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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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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5-16 21:48:48
第五百三十六章 勢反尋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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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玄廷三名廷執的說服之下,天鴻道人選擇暫時屈從,不過他也是提出了一個條件,想要見一見魚靈璧和贏衝二人。

    陳首執在得知此人要求後,也是允許了此事。

    他能猜到,天鴻道人或是想見到這二人,但真正目的當是想見上宸天三位祖師,從那裏獲知對待元夏的真正態度。

    可是上宸天這三位在對抗元夏這一點上,已然與天夏站到一處的。而贏衝、魚靈璧二人如今和天夏配合的也尚算可以,二人也分辨的清楚形勢,並不會因為天鴻道人歸來而改變立場。

    天鴻道人隨後也是得了允準,便是放棄了抵抗,武廷執、正清廷執二人見狀,便是施之以鎮符,帶著其人從此間離開。

    張禦並沒有跟著一起離去,仍是站在虛空之中。

    天鴻道人歸來,無疑證實了他的猜測,在天勢撥轉接近尾聲的時候,卻也未必能夠完全放鬆下來。

    而就在數日之前,又陸續有寰陽派留下的法器出現在了虛空及地陸之上。

    外層發現這類的法器,如今加起來差不多有千餘件,數目著實不少。

    這些東西但凡有一個被不知情由的修道人尋到,那都會流毒無窮。而若是心誌不堅之人,卻是根本拒絕不了來自於寰陽派的物事,因為這東西能立刻給他們帶來莫大的好處。

    這些法器唯有像上宸天那樣的大勢力,才有可能加以利用。可即便如此,當初上宸天在虛空駐留時,出於維護自己統禦的目的,也是將這些東西盡可能搜集起來,而不是任由底下人得去,從而破壞自身根基。

    他下來尤其要警惕的是寰陽派上層戰力跟著一同歸來,但凡有見,都要第一時間將之滅殺。

    而反觀地陸之上,就相對平穩的多,在諸多異變被清理的同時,東庭地陸之上陸續出現了複蘇的遠古神明,但是一個個都是鎮壓了下去。

    正思索之間,一個人影到了他身旁不遠處,言道:“道友距離上境??隻是臨門一腳,但這一腳想要邁了過去,並不見得容易。”

    張禦淡聲道:“曆來窺見上層,又哪裏有容易的呢?”

    霍衡意味深長道:“若是修道人本來憑著自身本事能夠去到上境,那也罷了,但是有時候,決定這些的,其實並不是修道人本身。”

    這話似有深意,然而他似乎並不像在這上麵說太多,又是接著言道:“我此回來見道友,隻是來提醒一句,不論道友此回是否能順利渡去上境,混沌之道總是在那裏的,大混沌也不受世間任何力量的束縛,隻要你資質足夠,並願意投入進來,大混沌便可接納於你。”

    說完這些之後,他轉身而走,身影逐漸淡入虛空,邊行邊言道:“道友且記下我之言,或便有用到之時。”

    張禦依舊是在站在那裏思索著,霍衡幾乎在每一次他破境之前,都會來尋他,試圖讓他進入大混沌。

    並且每一次都會說出所會遇到的困阻,這一次也同樣如此,並與他所想到的一些可能隱隱有所相合。

    不過他有自己的道可走,是不會選擇這一條路。

    或許大混沌可以利用,但也僅僅是利用,正如利至高一般。隻是至高力量不敢說他知悉了全部,可是通過義父鄒正,也是較為熟悉了。

    可對於大混沌,他一向是抱有警惕之心,因為大混沌不僅僅是影響到自身,也會影響到其餘人乃至整個天夏。

    不過他並不會一味的排斥,混沌之道無疑也是大道的一種,霍衡的存在就意味著這條道路也是存在著,可即便如此,此道也隻適合極少數人,而他行的乃是眾道,並準備沿此走下去,這在根本上就是與之相悖的。

    轉過念頭,他再望了一眼遠空,就引了一道元都玄圖的氣機,渡引自身往清穹上層回返。

    虛空深處,乘幽派主殿之內,單道人正在持坐之中。

    雖然乘幽主避世之法,可自從反攻元夏之後,門內上下眾修士都覺法力隱隱有所增進,他明白,這是天道鍾意加持之故。

    這卻是難得的緣法,不能錯過了。故舉派上下自歸來之後,一直沉浸在修持之中。

    這回他待定靜結束之後,雙目睜開一看,眼神不由凝注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道人正背對著他站在前方。

    他道:“師兄?”

    他從座上站了起來,道:“師兄你回來了?”

    那個道人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在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是緩緩道:“回來的,不止我一個。”

    並雲上洲,靈妙玄境之內。

    一個少年道人站在一個兀立高起的筍峰之上,他打量著四周,發現過去往來飛渡頻繁的玄境,如今變得異常幽靜。

    其實各洲的靈妙玄境如今都是這般,因為大多數真修都是入世承擔權責去了,唯是留下一些方才入門的弟子負責打理這裏草木殿宇。

    少年道人也是好奇這裏的人去了哪裏,便是從玄境之中走了出來,身影閃爍了一下之後,已是出現在了並雲上洲的古水之畔。




    他驚奇發現,這裏也是與自己憶識中的景物大不相同,如今已是夜晚,大河兩岸矗立著一座座高低錯落的金屬色建築,在夜色下閃爍著的金藍色的光芒。

    過去千帆競立的場景似已是消失不見,代替這些的是時不時是起落飛馳的造物飛舟,還有小型造物蟲時不時從空中掠過,岸畔那星星點點,似若綿延無盡的燈火,仿佛天上的璀璨銀星流淌到了地麵上。

    他好奇的看著,覺得這似乎是某種煉器手段,但又與認識中的不太相同,反正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他一直在此望著,似乎興趣不減的樣子,就這麼站了一夜,直到晨曦露出,金色灑落湧動的大江之上。

    一夜的繁華雖是過去,但是在朝陽之下,在水河激流推動中,整個洲陸卻是顯得比夜晚更具活力。

    而此時此刻,並雲上洲的玄首文巒也自是注意到了這一位,他以往鎮守涼川上洲,在俞讓遷任為廷執之後,被調了過來擔任此洲玄首。

    他的行事中規中矩,從來都是沿著前任的路數走下去,而不會去任意改變,處置十分穩重,所以他是如今在任諸玄首唯一一個擔任過三個上洲玄首的修士。




    他在發現這位少年道人後,發現看不透對方深淺,猜測可能是過去哪一位歸來,他沒有立刻與之接觸,而是上報給了玄廷。

    張禦命印分身得報之後,也是隨之到來,但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接觸,直到此刻,才是行步到了那少年道人身後不遠處。

    文巒上前一禮,道:“這位上尊請了。”

    那少年道人轉過身來,見是兩名道人站在他的身後,其中一人對他一禮,道:“貧道上洲玄首,不知上尊如何稱呼?”

    少年道人啊了一聲,連忙也是回禮道:“貧道衛築,也是天夏修士。”

    “衛築?”

    張禦回憶了一下,他記得清穹之舟上有此人的刻名,如果不是巧合,那麼應該就是此人了,能成就上境的,同名同姓幾乎沒有可能。

    衛築這時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他,他的眸子十分澄澈,沒有絲毫雜質,並還隱隱含著一分童趣,他驚歎道:“你好厲害,比我還要厲害。”

    張禦看他一眼,道:“衛上尊可還記得自己如何回來的麼?”

    衛築想了想,道:“我好像在求上境,後來就到了這裏。”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像是沒能過去,不過沒什麼關係,有機會再試下就好啦,不過現在看來還不成。”

    張禦在這兩句話之間,他已知這位是一個派天真,心思純粹之人,便言道:“衛上尊下來有何打算呢?”

    衛築唔了一聲,道:“我沒什麼打算……”他眼前一亮,是不是玄廷打算讓我做什麼?”他用力點頭,雙袖上下擺了擺,道:“我願意幫忙的。”

    張禦點了點頭,道:“那麼就請衛上尊和我去一趟上層如何?”

    “好啊好啊。”

    張禦問道:“衛上真以前去過上層麼?”

    衛築道:“去過一次,那時候莊首執還在。”

    “哦?”

    張禦看他一眼,道:“衛上尊知道莊首執不在了麼?”

    衛築理所當然道:“我感覺就是這樣啊。”

    張禦微微點頭,這位給他的感覺十分特殊,能知這些,很可能其道法特殊的緣故,便道:“那衛上尊便隨我去往上層吧。”

    衛築好像想到什麼,道:“那個……”他轉過頭,指著某一駕造物飛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可以給我一駕麼?”

    文玄首道:“那自是可以,我可以送尊駕十駕。”

    衛築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一駕就夠了。”又道:“我不能白拿你們的東西。”他從袖中取出一隻白玉貝殼,道:“這個送給你。”

    文玄首一驚,因為衛築方才一伸手,那東西就到了自己手裏,而再看衛築模樣,小心謹慎的看著他,好像生怕他不肯接受一般,他略作沉吟,收了下來,道:“那就多謝衛上尊了。”






    衛築見他接受,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道:“一定要留著啊。”隨後對張禦道:“張廷執,我們走吧。”

    張禦又看了他一眼,他記得自己並沒有報知自身來曆。他一拿法訣,一道金光落下,就將兩人都是籠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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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謀定築厚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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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金光落下,張禦與衛築再次顯身時,已然落在了清穹地陸之上。

    此時聽得清鈴聲響,有一駕飛車過來,落在了兩人身前,明周道人自上下來,對著兩人一個稽首,道:“張廷執、衛上尊,明周奉首執之命前來相迎。”

    衛築偏了偏頭,忽然道:“我們見過的。”

    明周道人眼簾低垂,道:“明周忘記了。”

    衛築發出一聲鼻音,“唔……”似在努力思索什麼。

    明周道人這時抬頭對張禦道:“張廷執,首執正在等著兩位。”

    張禦點首道:“我等這便過去。”他側過一步,道:“衛上尊,請吧。”衛築“哦”了一聲,跟著他上了飛車。

    明周道人示意了一下,鈴聲響動之中,飛車再次騰空飛起,下方灑落團團錦繡雲霞。行駛一陣後,衛築小聲道:“他明明是認識我的,偏說不認識。”

    張禦回道:“衛上尊認識可能隻是過去的明周,而過去是明周,卻未必是現在的明周了。”

    衛築恍然道:“是這樣啊。”

    張禦看了明周道人一眼,真實情形恐怕不是這樣,不過既然明周道人主動回避此事,那麼也沒必要追究到底。

    飛車在雲海行駛過,來至一處法壇之上,徐徐緩落下來。

    陳首執正立在此間,林廷執也在此間,此刻正站在他的右手處。

    他很少在正殿之中接待諸人,平日他做事也不喜歡講究太多排場禮儀,所以一般議事,如何方便便如何做。除非遇到真正難以決斷大事,現在他通常都是利用晶玉和訓天道章來與諸廷執交流。

    他此時也是遠遠看到了衛築。這一位在清穹之舟上不僅僅有名姓,還有來曆師承。關鍵能在舟身上刻名的,多數是以往對天夏有過貢獻之人,至少過去也是偏向於天夏的。




    而從天鴻事可以看出,這些人記憶都是落在了求取上境那一刻前,仍舊是停留在以往的認知之中。所以改換性情立場可能不大。

    張禦和衛築二人此刻下得飛車,往法壇上端來,到了頂端,見了陳首執,兩人俱是一禮。

    衛築則是看著很是高興道:“陳首執,又見麵了,你送了我一枚陣冊,我還留著呢。”說著,他從袖子裏取出一枚玉簡晃了晃,又是怕被拿回去一般很快收了回去。

    陳首執看了一眼,認出的確是自己經手之物,道:“看來我以往與衛上尊也有些許交情,隻是衛上尊,你自攀渡之後,我等便再也不記得你了。”

    “哦,是這樣麼……”

    衛築不禁有些沮喪,他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明周道人,可後者卻是把目光移開了。

    林廷執笑道:“雖我等難以記得衛上尊,可衛上尊此番能回來,對我天夏無疑是件好事。”

    按照清穹之舟上的銘刻,這位感應天機之能十分了得,而且道法也十分獨特,隻是那個時候,天夏對於求全上真約束並不高。

    畢竟每一個求全上真都可自成一家,除卻上境大能,很少再有人給他們多少威脅,就算是同輩,除非是深仇大恨,那也不會無緣無故去對上一位同輩,自然沒有人可以逼他們站隊。




    然而根據記述,這位當初卻是明確站在天夏這邊的,對於一位對天機感應十分敏感之人,他的站隊,也使得許多人認為天夏有可能最後勝出,這對於天夏起到了一個定的助力,哪怕這位如今什麼都不做,他們也願意將之接納過來。

    衛築聽了他的話,認同道:“我也覺得天夏很好。”他皺了下鼻子,“我不喜歡上宸天、寰陽派,特別那個寰陽派,非常討厭!”






