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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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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7-19 18:26:47
第七十九章 補策推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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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朧在得了執攝之位,並從金庭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就往清玄道宮這裏來,隨著他的氣意被接納,也是在清玄道宮之內化出了形影。

    他站在大殿之上,看到張禦、青朔、白朢三人都是在此,便是執禮道:“見過三位執攝。”

    白朢道人笑道:“既是同道,又何吝一聲道友?”

    殷朧又看了三人一眼,語聲認真道:“三位道友有禮。”

    張禦三人也是回了一禮,道:“殷道友有禮。”執禮之後,張禦道:“殷道友,請入座說話。”

    殷朧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裏似有許多席座,他能夠感覺到,大多數座上似都有主,他若有所思,便走到一邊,在一個比較靠後的無主座位之上坐了下來。

    白朢道人微笑道:“道友來的正是合適,我等正在談論往後如何應對金庭一事。”

    殷朧此前與白朢接觸過,知道清玄道宮這裏的人與金庭那五位是不一樣的,他們乃是真正信奉天夏之道念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立刻來這裏了。

    他神情認真了些,道:“不知道幾位道友是如何打算的?”

    張禦道:“殷道友既然去過金庭,就知五位執攝一切所為皆建立在道爭之上,隻是他們所求與我們所求並不全然相同,我們要持拿天夏之道,必然會與之起衝突,為了使局麵不做崩壞,我等商議,決定等之道來代替彼此之道。”

    殷朧道:“敢請教具體如何做?”

    張禦便將大略說了一下,又言:“此隻是一個初步的構想,具體細節還需填充,待得諸位道友聚集,再詳議對應之策。”

    殷朧想了想,抬頭道:“若是可以,殷某是說,若是我等真的準備取金庭而待之,或者成了那第三方加入此爭之中,那麼眼下之道爭是否能有所改變?”

    張禦道:“道友請言,此回爭得並非是我等幾人之道,更是諸位之道,而不會像是那五位一般排斥諸道。”

    殷朧認真道:“那殷某便直言了。對於那五位,隻是主身映身雙方定下了一個約定,道爭彼此鬥而不破,隻要不走極端便就是無事,至少在道爭結果出來是這樣的,而其中消耗的隻是下層的力量,對於他們自身則絲毫無損。”

    他很是不滿道:“他們明明是用下層之道來補上層之缺,可卻心安理得坐享其成,這並不公平!”

    青朔道人很讚同他所言之語,出聲道:“殷道友說得不錯,我們必要改變這些事。”

    白朢道人也是點頭。

    不過他們都是明白的。現在他們還沒有力量做到這些,唯有等到占據主導之權,才可能去進行改變。

    殷朧與張禦三人一番談話之後,他覺得自己是找到了正確的道路,在談話過後,他氣意離開了此間,便就思索該是如何完成這一目標。

    現在他做不了太多,唯一可以幫助的上忙的,就是問對元空,提升自身的實力,再有就是借取至上之力,給這件至上之寶多增加一些威能,好能夠在對抗那五位時幫助到他們。

    張禦覺得雖然現在還不到立刻與金庭衝突的時候,可自己必須盡可能的做好準備,因為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用上。

    在此期間,他倒也沒有一個人獨自思量,而是決定去拜訪其餘同道,以完善這個計略。

    他首先尋到了莊執攝,並將此番謀劃告知其人。

    莊執攝聽了下來,道:“這番大略我是讚同的,此策也有一定可行之處,可不論如何做,一定是要擁有擊倒那五位的力量,且不隻是威懾,而是真正具備此等能為。我與其必須要經過一戰,才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此中的分化之策,隻是能夠威脅到金庭那五位之人,目前很難找尋出來,似如今的那些上境大能,多數都失去了與金庭乃至元一天宮正麵對敵的勇氣,怕是沒有一個願意的。”




    張禦點點頭,道:“我也知悉這些人靠不住,所以沒打算用他們,我有一個想法,如今要說哪一個敵人是五位執攝較為忌憚的,無疑就是上境邪神了,再是延伸一些,那便可以是大混沌。”

