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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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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4-28 22:50:18
第五百零五章 繁道難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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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的正禦中天是很少用的,可這不意味這門道法不強橫,實際上此般強攻之下,沒幾個人檔得住。

    隻是此法並不能夠破殺敵方性命,所以用的最多的反而是斬諸絕劍法,後者也用得十分之順手。

    元夏有些人甚至認為,“斬諸絕”才是他真正的道法,而其餘道法不過是從輔,畢竟一人身兼兩門道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這等本事元夏也是有不少人具備的。

    以往他是不擅長變化,所以道法直來直往,隻能見招拆招,往往隻是用於攻守兩端,但是現在卻是不同了。

    隨著道行修為的提升,逐漸觸摸到了上層,所以已是“來回去轉,變化由心”了,此刻這一鋪開,大有壞毀一切之勢。

    卞司議在意識從意域歸來的那一瞬,就收到了印刻在鎮道之寶中的那一縷意識,然而這意識並不完全,也就是一個暗含警告的念頭,似乎張禦有辦法對付他,但具體是什麼卻不知曉。

    此刻見到張禦道法展開這等威勢,當即決定謹慎一些,不能像之前一般任由張禦攻襲自己了。

    他自身攻擊和反製能力都是有限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必須利用他人的道法。

    實際上,他的道法是可以將其餘人的道法也是印刻上來,並且為自己所用的。但是道法自有“上下相就、陰陽濟合”之理,這麼做,每多一個道法上身,就會導致自身所能承受的道法上限減少一道。

    若是到了三道以上,那麼擠壓了自身的印刻,若是對麵一劍斬來,那麼就當真亡了。故是他隻能利用陣器、道符、氣意來承載這些。




    此刻他激發了其中一道氣意,隱隱約約之間,有一個道人身影似站在了他的背後,一股有別於他的氣機顯露出來,隨此氣機出現,便有一道恢弘浩蕩的氣光衝湧向外。此就好像是在虛空之中打了一個洞,無盡的力量自裏噴湧而出。

    兩殿之上,全司議朝廣台方向看了一眼,他感覺自身寄托在氣意上的道法被運用了。

    他與幾名同道把自己的道法借給卞司議也並非是白借的,也是想知曉到底自己的道法到底能否和張禦對抗,雖然具體情況他們不清楚,但是能通過感應知悉碰撞的結果。

    張禦看到無盡力量噴湧出來,好像是整個虛空的力量在往外宣泄,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等正麵幾乎無可抗衡的力量,當是強攻道法裏屬一屬二的道法了。




    可他半途未退,渾身清氣湧動,直接正麵迎上,清氣與那湧光相激相耗,正禦中天將那力量層層解裂,不讓其推動過來,並在某一瞬間形成了相持。

    可這道法終究隻有一道,乃是無源之水,很快被他反壓回去,並向著中間擠壓而來。

    卞司議不覺一皺眉,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張禦,由於張禦劍法尤其出眾,反而遮掩了其他方麵的光芒,導致元夏對於他的道法認識不足,現在他卻是感受到了,就算隻是憑借這門道法,此人也是一樣能在上乘修道法之中占據一席之地。

    他方才尋思了一個辦法,試圖利用手中所捏著的諸多道法找出一個製敵之策,可那終究不是自己的道法,運用起來是有間隙,所以必須進行一定的壓製。






    本是想著這門道法便不能遏製張禦,多少也能稍加牽製,現在情況卻是讓他感覺失望,可現在又不得不及早尋思解決之法,不然等那道法完全消失,那就沒有反抗力量了。

    於是他又是引動身上那一縷氣意,這一回卻是自上引出了一個守禦之術,他的身周圍似是產生了一個內陷下去的空洞,似乎所有傳遞出氣機感應被吞沒在了那個空洞之中,整個人也是消失不見。

    張禦眸光一閃,這兩個道法表現出雖然各有不同,但恰好與方才那道法呈現出一種對立狀態。從道理上辨別,很可能同出一元。

    這不稀奇,莊執攝的“觀元生滅”之法也是一主生一主死,非是道法精奇之人掌握不了這樣的手段。並且這等手段實際是最不怕暴露人前的,因為就是靠著最純粹的手段來對敵的,原主若是來此施展,那威能當遠不止眼前所見。

    至於眼下,那還差了一籌,“正禦中天”壓下,當即解裂陰陽,那一個空洞頓時向內收斂,好似破口被彌合了起來,漸漸消失至無,而位於其中的卞司議也是再度顯身出來。

    卞司議這道法仍舊不曾讓自己拖延得更長時候,他也是沒奈何,不得已拿了一個變化之術,但見一點流光在外飛馳旋轉。

    隻是長於變化的道法固然是好,很多也能起到奇效,但是多數需都需要運化之功,所以非是禦主,很難發揮出真正威能來。所以他其實身上所攜之道法,以守禦攻襲為主,變化道法是最為稀少的。

    張禦看了一眼那道流光,在道法變化展開之前,他一時也看不出內裏變化為何,有的道法或許不能去觸動,一動反而會引發其中玄妙。

    可是他沒有關係,變化之術需要禦主應敵而變,同時也要有依存的根本,假設連根本都失去,那根本來不及變化的,像這種未曾感應到什麼莫大威脅的,至多也隻是延緩一下他進攻的腳步。

    “正禦中天”一展,這一點白光一閃,似要融入到清氣之內,但方才投來,很快化消在無盡清氣之去,連半分漣漪都不曾泛起。

    卞司議自此麵對湧來的清光已然無計可施,此刻無論他運轉什麼道法,恐怕還未等撐開就會被完全破毀了。

    隻是那清光在占據了完全優勢,卻並沒有再進一步,反而他見到上空的張禦一揮袖,便一件法器朝他落了下來,從氣機上看,內中毫無疑問蘊藏著另一種根本道法。

    卞司議見到景象,心中頓時恍然,他原先還以為張禦是要設法將他封印了去,所以做出了種種抵禦手段,可現在不用自己的道法,卻反是祭出他人之道法完成最後一擊,一定是看破了自己道法的破綻,所以想要不同的道法殺他此身。

    求全之人陰陽互濟,虛實相生,可他的道法就因為已然印刻在了玄虛和鎮道之寶上,所以早就沒有了神虛之地了,以此代價換了現如今這等道法。

    可一旦在短時間內遭遇到不同的道法襲殺,哪怕隻是假身,也會削弱刻痕,刻痕被削至消失,那麼他也就亡滅了。

    可知道歸知道,現在他卻沒有合適的方法來挽回困局,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件法器一下鑽入了他身軀之內。

    林廷執根本道法“靈機天弦”霎時發動,道機也為之一陣扭轉,他頓便維持不了自身,化作氣光崩散而去。

    張禦等在了那裏,隻是過一會兒之後,卞司議身影又是再次出現,他心意一催,依舊用根本道法壓上,繼續沿襲上一次的做法。

    既然此法好用,那麼也沒必要改換,可以一直用下去。

    卞司議意識到不妥後,又接連將身上所攜的幾個道法用了出來,奈何他方才在意域之中應對各個照影時展現出了頗多路數,導致他現在的後續反應大多都能被張禦推斷出來,故是依舊沒能脫逃製壓,抵擋了片刻之後,便又被清氣壓住。

    張禦則是一甩袖,將那一枚武廷執送來的符籙往下一甩,祭出了那“斷分周流”之法將其身再度擊殺。

    至此,卞司議已經先後亡在了“斬諸絕”、“靈機天弦”、“斷分周流”三門道法之中,下來他隻要以“正禦中天”再破其身,自能讓其無從承受,自行消亡。

    卞司議也知此刻已然到了最後關頭,他也是決定自救,“闡空元痕”本身包含了他的氣機、憶識、經驗、道法等等自身一切,但元痕才是根本, .既可以寄托在鎮道之寶上,也可以寄托於玄虛之中。

    他可以將這元痕自行剝落下來,而在剝下一瞬,無論假身、正身都會消失,而剝下之後,再度印刻到鎮道之寶上,那麼出現的時候就不會再落在此間,而是落在鎮道之寶的附近,這般他就從此間脫身出去了。

    就算先自遁逃乃是承認鬥敗,可性命卻是留下來了,以後還可以再想辦法贏了回來。故是他這一回來,便當即運轉法力。氣機忽然一虛,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隻是一個恍惚之後,卞司議抬頭一看,莫名發現,自己居然還在廣台之上,隨後他神情一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可是已然晚了,耳畔聽得一聲道音,氣機不由一滯,而周圍那重重清氣壓來,他的被此氣一衝,身軀似被洪流衝過,頓化烏有。

    而與此同時,那印刻於某一件鎮道之寶內的刻痕閃爍了一下,絲絲縷縷的氣光從上剝落了下來,隻至完全消失不見。

    張禦平靜看著下方已然空無一人的大台,方才那最後一擊之前,他為防意外,並沒有立刻出手,而是將之拖入了意域之中。

    因為當時他道法完全籠罩了廣台,使得此人根本無從分辨虛實,從而使得他得悉了此人的又一個變化。待其回到現世之時,先以言印鎮壓,再是道法跟上,這才將之斃殺,若不是這等排布,說不定還真讓此人給逃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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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明見避變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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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上殿中,過司議、全司議二人忽然心有所感,兩人此刻都是意識到,卞司議此戰是戰敗了。

    大司議乃是元上殿的真正上層,一位大司議戰敗,以往也是從來沒有發生的事情,對於兩殿的打擊也極大的。

    不過……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身上光芒一閃,一道分身已是來到了後殿之中,兩人揮開秘殿之門的禁製,走入了殿宇之中。

    卞司議正閉目坐在此間,雖然已然亡了,但正身卻是留在了這裏,並沒有因此消失。

    他的道法刻印有著兩個寄托,一是落入玄虛之中,一是落於鎮道之寶上,隨著身亡,鎮道之寶上的刻印早已是剝落下來。

    位於玄虛之中刻印則是他消亡前的那一刻於正身之中,因為正身得兩殿的鎮道之寶庇佑,所以能長存不消,如此正身便就成了刻印。

    而他本人雖然人亡了,可是因為這等刻印仍在,所以還可等待一時之機。

    特別是後麵涉及到了元夏的某一個布置,或可能扳回局麵,此事目前也隻有三上世和兩殿的高層知曉,故是他在鬥戰之前,特意做了此番安排,算是留下的一個後手。若是成功,其人也未必不能回來。

    全司議道“卞司議倒是想到了足夠多,但偏偏卻是敗了。”

    過司議緩緩道“仇司議之推算卻是錯了,天機不在我。”

    其實他也知道,任何事都是需要人去做的,不可能完全信任推算,推算也隻能稍許增加一些勝算,順此而為或許能找到一線機會。可是現在看,天機之中的變數更大,這令此番推算近乎無用了。

    全司議這時道“那一事,是否……”

    過司議想了想,沉聲道“再等等,且看辛上真那裏如何。”