    林廷執一笑,道:“衛上真當年求道之前,我兩家還未分出勝負之前,已然求取上境,好在而今再度歸來,卻是能看到寰陽派已然覆滅,上宸天已然歸並入我天夏。”

    衛築嗯嗯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

    陳首執這時沉聲道:“衛上尊可是知曉元夏之事麼?”

    衛築道:“我也知道啊。”

    張禦思索了下,衛築應當是能感知現有存在的一切,自其人歸來的那一刻,理所當然的知悉眼下所有一切。

    林廷執道:“既然衛上尊知曉此事,又願意歸附我天夏的話,那麼有一事不得不言明。”他神容一正,道:“每一個入我天夏的上尊,其之道法必須稟於天夏知曉,未知衛上尊可能接受否?”

    衛築不假思索道:“可以啊。”

    陳首執看了一眼明周道人,後者立時朝著衛築那裏送去了一份玉冊,道:“上尊可以將道法錄於此上。”頓下,又言:“隻是稍加敘述便好,並無需太過詳細。”

    衛築哦了一聲,他以指代筆,在上麵落下了一行行文字,不過實際上,讓他詳細寫明道法也不可能,因為他的道法連自己也沒法說清楚。

    寫完之後,他雙手獻寶一樣將玉冊往高處一遞,“張廷執,你看看。”

    張禦也沒有推辭,他知第一個給自己看,應該是感知到了自己的權責。

    他看了一眼,心中若有所思,這個道法倒很是奇特。本來他以為這位會偏向推算一流,但實際上並不是如此,根本道法是修士過往一切之彙聚,也是本心之映照,衛築身上出現這等道法,其實也是頗合道理。

    他將玉冊轉手遞給了明周道人,又道:“衛上尊,我等下來與元夏之戰,還需你出力。”

    衛築不假思索道:“可以啊。”又嗯了一聲,仰著頭看了看左右,道:“這個,我能回去了麼?”

    陳首執道:“自是可以。林廷執,代我送一送衛上尊。”

    林廷執稽首應下。

    陳首執則是看向張禦,道:“張廷執暫請留步。”

    待林廷執和衛築走後。

    陳首執從台上走了下來,招呼了張禦一聲,一齊走了法壇邊沿處,麵對著滔滔雲海,他道:“張廷執,據你推斷,還有多久,那撥轉天勢就會過去?”

    張禦道:“禦這些時日陸續觀察,眼下推測,還有十餘天左右,當就結束了。”

    陳首執沉聲問道:“張廷執以為,可還會有上尊歸來麼?”

    張禦道:“禦以為,根據那天勢漲落來看,或許會有一些不到求全的修道人歸來,但求全之人越往後去,出現的可能的越小。”

    陳首執頷首道:“看來歸來之上尊,極可能就這幾位了。”

    張禦也是這麼看的,這次歸來之人中,南丹道人算是無奈之下被迫同意入得天夏陣中;天鴻道人乃是別有算計,乘幽派的姚道人與這一支道脈上下立場一致,算是友盟;而在這其中,全心全意願為天夏出力的,也就是衛築了。

    陳首執此時道:“我天夏之鎮道之寶,極可能與天機變化有關,前次我之侵攻,使得元夏天數大變,若能得再取得一方鑿開兩界寶器,那麼此戰便就大有勝算了。”




    張禦點了點頭,若是再開一條通道,就投入更多寶器,現在的情勢,哪怕隻是多上一兩件,便有機會不費多餘代價攻破那半覺仙了。

    陳首執繼續道:“隻是問過幾位執攝,卻是沒有準確回言,恐怕在這回鬥戰之中是無法可行,仍舊隻能用原先的計略的。”

    張禦道:“隻要我等保持進勢,總能找尋機會的。”

    陳首執頷首,他問道:“張廷執,你是準備尋攀上境了麼?”

    張禦道:“正要與陳首執說此事,此番若能取得勝勢,讓天夏、元夏強弱之勢得以為之改觀,那麼禦當是要嚐試閉關破境。”

    兩者強弱暫時還是無法扭轉的,就算將兩殿殺空,還有上三世在背後,不過隻要能在大方向上壓製住元夏,將戰局拖入長時間的拉鋸,那麼天夏後方會湧現出更多能手。

    而他若能進道功成,開辟玄法之道,對於天夏的意義也將是更大,無疑能再一步提升天夏之實力。

    陳首執道:“我了解張廷執之意了,”頓了下,他又言:“張廷執以為,自我之後,首執當由誰人來繼任?”

    張禦心念一轉,陳首執這當是做好萬一之準備了。

    不過這也是應有之義,與元夏的對抗,任何情況都需考慮到。更不用說,陳首執的道行也是精深,不定什麼時候也會走向去往上境的那一步。

    而他身為次執,本來是正常情況之下,陳首執無論是去往上境,還是其他原因去位,便當由他來成為首執,不過他既然有意上境,那就不是如此安排了。

    而從玄廷排位上,下來一位自當是武廷執了。

    實際上正清廷執本來也是一個好選擇,這位功行修為自不用多言,過去所立下的功績也不在少數。

    但是其人之前曾被驅逐,雖然現在歸來,但過往功績資曆需重作積累,這自然是比不過武廷執的。況且,有此瑕疵,許也是永無可能登上首執之位了。

    故他道:“武廷執當可受此重托。”

    陳首執點頭,他道:“張廷執,如今兩界通道正重作開辟,若是半月之後天勢撥轉結束,隻待兩界通道鑿開,那便當再攻元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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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辟空複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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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雲上洲,天穹之上,一駕銀白色的飛舟從雲層之中飛速掠過,隻在天際之中留下一道細長的銀色氣光。

    衛築乘在飛舟主艙之中,左摸摸、又按按,正玩的不亦樂乎。

    有一名道童坐在他旁邊,他是文玄首遣至衛築身側方便交流傳訊,考慮到衛築心智幾如小童一般,所以也找了一個看去表麵年紀相仿的小童。

    那道童雖然年紀小,但是以往曾是學習造物的,隻是被玄府吸納進來,這才成了修道人,所以他對造物飛舟是較為熟悉的。此刻他不解問道:“上尊也能自行飛遁,為什麼要乘坐飛舟呢?”

    衛築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一樣,不一樣的。這個好玩。”

    那個小道童有些不理解,感覺自己飛起來那才好,那才是他所向往的,衛築這時拿過一枚糖丸,放在手心裏,道:“來,給你吃。”

    “哦!謝謝上尊!”

    道童稱謝一聲,吃了下去,頓覺渾身暖烘烘的,似乎身體裏有了一些變化,但是有什麼他也說不出來,畢竟他修道也沒有多久。

    衛築這時道:“它在發抖。”

    那道童知他在說這飛舟,理所當然道:“造物飛舟乃是活物,飛馳久了也會疲累。這是我們並雲上洲的天機院打造的飛舟,比不上其他洲。”

    衛築兩眼有光,道:“快說說,其他洲的飛舟。”

    那道童想想,道:“玉京飛舟乃是最穩的,青陽上洲的飛舟最為美觀,最快那是東庭府洲的飛舟了,據說和我們的都不一樣,不過我沒見過。”

    文巒看著那一駕飛舟,雖然玄廷沒有限製這一位的舉動,可是身為玄首,所以不在玄廷承擔權責,並且落在並雲上洲的修士,他都需監察,




    隻是這幾天看了下來,他也是無言,這位上尊平日舉動和尋常貪玩孩童幾乎一樣,並且除了趕路之外,就幾乎不動用任何神通道術了。

    他覺得,這很可能是與這位的根本道法相關。根本道法不僅是自己過去一切所得之映照,也有可能會反過來影響自身的。

    他想到這裏,不覺默默一歎。

    他也是早便成就寄虛之境,對他而言,摘取上乘功果不難,但是求取根本道法卻實在是一道天塹。

    這一步異常之凶險,要不然也不會天夏至今隻有寥寥幾人了。據他所知,這一次天勢撥轉,也是歸來了兩名摘取上乘功果之人,但就算這般人,卻也沒有把握再道求全。

    不過如今卻是有一個機會。

    他看向虛空之中那一團雲光氣旋,時不時有光芒閃爍而過,如今與元夏之爭,使得天夏得受天道之所鍾,所以若是繼續與元夏抗爭下去,並不斷取得戰果,那麼行功求道之時,或能由此得享天道之助。

    與此同時,清穹上層,正清廷執、林廷執二人各自坐於一處法壇之上,正兩界通道之內催發鎮寶器之力。

    元夏負天圖、鑿空鏡、諸仙渡三物都能來回乘載,而負天圖、鑿空鏡更是一陰一陽,兩氣交織、互為表裏,如舊主要就是這兩件寶器在阻礙他們的突破。

    所幸天夏這裏的都闕儀、定界天歲針都截空斷界之力,且還有化劫真陽及清穹之氣在背後支應,所以前方道路正在一點點磨開。




    林廷執照此推算了下,道:“如此下去,大約一月之後,如無更多變數,可以破開這方門戶。正清廷執你看如何?”