    莊執攝肅然道:“道友可有把握麼?”邪神還好,可涉及到大混沌,那就不能掉以輕心了。

    張禦頷首道:“我有一定把握,但是任何事都有萬一,我等有玄渾蟬在手,也可提前做好準備。”

    莊執攝想了想,道:“莊某這裏倒有一個提議,曾有一些上境大能被元夏消殺在深處,他們本來永遠與我等再是相見,可是要有是至上之力,還是有一定可能牽引歸來的,若是以此為條件招引他們,那或可增我之力。”

    張禦若有所思,這的確是一個辦法,不過能不能做到他現在不確定,而且找回那些人會否引發更多的元空動蕩,這也無法確定,需要回頭做下嚐試了。




    莊執攝又道:“還有一處不能忽略,道友還記得此前推論,認為諸多先天之靈曾經被五位執攝所消殺,還有一些先天之靈曾被奪去機緣麼?”

    張禦道:“不錯,真餘道友的前身,很可能就是被截去機緣的先天之氣。”

    莊執攝道:“真餘道友未必是唯一,他能轉了出來,未必不能再有其餘先天之靈再轉了出來,而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金庭的敵人。”

    張禦點首,這個辦法似乎可行,可是難度也是有的,那些先天之氣十分散碎,還被上境邪神侵染了不少,未必再可有先天之靈誕生出來。不過他可以回去嚐試下。

    與莊執攝談過之後,他氣意離開此處,轉而落到了真餘道人這裏,並與後者同樣談及了這番計略。

    真餘道人聽罷之後,想了想,道:“其實如果找不到合適的人,那可由我來充當那個威脅五位的敵人。”

    張禦道:“道友的意思是……”

    真餘道人語聲感慨道:“我哪怕現在以借口躲過了大混沌的追繳,可不知什麼時候便會被拿去,而若是在此之前能夠做一些對於諸位有用之事,那也是值得的。”

    張禦還未說話,他又搶先一步道:“道友請聽我言,我等所追逐的,乃是道爭之後的道果,若是摘得這道果,那麼諸位道友當更上一層,也就無需畏懼大混沌了,那麼我也想必也是可以將之拜托了,這不過是為了此番勝利而做出必要的付出。”






    張禦知道,若是最後達成願景,這一點是可能做到的,但也有可能無法做到,因為在成為大混沌一部分,連自身道途都會被扭轉為混沌之道,真餘道人是在用自己,去押一個無法確定的未來。、

    他願意看到誌同道合的人越來越多,但並不希望見到隨意的犧牲,故道:“現在還未到那一步。”

    真餘道人道:“在下知道,但是真到那個關頭,當可由我來執行這個計略。”他說得十分坦然,也是當真打算這麼做的。

    張禦看他一眼,沒有再勸說,他與每一位上境大能的交談,不僅僅提前打招呼,完善整個計劃,也是確認每一個人的態度。

    若是某一個大能願意做出重要的配合,還對整個計略有利,並且找不到替代的話,他會尊重其人的意願。

    從真餘道人這裏告辭出來,下一個他所找之人乃是覺霄。

    因為在他的計劃中,邪神童子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他的打算是通過覺霄溝通邪神童子以完成此事。

    映身與主身是不同的,但是本就是可以有所牽連的。縱然他可以與邪神交流,可那隻能談論一個大概,涉及到深層次的舉動,則需要更為細致的表述,這裏唯有覺霄和自己一同配合,方才可以做到的。

    覺霄此刻正在自己的駐地內玩耍,在自己的駐地內他做什麼都可以,無憂無慮,隻是他邀請別的大能一起玩,卻是很少有大能回應,張禦的到來令他十分高興。

    而在張禦一提到針對五位執攝之事後,就興奮道:“好啊,好啊,我早就看不慣那五個人了,你們說該怎麼做,我便怎麼做。”他不關心具體的方略,隻要對付那五位的到時候喊上他就可以了。

    張禦看他如此,也就沒有再細說,道:“好,那就覺霄道友在此等著就是了。”

    覺霄迫不及待道:“那什麼時候開始呢?”