    天夏這一邊,諸廷執都是留意到了那座廣台之上的動靜,見是上麵那一道靈光撤了回來,唯有張禦一人站在那裏,卞司議不見了影蹤,就知是他贏了這一場鬥戰。

    諸廷執不覺點頭,張禦可說是立在天夏的戰力頂端了,而與他對戰的卞司議的確是元夏的上層戰力,但應當還不是最為了得那幾個,有此結果也在情理之中。

    唯一令他們意外的是,這一場鬥戰極快,似隻是一會兒工夫就分出了勝負。

    實際上也是如此,意域之內的對抗再久,表現在外間也很短暫,而現世中也就是催發了幾門道法便結束了鬥戰。

    諸廷執此刻收了目光回來,又往另一處廣台方向看去,既然這一邊已然分出勝負,現在就看正清廷執那一邊了。

    廣台之內,辛道人在正清道人展開攻襲的那一刻,便按照既定策略行事,他先是祭出了自身已久的陣器,卻見一道稠密若烏雲的風氣飛旋起來。

    許多陣器麵對根本道法時近乎無用,輕輕一觸便即破裂了,所以很多求全道人是不帶任何陣器的。唯有像張禦這樣用劍器與道法相合之人才會運使,但實際上劍器早就是他自身的一部分了。




    現在他這個陣器也是自身溫養長久,與身化合之物,此陣器能夠“侵神侵身,殺奪氣意”,對付一般同輩是足夠了,可是他分析過正清道人的道法,卻是覺得並無法取得理想的成果,但在對麵攻勢傾來之際抵擋些許沒有問題的。

    在發動了此器過後,他爭取了到了一些時機,便是果斷運法,動用了一道他人寄托在他身上,並用於守禦自身的道法。




    他並非是兩殿修道人,所以道法乃是三上世的上真所予。此刻一展出,便見無數晶瑩碎屑化作流光在身外飛舞不停。

    正如他所預計的那般,那件陣器並未有能遮擋多久,片刻之間就被那清光破滅了去,隨後此器哀嘯一聲,退回到了他的身軀之內。






    那清光破去阻礙,繼續照來,但落入到那晶瑩碎裂之中,居然又從裏間轉了出來,但經過這一次變化之後,清光似乎都會因此減少幾分,可那些晶瑩流光卻始終維持著不增不減,似乎是不曾受到半分影響。

    正清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取“升長起落”之道,升長之中無可壓製,但是低回潛伏,亦是無法拽回。

    就算自己不去管這個道法,此法至多也隻是持續片刻,待得升勢一竭,稍候自行就會散去。

    不過這個道法不能決定什麼,既然此刻祭了出來,對麵極可能就是要爭取這片刻時間,但也或許隻是為了試探他的手段。

    可這一步若不設法壓了過去,那麼隨後的戰術都不好打。

    有了這個片刻的空餘,對方不會什麼都不做,一定是會用來準備什麼的,敵人要做之事,那必然要遏製,沒可能讓其自如發揮。

    既然你要上升,那我便托你一把!

    正清道人兩指一並,法訣霎時拿動,無盡清光往裏彙聚而去,好似柴薪投入熊熊大火之中,那流光飛旋之勢驟然增盛,但這等趨勢僅僅隻是維持了片刻,就急驟向下衰減,因為越過了巔峰,即是回落。

    辛道人見他這般破了此術,不由暗自讚歎道“好手段!”

    雖然各人道法先天有高低上下之分,可臨到戰陣之上,既要看交手之人是如何運用的,還要有精準的判斷。

    這等隻一眼就判別出來他所運發道法的眼力,於道法有著十分精準的剖判,若說對方不是上層大能的門下,他是不信的。

    他略微有些遺憾,要是正清道人稍微保守一些,選擇等待回落,那麼他所準備的另一個道法就可用上了。

    這個道法隻要你沒有能夠及時阻止,一旦發了出來,幾乎無有道法可得阻擋,乃是十分上乘的法門。但這道法本身是需要積蓄的,運化當中需得無人幹擾。

    現在既然正清道人選擇直接破法,顯然下來也不會給他從容發動的機會,這個道法也隻能持在手中,下來也不可能再有機會用了。

    如此他也隻能選擇另一個策略了,這也是之前就有所準備的。

    他一抬頭,目注著正清道人,同時望也到了其人神虛之地,心意一轉,將那一縷鎮道之寶之氣牽引了過來,同時法力一催,霎時將之打入了正清道人的神虛之地中!

    正清道人的氣身混抱一體,所以無論攻擊哪一端都不會傷及其人根本,反而可能因此讓其人找到自己的破綻。

    所以想要擊敗此人,關鍵就是要將氣身分開!

    而這一道寶器之氣並非是用於攻擊的,而隻是用來定照神氣的,也僅僅隻是定照神氣。

    正清道人世身神氣在求全這個層次中是合同一體的,可是在麵對更上層的力量時,卻仍是有區別的,所以這一道氣機過去,登時剖斬兩者,形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分斷。

    這麼一來,辛道人隻要先單獨對付某一處,以自身道法之優勢先取一端,再是將另一端拿下,自便能擊敗此人!

    而他動作也快,隻一分斷,就準備祭動自身道法,而在這個時候,他的道法卻是先一步映照到了後續種種,無數景象在他眼眸深處閃過。

    然而令他為之愕然的是,此前他所看到的結果,乃是此回能憑此策略順利了結正清,可這一回,他卻見到了另一個結果。




    一時之間,他神情數變,念頭轉了轉,卻是沒有選擇繼續下去,反而往後一退,並將那一縷氣機收了回來,並執有一禮,誠懇道“正清上真,不必比了,此戰辛某認輸。”

    而他認輸,就是因為他還沒有落入被動,他還能夠走,要不然認輸也沒有用,正清道人一定會是將他拿下的。

    故他也不等正清道人回應,一語言畢之後,就直接將這具假身散了去。

    鬥歲世道之中。法壇之上的那名道人忽然睜目,看了過來。他自語道“哦?居然走脫了麼?看來是因為前回蒙蔽神識之舉,使得天數生變,導致該去不去,該留不留。”

    他深深望了一眼辛道人正身所在,“功果尚差一步完滿,看來唯有等得下一次機會了。”

    兩殿某處,辛道人散去假身之後,意識回落正身之上,他抖抖袖子,站了起來,自密室之中走了出來。

    兩殿司議見他正身出來,已大致猜到了結果,有人卻故意道“辛上真鬥戰歸來了。莫非是贏了麼?”

    辛道人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雙袖負後道“非是贏了,而是辛某見勢不對,主動認輸了。此一回非是勝負之局,不必要見個生死,稍候可以再尋機會。”

    話如此說是沒錯,可是卞司議戰亡,卻是這一位成功存身下來,兩殿司議心中都是有所不滿的。

    更不用說,此議本就是辛道人提出來的,他自己倒是脫身了,兩殿卻白白葬送了一位大司議,雖然事機還有一線轉機,但那轉機什麼時候出現,那是誰也說不準的。

    天夏這一邊,諸廷執見到正清道人所在廣台之上靈光散去,顯然此戰後者得勝,立刻遣人過去一問究竟,得悉這一戰實則不曾分出勝負,辛道人隻是一出招,便就認輸走脫了。

    諸廷執有些意外,但猜測這或可能與對方的道法有所關係,恐怕事情不像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可不管怎樣,此一戰天夏這邊兩位上尊都是保全,無有損傷,這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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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問算審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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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夏主舟之中,武廷執待得張禦和正清道人兩人順利歸來,便向著諸人傳聲道:“諸位,需防備元夏再度來襲,不可稍有鬆懈。”

    諸廷執及以下眾修都是肅然應聲。

    他們所有人清楚的很,元夏方麵此次邀戰的目的,不外乎就是看到張禦、正清道人二人乃是他們這裏的主力,所以想要將之清除。

    但是正麵戰陣之上無法做到,故是想通過約鬥達成此事,為的就是想用最小代價去得兩人的性命。現在既然失敗,那肯定還會繼續之前的攻勢的。

    故是他們所有人都是開始積極防備。

    此前對陣元夏,幾乎都沒怎麼吃虧,張禦和正清道人二人勝戰,更是振奮鼓舞了下方眾弟子。來到元夏後,眾修見到元夏的壯闊景象,許多人心中都覺得這般敵人不知該如何戰勝,但是現在多少有點信心了。

    與天夏這邊不同,兩殿這處氣氛沉悶。青玉蓮花座上,全司議看著對麵天夏鋪陳開來的靈光,道:“如今局勢僵持,是否……”

    過司議沉聲道:“現在還不到時候,且再攻上一次,不能讓天夏這般從容。”

    全司議略作思索,道:“也好。”

    就算他們這一次邀鬥失敗,驅逐天夏的動作肯定是不會停下來的,因為若你真什麼都不做,那反而是給天夏安心布置機會。

    況且他們這三天時間也不是什麼都沒做,而是利用這段時間作為緩衝,已知當用何方法去克製那純靈之所遮護之力。

    在兩人吩咐之下,兩殿司議也皆是動了起來。

    辛道人在一旁,見諸司議對他態度冷淡了許多,幾乎無人來與他言語,知是自己認輸保全了性命,卞司議卻是敗亡了,這使得兩殿之人對自己很是看不慣。

    隻是他不在乎,他相信卞司議肯定也是和自己一樣,是準備好了退路,隻是最後沒能成功罷了。

    自己本事不夠,脫身不了,這哪裏能怨他?

    可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又想起方才見到的景象,眉頭不由皺了皺。

    在那個景象之中,他方才若是繼續進攻下去,正清道人似是會多出一種變化,具體不知曉,但是能下來必然是陷入生死相持之中。

    這裏一旦對上,那就是看誰的道心更為純粹,誰的道行更深了。他不敢說自己能穩壓正清道人,所以誰輸誰贏都有可能,甚至還有一定可能同歸於盡。

    可是他並沒有與人拚命的心思,他想求的穩妥的勝利,而不是冒險搏命,不然他先前費什麼那功夫幹什麼?

    若是到被逼得性命委實難以保全的境地,那他或許還能嚐試一下,但是如今並不值得。

    他想了想,雖然觀望到的景象前後出現了差異,可也不見得是算計失錯,因為很可能是正清道人從天夏那裏得到了什麼幫襯。

    但方才雙方交手,兩人等於互相論道了一次,對於彼此的道法也有了深刻認知,若是再是交手,他相信不會再是此前那等局麵了。

    不過想到這裏,他又皺了皺眉,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呢?

    他仔細審視自己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內外通透,一體純然。可是沒有發現,才是最大的問題。似他這樣的修道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生出這等感應的,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有問題。

    或者用鎮道之寶查看,可萬一此事正落在鎮道之寶上呢?

    “不過也不是沒有方法進行驗證……”

    他想了想,往後殿走去。

    既然自己找不到,那就讓別人替自己找。而這裏正好有兩位擅長推算之人,一位乃是之前給他們建言的仇司議,還一位乃是那位語焉不詳的穆司議。

    他沒有去仇司議那裏,而先是朝著穆司駐殿走來,對門外弟子道了一聲,道:“我欲見一見穆司議,有幾個疑難想要請教,不知穆司議可是方便見辛某?”

    那弟子回道:“穆司議在,還請辛上真請入內。”

    辛道人點點頭,隨手給出一瓶丹丸,便就走了進去,並在帷幕之前落座下來,執有一禮,道:“穆司議,有禮了。”

    穆司議聲音從帷幕後麵傳出來,道:“辛上真有禮。”

    辛道人道:“我今日來不是來問什麼為難之事,而隻是有一些個人修行上的疑難,我有些不解,想請穆司議解疑。”

    個人修行照道理說隻有個人最清楚,但是他既然這麼問,顯然是個人無法解決的。

    穆司議便道:“辛上真欲解何疑?”