    正清廷執平靜道:“一月足夠了。”

    玄廷得悉兩人的判斷後,又查證了一遍,確認結果也是如此,便是下令,讓此次參與征伐的天夏眾修在兩界通道之前等待兩界通道的貫通。

    等待二十七日之後,虛空氣漩猛然一閃,前方的天幕猛然被撕裂開來,露出了那一方已然為天夏所熟知的元夏空域。

    這一刻,也意味著通向元夏的通道被再次打開了。

    陳首執看向前方,他示意了下,在各個求全修道人的催運之下,鎮道之寶的氣機向元夏天域之內推進。

    而與此同時,天夏這裏準備了多日的大陣也是運轉了起來,如無數繁星聚集起來的氣光洪流往對麵衝湧而去,那裏密密麻麻的裹挾著大量的雷珠玄兵。

    而一駕駕飛舟也是化作無數流光,緊隨其後往元夏天域之內衝入進去。

    不過與上次不同,這回無論是寶器氣機,還是後方的純靈之氣,都是遇到了較為堅固的阻礙,推進很是不易。

    尤道人看了看,傳意道:“首執,元夏在通道另一端準備了守禦大陣,正試圖阻我去路,不過尤某算了下,卻是可以設法繞開。”

    陳首執頷首,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元夏不可能讓他們輕鬆攻入進來。不過過去的元夏卻不屑於如此,因為那時候元夏還是主動進取的一方,天夏隻能被動守禦,現在卻是不同,元夏要提防他們攻打過來了。

    他看著虛空之中各類寶器氣機已然糾纏到了一起,便沉聲道:“不用急著向前,先破此陣,才言其餘。”

    他並不急切,因為現在一年輪轉之期已過。他們目的是拖到下一個輪轉之期,所以有充裕時間去打破封鎖。

    元夏,元上殿內,兩殿各司議立在元上頂看著天夏再入界中,俱是神情不一,越是上層,神情越是冷漠平靜,反而兩殿下層,卻是顯得焦躁不安。

    這個時候,虛空之中忽然飄起了一道道的霞光,其規模浩大,好似星河散流,望之絢爛多彩。

    然而兩殿諸多司議卻是不覺得這東西悅目,甚至有些礙眼,因為在元夏,小到一粒塵沙,大到諸天星雲,本來全在元夏天序範圍之內,所有運轉,都該是常恒固守,而不該是出現這等不該出現的景象。

    而在如今突兀的出現這等異象,說明天序沒有辦法將所有細微之處都是遮蔽到了,而天夏的再次出擊,則無疑會使得天序進一步受到攪擾。

    向司議此時看上座,越司議、過司議、向司議三人正站在一處,三人都是冷漠不言。

    他心中暗自想著,這樣的境況,想必也是這幾位希望的看到的,天序越是不穩,那麼變數就越大。

    他又撇了一眼距離自己不遠的蓮座,盛箏正坐於其中,隻是神情有些沉鬱。這一位這回靠著天勢撥轉,也是一般歸來了。

    此番有人歸來,也有人不曾歸來,這一方是因為天道反壓之故,另一方,極可能因為牽涉到了天夏,反而使得變數為之增多。






    幾位大司議推斷,其實所有人都是有歸來機會的,如今不曾見到之人,那是因為其歸來之期在變數之下落到千百載後。

    若是天地真環的撥轉能持續到那個時候,那必然可以得見其等複生,但事實上無法做到著一點,所以此輩便等於無法歸來。

    盛箏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卻是絲毫不做理會,這個時候,他出聲道:“諸位司議,萬不能讓天夏輕易立足穩當,當要設法將他們逐退。”

    越司議看了一眼盛箏,道:“哦?盛司議可有把握?”

    盛箏道:“盛某有此信心。”上回與張禦一戰,固然敗北,可他自認也不是沒有取勝之機。

    全司議卻是出聲道:“天夏那張道人神通高明,非是盛司議一人可敵,眼下非是決勝之機,不必急著出戰。”他看向越司議,道:“我看,還是再等上一等。”

    過司議緩緩道:“確實不可過急。”

    盛箏見兩人不同意此舉,也隻得收聲不言。

    而此刻兩殿之後,仇司議卻是興奮莫名,在那裏不斷試著推算。

    如今愈發紊亂的天序,使得他感覺攀附天機愈發容易,實際上天機在與天序碰撞中也是散亂無比,但以往的天機乃是僵死無變化的,現在卻是能夠從一團亂麻之中解開頭緒的,對於一名擅長推算之人來說,他無疑更喜歡後者。

    而天夏的進攻,也會使得天序不穩繼續持續下去,如此他能進一步窺探天機。

    他推算了一陣,心中好似觸動了什麼,便即起身,從殿中出來,來到了仇司議這裏,並興奮傳言道:“仇司議,據我推算,此一回鬥戰牽扯,極可能就會出現那尋破上境之人,此人若出,則天時要變!”

    穆司議處沒有說話,他心裏明白,天夏那邊不清楚,但是元夏這裏,是絕不會允許此事的,哪怕天序崩壞,第一個踏向上境之人,那是一定是會被上境大能打壓的。




    他緩聲道:“仇司議,不用期待過甚,便有人能至上境,也不見得能改變大勢,不定還會合同一道,阻塞上進之道。”

    仇司議一皺眉,卻是不服氣,他反駁道:“天機變動,連上境大能都未必能夠定壓,隻要有一人能破,那必可順延出無數變數,機會是一定是有的!”

    穆司議搖搖頭,沒有與他爭辯。

    這時有弟子殿外道:“兩位司議,兩殿諸司議有請兩位過去商議事機。”

    穆司議道:“我便罷了,早已去位之人,兩殿之事不便過問。”

    仇司議卻是一轉念,對著外麵大聲道:“請回告諸位司議,我稍候便至。”他又對仇司議言:“孰對孰錯,靜觀分曉便是。”說著,就甩袖大步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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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司議受了傳召,從後殿出來,來到了兩殿所在元上頂。

    他看著上方,這個地方自他去位之後,就再也沒有正式來過了。然而,如今藉著天機妙算之助,他又成功轉了回來。

    一如他之前所預料那樣,天機破散,就有用得著他們時候。

    固然此後若是天機復回,兩殿一定會又會對他們冷遇,甚或對他們進行清算,可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一定是元夏將天夏壓下去了,終道終將為元夏所有。

    那時候也輪不到他們得享,結局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那還不如此時就博上一把,說不定就能衝破固束!

    他沿著台階踏步上行,一路來到了兩殿那通天徹地的光幕之下,他抬頭看著情於蓮花座上的兩殿司議,對著坐上所有人執有一禮,道:“見過諸位司議。”

    過司議道:“穆司議何在?”

    仇司議道:“穆司議言說自己本事不濟,仇某不才,自認推算這一方面,還要略微勝出穆司議少許。”

    他這麼說,不是為了貶低穆司議,而是因為看出後者不願意趟這趟渾水,而上次穆司議幫了他,所以願意將此事一力扛下來。

    上面平靜了一會兒後,全司議聲音才是傳下,道:“仇司議也不是外人,也不必站著了,便入座說話吧。”

    仇司議卻是站著不動,口中則道:“不敢!仇某自認不是兩殿司議了,早已是去位之人,又豈敢再坐上此位?”

    全司議見他不肯接受,也沒有再勸,道:“既然仇司議堅持,那便如此。今日請仇司議來此,是想請仇司議推算一番,我等何時出擊,方能破擊天夏眼前之陣。”

    如今歸來的這些求全道人之中,在兩殿諸司議看來,若是發揮得當,其中有一些道法能夠鎮殺張禦的,哪怕張禦有避死之法,也至多只是避死一次罷了。

    但是鬥戰變數實在太多,所以要尋一個合適的時機才好。

    這裡就要請仇司議過來推算了。雖然前一次聽了仇司議的推算,並沒有能夠真鎮殺張禦,但那一次應該說也是有其原因的,推算能成為助力,但不能成為倚仗。

    他們都很清楚這裡面所能起到的作用就得到天機助力,雖然他們是對抗天道的一方,可是現在該用則用,待到天序重新恢復完滿,該打壓仍可打壓。

    仇司議道:“仇某可以推算,但是為了確保推算準確,卻還需要向兩殿借一件寶器一用。”

    萬道人問道:“你要什麼寶器?”

    仇司議回道:“涵樞金鐘。”

    他若是要推算那出擊的合適時機,其實並不需要這寶器,自身費點力氣,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他想順帶借助此物推算另一件事。

    準確的說,其實兩件事也是相關的,便是事後問起來,他也能夠有所解釋。況且他也不認為兩殿之中有人能夠在推算一道上將他的想法看透。

    上面幾名大司議討論了一下,很快有了結論,越司議道:“可以,讓他……”

    他話還沒有說完,盛箏卻是在座上發聲道:“盛某以為,兩殿重器,怎麼可以容許一個退位司議操持呢?”

    仇司議站著不說話,一副我不在意,任由你們安排的模樣。

    全司議道:“盛司議如此說,可是有什麼建言麼?”

    盛箏自座上站了起來,對著上方幾名大司議一禮,肅容言道:“盛某願意率眾前往破綻,便那張道人出來,也願意與他一決勝負,還請幾位司議允許盛某出戰!”

    全司議卻是否決此議,道:“如今我等幾次三番與那張道人鬥戰,卻無一勝手,盛司議之心,我等也是了解的,但是著實非是上策,若無必勝之把握,反而還白白耗費兩殿喚你等回來的一片苦心。此事,便罷了吧。”

    盛箏自己並沒有把握說能必勝,見全司議不同意,而上面大司議似乎更偏向於仇司議,他只得再次作罷。

    向司議見盛箏坐了下來,不覺心裡笑了一笑。

    他哪裡會不知道盛箏的心思?

    本來他們二人可以並稱下殿的英傑,兩人雖然都曾敗在張御手中,可是因為其人敗亡,他還活著,所以如今他凌駕於其人之上,並主持下殿。

    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因為下殿這與上殿的情形不同,上殿畢竟萬司議本來就是主持之人,而無合適接替之人,所以萬道人一回來,就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可是盛箏交出來的權柄,既然到了他手裡,就不可能讓其輕易拿回來了。。

    這位看到他到了其人頭上,自然心中是不願意的,心中恐怕還想著重新拿到權柄,將來好能一同摘取終道,可是這一位,恐怕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真相,不知道上面這幾位真正的打算。

    越司議見無人反對了,便對仇司議,道:“仇司議,兩殿允你使用涵樞金鐘。”他一彈指,前方豁開一道陣門,並對萬道人言道:“萬司議,就由你帶他去金鐘所在。”

    萬道人執禮應下,側轉身對著仇司議道:“仇司議,隨我來吧。”仇司議一禮之後,跟著萬司議往走過陣門,便就感覺自己來到無法感應到任何物事的空域之中。

    萬道人的聲音傳入心中,道:“仇司議,涵樞金鐘就在前方,只是難觀全貌,不知你如此可能藉助推算麼?”

    仇司議給出肯定答桉,道:“如此卻是足夠了,且待我看來。”說著,他在此盤膝坐下,運轉起推算之法。

    他雖然無法看到鐘所在,但是能感應到此物的存在,正如他所言,如此已經不妨礙推算了。

    此前他的推算,得出破局之人極可能就會在這一戰之中出現,他首要先弄清楚的是,到底這回破局之人會應在哪一邊。

    表面看起來這個答桉應當是落在天夏無疑,可是天機變化每每出人意料,卻不能單憑臆測去下結論。

    運法片刻之後,他起氣意往涵樞金鐘之上輕輕一敲,隨著一聲無聲鐘鳴傳出,天序似也是一同發生了震盪。

    而趁著這個時候,隨著他的推算,氣意也是順著攀附到了天機之上,並無數天機線索延伸出去。

    但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去做任何觀望,此刻若見,勢必擾動天機,無法看清楚結果。等了一會兒,他在鐘鳴結束之前,將氣意盡數收回,然而再度推算。

    天機難窺,本來這等做法,會使天機逆奪,但是現在卻是靠著涵樞金鐘把代價給替過去了。可這法門也僅能用個一二次,否則日常推算天機,都有可能遭受反算。

    隨著他運法,一瞬之間看到了無數畫面,但其中大部分是他所不理解的,便是看見了也會遺忘,甚至不敢沾染,唯有少數他能理解的會留了下來,他便要從這些有限所得中推斷自己想要知道的結果。

    只是這一回,他看了許久,卻是露出了一絲疑惑,同時深深皺起眉頭。

    因為他所看到的結果竟然有兩個,而算來算去,兩個都是正確的結果。

    歷來推算,雖然說出來的話都是模棱兩可,但實際上他得出結果都是一個,能梳理出大致的走向,朝這個方向去努力,是有一定可能做到的。

    可現在這答桉,讓他無從判斷了。

    而一次之後,想要再算已是不可能了。畢竟對於他們這樣擅長推算的修士而言,同一件事,不可能接連推算兩次,否則就是對自身道法的懷疑了。

    他思忖道:“稍候回去,可再問問穆司議,說不定他能知悉一些什麼。”

    他站了起來,與萬道人打了一聲招呼,言稱自己是推算完畢,兩人便一同從陣門之中退了出來,重新來到了諸司議所在之地。

    他對著座上諸司議一禮,道:“仇某已是推算過了,近段時日最好不要妄動,待得百五十日之後再是出戰,方有機會。”

    諸司議沉吟起來,很多人皺起了眉頭,百五十日後,就十分接近一年輪轉之期了。

    盛箏冷笑一聲,站起言道:“諸位司議,豈能聽此人之言?若是照此做法,在一年輪轉之期前動手,萬一出現了偏差,未能成功,那這後果又要誰來承擔?仇司議,你怕是承擔不了吧?”