    張禦看向金庭所在,道:“很快了。”

    動手自然需早一些,因為若是晚了,被金庭事先發覺了玄渾蟬的存在,那麼極可能會先發製人,那時候他們就是失去了主動優勢了。

    接下來他未再去往別處,而是回到了清玄道宮之內。

    他決定先試著找尋那些曾被消殺的大能,這些人絕然是存在的,且與那五位有著抹不開仇恨,隻是是否能尋到,能否答應他們的條件,還要有所接觸之後再說。

    在主殿之上坐定之後,他眉心一閃,玄渾蟬飛了出來,他則是手掌一托,將之借住,待得氣意沉浸此之中,再是輕輕一送,這一道靈光便離開了元空,先是越去渾黯,隨後再是往更深處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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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純明非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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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借著玄渾蟬之助,氣意持續往天道變化的下遊深處沉落下去。

    做這等事情需要耐心,稍有激進,這縷氣意可能就脫離出去,那麼就要重頭再來一遍。

    這一次找尋那些曾被消殺的大能,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否準確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人。

    因為寰陽道脈那三人及其主身也同樣是被消殺了,道理上他們也是落在此中,並與他們接觸的天道遠遠分隔開來了。

    要是這回遇上,他自是不會帶動此輩回轉的。就算元夏的殺削諸變之道,都比這等消奪吞化諸有之道來的好。

    隻是有一點,他並不清楚過去被消殺的那些上境大能到底秉持的是什麼樣的道法。

    固然元一天宮對於抵抗自己的人可謂毫不容情,一心要削滅變數,可是通常來說,為了避免元空動蕩,大可以采取籠絡其至元一天宮之中的做法,或者幹脆蔽絕入渾黯之中。

    而不惜激引出更多天道變化的代價也要將之消殺,甚至連金庭都沒有加以阻止,那麼這裏就很值得深思了。

    肯定是有其要這麼做的道理的。

    所以他會進行仔細分辨,若是所接觸到人的確有害於世間,那麼他會慎重考慮這件事。不過也不排除有些人因為特殊情況才被消殺的,那麼或可以試著給其一個被拽回的機會,這些都需要接觸之後才知道了。

    隻是持續運使玄渾蟬,已然激引起了不少天道變化,故是他從中退了出來,問對大混沌,以削減天道之變數。

    幸好五位執攝也隻是在固定的時候問對元空,所以其他時候元空便有些許波蕩,隻要不是太過劇烈,他們都是不會留意到的。

    而他也隻會在白朢、青朔乃至莊執攝等人問對的時候才會采取行動,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暴露。

    其實上境大能越多,每一個人輪轉問對的相對間隔就越短暫,不過因為之前消殺了寰陽道脈主身映身六人,大體上也算是有漲有消,所以這裏的差別如今還並不是能特別明顯的感覺出來。

    因為他有意為之,這一次在一番問對之後,天道變化明顯下降了一些,而他也是在算準了間隔之後,繼續沉入天道下遊探詢。




    這回他仍然不曾尋到什麼,他並不氣沮,退出之後經過一番問對,再繼續深入,在重複了大約十餘次之後,他終是感覺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東西,那是一個迫切無比且又堪稱淩亂破碎的念頭。

    其意乃是:“帶我回轉,帶我回轉,帶我回轉……”且是在那裏不停重複。

    張禦心神一動,知是尋到了一個目標,便試著與之接觸,但所傳回無不是混亂之念,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個意思。

