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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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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4-17 23:03:52
第四百八十四章 塵水移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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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道人來至座上坐定。目光閃爍不定,他本來的確存著檢驗鍾甲二人的心思的,但是他完全沒想到,兩人居然敢在元夏空域之內直接反亂。

    而且從種種跡象看,極可能這兩人早就投靠了天夏,不然沒可能和天夏配合的如此緊密。這般看,若是留著這兩個人,反而可能對元夏造成更大的破壞。

    更令他在意的是,駱道人的道法應當是映照成功了的,可仍是倒在張禦劍下。對方的劍招出乎意料的犀利。

    但反過來想,這般或許還是好事,不然可能損失人手更多。

    當然,真要執行原來的謀劃,他也不會一股腦將所有人派遣上去,而是會讓人提前先去試探的。

    倒是這件事也是給他提了個醒,這樣旳人明顯已經站在了上境關口之上了,已經不再是用尋常手段能夠克製的了。

    他忽然發現,在鎮道之寶上壓不倒對麵的時候,他一時也沒什麼好辦法對付此人,思來想去,沒有一件是能定然穩妥的。

    眼下的情形,竟是困窘至此麼?

    他吸了口氣,從座上站起,轉身離開了這裏,隨後踏入陣門之中,再出現時,前方是一個廣大無邊,向內塌陷的氣漩,每時每刻都在旋轉著,那深深的空洞望之無底,似是諸天星鬥仍了進去亦是無法填滿。

    就在氣漩上空,停留著一座懸空天廬,他飄身上行,來到了廬舍之外,裏麵傳來了一個聲音,道:“師弟來了麼?進來說話吧。”

    雍道人走入了進來,見座上定坐著一名外表三旬模樣的修士,額高鼻挺,豐唇朗目,留著及胸長須。

    他上來執有一禮,道:“師兄。”

    那道人笑了笑,道:“怎麼,遇到難處了?”

    雍道人點頭承認,吸了一口氣,道:“著實是那張道人手段太過厲害,師弟我尋思的方法皆是難以奈何得了此人。”

    那道人撫須言道:“那張道人出手我方才也是看到了,此人的確是一個勁敵,師弟你的應對也差錯。換我到你的位置做事,也就能這麼做了,此錯不在於你。”

    雍道人道:“委實想不到,天夏竟然還有這般人。”

    那道人道:“此事不奇,天夏乃是最後變數之地,天道定是不甘被我吞奪,自會演化無數變機來阻擋於我,此人就算得上是一個變數了。沒有此人,也會有他人出來。”

    雍道人這時對著那道人一拜,道:“還請師兄出手,鎮壓此人。”

    那道人沉吟片刻,最後搖頭道:“我並無絕對把握勝過此人。”

    雍道人怔了下,道:“連師兄都不能勝麼?”

    那道人笑了一笑,道:“我等同輩之間交手,哪有必勝的道理,而在未曾照麵之前,大道天機就不得昭然,不過你且莫急,你之難處我也知曉了,既然暫時對抗不了,那就想辦法不去對抗不就是了。”

    “不去對抗?”雍道人若有所思。

    那道人道:“你看他是一個人,但實則天夏一應戰術戰策都是圍繞著此人打轉,遇到難處,從鎮道之寶到同輩修士無不是會加以施援,而其本人也確實最強一點,我等每一部力量每次上去,實則對抗的都是整個天夏,輸了也不奇怪。

    但是他這一角若是移去,或是分割開來,天夏若找不到另一個替代,多半是會陷入頹勢的。而此人沒有天夏助力,要對付起來也是容易許多了。”

    說話之間,他從袖中拿出了一隻玉瓶,道:“這是當初老祖講道之時留給我三滴天傾塵水,當能解你之困境。”

    他將瓶塞去了,攤開手掌,將瓶身一側,便自裏麵倒了三滴水珠出來,在手心之中滾動來去,這水滴可謂晶瑩剔透,仔細看去,似連底下的雲漩都是映照了進去。

    雍道人凝神看去時,頓時感覺到,有一股古怪力量落到了自己身上,覺的自己好似沉浸到那水之中,既覺滯重,又覺好似虛虛蕩蕩,感覺十分之矛盾。

    那道人將五指一攥,隔絕了雍道人的視線,後者這才神思一清,不由暗道不愧是祖師所賜之物,果然厲害。

    那道人道:“此事還需要兩殿那邊配合,盡量纏住天夏那處的鎮道之寶,不然此事是做不成的。”

    雍道人鄭重一禮,道:“是,師弟明白了。”他走了出去安排,過了沒有多久,他便轉了回來,道:“師兄,兩殿那邊已有回應了,稍候當會配合我等。”

    那道人看了看外間,見兩殿那邊與方才相仿,沒有任何動靜,不由點了點頭,現在沒有征兆是正確的,否則一動起來就會令對麵生出警覺。




    這時他將其中一滴水珠拿了起來,拿至麵前,對著張禦就是一照,隻是上麵卻是泛現一陣明光,他暗自點頭,此人身上果有寶衣護持。

    但是隨著他映照良久,那寶光漸漸消退下去,露出了張禦的身影,最初是十分模糊的,可逐漸又變得清晰起來,這時他一抖袖,就將這水珠往下一拋。




    天夏主陣這邊,武廷執這時似察覺到了什麼,他手邊的“真一元瞳”一直蓄勢待發,這個時候沒有去多思量,直接將此寶祭到了天穹之上。立刻一道白芒爆閃而出,隻是方才要照到威脅來源之上時,卻是有一卷帛書飛了出來,將那光華擋了下來。

    那道人在擲出第一滴水珠後,動作不停,又是將第二滴接著投落下去。

    張禦此刻抬頭望去,他看著那水珠朝著自己過來,心中生出一種感覺,若是此刻祭動身上寶衣的虛化之術,雖能避去,但是寶衣定然不會在自己身上了,故是他選擇了另一個應對,身上陡然浮現出一個虛影。

    此水一落,那“命印分身”卻是被與此物一同消失不見,而他本人仍然留在了原地,可這時候,那第三滴水珠這時候落了下來,






    張禦眼眸之中神光一閃,這時候他卻沒有躲閃,任由水滴擊中身軀,而幾乎與此同時,他身影直接從場中消失不見。

    那道人見狀,撫須微笑,道:“成了。這人承我塵水所困,暫時已無力幹涉場中,你們可以出手了。”

    雍道人心中欣喜,對著那道人一拜,道:“多謝師兄相助。”

    那道人笑道:“合該助你,隻是此人道行精深,差不多已至上境門關之前,我也隻是暫時將他隔開罷了,他若是運數不好,那便會深陷其中,不得出來,可還是那句話,天機變數實在不在元夏這邊,故你們當需抓緊了。”

    雍道人沉聲應是。

    武廷執看著張禦消失所在,方才要祭出遁世簡繼續抵擋第三枚水珠的時候,張禦卻是通過訓天道章傳意,說是不用如此做,但是言稱自己可能會被蔽絕一段時間。他相信張禦的判斷,所以沒再出手。

    他道:“諸位不用慌張,張廷執之事,他自會設法,各位做好自己之事便可。”

    張禦這一消失不見,的確也是引發了天夏這邊的震動。

    要知自交手至今,張禦一直是一人衝殺在前,至今未遇敵手,隻要有他在,天夏這邊自是信心十足,可現在他不見了影蹤,自是人心動蕩,此刻聽了武廷執之言,這才逐漸定下心來。

    此時此刻,正清道人與方景凜等人正在往下一個世道的途中,這世道不似常英世道,就在兩界通道的近處,去路極遙。

    三十三世道所處的位置其實並非是固定的,而是相互周轉的,若是元夏天序完滿,則可以推動諸世道於穹壁之上周流來回,且相互牽連,不是可以輕易攻打到某一處的。

    可因為前番取出了不少鎮道之寶,難免抽去了一部分力量,這也使得諸世道暫時被固束在了原處,現在也隻能看著天夏打上門來。

    飛舟之中,正清道人身旁的玄修弟子身軀一震,麵上忽然浮現了一絲惶惑,對著他一躬身,道:“正清廷執,好像,好像張廷執被元夏手段給困住了,場中已是找不到張廷執了。”

    正清道人平靜道:“我看見了,張廷執的事用不著我們擔心,玄廷沒讓我們停下,我們就不需要停下。”

    他的話使得眾人心定起來,飛舟依舊原勢不變,朝著某處世道極速飛馳而去。

    而張禦這一次從場中消失,引發的反應是多方麵的,此時不管是兩殿這裏,還是上三世這邊眾修士一時都是大為欣喜,士氣大振。

    此前這位帶給他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接連挫敗之後,同層次之中,幾乎看不到勝過這位的希望,而兩殿和三上世真正頂尖戰力或是在觀望,不願輕易下場,或是在負責維持天序,一時難以抽出手來。

    而現在此人一去,天夏方麵卻是沒有能夠威脅到他們的手段了。

    這裏可是元夏主場,一旦他們的假身能起到作用,再加上他們求全修道人的數目遠勝天夏,此刻隻要壓了上去,持續不斷給予壓力之下,那足以將天夏這個層次的力量衝垮了。故是此刻紛紛有人請命,願意下場與天夏之人鬥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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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略謀皆上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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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夏陣中,尤老道、嚴若菡,還有焦堯三人一直坐鎮後方。此刻因為張禦從空域之中消失之故,尤老道言道:“張廷執若是不在,稍候元夏必定反撲,我等可要小心了。”

    嚴若菡道:“也不知張廷執那裏如何?”

    雖然武廷執告知諸人,張禦並無妨礙,可是天夏這邊仍有不少人存有疑慮,但是也有不少人對張禦極有信心。焦堯便言道:“焦某以為,張廷執定然不會有礙,我等不必為此擔心。”

    尤老道不覺點頭,道:“聽聞焦道友與張廷執頗是交好,向來有事都要請焦道友出手,焦道友這般說,想來張廷執定然無恙。”




    焦堯慌忙道:“可不敢這麼說,隻是張廷執看得起焦某,才讓焦某出來辦事,說實話,焦某這點微末本事,每次也隻是勉力做好事情,也就是張廷執寬容大量,並不怪責焦某罷了。”

    尤老道以為他謙虛,感慨道:“焦道友過謙了,道友以往隻是明珠蒙塵,張廷執有識人之明啊。”

    焦堯眼皮跳了下,不過卻沒再說話了。

    虛空另一端,正清道人一行人所乘法舟此刻已然來到了靈積世道之前,這處世道在元夏諸世道中排位中下,雖比常英世道稍強一線,可也並不曾強到哪裏去。

    現在的情況,倒是越是弱小的世道越是挨近兩界通道,反而越是強大的,則相距越遠,也不知道此中是巧合還是必然。

    根據此前的消息,此方世道之中同樣有一位求全上真坐鎮。

    此刻的靈積世道之內,修為最高的西道人正坐鎮於此,實際上此刻的靈積世道正是十分虛弱的時候。現在主持陣器禁製的修士,大多數是用法儀推動上來的,法力雖有,可與正經修持上來的修士無法相比。

    而功行到了一定境界的宗老,此刻都是被抽調去了兩殿了。

    這時有弟子過來急報,道:“上真,那天夏之人已然到了我世道外圍了,看來就是要攻打我等的。”

    底下宗老和世道弟子聞言,都是心頭一凜。

    西道人卻是鎮定如常,道:“不要慌,上下守妥就是,我們可不是常英世道。”

    那些宗老和世道弟子看了看,神情都有些微妙,就在一刻之前,上真可不是這麼篤定的,還急急轉移人手,現在這般模樣,當是因為看那位張道人被從場中蔽絕出去的緣故吧?

