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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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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章 虛回靈螢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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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司議與盛箏二人見得下方同樣出現一方厚壁,都是一怔。盛箏不自覺踏上前一步,凝注道:“這是……”

    乍一看,他還以為此物是上次拋下的烏金巨壘,但是再觀,發現兩者是不同的。可即便如此,任誰都能看出彼此之間有著些許關聯,他不禁神情微沉。

    段司議似笑非笑道:“聽說上回盛司議駕馭的這方壁壘被元夏那邊的鎮道之寶破去了?看來經過上回那一戰,天夏也是將此物學了去。”

    盛箏哼了一聲,道:“不過是拙劣效仿罷了。”

    話是如此說,但是這東西給他們帶來的阻礙和麻煩可不小。

    天夏這方壁壘之上,既有幽城金沙遮擋,又有歸來的都闕儀加以護持,可謂有著兩重遮護。

    關鍵是前方是天夏域內,似此前一般眾人合力推動負天圖壓過對方的情形是不可能了,因為負天圖的氣機落去,首先保持元夏天序的存在,這等於是多了一重負擔,無法再發揮全力,這也算是天夏的主場優勢了。

    段司議道:“那邊先試一試,看他們到底學到了幾分。”

    他一抬手,正準備將事先準備好的陣器拋落下去,先試探一下眼前之壁壘,但是還沒等他發動,卻見無數細密金砂對著他們所在之處飄蕩而來……

    由於金砂聚集十分綿密厚實,看去就像一片無邊無際的金色沙海向他們湧來,照得他們這裏也是金光一片。

    這些金砂首先就與負天圖外揚的氣機糾纏在了一起,彼此消磨旋轉,翻滾的氣旋肆無忌憚的釋放著鎮道之寶的威能,此刻無論什麼東西投入進去,都當會被在瞬息之間絞散一空。

    而在糾纏片刻之後,那金砂形成萬千個漩流,強行將負天圖的氣機推擠開來,於是從中顯露出來了一個個空隙。

    與此同時,將一點點星光從那方厚壁之上升起,那是一枚枚細小的金紫之色的氣丸,在金砂包裹護持之中,不停的落在烏金巨壘之上,引得巨壘一陣陣動蕩。

    段司議和盛箏二人此時都是不由得產生了一陣微妙情緒。

    每回都是元夏一方主動發起對敵攻擊,此前還從來沒有外世敢於在元夏之勢到來時搶先反攻的。

    段司議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喝令道:“勒令下方還擊!”

    盛箏知曉這隻是意氣之舉,在未曾觀察清楚狀況的情形下不管不顧的出手,並不能起到什麼有益作用。

    但他沒有出聲阻止,元夏的顏麵還是需要維護的,至於正確與否,有時候還要排在其後。

    隨著段司議命令一下,負天圖的氣機也是湧動起來,同時無數陣器往外拋灑,與那些雷珠在半空之中交接碰撞,少數有一些也能穿透金砂屏護,落到下方壁壘之上。

    隻是天夏壁壘在兩重鎮道之寶的遮護下,此舉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也就是雙方的雷珠陣器多消耗了一些。

    懸於虛空之中的一駕飛舟主艙之內,張禦平靜看著這等狀況,玄廷這次搶先進攻可謂是抓住了元夏的痛點,的確讓對麵亂了節奏。

    這等對拚若是持續時間夠久,確然可能耗空天夏的根本,但那至少需要持續數百年不間斷的攻襲。或許別的外世界域數百年間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在天夏,數百年已然是天翻地覆,到時誰強誰弱,還真不一定。

    倒是觀察到現在,暫時沒有他出手的機會。

    因為元夏隻是利用陣器和鎮道之寶的力量和他們較勁,元夏修士那是一個都沒出來,從以往的戰例看,這事情也是極少見的。

    這說明元夏也不是真的不會變動得,隻是沒有遇到足夠引發他們重視的對手罷了。

    盛箏任由這等攻勢進行了數日,道:“段司議,這麼下去難以打開局麵,我們該換一個路數了。”

    段司議也看出這般進攻沒有意義,此刻局麵幾乎就是跟堵在兩界通道的空域麵前一個模樣了。

    而且他清楚,這壁壘天夏能造一個,就能造第二個第三個,沒有徹底破除的手段,那麼破毀麵前這一個也沒有意義。

    他此刻正需要一個台階,盛箏既然遞過來,那他也是順勢下來,道:“盛司議可是有什麼意見麼?”

    盛箏道:“必須承認,天夏每回都會比上次強上一些,每每給我們驚喜,但我們要破局,未必一定要走正麵。既然這裏走不通,那便從別處打開缺口,先取得一些戰果,也能給兩殿有個交代。”

    段司議心中一動,轉了轉念,道:“盛司議的意思,拋開此處,先攻襲其餘那幾方世域?”

    盛箏點了點頭,那些天域與天夏並不是從屬關係,也並不是連在一處的,他們大可以不必去管正麵,在另一麵開辟戰場。

    段司議想了想,覺得可行,因為天夏力量集中在這裏,那麼其他或可能薄弱,他道:“既然如此,該是挑選得力之人破陣,盛司議屬意誰人?”

    盛箏看了看他,道:“我認為不可派遣人手而去。”

    段司議不解道:“為何?”

    盛箏凝肅道:“天夏方麵頗有幾個鬥戰能力非凡之人,似那位張上使,想必段司議也是知曉的,此人鬥戰之能異常了得,單獨鬥戰,我們這裏恐怕無有人必勝把握。”

    他此刻還沒有忘記,張禦當日洞穿壁壘,可是直接殺到了他們麵前,而後又從容撤走的。

    段司議看過盛箏的呈報,知悉上回有幾名求全道法的修士外身都是張禦給斬了,這樣厲害的人物,要多個人圍攻才可能圍殺,但這是天夏主場,能做到的可能性並不大。

    他沉吟道:“不派遣人手上前,那就要鎮道之寶了。”

    盛箏道:“我認為我們要破局,是不得不先拋出一些籌碼的,那東西既然帶來了,那不妨拿出來一用。”

    化機翎羽破毀之後,元夏多了出來一個寶器之位,元夏上層大能又重新祭煉了一件鎮道之寶,此回也是被他們攜帶過來了。

    段司議皺了下眉道:“此物本來是要用在關鍵時刻的……也罷,當用則用!”

    說話之間,他先是引動負天圖氣機找尋到了那幾處世域所在,隨後抬袖往下一甩,一點青綠色的熒光就朝某一處界域落去。

    此物名為“避月螢”,有蝕空化界之能,正是專門用來對付壑界、屹界等扶托出來的天地的,要不是兩界通道之中的鬥戰除了負天圖、乘青鴻羽及都闕儀等寶外無法動用,他們也是先一步祭出來了。




    隨著此物拋擲下去,並沒有直接去到三座天地之中,而是遊走一陣,頭上兩根觸角微微晃動著,此物鎮道之寶中少有的自身具有智識的寶器,可以自行判斷場中局麵。

    在三個天地的入口處轉了一圈之後,卻是放棄了武廷執鎮守的平界,張禦分身鎮守的屹界,而是往尤道人鎮守壑界一鑽,並輕而易舉就從界璧上突破進去。




    盛箏見此,手掌一托,將“變知魚”,也是向下拋下,在他催動之下,此物身上光芒一放,霎時化變成了一隻“靈空蜂翼”,試著往下方壁壘投來。

    不過此物隻是一落,卻有一道若閃電般的亮光一閃,將此直接裹去了不見。

    盛箏嗬了一聲,他知曉對麵有“離空閃”存在,他此舉目的正是要將此寶支使開,因為此物是唯一對“避月螢”有威脅的寶器,少缺此物,就方便“避月螢”行事了。

    尤道人自從兩界通道退回來後,此刻已經落回到了壑界之內,在此物突破界空的那一瞬,他也是察覺到了。

    他神情一肅,從氣機上判斷來的是某件鎮道之寶,當即與身邊玄修弟子交代了一句,後者打一個稽首,通過訓天道章傳訊出去。

    過了一會兒,有無數枝節從壑界虛空之中蔓延出來,不斷展開分枝,因為吃不準那是什麼寶器,所以玄廷一方先以青靈天枝加以守持。






    “避月螢”在枝節空隙之中靈巧轉動,但是每每飛過,其下方腹囊之中就晶瑩粉末拋撒下來,在半空之中形成一道道晶玉一般的軌跡。

    此是一種腐毒之氣,能夠持續不斷的化消天地本元,這東西蔓延非常容易,但是根除很難,哪怕隻餘一點,都會無限壯大,消磨去的本元,則會被此寶吸食而去。

    玄廷一方此刻也看出了這寶器的模樣,陳首執對著一旁的李彌真,道:“李道友了,勞煩你出手了。”

    李彌真應有一聲,他取出一隻石匣,掀了匣蓋,頓時一道白氣、一道赤氣、還有一道幽氣衝了出去,卻是他意識到對麵這寶器不簡單,卻是直接將三蟲都是祭了出來。

    其中一道白氣、一道赤氣直奔避月螢而。此螢蟲此時兩個觸須一動,卻是熒光一晃,轉頭從壑界之中跑了出去,又一頭紮入了平界之中。

    吞天、食陽二蟲立時跟了過來,可才到半途之中,一道七彩琉璃光華落下,卻是盛箏早就等在那裏,將真正的“靈空蜂翼”擲來,將兩蟲牽製住了。

    避月螢兜轉了一圈,見追敵已被遮擋,蟲眸幽幽一閃,在蟄伏了一會兒後,見無物來糾纏自己,就掉頭一轉,重又落回了壑界之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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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一章 竊機奪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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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月螢再度進入壑界之中後,便是在天地之間盤旋來去。它並不需要去刻意針對什麼東西,隻需要沉浸在某一個世域之內,那麼就能對此間造成破壞。

    天夏本土由於守衛嚴密,有數件鎮道之寶盯著,可能沒那麼好突破,可對付這些外世那就非常容易了。

    其實這寶器祭煉出來,本就是用來對付域外世的。

    元夏料到天夏在成功扶托三個天地之後,不會就此收手,一定會持續扶托天地出來,所以這寶器正好克壓這些世域,最少也能加以遏製。

    尤道人能感覺到那鎮道之寶又回到了域內,並且對這方天地持續造成破壞,但是他守在陣中,沒怎麼動。

    對於鎮道之寶他沒什麼辦法,換了別人來也是一樣。寶器隻有寶器才能對付。他既然不負責駕馭寶器,那就隻需看著便好了,自有玄廷去負責解決此事。

    而另一邊,張禦雖然負責鎮守的是屹界,可他也在留意著壑界之內情形,此刻他看到,在受到了此物侵襲後,壑界整個世之本元都是在飛快被奪取消耗。。

    要是再這麼下去,世之本源肯定會加倍消耗。這等鑽漏子的寶器比正攻還要麻煩,因為你正攻至少知道攻擊來自何方,又知道他人的攻勢在哪裏,

    而這種東西若事先沒有克製的手段,那就隻能被動應承。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正如祭出“都闕儀”之際元夏無有相應破法一般,在不知道敵對方手段的前提下,除非早有相對應並能克製對方的寶器,否則任誰也沒法匆忙間加以應對。

    隻是任何寶器都有長短,他仔細琢磨了一下,方才注意到這寶器在外兜轉了一圈,才是選擇重入壑界。

    這細微的動作表明這東西似是極有靈性。還有從三方天地來看,明明是平界更容易進取,可偏偏選擇了壑界,那應該是此寶對三個人的實力做出了判斷,因為尤道人是三人之中相對法力較弱的一個,所以才被盯上了。

    避強擊弱沒有錯,可同時也說明這東西會趨利避害,這點從其受到威脅之後直接遁走之上也可以得到證明。

    這般的話,未必要有直接有對付這寶器的手段,隻要能令其感到有威脅,也在一定程度上能對其加以影響。

    轉念到這裏,他再是看了一會兒後,便有了一個主意,於是喚出訓天道章,聯絡上了陳首執,並將自己的想法與之提了一下。

    他道:“隻是這般做,若是處置不好,可能要做好拋卻一個世域的準備。”

    陳首執道:“如此做雖有付出,但是若能將此物牽製或壓製住,那對於大局仍是有利的。”

    與張禦結束交談後,他對其餘廷執交談了一下。鍾廷執道:“首執,張廷執策略可行,要想製壓此寶,有些代價是必須要付出的。”

    陳首執見眾人對此無有異議,立刻著手安排。此策略不見得必然成功,可哪怕有一分得機的可能,那都不能放棄。成功與否那是另一回事,做了總比不做來的好。

    張禦等了一會兒,便得了陳首執回言,於是他立刻行動,那落在壑界的分身從此間抽身離開,隻讓幾名寄虛修道人守在了那裏,自己則是往壑界而來。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隨著他的氣機在壑界之內出現,這個變故一下子讓避月螢感到猶疑了起來。

    是繼續在壑界,還是去到平界?