    此時他卻是明白了,所接觸的並非本人,這應當是對方往天道下遊一路沉落下去時留下的氣意,其本身應當還是處在更為深更遠的地方。

    隻是有些可惜,玄渾蟬運使這許久後,再一次提高了天道變化,他若繼續往裏深入,那卻有暴露的風險,故而他沒再繼續,而是從裏退出,問對大混沌,隨後尋機再入。

    好在有了上一回的接觸,利用玄渾蟬很是輕易找到那些氣意,並且順著其源頭尋去。

    可隨著接近,他發現對方那氣意變得愈來愈是狂躁,甚至打算順著玄渾蟬的力量回到渾黯之中,並進一步駐入元空之中,張禦果斷將這點牽連斷開,盡管還沒有與正主交流,但他可以肯定,這一位並不是自己所要找尋之人。

    於是他果斷斷了牽連,另外再去找尋新的目標。

    下來時日內,他除了問對,便是重複做得做得此事,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無所獲,直到兩月之後,卻是接觸到了一縷相對平和溫善的氣意,其人沒有立刻攀附上來,而是問道:“不知是哪一位先聖氣意到此?”

    對方不清楚張禦的真正身份,當初其是被元夏那五位元聖所消殺,所在站在其之角度,現在找到他的,絕不可能是五位元聖。




    而除卻這五位,還掌握有溝通天道上下遊的力量,那麼隻可能是掌握此等寶器的其他先聖了,隻是他也不清楚哪一位有這般的能為,因為他被消殺之時,並不清楚天夏的存在,所以也猜不到金庭身上。

    張禦此刻正在憑借著玄渾蟬觀察對麵那大能,他發現對方並不完整,形似破散的先天之氣,隻是殘存下來最後一團氣意。






    等到這氣意徹底被磨散,那麼才有可能再度歸來,不過那時候其與原先除了根本道法一致,其餘就完全不同了。且與打滅其人的元一天宮也永遠無法再是見得。倒是他此刻若是利用玄渾蟬之力牽引,還是能夠帶了回來的。

    他這時傳意道:“你之道為何,你又尊奉何等道念?”

    他首先要了解的是對方的道,其次還有對方之道念,他不怕對方隱瞞,他接觸的是其人之氣意,又是以玄渾蟬發問,對方的道法是什麼他沒法直接知悉,但是對方所言若並非是自身之道,那麼他是能夠立刻判斷出來的。

    實際上隱瞞本身就是有問題的,若是這樣,他會果斷將之放棄,轉而去另一個人。

    那人感得張禦打聽自身的道法,卻是傳遞一股振奮情緒,毫不遮掩道:“我之道,乃為‘純明之道’。此道乃是至誠至善之道,此道蔽絕諸穢,純澈己我,若得修持,則可於世之汙穢中浮托而出,直至與天道相合……”

    在說完這些之後,他不待催問,又繼續交代自身所尊奉的道念,其言:“世上諸道變化,神心擾動,方才有了紛爭對抗,才有了憂慮疑思,才有了生殺奪滅。而若是彙諸靈融於一身,使眾生共執一念,萬神同於一念,則可見道矣。”

    說到這裏,他語氣略顯遺憾,“隻是當初我行此道,卻是遭遇到了元一天宮傾軋,也是大道之擾所致,若是諸道歸一,那麼便無此紛爭了。”

    張禦此刻已是聽明白了,這個人道法乃是洗脫一切汙穢,如此可還於先天,以純澈融天道,此中需要持道人之心誠秉善。而其之道念,則是要將所有道法都是並容進來,化諸道為一道,不容許任何歧異出現。

    他道:“若是有人不願?”

    那人奇怪道:“怎麼會有人不願呢?世上之靈,生來都是心神純澈,不染外汙的,此為至善,若是其不奉此道,那定是心中有了後天汙穢,才致如此,而隻要我與同道幫助他將汙穢祛除,那便沒有妨礙了,他定然是會見得神中之善的。”

    張禦聽了這番對言之後,感受著其理所當然之語,也是明了為何此人在此了。

    寰陽道脈的道念乃在於吞滅一切,而此人之道念,則是則要求所有道法盡歸於一,與自己一同化為至善至純之道。雖然表麵上看去一個是為了存物,一個是為了消奪萬物,可實際上兩者都是存在著“非同必異”之念,同樣都是走得極端路數。

    這位是這麼想,想必也是這麼做的,也難怪絕不見容於元一天宮,甚至任何有了根本道法的上境大能都是難以容忍此道。

    盡管大混沌也是並吞諸道,可大混沌至少還給人以選擇,你若不是去主動借取其力。那麼大混沌就不會先來主動侵染你的。

    他思索了一下,道:“我之道與你不同,也不認同你之道念,隻是今日尋你,是要用你牽製幾位先聖,所以打算將你拖至天道上遊,但我可明確告知於你,不管我等誰贏,最後會再度蔽絕你,如此你可能接受麼?”

