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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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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5-24 08:23:46
第五百四十六章 陣戰承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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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夏、天夏雙方的求全道人對峙一段時間之後,不知誰人先引出了自身道法,也頓時引得對麵紛紛發動。

    霎時至少二十餘求全修道人在虛空之中鬥戰起來,各種道法靈光閃爍虛空,由於各種道法交錯而落,交戰之地幾乎成了一片吞噬諸物之所在。

    短短片刻之間,任何物事似都無法從這裏散逸出去,可是又過片刻,好似有無量光照射出來,如此不斷反複。

    雙方交戰之地亦是產生了某種令人畏懼的變化,仿佛諸般道機在此都是變得破碎混亂,除求全修士之外,似沒有物事可以存在,哪怕虛空亦不例外。

    而這般鬥戰絕非是單人對抗時那般簡單了,彼此間距離的似乎也等於不存在,元夏這邊的修道人一上來就打算利用人數上的優勢,先清剿去天夏這一邊一二個修道人。




    假如成功,那將積累起巨大優勢,餘下之人就好打許多了,哪怕又能另行駕馭假身歸來,也有一段時間出現空隙,那說不定能順勢破開此陣。

    天夏這一邊則是早就有此防備,利用背靠著陣勢的優勢,盡量以純靈之所的氣機來遮護自身,一見不對,就立刻往裏退入,求全修道人的道法可以輕而易舉壞去尋常的陣法,但對於這樣來自上層自己變化陣勢卻也是無能為力。

    所以元夏這邊沒有能取到想要的戰果,而是陷入了攻守之戰。

    這裏諸多道法交纏在一起,有些針對某一人的道法,往往不等到起到什麼作用,就在半途被化消或遮擋了去。這是因為單一的道法,在諸多道法乃至眾人求全上真的配合之下,總是能有應對辦法的。

    而這等情況不是天夏這裏是如此,元夏那邊也未好到哪裏去,因為天夏這邊多少有純靈之氣的遮蔽,可以不必太過顧忌自身,能夠防守進攻,所以就算元夏此回出手的人手上幾乎是天夏的倍數,也沒能占去多少便宜。




    可是這等局麵其實並是十分穩妥,因為即便到了眼下,元夏那邊依舊有一部分人沒有踏入戰陣,顯是在後尋找機會。

    而元夏那裏定然還會利用寶器氣機,甚至還有動用寶器來解化陣勢,比如方才那涵樞金鍾就是如此,隻要一個疏忽,或就會被對方找到機會,必須格外小心。






    元上頂上,仇司議看得興奮異常,這麼多求全上真同時鬥戰,引得天機變化更多了,盡管元夏天序依舊撼動不了半分,但需瞧見,天夏占據了兩界通道,這使得屬於天夏的道機在源源不斷滲透入元夏世域之內。

    這是元夏所厭惡的,以往天序齊整,自是無礙,可現在隻能看著其不斷增加自身天序的負擔,而如今雙方在兩界通道之前的激戰,更是加速了這一過程。

    天夏這一方未曾出手的求全上真,哪怕是那些駕馭鎮道之寶的,此刻也都是出現在了陣勢後方,並時刻留意著前方的變動。

    如許多數目的求全上真同時動手,並與正麵比拚,天夏這邊修士此前未曾見過,更是未曾經曆過這等事。

    其實不止是他們,甚至元夏方麵大多數修道人也是如此、

    這裏至少有半數上三世和諸世道修道人,他們往常是不參與鬥戰的,而不說他們,就算那些兩殿修士,過去所遇到的世域又有哪個能夠一次拿出雙數以上,且實力強勁的求全道人與他們鬥戰的?在遇到天夏之前可謂一個都沒有。

    此刻場中,隨著雙方交手愈來愈頻繁,觀戰之人尚且感覺戰局激烈,而處於第一線鬥戰之人更是半分不敢有絲毫分心。

    雙方都是感覺到敵方的氣機跳躍不定,一會兒是麵前之人,一會兒又是其他人,他們有種感覺,似是自己下一刻就要應付數道以上的道法。

    這般鬥戰之中,變化道法倒是表現平平,反而是遁避道法和強攻道法在十分惹人注目。

    遁避道法自不用言,人數多少本也對他們沒有什麼太大意義,一些變化道法雖能捉攝他們,可在人數眾多的對戰下,無論是誰都不敢長久盯著某一個人,反而是需要以自保為上。

    而強攻道法則是因為不必去考慮對麵是誰,隻需要傾力宣泄便就可以了,對麵要化解,除非遭遇衛築那等封鎮道法,否則也隻能暫避鋒芒。

    盡管此刻參與的修道人鬥戰無一不是假身,可有些道法之中充滿玄機,哪怕假身被擊破,可能導致不好結果。譬如正清道人可以直接化融他人道法,便是其中一例。

    所以此刻誰都不敢傾盡全力進攻,大多數時候放在了威懾對方和守禦自身之上,道法的交換碰撞僅是處於雙方之間,都是在避免直接的衝撞,以免自己一個不慎被卷入進去。

    其中元夏雖是屬於進攻一方,更其實他們更為謹慎,因為除了上述這些原因之外,他們清楚天夏還沒有拿出全部實力來。尤其是張禦,這一位不出場,那就等於諸人頭上懸淩一把隨時可以削奪性命的劍器。

    而在鬥戰之際,一縷縷虹光落到了天夏陣勢之上,這是元夏在解化陣法,天夏一方對此也是一直有著防備,堅持十多日後,天夏眾修見自身陣勢有被破除的風險,就往更深處退去。

    這近兩百多日以來,天夏不斷加固陣勢,此間足夠十數重大陣,而且越到後方,所能提供的支援越多,可以一重重往回撤走,有的是時候與元夏對耗。

    元夏這裏見到天夏之人退走,也自是壓了上來,現在兩殿於後方全力運轉鎮道之寶,拖住天夏一方諸多寶器,讓自己的人數優勢得以發揮到了極處。

    張禦若不上場,他們無疑可以持續執行眼前的策略,沿著天夏眾修退卻之路向前緩慢推進,遲早能推至那位於大陣中心的兩界通道之下。

    天夏這裏又是堅持十多日後,眼見第二陣即將潰散,也不等到那時,繼續往後退卻,於是又一輪的糾纏。

    而在後方,向司議看了看,意識到這樣不妥,因為天夏每次退卻,不是真的堅持不住了,而是有意識的向內收縮,在此過程中實力並無損傷、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那是陣勢在沒有完全破散的情形下往後退的,這麼深入下去,則可能陷入包圍之中。

    故是他想了想,提議道:“諸位司議,向某以為那些殘留下來的陣勢對我也未必無有威脅,諸位上真每回迫敵退卻之後,不必急著深入,當是先肅清外圍,哪怕為此推進慢一些也是好的,這般更為妥當。”

    上下兩殿不少司議都是認可此言,這番話也挑不出什麼毛病,雖說放緩推了進的速度,更是勝在穩妥。

    然而有人卻是不同意。

    盛箏此刻出聲道:“不妥!此刻萬萬不能停下!”

    他站起身來,對著越司議等人所在一禮,揚聲道:“盛某以為,此刻距離一年輪轉之期愈發接近了,要是緩頓下來,不但耽擱時日,而且那也是給天夏恢複實力的機會,需知我們能破陣,天夏亦能立陣!”

    他又回頭看了看諸人,道:“諸位,我等好不容易取得這番勝勢,逼得天夏步步後撤,此刻當是不顧一切奮起而追,而不是縱敵喘息!”

    向司議微微一笑,道:“盛司議,你這話雖也有幾分道理,可你卻需考慮到,直到此刻,那張道人還沒有現身,我們必須要防備……”

    盛箏卻是毫不客氣的打斷他,道:“我們事先讓蔡司議三位等在那裏,就是為了對付此人的,此人一旦露麵,蔡司議三位自會將之纏住,其餘同道隻需向前便好。”

    他冷笑一聲,道:“向司議或許想說,這三位恐怕無法擋住那張道人,可若是這三位無此用處,那麼兩殿事先又何須派遣他們出去?”

    向司議這下不好說了什麼了,用蔡司議三人牽製張禦,那是兩殿上層共同的決定,這三人能不能做到此事其實並不重要,隻要看上去可行便就可以了,這也是兩殿上層心照不宣之事。

    可是盛箏拿著這個說話,卻讓他們無法否認這一點。

    他笑了笑,道:“盛司議,小心一些總是……”

    盛箏卻是一點情麵也不留,再度打斷他道:“兩殿既已下令,遇到那張禦,可以相機撤退,還想如何小心?”

    向司議歎了一聲,道:“這麼一說也算有道理,希望如盛司議所言,是向某多慮了。”

    他無需再去的爭辯,因為他所考慮的就是幾位掌權的司議所考慮的,哪怕盛箏說得再有理也得不到這幾位的認可。

    盛箏再對上麵一禮,肅聲道:“盛某也知此舉有些冒險,故而請求出戰,若是那張道人出現,願意與他再決勝負!”

    全司議看了看他,此前他曾數次阻止盛箏出戰,是因為一直以來他都是將盛箏視作下一任接替者看待的,隻是其人戰亡才是讓向司議上來頂替。

    他本來想找個合適機會與之言明計略,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而現在這個情形,顯然是不成了。他道:“既然盛司議此意堅決,那我便成全於你,此請我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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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落陣決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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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箏得了允許後,一刻也不停留,對座上行有一禮後,就出了兩殿,乘上一駕便於隱匿的金舟,不帶任何隨侍,就直接往著天夏大陣所在方位而去。

    金舟飛起後,他站在主艙之中,一瞬不瞬凝視前方。

    他的根本道法“問叩天心”隻要運轉起來,事機但凡有一點可能達成,那麼在道法催動之下就極可能被滿足。

    可是上一次他被張禦殺敗了,他的道法最終沒能夠將可能化為真實。

    若是他戰亡了,那麼自也不用去多考慮這些,可是如今他又回來了,那麼他將必須設法張禦殺死,才能得以證明自身的道法。怕隻是殺滅一次假身,都對他有著重要意義。

    換言之,此舉不得不為!