    此刻似乎平界變得更是空虛了,這裏則是守禦得到了加強,雖然求全道法的修道人對他威脅也不大,可是這些修士也是能駕馭鎮道之寶的,這就不一樣了,法力愈強,自然駕馭起來也愈發得力。

    它並不希望和其他寶器較勁,故是片刻之後,熒光一閃,此寶又從此界之中遁了出來。

    張禦見此,眸光微閃一下,正如他所料,就算此物不上當,那麼也會本能的避開那些對自己有可能造成威脅的地界,維持自身才是第一位的,至於破毀天地之事,那隻是擺在第二位的。

    避月螢離開了壑界之後,在外來回逡巡,但就是遲遲不入那看起來異常空虛的平界。

    因為它在懷疑,是不是裏麵有什麼陷阱在等著自己,因為這等破綻太過明顯了。有靈智的寶器就是這般,雖然靈巧更甚其餘寶器,可是本能避開可能對自己不利的一麵。

    張禦此番謀劃的確是落在平界之中,這刻見其遲遲不動,他倒也是不急,隻要這鎮道之寶不落至界中,那和沒有也沒什麼兩樣,願不願意入界都是可以。

    而且此寶現在不動還更符合他的意願,其進入的晚一些,那他們投入的準備也可充足些。

    元夏巨舟之上,盛箏、段司議此刻看著這一幕,卻是皺眉頭了。

    在他們看來,在戰陣之上要麼進、要麼退,做出選擇總比什麼都不做來的好。避月螢並不是具備強大威懾力的寶器,什麼都不做那等於是將機會拱手讓給敵方。

    但是有靈智的鎮道之寶就是這樣,你不可能強行去催促他,它的主人也不是你,隻是願意和你配合,並不代表你可以隨意指使它。

    所以他們將此放了出去也就沒管了,現在隻能等待此物自行做出選擇。

    避月螢在長久徘徊之後,終於往平界投入進去,可觀其小心翼翼的模樣,分明是一見不對,可能又會退了出去。

    可是遊走了一大圈後,在消奪了一些世之本元後,發現的確沒有人來約束自己,便是漸漸膽大了起來。

    可在這個時候,卻見無數糾纏扭結的枝節忽然從虛到實出現在了那裏,並紛紛向著它纏繞而來,此物的確非常靈活,而且提早有了防備,故是在空隙之中飛轉躲避。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這些枝節越來越是密實,並且還有濃濃青氣從枝節上冒出,逼得它也不得不往界域外飛馳。

    可是等它到了虛宇之中,卻是發現,就算出了界空,也沒有辦法擺脫這等物事,外間根本不是方才空空蕩蕩的模樣,同樣也是充斥著這等無數攪纏在一起的枝節。

    實際上此刻不止是這裏,壑界等三處界空,乃至虛宇之中都充斥著此寶枝節,一時竟令它無處可藏。

    青靈天枝本就有辟空轉界之能,一經展開,便能辟開空域處處,不但自身能遁避,外來之物一不小心就會被推入進去。

    此前隻是因為贏衝、魚靈璧二人功行不濟之故,所以沒辦法做到此事,就算贏衝身為器靈,自身法力不濟,也支持不起來。

    能做到眼前這般地步,卻是天夏用了一個辦法,那就是這五年來不斷給其灌輸清穹之氣,令其之能能夠被催發出來。

    誠然一場鬥戰之後,這點積蓄可能會被耗空,可在過後再利用鬥戰間歇繼續積蓄便好了。

    避月螢此刻雖然仍在一刻不停的閃躲,可是不難看出,其飛遁速度較之之前已然變得緩慢了一些。青靈天枝可不僅僅隻有枝節糾纏,那散播出來的青氣一經沾上,便會被拖纏住,這也是持續幹擾著它。

    此寶能破毀空域,並且機動靈活,但是弱點也在此刻也暴露無遺,那就是不具備和其他鎮道之寶正麵糾纏的能力。

    隨著空間被漸漸壓縮,避月螢也是在虛空之中發出了尖利刺心的聲響,這既為了對抗糾纏,也是為了令盛箏、段司議二人能幫助它脫身。

    可是這一次困捉此寶是張禦和陳首執商量並布置下來的,早就防備著元夏方麵動手解救,所以這個時候天夏一方不約而同加大了對抗力度,導致元夏方麵一時抽不出手來幫襯。

    而在另一處,那“靈空蜂翼”也是受到了無處不在的青靈天枝的幹擾,稍微緩了一緩,這個時候,那“食陽蟲”忽然將之甩下,化一道赤光飛去,對著遠處的避月螢就是一撞,後者不由得一偏。

    似乎早就在等待著這一刻,此寶這一個滯停,青靈天枝上有無數青氣一漫,隨後一根根枝節卷了上來,將之瞬間纏繞住了。“食陽蟲”則是迫不及待往其身上一落,便隻見一道赤色氣光一下將其完全包裹住了。

    李彌真見此,眼中頓時浮現起一絲激動。

    神昭三蟲號稱“吞天、食陽、服幽”,當然這不隻是說說的,神昭派的道法,主要在於一個“寄”字,也就是需要一個主體,寄附其上,而才能因此而興,因此而盛,最後再是反客為主。

    神昭三蟲能夠針對道寶進行竊奪和寄附,隻是那所對應三件寶器,卻是由於種種原因,一件他能成功,將來也沒這個指望了。

    可現在在其他天夏寶器的配合之下,他卻是成功寄附住了一件寶器,並從中不斷吸取著各種有利於自身的生氣。

    此刻隨著食陽蟲的寄吸,他瞬間便知道了此寶名為“避月螢”,並且在同時知悉了有關於此寶的一些列的信息。但這還不算完,若是能夠繼續消化下去,好處無疑將會更多,那神昭三蟲都會因此得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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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二章 攝生取螢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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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李彌真無比期望能繼續下去,好讓神昭三蟲得以獲得寄附之好處,但他知道自己一人無法完成此事。

    故是他轉而看向一側,鄭重道:“陳首執。”

    陳首執沒有說話,而拿一個法訣,法力牽引之下,將大量的清穹之氣源源不斷灌輸至“服幽蟲”之上。

    李彌真頓時心中大定,當即將得來之氣通過服幽蟲送渡到食陽、吞天二蟲之上,不停助長此二蟲的力量。

    而隨著食陽蟲不停的從避月螢身上吸食力量,可見那一團赤氣將後者緊緊包裹住,並且越纏越緊。

    避月螢不停的發出尖銳的求救聲,奈何隨著它被纏住,青靈天枝更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裹了上來,根本不給它任何脫去的機會,隨著它自身的生機在被源源不斷吸取過去,也是顯得愈加萎靡。

    過了一會兒,其聲音時斷時續,好像是失去反抗之力了。

    李彌真這時目中精光一放,忖道:“休想欺我!”

    隨著食陽蟲附寄上去,他對此蟲的情形一清二楚。現在此寶除了一部分自身生氣被奪,所付出的大部分還是方才從壑界、平界兩處吸收來的天地本元,其將之主動渡給了食陽蟲,自身卻是裝作不支之狀。其實內中在積蓄力量,一有接應,則隨時可以掙脫。

    但是現在看著隻是食陽蟲將之圍裹,實際上三蟲相連,就像開了一個漏口,不斷的將生氣放出,令其力量方才積攢了一點點,就被收走一些,但又不完全收走,給其了它一點點希望。

    隻要局麵能夠持續下去,那麼一定是能將此寶拿下的。

    玄廷諸廷執看著避月螢被困住,覺得這局麵比想象中還要好,本來他們是做好了犧牲平界一界的準備的,不過這還不是最終結果,下來還要看元夏那一邊會是什麼反應了。

    段司議和盛箏看到眼下情況,卻是神情都是沉鬱。

    他們能夠看出,現在沒法將“避月螢”一下救出來,天夏這次動作看得出來是經過充分準備的,此刻肯定是在等著他主動跳進去。那是真的被動。

    可問題是不救又不成。

    要是一個鎮道之寶遺落在這裏,回去沒法交代還在其次,今回之戰還怎麼打?

    他們對視一眼,以後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用自身帶有靈智的鎮道之寶了,不聽他們使喚還不說,有了問題他要他們來收拾手尾。

    盛箏這時看著下方,道:“救是要救的,但能不能救,到底救不救的到,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段司議目光一閃,理解他的意思了。救姿態還是要做出的,這東西自己不聽使喚,也不能全怪他們,他們已經是盡力補救了……

    他道:“段司議看來有主意了。”

    盛箏道:“有一個辦法。”

    他的辦法並不複雜,因為避月螢的生氣正在被源源不斷奪去,這是壞事,但同時也是好事,隻要被奪到隻剩下些微力量之後,那麼他們就可以利用“乘青鴻羽”之力設法將之接了出來。

    一般鎮道之寶全盛之時,乘青鴻羽的承載力量不足以挪動的,但是當對方極端微弱之時,力量自是隨之減弱,卻是可以將之挪走的。

    他將這法子一說,段司議認為可行,這也是眼下不必付出太多,同時最有可能救出此寶的手段了。

    但是設想很好,還需要其他寶器進行配合。

    兩人迅速商量過後,立刻決定加強了場上的攻勢,他們仗著有兩殿的“允書”,馬上聚集起所有寄虛以上的玄尊,一同推動負天圖,

    其實求全道法之下的修道人,推動此寶所能起到的作用與他們幾乎沒什麼可比性,摘取上乘功果的倒是能起到一二分作用,但是作用依舊有限,要不然他們早就利用起這些人了,不會等到現在。

    可唯有如此,才能掀起聲勢,營造出他們為解救此寶而此迫不及待的樣子,好造成天夏對他們的錯判。

    負天圖力量這一催動,氣焰囂囂,確然顯示出了一種不顧一切之感,短暫將“都闕儀”還有“幽城金砂”的力量強行擠開,並往青靈天枝上延伸而來,其餘場中鎮道之寶也是一齊猛然發力。

    眼見得這股力量也是堪堪衝到了青靈天枝之上,似是還差一點就能破圍,將困在其中的避月螢解救了出去。

    法壇之上,鍾廷執看了一會兒,對陳首執道:“首執,元夏這般進攻毫無主次,要麼是亂了章法,要麼就是不想救,又或是另有後手。”

    崇廷執道:“上次祭出的法器倒是都出現了,但是不排除還有別的寶器。”

    鍾廷執想了想,沉聲道:“當是還有一件,不可忽略。”

    陳首執頷首,他也是想到了一種可能,若真是如此,他們也要有辦法反製才是,而反製得機會也隻有一瞬,就看對時機的掌握了,有鑒於此,他決定稍候親自出書。

    此時此刻,被困在赤氣之中避月螢氣息變得越來越弱了,看去已是變得奄奄一息。

    段司議、盛箏二人卻是冷眼看著,沒有急著發動。

    他們知道這隻是假象,避月螢底蘊深厚的很,哪怕天夏方麵寶器再厲害,也沒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被侵奪了全部生氣。

    而要用乘青鴻羽,是必然要等到真正虛弱至之時的。

    兩人耐心等待著,過了許久,兩人察辨氣息之際,感覺避月螢的氣機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立知時機到了,於是盛箏一揮袖,乘青鴻羽在天外倏然降下一道虹光,直往避月螢所在落了過去。

    陳首執這個時候目中迸發光芒,他伸手一拿,卻是將天歲針猛然一個閉合,將負天圖和乘青鴻羽的力量都是隔斷了一刹那。

    而幾乎在同一瞬間,那本是與吞天蟲糾纏的“靈空蜂翼”猛然一竄,化一道七彩靈光向著天歲針直射而來!