    那人毫不猶豫回道:“我自是願意。我知道友此刻不理解我之道法,可那隻是道友未曾蔽絕心中之惡,道友哪怕隻給我一線出去的機會,我亦是感激道友。”說著,他又十分誠懇道:“道友心中千萬不要有所負累,我若得出去,定會助道友化解這分惡穢的。”

    張禦聽得他的話語中還包含著對自己的無比同情,而且聽得出來是真心實意這麼說,並非是為了這一線機會所言討好之語,不覺搖了搖頭。

    這位是真正信奉自身之道的,但這等道法是萬難為他人所接受的,尊奉了此法,就是放棄了自我之識,隻剩下那最終的所謂的至善至純存在了。

    這位應該是某個先天之靈的映身,不過現在還弄不清楚是誰人之映照。

    他想了想,在所知的那些先聖上神中,倒是沒有想到哪個是與之近似的。

    一般來說,先天之靈的映身都與主身相差不遠,可也有例外,當初元夏化演萬世,許多上境大能都有映照入內,雖然隻有少數世域能承載映身並得以成就上境大能,那其中出現一些獨特的變化也不奇怪。

    他與那人溝通結束後,沒有許諾什麼,就這麼退走了。

    若要牽製住金庭那五位,隻是這麼一個人還是不夠,因為其人脫離了天道許久,早已跟不上天道的變化,單獨一人,對於那五位來說根本談不上威脅,或許翻掌之間就能鎮壓,所以至少還需再尋得一二人才能將此事推動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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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全略可用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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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忽間半載轉過。

    張禦這段時日內繼續往天道下遊尋覓那些曾被消殺的上境大能。除了此前兩位外,他又是接觸到了一位。

    這一位他認為倒是可以引為援手。

    其人之所以是被元一天宮所消殺,乃是因為這位的道法乃在於“用恒用存,隻求今名”,就是將己身之名全數落在現世之內,並存駐不去。

    這等路數等於是放棄了追尋大道之路,而立足於現世。也就是說,雖然他也是可以跟上天道變化,可再無可能再往更上層超脫了。




    可也是因為這樣,使得他就算被排擠到了渾黯之中,也依舊能夠靠著自己尋回來,因為其已然駐落於眼前,不去上也不移下,也就不存在被蔽絕的可能了。

    所造成的結果是,每每被蔽絕了一段時日後,他就再次歸來。

    元一天宮可能對此感到不耐煩了,因為其人數度歸轉,導致元空天道變化愈加頻繁,所以索性一勞永逸,將他消殺了去,算是杜絕了後患。

    張禦覺得此人這等道法很可能是為了對抗元夏而後天改換的,尤其這人在聽到他提到對付元夏後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並且氣意之中仍然殘留著對元一天宮的刻骨仇恨。




    此人之力不但可以借用,而且若是當真贏了金庭,還可以試著將之喚了回來的,而且因為其道法恒駐,隻要一回元空,就能擁有本應有的戰力,的確是一大助力。

    他與其人約定之後,他又一次退出,隨後進入深思之中。

    目前他前後一共接觸過三個被消殺的大能,除了最初那一位,餘下兩人都可倚重。可是接下來任憑再是搜尋,卻是怎麼也找不到第四人了。

    而且還有一個令他感覺十分詫異的地方,雖然他多次在天道下遊搜尋,可是寰陽道脈那三人和其主身卻始終未曾有過撞見。

    照理說,連早被消殺的那幾人都能接觸,為何這方才沉落至下遊的六人卻是尋不到呢?