    西道人這般有底氣,其中固然是張禦已然不在場中,還有世道之中的涵周世道的陣器已然打開,上三世和兩殿的救援已然可以直接落到世道之中了。

    不止如此,他此前已然讓鹿道人設法將自己的正身給送走了,這般他人來攻,他是絲毫無懼了。

    隻是他有些可惜,涵周世道的陣器需要他親自駕馭,求全修道人到底功行不同尋常,許要許久才能渡送一個過來,在他努力之下,到了現在,也僅僅是過來兩人,也勉強能夠守持。

    按照他的想法,若是人數再多一些,那他們正好可以設下一個包圍圈,將天夏來犯之敵伏擊殲滅於此了。

    世道之外,飛舟在那一片星雲之前停了下來,正清道人平靜看著前方,開口道:“方上真,此回你來主攻。

    “蒽?”

    方景凜略覺意外,隨後笑了笑,點頭道:“好。”

    這也正合他心意,此前他負責的隻是破開外圍禁製,說實話,破禁這等事,換了任何一個求全上真之人都能做到,而他需要的是與同道論法。

    因為越是擊敗對手,他的道法就越是強盛,這不拘對方是到底是假身還是正身,且被他擊敗過之後,哪怕再是遇上,不拘是正身還是分身,都沒可能再是勝過他了。

    隻要對方不清楚他的道法,那麼隨著這等勝勢積累下去,他的道法就會逐漸強盛,乃至有窺望上境之可能。

    他從沒有放棄過往上層走的想法,雖然很多前人倒在了上境這一關口之前,從此不見了影蹤,可他從來也不認為自己也會如此。

    即便不提這些,從另一方麵講,隻要立功足夠多,他也便能從鎮獄之中出來,不用再拘束於那一方狹小地界之內了。




    他望向前方,轉首對著嶽清澤等人囑咐了一聲,當先就往世道之中衝入進去,身外道法一展,所過之處,禁製紛紛破散。

    嶽清澤四人與他配合這幾次,也知他的能耐。他們對這位其實也是頗為佩服的,這位道法高強,而且能利用好他們每一個人的長處,所以他們都是覺得,配合這位更是容易製敵。

    四人對著正清道人一禮,也是跟隨者直接衝入了那團星雲之中。

    正清道人看著他們進入世道,清楚元夏方麵不會放棄這裏,一定會有馳援,這一次,可能是在內,他目光異向虛空深處,也可能是在外。

    方景凜一路衝馳,沒有鎮道之寶幹涉,自是無有阻礙的一路衝到了陣樞所在。

    此刻便見這一名道人持著拂塵坐在陣位之上,其身後已然有了兩名同輩等候在了那裏,見他過來,站起執有一禮,道:“靈積世道西采空,領教了。”

    方景凜看了其背後兩人一眼,稽首一禮,道:“天夏,上霄道脈,方景凜。”

    西道人一擺拂塵,身上一股玄妙意韻,天地之間,隱隱有各種玄靈法符閃爍出現,身後兩人也是同時各祭道法。

    他們以三敵五,看似是劣勢,可是根本道法各具奇妙,法力弱也未必戰鬥力低,道法看去不強也未必就沒有勝算,隻要是配合得當,哪怕是看起來不如何的道法亦能收到奇效。

    何況他方才已是知曉,此番來援之人,可不止他身後這兩位。

    方景凜見他雖處劣勢,卻是主動出手,笑了一笑,也不客氣,道法“權宮天命”霎時展開。

    他觀察和了解過元夏過往與天夏的鬥戰,其中配合默契非常稀少,幾乎可稱沒有。而隻是一瞬間,他便看清楚了,這幾人道法無不是偏向守禦,光是如此,可贏不了他們,是想依靠更多救援麼?還是……

    他眼睛微微一眯,這麼看來,正清那邊才是他們的目標麼?不過以為多兩個人就能拖住他,那也未免太過小看他了。






    法舟之內,正清道人忽然有所感應,往前方看去,見是三團流光閃爍了下,隨後驟然從虛空之中浮現出數個身影。隨後三名道人從那裏走了出來。

    常英世道的榮道人最後被破殺情況具體不知道,可推斷應該就是亡在正清道人的手中,而作為天夏派遣出的主攻之人,他們認為這位固然沒有張禦那等殺伐之術,卻也不能小看,應該應更多力量以策周全。

    隻是元夏天序無法動用,這一次能及時把人送來,乃是借用了涵周世道送來的陣器,諸人一起運法,才是得以成功。




    若是可以,兩殿和上三世自是是想把給多人送渡到這裏,可是倉促之間,也隻能送的這幾人,再遲怕是西道人那裏無法擋住。

    正清道人看著對麵三位道人,他沒有任何試探,拿一個法訣,身上氣機升騰之時,一股浩蕩清光猛地向外照耀開來。

    對麵三名道人俱是神情一肅,盡管已知這位厲害,事先卻是沒想其道法如此熾盛猛烈,他們看出這清光有礙,為了避免沾染,其中一人祭動道法,霎時遁入虛空之中,化去了自身身影。

    其中一人退後一步,好似一瞬間退去了無邊遙遠之地,可感覺又在近處,其輕輕抬手,對著正清道人就是一點。

    唯有那最後一個人停留在原地,不閃不避,身上爆閃出衝天氣光,直接對著那襲來就清光迎了上來。

    正清道人站在原地,對著點來的那一指絲毫未去理會,整個人似乎融入了那滌蕩諸般塵穢的清光之中,以清澄萬物,化絕一切之勢迎上了三人。

    後方巨舟之上,武廷執冷靜沉穩察觀著戰局變化。

    現在方景凜和正清那裏,看似是分了兩處鬥戰,但其實一個整體的戰場上,敵我雙方都是都在某一處形成了優勢,就看哪一方先取得勝數,隨後就能去支援另一麵。

    這場鬥戰還不能拖得太久,無論方景凜還是正清,都需盡快擊破當麵之敵,否則元夏的救援會源源不絕到來,越往後去,則是元夏優勢越大。

    他覺得自己這裏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削弱元夏除了削殺求全之人,最好的辦法自能削殺鎮道之寶。

    他方才看到了元夏祭了出了天伯書,但是此寶擋下了“真一元瞳”一擊後,很快又收了回去,下來是否可以試著破襲此寶?

    隻是這裏是元夏主場,就算成功將此寶擊殺成寶蛻,也是落在元夏這裏。

    他考慮了下,也不是真的沒有辦法,隻是需要用心謀劃,哪怕隻是成功一次,都是對元夏的削弱。

    想到這裏,他拿出一枚事先準備的信符,凝意至上,便一甩袖,將之送渡去了兩界通道中,等了沒有多久,便有一道金光自通道之中飛出。

    他拿入手中,凝意入內一望,眼神一動,便拿起一枚晶玉,向著在場所有玄廷廷執沉聲言道:“諸位廷執,稍候聽我吩咐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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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捉器返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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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廷執待得眾人回應,就交代眾人道:“元夏謀我,我亦當出招反製,稍候諸位聽我吩咐,破殺元夏寶器。”

    天夏眾修聽了,都是精神大振,齊聲應是。

    經過了此前試探,老辣一些的修道人也都看明白了,對比此刻的元夏,可能在鎮道之寶之上他們是占據了些許優勢的。

    要不然元夏不可能隻拿這麼一點寶器出來,早就迫不及待將他們壓下了,真是因為底氣不足,生怕受到更大損失,所以才暫時不動。

    武廷執看著諸人應下,這個計劃的關鍵在於,元夏那邊的確是隻有此前估量隻剩下了一至兩件寶器。

    方才露麵的天伯書,還有此前傳遞出來的鍾聲,應該也是一件鎮道之寶。但是能夠看出,後者顯然沒法祭了。

    而現在他們能動用的寶器,因為“遁世簡”正囚困“定真羅”,所以隻剩下了“真一元瞳”、“服幽蟲”兩件,若是集中攻擊某一件法器,應該是有機會拿下一件元夏寶器的。

    可是這樣還不夠穩妥,一旦試探不順,那麼可能陷入另一輪對峙,那麼這次進攻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所以他方才向天夏那邊試著問了一句,那“離空閃”不知何時能夠修複?

    而陳首執則是告知,他要做什麼,那就盡管去做。

    聽得此言,他頓時明白了,這寶器當已是修複好了,隻是現在不說出來,是怕元夏天序這裏生出感應,產生某種變數。

    既然這樣,他也是立刻決定執行謀劃。而為了完全瞞過元夏方麵,這一次他沒有與諸人說具體的安排,隻是動用了主持之人的權柄,交代他們該做什麼。

    待一切安排好,眾人也是持定了之前分撥下去的清穹之氣,便是準備開始動手了。

    這回首先將目標盯在了“靈空蜂翼”和“乘青鴻羽”,這兩件寶物曾多次在與他們鬥戰之中出現,而且最是靈巧,可謂可進可退。

    其中乘青鴻羽能夠將人直接接走了去,同時還能威脅兩界通道,若是這一次能夠破毀,那是最好。不但可令元夏方麵少一上乘寶器,也能令兩界通道更為安穩。




    武廷執這時把手一托,將“真一元瞳”祭了出去,霎時間,一隻玉丸飛至,其中兩孔有白煙噴出,霎時形成有若眼瞳的一環,環中頓有一道白光放出,直對著那乘青鴻羽而去。

    元夏這邊早有防備,見是天夏忽然發難,兩殿之中也是將“天伯書”祭起,再度用此抵擋真一元瞳的攻襲。

    然而這個時候,卻是有一道幽色光芒從旁射來,倏然叮在了天伯書上,將此寶於半途之中截住了。

    卻是天夏這邊將“服幽蟲”祭了出來,這樣一來,乘青鴻羽直接就遭受了來自“吞天蟲”和“真一元瞳”兩件寶器的襲擊。

    吞天蟲經過了數度提升,方才就纏的乘青鴻羽無法發揮,現在若再加上真一元瞳殺上之能,頃刻之間恐怕就將受劫。




    元夏方麵手段不至於此,這等關鍵時刻,卻有一聲鍾聲傳了來,虛空也是隱隱約約震動了起來,這是將“涵樞金鍾”祭了出來,此聲雖然不曾將那一道白光徹底阻礙,可是乘青鴻羽逃遁何等迅捷,立時就借此時機避開了這一擊。

    就在,忽然場中有一道光芒閃爍了一下,猶如閃電劈開虛空,光芒過後,元夏方麵發現,原本場中正與吞天蟲纏戰的靈空蜂翼驟然消失不見了,不由臉色一變。

    待諸司議再是查看,發現這寶器居然已經不在了天夏域內了。

    而更危險的是,元夏場中少了一件鎮道之寶,天夏也是得以抽出手來,真一元瞳再次發力,這一次直接照向了赤魄寂光。

    元夏方麵都是一驚,赤魄寂光眼下可算得上是中流砥柱了,怎麼也是不能被破壞的,因而顧不上其他,連忙讓諸司議提前服下丹丸,並且收縮戰線,以求擋住元夏這一輪進攻。






    但出人意料的是,天夏方麵沒有趁勢壓上,反而那到處表現存在感的“食陽蟲”也是一轉,跟著一起回往天夏遁去。

    元夏此刻頓時明白了過來,天夏方才其實就是打一個他們出其不意。

    照理說,天夏方麵兩界通道實際上是無法承載那麼多鎮道之寶持續停留在場上的,當是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使得承載能力得以提升了一瞬,從而完成了這一場突襲。