    辛道人道:“我方才忽然心有所感,覺得自身似有不妥,可是又尋不出來是在哪裏,不知穆司議可能指點迷津?”

    穆司議看了看他,許久沒有說話。

    辛道人道:“怎麼,穆司議看不出來麼?”

    穆司議緩緩道:“穆某能見,但穆某不能說。”

    “哦?”辛道人心思一動,他道:“既然如此,那辛某不勉強了。”他對著穆司議點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

    到了外間,他神情微沉,不能說,那就是的確有問題了,而且這問題還牽扯很大,所以不願冒著風向說出來。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找了出來。

    他又往仇司議這邊過來。

    仇司議所在駐殿,可不似穆司議那般冷清,時不時有兩殿的修道人進去,但這些人仇司議自己是不會出麵的,都有由其弟子門人出麵招呼。

    他到來之後,言稱要見仇司議一麵,立刻有弟子恭敬將他請入進去,來到裏殿,仇司議卻是親自自裏迎出,將他請入進去,落座之後,他便道出來意。




    仇司議倒不似穆司議那般謹慎,上下看了看他,直接言道:“我確實能看出道友上身有疑難所在,可我若說出,必與我有礙。辛上真準備拿什麼來換呢?”

    辛道人略作沉吟。

    仇司議笑了笑,不待他說話,便傳聲道:“如果仇某看得不錯的話,辛上真當是方才才見得疑難,並且當是去過穆司議那裏了,他應該是什麼都沒有說,不過到我這裏不同,仇某可以給一個回言,此事上真可去尋當時之人,便可見當時之事也。”

    辛道人眼神動了動,都是修道人,有些話說得不必太明白,得此一點醒,他心中已是有數了,也知道該是如何解決了。




    他來見仇司議,本來也隻是試一試,但現在發現,這位乃是真有本事的。固然此前推算與結果有所出入,可就如他的道法一般,由於時機不同,前麵所見結果和後麵所見可能是完全相反的。

    他還什麼都沒有給出,對方就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案,於是他道:“此回之事,算我欠仇司議一個人情。”

    仇司議笑著一禮,道:“上真稍候若再碰到什麼疑難,可再來尋仇某。”

    辛道人還有一禮,走了出去。

    到了外麵,他心中尋思著,仇司議方才提醒了他,他乃是因為見到了正清道人,才是出現了這等事,也就是說,隻要複盤一下當時所見情況,或者所說之言語,當就能再度發現這裏的端倪。

    可是正清道人到底是敵方,可不見得願意與他配合,但這件事隻涉及到他個人,而不是關乎元夏,所以並不見得沒法做到。

    在盤算了許久後,他心中便有了一個計較了。

    張禦回到了主舟之上後不久,就見元夏那邊朝這裏發動了攻勢,有著一縷縷霞光霞光泛出,所過之處,最外圍那利用純靈之所化出的靈性雲霧竟是如烈陽融雪般消散。

    元夏底蘊確實深厚,這才是幾天的時間,便就尋到了辦法。可是場麵上,終究還是要求全道人分出勝負的,這等地下的鬥戰,用不著他來擔心,自有武廷執操持。

    所以他趁著此回空隙,在艙首之中的台座上定坐下來。

    意念一轉,便進入訓天道章之中。

    此前元夏諸多照影扔在此間,不過今次卻要多上一個人,他目光落向一邊,便有一個道人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那裏,正是那方才敗亡未久的卞司議,其人上來一個執禮,道:“張上真有禮。”

    張禦點點頭,這些照影用不著他去刻意駕馭,其就是本身自身氣意和性情的映照,除了不會反抗他,與本人並無差別。

    盛箏在旁邊看著,道:“我早便說過,卞司議會是與我們站到一處的。”

    卞司議點頭道:“正是。”

    張禦這時他看了一眼,卻見他的身影恍惚不定,這等情況很少見,意味著似還有一絲生機在。明明已經被他斬殺了,怎麼還可能生機存在?

    他尋思了一下,除非是有更上層的力量參與。但是被他斬殺過一回,道法也是了然了,就算再是出現,他也能再次將之斬了。






    他坐定此間,繼續參悟功行。每與一個敵手交鋒,他感覺自己對道法的理解就更為透徹一些,如今橫亙在上方的上境門關漸漸已是變得清晰許多了。甚至他隱隱有一種一腳邁了過去,便是另一番天地的感覺。

    但他知道,這裏並不是沒有任何凶險,唯有做得準備功夫越是充分,那成功可能才越大。他思索了一下,此戰過後,視兩邊局勢變化,或便可以開始考慮此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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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法縛神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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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在訓天道章之內揣摩道法,為攀渡上層做準備,這裏首先就是要將心光磨練至無以複加。

    目前他的心光提升已然算是走到了盡頭,大的提升不會再有了,但仍是些微的增進,這也是源於天夏天機變化不定,修道人本身也不是一潭死水,所以一定會有這等變化存在的。

    這樣的變化對他不會有什麼根本的提高,可所謂不進則退,所以這隻是維持著當下的巔峰狀態。

    同時他也能感覺到這等變化越來越少,這是變至不變的過程,也同樣是合於道的過程,而當自身道法與天道並合之後,那麼自然就不會再有自發的變化,變的隻是道了,故等到完全察覺不到這等變化後,那就是這方麵做好了準備。

    還有一方麵,則是關於道法的修持,他要將自身道法磨練至精純至偉。求道先在於合道,合道之後則在於破道。而合道除了心光達至頂巔,就是要將自身之道法運化到極致。




    以往他的道法欠缺變化,自大道六印齊全之後,現在這一方麵已經逐漸彌補了上來,但是距離完全明徹道理還差那麼一點。

    這個他倒不急,隻需不停的與同層次的能手鬥戰,便可加速這一過程。

    所以從這方麵來說,遇到對手愈是高明,對手道法愈是高妙,那麼交手之後,從中所獲收益也就愈大。

    要知以往可是找不到這等機會,在過去甚至連求全上真都沒有幾個,更不用說尋人論道了。便是眼下天夏,若是不算上那些並合過來的道脈,求全上真其實也沒有多少位。

    也就是元夏並合萬世,不知多少載歲月的積累,再加上又吸納了諸多外世修道人,才有如今之氣象,他才能遇到這般多的對手。

    這般來說,其實他能繼續往上走,卻也離不開元夏的推動。

    而往更高層次上看,正是因為元夏與天道的對抗,才使得天道往他們這裏傾斜。

    天道相助之下,如今天夏好比是順水行舟,更有好風相送,再加上天夏自身也是希圖自強,奮力抗爭,這才有眼下局麵。

    同時論及到他自身,也是因為受到了天道所顧,同樣受到了一定推動,得到了一些助力。

    但要注意的是,若是他自身承受不住這些助力,那麼或許就是身死道消的結局。

    而且別看天道現在助他,那是因為他還在道中,並試著與道相合,可他一旦真的跨過那個門檻,試圖破道,那麼天道又是會反過來壓製他的。

    似元夏自建天序之後,妄圖已元夏之序代替天序,就一直站在了天道對立麵,這等對抗是長期且延續的。得益於此,牽製了大部分天道之力,所以若想去往上層,在元夏滅亡之前可能就是機會最大的時候。




    他在整理後思緒之後,便是抬頭望去,見是那些道人的照影正聚在一處,似在互相論道,有人還有下場比鬥一番,更有人在旁做出評點。

    這些道人雖然僅僅隻是映照,但並不是死板的,也是會自行印證道法的,雖然道法隻限於這些人與他鬥戰時所表現出來的。可一個修道人的道法往往就是一生修行的總結,有這些根底在,哪怕沒有過去的憶識,一樣能印證自身之道行。






    尤其是這裏求全上真數目著實不少,且還是彼此沒有隔閡成見,可以將自身的道法毫無保留的展示出來,說實話,這卻是比此輩原身得到了更多的印證機會。

    他見此之後並沒有阻止,反是認為不錯,每個人的道法哪怕與他不同,可到底是通向上層的一條門路,能夠給予他足夠的借鑒,也能開拓他的思路。

    在聽了一會兒之後,他也是心下尋思,訓天道章自得意印之後,許多事情可在訓天道章之中推演,那是否可以推演至上層呢?

    道理上來講,這還是有一定可能的。

    可是他認為真正想做到此事,卻仍是差了一點,因為突破上層,牽涉到方方麵麵,且必然有超出他本身層次之上的東西,訓天道章現在是由他駕馭,也由他來主導,他若能借此推演至上層,那卻有一定可能主客顛倒。

    訓天道章目前還涉及到了統合諸玄修的莫大作用,所以哪怕這等可能隻是存有一線,他也不會嚐試。

    倒是他若能有機緣成就上境,青朔、白朢二人是可以借此推演的。

    這二人則是與自己同出一源,可又是各自分開,道法也並不完全一致,所以求取上層之時並不需要二人與他一同去到上層,他是可以先行一步的。

    在他這裏參悟功行,審視自身,外麵則是一晃過去了十多天。

    在此期間,元夏發動了數次攻襲,倒非要把天夏如何,為得隻是對天夏保持一定的壓力,讓天夏這邊不是那麼好過。

    因為天夏也不可能完全忽視元夏攻擊,別看現如今元夏的進攻之中並沒有任何求全上真存在,但指不定稍有一個疏忽,就會突然對他們展開一輪猛攻。

    武廷執這些時日一直釘在前沿,主持守禦陣勢,自從元夏尋到了純靈之所力量的方法,他們的陣勢就很難向外拓展了,隻能維持之前的規模。

    但實際上,元夏攻不破他們的陣勢,他們這裏麵對元夏方麵堅固守禦,同樣也是沒有什麼太好辦法。現在能做的就是釘在元夏這裏不退走,反正隻要拖住了這些鎮道之寶,不使元夏天序恢複過來便好。

    他凝望著那一麵分隔敵我的明光,這件寶器兩分天幕,若不想辦法解決此器,那麼無論他們攻入元夏多少次,怕是都會被頓阻在外。

    元夏這邊,辛道人在從仇司議這邊得了答案之後,認為自己功法之中的瑕疵,那是必須要解決的,琢磨了一下,心中有了一個計較。

    做了一番準備之後,他尋到了過司議,全司議二人,態度誠懇道:“兩位司議,辛某觀了多日,見天夏陣勢嚴密,我方進展不大,每次我方都無法深入陣中,這主要是缺少求全之人主持大局,為了彌補上回敗戰的過錯,辛某願意出力破陣。”

    全司議有些意外,看了看他,道:“辛上真可是認真之言麼?”

    辛道人正色道:“自是認真之言。”

    全司議道:“可是有辦法對付那張道人了?”