    若是低頭認輸,或者不聞不問,那麼他秉持的道法也會由此動搖根基。

    兩殿之內,全司議站在青玉蓮花座上,看著盛箏乘舟離去,不覺暗自搖頭。

    下殿之內,雖然向司議和盛箏並稱,功行也是難分軒輊,可是向司議的小心思太多,並不為他所喜,若不是實在沒有選擇,他是不會讓此人上位的,盛箏的歸來,他其實是欣然得見的。

    可是盛箏歸來之後,自身執念太重,以至於無法寬解,他也阻攔不住,既然如此,倒是隻能成全其人了。

    他暗自思忖道:“此回要是真能殺死那張道人,可能結果又有不同,但也可能帶來更多變機。”

    沒有多久,盛箏便就到了天夏陣前,他站在那被破開的陣勢之外,並沒有急著入內,也沒有與周圍的元夏修士打招呼。

    在對陣內冷然看了一會兒後,便暗自運轉一個道法,身上氣機和整個飛舟都是隱沒了起來,準備待張禦出現後再是出手。

    其他人他並不在乎了,為了印證自身道法,他的目標隻有張禦。

    至於兩殿的事情,在他心裏分量或許占據一些,但根本不及此事,他方才雖然在殿中說得義正辭嚴,可大部分還是出於私心。說到底,他歸來之後,心思已然發生了微妙的轉變,更多的是為自身著想了。

    待隱匿好後,他再深深看了眼陣內,“如此,等著便是了。”戰局繼續推進下去,張禦肯定是要出戰的,他隻要一點點耐心就好。




    天夏這一邊,在元夏壓迫之下,眾修按照既定步驟,繼續向後方撤走,不知不覺間,原本設布的陣勢已然過了中半。

    隻是他們發現,元夏居然沒有對外圍陣勢進行清理,而是置之不理,就這麼追著他們直接深入了進來。

    雖不理解元夏為什麼這麼做,但這個舉動顯然更符合他們後麵的安排。

    兩殿這些人中也不是沒人覺察到不妥,可是後方沒有讓他們退的意思,那他們隻好繼續向前。且這時候若是停下來,前麵的戰果也就難以保存了。

    多數人則是不以為然,現在他們隻要留意張禦是否出現便好,隻要這一位不在,那麼縱然深入進去又如何?遇到什麼危險,自絕假身便好。




    而在諸人後方,蔡司議三人因為是為了應付張禦而安排的人手,所以他們即便此刻不參與鬥戰,卻也不得不跟了上來。

    他們保持著比那些同輩多上數分的警惕,並且在周圍祭出了各種感應陣器,若是張禦出現,他們第一時間就要上前阻擋。

    天夏陣後,武廷執站在陣樞之中,觀察著元夏方麵的每一個舉動,仔細記下每一個人的道法特點。

    隻是他除了一開始發出了抵禦諭令之外,此後便一直沒有再說什麼,任由天夏這一方的人自行往後撤退。

    現在的情況,幾乎每一重陣勢他都能堅守十天左右,如今已經退到了七重陣勢之後,再下去,也沒有多少陣勢可供依憑了。

    此刻已經可以執行計略了。

    雖然從策略上看,再把敵方放入進來一點更好,那時候動手說不定能收獲更多戰果。但是元夏方麵雖則眼下配合深入,可真到那個時候會真的會這般順著他們的心意來麼?

    故他伸手按上身前的晶玉,果斷下令道:“長孫廷執,諸位廷執,設法合圍陣勢。”

    長孫廷執和諸廷執都是振聲應了下來,齊齊催運法力,與此同時,那些原本破散的靈性雲霧於一瞬間似乎又活躍了過來。

    可以看到,中間一部分雲霧正徐徐凝聚,而位於最外圍的雲霧卻是以極快的速度收攏連接,像是要把內中之人都是包裹起來。

    純靈之所的氣機本就不容易這麼摧毀的,哪怕隻有一絲留存下來,也能繼續向外蔓延,逐漸恢複舊觀。

    方才有一部分靈性雲霧的確是被元夏找到方法解化了,可為了快速突破,對於那些大量的殘餘部分置之不理。

    當然也不是他們不顧一切了,這一次他們是從正麵突破的,身後自也是有接應的,也是有人隨時留意著各種變化的,這裏一動,位於陣外之人立刻就有所察覺了。

    兩殿是不可能因為這麼一點變化將人喚了出來的,現在陣勢對他們的威脅程度還不高,他們也能進行化解,隻要阻止陣勢重新合攏,那麼此陣與沒有也沒什麼兩樣。






    兩殿和上三世上層雖然有自己的打算,可也不會有意拋卻屬於自己的力量,過、全兩名司議示意了下,令訊傳到前方,便有諸多修士上前,利用此前準備好含有某種寶器氣機的虹光解化這些靈性雲霧。

    這種事情就用不著求全上真來做了,隻是元神修士便就足夠了。

    這方麵元夏人力充沛的很,就算這些人被打滅,也能隨時再換一批上去,隻是此輩在高層次鬥戰中幾乎用不上。

    武廷執此時沉聲道:“長孫廷執,可有把握麼?”

    長孫廷執道:“武廷執若是需要,隨時可以將更多純靈氣機引入進來,使得陣勢合攏少時。”

    武廷執頷首,道:“等候我的諭令,隨時準備發動。”關照過後,他便繼續等待。

    再是一個十天之後,天夏眾修退到了第八重陣勢之後,如今後麵隻有四重守禦,到現在為止,每退一步都要加以斟酌了。

    武廷執看著前方,認為機會已經到來,可以收網了,這麼多元夏上真,全部留下是不可能的,元夏也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如無意外變化的,他有把握取得如上回一般的戰果。

    他按住晶玉,傳言到張禦那裏,沉聲道:“張廷執,稍候便要勞煩你出手了。”

    張禦一直在等候之中,此刻也是回應了一聲,隨後看著前方,身在後方也不是沒有好處,前方鬥戰的每一個元夏修士的道法他都是仔細觀察過了,如此出手也可有的放矢。

    再是等了數日之後,他感覺到從兩界通道那裏湧入了更多純靈之所的氣機,天夏方麵布下的這方陣勢似受到了催動一股,劇烈湧動著,並急驟彌合以往被撕裂的破口。

    盛箏身在陣外,見到這般陣勢,立知天夏想要動手了,他這時沒再遲疑,趁著陣勢還未合定,立時催動飛舟往裏衝入了進去。

    而在陣內,這樣的變故也令元夏眾修所察覺,所有入陣的求全上真這次不似上回那般一見不妙就分頭行事,而是一部分繼續進攻,另一部分則是保持著戒備。

    過有片刻,他們忽然察覺到了什麼,轉首看去,便張禦手持劍器,自迷霧重重的陣中踏步出來,他的身影也是逐漸由模糊逐漸轉為清晰,他道袍之上飄繞著清氣玉霧,腳下雲芝玉台寶光湛湛,在他站定之後,背後一道燦若銀河的光芒也是隨之綻放開來。

    眾人見到他的身影,心中都是微微一悸,此前張禦一直不出現,他們始終懷著高度戒備,現在其人終於出現在了他們,反倒是鬆了一口氣,隻是這個時候,他們卻是誰都不敢輕易冒前。

    蔡司議三人見到張禦出現,這時知道,該是輪到他們上前了。

    按照他們的布置,一定是要有一個人在近距離內被斬殺,這樣駱道人的“神氣同映”之法才可能在接下來發揮作用。

    而蔡司議就是那個被斬殺之人,假設他的道法成功發動,那就有辦法拖著張禦一同歸入寂滅。

    假若他不成功,則會有胥道人上前繼續做此事。因為張禦身上便是有替死之法,可用過一次之後,短時間內當用不了第二次了,如此就有一定可能殺死此人,就算如此還不做不到,最少能拖住張禦,讓駱道人能夠順利回轉。

    蔡司議看著張禦,雖然他不想就此送命,可此刻容不得他後退,當下自後方乘光而上,同時轉運道法,直往張禦這邊過來。

    張禦眸光一轉,注視到了蔡司議身上,這人之前未曾見到,應該是用了寶器氣機遮掩了去,他此前還猜測是誰人隱藏,現在終是確定了這人身份,也記起了此人的道法為何。

    這人看來也是複生回來,如今再度出現在他麵前,當是有了一定的倚仗了,然而他卻是沒有絲毫的猶疑,把袖一抬,長劍出鞘,對著此人就是橫劍一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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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引命複斬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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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司議出擊的時候,本來還有些不情不願,畢竟這是要他去送死,對於一個已經戰亡過一次人的來說,這是額外的付出了。

    可是隨著他轉運道法之後,心中頓時泯滅了一切自我情緒,唯有一個念頭占據了上風,那便是即便自己今日在此戰亡,隻要元夏還在,並最終拿取終道,那麼他們這些敗亡之人,一定是可以和之前一般再度歸來的。

    這個念頭越是冒出,便越是確定,最後成了堅定不移的信念,於是挺身而上,坦然迎上了張禦這一劍。

    張禦這一劍橫掠而過,與此同時,他的身上有一個與自身一般身影驟然破散。

    其實這等同歸於盡的法門,在提前知悉之後,是有許多破解之法的,比如他的正身以清穹之氣遮護,那麼層境之下的道法自無法讓他正身受損。

    當然,若真這麼做,那麼他在成就上境之前,也是無可能脫離清穹之氣的遮護,這般很難踏入元夏空域之內了。

    現在他則是用最為簡單的方法處理,以命印分身為遮擋,這般最是簡潔利落。

    一劍揮過之後,他再也沒有對蔡司議多看一眼,一振劍刃,直接往下一個人尋去,而其人怔愣片刻後,就化作了一團破散氣光,須臾不見。

    而遠處隱匿之所在,駱道人見得蔡司議被斬殺後,急忙駕起事先準備好的遁行陣器,往陣勢外圍突破。

    蔡司議斬殺對他而言實際上是一件好事,他已是將張禦的斬諸絕道法映照進來,這樣他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下來他就可以道法送渡給其餘人,這般所有元夏修士就不會再太過畏懼張禦劍招的殺傷了。

    不過這一切首先要回去,距離張禦越遠越好。

    駱道人出去才是不遠,一個道人陡然出現在他麵前,攔阻住了他的去路,他不由一驚,隨即認出來人,定了定神,執有一禮,道:“原來盛司議,不知有何關照?”

    盛箏道:“你將映照之道法渡於我!”

    駱道人稍一猶豫,但還是照著他說得做了,伸手一按,一道道法靈光落入了盛箏身軀之中。

    他之所以不願意現在就做此事,就是因為這等事耗時不少,且還要一個個的施展,這在此間根本不可能順利完成。

    盛箏則是看向張禦所在,這一次他乃是正身到此,因為在張禦的劍招麵前,無論是正身還是假身被斬中都是一樣,反而正身能夠發揮出更多實力,

    方才他攔阻住駱道人施展道法,或許會因為耽擱一些時間,導致多一二人敗落在這裏,可是他已然不在乎這些了,若是能殺死張禦,就算敗落的人再多上幾倍,那付出再多一些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而要是此回失敗,連他都敗亡了,哪還管得了他人?

    過了好一會兒,駱道人才是收回了道法,恭敬道:“盛司議,妥當了。”

    盛箏感應了下,點了點頭,隨即揮袖作驅趕狀。駱道人如蒙大赦,趕緊離開了此處,繼續往外遁走。

    而這個時候,按照原來的安排,該是胥道人上前阻擋張禦了,隻是他見到蔡司議當場被斬,張禦半分損傷未受,心頭不覺一跳。

    他上前心中還抱著某種僥幸,或許蔡司議敗落也能將這一位帶走,這樣就不用他出麵了,可事實證明他著實是想多了。




    他吸了口氣,自己的“抱宮同命”與敵氣機交纏一段時間,而且就算成功,能滅的也隻不過是張禦世身罷了,他認為自己留下來毫無意義,既然駱道人已然遁走,那自己又何必上前呢?

    可他方才動了想要離開的念頭,赫然感覺到了一陣誓力隱隱罩定自己,似乎隻要自己真的離開此間,那麼立刻就會被此誓力殺死。

    他心中一陣驚疑,自己何時立了誓言?還是說隻要借助天地真環歸來之人就必須應驗承諾?