    段、盛二人也是料到了天夏這邊為了確保戰果,有可能會用到“天歲針”,若是如此,那麼他們也會將計就計,正好利用此寶穿傷天歲針,若就此能以一換一,他們也不吃虧,實際若是遮擋天壁的寶器壞了,他們反而更是有利。

    然而此時,場中又出現了另一個變故,那本是被靈空蜂翼甩下的吞天蟲卻是猛然一漲,其所化之白氣霎時遍布半天虛宇,靈空蜂翼才是飛到半途,就被一下卷入了進去,看去像是被此蟲一口吞下了!

    李彌真這刻不由鬆了一口氣,隻是心中微微有些肉痛。

    方才食陽蟲從避月螢處吞來的生氣並沒有完全消化,而是被他通過服幽蟲全部送到了吞天蟲那裏,以求此物能有一個短暫的爆發。

    這些生氣都沒能消化,方才一瞬間完全被宣泄了出去,所以除了得知避月螢一些信息之後,其他得來的好處幾乎都吐出去了。

    他雖然覺得可惜,可倒還承受的起,因為靈空蜂翼被這麼一牽製,逃脫的希望也是斷絕,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脫困了。

    下來就是完全享用此寶的時候了。

    於是他振奮精神,全力催發三蟲之力,從避月螢上設法吸取更多生氣。

    避月螢似乎是察覺到了極度危險,身上也是開始發生了變化,隱隱有一層繭子一般的光芒將自身籠罩了起來。

    李彌真一看,便認出這寶器自行蛻變。

    他不禁感歎,此器不但有靈智,且完全算得上是一種活物了。

    此寶應當是以世之本元為食,破滅世域為柴薪,隻要吸取到足夠的力量,或者破滅足夠多的天地,就能自行演化蛻變,上升到另一個層次。現在先決條件未滿卻提前如此做,那推動其演化的那就是自身生氣了。

    若是成功,說不定能解脫,若是不成功,也是會將生氣耗盡,半點也不會留給他。

    他暗忖道:“到了嘴邊的肉,豈能讓你再跑了?”

    他一揚袖,伸手對空一指,頓時一道幽氣衝入虛空之中,卻是將服幽蟲祭了出來。

    少頃,避月螢身上凝結出來的繭子一般的光芒竟是一點點消失,其本來已經開始進行蛻變過程竟然倒退了回去

    “服幽蟲”名號“服幽”,本是用來對付“遁世簡”的。李彌真是不知道遁世簡的存在,但是服幽蟲卻有將物事還退本來之能,他猜測可能是用來對付乘幽派的某個手段,而現在正好用在了這裏。

    避月螢最後脫劫手段失去,生氣不斷流失,漸漸不再動彈,最後凝結成一枚熒光閃爍的晶玉。

    這是寶蛻,鎮道之寶是無法完全破滅了去的,若受嚴重損傷,便會留下寶蛻,禦主要是收回去重新祭煉,還有一定複原的可能。

    李彌真感受了一下三蟲收取得來的生氣,不由大為驚喜,這次收獲,不啻吃了一劑大補之藥,過後運煉消化,三蟲的威能還能提升一層,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如避月螢一般產生蛻變。

    隻是他看著那留下的寶蛻,卻是不敢動手取拿,道:“首執,此物會否被元夏的上境大能收了回去再是祭煉?”

    陳首執沉聲道:“李道友大可放心,這裏是天夏空域,不在元夏疆界之內,元夏大能的手還伸不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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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三章 器落不得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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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道之寶若是不被打壞,隻是失去禦主的話,那麼自行歸返是不會有人攔阻的,下層修道人也取拿不到。

    可若是被其他鎮道之寶打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次避月螢是被天夏鎮道之寶所困,元夏上層便是想要拿走,也要看天夏背後的大能答不答應。

    陳首執對此是十分清楚的。這些寶器暫時已經不會再有出現在場中了,至於未來如何,那要交給上層大能去解救,不過那將是一個極其漫長的時間。

    元夏巨舟之內,盛箏、段司議二人看著失去了一件寶器,雖然他們此前差不多也能猜到這個結果,可是臉色依舊有些不太好看。

    上境大能是不會和他們計較的,也沒可能來和他們計較。可是元上殿那裏卻是肯定要有一個交代的。

    好在這寶器是有靈智的,放出去之後怎麼行事這個的確不是他們所能控製的,這還能有所推脫。

    倒是要想想下來該是怎麼打了……若是這一戰還能夠收獲戰果,那麼這一節顯然可以接過,要是還是受到挫敗,那可能就要一並論過了。

    盛箏快速盤算了一下手中的籌碼,意識到局麵不容樂觀。

    段司議也是感到十分棘手,道:“如今少卻一件鎮道之寶,我等場麵上不占優勢了。”

    其實元上殿所能動用的鎮道之寶並不多,因為有一些無法帶了出來,還有一些掌握在諸世道之中,畢竟此輩也供奉上層大能,隻有特殊情況下才會借給元上殿使用,當然不可能是沒有條件的。

    問題是以往征伐外世,不存在鎮道之寶不足的情況,這個問題他以前也是從來沒有碰到過。

    盛司議尋思過後,道:“兩個辦法,穩妥一些,便是先在此堅守,同時向後方求援,再一個,便是遣人攻打,我們將手中剩餘的手段壓上去。或能有所突破。”

    頓了下,他又似提醒般言道:“但是天夏肯定還有隱藏後手,所以要慎重。”

    段司議神色變化不定,向後求援是承認遭受了挫敗,而選擇後一種手段,就有可能把所有籌碼都填進去的,而且天夏某些人的鬥戰之能明顯很強,也不一定能取得戰果。

    他心下也是略顯煩躁,總感覺這回打的非常之艱難。

    這與以往攻伐其他外世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現在總算體會到盛箏、淩司議等人先前為什麼屢屢遭受挫敗了。

    他吸了一口氣,道:“向後求援還是要的。失陷一件鎮道之寶,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要向兩殿稟告清楚的。至於強攻……”他看向前方,“要調整恐需片刻,但以我觀之,天夏攻襲欲望強烈,下來必是攻我。”

    同一時刻,玄廷這邊快速召聚眾廷執的分身商議了一下,因為元夏方麵少去一件鎮道之寶,此刻局麵對天夏是極為有利的。

    這個局麵是不是該利用起來,此刻是繼續守持,還是轉而進攻?都必須拿出一個對策。

    玉素道人是提倡進攻的,他的理由也有一定道理,他道:“元夏場中少了一件鎮道之寶支撐,下來肯定是向後方借取,以圖平衡局麵,這個機會十分之難得,我們要設法抓住。”

    鍾廷執卻是搖頭,道:“元夏雖然少缺一件,但我們也隻是占據了一些小優勢,差距並沒有擴大到我們可以壓倒對麵的地步,除非我們不惜暴露清穹之氣,那麼倒是能一鼓作氣拿下敵方,可現在還未到暴露的時候。”

    玉素道人挑眉道:“鍾廷執,依你之見,莫非什麼都不做麼?”

    鍾廷執對著陳首執一個稽首,道:“首執,眼下尚不是反擊時刻,我們還是要慎重。上次元夏失機,縱然不知問題出在何處,可遁世簡的存在應該是知曉的,他們又怎麼會沒防備呢?”

    崇廷執也道:“是如此,元夏當也沒表麵上那麼窘迫,也就是攻勢上有所欠缺,可在守禦之上還有一定能力的。”

    張禦思索片刻,回道:“元夏目前所展手段與五年前大致相似,近三載準備,不會隻是多了一件鎮道之寶,應當是留有後手的。

    假設有防備遁世簡的手段,那麼我們反攻便得成功,其也可能全身而退,若不能全滅來敵,那麼用不了多久此輩又可再來。但單純固守的確不妥,什麼也不做的確不妥,禦以為,隻需利用這個空隙,加大正麵攻勢,給予更多此輩壓力便好。”

    鍾廷執看向座上道:“首執,鍾某讚成張廷執的意見。”

    玉素道人道:“若是為了求取更多戰果,眼前倒可以暫時不發動,但是這個機會我以為仍是不可錯過,特別是此輩原先的布置被打破,現在定然還無法及時調布過來。”

    鄧景道:“玉素廷執的話也有道理,固守反攻並不矛盾,元夏方才為救鎮道之寶虛張聲勢,那我們也可回敬一下,大可以做出反攻之假象,令他們不得不收縮守禦,說不定還可逼他們犯錯。”

    張禦道:“禦以為此法可以。”

    隻要大略之上不貪功,那麼細節上靈活變動一下毫無問題。難得元夏在場上出現了可能被天夏壓製的局勢,若不利用下,也的確可惜了,順便還能打擊下對麵的士氣。

    眾廷執商議一定,天夏這裏立刻加大了攻勢。

    方才為了解救避月螢,元夏方才強行推動了一次強攻,而現在諸人正好處於低穀之時,並且如何應對下方的策略還沒有完全定下,所以這次進攻可謂卡在了他們最難受的時候。

    元夏壁壘之上,幽城金砂和都闕儀相互配合,將負天圖氣機強壓擠壓開來,無數雷珠如倒覆之雨珠,落在無盡壁壘之上。

    吞天、食陽二蟲在場中來回飛馳,吞天蟲仗著有青靈天枝配合,緊盯著靈空蜂翼,食陽蟲則是時不時在烏金壁壘之上洞開一個碩大缺口,隨後又有金砂及枝節延伸入內,隻會不長的工夫,此壁壘就變得千瘡百孔,破破爛爛了。

    盛箏見此道:“這般下去不行,不等到兩殿的支援到來,我們就守持不住了。必須以攻擊代守。”

    段司議皺眉道:“盛司議動用那個手段,是不是太早了一些?若是暴露出來,我等對天夏將再無反製之力了。”

    盛箏搖頭道:“非是那物,而是投入‘洗生種’。”

    “‘洗生種’麼……”段司議琢磨了一下,道:“這東西用在此時,也是太過浪費了。”

    這東西時在某件鎮道之寶內祭煉過的,會不斷自我分離,繁衍、滋生。隻需沉浸在某處天地內一段時間,就有毀棄整個界域的能力,缺點是沒有遮護,時間一場,容易讓人破解。這本來是配合避月螢使用的。

    至於現在,避月螢雖然沒有了,可此物若是運用的好,也能起到翻盤的作用,就這麼丟出去,卻也太過浪費了。

    盛箏言道:“如果我們被打回去,那這東西我們也用不上,兩殿不見得會處置我等,但是一定不會再令我等統禦攻伐事宜,到時候終道的權柄我們還能得有多少?那還不如直接用了,先穩住眼前再說。”

    段司議一聽這個理由,馬上就同意了。

    所謂大局在終道好處麵前一定是要讓步的。他們要是此次敗戰,那兩殿肯定會將他們獲取終道的權柄削減到最低,而且是再正大光明不過的理由。

    他道:“要投多少?”