    仇司議卻是不慌不忙,道:“仇某隻是提出一個建言罷了,是否採納,還要看兩殿和上三世諸位上真的意思,盛司議不會以為仇某說什麼諸位司議便會做什麼吧?諸位司議和上三成諸位上真,想必都有判斷的。”

    越司議這時道:“你有幾分把握?”

    仇司議轉身一禮,道:“把握不敢言,仇某已是盡力而為。”

    盛箏再是對著上方重重一禮,道:“盛某再是請求出戰,此人之言萬不能聽。”

    向司議撇了他一眼,眼神深處卻是有些憐憫。他看得出來,這仇司議明顯就是越司議他們推出來的藉口,依照此人推算行事,若是失機,那就能光明正大的讓天序亂了起來,怎麼可能讓人壓了下去?

    越司議道:“盛司議兩次三番說有把握,那……”

    全司議這時插言道:“還是再等上一等吧,若此事不成,再讓盛司議出戰不遲。”

    越司議點頭,道:“便如此。”

    盛箏本來還欲再說什麼,可往後看了一眼,見兩殿司議都是默然不言,就連過去那些支持自己的下殿司議也都是垂首不語,他也只能悶然坐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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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元上殿殿議過後,兩殿似乎就此採納了仇司議的意見,決定上下保持克制,等上百五十日再對天夏動手。

    向司議卻是知道,這樣的做法,除了兩殿之外,肯定還要經過上三世的同意,不然上三世在後面催促並施加壓力的話,也不可能待著不動。

    這和他想的一樣,上三世的一些高層同樣也是縱容元夏天序進一步受到破壞。畢竟到了求全之境後,這些儘管人平日都是宣揚分享終道,可心底顯然都是有著向上一步的心思,沒有幾個原意甘心停留不動。

    不過為何不與盛箏說清楚此事?

    他想了想,可能是因為這一位是複轉回來的緣故,除非是元夏被覆滅,不然已是沒有未來攀道可能。

    可是萬司議同樣是這般復轉回來,似乎卻並不是如此,這位好像知悉了一些什麼,真正原因他琢磨不透,那也不用管了。

    他看了看對面,從道途上考慮,心中倒是希望天夏能一直這般與他們這般對抗下去,天夏堅持的越久,表現的實力越強,那麼他們就越有機會。

    可同樣認可所言,天夏之道與他們不符,所以若是他成就了上境,那麼一定是要把天夏及早覆滅的,而不會去考慮別人是否能成就大道。

    另一邊,仇司議回到了兩殿後殿,尋到了穆司議,並傳意言道:“穆司議,我方才借助涵樞金鐘推算了下,卻得出了兩個結果,這確實令我不解。”

    兩個結果是什麼,他並沒有明說。但是都是擅長推算之人,穆司議自然也能聽明白他的意思,後者沉思片刻,緩聲道:“可能兩個結果都是對的。”

    “這如何可能?”

    仇司議第一個念頭便是否定,正如天地之中從無一般模樣之物,這等推算也是絕無可能得出兩個結果的。他斷然道:“這等事無可能出現,除非是……”他忽然住口,面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穆司議也沒有說話,靜靜坐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仇司議才是出聲道:“當不至於如此。”

    穆司議道:“若是涉及到上境大能,任何可能都是存在。只要存在可能,我等就不能斷否認,這一點,仇司議當比我更是清楚。”

    他又道:“上境大能出手,本來結果當是再無意外,只是因為天機變化,變數無法完全消除,所故是另一個可能也自是存在的。”

    仇司議皺了皺眉,道:“這倒是與此前的推算並不衝突,可我仍是覺得這等事不太可能。”

    這等推算的結果中,可能有上境大能的干預的影子。可他們的推算是建立在上境力量暫時不干預兩方對抗的前提上的,若是上境大能出手,那麼他們所做的努力和推算俱是無用,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了。

    穆司議此刻道:“其實還有一個解釋。”說著,他指了指外面。

    仇司議不覺看了過去,若有所思道:“半分天幕?”

    穆司議望著外間,道:“天可半分,結果又如何不能呢?或許這就是一個結果,只是呈現兩面,你我不曾理解罷了。”

    仇司議看著那光幕,眉頭皺得更深,道:“若是這樣,那便是天數自行變動,令我愈發難以執拿了。”

    穆司議看他一眼,提醒道:“天機變化,我等只是一個溝通傳遞之人,而非是主宰,不然與那些強要改變天數之人又有何區別呢?”

    仇司議嘿了一聲,負袖抬首,看著虛空,道:“道理是不錯,可不試上一試,又怎知沒有機會呢?”

    天夏這處,在兩界通道前與元夏一連對抗了有百多天后,隨著一縷縷純靈之所的氣機湧出,終於得以將陣勢在通道另一端鋪開,而諸多法舟也是陸續進入了元夏天域。

    這一次元夏的守禦實則十分堅穩,但是終究能拿出的寶器沒辦法壓過天夏這一邊,而天夏派遣出求全道人出外清理前方陣勢,也沒有元夏求全之人出來應戰,這才讓他們得以從容髮揮力量。

    可就算這樣,那繁複厚積的陣法也拖延了他們足夠長的時間。

    張禦站在自己的法舟之內看著前方,自他進入元夏空域後,自始自終就站在陣勢第一線。

    他也是望到了虛空之中那一縷縷的霞光,他覺得這一幕很有意義,那正好元夏天序和天道碰撞的最前沿

    天道在這裡被強行捏合成重重人為塑造的秩序,但又不斷掙脫束縛,試圖將那些扭轉天道的力量重新融入進來。

    由於雙方的對抗,卻是將一些無法清晰判明的東西呈現於人前,他仔細看著,一時倒是感覺獲益匪淺。

    這些東西看著並不能直接帶來幫助,對於提升他的修為也沒有什麼幫助,可無疑能加深他對大道的理解,在攀道之時能把自身系在那裡正確的道途之上。

    如今那一道天幕依舊將他們敵我雙方分開兩半,如何攻破此處,玄廷也準備了幾個方略,可都沒有足夠的把握。

    可他們也是不急,既然沒有機會,那就以不變應萬變。

    現在攻守已然易勢,在他們站穩腳跟之後,已經不用急著進攻了,只等著下一次一年輪轉之期到來便好,元夏若不想看到局勢敗壞,總要過來將他們驅逐走的。

    只要元夏那邊動了,那麼他們就有機會了。

    鬥歲世道之中,那名道人坐在懸空法壇之上,望著天夏陣勢陸續展開,不禁撫須頷首。

    等了這麼許久,天夏終於是如願而來了。

    他這時伸手一撥,本來那層層靈性雲霧將整個天夏之陣都是遮住,然而他拂動之下,明明現世之中沒有變化,然而在他眼中卻是一層層分化開來,並且唯有張御所乘坐的那駕飛舟顯露出來,餘者盡皆退去。

    並且他直接望到了張禦身上,不過在他眼中,只是望見了一團星光,具體形貌卻是看不清楚,並且變幻莫測,似有若無。

    這也令他明白,此人與他一般,都是站在了上境門關之前,自身道行法力近乎圓滿了,缺得也僅僅只是一個緣法。

    不過這樣正好,這等與他們有著承負糾纏之人,越是足夠高明,消殺之後,承負削減也是越多。

    現在只需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了。

    他與張禦的鬥戰,不能受到任何人的干擾,最好是天夏一方的能手俱被牽制。可這裡他不能去主動邀人幫忙,更不能去兩殿說定什麼,這樣他反而會增添更多承負既變數。

    最好是等到戰局陷入僵持的時候再是上前,這樣不但能夠借勢,反而還能讓兩殿之人為他分擔額外的壓力。

    而這個時候,法舟之內的張御也是隱隱感覺到好像有人在註視自己,不覺望了過去,卻是直接望到了鬥歲世道所在。

    但是被一片光芒溢射的星雲所遮擋,他眸中神光微微閃動了一下,在他意識之中,那些光華徐徐往下消退,並在意印反照之中看了一個高居於雲中的身影,光霧朦朧之間,隱隱顯現出一個道人模樣。

    那道人本在觀察張禦,忽然見到後者望了過來,也是意外,目光凝注下方,道:“果然是道法了得。不過此刻還不是時候。”他拿起桉上麈尾,輕輕一拂,便將自身隔絕了去。

    張禦見到意印反照的身影漸漸消失,但能感覺到,這望向自己之人,應該與自身有著某種天機交纏,不然沒可能勝出這等變化。

    他收回目光,神情泰然自若,不管此人有何打算,既有糾葛,若是見到,斬了就是。

    再是十餘日後,仇司議又一次被喚到了元上頂,待見過了諸司議後,全司議問道:“仇司議,此刻可以出擊否?”