    而他想著,既然離去就要敗亡,那還不如留下一戰,就算戰死,若是元夏拿到了終道,說不定自己還能回來。

    他不知道,此時這個想法與蔡司議當時所想十分之相近。而有了這說服自己的念頭之後,他馬上回轉,直奔張禦而去。

    而在場中,眾多元夏上真見到蔡司議被斬殺,駱道人退去,諸人是知曉原委的,明白目的已是到達,都認為既然稍候可以破解張禦之劍招,眼下根本不必硬拚,而且兩殿也是允許他們見到張禦後可以退走的。




    不過深入天夏陣中,若是亂走一氣,反而會導致人人無法順利走脫,所以他們在快速交流了一下意見後,合力催發法力,分出一部分人手抵擋張禦和天夏修士,而擅長遁避之人則是帶著眾人向外退走。

    張禦仗劍上前之時,便有各種道法往他這裏過來,他身上清光展開,落來之道法與之一觸,便紛紛破散解化,“正禦中天”正麵對拚不亞於強攻道法,在群戰之中反而更具優勢。






    莫說對麵尚且集中不了全力,就算合力攻襲於他,他因為通過之前鬥戰了解到了每一個人的道法,自也能從容應對。

    倒是那些變化道法十分具有威脅力,有種種不可思議之能,若是沾染,也是麻煩,可隨著他對於大道之印的進一步理解,即便落至他身,隻要提前有所準備,也能遮蔽在外。

    故是他前進之勢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腳下一踏,對著一名擅長強攻道法的道人就是一斬!

    這人不閃不避,十分沉穩將自身道法推來,強橫道法轟出之際,所引發的劇盛光芒使得大陣為之晃動,然而隨著一道劍光閃過,那光芒頓時破散,背後的禦主連道法帶人一起被斬散。

    張禦斬殺此人之後,又是一振衣袖,隨時身上清氣漫漫,一道道襲來道法齊皆崩散,他又一踏步,身上似有白氣一閃,已然出現在另一個修士麵前。

    此人擅長遁光,雖驚不亂,看著人在遠地,實際上已然遁避遠去,神情之中更是微不可察的譏嘲之色。

    張禦看著此人,淡然一聲,道:“敕鎮!”

    霎時間,道法破散,而一道劍光自遠空飛來,直追至近前,再從他身軀之上一穿而過,他頓時一僵,一個呼吸之後,淩空爆散成一團明亮氣光。

    而這個時候,天夏這邊動手的也非張禦一人,其餘在場求全修士也是一齊放出道法,阻礙元夏諸人退避,並且四周陣勢也是翻翻湧湧圍攏上來。

    元夏諸人此刻已是無心戀戰,發覺沒有可能安然離開此處,隻好用了一個下策,一個個自絕假身,當場崩散開來。

    他們知曉張禦有通過斬殺氣機牽扯正身的手段,可短短片刻之內至多隻能殺得一人,大多數人卻能脫身,至於那一個被張禦所斬之人,也隻能自承劫難了。

    張禦見得諸多氣光爆散,目光一轉,尋到了一人所在,揮劍斬落在其上,瞬息之間,又將一人生機斬滅。

    可就在他劍光落下來的一瞬間,一道奇異光芒從上落下,直接罩定他身,卻是盛箏趁著他斬殺同道之際,轉動了自身的“問叩天心”之術。

    盛箏就算得了駱道人之道法映照入身,可也沒有莽撞,因為上次即便駱道人自身也一樣被斬殺了。所以他一直等到張禦斬殺氣機手段用出之後才是驟然發動。

    張禦身外清氣將其人道法流光擋在外間,目光一轉之間,已有一道劍光飛斬而去,盛箏未曾躲避,劍光從他身上一閃而過,他卻是分毫不損。

    張禦眸光不見波瀾,這等情況以前不是沒有遇到過,一觀便知受了某種道法的加持,而這種道法他在意印之中也是見識過多次了,意念一催,劍光再是飛起,對著盛箏斬落。

    盛箏一凜,有駱道人前車之鑒,即便種下駱道人道法,他也不想次次生受張禦劍法,故是全力運轉道法。

    而因為有道法加持,在這一劍無疑他極大把握躲避,所以在“問叩天心”道法的推動之下,立時便將這一種可能於瞬間放到了極致,身影一閃,已是得以避了過去。

    他這道法越是運轉越是強盛,每一次運轉成功,在大勢之上意味著的勝算在增加,到了後麵,他可以將勝算推至頂點,就能將不可能化為可能。

    張禦由於在訓天道章之中的演練,對於盛箏的道法其實也很是了解,哪怕那隻是其人道法的一部分,可大體上是不差的。

    所以他知悉該如何對付其人,這一劍閃過後,又是一道劍光從虛空之中殺出,同時淡聲道:“敕鎮!”

    盛箏身上頓時有寶器氣機閃爍了一下,自身並未受到道印影響,他早就留意到了張禦能利用某種道音,故是此來早有準備,仍而不等他慶幸,在此聲之後,緊跟著又是一聲道音傳來:“敕禁!”

    他聞得此聲,身軀不禁一震,又是一道氣機散開,可在此之後,又有數道道音落下,他再也無可抵擋,道法躲避的可能霎時無限降低,直至歸於無有。

    張禦此刻伸手一捉劍器,上前一步,祭劍一揮,袍袖蕩起之時,劍光也是從他身上一斬而過。

    盛箏神情一僵,他定定看了張禦一眼,自嘲道:“我確實不如你。”

    他往兩殿方向望了一眼,又回頭看了看兩界通,道:“隻是可惜,不能見到這場爭鬥到底誰會勝出了。”隨著語聲落下,整個身軀就化作了一道衝天流焰,虛閃了一下,就自完全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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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報功神氣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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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將盛箏斬殺之後,他回望了一眼,被此人這麼一牽製,其餘元夏修士都是自絕假身而去,其等留下的氣機已然散了,自然也就無從斬殺了。

    倒是經過這麼一戰,他能感受到承負削減了一些,這說明盛箏此人對於元夏的重要性。

    那些外世修道人殺的再多,也沒有壞去一個下殿司議對元夏來的影響大。

    此一戰過後,元夏的對比天夏的優勢又一次被削去了不少。

    這也是因為這一次天勢撥轉之後,元夏方麵便再無可能做到第二次了,這些被斬殺也是當真無法歸來了。

    這個不止是寶器自身之所限,還有天勢撥轉對於天機放縱太過,使動一次已是使得元夏天序波蕩,根本不允許再來上一次,否則不用等到一年輪轉之期,其自身便收束不住了。

    比如這次過來,他就明顯覺得元夏天機混淆,比之此前所見的規整有序完全不同。

    但這反而不是壞事。天道本來就應該像活水一般,流淌無盡,變化萬端,既有大勢可依,又不將滯固守,諸般事物皆可變化流轉。

    而到了元夏這裏,自天序立成之後就成了一潭死水,萬世萬物排列有序,上下秩序井然,但卻從無貫通,一開始如何到後麵也是如何,可謂恒常不變。

    可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放在修士之中,意味著上境修士永遠是上境修士,而底層之眾永遠是底層之眾。

    現在卻是大為不同了,由於天序缺裂,好似自外部引入引出了一縷活水,縱然還不足以將整潭死水都是攪動,可也不像原來那樣完全的固束陳腐了。

    而天夏到來,與元夏的持續碰撞,必將加大這一趨勢。

    他轉過此念之後,運轉道印再視己身,隱約能夠感覺到,經此一戰,自身承負雖然削去了一些,但是還有所不足,要想較為穩妥的攀登上境,那還需要削減更多的承負。

    這勢必要對元夏造成更多殺傷,或者斬殺具備深遠影響之人,譬如兩殿那些位高權重的司議,因為他們一舉一動都可牽連更多人,決定更多人的命數。




    他雙目透過陣勢看向遠端,現在半覺仙擋在麵前,他暫時還沒有機會。但是隻要他們在這裏一日,對抗就不會停止,他當能夠等到更多的機會。

    隻是在這麼想時,忽然察覺到,周圍一下變得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是望之不見,連大陣亦是無法看到,隻有一片漫漫雲霧浮動眼前。

    這不是單純的幻境,也非困陣,而當是利用了某種過往的因果承負的牽扯,與他之間形成的某種神氣之間的牽連。

    他雖然意識轉動之間就可以從中解脫出來,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這等牽連對他並沒有任何威脅,而對方神氣既能直接照落到他身上,他也想看看來人為誰。

    就在這麼想時,便見迷霧之中走了出來一個麵目尋常的中年道人,此人在遠處站定,對他執有一禮,隨後笑了一笑,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很快又沒入了雲霧之中。




    張禦看著其人消失之地,這人雖然一句未言,但是神氣接觸之間,他已知其人之意,這是要與他論法印證,以求功果。

    這人所過之處,也留下了一道痕跡,是否跟了上去,這取決於他自身意願。

    不過就算他回避了此事,因為神氣牽連的建立,隻要他還繼續在元夏之內,那就能一遍遍的過來尋他。

    而在那片刻之間,這人還在神氣之中展現出了自身之承負,說明這是一個知悉承負對自身影響的修道人,且也在追逐上境之中。

    非但如此,因為雙方之間的承負牽連,若是他真的不作理會,那麼成就上境之前必會受到牽扯,所以這件事必當是要有一個了結的。

    不過既解決承負之疑難,那他又為何要拒絕?

    可與此人一決勝負,眼下卻還不是時候,若是此事能夠了結,並且如預想中那般能掃平諸般障礙,那麼這可能是上境之前的最後一戰了。

    那最好等到一年輪轉之期過後,天機剖明,才好行事。

    並且能撐到那個時候的話,元夏天機變數大增,必也是自顧不暇,對於天夏的這邊的影響也將降到最低,他能抽出手來做得此事。

    一念轉過,他心神一定,霎時周圍的迷霧散去,卻又是回到了陣中。

    他心中一喚,收起飄懸在外的蟬鳴、驚霄二劍,便就回到了陣中。

    而這個時候,天夏陣勢又重新往外反推,隻看外表,幾乎又恢複到了元夏進攻之前的狀態。但其實內裏還需大片的空隙,需要再作一段時日排布,才可能完全填滿,要是這時候元夏過來攻擊,那勢必要拖延更長。

    武廷執見得張禦歸來,便手按晶玉,牽連至所有廷執處,隨後先向張禦問道:“張廷執,以你之見,經此一戰,短時內元夏此後可會來犯我?”






    張禦道:“一年輪轉之期未至,元夏不可能就此放棄,極可能還會再至,況且我大陣遭受衝擊,未得完全恢複,元夏一方也能判斷出來,故下回之戰應該不會太久,我等當要做好隨時到來的應對。”

    他說完之後,諸廷執也都是陸續出言,大多認可此見。

    武廷執於是道:“長孫廷執,可能在近日修複大陣麼?”

    長孫遷回道:“即便有清穹之氣相助,完全複原,也需要五六日左右,要是元夏稍候來侵擾我等,那或可能延長一倍。”

    因為之前圍陣隻不過是起到一定遲滯困阻作用,並不是能短時內完全恢複陣勢,若真能做到,那麼那些來犯之地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突破,一早就自絕假身了,也用不著後麵張禦再出手了。

    風廷執道:“元夏此番铩羽而歸,有張廷執和諸位上尊在此,我等無懼此輩來犯。”

    諸人點頭。

    武廷執也是承認這一點,隻看方才,張禦一出麵,所有元夏一方的修士就停止了攻擊,足以見到後者的威懾力了,他道:“縱然如此,還需要小心,距離輪轉之期,還請諸位守好此陣!”

    諸廷執齊聲應是。

    鬥歲世道之中,法塔之上,那中年道人睜開了雙目,他感受到張禦未曾到來,知是張禦這一次拒絕了。

    他笑了一笑,雖然張禦未曾作出選擇,但是他知道,光是自己傳遞出的那些,張禦一定是會來的,因為了結對方對他們都有好處。

    下來自己隻要等著就是了。

    於是他重新合上眼目,沉入定中。

    元夏這處,仇司議此刻忽然站起,因為方才一瞬間,他看到天機從模糊變得逐漸,但這個清晰又指向了兩個方向,元夏、天夏這兩處各落一邊,這與他看到的結果似乎有些牽扯。

    正待他要仔細推算之際,忽然有一個聲音傳來,道:“仇司議,諸位司議喚你前往。”

    仇司議被這麼一打斷,方才一絲靈機就此散去,再也找不到半分痕跡了,他遺憾停下,跟著那修士走了過去,一直來到兩殿光幕之下,見諸司議和方才參與鬥戰的諸修都在此地了。他在此立定,對著座上執有一禮,道:“見過諸位司議。”

    顧司議道:“仇司議,我等遵照你之推算前往攻襲天夏,可仍是折損了幾位同道,你對此有何說辭麼?”