    這一下交換可謂此起彼伏,隻是靈空蜂翼被帶走了去,恐怕也是難以回來了。並且看天夏的用意,似乎是打算直接在天夏空域內摧毀此寶。

    這樣的話,待此事做成,待那前往追襲的寶器回來,天夏將又一次占據寶器優勢。

    過司議沉聲道:“情形不對,全司議,我等必須再取至少兩件寶器出來,不然等天夏另一件破毀了靈空蜂翼後回來,我等必是處於極大劣勢。”

    全司議凝聲回答道:“要是這麼做,天序這邊恐怕就有更大破綻,無法維護完滿,到時場中變數尤為增多,這局麵可未必我等所願看見。”




    每次取下寶器,天序都要重新排布調和的,若是不講究這些,現在取下一件寶器,短時內或還沒有問題,時間一長,必生變亂,而要是一下取走兩件,天道則定會趁勢反壓過來。

    過司議卻是語聲堅定道:“不得不如此,否則局麵難穩,哪怕有些許漏洞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擊退了天夏,任何漏洞都可彌補,若是天夏繼續攻擊下去,恐怕我們的損失將會越來越大。”

    全司議沉吟片刻,道:“好,我這就與過司議一同擬書,送去上三世那處,讓他們盡快做出決斷。”

    兩殿這邊意見一致,立刻傳書去了上三世。

    雍道人得悉了兩人意思,關鍵時刻也是有決斷的,知道此刻必須要有所取舍,要是不盡快彌補漏洞,被推倒了一角,那麼就是一層層崩塌了。

    盡管事後可能麻煩很大,可是當下確保在寶器對抗上不若下風才是最重要的。故他也是迅速同意了此舉,並在書信上麵附名。

    不過即便取拿寶器,卻也沒那麼快,所以隻能期望天夏的寶器能夠回轉的慢一些了。

    而與此同時,張禦正沉浸在了一片塵水之中,重重壓力向他擠壓而來,像是要把他壓迫到無邊深處。

    他站在裏麵不動,任由此水上得身來,並沒有絲毫慌張。

    最早命印分身被卷席入其中,通過大道之印冥冥之中傳來的感應,他便已經感覺到,此水並不是將人直接破殺的。

    他此刻越是抵抗,那麼遭受到的反製就越大,反而是不去抵抗,順其自然,此水隻會維持此刻的壓力,而這卻可能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

    若是實在解決不了的話,他可以用大道之印進行抵抗,借此以脫身,或者直接崩散假身,隻是寶衣在身,不到必要,他是不會這麼做的。並且他也覺得,自己若真是這麼選擇,下回再遇到此水,恐就將失去對抗之力。

    他意念一轉,腳下雲芝玉台升起一道靈光,繞轉周身,這並非是抗拒,而是維持此身命機。

    同時他雙眸之中有神光放出,卻是借助大道目印觀察著這片塵水,此水奇異無比,看到出也是上境之器,內中則存有一種令人捉摸不定的玄妙意味。

    他待看了下來,卻是若有所思。

    他感覺這東西並不是用來困人的,至少不是單純用來如此做的,若是功行足夠,修道人倒是可以借助此物進行修行。

    不過若有失機,可能就會被困於此。

    便是求全修道人,世身一旦在此崩散,下一回依舊會是落在這裏,而且將會麵對更為強大的水力。

    所以失敗一次,若有辦法的話,就要盡可能想辦法出去了,否則再是失機的話,除非有人能你解脫,那麼憑自身之力恐怕是無法做到此事了。

    可是同樣,你若是能與之對抗,此水會隨著你法力的一點點消磨之間逐漸增長力量,因為求全修道人心光法力無盡,要是你能跟得上此水的壓製,那麼遲早是能達至極限,並從中解脫出來的。

    而且他感覺到,此水其實是無主之物,而這水力的推動,是根據一個人法力心光來生出相應力量的,對於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所以若是完成此事,到得最後,說不定能降伏此水,進而成為其之禦主。

    這東西無疑是上境大能所煉,上境大能的東西,他也知道不是那麼好拿的,你收了去,說不定就落了承負。

    不過這可是戰陣之上,既然送到了他的麵前,此刻又困住了他,便是取拿了去,也是理直氣壯,再說待到來日,他未必不能親自去往對方麵前了結承負。

    想到這裏,他也是心思沉靜下來,用心光緩緩抵消水力。

    至於外麵的事,自有武廷執操持,而他即便在這裏,也能通過訓天道章隨時隨地知悉的外麵之事,若有什麼不妥,他會想辦法試著出去。

    不過那樣遭遇的抵抗將是最大,恐也會遇到不可測的結果,所以還是選擇消煉更為妥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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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寶光破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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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夏空域之內,一道流光從兩界通道之內穿渡而出,再又飛馳一段時間,卻是有一隻蜂鳥形狀,周身呈現七彩琉璃之色的寶器從那流光之中分離出來。

    “離空閃”將“靈空蜂翼”罩住後,便直接將此寶帶來了此間,隨後也不繼續拘束,而是將之甩了出來。

    靈空蜂翼失去了製約,抖開身上的透明薄翼,淩空旋了幾圈,再是陡然化一道疾光往兩界通道方向射去,看去想要就此回轉。

    可是還未等其接近通道入口,卻是嗡鳴一聲,像是躲避什麼一般,又是急忙避開。隻見一道白光從通道之中射了出來,卻是那食陽蟲趕了回來。




    這兩件寶器彼此也能算是老對手了,在元夏域內就糾纏不休,總得來說,幾次得了好處的食陽蟲更勝一籌,隻是靈空蜂翼分外靈活,每次都能躲避過去,因此長久無法分出勝負。現在來到這裏,卻是又一次纏戰了起來。

    兩件寶器相互追逐撕咬,但看去一時之間沒法分出勝負,但這局麵僅僅持續了片刻,很快就一縷清穹之氣從莫名來處垂落而下,霎時侵滿周遭虛空。




    靈空蜂翼受此阻礙,動作頓時變得遲緩了起來,反而食陽蟲卻是愈發迅快,此時狂嘯一聲,就叮附了上來,壯極凶狠。

    靈空蜂翼尖嘯一聲,猶自掙紮,想要將食陽蟲甩脫下去,可是在清穹之氣和食陽蟲雙方的製約之下,此也徒勞之舉。






    在食陽蟲的貪婪吸食之下,其身上本來明明燦燦的流光很快黯淡了下去,其飛振之勢也是變得逐漸無力,最後哀鳴一聲,浮在虛空之中終於不再動彈了。

    食陽蟲則依舊在那裏拚命吸食,再是片刻之後,身下的靈空蜂翼寶光散去,變作了一枚閃爍著光芒的晶玉。

    陳首執在清穹雲海之上看著整個過程,這時他伸手一拿,就將這枚晶玉拿了過來,在天夏破殺的寶器,自是不會再給元夏任何拿了回去的機會的,他稍候就會將此交托給六位執攝。

    食陽蟲此刻也是浮蕩在虛空之中,看著一動不動,一口氣吸攝了靈空蜂翼的全部精華,它又一次吃撐了。沒有了服幽蟲幫忙轉運,也隻能靠著自身進行化消。

    而這等時候服幽蟲正在場上對抗元夏寶器,並負責支援吞天蟲,一時半刻之間也抽調不回來。

    兩界通道這一端,武廷執這時見麵前明光一亮,卻是那離空閃折了回來,同時也知那靈空蜂翼已然破毀,心中不由大定。

    他看著前方,元夏全麵收縮之下,呈現出了守勢,並不在虛空之中與他們角逐,而是退到了兩殿之外,依托兩殿所在的元墩進行守禦。

    他考慮了下,雖然現在手中掌握的鎮道之寶比元夏是多上一件的,可是強攻的話,卻也很難取得戰果。

    攻打兩殿乃是攻堅之戰,不是什麼好主意,而他們此前也沒做好也元夏決戰的準備。

    倒是元夏這麼一收縮,大片的虛空失去了守禦,對於場中的支援也就不足了,也就是說,現在除了上三世和少數擁有強橫實力的世道,大多數世道都失去了鎮道之寶的遮護。

    元夏上層這等考慮其實也是明智的,鎮道之寶一定是第一需要保全的,諸世道雖也重要,可天夏無疑需要一個個打過去,沒有許多時間,是拿不下來的。

    再說張禦此刻也不在場中,也沒法破殺求全之人的性命,這樣可以暫時將這些拋給天夏,用以換取他們內部調整的時間。

    武廷執這時也是不客氣,吩咐天夏眾人利用手中的鎮道之寶攻擊那些近處的世道,無需求得什麼戰果,隻是確保元夏的鎮道之寶無從出來馳援便可。

    而他則是將“真一元瞳”抽調了出來,隨後祭在虛空高處,兩孔之中長煙環繞成圈,蓄勢片刻,便有一道白光射出。

    鎮道之寶轟擊之下,那個世道的外圍守禦就是幾乎是一擊就破,並且白光並沒有因此有絲毫減弱,繼續奔世道機樞所在而去。

    這時此方世道之中,忽然有兩道遁光飛出,卻是鎮守此間的兩位求全道人,駕馭假身主動迎上鎮道之寶,以求延緩此事。

    兩人展開根本道法迎頭上去這道白光,但僅是眨眼之間,那兩具假身就被消殺一空,可這兩人並沒有放棄,一道遁光之後又是一道。

    在短短片刻內,兩人各自將自己的三具假身都是用了上去,要說作用也是有一些的,可這也僅僅是拖延了片刻而已,在上境寶器麵前,這點阻擋力度隻是杯水車薪,那一道白光仍是堅定不移朝下衝落而來。

    這兩名求全道人知道無力回天,無奈之下隻得借助涵周世道的陣器,還有鹿道人的幫襯,帶著世道之內能走的人俱是走脫了去。

    就在兩人離開之後不久,寶光徹底落下,天地先是寂靜了一瞬,隨後那一團代表著某一個世道的星雲直接潰散開來,崩散的氣光向外擴張,虛空之中出現了一縷縷向外散逸的絢爛霞虹,如同最為華麗的煙火。

    世界裏麵的諸般事物,無論是修士還是禁製,在鎮道之寶衝擊之下都是脆弱無比,隻是一擊便就破散了。當然這也是因為此世道並沒有鎮道之寶的守禦,也沒有元夏天序固持,不然不至於是如此崩壞的局麵。

    兩殿諸司議看著這一幕,看著那向外奔湧的彩光,都是沉默不言。

    此前雖也有世道被摧毀,可存寄之地大體是保全下來了,可這等在寶器轟擊之下崩塌,卻是十分直觀的衝擊,更為十震動人心。

    他們此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若是應對不妥當,那麼這一場終道之戰,未必就一定是他們贏下。

    全司議這時問道:“問絡世道的人撤出來了麼?”