    仇司議這些天一直在觀察著天機,並沒有出現更多的變數,故正色道:“根據仇某之推算,此刻時機已至,發動當有利於我。”

    他對自己推算有信心,但是是否成功,這點他並不負責,因為若是根據他的推算便能穩贏,那麼乾脆由他來由執掌兩殿權柄好了。

    盛箏此刻站起,對著上方一禮,道:“諸位司議,盛某請求出戰。”

    全司議卻是擺了擺手,道:“盛司議,此前有說,我等早有安排,先讓其他上真上前,若是不利,你再上不遲。此事就不必多說了。”

    盛箏只得應下。

    向司議看了看,琢磨了下,全司議接連幾次為盛箏開脫,現在又不讓盛箏上前鬥戰,明面上看著是否決盛箏之意,但實際上是一種保護。

    以往全司議就對盛箏就極看重,而他與盛箏雖是並稱,卻是被擺在一邊,現在看來,依舊是如此。

    不過沒什麼關係。

    他今時之地位,只要不犯太大的過錯,就算大司議也沒辦法將他拿下去,而且盛箏功行不得長進,天序若破,天機出現,也是他先有機會,

    唯一需要的擔心,是全司議說不定會讓他親自上去對上張禦。

    他身為下殿主持之人,也可以臨機決斷,做出另外的安排,終究大司議的權威是需要他們這些具體執行之人來認可,但若是他不認,拿他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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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試手引歸真




    早在天夏對兩界通道開始展開攻擊時,兩殿對於進攻天夏陣勢已經有了想法,而到了如今,對於出擊破陣的人選早已是拿定。

    並且這一回,是交由上殿來全權安排。這主要是考慮到上回上殿損失慘重,急需一戰來挽回顏麵。至少場麵能過得去。

    所以全司議拒絕盛箏出麵,也自是有其道理。

    萬道人這時正帶著蘭司議、顧司議二人在安排底下人手,其中最為重要的乃是在於三人。來自上殿的蔡司議、以及駱齋、胥涉關這兩名外世修道人。

    這三人都是在與張禦鬥戰中被斬殺,如今趁著天勢撥轉複生了回來。

    萬道人來到這三人麵前,對其等言道:“蔡司議,駱上真、胥上真,這一回就要靠你們三位通力協作了,能否對抗那位張道人,就要看三位的了。”

    蔡司議神情漠然道:“自然,這是蔡某之責。”隻他說話之間,心底卻不像表麵那般無所謂。

    他之道法“故氣同根”之術,若有人斬殺他,那麼自身必是牽連而亡。不過這並不是說他無懼生死了。

    當初他敢於利用自身道法去與張禦碰撞,那是因為他知悉兩殿的計劃,甚至於他當初這身道法,就是因為知悉天地真環這個寶器的存在,而進一步被某位引發出來的。

    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兩殿去滅殺通常意義上難以對付的敵人的。隻是以往元夏不曾遇到過太過棘手的敵人,是故輪不到他出手。直至遇到張禦,然而他上場的結果卻不怎麼美妙,連他自己也知悉自己未能利用道法殺死對手。

    隻是上一次被殺能複生,這一回若再被殺死,那麼他是真正的身亡,不會有再有任何歸來的機會了。

    說實話,他自忖已經為元夏付出過一次,不想再去嚐試,但兩殿諭令之下,他沒有違抗的餘地,隻能在隨後想辦法了。

    駱道人和胥道人二人皆非司議,他們也知道,兩殿也不在乎他們的意見,隻要他們遵從諭令便可,故隻是沉默不言。

    可是這個時候,萬道人卻是看了過來,先對胥道人道:“胥上真,此番有勞了。”

    胥道人正色道:“胥某受兩殿恩顧,定當粉身想報。”

    萬道人頷首,又對駱道人道:“駱上真,你之道法也是緊要,我等能否不受那張道人的道法威迫,全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駱道人定了定神,道:“駱某必然用心。”

    他之道法“心同神映”,隻要在近處目睹過他人被某種道法殺死,那麼此法就傷不得他了,並且還能傳遞出去,令同道也是一樣受此恩顧。

    隻是上次,他明明見到張禦以斬諸絕斬殺同道,並且成功運轉了道法,可依舊是被張禦一劍斬了。

    等他複歸之後,與兩殿諸人交談了一下,有判斷認為,張禦應該是用某種更上層的力量遮蔽了他的道法。要是這樣,他們也可以用利用其他寶器氣機進行幹擾,那麼他的道法就能起到應有的作用了。

    隻是可惜,這回他固然回轉,可是因為被斬殺了一次,道法之映照自然也是不存在了,所以需要近距離再看一次,才得運轉起來。




    可是經曆一遭斬殺,他心裏其實也有些惴惴,可見蔡司議和胥道人都是一臉慨然的樣子,他也隻能做出同一副模樣了。

    在交代過後,蔡司議三人執禮與萬道人等人別過,便是準備往攻天夏之陣,正要走上金舟的時候,蔡司議聽到了背後有一句傳聲:“蔡司議,若事不可為,可以先保全自身,不必強求。”




    蔡司議一怔,他不禁轉頭看了一眼,萬道人麵無表情站在原地,身後是顧司議和蘭司議,但是他卻看不出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

    眼神閃了閃,他轉過頭,腳下不停,走上了金舟,不一會兒,便見其上千駕金舟一並飛起,往天夏陣勢方向衝馳而去。






    蘭司議看著那一道道金光遠去,道:“可惜師司議此回不曾回來,不然以他之能,定能和張道人作那正麵之鬥,這樣更有把握了。”

    向司議作為下殿主持之人,方才一直站在遠處,但仍是留意著幾人說話,此刻聽到這句話,卻是嘲弄一笑,不以為然。

    這位師司議與張禦交手,雖然挺過了最初一擊,可也不過如此而已,後來還不是一樣被斬殺了?

    張禦身上兼具寶衣和其餘上層寶器的力量,偏偏運轉起來還順暢無比,好像就是自身道法一般,尋常同輩上前,怎麼可能鬥得過其人?

    對這次進攻,他同樣不看好。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要是拖延到一年輪轉之期前還對天夏那邊無能為力,那說不定極為大司議就有可能下場了,不然對上麵也是交代不過去。他倒要看看到時候這幾位怎麼對付那張道人。

    隻是想到這裏,他忽然想到一事,不對,其實還有一個可能的……

    他思忖道:“若真是這樣,那倒免去了對付此人,看來我所提之建言,上麵幾位也真是聽進去了。”他看著前方,玩味道:“到底如何,想來不久就可知曉了。”

    千餘駕金舟從元夏陣中突出,直奔天夏大陣而來,身後更是跟隨著不計其數的小舟,仿佛無數星虹流光向著前方射來,天夏察覺到後,立時做好了戒備。

    張禦身在陣前,他轉動目印看向那些金舟,來者的氣機在他眸中清晰呈現出來,這其中有數名道人是他曾經見過,或者曾被他所斬殺的。看來是借著天勢撥轉之助回來了,看情況這裏應當還不是全部。

    這其中頗有幾人的道法是十分棘手,若是事先不知曉,那很難對付。

    好在在這場鬥戰之前,他就擬了一份卷書,將自己以往所遇到過的所有對手的道法記錄在內,並將之呈報給了玄廷知曉。

    故是想輕易算計到天夏是無可能的。

    眼見著對方逐漸逼近,他伸手握上了劍柄,身上氣意微微波動起來,隻就在這時,身前晶玉光芒亮起,他伸手按去,卻是武廷執傳意過來,道:“張廷執,此番由正清廷先行出戰應敵。張廷執,你且稍候一步。”

    張禦一轉念,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武廷執的安排也是有道理的,敵方肯定是對著他而來,也定然把他視作主要的對手,當也是準備好了什麼手段,但隻要他不露麵,那麼這些手段就不方便用出來。反而無法全部投入力量。

    而正清道人身上擁有寶衣,又清楚對麵多數人之人的道法,由其出麵,當也足夠應付了。

    此番天夏這一邊,那四名歸來的求全上真也是一起出戰,但各人所應之職各不相同。

    乘幽派姚道人守在陣後,衛築與尤老道等人身處一道,南丹道人隻是負責守禦陣勢。

    至於天鴻道人,則是將青靈天枝交由其駕馭。

    能夠交托給他,也是因為此人在接觸到這青靈天枝的一瞬間,便試著溝通三位祖師,然而回言結果,卻是告訴其人讓他與天夏配合,擋住元夏侵攻。

    既是如此,他也隻得拿出全力來策應。

    他到底是求全上真,並且與青靈天枝還是一氣同源,駕馭起此寶來比贏衝、魚靈璧二人更是得心應手,對抗之中,將對麵的赤魄寂光壓得隻能退守在己方那一邊,根本無從推進過來。

    正清道人得了傳諭之後,座駕便自陣中飛馳而出,並在陣前停下。而後方亦是有隱隱有氣機遮護。

    他雖然一個人立在最前,但是有方景凜等五人護衛在右側,而尤老道、嚴若菡,焦堯、衛築四人則守持在左側。

    那諸多不多時金舟到了近處,停頓了下來,蔡司議在此間身份最高,他看了看,發現張禦氣機似不在此間,反而正清道人擋在了那裏。

    他不曾與正清道人直接對陣過,但卻知道這一位的能耐,故是在考慮下一步該如何做。

    駱道人提議道:“蔡司議,那既然張道人不曾出來,那不如我等試著將此人算死?”

    實話實說,他心中對於對上張禦沒有多少把握,其人不出現,他反而鬆了一口氣,若能把正清道人殺死,對後方也能有個交代了。

    蔡司議卻是不同意,他道:“此人雖也是難纏,我等手段需留著對付那張道人,不宜拿去對付此人,交給他人對陣便好。”

    他隱隱能猜到駱、胥二人的想法,不願意與張禦對上,但是以為對付了正清,就不用對付張禦了麼?

    這是不可能的。

    要是他們成功了一次,兩殿反而會讓他們繼續嚐試成功,若是不成功,則會讓他們再度嚐試。這一次想要活命,唯有在對上張禦時找尋辦法,而不是用這等粗淺的花招。

    他向後傳意道:“隱鍾上真,勞煩你出麵,拿下此人,餘者我們自會牽製。”

    身後沒有傳來回聲,但是過了一會兒,一駕金舟從諸舟之中馳出,來到了正清道人座駕之前,光芒閃爍之間,自裏出來了一名藍袍道人,對著正清道人一禮,語氣冷漠道:“治微世道隱鍾,向閣下領教高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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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起落合陰陽



    他沒有如對方一樣報上道傳師承,是因為當初名義上他已是被師長驅逐出來了,之後哪怕擔任了廷執,也再也沒有見過。所以不必再言。

    隱鐘道人看去性情冷淡,也是不在乎這些的,他一點頭,足下法駕踏起,便展開了自身道法,團團晶瑩流光從那裡流溢而出。

    此光一出,好似暴洪傾洩,無有止勢,正清道人也是隨之張開自身道法,然而他的道法與那流光一處,那本是仿能清淨一切的清光,竟是眼見著就被迫退了回來,似乎連阻擋一下都是不能。

    這一幕,令天夏這裡的許多求全上真都不覺為之一凜,正清道人的道法在正面戰陣上至今可從沒遇到過真正的敵手,誰知今日非但不能敵住對手,反是被反壓了回來。

    隱鐘道人之法名喚“真從合化”,他的道法從陰陽順逆之理,有起落漲回之妙,

    特點在於上升之際,無可阻擋,落回收斂之際難以拽止,更其道法之威能,就在一呼一吐、一起一落之間。

    張禦望著那隱鐘道人,他之前是也見過此人的。其在前次攻打天夏大陣時曾經有過露面,當時這人道法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是那時候他的交手對像是貞顯道人等幾人,所以並沒有與之正式交手。

    雖然一開始正清道人被壓了下來,可從道法變化來說,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此中不講道理的地方在於那道法升勢的時候,除非你能全面碾壓前人,不然難以阻遏正面。

    就算他自己站到前面,祭起正禦中天應敵,在面對升勢的時候同樣也不會占到多少便宜。

    當然這只裡是純粹道法的比拼,真正鬥戰起來他的手段絕不止這一種。

    正清道人其實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此人的道法,在對陣辛道人之時,他便見識過了,但那個時候,那還只是種在辛道人身上的一縷氣機,遠無法眼前所見相比。

    他平靜立在那一片清光之中,任由那流光擠壓過來,看著即將把他整個人包圍進去的時候,他的身影卻是微微一虛,正卻是直接用寶衣虛化之能,那一道清光便直接從他身上透照出去,難以觸及到他分毫。

