事會來回牽扯,可一旦決定下來,就不會停下的,相信很快就會有第二批人手到來的。

    壑界修道人這邊,利用大陣之力牽扯,再輪番上前與之邀鬥,純粹是把這些人當做磨練自己的對手了,這些外世修道人也無可奈何,心氣漸漸被磨平。

    在此過程中,壑界修道人還時不時勸降這幾人,說天夏有化解避劫丹丸的辦法。

    兩天之後,剩餘幾人終於放棄了抵抗,抱著僥幸一試的念頭說願意束手就擒,但是言稱不投降壑界而是投降天夏。

    壑界修道人求之不得,他們現在沒有關押此輩的合適地點和人手,讓天夏收去那是最好的處置方式了。

    張禦見壑界所有修道人都是興高采烈,這一次是所遭遇的敵手是他們見過的最為強大的,以往任何敵人都不能相比,能夠成功抵禦下來,也是提升了心氣。

    他提醒言道:“諸位,此次來敵不過是元夏之試探,下來對抗才是關鍵,元夏也不會在乎這點損失。”

    馮昭通等人心下一凜,頓時冷靜了許多。

    這次若是沒有天夏幫襯,那來犯之敵絕對可以重創甚至覆滅他們的,可是這點力量在元夏那裏竟然是試探,的確不到該是歡慶之時。

    馮昭通打一個稽首,道:“敢問祖仙,我等下來該是如何?”

    張禦道:“盡快收拾陣法,元夏的第二次攻勢當是很快會到,我們會幫助你們一同對抗的。”

    在對所有人交代過後,他的意識轉回到了正身之中,卻見身邊有一枚琉璃圓珠在那裏繞旋,時不時向他傳遞過來欣悅的意識。

    方才那一枚寶珠,就是“空勿劫珠”的化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混沌的影響,這枚寶珠祭煉成功之後,卻是有了一個定攝之能。

    不過這等神通他本來也是有的,應該是在蘊養之中氣機相合,才生出此變。

    劫珠這攝定之威的強弱完全來源於他的心光之力,他的心光有多強盛,就能發揮出多大的威能。這放在別人處可能是個雞肋,可在他這裏,那就得力之臂助了。

    他安撫了一下劫珠,將之收入了袖中,踏步出了道宮,隨後意念一轉,來到了清穹之舟深處。武廷執此刻也是到來,他與這位和陳首執都是見過禮後,便向陳首執並稟明了這一番經過。

    說完之後,他又言:“此界能否守住,不是看我等,而是要看那件鎮道之寶了。”

    元夏如果源源不斷派人來,天夏若不是想此刻與之全麵開戰,那怎麼樣也能推平此界的,所以現在就看那鎮道之寶是否能起作用了。

    陳首執道:“兩位隨我來。”他伸手一扯,一道光氣過來,三人麵前景物一變,卻於瞬間來到了一根玉柱之下。

    此柱似若雷光所築,忽明忽暗,忽有忽無,並有隆隆沉悶之聲震動氣機。

    陳首執道:“此為‘定界天歲針’,正是諸位執攝及大能所煉蔽皆之器,待運使之後,可以時不時生出兩界之屏,等到這一次進入我界之後,我當會祭動此器。”

    他轉首對兩人道:“諸位執攝將此器運使之權交由我們三人,”說著,伸手一招,便有兩道符詔飛來,落入張禦與武廷執二人手中。




    武廷執沉聲道:“有此鎮道之寶,看來暫時能擋住元夏了,但不知這回元夏遭遇困阻之後,下來又會采取何等策略待我?”

    陳首執看向張禦,道:“張廷執對元夏頗有了解,你以為他們會如何做?”

    張禦略作思索,道:“元夏之選擇,要看上下殿之間爭奪了。上殿是希望把對抗的力度壓製在一定範圍之內的,不形成全麵對抗;而下殿一定是要想拚命擴大鬥戰層次,最好是把天夏也是牽扯進來,或者直接進攻天夏本土。

    禦以為,現在過去才兩年不到,還達不到上殿的容忍底線,這點時間對他們實在是太過短暫了。所以他們當還願意等下去,不會讓這麼快讓局麵進入下殿的把持的節奏中。”






    武廷執道:“最初廷上定下策議,最短的話,兩載時日元夏就會全麵攻我,現在已近此期,若能拖久一些,每多一天都是利好。”

    張禦道:“在一定時日內,上殿是會千方百計壓製下殿的。但是這裏也取決於我等的作為,比如一個,諸位執攝有無謀劃再次演化一方天地?

    若是繼續如此做,元夏上殿在發現之後怕是也難忍受下去,因為在兩殿之上還有幾位大司議,要是看到局麵偏向純粹內鬥而脫離了本的局麵,那當會出來阻止。”

    武廷執聽了,不覺點頭。元夏幾位大司議應該就是元夏決策的最後一道閘門,換言之,隻要這幾位不出麵,爭鬥就是在可容許的範圍之內的。

    陳首執沉聲道:“既然張廷執這回問起,那我便回答此問,扶抬天地不會停下,諸位執攝當會繼續演化世域。”

    張禦點點頭,道:“那麼下來元夏上殿若有發現,一定會讓禦全力阻止此事,下殿可能會反對,但是暫時還沒有辦法左右上殿的意願。但若是禦給不了上殿想要的答案,那麼他們當不會再有任何忍耐了。就算上殿想要堅持原先的想法,那幾位大司議恐也不會繼續縱容。”

    他頓了下,又言:“故是言,此事機隻要一有發端,便就意味著元夏全力攻我就在眼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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