    底下有人回道:“因為天夏的攻擊來的十分突然,事先不曾撤了出來多少人,隻有兩位上真和數千弟子得以脫身,餘下盡歿於此世道之中。”

    這一擊可不是單單摧毀了一處地界,此世道中不知多少年來的傳承和積累也都是被一起破毀了。

    世道本身是既有虛的一麵,也有實的一麵,作為虛的一麵,隻要道法傳繼存在,名義上分配給其執拿的鎮道之寶還在,那麼世道就是存在的。

    可是作為實的一麵,其卻是已是被傾覆了大半,下來別說提供給兩殿人力物力,若要重立世道,還需要上三世和兩殿反過來為其補充損失。

    底下諸司議中,有人建言道:“天夏不會因此而中止動作的,還會繼續攻襲諸世道,我們必須和天夏進行談判了。”

    又有司議反駁道:“天夏不會停下的,上一次是天夏見進展無望,故而願與我等和談,這一次是天夏氣勢如虹,又怎麼可能答應?”

    兩殿諸司議商量了下,最後還是認為需派遣人手與天夏議談,但這其實是緩兵之策。

    元夏這邊的鎮道之寶已然在開始抽調了,此刻已是不可能停下了,而若是天夏因此中斷了鬥戰,那卻是好事了。

    過司議道:“蘭司議,這次便由你前往議談。”由於這次不是準備真的就此和談,所以他們也就不需要知會上世了。

    蘭司議當即領命,帶上幾名心腹弟子,就乘動金舟出了兩殿,再借陣器挪移,往天夏這邊過來。

    武廷執這裏沒多久就收到了元夏使者到來的消息,他沉聲道:“元夏要議談?”

    他深思片刻,拿出晶玉,吩咐道:“尤道友、風廷執,就由你們二位與此人接觸。”尤老道、風廷執當即應下。

    至於場中戰局,元夏派遣使者到來,說明此刻被打疼了,這樣他隻會加大攻勢。是根本不會因為對方來人而停下的。

    尤老道、風廷執二人受命之後,便乘舟來至戰陣前沿,與蘭司議在一處臨時設立的廣台之上見了麵。

    雙方見禮之後,尤老道便先開口道:“此次戰鬥,完全是元夏一力挑起的,貴方要與我談可以,但我天夏此回所受損折需先有所償補。”

    蘭司議道:“貴方若是願意就此停下攻勢,並從我元夏天域內退了出去,。這些條件我元夏是可以答應的。”

    尤老道一聲冷笑,撇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你倒是開得了此口,尤某便直說了吧,你們現在接受,給的東西還能少一些,若是過後再談,那所要付出的就不止這麼些了。”

    蘭司議不慌不忙道:“貴方當是清楚。貴方並沒有覆滅我元夏之力,若是見好就收,此回還不失有所收獲。若是繼續攻打下去,那麼貴方最終將一無所得。

    而此戰之後,我元夏所受損折很快就能彌補了回來,貴方此戰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又需要多久才能恢複得過來呢?此刻罷手,還能留下些許顏麵。”

    風廷執笑了笑,道:“蘭司議之話,聽著不怎麼情願,沒有關係的,我們可以再等等,再看看,蘭司議不妨先回去,等什麼時候貴方覺得心甘情願了,那時你我雙方之間想必就可免去許多爭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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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繼傳尋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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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司議與天夏方麵一番議談,見天夏方麵態度無比強硬,知這一次當是沒有什麼結果了,好在他本來也不抱什麼希望,隻是過來姑且一試。

    可他還是盡最大可能周旋和試探,試圖探聽出天夏真正的目的和底限在哪裏。

    尤老道和風道人都是滴水不漏的應付著,並適當透露了一些有意讓元夏知曉的消息。

    到了後來,蘭司議見再也探聽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便以回去請示上層為由,轉回到了兩殿之上。

    他向上麵幾位司議稟告道:“天夏這次決心甚大,但並沒有關上議談之門,隻是若無足夠打動此輩之物,看來是不會輕易退去的。”

    向司議問道:“他們需要什麼?”

    蘭司議便將之前談話的內容挑揀重要的複述了一遍,道:“此刻天夏正占上風,這個時候萬萬不會停下的,便是答應了他們,也不會當真執行。”

    全司議肅聲道:“那就繼續打下去!”

    向司議尋思了一會兒,道:“看天夏這態度,的確是要尋我的議談的,但很可能與上次一般,是想拖到一年周全之期前麵,然後對我提出更為苛刻的條件,那時候我等就不得不接受了。”

    此間諸司議都是神情凝重,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他們都是料到有這個可能。

    別看現在他們再度取拿鎮道之寶,好似元夏天序還能承受,可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天道是在不斷變化,元夏天序則需不要穩固,這意味著每一處變化都要堵住或者壓製住,不然他們過去也不用花費十載時間來慢慢調整了。

    元夏天序每一個鎮道之寶都需破綻和漏洞他們是要想辦法堵住了,可現在不加調整拿取了兩件寶器出來,就意味著多出了個兩個漏洞。

    別看隻是微小一點,可實際上卻是一個巨大的突破口。

    現在還好說,到了一年周轉之期,天道勢必與元夏天序相互碰撞,那個時候如果不設法堵上這些漏洞,那勢必導致造成更大的破壞。

    那時天序或許就會如堤壩上的破口一般,在天道反撲之下將會撕裂開來,越來越大,直至倒塌,那麼他們辛苦構築的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全司議斷然言道:“那就必須在周轉之期到來之前擊垮此輩,最次也要將之驅逐出去,若是做不到這點,那麼再考慮此事吧。”

    過司議緩緩道:“涵周世道的陣器排布好了麼?”

    下麵有司議回應道:“回稟過司議,上三世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諸世道已然都是排布好了。”

    向司議心裏嗬嗬一笑,心道動作倒是快。

    想來是親眼目睹兩處世道的陷落,諸世道現在又實打實的麵對天夏的威脅,卻是也是不得不做出了妥協,往日裏怎麼也不願做的事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

    全司議道:“就算陣器都是排布好,鎮道之寶不能對抗之前,我們仍是無法出動,隻能盡量轉移人手了,我等需要做好再舍棄一處或兩處世道的代價了。

    過司議緩緩點頭。

    有了陣器,方便救援各世道,也方便調配力量。

    以往諸世道拒絕,經此事後,恐怕就不會再有這個心思了。

    元夏天序在正常情形下若有必要其實也能轉挪,但經過這麼一番變動,現在最好是不要輕易動用了。

    向司議這時則是走前幾步,看向虛空深處,現在沒有了張禦,但是並沒有能扳回劣勢。

    他心中想著,雖然上三世是想辦法把人弄走了,並說有一定可能此人永遠無可歸返,但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位又會出現,那就更為難打了。

    那時候他們莫非繼續抽調鎮道之寶?

    這卻無可能了。

    所以他內心倒是傾向於盡早和天夏達成妥協的。隻要日後能贏,付出的代價都是能回來的,何必計較眼前這些東西。

    正觀望之時,忽然那見得那天中的“真一元瞳”再一次轉向,顯然又盯上了下一處世道。

    他看了一眼,心道:“這是宏名世道?看來此處也難保全了。”

    鎮道之寶的挪轉,並不像修道人一般需挪遁,隻要是氣機所及之地,那都是可以其去往之所在,所以隻要在“真一元瞳”氣機達及之地,都在此寶的攻擊範圍之內。

    上三世中,雍道人站在殿台上,冷冷看著這一幕。

    現在他這裏同樣沒有什麼好辦法,好歹兩殿還能拿出鎮道之寶與天夏較勁,他是拜上次戰敗所賜,連反製力量都拿不出多少了,也隻能希望能盡快將那兩件鎮道之寶取拿出來,下來好努力挽回局麵了。

    武廷執站在後方看著,元夏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這麼一座座的將世道逐個破壞下去,肯定會想辦法的。

    他們現在要爭取在這段時間多破殺幾個世道。

    隻是可惜張禦並在場上,因為按照元夏方麵的說法,隻要道法傳承之人仍在,那麼世道還能再重建起來。

    若是那一枚定真羅還在元夏手中,那麼建造起來當是更快了,隻要條件充分,那麼幾乎一瞬之間就能重新建立起來。

    可這也並不是沒有意義,這幾處世道之中積攢了大量的修道資糧和各類物事,這些都是破毀了,這明顯也對元夏進行了削弱。




    倒是此刻攻殺多是排名靠後的世道,損折有限,但他眼前隻能選擇,如伏青、東始、萊原等世道,都是實力強橫的世道,一來是距離較遠,二來守禦堅固,極可能也有鎮道之寶鎮守,那就不是那麼容易攻破的了。

    這個時候,戴廷執忽然通過訓天道章來報:“武廷執,方才有人送來了一封傳訊,戴某已是看過了,需得武廷執親自過目。”






    武廷執當下將那傳訊接來,發現卻是來自北未世道的傳訊,確切的說,是真龍族類那裏寄送出來的,落名之人乃是如今的族中長者易子。

    易子本人得了祖師賜血,正在閉關之中,然而他功行差了許多,就算有決心有助力,短短時間之內,也並不能驟然去到求全之境,他留在外間的分身見到了天夏破毀世道的舉動,心中也是不禁多了一個想法。

    這信傳上並沒有說太多,隻是說想一如之前那般將族人轉移去天夏。

    武廷執看罷,心中有數,這個時候轉移什麼族人?這分明是話中有話,但他不了解這些真龍族類,有些事情並不能確定,便吩咐身邊弟子,道:“去把常玄尊喚來。”

    傳命下去不久,常暘來到了主舟之內,並請到了他麵前,對他稽首一禮道:“常暘見過武廷執。”

    武廷執頷首還禮,道:“常玄尊,你在元夏十載,曾多次與北未世道打交道,對於此世道想必是十分熟悉的了?”

    常暘謙虛回道:“不敢說十分熟悉,北未世道內部情形,常某大致是了解的。”

    武廷執伸手一指,那將傳訊擬化出來,遞給常暘,道:“常玄尊不妨過目。”

    常暘伸出雙手,恭敬接來,他拿來看了看,用手撣了一下,笑道:“武廷執,這是想讓我天夏去攻打北未世道。”

    武廷執沉聲道:“說下去。”

    常暘笑道:“按信傳上麵說法,北未世道現如今一個求全修道人也沒有,且也沒有鎮道之寶守禦,將這底細透露了,分明就是邀我攻打,北未世道內的真龍族類,易鈞子戰亡後,處境當是更為艱難了,這時候易子想尋求我天夏幫襯,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他又舉了下信傳,道:“隻是元夏有道誓束縛,所以他不好明言,甚或連自己都沒有下定決心,不過沒關係,我若有意,可以幫他下這個決心。”




    武廷執深思片刻,很快有了決定,道:“稍候我會令人攻襲北未世道,常玄尊,你去與那真龍族類溝通,其若沒什麼反抗,那就設法將他們帶了回來。”

    常暘道:“常某奉命。”又抬頭道:“常某一人怕是不成。”

    武廷執沉聲道:“我會讓焦堯道友與你一同前往。他既是真龍族類,也是求全之人,由他出麵,當是合適。”

    常暘欣然領命,道:“既是有焦上尊幫忙,此事當能辦得妥當了。”

    而這個時候,本來安坐在後方無所事事的焦堯忽然一個激靈,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他張望了一下,見張禦還並沒有回來,不禁搖了搖頭,暗暗鬆了一口氣。

    隻是這時候,感覺有異,心裏一緊,將一枚晶玉拿了出來,內裏傳來了武廷執的意念,卻是要他前往北未世道,在拿下此處的同時,設法將那些真龍族類接入天夏。

    這次他神情倒是嚴肅了幾分,沉吟道:“元夏這裏的真龍族類麼……”他口中回道:“武廷執,焦某會盡力而為的。”

    武廷執與焦堯交流結束後,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他抬頭看向上方的虛空,自進入了元夏之後,就能感覺自身到了一股製束,雖然不算太嚴重,可多少有些影響,然而現在卻是鬆脫了幾分,盡管很微弱,但確確實實是發生了。

    若無意外,應當是元夏在將那維持天序的鎮道之寶抽取出來,這樣的話,他們的動作必須加快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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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域崩各分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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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中的光芒閃爍了一下,璀璨星雲綻放開來,卻是又一方世道在真一元瞳的轟擊之下就此崩塌。

    元夏方麵第一次震驚非常,現在見到了第二次,都不見什麼表情,好像覺得此事也不是那麼不可接受。I現在他們已然從元夏天序中取到了一件鎮道之寶,但是另一件還在抽取之中,這是需要慢慢為之的,而不能一氣為之。

    若說元夏天序好比是一座高牆的話,那麼那些鎮道之寶就是高牆的根基,把根基拆了,整座牆也就搖搖欲墜了。

    不過鎮道之寶畢竟隻是寶器,隻是代替人的作用,要是元夏的上境大能願意出手,那即便沒有多少寶器,也一樣能立穩天序。

    可即便是元夏之道,底下也不是完全希望依靠上層來解決一切事情的。因為既不用到你,那麼終道又憑何交由你來分享?