    既然身有寶衣,那自然是要用上,他不會因為只是兩人間對抗而棄於一邊,而且對方此來與他交手,那也是一定暗藏多種的手段,此刻不用,不等於沒有。

    而在對方道法最強盛的巔峰過去,那接下來自是不可避免走向回落,他身上本來近乎熄滅的清光又一次迸發出來,並向著對面反推了回去。

    隱鐘道人面對正清道人的反擊,他一樣沒有選擇退避,在道法落空那一瞬,不待正清道人出手,他就已是主動將道法往回收斂了。

    如此一來,那清光照來,反而助長了他往回收斂之勢,可這裡若是一個處置不好,那麼清光順勢到來,不定就能直接將他這具假身傾毀,使得這場鬥戰提前結束。

    那道法收斂到了身上之後,他身外本來所有的流光都是消失不見,包括腳下法駕同樣變得成了一虛影,好像驟然回歸到了平淡,沒有了外圍的遮擋,隨即到來的清光自是無遮無掩的湧上來。

    就在光芒距離他身軀只有分毫之差,即將他淹沒之時,霎時陰盡陽生,那流光又是再度綻放出來,將到來之清光重又反推了回去。

    無論元夏還是天夏這裡,兩邊觀戰的求全上真對此都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外,他們都能看出隱鐘道法大體上的變化之勢。

    道理上說,趁著道法回落的時候攻擊那是最妥當的,可事情當也沒有這麼容易,否則這門道法只要他人挺過第一升漲之勢,那就能將之打壓下去了。

    而且那一來一回之間看著凶險,那應當都只是雙方的試探,真正對抗,還要往後看。

    正清道人看著再次攻來的道法,這一次卻是與上一次攻擊有所不同,多了些許變化在其中,攻來之勢中不再是單一的升勢,而是有升有回,有起有落,滿是生消長化之道。

    可是同樣,這也是沒有了先前渾然凝合,一氣去盡之勢,遇到那些清光之時,也半路之上被遮擋了下來。

    但他的可不止單純的起落漲合那麼簡單,在陰陽轉化之中,其勢會積蓄起來,若不打破這等變化,那麼每一次變化都是一次增勢,以至趨於無窮。

    隨著鬥戰逐漸往後推演,他的道法威能也會隨之攀升上去,甚至突破自身難以容納的界限,正方才是真正的升漲起落之道,此番整個鬥戰,便是處於那更大的升勢之中!

    張禦眸光微閃,他一開始就在觀察雙方的道法變動,尤其是隱鐘道人那一邊,此刻也是看出了這其中可能蘊含的變化。

    這個時候要破此道,唯有尋找破綻,壞其道法之勢。

    只是此人之道不但落於大勢之上,也著意於更為微小之處。

    那流光之中蘊藏有無數縷道法氣機,每一縷都可陰陽輪轉,演化起落之變,此人已然將自身道法運煉到渾還一體之勢,幾乎沒有破綻了。

    要單純從道法上破解,那麼唯有在沒有漲勢到極致的時候搶先下手,那麼還有一點機會,越到後面越南破解。

    他相信以正清道人的經驗,當也是能夠看到內裡玄機的。可以現在表現出來的情況,正清道人似乎毫無所覺一般。

    他轉了轉念,這位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或者道法上還有以前未曾展露出來的玄妙,那倒要看下去,看這位如何破局了。

    隱鐘道人見正清道人沒有採取任何阻礙他進勢,略微有些意外。

    他也不認為後者看一點也看不出來自己的道法變化,可他不會因為對方的不作為而改變自己的進攻節奏,便有什麼變化,他也一樣能接住,故仍是維持著此前的進勢。

    而雙方在對抗了一會兒之後,正清道人這裡終於出現了變化,他似乎是為了針對隱鐘道人的道法轉化,他也是著意在了細微之處。

    當對方每一縷氣機欲要拔高之時,便就主動灌入氣機,助其推高拔升,所謂盈滿則溢,看似是助長了對方,實際上卻是使得道法展現出來的威能稍現即逝,不能起到本應有的作用,

    而在那道法落去低迴之際,又是收勢回退,叫其不得借力,盡量拖長回勢,這一來一去之間,自便消弭了諸多威脅。

    可是想一時破開對方道法,似也沒那麼容易。雙方很快陷入了僵持。

    因為在現階段,雙方的道法都可以做到出現任何疏漏,只要雙方都不犯錯,那麼誰都沒法於瞬間壓倒對方,如此就會就會持續下去。

    可這也是十分凶險的,當中只要有一個不慎,哪怕只是一個微小處的判斷出現了偏差,就會給對面抓住機會,並拿著這一點不放不斷擴大優勢,直至將對面推翻。

    這兩人道法碰撞對抗,使得虛空之中光芒流溢,攻守來回之間,也由此演繹出了不同道法對撞時產生的諸多玄妙,讓雙方觀戰之人都是大為讚歎。

    可是相比較元夏那邊眾修士神情較為輕鬆,在場的天夏諸多求全上真,大多都是一個個神情嚴肅。方才張禦能看出的問題,他們也是一樣看到了。

    在他們看來,正清道人選擇很明顯,應當就是想著在對方起勢到無可抵擋之前,找到一絲破綻,進而引發對面全局的崩塌。

    此一戰,便看誰先犯錯,看誰少犯錯了。實際上這拼的就是雙方判斷力和各自的鬥戰經驗了。

    要是隱鐘道人不犯錯,那麼輸得可能就是正清了。只是聯想到後者身上還有一件寶衣,或者才做出瞭如此選擇。

    張禦看著場中之戰,與眾人想法不同,他認為除了鬥戰經驗,還要看兩邊誰的道行更高。

    以他如今對道法的理解,能夠居高臨下的俯瞰諸多道法,很多地方的缺陷一辨即明,哪怕在別人看來完滿的地方,在他看來也是有疏漏的。

    只是通常他與人鬥戰直接用劍斬過去就是了,不會持續很長時間,所以也幾乎不會需要他以道法來爭勝負的情況發生。

    在他看來,正清道人的道行比隱鐘略高一線,但使得正清道人在斗戰的前中期搶占到優勢,到了後面,這點優勢就會被抹平,若是那個時候仍不發動,結果就不好說了,不過有些變化,唯有對戰雙方才是知悉的。

    在不知不覺間,正清、隱鐘這一場對抗便是持續了十多日。

    其實這在求全道人的鬥戰中是十分正常的,要是雙方真身鬥戰,那會更為長久,彼此可能要反复滅去對方幾次世身,直至找到神虛之地,再追覓到神虛之地和世身之間的漏洞,於同一時刻滅殺,方有可能擊殺對手。

    有的時候或還不成功,或可能導致對手遁避。

    而若是勢均力敵的對手非要分個生死,不間歇的鬥戰個數十上百載那是難見勝負的。

    可眼下不是如此,隨著隱鐘道人的道法蓄勢愈盛,雙方都是知道,勝負當就在眼前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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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從氣化反融



    隱鍾道人身上的道法蓄勢漸足,已然昂然欲發之時,這一場勝負即將來到關鍵時刻。

    元夏、天夏兩邊的修士同時感覺到了轉機的出現,不約而同凝視著場中。

    他們也有著各自的判斷,正清道人身上有寶衣,或是這一次能護住自己,

    可是隱鍾道人同樣也有寶器氣機攜帶在身的,就算這一擊能避過,等道法之勢積蓄疊加上去,到了後麵就沒有可能避得開了。

    到時候他們這一邊隻要把克製寶衣的手段用出,那麼就能抵定勝局了。

    又再是數個呼吸之後,隱鍾道人道法已然蓄至近乎滿盈,於是再沒有絲毫拖延,伸手向外一推,那一道道流光像是銀河宣泄一樣向著正清道人那裏湧壓而來。

    在兩邊觀戰之人的目注之中,正清道人這一次果然沒有拿出什麼破招,

    而是直接祭動了寶衣對此進行了遮擋,將流光抵禦在外。

    與此同時,趁著對手這一次的宣泄,道法又不可抑製的向下回落之際,

    推動身上道法轟然發動了一次反擊!

    他已然熟悉了隱鍾的道法,此刻出手,正好是位於後者道法回落的那一瞬間,在此過程中,還將種種陰陽變化的氣機隨手化解而去,直趨對手立身之所在!

    拋開其餘不論,這一擊的反擊時機把握和當中的運化都是非常之精妙,

    硬是於一絲空隙之中創造出了機會,把原本的不可能化變成了可能。要是隱鍾不拿出來相對應的手段,也極可能在這一次反擊之中落敗。這讓元夏這邊之人也是不由得生出讚歎。

    隱鍾道人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一派冷漠的樣子,他似乎早是猜到了對手的想法,在道法回落之前的那一刻,卻是直接引動了身上早已準備好的護持道法。

    一縷玄妙氣機自眉心飛出,霎時繞轉周身,轟擊過來的清光就被遮擋住了一瞬。

    盡管隻有這麼短暫的片刻,可也意味著他的道法從低回之中又再次可以拔升向上,而之前的蓄勢也沒有因此而中斷,隻要他繼續推動,遲早能將道法推動到以往想象不到境地,到那等地步,配合一定手段,當能一擊抵定勝負。

    元夏這邊的求全修道人都是點頭,他們也看得出,這場鬥戰要說前麵,

    正清道人還是有破綻可尋的,可越往後對其越不利,他們清楚隱鍾這裏是有破解寶衣的辦法,隻是需等待一個合適發動機會罷了,而正清那邊,怎麼看都是沒有機會了。

    天夏這邊的氣氛,此刻倒也並不如何嚴肅,盡管許多人覺得此刻局勢似乎於正清道人不利,可未到最後,他們不覺得就必然輸了。

    再者這等鬥戰,輸贏隻是其次,主要是在於光明正大大的拖延時間。畢竟越是臨近一年輪轉之期,對他們越有利。

    在這點上,正清道人做得很妥當的。

    雖然不知道元夏為何也願意如此等待下去,可他們倒是樂見其成,哪怕在戰術上輸了,戰略上而言卻是對他們反而是有利的。

    雙方於場中又再是僵持了有三日之後,到了這個時候,隱鍾道人已然隱隱將道法提升了自身所能駕馭的界限之所在。

    再等待下去,連他自己也掌製不了這等力量了,所以他沒再遲疑,將此即將脫離掌製力量給放了出去。

    這個時候,他認為以正清道人把握時機的能力,說不定還能趁著駕馭不穩之際有進行反擊,可是早他有準備,卻是不給對手任何機會,於此刻再次運轉了一個種落身上的道法,整個人連氣機都隱去不見,無從找尋。

    這個遁變道法發動較快,但效用也隻有短短片刻,可哪怕隻要一瞬間,

    那都將斷去正清道人最後的機會。

    與此同時,自他這裏湧出的道法流光,也是徹底超脫了他的製束,異常狂暴的望著正清道人所在方向傾泄而去,整個虛空似都為這等力量而震顫了起來。

    這等力量已然超脫出了一般求全修道人所能抵禦的層次,就算一些強橫的強攻道法,也未必能形成這等威勢。

    可是這依舊不能突破正清道人身上的寶衣,上層力量絕不是求全這個境界能夠撼動的。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當”的一聲鍾聲自兩殿所在遙遙傳了出來,霎時落在了天夏陣中,也是將正清道人所在涵蓋了進來。

    卻是那涵樞金鍾被驟然敲響!