    仇司議正容回答道:“仇某隻是負責將所推算到的天機傳遞給諸位司議,後續如何,仇某並非上境大能,難以知悉如何。”

    顧司議還待再言,不過見上麵萬道人看了他一眼,他也便收住了口。

    向司議道:“此番雖然沒能破陣,可駱上真已然回來了,並且映照了那張道人的道法,這裏還算順利,仇司議就算無功,也不算有過。現如今,當是將此渡送給各位同道,讓他們不至於被那張道人一斬即滅。”

    方才陣中情況他看不清楚,待諸人歸來後他了解了一下,知悉盛箏搶先得了渡送道法,後便與張禦周旋了一陣,並且劍斬上來,似已然對其無效,隻是最終似敵不過張道人身上疑似寶器之遮蔽,所以亡在了陣中。

    得知此事後,他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情緒,與自己爭奪這麼簡單就是敗亡了,這有點不像是盛箏原來為人,可能是歸來之後缺失了什麼,但也可能得被添加了什麼。反正天勢撥轉回來之人,多少是有一些問題的。

    他暗暗提醒自己,無論怎樣,保全自己性命才為第一,沒必要去進行生死拚殺,現在坐在他上麵之人,可沒有一個親身下場的。

    無論兩家勝負,唯有此身保留下來,才能夠看到最後的局麵。

    萬道人對著仇司議道:“請仇司議到此,是想請仇司議再算一次,我等若是再發攻勢,是否可行?”

    仇司議道:“待仇謀算來。”他凝神推算了一陣,這個時候,他忽然一皺眉。

    顧司議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問道:“仇司議,怎麼了?”

    仇司議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座上諸人,執有一禮,道:“仇某推算之中,此番若再起進勢,過後天機或有大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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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惑聲再奪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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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機大變?”

    聽到這個話,兩殿司議都是不敢忽略此事。

    顧司議問道:“變數在何處?可能說清楚麼?”

    仇司議卻是搖頭道:“這便不是仇某能說得明白的了,仇某之能至多辨別天機之片段,遠不到能分辨毫末的地步。”

    萬道人這時開口了,他隻問關鍵一點,道:“於我有利與否?可是妨礙這次攻襲?”

    仇司議略作沉吟,他道:“目前仇某還看不出來,但是能夠確定,不管我等是否進攻,這等變機都是會出現的。”

    兩殿諸司議都是詫異,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但沒有一個作聲。雖推算之上說與他們進攻無什麼妨礙,可是他們卻是不敢妄下斷論。

    要知道這一次可是靠近一年輪轉之期了,做出任何一個決定都要慎之又慎,要是有什麼不妥導致此次進攻失敗,那事後說不定就要被牽扯進來。

    他們此刻倒是有些佩服仇司議,這位也是真的敢說,莫看現在沒事,可是一旦局麵不利,那一定拿其出來頂罪的。

    仇司議作為推算之人,又哪裏會不知道這等事,可他夷然無懼。他主動站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博上一把了。

    在他看來,要是如他推算所料,事後天機大改,那他也有一線之機。否則跟著元夏的路數走下,那是永無見到上道之可能了。

    在一片沉默之中,萬道人卻是轉身看向上座,沉聲道:“這般看來,此當是單純的天機變數,並不涉及我與天夏之爭。”




    過司議看了看他,緩緩道:“這裏結論對錯可以先不管,天夏當麵,我們總不能無所作為。”他對著站在大殿外側的駱道人道:“駱上真。”

    駱道人趕忙欠身回應道:“駱某在此。”

    過司議道:“你將道法渡於此間每一位上真處,要盡快。”

    駱道人保證道:“駱某必盡全力!”

    他得了此命,當即去往一個個求全道人施加道法,隻是在映渡去數人之後,頓覺自身道法滯澀,似難運轉,不覺暗暗心驚,知這是所渡道法過於高明之故,所以他的承載轉運之能受到了一定的限礙。

    不過這沒有關係,隻要他稍作運化,理順氣機便好。故是他說明緣由,調息了一陣後,便氣機盡複,隨後繼續施為。




    這次元夏也是放開了各種丹丸和寶器的加持,給了他各種方便,身為外世修道人,他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也是十分賣力,可即便如此,他也用了差不多兩日時間,才是將在場所有人俱都映照入那道法之中。

    諸司議試了一下,發現自己若是不願,可以隨時將這道法驅走,也是較為滿意。

    向司議此刻提醒道:“諸位雖得了此法遮護,可以避過張道人劍招斬殺,但其人也有寶器蔽我,可以斷絕道法之映照,所以諸位還需要小心,並不是當真有了此法就無懼此人了,盛司議方才敗亡,恐就是太過自信了,故是若是見得不妥,還是及時躲避為好。”

    眾修也是把他這番話聽進去了,畢竟沒人不在意自身性命的。

    全司議在座上言道:“距離輪轉之期還有不到百日,而天夏大陣每一次都可阻我十日,看去此輩至少有十重陣勢,如此我等必須在百日之內攻破,否則輪轉之期一至,我等也隻能自顧,無可能再把他們驅逐出去了。”

    向司議執有一禮,道:“向某方才特意問過了,天夏陣勢表麵雖是恢複過來,但內裏應當還有大片空隙,而且這一日我等也未曾放鬆襲擾,他們當是來不及完全複回的。






    天夏此回有可能采用邊是抵擋,邊是修複的策略。所以我們隻要進攻足夠快,策略足夠合理,是能在輪轉之期到來後拿下此陣的。”

    越司議一錘定音道:“那就照此行事,萬司議、過司議,你們下去安排吧。希望你們能盡力而為,不負兩殿及上三層之所托。”說到最後,他語氣刻意放緩了一些,似是言語之中別有深意。

    向司議心裏動了動,言道:“向某不敢有負。”

    萬道人也是默默執有一禮。

    半天之後,一道道流光再次往天夏大陣所在衝去,這一次動靜遠比上回來的果斷有力,這裏有一定原因是因為有了駱道人的道法加持,諸人自覺有了一定倚仗。

    侵攻諸人之中,胥道人這回亦在其中。

    方才他受誓力之所迫,是想要上去糾纏張禦的,但也不知是不是運數使然,張禦根本沒有來理會他,而是找了上了其他人,他也沒能插手進去,這導致在最後諸人散絕法身時,他也是跟著一起退走了。

    他本來想著蔡司議已然達成目的,自己退下來之後,當便能躲過一劫,可是沒想到這一次還要讓他上陣。可諭令既下,他也是無能力,隻得奉從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也得了神氣映照。

    隻是此時此刻,連他自身都未曾發現,這一次出行,他用的並不是假身,而完完全全的正身,可他自己似乎完全忽略了這一點。同時也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提醒他。

    而另一邊,駱道人也是一起同行,照理說,他應該是留在後方的,奈何道法有一定被某種寶器蔽去消殺,屆時還要他負責重新渡映,所以他隻能跟了上來,好在無需他直接參與鬥戰,稍候隻需立在陣後便好,這總算令他放心了一些。

    在飛舟馬上就要接近天夏大陣的時候,他心中響起了一個聲音,道:“駱上真。”

    駱道人一怔,卻分辨不出來人是誰,他回應道:“駱某在此,敢為閣下何人?”

    那聲音道:“我代兩殿傳訊,告知駱上真一事,胥上真這次乃是正身出行,他會身試張道人另一門道法,如此必被那張道人所消殺,望道友屆時能映照此法。”

    駱道人怔了一怔,他無奈道:“映照兩種道法,請恕駱某並無此能……”

    那聲音卻是透著一股深沉,道:“駱上真,你的道法底細並不能瞞過兩殿,我們皆知,你是能做到的,此番就看你的了。”

    說過之後,那聲音逐漸隱沒下去。

    駱道人驚疑不定,不過那句話說得沒錯,如果是同時映照兩個人的道法,他自是做不到的,可若是映照的道法都是出自一人之身,那麼卻是能夠映照進來的,不然他永無法對付擁有兩種道法或兩種以上道法之人,這於根本道法而言便就站不住腳的。

    照理這等能突顯自身作用之事他當是搶著上,可是想要道法立成,卻是需要欺至張禦近處的,那那就有被斬殺之危,所以他反而瞞下了此事。

    可是現在被點破,那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但是也不知是忽略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似乎忘了去確認那傳言之人的身份了。

    鬥歲世道之中,那坐於法塔上的中年道人微微一笑。

    幾次三番見得張禦鬥戰,他也算是見識到了張禦道法的厲害,為了確保穩妥,他令駱道人映照其人另一門道法。

    事成之後,他無需與張禦照麵,隻要通過駱道人神虛之地,就能將映照之法借來一用。

    這樣雖然可能受了道法之承負,但是同時他會以殺死張禦來還報這等承負,那就算兩不相欠了。

    天夏陣中,張禦看著元夏的飛舟過來,這一次沒有身處在後,而是如前次一般,立身在了最前方。

    他要給後方彌補陣勢爭取時間。這回不是為了敵眾,隻要撐過百日,直至那輪轉之時他們還在此間,兩界通道還是貫通,那麼此回目的就是到達了

    隨著流光至近前,諸多元夏求全修士遁光一分,有的直奔他身後而去,有的則是朝著他所在之地過來。

    他沒有客氣,劍光祭起,對著衝來之人就是一斬,那人卻是不做閃避,對著張禦一推,一道異氣直奔他這處而來。

    張禦方才見過此人,知悉若被此人道法落中,就可令一人身陷錯亂之中,從而失卻正常鬥戰之能,他身上清光一騰,將此道法解化了去,而對麵劍光落在此人身上,此人同樣也是分毫無傷。

    後方幾名衝著張禦過來之人見狀,也都是振奮,按照事先的安排,若是張禦祭出了那等道音,那麼他們會以身上寶器氣機遮擋,同時擅長遁法之人會設法將他們轉挪了出去,待道音落定,可以回來再戰。

    而且他們有的是人,可以仗著此般戰術輪流與張禦僵持,不求殺死此人,拖著就好,然後可以讓其餘人攻擊天夏其餘人,這樣可以發揮出最大優勢了。

    鬥歲世道之中那道人看到這裏,卻是嗬嗬一笑,若是以為這般就可以對付那張道人,那也太過簡單了。

    他這時玩味看了眼兩殿的方向,可若是有些人有意縱容,那卻也不難理解了。他能猜到兩殿上層大致想做什麼,不過這也正合他意。若能等到一年輪轉之期到來後再與張禦鬥戰,那是最好不過了。

    因為即便解決了承負,他依舊沒有辦法解決在元夏沒有辦法破開上境的難題,所以他要做的,便與斬殺張禦之時,利用道法由神入世,竊奪命身,隨後借其氣數,在天夏一舉攀去上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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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縱法入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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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夏陣前,一道道如虹霞的遁光縱空來回,繞旋飄走。