    底下之人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並且上境大能就算真的出手,那也是有限度的,否則你能插手,對麵的上境大能同樣也能出手,這般同樣也是排除了底下之人的參與。

    天夏陣中,武廷執見又一個世道破毀,便意念一催,轉而將“真一元瞳”轉過,直接對準了另一個方向,其中隱隱就將北未世道給罩定了。

    隻需要破毀了此處,那麼此間的真龍族類就可以接納過來。

    天夏現在不是古夏、神夏之時了,對於對方什麼出身並不十分在乎,最關鍵的是,在對抗元夏這件事上,他們是一致的。

    北未世道之內,易午看著外間的動靜,還有心中泛起極端威脅的壓迫感,心道終於來了。這應該是天夏方麵之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派人前來接應了。

    其實他一開始並沒有拿定主意,對於舉族投奔天夏的選擇,心裏仍是有一些糾結猶豫的。

    若是天夏不作回應,那便罷了,他隻能繼續修持,等待自己功行得破的那一日,那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且也不知道族類那時候還能保全多少。

    可是既然天夏來了,那麼也是間接幫他下了決心了。

    正在如此想時,外麵有弟子求見,待喚了進來,其躬身一禮,言道:“費真人喚易真人去一趟機樞所在,說是有要事。”

    易午想了想,傳命道:“關照下去,我不在時,族中任何人不得妄動。”

    那弟子肅容應下。

    易午從座上起身,他駕青雲而行,很快來到了陣樞所在,落下身形,來至內廳,這是有一件陣器正在運轉著。

    這是涵周世道的陣器,本來掌握在真龍族類的手裏,但是現在不經過他們的允許,卻是直接被拿到了這裏。此事上麵的命令既不曾到他這裏,底下之人也沒有經過他。

    易鈞子一亡,北未世道失去了宗主,但照理說當由他暫代宗位,可北未世道現在除了真龍族類外,其餘道傳已經不願意聽他們使喚了。




    外間的諸世道也同樣不願意與他們聯絡,這導致整個真龍族類實力上雖還占據主導,但實際上已經被排擠至邊緣地帶了。

    可他對此卻是一言不發。

    在陣器之前,站著一名枯瘦道人,正是那費道人,此人看了看易午的表情,見他麵上沒有任何表情,心裏嘲弄一笑,對著那陣器光芒之中的身影一禮,示意道:“易真人,這位乃是鹿上真,還不快來見過?”

    易午走到近前,對著鹿道人默然行有一禮。

    鹿道人對他的態度也不在乎,他道:“我奉上命,將你們這些人都是帶走了,易真人,你是隨我氣機一起走吧。”

    雖然諸世道打壓真龍族類,但將其從權位之上排擠下來那也是足夠了,畢竟真龍族類還有一位老祖還在上麵。平日排擠還可以,光明正大送其去死,這卻當真是視上境大能如無物了,沒人敢這麼做。

    諸世道都是奉拜上境大能的,三上世和兩殿自是各有奉拜,有些靠前的世道也是如此,而餘下多數世道,有些都是奉拜相同的大能,但是未有北未世道奉拜的是真龍老祖,關係上較為親近。

    要不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真龍老祖自身對後輩似是不怎麼關心,諸世道也不敢這麼對待真龍族類。

    易午此時語聲沉悶的回言道:“不必了,易某願意留在這裏,抵抗來犯之敵。”

    鹿道人不禁有些意外。

    費道人詫異同時卻又流露出來一絲喜色。

    鹿道人倒是有些佩服他了,他也沒勉強,不入求全,都不入他眼中,而且這個結果或許更好,他道:“若是易真人想好了,那鹿某也自成全你,你想留下的話,那麼族人可以跟著我們一起走。”

    易午點頭道:“易某這便去安排。”

    鹿道人看了看上空,道:“希望快一些,天夏已然盯上了這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落降了下來,鹿某不會等待太久。”

    易午搖頭道:“我不是族長,要召集族人並不是一兩句話的事情,再說老祖的牌位必須先有所安排。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費道人本來還譏諷他兩句,聽得他提及真龍老祖的牌位,頓是不敢說話了。

    易午對著鹿道人一禮,道:“易某下去安排了。”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費道人待他走後,轉身對鹿道人言道:“鹿上真放心,已有不少真龍族類願意投靠我們,就算易午來不了,這支道傳也能得以保全的。”

    鹿道人道:“好,這事你做得不錯。這些真龍可以不理會,但道傳必須傳繼下來,這是我諸世道的根本。”

    費道人連道:“是,上真說得是。”

    他清楚的很,就算這些投靠過來的真龍族類,離了這裏後也不在會有在北位世道中的地位,等待此輩將道法傳了下來,那就被各世道瓜分奴役了。

    易午回到了原本易鈞子所在殿宇之內,他立刻傳令,命所有修為在身的族人,不論高低都是到場。

    沒有多時,隨著一道道遁光來此,卻有上萬條真龍來到了此地,殿宇內外於是雲霧繚繞,瑞光紛呈。

    易午掃了一眼,道:“易丙、易壬怎麼沒來?”

    有族老回道:“他們當是不會來了,有人見到他們去尋費真人了。”

    易午也不糾纏這一點,看著所有族人,放聲言道:“諸位,易鈞族長離去之後,族中當有我來主持,如今天夏的鎮道之寶,許下一步就要攻我,此寶威能諸位也是見識到了,願意跟著費真人走的可以跟著他走。若不願意走,可以跟我走。”

    族老詫異問道:“敢問午長老,這是去哪裏?”

    易午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看了看幾位族老,又看向遠處,神情堅定道:“若是諸位相信我,那就跟我走。”

    底下幾位族老看了看,聯想到外麵的天夏來攻,結合以往所做之事,他們大致能猜到這位是想去哪裏了。他們沒有多少猶豫,皆是躬禮道:“我等願意跟隨午真人。”

    其實他們也是無有選擇,若是可以,他們還是願意留在元夏的,畢竟這是他們的根脈所在之地,可是元夏是想排擠他們,奴役他們,這就是他們無法忍受了。

    易午見諸人皆是同意,道:“好,稍候就請諸位跟我一道走。現在還請諸位與我一同去請祖師牌位。”

    陣樞之中,費道人看著上空寶器已然正正指向了北未世道,說明下一步攻襲的就是他們這裏,不覺色變,他有些焦躁,道:“怎麼人還未到?”

    鹿道人道:“再等一會兒吧。”

    其實離去也未有多久,不過十來呼吸的功夫,但是修道人交流,有必要的情形下隻需要意念傳遞即可,那是一瞬間事,這個時候易午當知道是不可耽擱的。

    隻是再是了一會兒,人卻遲遲不值,這下連鹿道人有些不耐煩了,他看著上麵鎮道之寶已然冒出光氣,知道再是等待下去,或許自己也是走不了了,故是道:“不是我不給他們機會,而是他們自己不曾把握住。”

    費真人忙道:“鹿上真已然盡力了。”

    鹿道人嗯了一聲,道:“走吧。”這一聲落下之後,身影就此化作氣光飄去,連帶著費道人和其餘願意一同走的修士及真龍族類一同消失無蹤。

    而就在他們離去之後幾個呼吸之後,一道白光從真一元瞳上照落下來,轟然轟擊在北未世道之中,所過之處,一切盡化氣光。




    易午等人站在祖師堂中,然而他們這裏絲毫未曾損傷,仿佛光華刻意避開了他們。易午這時法力一推,整個祖師堂飛了出去,落入了虛空之中,出去之後不久,忽見一道光華出現在了外間,隱隱給他們一股親近之感。

    易午心中一動,往外看有一眼,卻見一名老道站在虛空之中,對他們稽首一禮,道:“焦某奉命前來抓捕北未世道漏網之魚。”說著,展開法力,對著諸人抓拿了下來,同時一縷縷清氣也是灌輸到了真人身軀之中。






    易午及諸長老都是心領神會,沒有做出任何抵抗,任由此氣入體,便有一股解脫之感浮升上來,他們互相望了幾眼,眼神多是喜色。

    易午神情一正,對著焦堯一禮,深深拜下,道:“我易氏一族,上下百萬族類,願投拜天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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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渡生棄往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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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渾道章正文卷第四百九十章渡生棄往界焦堯未敢在原地久留,打過招呼之後,就立刻帶著易午等人離去。

    易午本來還以為,他們這麼多人一起走,難免會引發一些動靜,會有一番波折,不過往外走的時候,居然沒有遇到任何阻截。

    焦堯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道:“道友不必擔心,現在我天夏在上方鬥戰占據,莫說不知道你們這些人跟隨我來,就算知曉了,也無暇來顧忌。”

    易午不禁點頭,又忍不住看了焦堯一眼。

    他也是知道天夏是有真龍族類的,也隱隱約約知道這一位的存在,沒想到現在居然是這位親自來救,心中不禁多了一分親近,他道:“不想這回竟是勞煩道友至此。”

    焦堯道:“我也是奉命而來,不敢居功,易道友有什麼話,有什麼要求,稍候可以和我等玄廷廷執去說。”

    易午立知這是一位謹慎之人,也就不再多問。

    焦堯這時看了看左右,見已是快要出了“真一元瞳”氣光範圍,便是一招手,霎時有一道流光落了下來,罩落在所有人身上。

    這道光華再是一閃,直接便帶著這些真龍族類來到了天夏陣中一駕巨舟的泊台之上。

    到了這裏,焦堯終於放心了,因為隨時可以撤退到兩界通道之內。

    易午忍住看了看他,方才你不是說沒事麼?為什麼你看起來像是劫後餘生的樣子?

    焦堯此刻才是將手中的離空閃送了出去,這一次他能直接挪至此中,那是依靠了這方寶器之能。

    不過這寶器主要是為了克壓鎮道之寶的,不是為了帶人的,不到求全之法,恐是經不得力量,更別說易氏一族中還有不少低輩弟子,那更是承受不住,而有他這一位求全之人駕馭庇佑,那就沒有問題了。

    有一名道人此刻迎了上來,對他一禮,道:“焦上真回來了,此行可還妥當麼?”

    焦堯回了一禮,道:“此行還算順利。”

    “上尊?”

    易午不覺有些吃驚,再次看了焦堯一眼,這乃是一位求全道法的修士麼?怎麼方才自己絲毫看不出來?