    辛道人搖了搖頭,坦然言道:“我無勝過此人的把握,若是遇到那張道人,那便退走,若是遇到另一位,那我便與之再決勝負。”

    全司議和過司議傳聲商量了下,不管是這位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現在懾於張禦的斬殺正身的手段,那些上真就算去到前方,稍有動靜,也就退了回來,不願意冒險,既然這位願意衝在最前麵,他們自也樂見。

    全司議道:“那好,辛上真需要什麼,我兩殿都可安排。”

    辛道人也不客氣,提出了一些排布和要求,兩殿自是一一滿足,不過他知道,這兩位也是姑且一試,根本不指望他能做太多,不過他也不是真的為了破陣,隻是為了解決自身道法之中的疑難罷了。

    待諸般事機安排妥當,他也是上了金舟,就與舟隊一同往前去,而元夏幾名求全道人則是遠遠跟隨在後。若有機會,他們自會上前,若是無有,他們也是會盡早撤離,不會給予天夏任何機會。

    辛道人所坐主舟一直行在最前,並且毫不遮掩,到了天夏陣前,他不急著發動進攻,而是往天夏方麵送傳了一封書信,隨後他便等在原地。

    過去不久,一道清光照來,隨後正清道人立在了虛空之中,往下俯視著他所乘坐的金舟舟首。

    辛道人笑了一笑,騰身飄出,他執有一禮,道:“邀得正清上真到此,是辛某想請教一個疑問,正如方才書信中所言,上真願意,我可以拿一些貴方需要的東西進行交換。”

    因他懷疑自己之事與自己長久修持的鎮道之寶有關,但是又不可能去主動解除,所以他打算借助天夏這一邊的力量。現在他已然是到了天夏陣勢前方,便那鎮道之寶再有任何力量,卻也是難以幹涉到他了。

    正清道人道:“什麼疑問?”

    辛道人鄭重問道:“辛某想知曉,上次辛某與上真會麵,可有什麼異狀麼?”

    正清道人看了他一眼,身形不動,卻有一點靈光落下,內裏映照種種景象,卻是將當初二人交談時的所有經過直接映照了出來。

    辛道人凝神看著,當過到正清道人問及“自己之身是否是自己之身,自身之道是否自身之道”時,他悚然動容,隨後眉心忽然一陣刺痛,頓時有一縷縷意識從心底泛了出來。

    一瞬之間,忽然想起來了許多事,而在兩殿某處秘殿之上,辛道人正身臨時駐留之地,他麵上也是不禁露出了一絲震駭之色,而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卻是傳來一聲歎息:“你爲何非要弄清楚呢?”

    辛道人霍然起身,轉首一望,便見一名道人正站在那裏,可再一抬頭,發現自己居然站在一處法台之上。

    那道人淡淡道:“汝身非汝身,彼神非此神,妄心可自歸來。”

    辛道人眉心一閃,麵上頓時一片木然,過了一會兒,他又恢複了往日的神情,正身仍舊是好端端坐在秘殿之內,暗道:“根據上回所見,此次與那正清交手,我必能戰而勝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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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序缺引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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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道人隻是記得自己要與正清道人再決勝負,似乎他的憶識直接連上了他從前一戰認輸敗落回來未久的時候,可謂是完全失卻了那當中那一段。

    可是憶識便是連接上了,可難免在場中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也是導致他的假身頓在了那裏片刻。

    正清道人見其忽然沉默不語,身上氣機也是出現了瞬間的淩亂,他立時將身上清光展開,一閃之間,便將其人給籠罩了進去。

    現在正是兩家相爭的時候,可不講究什麼公平鬥戰,既然此人想知道結果他已是告知了,此事已了,那麼現在即是出手的時候了。

    隨著清光照落下來,天夏陣勢前方驟然大亮,辛道人因為那片刻間的停滯,自是毫無抵抗之力,身軀於瞬間崩潰了去。




    正清道人除滅此人假身,就將道法收了回來,他對著後方那飛舟之中的元夏弟子平靜傳聲道:“稍候讓他把說好的代價送過來。”

    那飛舟之中的弟子大驚,忙不迭的將飛舟轉向,向著後方惶恐退去。

    後麵那些跟隨而來的元夏修士見了,都是失望無比,本來他們是想見識一場勢均力敵的鬥戰的,結果你上來就被人給打滅,要不是此人是一人單獨上前,並沒有要求他們出戰,他們都要懷疑這位是不是與天夏有勾連。

    倒是功行稍高一些的人並不這麼想,雖然場中隻有一瞬分出勝負,可既然高道人擅長入神之戰,那麼當也是擅長此道,說不定是方才神虛之地中的決戰輸了,假身一時無暇理會,才致如此結果。




    這說明對麵那人恐怕也有手段直接針對神虛之地,他們看向正清道人的目光不由多出了幾分戒備,暗暗將後者的威脅程度提高了幾個層次。

    此前他們的關注點都是在張禦身上,然而這一位雖無斬殺正身之能,可顯然也不好相與。

    過司議、全司議二人全程看下來,兩人沉默不言。

    他們眼光更是高明,卻方才一瞬間察覺到了一絲異樣變化,甚至隱隱有所感,不過他們誰都沒有說出來,到底這是上三世的事,與他們無關。

    兩殿之中,辛道人一念才是轉過,假身就已然破毀,他頓時愕然,可隨即他眼神閃爍了下。

    自己假身居然毫無反應的被正清打滅了,這個情形不同尋常,心中很快有了判斷,若無意外,這應當是有某些力量影響到了自己,且這力量當是來自於內部,而非天夏那邊。

    到底是什麼手段?

    此時此刻的他,不僅僅是上次功行出現的問題給忘卻了,便是此前去往仇司議處問詢之事也同樣是不記得了。

    可他等回過神來,定心下來思考後,就發現許多不對的地方了。

    畢竟記憶再怎麼改換,他所經曆的事卻是抹不去的,這當中明顯是有著空白和缺失的。他表麵依舊是不露聲色,心中卻是大為惕凜,暗自尋思著對策。

    鬥歲世道之內,那道人感應辛道人心思變動,不禁搖了搖頭,方才眼見辛道人覺悟自身,這與他的意願不符,所以不得不又出手幹涉了一次。






    隻是似這等事,他不幹涉方才是最好,幹涉了一次,就會出現變數,而且這變數會積越多,一次幹涉,便需次次幹涉。

    他忖道:“必須盡早送其了解,以全我之功果。”

    隻是這裏不能是他主動推動的,必須要是出自其自我意願,否則功果必是不全。而他此前費了偌大心思,眼見還差著一步即將圓滿,絕不能被阻於此間。

    他看向兩殿某處,語聲淡漠道:“既然你擾我布置,那此中承負當由你來承擔。”

    元上殿內,仇司議帶著幾名從自家駐殿出來,來到了穆司議駐殿之前,他令弟子在此等候,自己走了進去。

    到了裏間,他與帷幕之後穆司議見過禮,隨後落座下來,待得底下弟子奉茶上來,他才道:“穆司議,你我雖然離得近,但平日少有往來,我也不用說來意,想必你也是能知曉的吧?”

    穆司議沒有說話。

    仇司議看去也是不急,在那裏慢慢品著茶,看去不得回應便就等在那裏。

    沉默了許久之後,穆司議的聲音才從帷幕之後傳了出來,道:“一動不如一靜,何必非要攙和進去呢?”

    仇司議抬了抬頭,目中滿是銳利光芒,道:“我知道穆司議在顧慮什麼。可是穆司議需要明白,以往元夏天序穩固,似我等這般擅長推算之人不得勢,也沒多少人來理會我們。也是如此,便算你我功行足夠,卻也隻能躲在此間。

    可是如今元夏天序不穩,我等推算之人自當得勢,我若推算不準那還好說,可我若推算的準,此事肯定是要打壓下去,上麵萬不能令我們出頭,因為元夏之序乃是定序,哪可能為人所言道呢?”

    說到這裏,他不禁語含譏諷之言,繼而又看向帷幕之後,道:“穆司議方才說一定不如一靜,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你想不動,可是總有人偏偏會讓你動的,那還不如推上一把。”

    他語聲放沉,“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這等機會錯過了,我等怕是再也尋不到機會了。”說到“機會”二字時,他更是加重了語聲。

    穆司議搖搖頭,似他們這般說話,向來是留三分餘地的,仇司議現在卻是把話挑明了,看來決心已下,不肯回頭了。

    他道:“我元夏之策,向來由上及下,仇司議以為可以以下動上麼?”

    仇司議聽他這麼說,精神稍振,傳聲過去幾句話,並道:“如何?”

    穆司議想了想,搖頭道:“不夠。”

    仇司議笑了笑,道:“是不夠,我等就如水中之觀魚,看著是好看了,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被人拿取起來吃了,但是唯有展露鱗爪,才可令人知我等之能為,就看誰願意把我們釣上去了。”

    穆司議沒出聲,似在考慮,過了一會兒,他才道:“等上一等。”

    仇司議露出著緊之色,道:“穆司議可是看到了什麼麼?”

    穆司議仍是那句回答:“再等上一等。”

    仇司議不知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不過他心中道:“有的時候,卻是等不得的。”他站起身來,執禮道:“那穆司議,那仇某今次便先告辭,下回再來時,當是局勢明朗了,望那時閣下能有個答複。”

    說著,他退出大殿。

    穆司議看向他的背影,搖了搖頭,“靈識蒙蔽,急功近利,劫數在身矣。”

    仇司議回到了自己駐殿之內,揮退弟子,正待持坐,卻猛然察覺到了什麼,往一側看去,就見一個道人坐在那裏。

    他並不認識此人,不動聲色道:“敢問道友何來?”

    那道人歎道:“你若修你的道,我自不來擾你,卻來壞我之事機,我卻不能這般容你在此妄測天數了。”

    仇司議正要說什麼,那道人卻是直接站起身來,轉身走了出去。

    他本待問清楚,可是忽然覺得渾身上下如被封閉,變得無法動彈,並且連自身思緒都似是僵滯住了。

    不知過去多久,有弟子來報,說是有位辛上真來訪,他含糊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那辛道人走了進來,執禮之後,問了他幾句什麼,他也是昏昏沉沉回應了幾句。辛道人又說了幾句什麼,好似是感謝之語,隨後便退了出去。

    天夏陣中,某駕主舟之內,張禦睜開雙目,前方又有元夏金舟過來襲擾,距離上次鬥戰,一晃已是過去三十餘日了,如今雙方都在找尋機會,但都尋不到對麵的破綻。

    元夏方麵“半覺仙”阻路,使得他們難以突破,天夏這邊嚐試了多種手段,每每試圖恭喜這件寶器,都會遭到元夏那裏諸多寶器的遮蔽和護持。

    而從外部無法得手,他也是想著是否隻能從內部想辦法了。

    他此前曾在元夏之中埋下了諸多魔神,現在試著聯絡了下,卻是發現,在沒有了元夏天序的嚴厲壓製後,卻已是變得異常活躍,其中有一些已然突破了原來不敢輕易碰觸的界限,而且信奉魔神之人的數目出乎意料的多。

    這裏還要多謝那些從天夏回到了元夏的世道弟子,這些人的仆奴隨從有許多都是暗地裏信奉了魔神的,有的人其實並不是真的信奉魔神,但是魔神能給他們帶來好處,能夠幫助他們提升功行,那他們自然也就加入進來了。

    不是他們短視,實在是元夏對下麵弟子視若牲畜,不成就元神,那就不得自主,修行向上是他們的唯一可能有的出路,這迫使他們會試圖去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

    而各世道現在都是大量抽取上層支援此戰,對於底下之人根本無心理會,所以使得這些魔神信眾也是愈發泛濫了。

    張禦思索了下,除非這次能直接覆滅元夏,否則等到他們退去,元夏騰出手之後,這些魔神恐怕也難以保全,要是如此,那還不如現在便利用起來,隻是此輩力量還是有所不足,那他不如索性再推上一把。

    念頭一定,他便通過訓天道章,將一縷意念傳至那些魔神意識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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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種魔明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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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這一意念傳出,徜徉在元夏的無數魔神都是開始了回應。