    其若從空來,又若落空去,仿若無始無終。而從陣前向外眺望,其與更遠所在虛空流光混融到了一處,也說不清哪個更為醒目。

    張禦立身大陣最前方,他的背後正是無比巨大的兩界通道,而他自身恰好位於諸多流光繞旋的中心所在,仿佛諸般事物都是圍繞著運轉著。

    身外兩道劍光飄飛來去,袍袖身上的清氣時不時會與湧來的道法碰撞一下,諸般攻伐道法他大多數都是直接解化了。

    而聞印、目印遮罩全場,那些變化之術則隻要稍有醞釀,或是針對於他,那麼就有劍光遙指過去,逼得他們不得不停下動作,就此避走。




    他看了一會兒,元夏這回的戰術其實安排的很是合理,不求殺傷他,隻是牽製他不讓他離去,並且一個個也是以自保為上。

    這些人在與他周旋時表現的十分謹慎,一旦有道音喝動的征兆,便是及時抽身後撤。若是退避不及,自有位於後方擅長遁避道法的同道施展遁法帶走。畢竟在言印喝出之際,諸人身攜寶器氣機總也能遮擋一下的,隻要不是不小心被張禦盯死了,還是有辦法脫身的。

    哪怕麵前真的發現有機會,他們也不肯上去,能避則避,能躲則躲,反正隻要拖延周旋就好。

    除此之外,涵樞金鍾也是時不時響動著,發出陣陣鳴聲,用以支援此戰。

    不過方才正清道人因為是在陣外鬥戰,所以寶器還能撼動其身上寶衣,他是站在最前方的陣勢之內的,無論是那些進攻的元夏修士還是鍾聲,都要經過純靈之所氣機的遮擋才能來到他的麵前,這樣對他的影響就極少了,倒是對元夏方麵的遮護更多一些。

    他看得出來,元夏方麵為了這一次進攻,拿出了目前為止堪稱最多的手段,可是進勢上表現的反而比前幾次更為保守了。

    他考慮了一下,元夏方麵吃了幾次虧後,對他過去所表現的手段差不多也是摸透了,也有了針對性的布置。

    不提進攻,隻是維護自身這方麵,在各方配合下,確實十分有效。若不動用更多手段,哪怕隻是斬除其中一人,都比先前困難上幾倍。

    但是有些手段是不宜暴露的。

    特別是此後還有一個重要對手要對付的時候,那麼他更需要有所收斂了。

    他能預感到,那名中年道人可能是他迄今所遇到的最具實力的對手了,他也要慎重以待。

    就在這個時候,風廷執以訓天道章傳意道:“張道友,武廷執適才傳言,張道友堅持片刻之後,稍候可向內退守。”

    張禦一轉念,心中了然,這是如上次一般,徐徐後撤,也是明麵上給元夏一點機會,至少元夏方麵不至於馬上采取更為激烈的手段,這也是出於拖延時間的目的。

    他回道:“風道友,請你轉告武廷執,禦知曉了。”

    待風廷執氣意退去後,他繼續在外與這些元夏修士周旋,在持續了有兩三日後,他遵循此前玄廷之意見,往後退避,進入仍未複原的第二陣中。

    他退的十分之自然,恰好是陣勢被元夏方麵襲來虹光磨平的時候,所以這引得元夏諸修精神一振,認為目前采取的戰術是正確的。

    鬥歲世道之中,那名道人也是在觀察這麵的鬥戰,他在看張禦是否已經將所有的招數都是拿出來了。

    隻看張禦進退沉穩無比,認定應該是留有什麼後手的。

    這也是合理的,沒到生死關頭,誰也不會將真正的手段施展出來。不過他認為,張禦的慣常手段該就是這麼些,不會有更多了。

    因為一個是修士再怎麼得了得,身上的道法也總是有數的。張禦以往施展出來一切手段都皆是威能奇大,任何人與之單獨撞上,都不會討到好處。若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與此人對戰,自認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就算有,應該是也隻是一兩個殺招了。

    他想到這裏,看向陣中,暗道:“倒是那枚棋子遲遲不動,該是催促一下了。”

    天夏這裏逐次往後退去,那些攻襲的元夏修士也不過分緊逼,他們覺得這樣很好,到現在為止,他們沒有死傷,雖然比預想之上的推進緩慢了一些,但是勝在穩妥。

    一年輪轉之期逐漸挨近,那也要他們能夠推動進去才好,他們敢說自己已然盡了全力了。而兩殿那裏,也沒有任何人催促,似乎是聽憑他們行事。




    戰陣之中,胥道人在尋找合適的機會,根據他聽到的來自後方的諭令,他此回所要做得是不被劍光所斬,而是落於那張禦道法之下。






    可他始終找不到像樣的機會,因為張禦一直以正禦中天來進行守禦,進攻完全交給了劍器,他便是要有什麼動作也沒會。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一陣意念傳遞過來,對他言道:“胥上真,你這邊怎麼遲遲不動?”

    胥道人聞言,總感覺這聲音像是兩殿某位大司議,可具體是誰他分辨不出,道:“非是胥某不盡力,隻是胥某功行淺薄,實在找不到合適機會。”

    那聲音又道:“胥上真,既如此,下來你聽我之命行事。”

    胥道人喜道:“那就有勞了。”

    下來他仔細那等傳意,並根據著指使行事,逐漸到了最前方的交鋒之地,而就在他看到劍光接連將兩名修士逼退之後,那聲音道:“便是此刻!”

    得此聲一催,他根本沒有多作考慮,立刻往張禦所在衝遁而去!

    張禦此前就留意動了此人,對於胥道人的道法,他並沒有真正領教過,因為當初此人還沒有到他麵前,就被他一劍斬殺了。

    可憑著前後感應,大致能知悉是合氣牽命的路數,現在他的命印分身已絕,替避之法已是無有,似乎無法對此人下得殺手了。

    還有一樁,也不知道是此人過於自信,還是有意如此,他發現這人乃是正身到此,這般若不用斬諸絕,因為其陰陽互濟,虛實相生的緣故,純用道法倉促間似乎也殺不了。

    他看著其人,神情淡然的一彈指,一道奇光飛去,正落在此人身上,霎時間,胥道人被整個化融入了一團氣光之內,並在衝來過程中急驟縮小,他待其到了麵前,隻是一拂袖,就將之收入了袖中。

    這是利用了衛築贈於他的一道道法,對付這等可與人命數相牽的道法,衛築的封鎮道法無疑是最為有利的。

    那中年道人在法壇之上一見,撫須暗道:“可惜了。”

    要是能令張禦用自身道法剿殺,那麼隱藏在後的駱道人就能故技重施了。哪怕做不到,能引出張禦更多的手段也是好的,沒想到根本沒能發揮作用。

    而張禦能用一人道法,也能用其餘人道法。他知下來當是沒有機會了,因為張禦在有意識的避免自身道法的泄露了。

    他一撫須,不過如此,對他而言也是足夠了。至少張禦已然暴露出來了不少手段,而後者對他還是一無所知。

    戰陣之上,胥道人被封禁之後,雖然未曾敗亡,可知諸人也知未必能救得出來了,故是變得格外小心。

    如此在各自謹慎的對抗之中,一晃就過去了八十餘日,已然天夏倒退到了第九陣上,還有三重陣勢,看去就能徹底殺穿陣勢了。

    但是這最後數陣由於之前未曾被衝破後,所以依舊牢固,再加上天夏這勢越到後方越接近兩界同道,純靈之所的氣機傳遞進來非常容易,所以堅穩程度遠不是前麵陣勢能比的。

    兩殿之上,久不作聲的越司議這時忽然開口道:“一年輪轉之期快要到了。”

    全司議道:“萬司議、向司議,交代下去,令前麵眾修加強攻勢,不惜死傷,也要將天夏驅逐出去。”

    過司議亦道:“著令人諸人吞服丹丸,以此配合前方同道。”

    萬道人、向司議都是應下。

    片刻之後,隨著傳訊到得前方,屬於元夏這一邊的鎮道之寶的力量也是猛然壯大。

    天夏知悉元夏到了這時候一定會傾注所有力量,也是早有防備,位於後方的眾修也是得清穹之氣灌入身軀之內,全力催發鎮道之寶,與元夏方麵的寶器抗衡,上層寶器的力量在虛空之中交纏撞擊,相互化消。

    同一時刻,涵樞金鍾之聲響也是一陣陣的傳來,配合那些虹光解化陣勢之中的靈性雲霧。

    而前方眾多元夏修士也是催命之下加大了攻勢,這一次發動確實與之前有些不一樣,每一個人都將各自深藏已久的手段拿了出來,天夏這邊同樣不再保留,與之針鋒相對。

    可以見到,在圍繞著兩界通道最後薄薄一層靈性雲霧之中,閃爍著此起彼伏的道法靈光,隻是元夏這回似乎決心極大,不僅投入的力量遠超以往,而且彼此之間配合也是難得默契,這樣人多勢眾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天夏方麵接連有數名上真被打滅了假身。

    尤其方景凜負責的這一麵,遭遇到了主要元夏眾修的主要針對,隻是短短數個呼吸之間便就全滅。緊接著,尤老道,嚴若菡等人鎮守的另一麵,壓力頓時驟然大增。

    武廷執見狀,立刻讓林廷執負責主持陣勢,自己化光而去,落至陣前,與張禦、正清道人二人站到一處,沉聲道:“此間有我與張廷執、正清廷執兩位負責遮擋,諸位暫且先退,在後重理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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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輪轉天序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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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武廷執、正清廷執三人落至大陣前沿,各向一麵,將自身氣機完全放了出來。

    三道異常宏盛的道法靈光混雜著三人身上寶衣寶光衝升而起,望去如大日之芒光,將身後整個陣勢都是遮蔽住了。

    唯能清楚看見的,是位於他們中間的兩界通道,那巨大的光氣漩流依舊在那裏徐徐轉動,將來自天夏方麵的各種力量徐徐渡來。

    在他們的麵前,最前端是身上閃爍著相似光芒的元夏上真,這些人分散在四周凝視著他們,此輩身後是無盡深遠的虛空,還有那位於半覺仙之後,代表一個個世道的璀璨星雲。

    這些元夏修士能夠感覺到他們三個人的強勢,就算他們有數倍以上的人數,也不見得能從正麵強行突破。

    於是遁光而行,就繞著他們來回飛旋,似想找尋出破綻。

    隻是三人不但自身道法高絕,身上寶衣堅韌,背靠著的更是未被解化的陣勢,守禦可謂異常之嚴密。

    元夏一方找不出破綻,那就隻有尋一點而破了,三人各一角,看著穩固,但實際上隻要攻破一點,就能破開守禦。

    此前與張禦、正清道人都是鬥戰過,但是唯有武廷執鮮有出現,正常情況下,實力強盛之人早就站出來了,因此他們判斷,這是一個突破之處。

    故而在場諸多元夏修士意識交流了一下,便分出大半人手,負責牽製住張禦和正清道人二人,餘下之人集中全力攻擊武廷執。




    與此同時,涵樞金鍾聲息仍是陣陣傳來,從鬥戰至如今不曾停過,不過當刻意針對某個人時,那麼對其他人影響自然減弱。

    此刻他們重點針對的乃是張禦。

    各種攻勢大部分都是對著著他而來,一個人可謂承受了半數以上的壓力,不過就算是這樣,飛劍縱橫之下,諸多受了駱道人道法的元夏修士依舊不敢正麵與他交手,隻是拚盡全力與他周旋。