    他思來想去,最後覺得,極可能是問題當是應在斬諸絕之上!

    目前找到的這三位,雖是被元一天宮所消殺,可無不是有殘餘破散的氣意留下來的。

    可是斬諸絕之下,此輩的氣意早被消殺的幹幹淨淨了,可說是沒有一絲留存,所以此輩就算根本道法還在,卻已然絕了歸來之途了,與他再無有可能有任何交集了。就算有至上之寶牽連,也需等到其重生氣意,不過那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因為估量著下麵再難有收獲,所以他思定之後,就傳了一縷氣意來至莊執攝,尋到其人後,他就將自己的成果與這位說了下。

    莊執攝道:“道友待準備如何用這幾位?”

    張禦道:“我前後接觸的這三人,唯有後兩位可用,那一位求的恒存道友若有機會,可放的其得歸來,而另一人其道法過於極端,隻能令之存於渾黯之內,過後才方便打落回去。”

    一旦與金庭動手,他就會將這兩人拖回渾黯之中,這樣其隻要稍一勾動,就能造成其往元空回轉之勢,從而吸引住金庭的注意力,同時還不至於引發元空之波蕩。

    莊執攝道:“如此,我卻是要提一個建言。”

    張禦道:“道友請說。”他與莊執攝和諸多同道商議,本來就是為了彌補計略中的不周之處,現在正好一聞。

    莊執攝道:“道友這次尋到了三人,道友出於謹慎,將那第一人摒絕在外,這也算是正確選擇,因此此人之道暴虐,極可能壞事,不過道友可曾想過,發動之前,定然是不能讓金庭知悉此事是我們所為的。

    否則金庭一定會先針對我等,待處置完畢之後再是去針對那幾位,如此非但不可能達成分散金庭勢的目的,反還陷我等於被動。也是如此,我建言那一位也當用之,將其人拖入進此戰之中方能遮掩我輩。”

    張禦細想了下,點頭道:“道友此言有理。”

    五位執攝對於主身曾經消殺了哪些人,應當是清清楚楚的,一旦那兩位轉了回來,其等一定會想,既然引動回來了兩人,為什麼不引動回來更多?

    如果不是能力達不到,那就可能是餘下之人不便相召,那是誰做此事還要考慮這麼做?

    這五位隻要一想,就可能懷疑他們這些秉持天夏道念的人身上,因為隻有他們會不喜這等人物。

    這些念頭轉過後,他接受了這個提議,道:“如此,我當將此人同樣牽引回來。”

    莊執攝道:“不錯,不必擔心此人之能為,其越是強橫對我越有利,若能壓倒五位執攝,還怕應付不了此人麼?”

    張禦頷首道:“莊道友說得是,這樣的話,我們其實還需要一個足以挑起事端之人,讓金庭不至於第一時間想到我們身上。”

    莊執攝道:“同時還需要穩住元一天宮,不能讓他們插手我等爭鬥。”

    張禦再是點頭。這件事下決定容易,但是真正安排起來,卻感覺困難極多,但這又是他們必須要去做的,這些困難也是需要逐一克服的。

    莊執攝道:“關於那挑起事端之人,既然真餘道友願意,那麼我以為,但是將此事拜托給真餘道友。”

    張禦略作思量,這件事的確由真餘道人牽頭最為妥當,因為其本來就被五位執攝視作為敵手,從來沒有放鬆過警惕,甚至直到現在仍是在讓青朔道人監察著其一舉一動。

    其若是待得那幾位歸來時一起發動,五位執攝一定會認定此事是由其操弄出來的,並懷疑其是借了大混沌之力才有此能為,這樣的話,有些他們理應無法做成的事情也就有解釋了。

    他道:“稍候我會去和真餘道友說此事的。”

    莊執攝道:“還有一事。”他看著張禦,緩聲道:“既然道友見到了那三位被消殺的同道,道友可曾問過元一天宮用是何物蔽絕他們,又是如何消殺他們的?”