    他當初在元夏留下了幾枚棋子,魔神隻是其中之一,但現在隻剩下魔神尚在了。

    且他發現,原先這些魔神還有著不止一種,但現在似乎彼此之間進行了某種演化,相互交融影響,有了嶄新的蛻變,且與當初已是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如今已然特別適合在元夏天序之中潛伏存生。

    其實不合時宜的那些也早被滅去了,想來也是那時候元夏才是發現了魔神的端倪,並還遣人去了天下徹查那些世道弟子的身邊仆役,但後來就沒了下文了,顯然還不夠重視。

    而在元夏天序缺裂這些時日,這些魔神像是掙破了囚籠一般,紛紛進入了天序不可及的間隙之中存身。

    但凡接納了魔神的元夏修士,心神意識不自覺的向著魔神這邊偏移,但是哪怕他們真的變成心慕天夏之人,因為自身能力所限,能做的事情也是十分有限的。

    唯有影響到了元神修士,才可能真正動搖元夏的根基。此時此刻,張禦所令,便是令這些魔神嚐試著侵染元夏元神修士的心神。




    要知魔神之間是相互牽連的,但凡有一個元神修士被種下魔神之種,並與之融合,那麼其餘魔神得此借鑒,也有一定可能重現此等事例,並且魔神是會不斷演進的,若是不加以阻止,那麼這等侵染手段也會越來越強盛。

    如果元夏在發現,及早壓了下去,那麼當構不成太大危害,若是放任不管,那麼時間一場,侵染人數,定然會造成其內部不穩。

    張禦不指望能對元夏造成多大的打擊,但隻要使得元夏有一部分注意力維持在這上麵,那就了分攤元夏的力量。

    但影響的範圍要足夠大,且最多也就是到尋常元神修士這一步,想要侵染寄虛修道人卻就很難可做到了。因為寄虛修士有神氣寄於神虛之地,察覺到不妥,大不了立刻散去世身,總能改換回來。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他思索了下,也未必需要一下走得太遠,現把能做到做好便是。而一開始,應該擇選一個妥當地界,讓這些魔神能夠得以渡過最初的難關。

    這裏他也有了考量,有一個地方是十分合適的。

    考慮清楚之後,他再度傳遞去了一個意念。

    那些魔神在他傳訊之下,俱都是喧騰起來。以往它們除了畏懼天序,自我限束外,就是張禦這位禦主不準許他們越線,然而現在,不但是元夏天序缺隙,連上麵的界限也是放開了一線,自是盡一切可能向外擴張。

    元夏虛空,明覺世道之內。

    拜當日裘少郎所賜,這裏乃是魔神聚集較多的所在,光是裘氏,底下仆奴有近乎三分之一都是信奉魔神的信眾。

    這些魔神若像以往隱於幕後,全在心神之內活躍,那麼隻要當事之人不言,那便不會被輕易發現。

    然而魔神現在主動侵染,那情形卻又不同,哪怕很快能將一個人引導的偏向魔神,可最初幾日也會生出種種異樣。

    幾日之後,世道之內便有幾名宗老發現了端倪,查驗下來,覺得這事情並不簡單,他們也不敢擅專,報到了宗長裘仲這裏,言稱世道內幾家都是發現了魔邪俯身,侵占意識之事,雖隻是一些底層修道人,但卻不能小視。

    裘仲則是回言說知曉了,並嚴禁底下宗老向外宣揚此事。諸宗老以為了這是宗長為了世道的顏麵計,故也是應下。

    裘仲卻很是清楚,這應該是天夏的手筆。不過這又如何?他早就和天夏表達了自己投靠的心思,天夏選擇在明覺世道內投入這等東西,恐怕也正是為了順帶驗證他的誠意。

    而且他發現,裘氏一脈幾乎沒有受到魔邪侵附,凡是出現問題的,多是世道其餘宗族,這麼看來,天夏應該是有意避開了裘氏。




    不過他認為這樣很不妥當,既然諸宗都受魔邪侵附,裘氏又怎麼可以例外呢?最好是讓裘氏也有人遭魔神侵擾,這般就沒什麼破綻。且族中正好有一些人的作派他十分看不慣,正好借此機會清理了。

    張禦等了幾日,見明覺世道內麵對魔神的侵附毫無反應,甚至反還有助長魔神進一步擴大的趨勢,知悉這裏應該有裘仲的配合。






    不過此人是否真心投靠,還是有待觀察。眼下這事機如果順利的話,那麼百日之內,當便就有侵附上乘修士的魔神出現了。

    在他這裏設法侵攻元夏的時候,天夏清穹雲海之上,陳首執也在尋思對策,他知道眼前兩家陷入了僵局。

    此刻便是天夏這邊再多一件鎮道之寶也沒有用,因為兩界通道承載有限,都夠用到元夏的鎮道寶器已然達到了數目之限。

    除非是出現能夠有另行開辟兩界通道的寶器,元夏當日進攻天夏時,也同樣是用此來解決不足的問題的。

    可他與諸位執攝多次交流後,也是察覺到,鎮道之寶的祭煉是要等待某種天機變數的,特別兩界碰撞,更易引發這等變數。

    這也是為什麼如今的鎮道之寶較之以往更容易出現,這正因為天夏與元夏碰撞引發了更多變機。

    而每多一件寶器,或可能需要比原先更多的變數,特別是破開兩界通道的寶器,則更不易得。元夏破滅萬世,方才得以積蓄了這麼多的寶器。不是天夏一時能追上的。

    但這麼看來,唯有讓元夏天序更亂,才可能讓他們有更多獲取寶器的機會。越是削弱敵人,他們才能越是強盛。

    他忖道:“如此看,武廷執無論如何也拖延到一年周轉之期,那樣造成更大的變機,我天夏的機會方才越多。”

    但這隻能盡力去做了。別管他們現在駐陣在元夏天域之內,可他們目前能用的手段幾乎都使出來了,而元夏當還有底牌殺招未出,如今距離一年輪轉之期尚遠,誰也不知元夏會如何選擇,隻能見招拆招了。

    元夏空域這裏,兩殿與上三世近來在進攻的同時,也一直在調整維持天序,因為隨著靠近一年周轉之期,天道的變數漸漸多了起來。

    現在的情況,他們也是看出天夏的進攻能力已經到了極限,有人認為,若是他們能夠再是取下一件鎮道之寶,那就能將天夏驅逐出去了。

    可另一派人持相反意見,眼下天序已然很是不穩,勉力維持穩固,要是再取走一件,天道生出更多變數,說不定還會助長天夏,到時候誰更得利還不好說。

    故是這一月以來,雙方都是討論此事,但始終沒有一個定論。別說上三世和兩殿的意見不一致,就連兩殿和上三世的內部都是各持己見。

    黃司議懶得理會這些人,早早從兩殿之中退了出來,來到了下方墩台之上,尋到了重岸品茶對弈。

    最近上麵的爭議,重岸在下方都是有所耳聞,若不是他也離不開此間,無法聯絡外麵,也是早早就把消息傳回去了了。

    他落下一子後,問道:“此回對陣天夏,黃司議以為該如何做?”

    黃司議嗤了一聲,道:“我認為有何用?我看此輩爭論也無有用處,最後還不是由幾位大司議開口定論?不過這幾戰下來,依我之見,有人是巴不得天夏留此不走。”

    重岸聞言心中微微一動,道:“巴不得天夏不走,這是為何?”

    黃司議似隻是隨口一說,不耐煩道:“我怎知曉?”

    重岸心裏琢磨了一下,認為黃司議一定是感覺到了什麼,不然不會這麼說。

    黃司議這時忽然抬起頭,看了他幾眼,狐疑道:“你今日怎麼關心起這些事來了?”

    重岸不慌不忙道:“在下既然跟隨司議,自然也關心司議之事了。”

    黃司議擺擺手,沒好氣道:“你不用管這些,你隻管讓你暗線往上爬就是了,什麼時候能探聽到更多消息,那方式幫到無了。”

    重岸故作無奈,道:“天夏是靠積功升位的,若是兩殿這裏願意配合,隨便送幾個功勞,我那暗線說不定能升位快一些,除此之外,也能忍熬資曆了,這不知道要多少年月。”

    黃司議看了看他,道:“這你倒是可以寬心,我看天夏一時半刻也滅不,埋下的暗線總有發揮餘地的。”

    這個時候,忽然有一道遁光從遠空落下,有一名修士匆匆過來,看似正欲往兩殿而去,此人見到黃司議在此,連忙躬身執禮,道:“拜見黃司議。”

    黃司議道:“什麼事情?”

    那修士忙道:“方才收到下方消息,說底下有至多修士疑似受了魔邪侵染,還有諸世道也是傳來了類似的消息,疑此為天夏擺弄的手段,讓弟子來此送傳消息。”

    黃司議聞言擺了袖,作驅趕狀,道:“現在什麼時候了,等小事也來麻煩兩殿?讓下麵之人自行處置了。”

    他這話也不算說錯,兩殿上層現在的確沒心思去管這等事,除非影響到了當前事機,可真到了那等地步,在他想來,區區魔邪,隻需敲動“涵樞金鍾”便解決了,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至於當中損折的人,底下修道人要多少有多少,隻要不涉及天序動蕩,他根本不在乎。

    那修士聞言,猶豫了一下,隻得道一聲是,將書信收起,退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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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築靈易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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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司議不在意那些魔邪之事,重岸卻是聽在了心裏,他是知曉魔神之事的,雖然不知道這是由老師種下的手段,但大概知曉是此物來自於天夏。

    是天夏這邊出手了?

    可惜自己身在此地,根本聯絡不到天夏那裏,而且為了大計,不遇到關鍵之事,他也不能主動參與進去。

    不過與黃司議接觸這麼長久,他知道這位雖然做事總是漫不經心,行一步算一步,但大抵也是心中有底才敢行事的,現在卻是這麼放任,很不符合其平日行事,故他故意言道:“這魔邪之事,說不定涉及到天夏,不予理會,當真不礙事麼?”

    黃司議嗤了一聲,斜撇他一眼,道:“你以為是我是自作主張麼?便是我報上去,也是這般處置。”

    重岸這下當真不解,問道:“這是為何?難道不該防患於未然麼?”

    黃司議嗬嗬兩聲,道:“防患於未然?如今元夏最大禍患乃是天序不穩,因此引發的禍患多了,哪能處處兼顧?

    處置此事,讓誰人去處置?你以為諸世道真的處置不了此事麼?”

    他冷笑一聲,道:“方才來報之人著重強調魔邪難纏,可什麼為什麼閉口不提魔邪之層次,說明如今禍害到的隻是修為不高的修道人,說不定有一些元神修士,可必然不多。諸世道既然發現此事,又怎麼會處置不?那些宗長、宗老是做什麼的?隻會看不會動手麼?”

    現在報上這等事,不外前番我兩殿趁著諸世道遭受攻襲,從各世道抽調出來不少人手,現在見局麵穩固,有些人心思動。想以此為名義回去罷了,兩殿若遂了他們的意,他們索性以此為借口躲在那裏不出來了。”




    重岸這才了然,這樣看來,倒的確如黃司議所言,就算報上去,兩殿也是不會有什麼反應的,肯定會壓下此事,讓諸世道自行處置。

    他不由得看了看黃司議,沒想到這位平時做事漫不經心,對局勢看得卻是如此透徹。

    他這番想法倒是真心實意的,雖然他是無麵道人,沒什麼表情,可是情緒卻是顯露出黃司議卻是能感覺到,不覺大為得意,其人道:“好好做事,日後兩殿之中自有你的一席之地。”

    重岸心中一動,不覺身軀前傾,道:“這……黃司議,在下也能為司議麼?”