    而正清道人那裏,同樣也是分出了足夠的人手負責牽製,總算這一位沒有直接通過氣機牽連正身的手段,他們人手又是充足,故是他們應對起來不似對抗張禦時那麼謹慎。




    可是意外卻是在武廷執這裏,他們發現,這一位的難纏程度,也不亞於正清道人多少,其人道法不但能破解來襲道法,更能由此催發出一股浩大威能。

    盡管涵樞金鍾可以在一定程度化去他身上寶衣的守持之能,可是其上也是種落有許多其餘寶器的氣機,故是幾次破化下來依舊無法從他這裏突破。






    而在這裏纏戰了諸多時間後,方景凜等五人駕馭又一具以化劫真陽塑造的假身,通過兩界通道再度歸來,並回到了陣中。

    武廷執這時沒有繼續堅持在殘破的第十層大陣上死扛,而是下令撤到後方布置完備的十一重陣勢之中。

    元夏諸勢順勢而來,繼續加大攻勢,並對著此陣反複衝撞,因為他們已然分辨清楚,這一層陣勢過後,那便是最後一陣了,隻要突破這兩處,那就能將天夏之人驅逐出元夏空域。

    隻是這兩層陣勢卻是出乎意料的穩固,在臨近一年輪轉之期的最後這十天之中,元夏一方的進攻之人使出了幾乎所有的手段,仍舊沒有辦法得以突破。

    但這並還不是主要問題,元夏眾修發現,隨著挨近一年輪轉之期,天機變動越來越大,特別在兩界通道這一段,天夏之人愈戰愈強,似是完全擺脫了元夏天序對他們的壓製,且還似有所提升。

    反而他們到了這裏,就如同進入了天夏世域之中,總感覺有什麼地方受到了限製,此消彼長之下,他們的進攻勢頭也是由此受挫。

    而到了臨近輪轉的最後三日,元夏一方的進攻卻是不由緩頓了下來,因為每一個人心中都清楚,就算麵前這一陣能突破,後麵還有一陣,短短兩三天,他們無可能將天夏來犯之敵驅逐出去了。

    在過去的七日中,又有兩名上真敗亡在了張禦劍下,所以他們不可謂不盡力了,然則兩殿及上三世那裏雖然派遣來了一些支援,但依舊沒有兩邊的真正上層出麵,這導致了他們後繼無力。

    天夏這邊其實一直防備兩殿和上三世的高層,假如這些人都是加入進來,就算他們做好了準備,結果也是難說的很。

    可是令他們詫異的是,這些人自始自終都沒有動靜。

    時間往後推移,到了臨近輪轉之期的最後一日前,元夏方麵零星的攻勢也是停了下來,進攻一方所有人既不進攻,也不後撤,隻是默默懸立了在虛空之中。

    天夏這邊同樣也沒有反擊的意思,守持在了各自陣位之上,靜候那一個他們早就期待的時刻到來。

    張禦看向元夏天序與天道交彙之所在,那裏霞光激流變得愈發激烈了,他能感覺到,天機似在翻滾變動著,原先壓製似正在被撬動起來,便漸漸了露出一絲縫隙。

    他凝神看著,盡管隻是進入了天機劇烈變化的前奏,可天道與天序之間的碰撞演化依舊異常精彩,他展露了更多的玄機。

    再是一日之後,終於來到了一年輪轉之期,那一抹無法磨平的天序缺陷由此生出!

    而在這一刻,整個虛空似是閃爍了一下,隨後能感覺到異常動蕩在虛空之中生成,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整個元夏天序變得躁動了起來。

    這一刻,似乎天道又一次壓過了元夏天序。

    兩殿之上,越司議等幾名大司議俱是目光幽深,上三世中,也有修為高深的求全道人在那裏默默看著,一些人則是目光奇異。

    兩殿諸司議俱是默不作聲。

    仇司議一個人來到了沿台邊上,目光之中滿是興奮,他看到天機在方才那一次躁動之後,又是恢複了平靜,那是因為天機的在一瞬間脫離了壓製,並齊齊由那個缺口向外湧動,試圖破開一切束縛。

    在這等平靜後,更大的閃爍自虛空之中迸現出來,有這麼刹那間,在場所有人都失去了自身之感應。

    唯有那些求全的修道人,因為道行高深,幾乎又在同時適應了這等變化,並立刻恢複了過來。

    此時此刻,他們感覺到的是有別於過去的天地,天機變化無盡,各種變數活躍跳動,仿佛充斥著無限之可能。

    可是元夏天序依舊發揮著作用,將這些變數又一一消殺。

    隻是兩界通道,像是在這堅殼上鑿一個巨大的缺口,無盡變數時時刻刻自那裏湧入進來,似乎要衝破以往以一切的束縛和沉屙。

    然而這些的固束不是那麼容易被衝垮的,依舊牢牢維係著局麵,那些用以維持天序的鎮道之寶此刻一起共鳴了起來,強行壓製著那些試圖暴動的天機。

    向司議看到這裏,卻是轉身過來,對著座上深深一禮,道:“向某竭盡全力,還是沒能將天夏來犯之敵驅逐出去,致使輪轉之期遭天機反侵,向某愧對兩殿,願意請辭下殿主持之位,另選能者居之!”

    萬道人沉吟一下,也是對著座上一禮。

    過司議看了看他們,才緩緩道:“此過錯不在兩位身上,而是天夏準備充足,兩殿力有未逮,我等看得出來,你們兩位已然盡了全力。”

    向司議聽他此言,心下微鬆。既然上麵有了這個說辭,那麼就算此回進攻不利,也怪不到他們身上了。

    可他想著,此事總要尋一個人出來承擔此責的。

    越司議這時忽然開口道:“仇司議,你擅推算,你認為天機動蕩將會是持續多久?”

    仇司議道:“若是鎮道之寶的排布不恢複到鎮壓之前,或者添加入更多力量維係,那麼這下來三十餘日恐怕都會是如此,此天機終究會被我元夏天序克壓,至於更遠,請恕仇某無法看透。”

    他的潛台詞是處置不妥,可能這場天機之擾會更長,但是他隻能看到這麼遠了。

    越司議語聲客氣道:“我知道了,仇司議且退下吧。”

    仇司議執有一禮,神情自若的退到了一邊。

    全司議道:“若是這等事持續長久,極可能會動蕩諸般鎮道之寶,天夏一定會趁亂來攻,不若把人都是喚回來吧。”

    他們的攻勢是為了在變亂到來之前逐走天夏,現在變亂已然到來,那麼進攻自是沒必要繼續下去了,下來收拾爛攤子,才是他們需要做的。

    天夏這一邊,對於元夏天序的動蕩也是有了一個較為正確判斷,認為至少持續一月以上,並且後續可能會發生更多變化。

    而這個時候,元夏方麵肯定是自顧不暇的,各種天機需要他們來理順,就等於一個舟船之上出現諸多漏洞,若不及時堵住,那麼可能會導致破口越來越大。他們要做的,就是牽製元夏方麵的力量,使得他們無法集中力量做此事。

    不過天夏並沒有決定立刻進攻,因為元夏天序為了克壓天道,在遠離兩界通道的那一段反而壓力倍增,所以他們決定稍作休整,待得其勢稍衰後,再做行動。

    張禦則是看向鬥歲世道那裏,現在這個空隙之中,無人可以來幹擾他。那他正好去尋找那名道人,與之做一個了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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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亂波餘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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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上頂中,兩殿諸司議正麵色肅穆的坐守在青玉蓮花座上,各自催發自身法力。

    如今本來穩固的天序被撕裂一隙,導致那些天機變數湧動起伏,在劇烈的衝擊之下,天序就像被撥動震顫的琴弦,隻能勉強維持原先的作用。

    這就需要依靠足夠有力的人手去鎮壓催運,重新定壓天機了。

    而不僅僅是兩殿這裏,各個世道包括上三世也都在加派人手處置此事。以免不被更多的變亂所影響到。

    因為此前同天夏的鬥戰,著實從各世道中抽調了不少人,現在恰是一個空缺,許多世道自己已然無能為力,上三世道不得不又派遣出人手去往其餘諸世道施援。

    兩殿這裏雖然保持著先前的實力,可兩殿同樣也要需要負責定壓調理好歸屬於兩殿的鎮道之寶,同時還要維持那些與天夏對峙的鎮道之寶的力量,這樣一來,能守禦穩妥就不錯了,根本無力對外做什麼。




    這是為什麼元夏上層一直強調要盡力避免此事,因為這個時候,他們主動權完全失去,對天夏沒有任何辦法。不過說是這麼說,真正做起來就是另一回事了,否則不至於淪落至眼前這般境況。

    隻是現在看著天夏那裏還沒有動靜,應該是在沒有辨明情況的前提之下不想動,也可能是想等到元夏方麵深陷泥潭之後才是出擊。

    可不管怎麼說,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當不會坐著不動的。

    兩殿上層對此也在商議對策,目前有半覺仙在那裏,就算天夏有什麼舉動,也能擋住,可怕就怕天夏有什麼後招,那麼這一點被破開,那真是怎麼也抵擋不了了。

    向司議這時留意外間,天機失序,如他這般的修道人已經是能隱隱能感覺到什麼了,特別親手利用鎮道之寶鎮壓天機,更能直觀感受到天機的變化。

    他也是忍不住想,這時候靠近兩界通道裏說不定就完全是天夏世域的模樣,若是在那裏尋求上境,是否能成呢?

    可他再一想,恐怕還是不夠,需要更多天夏道機存在,這就需要天序進一步變亂,反而他們眼下所做,實際上是在阻止這等事。

    就在這麼想時,虛空之中,忽然有三團光華閃爍了一下,蘭司議聲音響起道:“諸位司議,上三世之人又來了。”

    三駕龍車在行駛過來時忽然顛簸了起來,並且那些真龍也發出了陣陣嘶吼,那是因為天道與天序的碰撞,造成了處處破口,那碰撞之地導致道機紊亂,更形成了某種虛空罡流,不達到一定層次,那是無法在此中存續的。

    現在這幾條真龍隻是被波及到了一點,便就外鱗內腑都是支離破碎,若非強橫的生命力,早已是倒斃在半途了。

    可即便到了這般境地,座上幾人都是神情冷漠,對他們不聞不問,也沒有任何遮護的意思,在他們看來,不過隻是一些駕車的長蟲,就算眼前沒了,回頭換了就是了。

    待是落在兩殿前方的平台之上後,那些拉車真龍便一頭頭趴伏在地上,看去奄奄一息了。

    管道人等人根本不理會,看都沒有多看一眼,直接從車駕上下來,穿過立在前方的陣門,來到了兩殿之中。

    他環顧一眼,對著座上諸司議先是一禮,待直身之後,便神情一肅,道:“管某等奉上三世諸位上真之命前來傳訊,諸位上真言,此前將各世道人手交托給兩殿,乃是信重諸位,可是未曾想,兩殿並未能驅敵於域外,故對兩殿極是失望。”

    向司議在旁不說話,他認為要是上三世真的怪責,當不會是派遣這三人過來,而且兩殿也不是上三世的下屬,所以此來應當隻是為此表明自身態度,這等詰難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




    要是上三世的真的對驅逐天夏的事這麼上心,如他們自己所言那般嚴重,那麼方才交戰之際就應該親自出麵助戰了,

    可是那麼久的時間,他所看到的卻是毫無動靜,這足以說明問題了。

    而這個時候,兩殿隻需順手推舟,推一個替罪之人出來,便足以交代過去了。

    想到這裏,他隱晦的看了一眼仇司議,隻是此人臉上卻是沒什麼不安表情,昂然立在那裏,好像非常篤定的樣子。

    越司議回道:“上三世諸位上真說得不錯。這次的確是我兩殿有負所托,我兩殿並不推諉,兩殿上下也願意承擔過錯,我兩殿會盡己身之能,將此局麵控製住,並驅逐天夏來犯之敵。若是力有未逮,我等不慎以以身應劫,那就需上三世諸位出來主持大局了。”

    向司議抬頭看了看,這與他想得有些不同,沒想到越司議主動攬下了過錯,不過最後一句話說得十分有意思,他暗道:“不錯,便是承認錯處又如何?”