    盛箏道:“要投就全部投出去,下回一旦動用,天夏就有提防了,現在就是為了讓他們緩頓攻勢,其餘都不緊要。”

    “好!”

    稍過片刻,便見六道虹光從烏金壁壘上穿射出來,其中三枚落在了天夏域內,而另外三枚則是分別衝向了“壑、屹、平”三方天地之中。

    張禦見到這異光出現,立刻加以留意,憑借目印、聞印,他立時察辨出來,這東西有著破虐天地之能。

    他暗忖道:“看來此次進攻還是有效的,將此輩一部分底牌給逼出來了。”同時他也是以訓天道章向陳首執傳告自己的發現。

    天夏方麵在了解此物之也是不驚反喜,因為這等東西單獨拿出來運使,實際上是沒有太大威脅的,充其量也就是他們有所分心,從而緩解場中緊迫。

    陳首執看了幾眼,也看出這東西雖然有些神異,但並不是鎮道之寶,運用一些清穹之氣便可化解,便道:“鄧廷執、崇廷執、韋廷執,你們三位分別去往三方世域,我允你們調用清穹之氣,盡全力化解此物,我會為你們遮蔽上方感應。”

    實際上令林廷執動用根本道法化解此物最是容易,一轉之間,不過這樣的話他要來回跑三個界域,不動用元都玄圖是趕不及的,這樣容易暴露此寶,並且其還要看顧上方壁壘,也是抽不出身,所以交給其他廷執為好。

    交代過三人之後,陳首執又轉而對玉素道人道:“玉素廷執,落至我虛空之中的那三枚,就交給你了,你準你調用‘都闕儀’之力將之化解。”

    待玉素道人也是應下。四人對他打一個稽首,便各自乘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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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 進退轉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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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景等三人各自到了三方天地之內,見到了那一道光虹落下之後所化之物,那是一個青翠色的像豆芽一般的物事,無根無葉,卻有果苞。

    隻這麼一會兒工夫,其就從一個變成了百數個,並且還在持續繁衍分離之中。

    三人都是神情一凝,照著這個速度,要是任由此物這般繁衍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鋪滿整個地陸了。

    而且此物之中所蘊含的力量也是讓他們暗暗心驚,雖說還不到破毀一界世域的程度,但是足可讓天地本元受到重創。

    同時他們也是想到,這東西要是配合方才那鎮道之寶一起使用,他們要應付起來可就困難百倍了。幸好這等情況不曾發生。

    鄧景三人也不再耽擱,先是拋出事先準備好的困束法器,有一圈圈光環落下,將這些果苞俱是束縛住,不令其蔓延增長,而後各自拿捏法訣,自上層引動清穹之氣,落至那一枚枚“洗生種”上。

    此物畢竟不是鎮道之寶,沒可能對抗清穹之氣,故是在此氣衝刷之下,很快被化合消融,一個個從天地之內消失淡去。

    玉素道人這裏則不同,因為他這裏無有遮掩,為了避免暴露,無法直接動用清穹之氣,所以唯有他攝取了一縷“都闕儀”的氣機過來,同時將三枚洗生果都是製住,在持續衝刷之下,沒有多久,也是將此物從天地之中除去。

    由於他得陳首執之準調動了“都闕儀”一部分力量,故是元夏一方的確感到了一定壓力的緩解……

    不過也是有限的很,因為場麵上天夏始終多了一件鎮道之寶,這一點隻要不解決,也隻不過是緩一時之急,很快局麵又會回到之前樣子。

    段司議此刻十分頭疼,壁壘被頻頻破毀,他們隻能不停修補堵漏,到此地步,別說進攻了,連正常防守都是一件難事。

    盛箏提議道:“段司議,如果你不願意放出最後的手段,眼下我們也隻能先退一步了。”

    段司議看了他一眼,道:“退?退到哪裏去?”

    盛箏道:“稍作後撤便可,退的太多,天夏恐怕又會仗著寶器布下屏障,我們後撤了,若是天夏還要攻我們,那必須躍出天夏疆域,在天夏域內,天夏優勢太大,但是到了外麵,那就不是如此了。”

    段司議若有所思。

    盛箏繼續道:“這隻是暫時的收縮,沒什麼大不了的,等到後方寶器送到,再回來便是。”

    段司議點了點頭,被他的話說服了,暫時的退卻,隻是為了下來更好的進攻,他覺得稍候報書上可以這麼寫。

    認可這般方略之後,他不再將烏金壁壘頂在兩界通道之前,而是便是修補,便是將之往後撤去,逐漸脫離了對峙前沿。

    天夏方麵也是不難發現此輩正主動向後撤去,但又不像是就此要退走的樣子,但很快理解了此輩的用意,此是先退一步,再謀進取。

    這是很有用的方法,天夏目前大部分力量都隻能在本土之中施展,跨空而擊,那就失去優勢了。

    不過此事非常提振人心,

    自從開戰以來,元夏一直壓著天夏,雖然幾次被挫敗,但卻是一直是主動發起進攻的一方,可是這一回卻是選擇主動後撤了,最重要的,元夏也是懂得撤退了,而且這是被天夏逼出來的。

    上層法壇之上,鍾廷執道:“首執,元夏撤而不走,應該是為了等待什麼。許就是後續支援了。我們不易窮追,還是以鞏固陣地為好。”

    陳首執頷首,天夏是不可能追出去,至少現在不會,元夏方麵退去之後,正好利用這段時間來修補缺失,厚實防禦。

    他道:“敵人既退,諸位且先各去修複陣機,有何變化,再至此地。”

    諸廷執打一個稽首,各是散去,唯有各道脈的上尊因隻負責駕馭本道脈的鎮道之寶,故還繼續留在此間。

    李彌真這個時候收了神昭三蟲回來,心中大為滿意。這一次從避月螢身上吸收來的生氣足夠他消化一陣了,等待消化完畢,此寶之能還能繼續提升威能。

    這樣的機會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他恨不得能夠再多來幾次。不過下來既然還要與元夏交鋒,想來還是能有一定可能的。

    過了一會兒,他收回了這些念頭,沉定入靜,安撫三蟲,由得它們慢慢消化好處。

    元夏一方在退出來後,段司議、盛箏二人見天夏一方果然不再追趕,便在外等停落了下來,全力修補著烏金壁壘。

    隻是幾天過去,忽然負天圖氣機一動,一道光影自元夏方向而來,最後落在了兩人麵前,隨著光影消散,一個道人走了出來。

    兩人見狀執有一禮,道:“蘭司議。”

    蘭司議回有一禮,看了看兩人,肅然道:“兩位,萬司議、全司議著我來問一問,那寶器是如何失落的?”

    一件鎮道之寶損毀,這不是什麼小事,不可能不作過問就直接再送一件寶器過來。

    盛箏回道:“呈報之中我等已是說的清楚了,沒有遺漏,也沒有粉飾,事實確實就是是此,在祭出此寶之後,我等也就失了駕馭之權,便是到了上境大能麵前,我們亦是如此回答。”

    段司議也是點頭,這件事確實不是他們的過錯,故而也是理直氣壯。

    蘭司議見他們的確不是有意推諉,容色稍霽,道:“既然兩位如此說,那麼我還是相信兩位的。這次畢竟是我元上殿內部之事,也隻有兩位清楚,所以兩殿可將此事遮掩了下來,但有個條件……”

    他看向兩人,道:“兩位有沒有把握勝得此戰,若能勝便罷,若是不能勝……”他頓了一下,“我們可以再換人手,我隻問一句,能不能做到?兩位可需思量清楚了。”

    段司議和盛箏兩人都是神情微微一變。

    這裏麵的意思很明確了。

    要是他們沒有把握贏下這一戰,那麼元上殿就直接換人,他們身為司議,還是能保有一點點摘取終道的權柄的,但是也別想太多。

    要是不願撤下來,那麼就設法贏下這一場鬥戰,若勝,則既往不咎;若是贏不了。那就徹底失去終道權柄。

    段司議道:“蘭司議,這有些難為人了,現在兩殿執行的消耗天夏的大略,拚個兩三百載亦有可能,叫我此戰獲勝,何其為難人,要是兩殿認為可以做到,我等可以退位讓賢,但段某不以為比事可成。”

    蘭司議道:“兩殿不要求二位能就此拿下天夏,但是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勝利的,要是連場麵上都過不去,那也太不像話了。畢竟過往攻伐外世,也是有一些世域不是上來便能勝的,也是我們先削減了不少實力,積小勝才為大勝的,兩位說是不是?”

    段、盛二人一聽,頓時心中有數了,這是要他們拿出戰果和收獲來,比如斬殺了哪個天夏上層,又或者破滅了哪方被扶托的天地,總之要有個交代才是。

    段司議道:“隻是此事如何證明呢?天夏這地方,可是無法留下任何拓印的。”

    蘭司議道:“隻要兩位能做到便好,要是覆滅了天夏,這等事情總是不難查證的,相信兩位也不會不顧身份後果,在這上麵欺瞞兩殿。”

    盛箏一抬頭,道:“此事盛某應下了。”

    蘭司議看向段司議,後者考慮了一會兒,才是道:“段某也應下了。”

    蘭司議點點頭,伸手攤開,露出一團飄渺靈光,隱隱呈現一頁書紙的模樣,道:“這是兩殿令我送來的鎮道之寶,兩位且收好了。”

    段、盛二人對視一眼,道:“原來是這件寶器。”

    他們其實更希望有一件殺伐之寶。可到現在為止,無論是天夏還是元夏,鎮道之寶固然可以破殺其餘道寶,但是很少是殺伐之類的。

    而因為所有鎮道之寶都是上層大能祭煉的,故他們認為,故這極可能涉及到上層大能之間的某種默契。

    蘭司議起手一托,就將那寶器送去了兩人處,他道:“東西已是送到,蘭某這邊歸去了,兩位所言也會如實帶回,便預祝兩位下來行事順利了。”

    說完之後,他一個道禮,隨著一道光虹落下,便隨光而去了。

    段司議待他離去,對盛箏道:“盛司議,方才我見你答應的如此之快,可是有什麼主意了麼?”

    盛箏哂笑一聲,道:“莫非段司議還看不出來麼,事到如今,不答應也是不行了,若是我等不選擇出戰,兩殿哪還可能讓我等享有最底限的終道權柄?到時候隻需隨便找個借口將我們司議之位撤了便是,我們一樣什麼都得不到,還不入眼前搏上一把。況且我們還不一定會輸。”

    段司議暗自思量了下,他想說得是,就算真輸了,隻要呈書寫的好看,也有辦法把不利寫成有利啊。

    兩人得了又一件寶器,覺得無需再做退讓,於是駕馭烏金壁壘重新往兩界通道處欺近。

    隻是這一次又需重新衝開被“諸闕儀”守持的空域,雖然隻有一層,但卻又被遲滯了許久,直到百餘天後,方才撕開天壁,重新回到了天夏空域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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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五章 釋疑問天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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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金壁壘再度到達天夏空域之後,仍舊需要麵對那一座厚實壁壘。

    然而段司議和盛箏在觀察了一會兒後,似是發現在此壁壘之後又是多出了一座相同的壁壘。

    他們二人分析下來,這兩座壁壘應該是早前一起祭煉的,隻是時間不夠,不曾完成,現在拖延了幾個月已是煉造完畢,故是擺了出來。

    那會不會拖延下去,還會有第三座壁壘?