    他常年跟隨在易鈞子身邊,也是有幸見識過不少求全之人,多少也有一些分辨之力,可卻在這位身上居然找不到半分痕跡。

    他想了想,可能還是自己的法力太低之故。隻是他不禁想到,說來這位也是一位真龍,要是靠著這一位,或許族人能得照應?

    隻是這卻需從長計議。

    焦堯與說那道人說了幾句話後,那道人對著易午一禮,道:“這位想必是易真人了,武廷執正在等候真人,勞煩真人移步。”

    易午定了定神,道:“在下這便前往。”

    這些年由於北未世道和天夏往來打交道的次數不少,所以他對天夏的體例也是有一定了解的。知曉廷執就相當於兩殿的司議,隻是並沒有諸世道在背後牽製,掣肘沒有那麼大,所執拿的權柄也大的多。

    他與焦堯別過,又拜托其暫時照顧那些族人,便就跟隨那名道人而去,不久就在主舟之上見到了武廷執,他執禮道:“易氏易午見過武廷執,多謝貴方解救我等族人,我易氏一族從此願意歸附天夏。”

    武廷執與他見過禮後,道:“易道友能於關鍵時刻敢於從元夏跳脫出來,也是有頗有決斷之人。”

    易午道:“慚愧,也是走投無路罷了。”

    武廷執道:“既然到了我天夏這處,你之族人可以安心在此繁衍生息,不會遭遇苛待,但需謹守我天夏規序。”

    易午連連點頭,要說元夏的規矩也很嚴,這他是很能適應的,他這時低頭俯身,對著武廷執一拜,道:“隻是有一事,易某想懇請武廷執應允。”

    武廷執道:“你可言說。”

    易午道:“我們易氏族人,都與那位老祖有著血脈牽連,這次我們俱是去往天夏,還望貴方能夠容情,允許我等帶著老祖牌位前往天夏,在天夏也能得以供奉。”

    說這話時他是有些忐忑的,他乃是元夏土著,陡然到了天夏,算得是真正的無根無底,而供奉老祖,卻可在名義上得了庇佑。

    隻是他也不清楚天夏會不會同意,因為老祖與天夏大能彼此也算是敵對。

    要是天夏方麵不同意或者推脫,他也隻能忍耐下來,畢竟他不會拿自己族人的性命開玩笑,等日後自己功行成就了可以試著再提此事,現在他功行不夠,分量也難免有些不足。

    武廷執考慮片刻,供奉真龍祖師沒什麼問題,因為這隻是供奉罷了。

    說實在的,天夏五位執攝與元夏一些大能其實都是同一人,多供奉一位也沒什麼。

    隻是想到這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他並沒有就此深入考慮,這事情可讓幾位執攝去考量。他道:“供奉之事我可作主答應,但如何供奉,你需去到天夏之後,聽我天夏之安排。”

    易午聽得他答應,大喜過望,一禮拜到底,道:“能得供奉,已然足我輩之所願,哪敢奢求太多,多謝武廷執成全了!”




    武廷執看著他道:“易真人也不用覺得在天夏乃是無根浮萍,你們早前到天夏的那些道友,在開智之後,都已然安頓下來,你們在天夏也是有族人,你們此番到天夏,想來也是他們樂意見到的。”

    易午連聲稱是。他知武廷執此刻身負重任,便沒再怎麼開口,深施一禮後,就此告退了下去。

    武廷執見他麵的隻是一具分身,而他正身仍在主艙之內主持戰局。而真一元瞳破殺了北未世道之後,此刻已然轉到了下一個世道。

    不過接下來感覺再用鎮道之寶攻擊,恐怕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了。

    他的感覺是對的。這一念過去不久,他感覺到自己的束縛又鬆脫了些微。天序的鬆脫,很可能就又有寶器被挪到了場中。

    不過不管元夏那邊是如何做的,他的攻勢不會因此停下,他要盡力讓對麵感覺到被動,而不是自身陷入被動。

    於是繼續催動真一元瞳,稍事片刻,又有一道氣光朝著前方一團射去。

    元夏方麵在忍熬了許久之後,此刻終於又是拿到了兩件寶器,但這已是維護天序的前提下最快動作了。

    在這短短時間之內,他們已是被天夏寶器破毀了三處世道了,他們不允許天夏再這麼肆無忌憚的攻擊下去了。

    此刻見得真一元瞳再度發威,上三世這邊就有一道金光漲開,像是一麵薄薄的金光圓盤,內有無數道符閃爍,居然就此將虛天半分,將己方一眾盡攏金盤之後。

    此寶器名為“半覺仙”,可以將敵我氣機就此分開,你要去到我之所在,那就要先闖過這鎮道之寶這一關。

    此時場中光芒一閃,卻是那離空閃落了下來,試圖將那半覺仙帶走,但此刻恰有一聲鍾聲傳來,微微一頓,隨後一卷帛書飛出,卻是天伯書主動來投,離空閃一閃之間,就將此寶給帶走了。

    武廷執看了下,其實他看得出來,那個金盤根深蒂固,似乎長在了對麵一般,離空閃真是下去,也未必真能將此帶走了,現在情況,他倒也能夠接受。




    隻是正待離空閃想要故技重施,帶著此寶去往兩界通道對麵時,卻有一股虛風吹了過來,竟是使得天夏這邊諸多鎮道之寶都是晃晃蕩蕩,難以穩住,連兩界通道都是不穩起來,離空閃幾次欲渡,都是沒有成功。

    這一次元夏方麵所選擇的寶器都是有著一定針對性的,為了防止再次被離空閃把寶器帶走,他們拿這件名喚“玄通劫風”的寶器,此風一起,有搖晃寶氣,破散諸物根基之能。若配合涵樞金鍾,那效用更為明顯,






    武廷執見是場中鎮道之寶重入了對峙,不僅是回到先前的格局之中,且要再攻世道,也是不易,不過他們是進攻一方,隻要保持壓迫,那麼就占據勝勢。

    天夏此回的目標是堅持到元夏一年周轉之期,從方麵看,元夏一定是比他們更為急躁的。

    此時另一邊,虛空之中清光徐徐收斂,顯露出正清道人的身影,經過一番鬥戰,參與圍攻他的三人已然被他擊潰。

    他有寶衣在身,所以沒有跟三人周旋往來,直接利用守禦堅穩的優勢,將三人逐一擊破,唯有那擅長遁法之人處理起來稍稍多了些麻煩。

    而底下方景凜五人與西采空三人之戰此刻也是近了尾聲,就在他顧看去的時候,陣樞之上最後一人身影也被方景凜擊散。

    他們在兩個方向上無疑都是取得了勝勢。

    隻是因為對方敗散的都是假身,所以稍候一定會再度到來,且這些人都是熟悉了他們的道法,並不一定再度到之人還是原先這三個,或許會有派遣能夠克製他們道法之人過來。

    可不管是正清道人還是方景凜,對於此事都不在乎。正清道人隻是為了破毀世道,隻要達成這個目的便好。

    方景凜則希望借此提升道法,隻要能擊敗敵手,並且持續下去,他就能借此得以長進,換了人至,他反而更樂意見到。

    因是此處世道已無抵抗之力,故是六人各展道法,將此處來回衝蕩了一遍,這才從此間離去。本擬繼續攻伐下一處,不過這時六人都是收到了武廷執的傳訊,故而沒有再是繼續,而是往天夏陣中折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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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法傳道非傳



    易午一怔,他沒想到老祖這般說,他吸了一口氣,再次對著上方恭謹一拜,他解釋道:“老祖,子孫這般做也是為了族類存續,子孫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說著, 他認真言道:“老祖若要責罰,罰我一人便可,此等決定也是我一人做出。與諸位族人無關。”

    說著,重重拜下,就在那裏等著老祖的發落。

    這位老祖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其餘大能與那些世道之中的弟子也隻是道傳上的淵源, 可他們與真龍老祖之間除了道傳之戶外,還多了一份血緣上的牽扯,對方除了祖師,同時是他們的血裔之長,彼此聯係可謂更深。

    而為了其餘族人的安妥,他甘願挺受懲處。

    隻是等了一會兒,上麵遲遲沒有回應。

    正當他有所不解的時候,忽然察覺到有一縷金光從空射了下來,他抬起頭,卻見那金光落在他的身前,並化作了一卷金色帛書。

    他遲疑了下,伸手出去,拿過打開一看,卻發現上麵出現的是一行行真龍族類通用的虺文,心下不禁一怔,道:“這是修行法訣?”

    正如此想時,那冷漠聲音又道:“可將此傳於族人修持,且下去吧。”

    易午頓時明白了老祖意思,在天夏和元夏的修行路數是有所不同的, 畢竟兩邊的道機也有所差別,在元夏是一套功法, 且還需要適應元夏天序,但到了天夏,那就應該是另外一個修行路數了,想來是老祖則是給他們改換了。

    他連忙一禮,道:“多謝老祖賜法。”

    真龍老祖沒有再說話,這時他感覺一個恍惚,再抬頭時,發現又恢複了供奉堂中。他長出了一口氣,再是一擺,便從這裏退了出來。

    待至外間,他並沒有對那些族老說什麼,便言已然拜過老祖,讓他們自行退去。他一人回到了臨行駐地之內。

    看了外麵雲光山色,心中稍稍放鬆。

    腳下這處地星雖然分撥給了他們,但是地陸之上也僅有以前留下來的幾座殿宇,如今隻算堪是堪搭起架子,可總是有了一片落腳之處,不必再擔心外麵有人時時壓迫他們。

    他在蒲團上坐定下來, 將那帛書展開,繼續讀了下去, 開始還好,可是越看,眉頭越是緊皺。

    這篇功訣,主旨卻是讓他們主動互相吞奪,以磨礪出更強的真龍。在元夏的時候,功法其實就有這等傾向,而在這裏,這篇功法卻是比原來更為激進。

    他一想就知道這裏的緣由,這恐怕是因為在元夏那等環境之下,不用他人逼迫,自然自然就是在琢磨所有人的族人,而到了天夏,因為環境相對平和,所以老祖要用功法來促迫他們。

    可是見到這些,他內心深處卻有一種深深的抵觸感。

    方才麵對真龍老祖時,盡管他表麵惶恐,可心中其實並不怎麼懼怕,因為他早已做好了準備,決定既然是他做下的,他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可是現在,他卻是從胸中湧出了一分怨氣。

    老祖雖然是血裔之源,可對他們向來是不怎麼親近的,甚至任由他們自生自滅,所幸外人不清楚他們的事,認為真龍老祖多少有一點遮蔽,這才讓他們得以在夾縫之中求存。

    要知道他們可不是麵對一個世道,而是大多數世道的排擠,他們如何能抵擋?但凡真龍老祖對他們照拂一點,稍稍公允一些,他們又怎麼會落到今日這番田地?

    就如這一次,若不是他作出了來至天夏決斷,實在不敢想象留在元夏會是什麼下場。

    而且易鈞子之死,過去他曾懷疑也是因為受到了老祖的排布,而看了這篇功法之後,他對此更是確信了。

    想到這裏,他眼中流露出來一絲厭惡。

    “你遮護不了我們,我們才是躲到了天夏的,要是你但凡透露出一點點願意遮護出的意思,我們又何至於跑到這來呢?”

    “現在我們到此,你卻又是出來了,又要讓我們來行你的道了麼?你既然不願意管,那又為什麼非要決定我們的路呢?”