    這個時候可是不同於以往了,現在天機變亂,除了兩殿,還有誰能收拾殘局?拿掉了兩殿,或者懲處了一些人,上三世的上真們真的願意自己出來對抗天夏麼?

    所以就算想追究,也沒人可以追究。所能做的,至多也就是兩殿自承之過暫且壓下,讓兩殿來個“戴罪立功”。

    管道人一直麵無表情,對這番話沒有任何評議,他清楚自己隻是充當一個傳話之人罷了,至多隻是表現出一些該有的態度罷了,他道:“管某會將這番交代如數轉告上三世諸位上真。”

    說著,對著諸人一禮,他將一封呈書送上,便帶著來人退了回去。

    而在天夏這一邊,武廷執首先將元夏之事呈報回去,告知陳首執知曉,同時他也是問詢,借此機會,天夏是否可蘊化出合適的鎮道之寶?

    鎮道之寶成就原因之一,與天機變故有些關係,如今元夏如此大的天機變亂,說不定他們這一次就有機會再得一件鎮道之寶。

    而若是能得一件破界之器,那他們就能開辟另一條兩界通道,如此就能趁著此刻這大好時機兩邊夾攻元夏了。

    隻是這事到底要拜托諸位執攝,他一時也得不準信,故是將諸廷執喚到了一處,再度商議下來策略。

    林廷執認為,先前元夏為破他們陣勢,鎮道之寶的威能陡然提升了一層,但是盈不可久,此輩定然透支了不少力量,再加上現在天機亂攪,他們若是籌劃得當,集中力量攻擊半覺仙,不定是能破開此器守禦的。

    而此器一開,前麵的路就打通了。

    玄廷先前也討論這過這個策略,但是沒有達成的條件,所以一直沒有動用,現在卻是時機成熟了。

    諸廷執也是同意此見,於是討論下來後,定在十日之後正式動手,那個時候元夏天機方麵的對抗當是正陷入交纏最深的時候,正是適合發動。

    此議定下後,諸廷執各去準備。武廷執則把張禦請留下來,問道:“我觀張廷執,似乎方才有話要說?”

    張禦道:“禦需對付一人,疑此前許多暗手,背後皆有此人推動,而且禦與其人之間似有承負之纏,若要有求於功果,則此人必要除去,故需與此人一戰,以定生死。”

    武廷執神情鄭重起來,問道:“張廷執能尋到此人?”

    張禦道:“此人乃是由神虛來尋,我亦可由神虛尋去。”

    武廷執沉聲道:“張廷執敢如說,想來自有把握,隻不知這一場鬥戰需用多少時候?”

    要是單純神虛鬥戰,可能一瞬就解決了,他認為張禦就算難勝,也不至於身死,所以僅僅那樣的話,也就沒必要多說什麼了。

    張禦道:“此人不同於禦以往所見之人,既然定議準備十日之後動手,禦當盡力在十日之內了結此事。”

    武廷執沉思片刻,搖頭道:“張廷執此去,無需拿定十日之限,天夏攻擊固然是大事,可是張廷執尋道之事更是重要,此前議定不會更改,但張廷執就不必參與這一次征討了。”說完,又認真道:“此事便如此定下了。”

    盡管身為此戰主持之人,他通常是不會直接下令的,都是聽取下方意見的,更何況張禦身份次執,本來地位還在他之上,隻是因為需要用到其人鬥戰之能,所以才這般安排。

    此前任何事情,他都是會與張禦商量妥當才會施行的。但這一回,他卻是直接定奪了。

    張禦略作思索,說實話,到了這一步,元夏就算捱過了這一次天機變亂的大潮,餘下也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收拾爛攤子上。

    而且他也發現了,元夏上層的許多舉動更像是縱容,或許他們也有一些不一樣的想法,假若真能攻破半覺仙的守禦,那就表明天夏在鎮道之寶上壓過了對麵,若能如此,那的確有沒有他在場不是那麼重要了。

    而他要能更上一步,對於天夏幫助更大。再則,十日之限,根據他自身之感,他也隻是放寬了說,說不定還用不著這麼久。

    他道:“好,禦便不參與此回征伐了。”

    武廷執看著他,鄭重道:“張廷執,務必小心!”

    張禦點首應下,他與武廷執別過後,便就回到了主舟之中,他吩咐諸人莫來攪擾,隨後坐定下來,便試著牽引上那一縷似有若無的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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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持功道從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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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鬥歲世道之中,那名中年道人盤坐在法塔之上,忽然間,他神情一動,嗬嗬一笑,也是閉上了雙目。

    再睜眼時,他已是站在了一片雲霧之中,執起麈尾,輕輕一揮將之撥開,隨後便見一名年輕道人足踏法駕而來,他笑了一聲,主動執有一禮,道:“張道友,貧道闡名,在此等你許久了。”

    張禦看他一眼,也是還有一禮。

    闡明道人一禮之後,他向後退了一步,側身作勢一請,道:“張道友,請。”隨他這個舉動,背後出現了一個高大法塔。

    張禦抬頭一望,輕輕一振衣袖,便是與之一同走了上去,就見這法壇大體上分為三層階台,上麵有著諸多空位,越到上麵空位越少。




    這裏是神虛之所在,除了禦主和他這等自外尋來的,不會再有任何人出現在這裏,沒有人坐在這上麵本該是常理,可是他卻覺得,這上麵應該是有人的。

    中年道人微微一笑,神虛之地,道理上任何變化都可以出現,但若非是以自身道法根基為憑的,那麼就是空中樓閣,沙堆之塔,一推就倒。

    而他此刻所展示的,正是自身道法之妙。

    他之前設法從駱道人那裏得了神氣映照,有避去張禦斬殺之能,期間又幾次三番觀察張禦之手段,這裏算是占了一步先手。可因為他道法的關係,若是憑此勝了張禦,那會導致最後的收獲不甚完滿。

    為了解決此事,他自也需展現自身之道法。

    但是他卻不會主動去說,隻是將之擺在了張禦的麵前,張禦若是能夠看明白,那自能明白,若是不明白,那是自家之故,與他無關,也就礙不到他之道法了。

    兩人須臾到了台頂之上,這裏本來隻容一人之座,可是闡名道人再一揮麈尾,便是有兩個蒲團出現在此,又道了一聲請,便在此上坐了下來。




    闡明道人坐定之後,他笑了一笑,道:“我元夏與天夏一戰,如今是元夏大大吃虧,天機變亂,天序亦是露出缺裂,張道友乃是天夏廷執,想來以為這一戰是天夏必勝了?”

    張禦淡聲道:“我如何以為不重要,但我會朝此去做。”

    闡明道人又是一笑,道:“想必張廷執認為,貧道自是站在元夏這一邊了?”他起手擺了一擺,語聲平緩道:“其實誰勝誰負,在我眼中並不重要,因為無論天夏之道,還是元夏之道,這都並非是我之道。”

    張禦微微抬頭,看向他道:“隻問己道,不問元夏之道,那麼過往之承負又該如何削殺呢?”

    修士若有誌於上境,承負一關總是要過的。若是那些外世修道人,當初出於各種緣由投靠元夏,其中有一些人乃是出於被迫,一旦看到希望,自是可以毫無顧忌的反亂。可那些出身元夏的修道人想要完全擺脫這些,可沒這麼容易。

    當然要是麵前這位心中完全不在意,甚至法力足夠,那自也無礙,因為承負既看天機,也看己身內心,這分屬於內外兩個方麵。






    尤其是內者,一般凡能辨明師傳承繼,正統修道而成之人,都沒這麼夠容易甩脫承負,因為這些就是在你修道途中逐漸積累而成,不可能一朝盡去。除非你再非原先之人,那便無需守原先之承負,可這樣無可能秉持過去之道了。

    闡名道人聽到他這麼問,撫須言道:“我若求上境,若是偌大承負未去,牽扯之下,便會引動天機牽絆,可這也不是無法回避。”

    他一指外間,霎時在雲霧之中照顯出三十三世道,還有諸般虛空經緯,口中道:“元夏天序之下,天機何能礙我?承負自也無從侵身。

    隻是此舉太過,天序也遮擋了諸般變化,以至於我等受此封堵之時,也被圍困在了此間,像是那宮闕封堵了出路,人若在內,自然隻能慢慢腐朽。

    可是眼下卻是正好,天夏打開兩界通道,撼動了元夏天序,卻又使得大半天機仍被天序擋住,等於是在那宮闕之上開了一個門戶,這般我等既能得有天序之遮護,同時又不必顧忌太多,這等機緣,又豈能錯過了?”

    張禦這時道:“此戰之中,我亦是見到,貴方持此般之念,似並非尊駕一人,看來貴方也不是人人都是期盼終道。”

    闡名道人哂了一聲,道:“終道乃是諸位大能之道,又怎能容得下我輩?倒是我輩若真有機會去到上境,諸位大能恐怕倒是不介意分我一些。”

    這話說得很直白,但也有道理,元夏之道本來就是自上而下,那麼自不會照拂下方,而伱若是身在上方,無論你是什麼道,隻要身在其中,哪怕不出力,都有可能分享。

    張禦心中思忖,元夏應該有一部分人就是秉持這般想法,今日之戰之所以如此局麵,應該就是有不少元夏的上層也是不滿此狀。

    或許有人會如何想,這般做上境大能會如何想?

    但實際上,隨著功行精進,以及眼光的開闊,他對此也能有所理解。

    底下不管如何變化,又生出什麼想法,那都是道法自行演化的一部分,哪怕元夏真的敗給了天夏,那也隻是道法驗證上的失敗。

    正如元夏以往剿滅的那些世道,有些世道背後也不乏上境大能,可卻從來沒有現身過,也沒有出手幫襯過下層,正是因為這個道理。

    故他也在想,假設天夏到了岌岌可危的哪一步,或許除了莊執攝之外,幾位執攝也未必會出麵,但隻莊執攝一個人,也改變不了什麼。

    那麼什麼才會真正觸及這些上層呢?