    這也是有可能的。

    盛箏在歸來之前就有心理準備了,他道:“段司議,我們需要試著強攻一次,盡快打破這些壁壘,越是拖得久,那就越是打不進去。”

    段司議想了想,道:“為了這幾處壁壘,天夏功用的功夫當也不小,他們願意與我們對拚,我們就順從他們意願好了,這也符合我等的策略,眼下不要急著建功,隻要維持場麵上的些許優勢即可。”




    或許許多人在被身後勢力架上來之後,會急著建功,可他不是這樣。他認為恰恰是這個時候,反而應該更加沉穩,不能急躁。反正元夏又未定死他們斬獲戰功的時日,也是給予他們唯一的寬容了。他們要利用好,耐心等待時機……

    盛箏能理解他的意思,他也沒有堅持,隻道:“既然兩殿給了我等那鎮道之寶,那不妨問一問如何?”

    蘭司議交給他們的鎮道之寶名為“天伯書”,這東西不但能用來對抗鬥法,而且還有一樁妙用。隻要你對著此書寫下你需要問詢的問題,那麼就能給你指出眼下最為合適的解決辦法。

    這些辦法全是基於你此刻所能提供的條件,有些時候會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辦法,但你不必理解為什麼這麼做,隻要是照著施為,並且每一個步驟都是完成了,那麼就能極大可能達成所願,哪怕你所要針對的對象是受鎮道之寶也是一樣。




    當然,此物隻確保你想要的答案,至於你達成此事後會如何從來沒什麼保證,需你自己去解決,而且動用此物也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目標層次越高,背後牽涉的東西越多,那麼所需代價也就越大。

    段司議轉了下念,道:“也好,盛司議願意一問,那便試試看。”

    雖然需要付出代價,但這些代價還到不了要他們性命的時候,況且他們若失敗了,那什麼也沒有了,這些代價也便無所謂了。

    他拿出那一團光氣,法力一渡,便有一本金線玉冊顯露眼前,上麵有兩個古篆,寫著“天伯”二字,他目注此書,想了想,便以指代筆,在上麵寫下需要如何攻破眼前阻礙,並且直達天夏腹地。

    寫下疑問之後,他又落下名印,隨後盛箏也是上麵留下命印,而後兩人心神之中微微一沉,好像負擔了什麼。

    而在同時,便見天伯書上浮現出來了許多不成章句的淩亂詞字,並在飛快閃爍,並且重新排列了起來,最後自上麵顯現出來了一行字跡。

    盛箏道:“上麵如何說?”

    段司議在看過之後,遞給了盛箏,後者接來一看,見上麵羅列了攻取此堅壁的方法,基本都是他們所能想象得到的。

    表麵上一看,這可以說都是一些正確的廢話,但是很多信息都是蘊藏其中了。

    兩人至少知曉,這座壁壘非常牢固,內外沒有任何破綻,唯有強攻一途可走。而問題之中還有關鍵一句話,那就是攻入天夏腹地。

    也就是說,隻要用這些較為正常的方法,最後就一定能攻破眼前的天夏壁壘,哪怕後麵還有壁障存在,也不會有多少。

    兩人得悉這些之後,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試著再問了一些問題,其中包括如果要殺死元夏上層,該是如何做?

    當然,問此問題要具體選擇一個人,而且要與他們和元夏有過接觸的,這些問題都是基於他們自身認知和現有條件為依憑的,要是連他自己都沒見過,那就是空中樓閣,自然沒法得出準確的結果,很可能是大而化之。

    而他們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張禦了。

    盛箏在上麵寫下了自己的問題,可見上麵字跡開始不斷的晃動,模糊,好似在飛快閃爍著,持續了很長一會兒都沒有結果。

    不過這並不奇怪,張禦很明顯是天夏的重要人物,要是真這麼容易殺死,那麼元夏方麵早就使動此書了。

    實際上他們也不指望能真正殺死張禦,隻要能夠殺滅其人一具外身,那就是一份戰果了,考慮到張禦在元夏的知名度,這個結果還是比較容易讓人接受的。

    在等了半天之後,終於浮現出來一行字。

    兩人看了看,都是一皺眉,上麵給出的答案是先除卻天夏諸多遮護,才可除卻此人。可要是他們能做到此事,那還用的著專門去針對誰人麼?

    段司議搖了搖頭,這個答案其實也是告訴他們,想要在天夏域內除卻此人,在將天夏重創之前是幾乎是沒可能做到了。






    下來他又將自己所知的尤道人、武廷執還有其他所遇見過的天夏修道人都是試著問了一遍,天伯書也是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在知悉了這些之後,他們將從不同人身上得出的線索整理彙總起來後,並且加以推斷,大致也能窺出眼前天夏些許布置,並且據此擬定了一套謀劃。

    要是此策成功,斬殺幾個天夏上層,也是可能的,畢竟他們這次可是擁有破殺對麵外身的手段。一旦外身無法動用,要想擋住他們,那就必須正身親自出場了。

    隻是提問到此,他們神色也是變得愈發沉凝。

    因為隨著他們所提問題的增多,也是感覺到有不同的承負落下。這是正常的,有承負才會糾葛出現,否則即便此寶能得知答案,不可能讓你如此輕易知悉這些。

    解決問題也很容易,隻要將這些人都是解決了,那麼承負自然便可以削減。

    段司議這時神情嚴肅道:“盛司議,可以停下了,不可再問了,不然不除去這些人,我等必受這些承負拖累。”

    盛箏道:“隻眼下知道的這些,也是足夠了。”他一抬手,提聲道:“來人,傳令下去,給我不惜一切代價,轟開眼前阻礙。”

    段司議則是將“天伯書”外往一拋,此物便化作光氣落去虛宇之中。

    此書除了可以書寫之外,在祭出之後,可以和任意一個鎮道之寶糾纏,但也就是糾纏,別指望能主動做什麼,也就是中規中矩,

    可這般也就能支撐場麵了,隻要鎮道之寶不來幹擾他們,他們仗著充沛的物力,無窮無盡的陣器,還是能堪堪壓過天夏一線的。

    天夏虛空某處,張禦站在飛舟之中,看著元夏的攻勢重新展開,知道又是一輪交鋒,而他也是看到了天伯書,除此之外,並沒有見到多餘的鎮道之寶。

    他稍作思索,若是這樣的話,場中局勢會在較長時間內維持均衡之勢,鎮道之寶沒法解決問題,那就要依靠人來解決了。

    這倒是符合他心中意願的。

    而此時訓天道章之中,風道人向他傳言道:“張道友,元夏若穩定眼前攻勢,差不多半載到一年時間就能攻破這兩重壁壘,可惜時間還是短了些,林廷執和尤上尊兩位無法煉造更多,不然還能拖得更久。”

    這壁壘很好用,但需要林廷執和尤道人一起合力塑造,可是此刻兩人一個要負責守持壁壘,一個要守持壑界,隻有分身可為此事,但終究不如正身。在如今這般對抗之下,許要再用五六年的時間才能再造一座出來。

    張禦道:“以我天夏的積蓄,眼下雖能和對麵針鋒相對,可時間一長便會耗空積存,所以我們也無可能元夏一直拖下去,元夏不動,我等也是要動的。”

    風道人感歎道:“比底蘊我還是難及元夏,隻觀眼前這些陣器,元夏除了從本土運送過來的,還能通過墩鼎源源不斷的築造,而我天夏隻能靠林廷執的根本道法和清穹之氣來塑造雷珠,幸好元夏還不知道我等底細。”

    張禦微微點頭,他道:“元夏和我天夏道機不同,所以才能以墩鼎直接打造陣器,其實那‘負天圖’才是關鍵,若無此鎮道之寶,此輩也就無法構築穩定道機,那些陣器也就無從煉造了。”

    風道人稍作琢磨,道:“張道友,若是我天夏能壞去此寶,那元夏可就等若折去一臂了。”

    負天圖是元夏進攻的最為關鍵的鎮道之寶,元夏整個進攻體係都是圍繞著這個寶器來打造的,要是真的能將之擊破,元夏現存所有攻擊方式都要推倒重來。

    張禦也不是沒有想過此事,但是這寶器懸於天外,而且還有某個鎮道之寶負責為其遮蔽氣機,根本不知道在哪裏,更別說將之破毀了。

    且他還懷疑,那乘青鴻羽與負天圖分別負責一來一去,很可能本是一個相連的鎮道寶器,這樣任何一個受攻擊,另外一個都能加以協助,這樣更難了,比正麵擊破元夏攻勢還要困難。

    他道:“此事可以作為一個設想,我們終歸是要對元夏進行反攻的,這個寶器也在必須傾毀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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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六章 破壘顧虛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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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夏這次鐵了心不在破除壁壘前做任何多餘動作,專心一誌與天夏耗磨。天夏也沒有再組織任何反擊,隻是一味堅固防守。

    天夏表麵是如此,可是內部卻是一直在發生著變化,每一天過去,都是比前一天更為強盛。這個進步目前看著很微弱,但是每時每刻都在進步,若是放到較長的尺度之上,麼那終有一日會產生巨大蛻變的。

    風廷執判斷的不差,隻是過去大約大約兩百來天,那第一層壁壘就被元夏攻破,繼而又是半載,第二層壁壘也是隨之崩裂。

    兩重壁壘完全攻破,去往虛空世域的道路已經被再度打通而來。

    張禦看著又一次顯現在天穹之上的烏金壁壘,喚出訓天道章,向陳首執傳言道:“首執,時機看來已是差不多了,我們也可以開始另一層布置了。”

    陳首執道;“此番布置略微有些凶險,元夏那邊不知道還有什麼手段未出,張廷執便是外身出戰,也要小心了。”

    張禦道:“首執放心,禦自有應對。”說完之後,他結束了交言,看向某一處,便有一具外身朝那裏投入進去……

    元夏巨舟之內,段、盛二人見到前方終於顯露出來的浩瀚虛空,兩人心中都是不約而同微微一鬆。

    雖然照著天伯書的判斷,隻要在一二載內攻破這些屏護,天夏應該再沒有壁壘用以阻擋了。但是天夏這裏的變數實在太多了,誰知道又會出現什麼新的狀況。雖然元夏不懼拚消耗,可他們這刻身有背負,也怕沒完沒了。

    盛箏看了下方一眼,道:“段司議,從此刻起,我們必須動作快一些了,不然說不定那壁壘又會再渡構築出來,那又會拖延我們一二載的時日。”

    段司議也是厭煩這些壁壘,他道:“說得是,我等……”話才說到一般,兩人忽然感受到了一陣莫名變化,那分明是又有一處天地與上層力量產生了接續。

    照理說他們正要進攻那方虛空世域,也就是他們所認為的天夏上層聚集之地,現在卻突然冒出的這方天地,應該置之不理才是。

    可是盛箏卻是心中一動,這處天地方才浮現出來,應該布置比較鬆懈才是,遠無可能有其他幾處天地牢固。

    問題是,兩殿要他們拿出戰果,隻是場麵上壓製天夏,能及破滅一處天夏扶托出來的外世來的重要?這是遏製了天夏的演化世域啊。

    他將自己的想法與段司議一言,後者也是有些意動。

    從大局來說,辛辛苦苦洞穿麵前障礙,放著真正目標不去對付,轉而去攻襲一處不怎麼重要的天地,這是舍大取小。

    可是對他們二人而言,這卻確保了二人給兩殿方麵的交代。唯有他們自己保住了,先占據切實的利益,那才能談得上以後的事,不然摘了終道也不是他們的,忙活一場卻給被人占了去,他們又怎麼甘心?