    隨著他來到天夏,元夏的天序對他束縛已經逐漸遠去了,有些原先不敢想的事情,他現在已經敢去想了。

    結合這片功法,他的已經想明白了,過往整個族類所行之事,那都是老祖的道,而不是整個族群的道!

    可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有著自己想法的,每一個人的道法不該就這麼一條路走到底,每一個人的性命也不該就這麼拋卻了。

    盡管天夏上下大多數人都是秉持一個道念,但卻不是搞汰弱存強那一道,也不是每個人都去走老祖所給出的道。

    他看著手中的帛書,卻是忍著將之撕扯開來的衝動,將之一把合上。

    我要你的功法有何用?

    要學,也是跟著焦堯,或者這裏的真龍來修行!

    天夏與元夏是不同的,隻要你真正被天夏所認可,那麼上乘功法並非是什麼隱秘。

    而且他覺得自己就算不照著這套功法修持,也不用怕老祖能做什麼,因為按照天夏的規序,現在他們乃是天夏人了,天夏的上境大能自會庇佑他們的,老祖也不可能跨越兩界來對付他們。

    隻是……

    他猶豫了一下,也怕給自己的決定給天夏帶來危害,那就非他所願,所以正式下決心之前,他決定先將此事稟告給天夏知曉,而不是就這麼隱瞞下來。

    他自殿廳內走了出來,尋到了一名駐守在這裏的一名天夏修士,客氣道:“這位道友,易某想見首執一麵,有重要事情稟告,不知可否幫忙通傳?”

    那道人肅容道:“玄尊稍待,在下這就稟告上去。”

    易午點了點頭,謝過一聲,又回去抓緊時間處置族內的諸多事務。

    他本以為這件事就算有下文,玄廷首執,相當於兩殿大司議了,權柄可能還在其上,這又豈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隻是沒想到,隻是半天之後,那道人便就回來了,並道:“易玄尊,首執有喚。”

    易午心中不由一寬,他致謝道:“多謝道友!”跟隨著這位道人,他乘飛舟離開此處,來至了虛空之中的一處殿廳之前,道人示意他入內。

    他整理了下袍服,進入此中,便見前方高台之上有一道光芒落定下來,自裏浮現出一個道人身影。

    他連忙執有一禮,道:“易氏易午,見過玄廷首執。”

    陳首執點頭回禮,道:“易玄尊,你說有要事尋我?”

    易午吸了口氣,鄭重道:“是,此事可能涉及上境大能,易某也不知該不該說……”

    陳首執沉聲道:“你盡可以說,這裏是天夏,不是元夏。”

    “是!”

    易午神情一肅,下來他也沒有遮掩,將過往族類的事機說了下,道:“晚輩能看得出來,老祖這是到了天夏之後,仍是希望我等走元夏的舊路,可是易某不願意走了。”

    在來之前,他是希望供奉祖師的,但是來之後,他卻不怎麼想了。對於老祖,現在就是純粹出於對大能的敬畏了,而不是有血緣牽扯之人了。

    陳首執問道:“這隻是易玄尊你自己的想法,還是你的族人都這麼想?”

    易午遲疑了一下,道:“應該還是有部分族人願意聽從老祖之言的,但是易某認為,能來天夏的族人,大部分都是不願走這等道路了。”

    陳首執道:“那功法可否與我一觀?”

    易午馬上道:“無甚不可。”

    他從袖中將那帛書取了出來,往上一遞。

    這功法不說隻有真龍才可修習,且以陳首執的功行,自也不會來覬覦這些。

    陳首執接了過來,卻見上麵是一片空白,顯然是上麵設了某些禁製,唯有真龍族類才可觀看,但這並不是什麼妨礙。

    他引了一縷清穹之氣過來,落至上方,須臾,帛書上的文字便慢慢顯露了出來。

    其實文字並非載承在帛書上,乃是血脈共鳴才得觀看,但是有跡便有痕,在天夏之內形勢,清穹之氣就能循痕而見。

    他待看了下來,知曉易午所言都是事實。這等道法就是同族鼓勵爭殺,最後養出一條淩駕所有族類的凶戾真龍出來。




    他沉聲道:“易道友族人不管是何想法,既入我天夏,那當以謹守我天夏規序為第一要務,天夏並不準同類相殘,此道法違我規序,故我不予準許,此道法當是就此銷去。”

    他這一語說出之後,忽然之間,虛空之中好似有一股莫大恐怖之威降下,易午心中湧起了一股止不住的驚惶,然而這感覺隻是出現片刻,就好像被什麼隔絕了。

    陳首執神情絲毫沒有變化,看向高處,語聲有力的重複了一遍,道:“此是天夏!”

    易午勉強鎮定,盡管知悉這等事就是和老祖作對,心中也有了一定準備,可是方才事到臨頭,仍是止不住的慌張,不由感覺有些慚愧。

    陳首執看向他,道:“易道友可先回去,你輩修行之事,稍候天夏自會拿出一個方略來,給你們一個交代。”

    易午對著他深深一禮,這一拜不僅僅是拜謝陳首執,同時也是拜向天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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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缺序天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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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首執在讓易午道人離開後,這具身影一晃便是散去,意識則是收回到了位於清穹雲海深處的正身之上。

    他手中多了一卷帛書,正是易午交給他的。這東西乃是大能所賜,就算易午等人自己不去照著修持,也不意味著不能影響他們這些真龍,故是他帶了回來,準備將此尋個所在鎮壓起來。

    他方才的言,看似是得罪了一位上層大能,但因為雙方本來就是敵對方,所以他並沒有什麼顧忌。

    再說易午舉族遷徙入天夏,已然成了天夏之人,那自當要遵守天夏的規矩。要是連這些都維護不住,那天夏也不稱之為天夏了。

    但此事終究涉及大能,他做出了決定後,也仍是要向六位執攝知會一聲的。

    他走出大殿,雲海分開,露出一個龐大雲漩,他一步進入此中,來到一方無有邊際的玉璧之前,他對著玉璧稽首一禮,道:“陳禹求見諸位執攝。”

    玉璧之中波紋湧動,仙靈之光四溢,玄音陣陣,裏間有六個無比龐大,似用筆勾勒而出的道人身影浮現了出來。

    當中一位執攝言道:“首執何事尋我等?”

    陳首執便將易午之事如實複述了下。

    當中那位執攝言道:“陳首執此事做得很對,天夏的規矩必須維護,哪怕隻是微小之事,那條老龍的事情我們也所知曉,他若有什麼動靜,自有我們來處置,你們無需顧忌。”

    陳首執得到了準確回信,便打一個稽首。

    而虛空世域這裏,易午回到了自己駐殿之內。

    在來天夏此前,他曾從真龍老祖得來了不少好處,看去隻要照著修行,就能提升到求全之境,現在卻是決定將之全數放下。

    他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卷玉冊,這是方才陳首執交給他的,乃是天夏真龍的修煉方法。

    到了高上境界之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每一個人的修行方法其實都是略有不同的,但在底層次卻是差別不大。足以成為現在族人的修煉方法了,實際上先一步到來這裏開智的族人修行的就是這等法門,

    他看了幾眼,發現大有啟發,隻是這個時候,腦海之中對於那帛書上的記憶又是冒了出來。他神情有些不太好看。他之前已然特意將此記憶挪去了,可看來依舊沒有任何用處。

    他平複了下心境,慢慢道:“這裏是天夏,這卻左右不了我。”說著,他盤膝坐定,持拿法訣,進入了定靜之中。

    元夏,兩殿墩台之外。

    重岸站在大殿外圍,保持著生人勿進的態度。自大戰一開始,他便一直站在這裏,沒法去與黃司議有任何接觸,也不能獲取到任何消息。

    對此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不是司議,他也就也就沒有辦法獲取到兩殿的諸般消息。

    可他也是發現一個漏洞,他們這些人畢竟也是諸司議帶來的,隻要不入內殿,上麵也不會來多加管束。

    故他下來在外間試著走動了一會兒,便來到了一處偏僻殿宇之前。

    他來這裏不是沒目的的。此前他曾見到有司議往這裏來,而事先他也了解過,這裏很可能是那些退位司議待的地方。來此走動一下,說不定就能獲悉到什麼。

    不知不覺間,他走入了其中一處不起眼的殿宇之內,這裏光線黯淡,前方有一片帷幕,裏麵傳來了一個聲音:“這位道友何來?”

    重岸忙是止步,因知道這裏都是退位司議,故是執禮道:“不想打擾了這位司議的修持。”

    那道人言道:“並未打攪,貧道一直在等道友到來,上來可這邊坐。”

    重岸微微一驚,不過這個時候走,卻反而顯得自己心虛,故是大方走了上來,在一邊坐下,並自嘲道:“本以為我這無麵之人,到了哪裏都不受待見。”

    那道人語含深意道:“道友看似無麵,其實有心。”

    重岸看了看那隱藏在帷幕後的道人,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對方似乎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但似又沒有揭破的意思,他試著道:“未知這位司議如何稱呼?”

    那道人道:“貧道穆卦。”

    重岸道:“原來是穆司議。”

    穆道人道:“那隻是過去的身份罷了,穆某早是從司議的位置上退下來了。如今也不過是一個尋常道人罷了。”

    說著,他笑了笑,道:“穆某擅算天機,道友既然到了這裏,那麼可贈道友一算。”

    重岸試著問道:“什麼都可問麼?”

    穆道人笑了笑,道:“道友想問什麼?”

    重岸想了想,道:“穆司議不知對這一次天夏攻來之事如何看?兩家誰輸誰贏?”

    穆道人道:“若是道友問得這一場,那麼天夏贏不了,元夏輸不得;若是要問元夏、天夏之間的輸贏,那卻是為難穆某了。穆某能算人事,卻不能窺天機。”

    重岸道:“天機不能算麼?我聽聞擅算者都是能算天機的?”

    穆道人搖搖頭,道:“於我修道人而言,能算天機者,必能製天機,所以天伯書能算,因為持此寶可製天機,”說著,他語含深意道:“道友所需的,或許不是什麼天機,而是人事。”

    重岸微微一驚。

    穆道人繼續不疾不徐道:“兩殿及上三世如今抽調了不少鎮道之寶,以至於漏洞多出了許多,元天道自然鬆脫,而人事之為,向來需仰仗天道,隻需等了下去,那便自得明見。”

    這時他看了一眼外麵,道:“有人來此了,道友可以離開了。”

    重岸點點頭,站起身來,執有一禮,道:“多謝穆司議。”

    隨後便走了出去,到了外間,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內殿,愈發感覺對方似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因為自己方才言語之中似有一個漏洞。

    元夏是不允許算天機,他問出那句話的時候,似就有暴露之嫌疑,但此人卻似沒有追究。

    不管這人打的什麼主意,還是真的不曾察覺到什麼,他也隻能往好的一麵想了。

    倒是方才那番話,他也是聽進去了。

    元夏與天道對抗,那麼與元夏為敵之天夏,則必得天道傾顧。

    得天相助,則無往而不利,所以自己來到了穆司議這裏,又聽到了這些話,這或許正是得天助之之故。

    可是下來又該怎麼做,他還有些參不透,隻能是等待機會了。說不定到時候天道還能再推動自己一把。

    而此刻兩殿之中,諸司議見有一道光芒從虛空之外落下,有司議道:“看來是鬥歲世道的道友到了。”

    等了不一會兒,便見一個表情僵木,麵色玉白的道人走了過來,其身邊還跟著一名弟子模樣的年輕修士。

    顧司議迎了上去,稽首道:“可瑞潤山來的道友麼?我兩殿諸司議等候已久了。”他仔細看了下這個人,發現這道人眼神空空,看著人就讓人一陣不舒服,不覺皺了下眉。

    那人也不說話,隻是對著他點了點頭。

    旁邊那個弟子出聲道:“高上真向諸位司議問好。”他又解釋道:“高上真修煉有一門秘術,自入道之後,就放棄除神感之外的諸般內外感應,我與高上真神氣相牽,故才能知高上真的意思,諸位司議之言也需晚輩傳遞給高上真知曉。

    諸司議聞言都是驚訝,放棄諸感並不稀奇,有些道途乃是十分極端的。但是似這般之人通常走不遠,而這位居然還能修至求全之境,那是非常不易了。

    且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那一定以此獲取更多回報的,難怪此前仇司議推薦這一位出戰。

    段司議道:“能得高道友相助,想必能克製對麵天夏之人。”

    那弟子道:“高上真說了,沒撞上那個人之前,他不知自己能不能贏,畢竟他之前沒有和多少人鬥過法。”

    全司議正待開口,看向一邊,便見一個修士過來一禮,稟告道:“啟稟諸位司議,天夏已然將人撤了回去。看去沒有再把人派出來的打算了。”

    全司議沉吟片刻,道:“這般……天夏如果不動,我等也是不動,下來再找尋機會。”又對下麵言道:“諸位司議,若無緣由,從此刻起,誰都不許離開此間。




    他這倒不是懷疑底下有人與天夏有勾連,而是因為元夏天序出現了漏洞,假設有人行事不密,那麼極有可能讓天夏那邊提前得有某些感應。

    這個時候,底下那個弟子又開口道:“高真人想問諸位司議,不知道自己要對付何人?”