    這一舉動就是為了能影響到正清道人身上的寶衣,使得道法能瞬間湧衝入其身軀之內,從而起到鎮殺的作用。

    而在敲動鍾聲之前,元夏上下都做好了準備,令鎮道之寶的力量稍稍提升了一些,將天夏此刻所有的鎮道之寶都被拖纏住。所以就算鍾聲傳出後天夏能夠有所製約,也一定是會晚上的一步。

    果然,這一鍾聲響起,天夏那邊沒有做出必要的回應,當也是認為來不及了,而到此一步,大部分元夏修士都認為這一戰局勢已定。




    正清道人這一邊,他看著那威勢驚人的流光想著自己這裏衝來,平靜看著前方,此時此刻,他所等待的機會也是來了。

    他之前與辛道人較量時,曾經見識過隱鍾道人這門道法,並且成功將之解化製壓了下去。

    而他的道法隻要壓過對方一次,下一次再是撞見,就可將之化融入自身道法之中。

    上一次雖然沒有壓殺道法主人,可實際上是敗落了那道法的。

    而玄妙就在於此,因為他擊敗的隻是道法,並非是禦主,所以在對麵道法仍舊為禦主所用的時候,他是沒可能將之融入進來的,也做不到此事。

    然而問題就在於,當隱鍾道人將道法推送到自身難以承受的界限之上後,

    身為禦主的他也就無法駕馭了。

    一般來說這不是問題,因為對手是抵禦不住這樣的威力了,或許下一刻就在這等力量之下被傾覆了。

    可是恰恰滿足了正清道人道法運轉的條件,他之前一直不動,等得就是這個時候!

    不過定計雖好,也要能夠做到,麵對拔高到眼前這般程度的道法,一不小心,可能非但做不了此事,反可能直接被傾毀、

    這個時候,隨著那鍾聲的傳來,他身上分寶衣在陣陣震動之中,似乎消失了一瞬。

    他並沒在乎這些,隻是將感應罩定在隱鍾道人身上,就在那流光到來,

    還不曾落下之際,他身上清光猛然一長,與那些流光撞到了一起!

    元夏諸人想象之中的碰撞和潰敗並沒有發生,他們驚異發現,那清光仿佛停滯了一瞬間,隨後居然把那些狂躁的流光一起給化融了進去,清光以極快的速度壯大起來。

    正清道人知曉事機已成,因為這些現在那些流光已經化成了他的道法,

    那麼自然是傷不得他的,盡管他自身也無力駕馭,但是將之反推向敵人這一邊,那卻是可以的。故是起意一催,那清光持續吞融流光,向著隱鍾道人所在蔓延而去!

    隱鍾在利用道法避去之時,正清道人並沒有如期發動,反而趁著他無力對場中進行幹預完成了逆轉。

    而他則一瞬間的躲避之後,恰好在那無量清光襲來之際又顯身出來,他臉色不由變得難看異常,隨即整個人就淹沒在了倒返回來的道法之中。

    正清道人看著此人消亡之處,雖然那隻是一個假身,並沒有能殺死敵手,

    可是沒有關係,因為這一次他正麵將此人擊敗的,下一次再遇見,此人絕無可能是他對手了。

    天夏這邊眾修見如此結果,也不由得放鬆了下來,修士之間的鬥戰,果然不到最後猜不到結果是什麼。

    不是道法一定強,就一定能夠贏得鬥戰,也不是占盡優勢,就一定可以笑到最後,各種不確定的情況都有可能左右勝負生死。

    隱鍾道人這邊一亡,元夏這邊沉默了下去,似乎在調整布置。

    隻是天夏這一邊可以等待下去,元夏這一邊卻是不可能無限製拖下去的,

    畢竟有一年輪轉,即便有些人也願意看到天序進一步受到破壞,可也不可能做的太過明目張膽。故是很快又有兩名道人對著正清道人過來。

    因為張禦之威懾,所以他們不敢所有力量一下投入進來,隻能采取這等尋找薄弱點的招數,目前擺在最前方的乃是正清道人,所以隻能選擇從這裏突破。




    武廷執看到這般情形,伸手按住身前晶玉,傳意到衛築那裏,言道:“衛上真,正清廷執方才鬥過一場,此刻不便以一敵二,卻要勞煩你上前擋住其中一人了。”

    衛築聽到之後,用力點頭,道:“好呀好呀。”他從飛舟之中出來,騰起一團雲霧,就往陣前而去。

    鬥歲世道之中,那道人坐於法壇之下看著雙方對峙,琢磨了一下,既然張禦不出麵,此刻他出現自不適合。

    雖然兩殿現進攻的勢頭很小心謹慎,可他也是不急,隨著一年輪轉之期的逼近,是不容許兩殿這麼幹耗下去,到了某一時刻,必然有會大動作,那時候張禦定然會出麵,屆時他便能一會這位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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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心從如意轉

    兩殿,元上頂上,蘭司議望著再次派遣出去的兩名同道,略覺可惜道:“可惜隱鐘上真棋差一招,方才沒有殺滅那正清,要不然晁上真道法就有用武之地了。”

    他所說的晁上真乃是一名站在距離他們略遠一些地方,面色和善的道人,這人身上並沒有身著司議袍服,顯然不是兩殿司議。此刻聽到蘭司議提及他,便道:“是可惜,不過萬幸我等也沒有損失,下次還能再加以留意。”

    先前隱鐘道人出戰,與正清道人交手時,當中甚至利用了鎮道之寶,花了這麼大的力氣,當然不是為了只是打贏一個假身。

    而是因為晁道人的道法有一個妙用,只要是自己道法寄託之人擊敗了某個同道,哪怕是用寶器或者其他手段擊敗的,那麼他的道法便能以此借勢,與那敗落之人獲取一絲道法上的牽連。

    這牽連平時沒有用處,可要是再有人與之動手,那麼夠在關鍵時刻通過牽連之影響,對那道法進行一瞬間的干涉。

    同層次交手,那是半點錯也不能犯的。例如隱鐘、正清二人交手,十多日內但凡有一個露出破綻,那也用不著後面的交鋒的,直接能決定勝負了。

    所以隱鐘若能擊敗正清道人一次,那麼只要有晁道人在背後暗運玄機,那麼下來就可以次次擊敗其人了。這方法還能用在其余天夏修道人身上。

    張禦是厲害,可沒了其他修道人幫襯,一個人也難以支撐起大局的。

    萬道人道:“隱鐘道友也是盡力了,此敗非他之罪,只是天意如此罷了。”

    隱鐘道人的失敗並不是敗在了道法和鬥戰水平上,純粹是敗在了此前露出的一個疏漏上。

    諸人一開始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可到底都是道法深厚之人,從正清道人選擇出手的時機上,便就推導出可能導致此事因由。

    這還真怪不得其人。他們哪裡想到,只是先前一個不算疏漏的疏漏,就導致瞭如今這等結果,確實只能推到天意之上了,因為天意的確不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向司議笑了笑,道:“沒有什麼,以晁道友的道法,總是有機會的,晁道友,你說是不是?”

    晁道人一禮,態度恭敬道:“晁某隨時聽憑諸位吩咐。”

    他表現的很是謙遜有禮,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這個道法以往兩殿根本用不到。對付某一個人,打贏了便是打贏了,哪裡需要在再用這等方法?

    也就是如今局勢不同,使得平日各種不受重視的道法也是入了兩殿和上三世之眼,試圖讓其起到其應有的作用。

    而他也願意配合,雖然南翼十分不喜歡兩殿,可他知道現在又不得不依靠兩殿。南翼世道不是上三世,半覺仙雖是擋住了天夏進攻,可能擋多久還是沒數,說不定到時候還要讓兩殿加以遮護。

    只要自己表現出了一定的價值,想必兩殿也能看在他出力份上拉南翼世道一把。

    天夏這處,衛築乘坐飛舟從陣中出來,對面本來正清而去的兩名元夏修士頓時一凜,不由頓下了身形。

    他們出戰之前,兩殿對他們有過承諾,若是此回見到張禦現身,允許他們直接退開,不算臨陣脫逃,此人自有專人前往應付。

    元夏諸修天夏那邊又有人出來,也是看了過來,不過見到來人不是張禦,既有些失望,卻又有些慶幸。

    那兩名元夏求全修士互相對視一眼,來者既然非是張禦,那麼自是不用退走,兩人此刻立時分開,各自向著正清道人和衛築迎去。

    因為吸取了上次教訓,所以他們二人此前沒有與正清道人有過照過面,並且也未曾在人前顯露過任何道法。

    這二人一人擅長遁法,一人擅長強攻。此刻那擅長遁法之人對上了正清道人,而擅長變化之人自便成了衛築對手。

    那擅長遁變之人方才見了正清與隱鐘的交手,覺得不是這位的對手,所以他的目的只是牽制住其人。

    反觀衛築,此前從未有過出戰,若是厲害人物,天夏早便拿出來了,不會等到如今,所以這個人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衛築飛舟到了前方,便看見一名道人站在了自己前方,他從飛舟裡出來,有模有樣的稽首一禮,道:“天夏衛築,領教高明。”

    那道人看了他幾眼,儘管衛築是一副少年模樣,可那隻是外表罷了,功行依舊擺在那裡,他也沒有大意,回了一禮,道:“彌觀世道,尉遲饒。”

    衛築一禮之後,就道:“那我動手啦。”

    尉遲繞哼了一聲,不待衛築出招,他的道法已是轉運了出來。

    就像是烈陽崩裂一般,身上爆閃... -

上爆閃出強烈到極致的光華,便是後方兩殿,也於剎那間變得一片雪白,在這個瞬間,虛空似乎都被點燃了。

    他擅長的是強攻道法,不管對方是什麼道法,只管轟上去就是了,元夏一開始派他出來對付的是正清道人,也是認可的道法的。而若有遁變之法配合夾攻的話,則能取得更大勝算。

    現在雖是單獨分開,可他自忖不是遇到正清道人這樣的對手,尋常同輩不可能擋下他正面的進攻。

    那爆閃出來的光華在閃出的瞬間就將衛築籠罩了進去,整個人也是被淹沒在了其中。

    元夏這邊諸人見到此景,很是詫異。強攻道法向來是催發極快的,若是沒有信心正面對抗,那也只有守禦躲避一途可走。可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一位不閃不避,也不見有祭道法遮擋的跡象,難不成就如此被破殺了麼?

    可當那光芒慢慢消失下去後,尉遲繞神情微微一變,衛築完好無損的立在那裡,而其手中捏著一團光芒,看去像是一枚琉璃丸,他正好奇的擺弄著,一會兒移到眼前,一會兒從一隻手拋向另一隻手。

    尉遲繞眼瞳一凝,他看得十分清楚,那琉璃丸分明就是他之前轟擊出去的道法所化,可以說,確切的說,那道法之中所蘊含的威能,都是落在這其中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險些忍不住往後退走,在他想來,對方既能輕鬆拿捏這等力量,想必也能將此反擊過來。

    元夏這裡,諸多求全道人也是吃了一驚,這等道法變化他們也是從來沒見過,尉遲繞的強攻道法威能絕然不小,對方要是能輕鬆拿捏住,除非法力道行在其十倍之上,怎麼可能有這般人物?

    盛箏看了幾眼,思忖片刻,目光一閃,語氣肯定道:“不用想得那般玄妙,這當只是一種少見得封禁道法罷了!”

    諸人一想,紛紛點頭,覺得有理。若是封禁之道法,那倒是說得通了。

    張禦看著衛築手中的“琉璃丸”,從之前看到的玉冊上,他已是了解到這位的道法名喚“如意赤心”。

    此的確是一門封禁道法,本身並沒有任何殺傷力,但能夠將任意一物加以變轉成一物,不拘那是道法還是神通,只是要是同層次的,都是可以。當然,這裡面也是有著諸多限制的。但他沒有去多看。

    當時他便覺得這道法潛力無盡,不過具體還要鬥戰的表現,現在看來,確為不凡。

    元上頂中,越司議這時喚了仇司議過來,指了指衛築,道:“你且推算下,此人是否與天勢撥轉有關?”