    張禦道:“我也問過此事,或許是氣意太過殘破,也可能那元一天宮有意為之,問及那寶器時,這幾位無一例外都說不知,因為他們從沒見過,好像隻是瞬息間就被蔽絕出去了,便是那位被多次蔽絕的先聖也是如此。”

    莊執攝緩緩道:“此事終究能搞清楚的,我們主要要對付的,還是金庭。”

    張禦道:“此番定要速戰速決,一旦發動,就不能讓元一天宮也插手進來,否則局麵便是對我大不利。”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他神情微微一動,卻是察覺到覺霄氣意尋到了自己,於是他這裏與莊執攝說話,同時又傳了一道氣意去往覺霄那處。

    覺霄在張禦讓他與邪神童子交通後,卻是一刻也等不了,直接就與主身溝通上了。

    隻是那些汙穢就算他是映身也避免不了,好在他有玄渾蟬作以遮蔽,所以落不到身上。就是他與邪神童子的溝通需要較長時間,因為想要邪神童子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並照做那並不容易。

    雖然他看著跳脫,但在這件事上卻是十分認真的,知道此事不止涉及到自己,還涉及所有同道,既然張禦信任自己,那麼他就一點錯都不能犯,所有這段時日反複與邪神童子對照此事。

    而直到方才,他才是確定邪神童子完全明白了,便就興衝衝向張禦發來了通傳。

    張禦氣意到來,便落下了形影,覺霄迫不及待上來邀功,但卻又將自己的辛苦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十分容易就辦妥了。

    張禦點首道:“這番辛苦道友了。”

    覺霄故作淡然,揮了揮手,道:“小事罷了。”

    張禦道:“我需與這位再做溝通,並不是不信道友,而是我需給其一些回報。”

    以他過去與邪神童子打交道的經驗,隻要提出要求,多半是會照做的,可是他也需給予回報,

    這倒不是邪神童子隻認好處,而是他琢磨出來,這樣給予回報的做法才是邪神童子認為的理所應當的方式。你若是沒給,他或許會以為事情沒做好,會給你更多,或去多做一些什麼事,這樣恐怕反而會壞事。

    覺霄道:“這也容易。”說著,他引了一道氣意過來,並示意張禦把氣意附著其上。

    張禦能夠蔽絕汙穢,若隻是與邪神童子簡單溝通,其實不用覺霄幫忙,這時倒不便拒絕其好意,不過他很快發現,相附到覺霄氣意之上,雙方溝通起來的確順暢了許多,也更能理解邪神童子所想表達的意思。

    他當下傳了一些關於大混沌的理解過去,這應當對其實有所幫助的。

    覺霄也是察覺到了這點,他卻是忽然有些不放心,道:“要是他變得更強,將來會不會對我們有所威脅啊?”

    盡管邪神童子是主身,可他一樣是對其有著提防著。畢竟主身、映身相互攻殺不是什麼稀罕之事。

    張禦道:“我隻是將他注定會知悉的東西提前告知他,此無礙大局,便有,我亦可設法扳轉回來,道友放心就是。”

    “哦!”

    覺霄撓了撓頭,他較為信任張禦,既然張禦覺得沒問題,那應該就沒有問題,真的有了再解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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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7-20 21:34:28
第八十二章 合氣使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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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絲毫不怕邪神做大,因為邪神的本質決定了其隻能是一個邪神,而不至於完全倒向大混沌,否則就是成了混沌生靈了。

    當然大混沌是來者不拒,任你秉持什麼道法,其都能吞下。甚至一直以來大混沌與元空之間的相互影響,都可以看作一個吞奪但又無法完全吞奪的過程,並也是由此造成了諸多變化。

    其實根據他的觀察,每一處道法都會有人去占據,隻要有位置在那裏,空缺就是暫時的,就算沒有眼前這個邪神童子,隻要終道不顯,那也會有新的邪神出現。

    這一次他把氣意傳遞過去之後,邪神卻沒有如往常一般傳遞什麼回來。

    他能感覺出來,這是邪神在消化他傳回去對於大混沌的理解,而且邪神也明白自己的所求是什麼,也知道要如何如何回報,所以現在沒有急著傳回什麼。

    這說明覺霄做得很好,完全交代清楚了事機。

    他對覺霄道:“道友辛苦了。”