    段司議回道:“自是一名天夏上真,不過這人已是回去了,高上真此刻怕是撞不到了,不過不要緊,天夏既然不退,自還是有心謀我,下來當還有交手的機會。”

    那弟子搖搖頭,笑道:“高上真說了,他不需要與敵照麵,隻要有對手的氣機、化影便就行了。”

    “哦?”

    連幾位大司議都是有些詫異了,雖然不是沒有隔著化影施展的道法,但想要憑此拿下敵手,就連他們也沒見過這等手段。

    段司議不覺回看座上。

    全司議想了想,道:“此事也是簡單,既然高上真如此說,那便放了那幾人畫影出來,讓高上真一試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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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4-23 22:52:35
第四百九十四章 入虛布氣意




    過司議向著一側的蘭司議點了下頭,後者走了出來,伸指一點,就將方景凜、正清道人二人的形影在諸人麵前顯化了出來。

    他又對著在場諸人道:“諸位司議且看看,可還有什麼欠缺之處?”

    諸司議略作思索,都是對著兩人的化影打入了一道光芒。

    單純一人的記憶映照,隻是一人之所見, 僅需讓他人知曉此人,那是足夠了,可若是涉及到道法的運轉,那越是逼近真實的一麵越好,而是多人記憶之映照,則可最大限度還原原主。

    想要完全還原自是不可能的, 此與真實之人總是有所差別的,可無疑能是當減少一些運轉法門時遇到的麻煩。

    這時有司議提議道:“是否要將那張道人的形影一並照顯出來?”

    有人則搖了搖頭, 道:“這人被困於塵水之中,這等上境之玄水,又哪裏是施展尋常道法能牽連到的?”

    這時高上真身邊那弟子似是感覺到了什麼,露出傾注之色,隨後他抬起頭,高聲道:“高上真說了,不必顧忌寶器所限,無論何人,也無論用何物遮護,上真的道法都是可以尋去。”

    聽此一言,諸司議不覺側目。

    全司議聽了,卻是點了點頭,這高道人背後靠著鬥歲世道,敢這麼說,應當是有些手段的,而且此事也無礙,左右隻是看個形影罷了, 若能成那是最好不過,不成也是鬥歲世道丟麵子,和他們沒關係。

    他又看了一眼那高道人空洞的眼神,隻是這位似也不在乎這些。

    他對向司議道:“向司議,你與那張道人數度照麵,當是此人記憶深刻,可由化你此人之形影於前。”

    向司議領命,他神情鄭重了一些,對著前方一點指,便有一個形影照了出來,但是這個形影出來之後,晃了晃,卻又忽然消失了。

    諸人不覺一怔。

    過司議、全司議還有卞司議三人似是想到了,神情不覺微微生變。

    這等情形,分明是形影之人無比接近上層,逐漸與大道氣意相對抗,就連他們這些同輩也很難化顯出其之形影了。

    過司議緩緩道:“我等一起施為。”

    全司議、卞司議等人都是一起點頭,越是這般人物,越是需要盡早鏟除,天夏那裏或可能還有破境之位的, 這人道行修為這般高,若是再往上走, 那天夏或許就要多出一位上境大能了。

    雖然這等可能性很小,可在天機變數越來越傾向天夏的前提之下,任何情況都是無法預料的。

    三人於是一起施法,前番鬥戰他們都是親眼目睹,每一人都對張禦印象深刻,故是在合力之下,將張禦的化影終是一並凝照出來。

    隻是張禦的形影出現在場中的時候,諸人都是心頭一凜。

    此刻這化影與真人相仿佛,隻見張禦站在那裏,神情淡然,眸中似有神光蘊閃,手中持一柄劍器,似是隨時可能一劍斬出,決斷生死。這是實實在在的威脅,尤其是聯想到此前的戰績,斬殺同輩幾乎就是一劍一人個,在場之人隻是看著,就覺心生寒意,氣息微滯。

    向司議此刻也是不自覺眼皮跳了跳,此刻他似又回想起了此前鬥戰之中,張禦殺入陣樞之中,將諸多求全之人逐一斬殺的景象。




    場中氣氛在凝滯了片刻後,那個一直站在那裏不動的高道人卻是向前走了過來,其先是來到了方景凜、正清二人的形影身前,就這麼站著,空洞的眼神望著兩人,他此刻不是在看,而似是在感應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移動腳步,又是走到了張禦這邊,同樣站定下來,不過這一次,他站立的時間更長。

    許久之後,他走回到了一處席座之上,雙袖一展,在此坐了下來。

    段司議看了看那跟隨在高道人身邊的弟子,道:“如何?高上真可能對付這幾人麼?”

    那弟子看了看高道人,道:“上真正在調運法門,稍候就能見結果了。”

    高道人此刻已然入至定中,運轉起了自身根本道法。

    他之道法名為“合神布意”,此法比較獨特,並不是從世身下手,而是從修士寄托在神虛之地的那一縷神氣下手。

    隻要他感應到對方形影,或是過往留下過的痕跡,便能進入對方的神虛之地中。

    修道人摘取上乘功果之後,陰陽互濟,虛實相生,世身滅去,則神氣入世還複世身,神氣若滅,則是世身聚氣,再種神氣,這是很難殺死的,神虛和世身任憑哪一端存在,另一麵便會再生出來,除非有同時攻殺去兩者的手段。

    他的道法擅長在神虛之地中消抹修道人神氣,並有手段在消殺神氣的時候一並除滅世身。

    這是他放棄了諸感為代價,所修持得來的道法。

    這裏好處在於,就算對方的世身或分身假身有寶器、寶衣等物遮護,卻也遮護不到神虛之地上,如此便等於繞開堅固之處攻襲那薄弱之所在。

    還有,他因為專注神氣,所以祭煉有神氣之中可用的陣器,而此陣器又牽連至一處鎮道之寶上,如有必要,可從上借得一縷氣機過來相助,以增勝算。




    也就是現在元夏天序不穩,更需要用此器鎮定天序,否則此前若將此寶取拿下來,他有信心,任何沒有防備的天夏修士,他都可逐一消殺。

    不過此法缺陷也是有的,就是怕人欺至近前,那他幾乎沒有什麼抵抗能力的,故是平時躲在鬥歲世道基本不出來。

    也是這樣,他就算擊殺了強敵,外人不知道是誰人出的手,以至於名聲不顯,好在現在是在兩殿之內,穩妥方麵當無問題。

    他首先針對的乃是方景凜,道法一轉,便往其人神虛之地尋去。

    神虛之地時時變化之中,一般是很難找到的,求全道人之間鬥戰也需在滅殺世身之後設法推算,才能找到其所在。而他不需要,隻要在元夏天序之下留下足夠多痕跡之人,又有形影在前,那麼就能尋到那處。

    而先找方景凜,是因為其人疑似因為自身道法之故,與嶽清澤四人聯係緊密,那嶽清澤四人以往就被迫投靠元夏的外世修道人,這幾人在元夏活動多年,留下痕跡非常之深刻,所以順此找尋,就能將人找到。






    隨著他道法展開,嶽清澤等人神虛之地暴露在了他麵前,若是有必要,就可順手將這四人一並殺死,可他沒這麼做,殺這四人什麼時候都可以,可因為道法牽連之故,這麼做或會引發方景凜的警惕,故是拋開四人,一道神氣直入方景凜神虛之中!

    方景凜回至陣中後,便一直在那裏運轉道法,消化前方鬥戰收獲,此刻忽然察覺不對,睜目一看,便就見一個兩目空洞的修道人就坐在自己的對麵。

    他雙目不由一眯,其人是誰?又是怎麼進來的?

    他到底根底深厚,一念之間便意識到,麵前此人非是真實,而是神虛之地受到此人威脅,感應之下,神氣送渡先兆入到世身之前。

    他知道這個情況不對,隻一瞬間就做出了最為正確的反應,果斷引來清穹之氣護持,然而這個舉動仍舊是遲了,因為他在感察到不對的時候,那道法實際上便已經轉運開了。

    他的假身頓時一陣扭曲,再是節節碎裂,掉落於地,並在那裏爆閃成一道衝天氣光。不止如此,同一時刻,不管是他落在元夏,還是駐守在天夏的分身,也都是全部爆閃開來。

    兩殿之上,坐在那裏的高道人心中微微詫異,他本來想藉此直接殺死方景凜的,但是最後卻沒有能成功,因為在尋去其正身的時候,他受到了一股強大力量的阻礙。

    這等情況,無疑是因為對方正身之上有鎮道之寶一流的寶器護持。

    這樣的情形其實是非常少見的,因為其人正身如無意外應當是在天夏,在不與外敵接觸的時候,居然還有寶器用來庇佑,或許是因為這方景凜乃是天夏極為重要的人物,所以不得不保護起來?

    然而真實狀況,是因為方景凜正身仍在鎮獄之中,鎮獄本來是囚押不住這樣的修道人的,但是玄廷動用了清穹之氣,並封堵一切可以對其施加影響的外力,這自是使得高道人的道法無法奏功了。

    誰人事先能想到,鎮獄本來是束縛,現在卻反而成了遮護,故是由此保下了方景凜一命,若不是如此,方才其人已然被除殺了。

    高道人沒有得手,雖然心中有所遺憾,可這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問題,因為他自身道法的緣故,對手神虛之地在被攻破一次後,就打下了他的印痕,隻要今後對手正身露出破綻,那他可以回去再次施加手段。

    換言之,隻要方景凜失去了寶器庇佑,那麼立時可以被他殺死。

    這也是為什麼被沉水困住的張禦他亦有自信對付,因為隻要那神虛之地被他侵占,哪怕現在影響不到,可等人出來後,卻一樣可以影響到。

    在將神氣從方景凜那裏轉過後,他稍作調息,便又向著正清道人的神虛之地尋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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