    仇司議應下,他稍作推算道:“此人算不清楚來路,連半點天機線索都是尋不到,與一般人迥異,倒是與那些歸來同道有些相似,應該就是靠著天勢撥轉歸來之人了。”

    蘭司議這時道:“聽仇司議這話,私下里還推算過我們過來的同道?”

    仇司議神色不變道:“確實推算過,但推算的也只是那些外世修道人罷了。”

    外世修道人在兩殿這裡沒有什麼太高地位的,縱然平日表面上尊敬,可實際上仍然是可被利用物事罷了。而他畢竟也是去位司議,名義上推算一兩個外世修道人又算得了什麼?

    蘭司議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正待再問,這時他忽然見到有一駕真龍拖拽的飛車朝此過來,不由看了一眼,口中道:“是上三世來人了。”

    諸司議轉目看去,便見那一駕飛車馳至近處,又在平台之上落下,光芒一閃間,便有三個道人出現在了大殿之中,卻依舊是上次到來此間傳訊的管道人三人。

    三人行至近處對著上方一禮,道:“兩殿諸位司議有禮。”

    諸司議也是還有一禮。

    向司議道:“管上真有禮了,可是上三世諸位上真有什麼交代麼?”

    管上真冷然道:“管某此回只是前來傳訊,如今愈發臨近一年輪轉之期,諸位上真希望你等能盡快打破僵局,而不是在此與天夏論戰。”

    向司議笑了笑,道:“我兩殿做事自有分寸,如今這般做也是有考量的,上三世諸位上真想必也不願意見到諸世道的上真再受什麼損失吧?既然已是吃過一次虧,那麼就不能再犯錯了,要是沒有了這些人,我們如何能贏呢?”

    要是放在之前,兩殿實力損失太過,幾乎大半力量後來都是依靠上三世的支援,那上三世的話語權自是較重。可在天勢撥轉之後,兩殿歸來了不少力量,底氣自也壯實了不少,那自是以自身的意志為主了。

    管道人道:“希望如此,貧道只是奉命前來提醒兩殿一聲,到底怎麼做,還是要靠兩殿諸位上真自行定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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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5-23 22:06:41
第五百四十五章 固意收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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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道人三人留下了幾句話後,再是一禮,便就乘來時飛車離去了,看去要不是此回進攻之中有不少上三世的求全道人,他們本不會來此說話。

    但是真實情況是如何模樣,上三世那邊到底傳達的是什麼意思,恐怕也隻有兩殿和上三世的高層能夠明白了。

    越司議待三人離去後,道:“既然三上世那邊來人提醒,那稍候就壓上去一些吧,眼前也是過於謹慎了。”頓了下,又言:“若是那張道人出現,準許所有人相機行事。”

    全司議、過司議二人都是頷首。

    越司議又轉首道:“萬司議、向司議,你們安排好此事。”

    萬、向兩人俱是應下。

    不過就算真是要動,也不會馬上就安排下去,至少等眼下之戰分出勝負,否則上三世一來催促,他們就立刻應下,那麼就顯得兩殿成了上三世的附屬了。

    向司議心中通透,其實臉麵是一方麵,另一個,也不過隻是利用這個借口再多拖延一些時間罷了。

    上一次因為有天地真環,可以撥轉天勢,他們還不至於無力抵擋,所以隻要兩殿用心,那肯定是能驅走天夏來犯之敵的。

    然而這一次,若能拖到一年輪轉之期,他們自可以光明正大的束手無策了。

    他們這裏交談,對麵的鬥戰仍在持續。尉遲道人一擊之後,本來非常警惕,可是他等了一會兒,發現衛築並沒有將那枚琉璃丸投擲回來的意思,而是一直將之停留在身邊。

    他思索了下,到底道法深湛之人,此刻卻是有些理解了。

    對方當是能夠將他的道法轉換成某種物事,但目前看來,那些轉化之物似乎並不能脫離其自身而存在。

    也就是說,這個人進攻手段尚還不不知道,但應該無法將自己的力量返還回來。

    如果隻是這般的話,那麼這個人威脅程度一下大大降低了。

    而且這也並不妨礙他繼續進攻,在他這個境界,法力無窮無盡,就算可以封禁,傷害不到他也是沒有用,他可以盡可能的朝著的對麵傾泄自己的力量。

    當然對麵要是次次能夠轉化道法,那麼可以預料,戰局可能會由此陷入枯燥的對峙之中。

    可往好處想,他也算是牽製住了一個人,且這麼一來,他也那就不必再去麵對天夏其他修道人了。

    想到這裏,他大喝一聲,毫無顧忌的催發了自己的道法,不過這一次依舊沒有起到多少作用,衛築隻是一拍掌,過來的光芒又一次再他的掌心之中化作了一枚更為璀璨的琉璃珠丸。

    衛築好像對著琉璃珠丸更歡喜,發出了一聲歡呼。

    而接下來的鬥戰,看得讓元夏一方的修士直皺眉頭,尉遲道人隻是在不停催發道法,並被不斷的衛築解化封禁。與正清道人那邊相比,他這裏的鬥戰看著就像玩鬧一樣,直來直往,千篇一律,粗暴且粗淺。

    元上殿中,一個道人走了上來,卻是那隱鍾道人換了一具假身歸來,他站在平台之上,先是看向正清道人那裏,見一道遁光圍繞著正清道人飛旋,並在清光之中來回穿梭。

    可他一看就失去了興趣。

    那一位同道盡管演化出了種種精妙的遁挪變化,且還時不時的進行反擊,可這遁挪之術最多也能夠與正清周旋罷了。

    本來安排的是兩人,進攻和遁避都是兼顧,現在少了一個牽製點,元夏這邊又不繼續補上缺失的一環,那根本無法給正清道人帶來任何威脅,其仗著遁避之能或許能令這場鬥戰持續許久,但其實是毫無意義的。

    他又往尉遲道人和衛築那裏看去,先是一怔,隨後當即言道:“有問題。”

    聽到了他的說辭,身旁幾名司議不覺看過來,有人問道:“隱鍾上真,不知有何問題?”

    隱鍾道人沉聲道:“我說是另一名天夏修士,這人道法沒這麼簡單,不可能就這麼被牽製,尉遲道友就這麼一遍遍鬥戰下去,那定不是什麼好事。”

    他說不清楚問題究竟出在哪裏,畢竟以往沒見過類似的封禁道法。隻是憑著自身道法,能判斷這樣的對峙局麵不可能就這麼延續下去。




    尉遲道人其實也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可是他的手段比較單一,此刻也拿不出什麼破局的手段來。再說他又未露敗績,兩殿那裏也沒有傳令到來,他自就不可能就這麼退走。

    衛築這裏,在接連變化了數十枚琉璃珠丸之後,他好像醒悟過來了什麼,哎了一聲,說了一聲,“不好玩。”

    他將那些個琉璃丸向身外一拋,任由其飄散在身周圍,同時兩隻小短手,對著尉遲道人就是一拿。

    尉遲道人心中猛然有一股危險之感,他想進行反擊,但是方才想出力,卻是感覺到身軀仿佛陷入了一個深深的漩渦之中,根本無法動彈。

    在眾目睽睽之下,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向著衛築所在的地方投去,並與那一枚枚琉璃丸融合在了一起,每一枚琉璃珠中都有一個尉遲道人模樣的小人,表情呆滯,隨著琉璃珠轉動,身軀也會隨之搖晃了一下。




    這一幕出乎了雙方大多數人的意料之外,沒想到會生出這樣的變化,一個道法強悍的同道居然直接變成了這天夏修士手中的玩物。這惹得那邊與正清道人周旋之人也是一驚,不待後方關照,卻是直接從場中遁返回去。

    張禦看著那一枚枚的琉璃,還有那裏麵尉遲道人的身影,眸中神光微閃,他見這裏麵涉及到了封禁道法深層次的變化,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但是看了一會兒,大致也能理解了。

    衛築不僅僅是能封禁道法,同樣能夠封禁修士本身,這並不取決於衛築的鬥戰意識,而是取決於他是否討厭或者煩惡某個東西。

    當他所封禁的事物為他所不喜時,也並不會還化成原來的模樣,而是會進行另一種變化。

    而若封禁的是某一人的道法,那麼當其對那道法熟悉並失去興趣之後,就能將道法禦主同樣封禁起來。這看似沒有道理,但實際上是因為其道法偏離了各種慣常道法的藩籬,故不能用慣常的目光去看待。

    且他能感覺,這道法真正威能還不止眼前所看到的這些,但到底能運用到什麼程度,還要看衛築自身的想法了。

    元上殿中,見此景象,諸司議也是啞然。

    萬道人忽然道:“蘭司議,且去秘室看去下尉遲上真。”

    蘭司議應下,轉身離去,過了一會兒他便歸來,道:“回稟諸為位司議,尉遲上真雖然正身無礙,可卻不言不語。”

    在場之人馬上理解這種情況。顧司議驚異道:“也就是說,這位是連意識也是被一並困在其中了?”他想了想,“不知他能否自絕假身?”

    萬道人沉聲道:“沒有可能,這是道法的變化,除非他自行能破開道法,否則是無法從中脫身的。”

    過司議緩聲道:“稍候尋個空隙敲動涵樞金鍾,看能否將他解救出來。”

    向司議琢磨了下,道:“這等道法前所未見,這恐怕是天夏變數尤多的緣故了。”

    諸司議點頭,同意這個說法。

    像這般的道法元夏是很難見到的,也就是天夏會出現,還有此前那張禦的劍法,元夏此前也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

    可這也是必然的,無論是衛築此刻表現的道法,還是張禦的斬諸絕,在元夏這裏根本成長不到這等境界。

    並且哪怕是斬諸絕劍術,元夏諸修看來也認為有破綻的,也就是張禦在運使,才是這般犀利,所以他們認為,其實厲害的乃是張禦這個人,而非是劍術本身。

    全司議這時道:“既然兩邊都是敗退,那麼也不要讓陣前之人在那裏坐視了,試著先壓上去吧。”

    萬司議和向司議聽他這麼說,便向前方傳去令訊。

    在諸多修士收到此訊傳,便不再是三兩人上前,而是到得前方之人都是一齊放開了自身道法,一道道氣機罩定在了正清和衛築二人身上。

    蔡司議三人此刻也是不由得精神緊繃起來,他們是專以對付張禦的,其人一旦現身,就要輪到他們出戰了。

    武廷執沉聲道:“諸位道友,小心戒備。”

    天夏陣前,原先安排在那裏負責接應的求全上真也是同樣放出氣機,準備隨時支援和對上前方大敵。

    由於雙方功行境界都是到了世域之頂點,所以即便沒有進行道法上的真正交鋒,隻是氣機上的接觸碰撞,就使得虛空之中生出了一絲絲飛虹流光,往來閃爍不止,而這則進一步加劇了虛空之中的變機。

    仇司議本來一直冷靜站在一邊觀戰,可這時候卻是忍不住往前邁了半步,隨後暗暗推算了下,眼中泛出異光。

    隨後他皺了下眉,十分隱晦的往鬥歲世道的方向看了眼,心下驚異道:“奇怪,為何上三世那裏亦有緣法落下,此前算機之中並未有過顯現。”

    鬥歲世道中,那道人也所察覺般回望了一眼,忖道:“哦?是因為此前我利用此人,故而留下了一絲牽扯麼?這或許有些妨礙……”想了一會兒,暗道:“罷了,此時不宜動,那張道人才是緊要,此人可回來再是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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