    隻是現在被遮掩,不清楚那裏的情形,故是他們也沒有貿然行事,而是當即命數名玄尊修士外身攜帶陣器往那處探查情形。

    過去沒有多久,那幾名修道人便回至他們身側,揖禮言道:“回稟兩位司議,我等方至其中,便疑見一道劍光過去,所去之人包括屬下在內外身俱是消亡,無有一個能留存於那裏。”

    盛箏不覺目光一凝,道:“劍光?你可曾察辨到其人氣機麼?”

    那名元夏修士回道:“那鎮守之人道行極高,我等未曾有任何察覺便被其人除滅了。”

    盛箏目光閃了閃,他一揮手,讓這名修士先是下去,而後對段司議道:“出手阻擊之人道行這般高強,且是可以駕馭劍光,極可能是那人。”他認為此人是張禦,但在這裏談論其名姓,很可能引發其感應,故是幹脆不言。

    段司議也知他說得是誰,他道:“這是極可能的,盛司議莫非要對付此人?”

    盛箏理所當然道:“有機會自然不會放過,若是我們在毀去那方世域的同時,還能順便破殺此人外身,那你我二人此回也能有一個妥善的交代了。”

    段司議認可此言,道:“隻是盛司議,此人不易除,要知道天伯書都說此人不去天夏遮護,難以除滅,機會不大啊。”

    盛箏道:“天伯書指得是其正身,而我等要對付是其外身,卻是能夠做到的,我等隻要調動足夠的力量,是有一定可能拿下此人的。”

    段司議道:“盛司議的計劃是?”

    盛箏道:“我們若是上來便尋去此人所在,反會令其警惕。”他向著虛空世域所在方向一點,道:“隻要我們佯作進攻此處……”他再是朝著那方被扶托的天地一指,“再是突襲此處,當能出其不意。”

    段司議這時忽然道:“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盛箏道:“我亦考慮過了,但是這回我們所派遣去的俱是一些外身罷了,便是都被破毀了又如何?左右也不過再尋一具外身罷了,我們損失的並不大,但是此人外身若被斬了,再是攻滅那處天地的話,那於我們將極有益處。”

    段司議思來想去,覺得這是有道理的。就算天夏方麵有破毀外身之法,大不了此策不成,可是萬一成功,收獲卻是極大。於是他點頭道:“確實可以一試,盛司議決定調遣誰人向往?”

    盛箏已有腹稿,道:“讓傳司議帶人前去吧,還有高上真,啟上真、支上真幾人,他們四個都是與那人交過手的,對其較為熟悉,單對單不是對手,四人聯手,足以克壓此人了,便是遇到一些意外局麵也足以應付。”

    他們二人其實也算是上層戰力,可是身為主持之人,此番還是元夏鎮道之寶主要的禦主,不到最後關頭,他們自己是絕對不會親身上場的。

    段司議倒是一怔,他沒想到己方陣中竟有這麼多人敗在了張禦手中,這裏麵還不算被斬殺的下殿淩成明。

    他有些謹慎起來,道:“那天地之中雖說隻有此人鎮守,可若遇我等大部人手,天夏一定也會加以支援的。”

    盛箏道:“到時候再加派人手便是,天夏若是願意與我派遣人手對戰,那是求之不得,我等也可以此一探天夏的底細,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少求全道法之人,要是他們退走,那麼順勢傾覆那處天地便是,左右不會沒有收獲。”

    段司議點點頭,說來進攻到現在,他們連天夏都有多少求全道法之人都不知道,要是此番能弄清楚也算一個功勞了。

    他道:“那就先派遣他們四位前往,若是不妥,再喚了他們回來就是,若是遇到阻礙,便遣人助戰。”

    兩人決定一下,立刻開始布置。下來他們表麵上主要的攻勢將是針對虛空世域,而真正指向的所在,卻是那方方才接續至上層的天地。

    天夏虛空在沉寂了一會兒之後,隨著烏金壁壘之上閃爍起點點光華,元夏便向著虛空世域方向發動了前所未有的強大攻勢,無數火流星橫過虛空,向著此方襲來。

    戴廷執這裏一下壓力大增,各個陣機之上的天夏修士也是感到自身如坐波濤之上,跟隨著整個陣勢晃動來去。

    他們都是麵色凝重,運轉全身法力鎮守陣位。

    曾駑也是坐在某處陣位,隻是他卻感覺出來元夏這次進攻有些不太一樣的地方,他想了想,尋了一個玄修弟子過來,道:“能否助我聯絡到戴廷執?”

    那弟子道:“玄尊可有什麼事麼?”

    曾駑不諱言道:“戴廷執也知我是元夏來的,故是有些關於元夏此回攻勢的消息,我需當麵和戴廷執言說。”

    那弟子一聽不是小事,道:“請玄尊稍待。”他沉默下去,過了一會兒,他道:“曾玄尊,戴廷執請你前往,從此門之中前往便是。”

    說話之間,前方出現了一座陣門。

    曾駑稱謝一聲,他當即化了一具化身出來,踏入陣門之中,再出來時,已是落在了某個陣位之上,戴廷執分身正站在那裏。

    他上前幾步,打一個稽首,道:“戴廷執有禮。”

    戴廷執回了一禮,道:“曾道友,關於元夏此次進攻,你有什麼話要我與言?”

    曾駑道:“戴廷執,曾某以為,元夏這番攻勢有些不太對勁。”

    戴廷執道:“哪裏不對勁?”

    曾駑轉頭看向外麵,道:“元夏每次征伐外世,都有一定路數,先後次序十分講究,雖然不會完全嚴格遵照這路數來,但大體不會錯,比如在落下陣器之時,是不會首先將修士外身派遣上來,而是等著前方奏效才是現身,而現在卻不同……”

    他看向那一駕駕懸停在那裏,受著負天圖氣機保護的飛舟,道:“其還未等前方陣器取得戰果,卻已然把人派遣出來了,倒好像是想要提前阻攔我們什麼人,而不是進攻我等。”

    戴廷執聽到這裏,心中已是有數了,道:“曾道友,多謝你告知,使戴某確定了一件事,稍候會給你記上一功的。”

    曾駑心中一喜,忙是躬身稱謝。

    戴廷執這時喚出訓天道章,直接聯絡到張禦處,道:“張廷執,你此番布置或可能引敵上鉤了,稍候許有敵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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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七章 憑功欲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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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司議接到了段、盛二人下達的出擊諭令,他有些不太情願。因為這令他不由自主想起此前心中那份不安之感。

    奈何上一次他外身敗落,這次出擊算是允許他將功折罪。

    可上次是他的原因麼?明明是盛箏把他當成了誘餌,卻又不救!

    他憤懣之餘想直接去與盛箏理論,但是想想還算了,段、盛兩人得了兩殿授予權柄,沒可能與之對抗,隻能權且忍耐一下了。

    而且再想想,這次乃是四人前往,怎麼也不至於失機。真是見勢不對,那設法撤回來便是。

    他身為司議,自然此回作為領頭之人,待得高、啟、徐三人到來,他簡單關照了一聲,就帶著三人乘上準備好的陣器飛舟,借助負天圖氣機之助往那一處天地行去。

    盛箏、段司議二人也沒有選擇立刻動手,他們知道現在是天夏最為提防的時候,而就算是突襲,也要讓天夏反應過來後不及施援,正經強攻該做的準備他們都會做。




    故在對虛空世域發動猛烈攻襲的同時,他同時又派遣人手,給壑界、屹界、平界三界施以壓力,並令一部分人手徘徊在外,若是稍候鬥戰起來,有人往那方新生天地內支援,他們便立刻可以衝入進去,也能於半途攔截。

    陳首執在法壇上看著元夏的一係列舉動,他也猜出元夏的用意,但這正是他們所想看到的,他對身後幾位廷執和諸脈之人言道:“稍候可按計策行事,不令他人幹擾到張廷執與之交手……”

    鍾廷執道:“首執,張廷執一人可能要對付數人圍攻,多少有些凶險。”

    他已是看到了,元夏方麵布置並無不妥,便是當那方天地之中有陷阱布置來對待的。這樣的情況下,張禦所需承擔的凶險將是成倍上升。

    陳首執沉聲道:“若非如此,敵人也不會踏入那方天域之內,張廷執事先已與我商議了,我信任他的能為,也認可他的計劃,即便真有問題,他也不難撤出。且那方天域之內雖隻是他一人,可我們也不是無法施援。”

    張禦要是真是遇到難以抵抗的力量,他們也不可能完全坐視不理。但他與張禦討論的時候認為這等可能較小。

    而且張禦這次還攜帶了尤道人祭煉的陣盤,若是有必要,還會遮掩上空,動用清穹之氣助戰,若是能盡數斬除來敵,這些也是值得付出的。

    陳首執心中清楚,天夏這些年的積蓄,差不多能支持連續不斷與元夏鬥戰十載,現在算時日的話已是差不多了。天夏必須要在積蓄耗空之前掀起反擊,假設張禦此回能誅殺來犯之人,那麼這一次反擊的時機就可提前。




    那一方新扶持上來的天地之中,張禦正在輕拭劍刃,他在此間已是鋪開了一座事先準備好的大陣,為防敵方收攝氣機,他這次也沒有展開根本道法,隻是以法力推動陣機。

    方才元夏方麵遣人過來試探,已然是暴露了用意,他料定此輩必定不會放過此地。

    若是隻如前次一般隻來一個求全道法之人,他還不會動用斬諸絕這等手段,隻需將之外身斬除便好。

    其實即便這次元夏選擇較為保守,不願意派遣更多人到此,天夏在後續展開反擊之後,他也是能找到機會的。

    正存思之時,他心中有所感,抬首往外望有一眼,便一擺袖袍,持劍站了起來。

    傳司議四人所乘飛舟此刻已是來至此方天地之外,隻是他到此卻是停了下來,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也是凝神探望,試著感應此方天地之內的情形,但始終沒有察覺到什麼。

    他沉吟一下,轉過身來,目光落在身前三人身上。

    徐道人的道法“大渡真空”不但能轉挪道法,遁身之術也極為高明,為人性格強硬,似可為正攻手;啟道人的“諸傳借複”則需借助諸般外力,隻能從旁協助;

    而高道人的道法“死生難劫”隻要攝取到敵方氣機,則百息之內可發一大劫,倒是可以作為一個殺招,雖其不擅強攻,可是作用卻是不小。






    盤算下來後,他開口道:“諸位,我等之前從來沒有真正攜手對敵過,我也知道諸位自有傲氣,但是前麵之人與眾不同,道法極是了得,需的諸位齊心協力,方能斬除,諸位可是明白麼?”

    雖非全部,但是很多求全道法人不到特殊時候,是不太願意和人配合一起對付同輩的,因為每一個求全之人都認為自身道法才是上道之法。

    有一些人認為,與同道交戰,那就是論道,聯手與他人對敵,那就是主動承認自己不如人,這是變相否定自身的根本。

    不過這三人曾經敗落於張禦之手,了解張禦的厲害,故是沒有覺得不可接受,聽他如此,都是出聲應下。

    這也是為什麼盛箏要派遣他們三人過來,其他人未曾與張禦交過手,即便迫於命令,恐怕也難以使出全力。

    傳司議雖然能令幾人與自己一同參與圍攻,可還有一個難題擺在麵前,每個人的根本道法不同,也難融彙於一爐。

    就算他的根本道法“稱度無量”,也不可能從容調配每一個人的落處和法力,隻能稍微調合。

    正如尤道人和林廷執兩人祭煉一物,相互之間還要磨合數載,才能讓彼此道法不致衝突。他們倉促合於一道,又怎麼可能將道法合起來運使?