    黃司議道:“那些無能之輩都能竊居高位,憑何你不能?”他說得自是那些憑著家世進入兩殿之人了。

    這些人通常在兩殿也呆不久,不是推出去做一些難為之事,就是等到合適之人過來後逼迫其退位。似如如今還被關押在天夏,名義上已經戰亡的蔡司議就是一例。

    重岸故意一歎,道:“可在下卻是有所不同。”

    黃司議嗤笑道:“有什麼不同,我記得你也是世道出身。”

    無麵道人也的確是世道出生,這也自然,不是這個出身,也不可能修成他如今之修為,也不可能接觸到上殿之人,隻是其人之宗族在鬥爭之中失敗,早就被沒什麼勢力了,所以才自詡無麵之人。

    可是黃司議看來,這非但不是壞事,反是好事。

    他也是有抱負的,現在兩殿曆經大戰,上麵著實戰亡了一批人,連求全之人也沒剩下多少了。

    他也是老資曆了,哪怕功行不上去,此戰之後,順勢進位也是必然的,到時候他還需要自己的幫手。

    正如萬司議底下有蘭司議,向司議看好茗司議等人一般,他也看好重岸,事情辦得好不好另說,至少足夠聽話,且至今沒有出紕漏。

    故他道:“你且等待時機,靜持功行,時機一到,我自會為你運作。”

    重岸馬上表示了忠心,道:“在下願聽黃司議吩咐。”

    黃司議大為滿意,道:“上麵一時半刻不會有什麼事的,天夏也打不過來,你我在此對弈品茶便可,何必打打殺殺。”

    重岸道:“是極,是極。”他又故作憂愁道:“隻是這些天夏來敵不驅逐出去,終究於我有礙。”

    黃司議嗬嗬一聲,看他一眼,道:“放心吧,我看得出來,上麵是有辦法的,隻是暫時還不準備用,你還不是司議,就不必急著操這個心了。”

    重岸聽此一言,心下一凜,隻是現在沒法對外傳訊,隻能先暗暗記下。

    巨舟之內,張禦則是通過訓天道章觀察著各處魔神的反應,原本經過一定擴張,潛伏底下的魔神已然不計其數。

    而他在命令之下,這一發動起來,也免不了有暴露出來的。幾乎是在短短半天之內就被消殺了七成以上。這毫無疑問各世道的上層出手了。即便到了如今,元夏內部看去仍保持著一定的控製力。

    以往魔神及信眾存在,隻是層次不夠高,還無從觸及這些世道警惕界限,而一旦認真起來,顯然立刻可以鎮壓各種威脅。




    但他也沒怎麼在意,反正他這回的重點在明覺世道那裏,隻要這邊沒有問題,其他地界上的魔神即便全都拋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本來他以為,再過幾日,這些魔神便將被找出來清剿了。但古怪的是,諸世道卻是沒有再繼續,看去是有意將之留著一般,為什麼如此做,他不了解內情,也沒有妄下斷論。不管此輩如何想,他隻管做自己的謀算。






    他通過訓天道章打量著那第一個附身元神修道人並且融合一體魔神,其外表與原主一般無二,內裏神氣卻是一個寶光罩身,仙氣氤氳的仙人形象,看去絕然和魔邪扯不上半分關係。

    這魔神此刻已然是侵奪了原主的一切,但仍仍然是具備原來的記憶經驗,而且成功了一個,就有可能成功更多個。

    正常情況,這些魔神的確翻不起來風浪,因為各世道都宗老、宗長都至少都是摘取上乘功果的,還有求全之人,魔神隻及元神層次,是難以與之抗衡的。

    可魔神從來不是靠鬥戰取勝,而是靠合同演化,且魔神功行越高,侵染人心之能為越重,能見原本屬於元夏之人變成敵對方,等於是用他們自己的力量來攻擊自己,他沒指望能靠此擊敗元夏,但隻用於攪亂後方的話,那也是就足夠了。

    隻是這還要一定的時間,下麵等著就是了。兩家下來將會僵持一段時日,他索性就利用這段時間參悟功行。

    主舟之上,武廷執正整理陣勢的時候,純靈之所力量的被化解,許多陣勢立不穩,就必須安排更多人手布置陣盤。

    這時有弟子言長孫廷執求見,他請了後者進來,詢問來意,後者道:“此為重理陣勢而來。”

    武廷執知道這純靈之所的力量引入進來,其中長孫廷執是出了大力的,這等上層氣機實際上十分好用,先前也是幫助他們站穩了腳,現在被元夏破解,也是較為可惜。便道:“長孫廷執可有解決之道麼?”

    長孫廷執道:“純靈之所氣機變化不盡,時時有所不同,當初我等隻是取其中一縷,但如此也失了變化,故元夏不動用上層寶器亦能破之,可將眼下我等這處的純靈氣機盡數撤去,再引氣機過來,元夏便能破,至少也需旬月時日。”

    武廷執神情嚴肅起來,純靈之所的氣機他們能夠利用,那是因為隻需引入一縷進來,其就會自行壯大。可是真正純靈之所的力量是一直在變化的,時時刻刻都是不一樣的,要是重引氣機,前麵的布置勢必要全部拋卻。

    他沉聲道:“長孫廷執當是知道,若是如此做,我之陣勢有一段時日將無可遮掩,元夏有可能大舉來攻。”

    長孫廷執淡淡道:“那就讓他們來攻。”他認真道:“我玄廷有張廷執、正清廷執兩位,何懼元夏來攻呢?這兩位本是欲求一戰而不可得。要是不至,那就隻能等我重作布置。”

    武廷執道:“長孫廷執,元夏對我當並不是完全無法了,元夏應當是後手的,當隻是現在難下決心,若是因此疏漏,導致元夏破我陣勢,我便難再元夏立足下去了,那前麵所得優勢將不複存在。”

    長孫廷執道:“長孫覺得,元夏此刻不動,那便是布置未成,迫其倉促而動,總比此輩勢滿力足後再行發動來的好。”

    武廷執沉聲道:“此是弄險。”頓了下,又道:“但武某覺得,此亦是戰機。”他伸手按住前方晶玉,聯絡上了各個廷執,道:“長孫廷執有一建言,諸位廷執不妨議一議。”

    半日之後,元上殿中,過司議與全司議也在討論戰局。

    全司議道:“眼前已是僵局,此前派遣的議談之人又被請回,天夏此回看去誠心要撐到一年輪轉之期了。我等是不是要……”

    過司議緩緩道:“再等上一等。上三世那邊還未得回複。而且此事決定權不在我們,也不在上三世手裏,我們等著就是了。”

    全司議正要再說什麼,這時兩人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一起轉首望去,卻是驚異發現,元夏那裏原本厚重的陣勢正在自行瓦解,圍堆在周圍的守禦靈霧也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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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固守立重關




    天夏這邊決定采納長孫廷執建言,撤去陣勢,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前後當如何應對諸廷執都有了考量。陣勢一散,元夏多半不會放過機會,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先行阻遏元夏來勢。

    嚴若菡這一掌推去,可謂波及寰宇,對麵過來的金舟及大半陣器都是一起震顫起來。

    若是不加遏製,任她從容發揮,那麼這個勢頭將越來越大,甚至脫離她自身掌製,直至無以窮盡,若無元夏天序阻礙,那麼說一句毀天滅地亦不為過。

    她的道法唯一破綻就是需要蓄勢而發,要是在發動之前便對她加以遏製,那麼此勢就無法積蓄起來。可從容發揮,自是威能無儔。




    元夏這邊來人見到這等道法動蕩而來,還未到來,前方的金舟便是紛紛破散,並被一同裹挾進去,為道法增添了一分助力,對付這等道法,實際上他們隻需選擇退到半覺仙之後,自可將此遮擋下來。

    但是沒有上來就退回去的道理,且不祭道法遮擋,不然除卻求全上真之外,餘下之人概不能存身。

    便不說這個,許多求全之人也自有自恃,正待展動道法,卻見一人站了出來,眾人認得這是從治微世道前來的閔道人。

    今次攻向天夏的這一批人,除了兩殿征召的各世道上真,還是就是來自上三世的支援了。

    閔道人麵無表情,抬手向前一壓,諸般動靜到他麵前,卻是聲勢從勝到衰,再從有到無,直至不見。

    後方正清道人凝視前方,他與辛道人上回鬥戰之時,曾見過其身上借用過一門道法,道理與此十分相近,應當就是從此人身上得來。

    隻是這個時候,那閔道人臉上微微一變,因其感覺到一股鋒銳劍意指向了自己,他立刻往後退有一步,變得警惕無比,

    不止是他,在場許多人都是覺得一股劍氣似是朝向自身,都是不自覺氣機撐開,以道法護持自己。

    然而這樣一來,他們這些人也自不免暴露了出來,近乎二十數的光氣升騰起來,在對麵如星辰般繁多的光芒顯得尤為醒目。

    元夏眾修此刻抬目看去,便見一個年輕道人持劍站在了天夏陣前,腳下雲芝玉台,身後星光若銀河,

    見此景象,都是心頭凜然,無不大升警惕之心,人人都是頓在原處,原先衝陣之勢也是為一挫,便是方才那傾天攻勢到來之際,卻也未見如此,

    過司議、全司議二人在後方看著,都是搖頭,他們倒也不怪諸人謹慎,實在是張禦之前斬殺諸多求全之人的戰績讓人不自覺心生懼意。

    全司議不覺感歎道:“此人確為異數。”

    過司議沉聲道:“不過天道之變,引此變機罷了,為取終道,此般異數必須斬除。”

    話是這麼說,他們都清楚今時今日怕是無此機會了。前番數次交手已然證明,這等人物,必須用鎮道之寶和特殊道法圍困,才有可能殺死,若是準備不充分,幾乎沒可能奈何其人。

    那些元夏上真在與他對峙片刻後,鎮定心神,繼續催動飛舟上前。

    張禦站在那裏不動,這一次他們采用的分層斷截的策略,先有他來敵住正鋒,根據玄廷判斷,元夏方麵不會將所有人投入到與他的交手中。

    應該會是分出一部分人來纏住他,不令他發揮劍法,而後讓其餘人繼續前進,進而攪擾天夏後方。

    所以在他之後,安排正清道人負責第二重守禦,而方景凜等五人則負責第三重守禦,盡可能敵住餘下之人。

    想要繞開三重守禦,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天夏這邊雖然沒了靈性雲霧遮掩,可還有尤老道親自主持的大陣,這裏麵有諸多他親自祭煉的陣盤,盡管這和此前的上層力量沒法比,可同為求全之境的手段,卻也不是能夠隨隨便便可以攻破的。

    向司議在後麵看了看,天夏方麵餘下的大陣也算堅固,唯有張禦所立之地,乃是空門大開,由他往後,除了有人鎮守之外,幾乎無有任何陣勢。




    可是他看得出來,最弱的一點,反而就是最強的一點,還能陣力分攤開來,堅固它處,這番布置也倒也深合了奇正虛實之用。

    他覺得這個陣勢十分之礙事,若不拆除掉,就隻能沿著天夏的布置行事,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可他再是看了看,就算他下令先破陣,假設裏間之人依托此陣反擊,那麼堅持長久不好說,撐個兩三天內必然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戰機難尋,眼前這機會可是稍瞬即逝,兩三天後,誰也不知道如何了。所以隻能選擇從正麵突破了。