    他認為底下修道人試圖走到上層,或者有真正去到上層的能力時,或許這些大能就有可能伸手幹涉了。至少元夏這邊是如此的。

    他看了看闡名道人,這位沒有說自己如何避過這一點,但想來是有自己的辦法的。

    闡名道人這時覺得話到這裏,該說的已然都是說了,自己之道能夠有多少為張禦所知,這卻不在他關心範疇之內了。下來當是真正在道法之上決一勝負了。

    故他言道:“張道友,我等此番神虛之中見麵,雖亦能在論道,可你我一在元夏、一在天夏,怕是如此分不出高下。

    我知道友你有經由氣機斬殺正身之能,可貧道自詡也有一些手段,雖難抵擋道友劍鋒,可要回避也是不難,況且以你我之能,若不動用正身,也未必能將道法發揮到極致,故貧道有一個建言。”

    張禦道:“尊駕不妨直言。”

    闡名道人笑了笑,道:“我與道友不妨在此立一個誓言,此番不動用任何寶器,你我就在此神虛之中各展正身之手段,此間神映之戰,便是終了。”

    張禦一思,闡名的意思,就是以神虛之戰以定勝負,如此不至於因為陰陽互濟,虛實相生而沒完沒了。

    而以他們的境界道行,在神虛之中鬥戰,完全可以與正身一般無二,能將自身之能全數映照了出來。

    隻是對麵一位,明顯是擅長神虛鬥戰之人,這麼做無疑對其是有利的。可實際上,真正的公允是不存在的,他若此回拒絕,那麼削殺承負就要從別處下手,那可能要用上十餘載,也可能是數十上百載,或許還會更久。

    而他憑著大道之印,感覺自身攀渡機緣就在近處,若是錯過,那極可能增加諸多變數。而如眼下這般也好,於是他道:“可。”

    闡名道人見他同意,當下便先是立了一個誓言,張禦同樣也是在此立誓,這非是尋常之誓,而是以自身根本之道立誓,更無有任何遮蔽,若有違背,則己力反吞,道消神滅。

    張禦這時緩緩自座上站了起來,他看著闡名道人,語聲平靜道:“元夏之道,非是諸位之道,然天夏之道,便是我之道,此便是我與尊駕之區別,亦是天夏與元夏之區別。”

    他一揮衣袖,鏘的一聲,劍器已是脫鞘而出,落入手中,道:“闡明上真,禦在此領教高明。”

    闡名道人亦是站了起來,執住那柄麈尾,正容道:“貧道闡名,今與張道友在此一論道法。”

    此語言畢,腳下隆隆之聲,卻是那法壇之上雲霧分開,承托著二人向著兩側移去,到了一定距離之後方才頓下。

    而與此同時,兩人身上有光氣騰升,張禦身上飄繞著一道浩蕩清氣,衝霄盈空,而闡名道人身上則是圍繞著一股虛紫之氣,映得雲霧一片紫光。

    張禦與之對峙片刻之後,心意一轉,身後清光轟然壓了上去,闡名道人卻是半步不退,身上那虛紫之氣往前迎上,在中途接觸到一起,彼此分消瓦解,一時竟是相持不下。

    張禦神情不變,人依舊站在那裏,可一道劍光已是對著前方斬了過去,這雖隻是試探,可此中自然而然用上了斬諸絕之法。

    闡名道人見狀,笑了一笑,道了一聲:“慢來。”他伸手一拿,拿出一麵寶光湛湛的小旗,隻是輕描淡寫一揮,竟就將這一道斬殺給從容遮擋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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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5-28 20:44:16
第五百五十五章 闡名附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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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闡名道人手中這小旗雖非寶器,可卻是與他自身心神相牽的本元之寶,就如張禦手中的兩柄劍器一般,算得上是他自身的一部分。

    此寶乃是守禦之寶,卻能替他擋一應殺劫,隻要是斷殺他之手段,俱都能夠擋下。

    不過此器也有缺漏之處,一戰之中,隻能用得有限數次,或是一二次、或者三五之回,也可能一次便需收手,若是超出所限,縱然短時間內還能反複抵擋,可多次之後,此寶便會壞去,永無法再是運使。

    可他現在不在乎這一點。

    此戰若能勝張禦,那麼他就能藉此使者渡去上境,若不能勝,自己必然敗亡,那此寶便是還在,那又留給誰用?

    並且他還早早考慮到,此寶雖然短時內能夠護持於他,可萬一戰鬥拖延過長,此寶提前壞去,那自己可能會有所被動,所以他還提前在神虛之中從駱道人引渡來了道法種下,同樣可以避開斬諸絕之斬殺。

    隻是令他有些可惜的是,他並沒從駱道人那裏得來張禦那根本道法的映照,否則今日更占便宜。可世事無法盡善盡美,僅僅眼前所得,他自信運使好了,就足以與張禦對抗了。




    張禦這一劍斬落,被對麵輕鬆擋下,他麵上不見什麼變化,這位既然主動來尋他鬥戰,那麼一定是有備而來的,若是在斬誅絕下一劍就被斬了,那對方也不敢主動站到他麵前了。

    他這時心意一轉,身軀之上光華一閃,一個與他一般模樣的身影走了出來。卻是將那命印分身放了出來。

    此前他曾數次運使命印分身用以替死,但是甚少拿出來與敵鬥戰,大部分情況是用不到,還有就是有意隱藏,不至於手段全部暴露出來。

    命印分身等於是另一個自己,隻要自身所會的道法,命印分身也都能施展,此刻這一現身,伸手一拿,將驚霄劍持拿在此手,一振袍袖,便踏動法駕,對著闡名道人殺了過去。




    張禦自身則是站在原地未動,他之前就能感覺出來,這一名對手與過去所見的那些同輩截然不同,很可能是至今為止他遇到過的最難纏的敵手。

    他對這位的道法一概不知,對方卻對他知之甚詳,那麼就讓命印分先去試探,反正這分身不怕犯錯。待對此人路數大致了解,若見合適時機,才是進手不遲。






    闡名道人此刻露出了些許驚歎之色,他能看出命印分身幾乎與張禦幾乎一般,等於出現兩個張禦,僅僅是一個人就難應付,遑論二人?

    可見張禦立在後方,知道便是此刻仍隻是試探罷了。他心下不禁感慨,張禦似在戰陣之上衝殺往來,可其實越是這般人其實越是謹慎,沒有足夠把握絕不下手,一旦下手,則是每發必中,這才能有那般戰果。

    他把手中麈尾一擺,身上微微閃爍了一下,同樣走下來了一個身影。這隻是他的法力分身,不似張禦那般命印分身,從根底上不可相提並論。

    但有一樁卻是類似。這法力分身之中,卻是可以寄托一門他得來的根本道法,如此一來,此分身除了守禦之能較弱,其餘與地方與一個求全修道人相比也是差別不大了。

    不過守禦這等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法力分身要多少有多少,這點缺陷不算什麼,便是這具沒了,他也可以再化一具出來。

    這分身落下,就主動迎上了命印分身,同時有一團混黯光芒向外張開。此身之中,乃是渡落了高道人的“合神布意”之術,擅長神虛之地消抹對方神氣,並可連帶世身一並抹除。

    雖然現在就是在神虛之地鬥戰,可隻要被他道法所趁,卻就能直接消殺對手,這也是選擇的神虛之地鬥戰所占的便宜了。

    命印分身身上清光一展,將正禦中天道法展開,無視那混黯光芒,強行撞入進去,同時一劍就對著其斬落下來。

    這化身沒有躲避,故是命印分身一劍從其身上斬過,而這一劍過後,其卻是分毫未損,這是因為駱道人神氣同映之術的存在,使得其躲避了這一擊,而在這時,這法力化身一指點向了命印分身。

    命印分身隻是稍稍一退,恰好讓開便讓開一道橫貫出去,將周圍虛空撕裂的虛氣,隨後再是一步上前,瞬間又拉近了兩者距離,同時一劍橫斬。

    然而這一回,這法力化身並沒有站在原地挺受,而是往側麵一個轉挪,卻是從劍底之下避了過去。

    隻是一劍之後,又是一劍,在接下來的幾劍之中,這法力化身有時候是提前避開的,有的時候躲不過,便隻能挺受劍法斬殺,但不管如何,其卻是在劍斬之下支撐了下來。

    張禦此刻看了一眼,見闡名道人背後又多了一具法力化身,目光幽幽閃過,其之道法靈光與正身與此前化身都有所差異。

    說明這裏又是祭動一門道法,並用其對前一個化身施加了支援。如無意外,這當是闡名道人所表現出來的第二門道法了。

    身具多門道法之人他也是見過,對此倒不驚奇,並且還感覺到,這道法有些熟悉,似是以往曾經有見。

    闡名道人確實如他想,利用化身祭出了第二門道法,此刻他運轉的是辛道人的“見虛昭明”之法。

    此法見可由出手前一刻見到下來諸般變化,從而提前避過劫難。這也是為什麼與命印分身糾纏的那具化身能從張禦劍下屢屢躲過。

    張禦此刻回想了一下,適才那法壇之上,他見到了三個空位,恰好對應闡名道人眼下表現出來的三門道法。

    但不排除還有隱藏更深的手段,比如位於法壇頂端,應當還有一個位置。

    他又看了一下,闡名道人每用一門道法,當便會化出一個分身,這就是說,這些道法此人並沒法同時運轉,所以不得不借助分身來運使,當然也不排除故意示敵以弱。

    但他可以肯定,不管正身是否能將道法一同運用,分身是絕對做不到這等程度的。

    如此看來,倒還需再試探一下。

    他此前鬥戰之時曾多次運用大道之印,他倒是想看看,此人是如何應付這等手段的。故是在命印分身劍光再度斬下之際,他自身喝了一聲:

    “敕鎮!”

    闡明道人聽得此音傳來,也是神情一肅,幾乎在同時,他也是神色一凝,運轉起了自身真正的根本道法。

    此門道法名為“闡名唯己”,也就是他道名之由來,同樣也是瑞潤山主脈之法。此法乃是傳承至一位上境大能,並利用某件寶器才得修煉得成。

    此法沒有任何攻擊之能,但卻可闡發己名,利用上境之寶尋到上層,並種下誓名;

    我若可得上境,則必有那“未來之我”,則我可請得“未來之我”授我道法,請得“未來之我”為我護道!

    而這“未來之我”,亦是他未來攀渡之階!

    不過未來是虛實變化不定的,所以這“未來之我”隻是有可能達至上境之我,並非真名,而是虛名,隻是落在上層借助寶器存在的一個名印罷了,介於將有將無之間,然而對向下層,其卻反而又是真實的,故可借用一些欲得未得之力。

    可即便如此,光憑這樣是抵擋不住道音的,因為大道之印是大道之觸角,是真正來自上層之力,尤如那鎮道之寶。

    可此中他另有補足,他於同時運轉了“見虛昭明”之術,於那諸多虛名之中,尋到一瞬之真名,因為隻要天機不絕,真名便有一絲可能存在,而哪怕隻是尋到了一瞬,也能於一瞬之間借得上境之力,那麼在放出道音之間就無法撼動於他。

    張禦喝出一聲道音之後,卻覺被此音一股莫名力量抵擋下來,眸中神光閃爍了一下,卻是看到,在闡名道人的上方,隱隱有一個巨大人影閃爍了一下。

    立刻判斷出來,對方這同樣是借用了上層力量,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但道音之力顯是已有應對之法了。

    但有應對之法是一回事,具體鬥戰否能守得牢固是另一回事,特別是這法門僅隻是守禦,那麼他可以主動一些,看其真正底限到底在哪裏。

    於是意念一催,便見一道道劍光憑空生出,朝著闡名道人及兩那個法力化身襲去。這些分化劍光並不含有斬諸絕之力,可隻要尋到機會,那麼立刻可以將斬諸絕之力渡至其上,所以對麵守禦但凡有半分鬆懈,那此等斬殺之法就會落至其身!

    這十數道劍光圍繞疾斬之下,再有命印分身加以配合,闡名道人自身有寶旗護持,尚是守得穩妥,而那兩個法力化身則立時變得左支右絀,變得難以招架起來。若不是身上映渡有駱道人的道法,或許早被斬殺了。

    張禦看到這裏,又是喝了一聲,“敕鎮!”

    這一聲喝出之後,數道劍光同時閃爍了一下,似乎有光華在跳躍閃過,再看場中之時,兩道法力化身已俱是被他所斬殺。

    可照理說,被斬諸絕斬氣即斬神,哪怕斬去的隻是一縷氣機,也是可以牽連到正身之上的,仍然此時此刻,闡名道人卻是依舊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麵上還帶有一絲莫測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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