    要是一齊使出,隻會彼此幹擾,所以他隻能在戰術之上想辦法了。

    隻是盤算下來,他們這裏卻這裏麵少缺一個擅長強攻之人,故是正麵對敵牽製,此刻也隻能壓在徐道人一人身上了。

    思忖停當,他對高道人道:“高上真,此刻可能探見此人氣機麼?”

    高道人搖頭道:“此人曾與我交手過,知悉遮蔽自身,氣機收束,我方才已是看過了,無法見得分毫。”

    啟道人道:“傳司議,我們隻需發力攻襲這片天域,此人在內,就是為了守禦此處,怎麼也是會與我對抗,一旦交手,則必然暴露氣機。”

    傳司議搖頭道:“沒這麼簡單。”

    張禦完全收斂氣機,說明就在提防高道人的手段,那麼隻要重視一些,那麼事先準備好一件法器,就可將自身氣機遮去了。

    徐道人此刻有些不耐煩,與傳司議不同的是,他卻是時時想著洗脫心神之中存駐的劍痕,這次知悉能夠再與張禦交手,他心中已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四人在此,哪怕打不過也能走脫了,又何必在此遲疑?

    他提聲道:“傳司議,徐某願意先入界與此人交手,自上次敗戰之後,徐某也是尋思了,隻要牽製住他飛劍,其便奈何我不得,這裏就需要兩位上真加以牽製了。”

    傳司議沉吟一下,道:“徐上真說得是,那便先試著一戰,我等當與你一同入內,若見情形不對,再退出來就是。”他看向高道人,“高上真,你無需參與鬥戰,隻需在旁等候,若見其氣機,立時下手捉攝。”

    高道人自是樂意,他的道法就不適合出現在戰陣之上,他認為這回總算是將自身放對了位置,他執禮道:“傳司議,高某當是仔細盯著。”

    他再是吩咐了幾句,便即推動飛舟,衝入下方天地之中。

    雖然張禦氣機不曾暴露,可是地陸之上陣力聚集之所,必然是他身處之地,故是飛舟直奔此處而來,而到了大陣之外,傳司議等了望了過去,不覺心神一震。

    隻見茫茫陣氣,漩流氣光之中,張禦此刻正負袖站在雲頂之上,腳下乃是一朵雲芝玉台,身後一道燦爛劍光飛轉,玉白色的道袍與玉霧星光彙融一道,飄兮渺兮,清灑自然。

    這些時日他為了祭劍磨劍,不停接觸那一處高渺之地,不但劍法有所精進,道法也是愈見高明,實則已是在往上境界求取真義,在此一層之中,已漸臻道法渾然之境。

    而在傳司議等人眼中,也是感覺他莫測高深,法力飄渺難辨,不過他終究隻是外身在此,終究少了幾分真實之感,但反而掩去了自身幾分實力。

    張禦此刻也是抬首看向那行駛過來的一駕飛舟,憑借著目印、聞印之能,他可察看到來者共有四人與自身層次相仿,且都是曾經交過手的人物。

    他眸中神光一閃,四的人話,已經足夠他出劍了。

    哪怕是元夏,少去四個求全道法之人,也是不小損失,因為這些人除卻強行以法儀塑就的上乘功果的,能上戰陣的,無不是靠著機緣道法曆練得來,沒有一個靠著僥幸而成,短時間內沒可能成就,元夏也是靠著過往積累而成,殺一個便少一個,

    傳司議等人在經曆了最初的震動之後,很快定下心來,因為他們發現,張禦所用外身仍是上一次所見。這是一個極大破綻,哪怕道法再高明,他們也能將之破除。

    不過他們商量了一下,並不打算立刻上來就用此手段,而是決定稍候進攻之時再找尋合適機會出手。隻要將其除滅,再順便毀去此處,便算得功。

    傳司議再是看了周圍幾眼,確認沒有阻礙,也無陷阱,便對徐道人道:“徐上真,你可先出手。我等自當會為你破開前方阻路之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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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八章 斬法餘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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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道人聽得傳司議讓自己先行,他也沒怎麼猶豫。現在他們四人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他上前鬥戰,三人總要幫忙的。

    而且都是外身出戰,所以他也沒怎麼在意,便是再逢失敗,劍痕再是刻入心神,情況也不會比之前更糟了。

    隻是他略微了解過高道人、啟道人二人的道法,卻並不清楚傳司議的道法為何,要是知曉,或還能與之更好配合。

    元夏將底下每一個人的底細都是摸的清清楚楚,半點隱秘也不留。所以傳司議知悉他們幾人的道法,但是他並不對幾人說自己的根本道法為何。

    盡管如此,他認為勝算還是極大,畢竟他們是四個人,單打獨鬥和群戰完全是兩回事,張禦單對單能殺滅其中一人,可是另一人又如何兼顧?

    故是他信心很足,法力一推之間,直往那陣勢所在衝來……

    張禦看著那一道遁光朝著自己過來,他沒有動作,隻是靜靜等在那裏。

    他這一回雖是孤身在此,但是他身上所攜法器其實不少。這些全是林廷執交給他的。

    一般修道人若用的不是自身本元法器,無法駕馭自如,那在鬥戰之中根本不及運使。

    不過他這些法器不是用來鬥戰的,而隻是用來欺疑他人和遮蔽氣機之用,隻需時時刻刻以心光推動,便可運轉,根本無需去想太多,反正他心光無盡,可以任意驅使。

    徐道人須臾來至陣勢之前,其人在半空之中一立定,便將自身根本道法一展,霎時有一圈圈光旋向外綻放,並且撞向前方陣機。

    根據上回的經驗,他的遁避道法也隻是比飛劍稍微慢一線罷了。

    隻要能遏阻住飛劍,那麼張禦就無法威脅到他,而這一回有人負責配合牽製其人劍法,他也是不怕如上次一般被逼得四處遁避了。

    傳司議見到雙方開始了接觸碰撞,立刻轉首向高道人問道:“高上真,可能捉攝到此人氣機麼?”

    高道人凝神感應片刻,搖頭道:“並不能,此人應當是有防備了。”

    他又道:“傳司議,雖然高某無法捉攝其人氣機,但隻要有道法碰撞,那麼就會產生承負,就會有劫力生成,隻要一直與此人鬥戰下去,沒有劫力高某可以生造之力,直至克壓此人。”

    張禦此時看著徐道人的身影,他一振衣袖,伸手一捉,身後之劍自行躍入他手中,他緩緩持劍而起,並橫劍在前,少頃,手臂一抬,對著前方就是一斬!

    徐道人一直凝神留意著他的動作,一旦劍光過來,便即作出相對回應,但是這一次,他見張禦揮劍之後,場中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正自疑惑之間,似是整個天地忽晃了一下,他的身軀卻是忽然從中剖開兩半,而那一抹迷惑之色依舊停留在麵上。

    過了一會兒,其之身軀便如風吹卷的雲氣一般散開了。

    而就在這一刻,天地之中也是現出了一道貫穿陰陽,仿若切開整個虛空的劍痕!

    張禦手持劍器,目光之中一片平靜,“斬諸絕”就在與力與疾,方才揮劍之間,劍光已然走了一個來回,由於太過迅捷,已然跳脫出了天地所限之外,甚至連天地一部分都被斬去,所以直到斬殺了徐道人外身之後,此人的感應也未能得以照見。

    與此同時,元夏某一處駐殿之內,徐道人身軀一震,猛然從定坐之中驚醒了過來,因為他方才忽然見到,那一抹劍光深深映照入心神之中,並將自己撕成了粉碎。

    此時他心中無比慶幸,幸好隻是一具外身罷了。隻是張禦無疑又一次重創了他的心神,這令他不覺惱怒,若是下一次,下一次……

    轉念到此的時候,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驚懼,他抬手而起,似想要抓住什麼。

    下一刻,他的身體如垮掉的沙堆一般,嘩啦一下散成了一地晶瑩碎屑,這些碎屑在片刻後又化為無數塵埃,再是一會兒,便是化入了天地之中,徹底消失無蹤。

    而在他外身被斬破的那一刻,傳司議三人卻是神情猛地一變,露出驚震和不可思議之色。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期望能與張禦周旋一二的徐道人,竟然在一個照麵之間就被斬去了外身!

    更令他們心下不安的是,他們根本不曾發現劍光從何而來,又從何而落,隻是從那虛空之上殘留下來的痕跡分辨出來確實有劍光經行。而這實際上是飛劍斬開徐道人根本道法光氣後殘留下來的痕跡。

    這更令他們震懼了,求全道法之人道法再不濟,也能抵擋同輩道法片刻,現在連根本道法都是難以抵擋,被一斬而開,這等手段太過使人驚怖。

    高道人不覺出聲道:“傳司議,情形不對,此人實力絕非上回之所見,我等不當繼續進攻,而該是先行撤回。”

    他自問沒有對抗這一劍的手段,上去恐怕也是遭受一般的下場,與其白白拋下一具外身,那還如不早走為上。

    啟道人卻是冷靜言道:“傳司議,啟某以為,這般力量豈是能隨意使出的?此人又能斬出幾劍?我等還當再看看,不能被人威懾住。”

    他其實也不想留在這裏,但是他不能讚同高道人的意見。

    若是他讚同,就算傳司議回去了,也能把此番失機原委推到他們身上。

    所以高道人說要走,那他就要說堅持對抗。要是傳司議真的想走,那麼他是阻攔不住的,可是罪過就能推到高道人身上了。

    傳司議此刻表麵看著十分平靜,可內裏非常不安。方才那一劍著實讓他心驚膽戰,感覺即便外身,似乎也不宜讓其斬中,尤其是聯想到先前那等感應,更覺不妥。

    他有心走,但是既然有人堅持,他若反駁,罪過就落在自己身上了。隻好道:“啟上真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這等招數不可能接連使動,我等就在這裏,等待徐上真回來之後問一問詳情,再與此人周旋。”

    這次他們用了數載時間,還有路上耽擱的時日,每一人也都是重新祭煉出了兩具堪用外身。在他們想來,徐徐道人縱然眼前被斬了一具,可當還有一具留在飛舟之上,等其人回來問個清楚就是了。

    啟道人心中愕然,他沒想到傳司議真的不走,麵上則是道:“還是傳司議英明……”隻是他話才說到一半,忽然一頓,保持著微微露出笑意模樣足有片刻,然後整個人中分開,須臾間就飄散而去了。

    這一幕令人毛骨悚然,高道人反應了過來,高聲道:“不對,此人有兩把飛劍!”

    傳司議這時候哪還有什麼猶豫,道:“撤!”他一揮袖,法力激蕩之下,飛舟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虹光,往界外遁空返歸。

    張禦這時舉目向著飛舟看來,既然來了,那就別想著離開了,他執劍抬手,對著上空一蕩袖,似乎又一劍揮了出來!

    傳司議遁走之際,也是回首往張禦這邊看來,見到這等舉動,眼瞳頓時一縮,

    他轉動自身根本道法,將自身一層層轉入無量空域之內,然而這個時候似乎看到了一抹劍光的出現,其似是從外入裏,穿透了重重阻礙,直抵那根本之所在,這一幕映入進來之後,他的意識便隨即陷入了一片渾黯之中。

    高道人對氣機格外敏感,方才他察覺到了傳司議氣機的消失,心下格外震恐,但這個時候他卻是沒有躲。

    他認為張禦既然是一個個破敵,明顯招數之中存有間隔,所以無法一下攻襲到他們所有人,而這個時候若是遁逃,未必見得能走脫,那還不如趁著張禦攻擊過後的間歇出手,反製其人!