    反正這一次他們做好了充足準備,發現情形不對,諸人立刻選擇自絕假身,總之保全性命為第一。大不了等天夏有了新的布置之後再設法破解就是。

    元夏方麵的飛舟此刻終至陣前,不過卻是顯得愈發謹慎,尤其這一回算是天夏主動讓開門戶,是否有什麼布置。

    過了一會兒,便見四道遁光出來,分別落至張禦前方,隨後現出身影,不過這四人一時都沒有上前,即便是四人對敵他一人,他們都沒有絕對把握,顯得非常謹慎。

    而此回他們敢於出來和張禦正麵鬥戰,乃是因為這一回兩殿不求他們能敗殺此人,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拖住此人,使其沒有無暇他顧便好。

    除此外,有擅長遁法之人在背後支應,並承諾如見不妥,立刻會有人帶了他們離去。

    這些支持這還隻是表麵上的,其實兩殿及上三世還有更多人在關注此一戰,要是有什麼不對,也會一樣會伸手支援。

    見到四人暫時與張禦對峙,其餘則是分開兩側,遠遠繞行,往陣中深入。

    張禦淡然看了這幾人一眼,卻是沒有伸手攔截,任由此輩往後方而去,且他站在那裏,似也沒有立刻動手的意思。

    他不動手,那四位元夏道人自然不會主動動手。並且的擅長變化道法之人往往都是需要積蓄醞釀的,此刻不動,倒是最好,由得他們起勢。

    而去往陣中之人,很快就見到一個道人站在一片清光之中,正是負責第二陣的正清道人。

    辛道人此回也在眾人之中,這回主動站了出來,對著其人一禮,道:“正清上真前回鬥戰,我敗落於上真之手,乃我主動認輸,輸而不怨。可上回鬥戰,我卻莫名敗北,心中甚為不服,故再次前來討教。”

    他如此說,卻也是一鍾試探。想知悉那一敗究竟是怎麼回事。

    正清道人看著他,平靜道:“看來你還不曾解決自身道法之疑難。”

    辛道人纏住正清道人,元夏諸人除再留下另一人掠陣,其餘人繼續往後而去。

    武廷執看著此輩過來,伸手按住身前晶玉,關照道:“林廷執,稍候由你代為主持局麵。”

    林廷執鄭重應下。

    武廷執這回他決定親自出手,畢竟隻有他與張禦、正清道人三人身上有寶衣護持,可以以一敵眾。他看了眼前方過來的遁光,便踏動法駕,自主舟之內出來,朝前迎了上去。

    過司議、全司議二人見得諸人已然深入陣中,都是注目觀望,此回究竟能不能攪亂天夏後方,那就要具體鬥戰了,畢竟策議做得再好,還是需要臨陣發揮。






    關鍵一點還是在張禦這裏,隻要這一點應對沒有問題,其餘人都好辦,大不了散去假身,要是這一點處置不妥當,那今回之事就比較困難了。

    張禦看著麵前四位道人,這幾日他精研道法,修為不知不覺間又有增進,他看著這些人氣機,隱隱便能感覺到諸人所擅長的方向。

    實際上任何一個求全上真,若是與數目足夠多的同輩交過手,又見識過多種道法的話,那麼都會有此本事。

    迄今以來,與他交過手的求全上真著實不少,再加上道印賦予的感應之能遠超尋常同輩,有這等察知能力卻是一點也不奇怪。

    他目光一轉,看向其中一人,可以十分肯定這一個是擅長遁法之人,這人看著是在那裏,可感覺之中似又不在此間,其與另外三人氣機相牽,若無意外,此人不但能夠遁存自身,亦能夠遁引他人。

    隨後又看了另一人,這人明明是正麵對著自己,但是他通過目印分明看到,此人正反長著兩張臉孔,似是一人在前、一人在後,背靠背立在那裏,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古怪之色,並且讓他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威脅之感。

    這不但說明此人道法獨特,而且現在正在運化之中。

    至於剩下二人,其中一人氣機堅穩,必是擅長守禦之法,最後一個,氣機晦澀異常,倒是看不出什麼路數,不過其人在此,定然也有其本事的。

    他看過之後,感應到後方武廷執已然出麵,便也是不再遲疑,將劍持起,對著那氣機晦澀之人就是祭劍一斬!

    不管其有何手段,一劍之下,看其應對,便可知其底細!

    那道人見張禦首先斬向自己,也是麵色一肅,目中現出奇異之光,而在他瞳光之中,那一道劍光卻是驟然消失無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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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演法試鋒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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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人收去劍光之後,身上忽然湧動出波紋狀的雲光,層層雲光如鱗,隻是一晃之前,就將他圍裹在內。

    此人名喚貞顯,同樣也是自治微世道而來,其人兼具兩門道法,一位守禦,二為封禁,實則這兩法同出一源,乃是一體兩麵,故並稱為“撫過望生”。

    此乃是一門極其見的封鎮之法,不拘你是何道法過來,隻需被他近前望見,氣意感應,他便可將之封印入自身道法之中。

    而在封印之時,道法之主是無法使用此門道法的,若是封絕長久,則可以永隔此法。

    但是同樣,一旦展開此門道法,他也是失去了任何攻襲之手段,而且欲使道法延續,他就必須落在禦主近處,若是逃遁離去,那道法也將失取效用。所以封禁之法一出後,他身上另一門守禦之法是隨之轉運而出,其實便是用於固守自身。

    可是久守必失,就算你封禁了他人道法,卻並不能致敵於死命,那也不見得能維持長遠,反有極大可能會被對手破殺世身,所以這門道法是需要配合他人一起施展的,這樣才能確保自身無虞。




    張禦見到這一道劍光斬落下去,卻忽然不見了影蹤,而在這一刻,他也是能感覺到,並不單單是這道劍光被收了去,而是斬諸絕本身有礙,自己這門劍法好似被某一股力量給封絕了,難以再祭動出來,眸光不由微微一閃。

    場中諸人見他一劍使出後,卻是沒有再祭另一劍,神情登時一振,知道是貞顯道人已然得手。

    這一步極為關鍵。

    張禦最厲害的無過於那一門劍法,對他們威脅最大的就是這門手段,隻要此劍法被鎮壓了,那麼下來就好對付了。

    其實求全道法之人鬥戰,因為陰陽互濟,虛實相生的緣故,通常是不會簡簡單單決出勝負的,哪怕是勢弱一方,也能與勢強一方鬥個有來有回,也就是張禦,手持斬諸絕之法,能夠直接斬殺對手,才讓諸人大為忌憚,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製束他的手段。

    這時其中一人道:“諸位,貞顯道友封禁了此人劍法,此人最大依仗已去,我等各是出手便是,就算無法順利擊殺此人,也可將之纏住矣,墨道友,稍候該有你來出手了。專道友,勞你出手守禦。”




    被稱為墨道友那是正是那個長有正反兩張麵目之人,他此刻拿一個法訣,他背後那一張麵孔漸漸變化,看去竟於瞬息之間變成了張禦的模樣。

    再是一息之後,其人竟從他背後脫離下來,轉過身來,伸手一捉,去是拿起了一柄長劍,直接對著張禦斬來。

    這門道法名喚“采靈奪名”,可以照著場中敵手映照演化,越是與敵鬥戰,越是接近其人。雙方也會愈來愈是相像,待得玄機一到,最後就會變化成張禦,而張禦本身則會從世上徹底消失。

    而在演化過程中,甚至能映照出對手的道法,不過這映身雖然持劍而攻,可距離演化出斬諸絕卻是尚早,不過照著適才張禦持劍之時的氣機運化而已,且因為斬諸絕已是被貞顯道人封鎮,所以就算映照過來,同樣也無法施出。






    而與此同時,那被成為“專道友”之人,則是對著張禦一指,他之道法乃是為最淺顯的守禦之法,比之其餘人顯得平平無奇,但他出現在此,也是有道理,此守禦道法既可用於己身,亦可用於敵身之上。

    張禦感覺身上被一股道法籠罩下來,這道法純熟質樸,動意即至,施展道法之人修為精深,根底尤為深厚,一股力量仿佛將他定拿在了原處。

    隻他倒是神情依舊從容,他目光一掃,這幾人先後出手,攻守有序,當中銜接無比自然,顯然是之前早就有所準備的,在求全上真之中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因為一般求全道人是很少會在同道麵前透露自身道法,更不用說精誠合作了。

    這回為了對付他,可是下了心思的。

    此時他身上清氣一放,也是將自己根本道法“正禦中天”展開,頓時陰陽失衡,這固束道法頓便破散。

    不過那位專道人此前見識過張禦的本事,本就不指望自己道法能將他束縛,隻求能將他困壓片刻便可,而此刻那個照著張禦演化的身影也是疾衝而來,對著那身外清氣就是一斬!

    隻看其模樣,與張禦斬殺敵手時極為相似,但也僅僅隻是相似,神氣之上並無任何相近之處。

    張禦並未回避,清氣在破開束縛之後,順勢向外擴張而去,與那演化之影一撞,其如精致琉璃一般破碎了出去。那清氣卻是不停,繼續向外。

    而之前發言主持那人這時也是顯露出了自身道法,此人名喚“擅衝”,其道法名喚“劫返靈虛”。

    世上不拘任何道法,都是必有一線生機存在的,因為沒有這一線生機那就不得運轉,可他這門道法一經運轉,就能是能夠尋找並避入這一線天機之內,令人無從捉攝侵害,乃是一門十分上乘的遁避道法。

    此刻一經放出,在場四人包括那化演之身,全數都被他遮罩在內。

    下一刻,那一陣清氣湧來,從其等身上沒過,卻皆是安然無恙,這是因為護持他們的乃是遁法,他們看似是在此處,其實遁避去了道法難及之地。

    元上殿中,過司議、全司議一直在後方觀戰,見到這一幕,也是不禁點頭。

    全司議道:“不枉這四位早前互訴道法,能得彼此之默契,目前看來,情勢還好,這四位道法未必能完全壓製那張道人,但是集四人之力,拖延一下卻是無礙。”

    過司議緩聲道:“局麵如何,還待往下再觀。”

    他看得出來,張禦哪怕劍法被封禁,也依舊非常從容,而且方才雙方交手,張禦這一邊試探更多於鬥戰,到底能否製住此人,目前還很難言。

    天夏陣前,張禦見諸人避開了他道法,他目光卻是落在了那一道化演身影身上,這道法的作用他本不知曉,可憑著感覺,卻是察覺到此物正在通過與他的道法接觸,正在竊奪他之“名”。

    “名”是一個人在現世之中的立足之點,也是一個人的本來,若是名被竊取,那奪名之人或將繼他之名而存在,並且無論是他所展現出來的一切經驗手段,都有可能被一同竊取而去,就是整個被完完全全的替代了。

    但是有一個法門,對方是無法如何也竊奪的。

    他看著那演化之身,淡聲道了一言:“敕鎮!”

    這一聲道音宏大無比,轟然震動虛宇。那演化身影這一觸之下,晃動了幾下,便化作了一縷破散氣光。

    奪名道法縱然奇詭,卻也隻能竊奪同層次的,可是大道之印更在他“名”之上,去到了上層,這卻是沒法奪去的,強行去奪,也隻會撐死自己。

    墨道人見是那演化身影崩塌,神情一變,隨即他身影扭曲了幾下,似要隨之一齊崩散,更這時那專道人對他一指,卻是試圖將他身上淩亂鎮壓住。

    可是這個時候,四人又是一聲道音落入耳中。

    “敕封!”

    所有人微微一震,擅衝道人本是將諸人維護在遁法之中,可這一道音傳來,居然發現自己無法遁避至變化之中,道法頓時告破,四人也俱是再度顯露場中。

    張禦此刻再是喝了一聲,“敕奪!”

    隨此聲出現,那貞顯道人身上頓時微微泛起一陣陣波瀾,張禦驟然伸手一拿,卻見一道劍光再次出現在了他手中,隨後蕩袖而起,對著那墨道人就是一斬!

    擅衝道人見到不妙,奈何他們四人被逼迫出來後,都要直麵張禦的“正禦中天”,他此刻也是自顧不暇,哪裏來的及救援?

    可這個時候,墨道人不待劍光斬來,整個人轟然崩散,這卻是趁張禦手段未上身來,先自決斷了自身。

    張禦見他如此,微微一振手腕,斬向其留下的那一縷氣機,然而落下之間,那氣機一陣扭轉,似是有一股力量要將之挪轉走。

    四人為防備張禦手段,來此之前都是提前種下了一枚道符,一旦遇到難以抵抗的局麵,立刻就會自絕假身之後,而留下之氣機也會被道符之中蘊藏的道法給挪遁走。

    這也是他們今日的策略,反正我隻是為了牽製你,能戰則戰,不能戰則撤走,隨後還可再次回轉,總之要將你拖住。

    然而就在氣機即將挪轉的那一刻,張禦下一聲道音亦是喝了出來:

    “敕禁!”

    那一縷氣機頓時扭曲了一下,卻是沒能及時散去,隨即那一道劍光落來,隨此過處,便將那一縷氣機斬散!

    元上殿中觀戰的全司議神情微微一沉,關照隨侍弟子道:“速去看看墨上真和巒上真如何了。”

    弟子奉命急去,隻是一會兒,便轉了回來,他低著頭稟告道:“啟稟司議,弟子問過了,墨上真已亡,巒上真……巒上真他世身崩毀,可人卻也是尋不到了,似也是一時難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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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5-4 17:33:30
第五百一十五章 聞異動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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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司議神情一凝,揮了揮手,讓那弟子下去了,巒上真不過隻是借了一枚道法符籙出來,張禦這一劍之下,居然也是受到了牽連,著實預想不到。

    他道:“巒上真世身無論如何也要接回來。”

    過司議搖搖頭,道:“人可接回,但此事卻已難以挽回。”

    墨道人固然可惜,但是張禦最後一劍卻是著實給他一個難題。要是連借出道法都有可能被牽連斬殺,那在麵對張禦時,還有誰願意借得道法予他人?這樣他們所擁有的優勢勢必大打折扣。

    全司議這時道:“那場中如何?”

    過司議知道他的意思,因為天夏最強一點就是張禦這裏,所以這回想贏,壓製住張禦才是關鍵中的關鍵,要是張禦這裏無法牽製住,此人一旦解脫出來,那是殺傷力巨大,對此回攻去的所有人都是一個重大威脅。

    而現在他們隻少缺了一人,現在撤回,那還來的及,還不至於損失太大。

    過司議道:“那便看此輩決心士氣如何了。若是他們還想維持自己道法,當是不會輕退,我等就不用替他們做這個主了。”

    他的意思很明確,究竟是退是進,把這些交給前麵進攻之人自己去選擇,而是不去強令,因為這些求全修道人,也有自己的選擇,要是真心想退,不願出力的話,他們也無法強令。




    可要是還能堅持,那一定會設法堅持下去的,因為張禦即便再有威脅,也還沒有與餘下之人對上,諸人即便心中對此人忌憚,也遠還沒有到望風而逃的地步。

    全司議頷首道:“也好,且再看看。”隨即他也是搖頭,道:“諸世道道法有可觀之處,亦有變化之長,然則非我兩殿之人,道法終究有所不濟。”




    兩殿之人的道法才最擅攻伐的,最早攻擊天夏的那批人,才算得上是精華,無論兩殿之人還是外世修道人,都可得稱得上能手,可惜俱在前麵鬥戰之中耗盡了。

    過司議緩緩道:“卻也未必不能挽回。”

    全司議點點頭,看向前方,道:“便看此一遭,若是不成,便引此計!”

    而此刻在天夏陣前,場中墨道人被斬,餘下三人神情為之一變,本來他們以為已然克製住張禦了,沒想到有突破滯限的手段,

    這一刻,擅衝道人都想帶著三人直接逃遁了,生怕走晚一些下來被張禦一劍一個。隻是下來局麵變化卻是令他為之一頓。






    張禦這一劍斬過之後,隨著那震動虛空的道音收斂下去,那一柄劍器又是從手中消失,實際上此劍隻是他用道印臨時突破了封禁,但隻要貞顯道人還在場上,那自是又可以封禁回去。

    可這反而令餘下三人更為難受,你要是隨時可以將劍器取拿了出來,那封禁與不封禁又有什麼區別?

    貞顯道人更是神情難看,這般模樣,自己與劍鞘何異?

    擅衝道人這時傳意問道:“貞顯道友,方才那陣道音尤為奇異,道友可能感知其中玄妙?”

    貞顯道人擅長封禁之法,他前提是他對外間道法皆有著獨到的判斷,有些時候哪怕他自身無法封禁,往往也能夠提供破解的思路。

    他想了想,道:“此法奇異,已非我所能揣測……”方才道音震動之下,自己根本無從抵禦,那已經超出了自身所限,但他還是說出了一個想法,“道法奇異之人一人或能身兼數門道法,但此法未必是其人之法……”

    擅衝道人精神一振,道:“此言有理。或可能是他人襄助。”

    既然他們身上有種落道法,那麼此人應該也是如此了,這般用過之後,可能無法再用。

    專道人卻是傳意過來,提醒道:“即便我等猜測正確,少了墨上真,我等卻無法再威脅到其人,仍是無用。”

    這回拖延張禦的四人之中並未設強攻之人,這也是有考量的,因為張禦身上著有寶衣,尋常手段難破,而方才墨道人之道法乃是破殺張禦最好的辦法了,哪怕是假身,都有可能被其竊名替代了。

    奈何張禦一上來就覺得墨道人有威脅,驟然發動之下,果斷斬殺了此人,現在就算想要拖纏,也幾乎對其沒有辦法了,

    擅衝道人道:“後方必須支援我等,否則我等無以為繼,再等片刻,若是不見人來,我等當是撤走,這是兩殿允我之事。”

    貞顯道人、專道人皆以為然,他們願意承擔此事,當然是因為兩殿及上三世上層許諾的好處,而且也的確有一定勝算,可要是事不可為,他們自也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撤去就是。

    向司議在後方見到三人頓下,雖然三人意念之中交流他觀望不見,但從氣機上可以看出,三人已無鬥誌。

    這時候就需他快速做出決斷了。要是這三人一撤,那麼攻入到天夏陣內的眾修一定也是擔憂自身,此回進攻必是由此潰散。

    他立刻傳聲道:“三位且再堅持片刻,向某自會派遣合適之人過來接應三位。”同時他也是向著另一人傳意而去,試圖將人調了上去。

    此時此刻,辛道人正與正清道人對峙,這一次他更為小心,麵對那無盡清光之時,立刻縮退到借來的道法之中,同時暗暗找尋機會。

    這次雖至,他隻是受了山主之令,可也沒說他一定要贏,所以他認為隻要拖下去便好。

    然而這個時候,卻聽一個傳聲,聽著乃是向司議,其人道:“辛上真,前方墨上真不慎亡於那張道人劍下,如今我思來想去,場中唯有上真你之道法能夠繞開寶衣,取其神氣,是否能請上真轉而來對付那張道人?”

    辛道人聞言皺眉,道:“這是何意?明明早已是說定由辛某來對付正清,你等兩殿牽製那張道人,為何現下又是找上辛某?”

    那聲音道:“前方一時尋不出人對付有寶衣護持的張道人,故唯有請辛上真出手了,正清這裏,我自會另遣人手上來抵禦。”

    辛道人卻是沉吟不語,顯然不打算對上張禦。·

    那聲音這時道:“辛上真,我知你之疑難,若你信的過我,我可言諾,我會替你解決的。”

    辛道人心中微微一動,他與人鬥法出現道法上紕漏。別人或許看不出,但是似向司議這等功行修為深湛之人卻是有一定可能看出來的。

    道法之事他是不敢信任旁人的,但是向司議若是做出了許諾,那就必然要替他解決的,否則其人也必受承負。

    其實對於自己的道法之患,他懷疑與某人有關,但是即便知道,沒有明證,他也不好說了出來,更是想不到妥善的解決之法,而向司議身為下殿主持之人,也的確有此分量扛下此事。

    想到這裏,他問道:“此言可真?”

    那聲音鄭重承諾道:“必無虛言!此事隻需辛上真出手一回,若不見機會,上真大可尋機撤了回去!”

    辛道人再是考慮了下,終是鬆了口,道:“好,我便出手一回!”

    準確來說,他師弟高道人是敗亡在張禦手中的,了斷承負,但是他先前一直不敢主動去找張禦,隻是要定正清道人才是高道人的對手,而現在場中有三人牽製張禦,兩殿又允一擊即退,那不妨一試。

    而且若論擊殺張禦的機會,他自認也就是眼下有了。

    想到這裏,他往旁處看了一眼,那在一旁掠陣之人對他點了點頭,他知曉妥當了,即刻退下了一步。

    攻擊修道人神虛之地,並不需要他親自前往,隻消神氣尋到便可,一般人需要推算,而他則不需要,這是他瑞潤山一脈的本事。

    不過他仍是小心,正式進攻之前,他需要確保他人配合穩妥,故是傳意至擅衝道人三人處,道:“兩殿令我與諸位配合,對抗此人,隻是尚需三位鼎力相助!”

    擅衝道人等人頓時聽出這是辛道人的聲音,他們想了想,倒是覺得此人合適,因為能繞開張禦身上寶衣,攻其虛處的手段並不多,這辛道人無疑就是其中之一,他們皆道:“既是兩殿安排,我等自是願意配合閣下!”

    但他們也是謹慎,便向後方確認此事。

    向司議聞聽之後,微覺詫異,辛道人說是受了兩殿之命,可他並沒有安排此人。

    雖然他也有意此人,但是考慮到其與正清道人鬥戰,且自身幾次三番避免與張禦鬥戰,也就打算另擇他人,沒想到主動邀戰,並且還借他名義,這又是哪一出?

    他心思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神閃了閃,暗道:“莫非……”轉念到這裏,他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另又選擇一人上前助戰,隻是道:“向某另行派遣了程上真過來援助你等,諸位,且小心守住了。”

    他暗自思忖,不管辛道人怎麼回事,他隻管做好自己的安排就好。此人若能起到作用那自是好事,起不到作用也沒什麼。

    擅衝道人沒有得到明確回複,但既然又有同道過來,他們也是心中一定,於是也是傳訊回去,將此告知辛道人。

    後者一聽,倒也是更為放心了一些,覺得這樣把握更大,於是凝神運法,放出一縷神氣,試著找尋張禦神虛之所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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