    他此番打算並不是盲目的,而是張禦這次用的是上回所見之外身,而他們此回攻襲天夏,正是帶有破毀天夏外身的手段!

    故在此時,他一蕩衣袖,便有一道極光從袖中射出,霎時照亮天穹。

    此物名為破法金光,隻要光芒一現,就可將天夏修道人的外身擊破,盡管有陣勢遮護,可此光那卻是循著那一道劍痕來處而去。

    他根本道法“諸傳借複”卻是拿此劍痕為己所用,正好將此破光金光送返回去!

    不得不說,這一瞬間他準確把握到了場中所能利用的一切手段,回應可謂恰到好處,無愧一名上真的身份,若是他能就此張禦外身除卻,他或可能反敗為勝,以一己之力反轉局勢!

    張禦看著那一道光芒直照而來,卻是並沒有躲避,任由其落至自己身上,這一具外身也是轟然破散。

    可待那外身光氣散開之後,他卻依舊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這是因為他這一次內中用了經過林廷執改換過的外身,而在外間則是用了此前的外身。

    為了不被元夏方麵看破,所以自動手之後,他一直站著未動。

    而外間這一層蛻去,內裏顯露出來,他已是不必再是遮掩,此刻雙指一駢,抬手對著高道人所在就是一指。

    徐道人見金光落中,本是麵露喜色,可看到後麵,卻是麵容一僵,此刻見張禦舉動,心中不由大恐,急忙調運起根本道法,將周圍所有餘下陣器之力都是調集到了自己身上。

    同時他道法也是運轉到了極致,向著未來自身借取力量,指望能調集到足夠的法力來抵禦這一斬,然而他此舉卻是未曾借來任何力量,反而自身意識變作了一片空白。

    在他動念那一刻,斬諸絕就已然斬入進來,殺滅了他的身軀,而沒有了本來之我,也就沒有了未來之我。

    張禦神色平靜的站在那裏,身上道袍飄揚不已,背後兩道燦爛劍虹交相輝映,他抬首看向虛宇之上的烏金壁壘,下來就是反擊之時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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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0 16:35:41
第兩百零九章 身消杳空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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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司議四人雖然被張禦斬殺,但是元夏這一邊卻並不知曉。因為在“斬諸絕”之下,連感應都是被一並殺卻了,沒有任何殘餘痕跡留下。

    段司議、盛箏二人這時候正把注意力放在如何壓製天夏被處之上。在他們想法裏,既然確定了隻有張禦一個人守在那處天地中,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讓隔絕一切可能對此間的救援,確保他們的優勢。

    而天夏其實也不是那麼好壓製的,現在全麵鋪開,他們也需防備天夏會不會突然又祭什麼鎮道之寶出來,從而打破局麵,要是這樣,他們隻能再次選擇後撤了。




    盡管從大局上來說,天夏若是暴露自身暗藏的手段那實在是一件好事,可是對他們個人來而言,這局勢就不那麼美妙了,兩度敗退,一個問罪是免不了的。

    故是他們寧願天夏繼續隱忍蟄藏,而不是來和他拚命……

    這般情況下,他們也不敢對天夏逼得太緊,這裏尺度十分不好拿捏,所以對於傳司議等四人他們也沒有去特意關注。

    畢竟四名求全道法之人,放在以往,四人聯手,一些外世都能直接傾覆了,這回用來去對敵一人,還隔斷了外麵援救,時時關切那是沒必要的事情。

    可待得過去許久,他們才漸漸發覺有些不對。

    四人入界之後,便就變得沉寂無聲了,沒有任何回訊傳來,這令他們升起了不安之心,立刻遣人去往那裏聯絡。

    這自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此一回,凡是入內之人都是被一道劍光所除滅,也就是張禦這回沒有再用斬諸絕,所以回稟之人能夠說清楚自己被劍光所誅。

    張禦此回對敵四人所用斬諸絕之術,乃是通過正身來施展的,外身隻是一個擺在前麵吸引敵方的門麵。

    因為斬諸絕跳脫於天地之外,意動即至,故而隻要天地相通,又無屏護隔絕的話,那無論在哪裏出手都是一樣,所以即便傳司議一方手段了得,能夠將他兩個外身都是打散,其實也不礙他祭出此等手段。

    盛箏在得悉進入那方界域之中後便被劍光斬殺,也是一怔,那明顯是張禦所為,可是四人不去尋他鬥戰了麼?這回又哪來餘暇出手對付別人?他頓時意識到了不妥。




    段司議也是皺眉道:“奇怪,若是這幾位被斬除,那麼自會動用另一具外身,現在毫無反應,莫非那四位暫時被什麼困住了,一時無法脫身麼?”

    盛箏思考了一下,覺得也是如此,要是四人落敗,怎麼也是會換一具外身的,很有可能是中了天夏什麼算計,被束縛在了某處,這樣他們這邊平白少了四個戰力,此也符合天夏的意圖。

    他道:“不論如何,情形必須弄清楚。”

    他立刻加派人手,試著往那裏探詢,這一次他還勉力抽調了一縷負天圖的氣機侵入此間,但是傳回來的景物卻是令他們一怔。

    此番天地之中,張禦一人立在陣機之上,周圍光氣繞旋不止,仿若乘動星雲,而除他之外,周圍沒有一人。

    傳司議四人根本不見影蹤,仿佛就此消失不見了。

    那四人究竟去了哪裏?

    這也不怪他們想不通,由於張禦斬殺傳司議等人幾乎就在照麵之間,整個過程實在太過迅速,又又誰能想到僅在短短片刻之間四人就被斬殺了?

    盛箏想了一會兒,忽然喝道:“來人,給我去查一查高良嶽他們三人的外身。”既然外間查證不了,那就隻能自內查證了。






    殿內修士奉命而去,過了一會兒,就有消息傳回,那修士略帶不解道:“回稟兩位司議,高上真三位外身都是不見了影蹤。”

    “不見了?”

    盛箏神情變了變,他與段司議相互看了一眼,想到一個不太願意相信的答案,他霍然轉身,往外走去,道:“我等去見一見傳司議。”

    修道人外身通常藏於隱秘之所,外人很難接近,徐、高、啟等人並非是司議,可以直接過問,但是傳司議就必須他來親自過問了。

    他迅速來到了傳司議外身所在,然而打開密艙,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另一具外身並不存在於此。

    段司議此時也是跟了上來,他見此景象,皺眉道:“莫非傳司議隻是帶了一具外身麼?”

    盛箏沉聲道:“非是如此,他們每一人都是帶了兩具外身。”

    段司議還想問會不會將兩具外身都是攜帶在了身上,但這明顯是不可能的,否則自身遭劫,那麼外身一並被毀了,可眼前這個景象太過奇詭了。

    盛箏冷然道:“若是沒有答案,那麼隻有一個解釋了,定然是天夏用了什麼手段,連外身都可牽連。傳司議他們幾人,此刻恐怕已是退出了此一戰了。”




    段司議點了點頭,皺眉道:“可是少了他們四人,下來卻是難打了,不過可以去書元夏,問一問他們,此回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情況必須弄清楚,我們不能再重蹈覆轍。”

    元夏,元上殿。

    大殿上空忽然有一聲聲沉沉金鍾之聲響起,一時驚動了不少人。

    半刻之後,蘭司議走入了下殿之中,他此刻麵色凝肅,對著前麵迎候他的下殿司議一禮,道:“茗司議有禮了。”

    茗司議回了一禮,有些不太滿意道:“這是我們下殿之事,就不勞蘭司議過問了吧?”

    蘭司議道:“下殿也是兩殿之一,況且蘭某來此之前,已然征得全司議的同意了。”

    茗司議哼了一聲,他側身一步,道:“請吧。”

    蘭司議邁步走入進去,茗司議也是與他隨行。兩人入殿之後,沿著右殿一條陣道前行,幾次挪轉之後,來至一間密殿之前,茗司議在此停下腳步,道:“這便是傳司議修行之所在了,方才鍾聲也是自此而起。”

    蘭司議拿出事先元上殿交給他的玉符,隻是一晃,偌大殿門便自消融,兩人先是等了一會兒,見無動靜,這才走入進去。

    到了裏間,見這是個呈現地圓之勢的殿廳,中間是一座高台,上方擺有一個蒲團,那本來是該傳司議定坐的地方,可此刻他們看過去,上麵並無人蹤,而蒲團之上隻有一團灰燼,還有絲絲縷縷似是未曾消散的煙火之氣從中冒出來。

    在那灰燼之中,一枚代表著元夏下殿司議的玉佩還有一枚金印正落在那裏。茗司議看到這一幕,神色變得很難看。

    蘭司議走上前,看了幾眼,默然片刻,轉身道:“傳司議已然亡滅,”他又加了一句,“形神俱滅。”

    茗司議神色陰沉,傳司議敗亡,這絕對不是什麼小事,一位司議不是亡在了戰陣之上,反而死在了自己的駐地內。

    他此刻倒是沒聯想到與征伐之事有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其人走火入魔了。

    求全道法真人出現這等情況是極其少見的,尋到了根本,自有根本道法為依托,又哪裏會走岔了路?

    除非是妄求上境!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元夏上層的目標是求取終道,但是上境大能和尋常修士所能得有的收獲明顯是不一樣的,有一些人一直以來也沒有放棄求取上境。而求上境不成的下場,與眼前這般景象有些相似。

    想到這裏,他抬頭道:“蘭司議,此事不宜聲張。”

    蘭司議語聲平淡道:“終究要有一個交代的,原因也是要查清楚的。”

    說著,他將地麵之上的玉符金印收起,就往外走去,可是即將走出殿外的時候,他腳步忽然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低頭沉吟了一下,對著等候在一邊的隨從道:“給我查一查此番出外鬥戰的所有元夏修士,我需要知道他們此時的情況。”

    司議的氣機是載承在元上殿之中,若是消失,特別是傳司議這樣的求全道法之人立時會驚動兩殿。可非是司議的身份,那就不在日常監察之中了。

    茗司議皺眉道:“不妥吧,若是他們正在鬥戰,如此豈不是攪擾他們?蘭司議若想確認情形,那還不如直接去書去問,來回也用不了多少時候。”

    修士禦使外身之時,通常需要定坐一處,若遇鬥戰,便需全神貫注,功行若是不足,稍微一點波折可能被影響到。

    蘭司議道:“那樣太慢了,我需立刻知悉情形。”

    茗司議意識到了什麼,“蘭司議你認為……此事與征伐之事有關?”他有些不信,道:“這可能麼?”

    蘭司議道:“是不是有關,稍候便知。”

    過了沒有多久,傳了一個消息,大部分參與此戰的元夏修士都在閉關所在,但是有三名參與此戰的求全道法修道人,都是如傳司議一般,閉關之處根本無其身影,隻有身上的名符金印落在那裏。

    茗司議聽到這個消息,卻是悚然一驚。

    蘭司議臉色凝肅無比,道:“這些消失的全部都是征伐天夏的修士,看來此事是與天夏有關了。”

    茗司議第一個反應就是否定,道:“這如何可能?”

    蘭司議看他一眼,反問道:“這難道這會是一個巧合麼?

    茗司議一時無言以對。

    蘭司議道:“我需迅速將此事稟告上殿知悉。”頓了下,他又言:“你們下殿也快些考慮一下吧,這次征伐……有不少也是你們下殿的人。”說著,他便匆匆離去了。

    茗司議也是意識到,若是此番之事真的與天夏有關,那麼餘下征伐之人又會如何?他神色變化了幾下,也是立刻離開了此處,往全司議所在趕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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