    覺霄嘿嘿一聲。

    張禦道:“若是有什麼變故,就要勞煩道友告知了。”

    覺霄拍著胸脯道:“放心吧,交給我盡可放心。”

    張禦點了下頭,與覺霄辭別之後,氣意就從這裏退出去,此時他與莊執攝的交談也差不多結束,也是從那裏撤出,但沒有回轉,下來直接找到了真餘道人這裏。

    他需要盡量抓緊可以利用的時間,因為他能感覺到,這方計略從推進一開始,便就無法停下來了,並且要盡快去完成,因為變數已經開始推動了,現在是元都玄圖遮掩,可是越往後去,越有可能被那五位察覺。

    與真餘道人見麵之後,他就將方才與莊執攝所探討的策略告於其人知曉,並道:“此事道友可是願意否?”

    真餘道人毫不猶豫應下,道:“由我做此事,金庭定然對此深信不疑,該當由我來做。”他頓了下,又言道:“那五位不是老是提防我麼?那麼我就索性做給他們看看。”

    張禦看著他,道:“到時候我會盡量配合道友。不會讓道友孤身應敵。”

    真餘道人若是真的去拿取大混沌的力量,那麼是能對五位執攝造成威脅的,可是如此一來,這位也就沒有退路了,事後除了極可能就此被大混沌所吞,好在這裏他可以設法牽引一部分大混沌的力量加以掩飾。

    真餘道人神情認真道:“我信得過道友。不過萬事以完成我等大略為準,若是不妥當,道友當斷則斷。如我上回之言,我早是做好準備了。”

    張禦沒有再多說什麼,抬袖而起,對他一禮。

    這裏也交代結束後,他便與真餘告辭,氣意回了清玄道宮。

    他站在廣台之上,看著元空之中諸多氣意,現在他們差不多有三路人,邪神童子算是一路,有了他傳遞過去的一些對於大混沌的理解,當是得以加強不少。按照上回對戰時的反應,五位執攝必然要分出一部分力量排擠這位的,

    真餘道人那裏自不用說,是五位執攝始終不放心的一環,肯定也會分開應付。

    但是是混沌歸來的那三位,卻是三路中最為薄弱的一點,他們所能帶來的威脅遠無法與寰陽道脈那三人相比。這樣到時候或許還要想辦法對他們有所加強,才能迫使五位執攝重視起來。

    他目光一轉,看向元空之中某處,現在剩下唯一的變數,就是元一天宮那裏了,若是那裏五位為了維護約定而插手,那局麵就複雜了,對他們很是不利。這裏可能就需要覆象道人、裘道人等人的配合了。

    雖然這兩位在元一天宮處並不占據任何權位,對元一天宮影響力相對有限。

    可也因為如此,其餘諸位大能與元一天宮之間是並不存在信任,並彼此心存芥蒂的。

    假設這兩位能串聯一些人,甚至不需要如此,隻要在金庭受到衝擊的時候營造出諸位大能試圖聯手,趁勢對付元一天宮的意圖來,哪怕僅僅隻是一個跡象,也能將元一天宮稍加牽製。

    思考過後,他傳出氣意,尋到了覆象道人,並且還把裘道人一同喚上,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是與兩位交個底了。之所以一開始不言,那是因為元一天宮的存在,他們並不打算把這兩位計入此番針對金庭的攻勢中,同時也是避免更大變數。

    兩人到來道宮之中,一番交談後,也是得悉了整個謀劃。

    裘道人聽完之後,精神大振,道:“道友需要我等做什麼?”

    他是一上來就打算跟著張禦走的,看出這個時候很關鍵,正是他們需要出力的時候。假設這個時候張禦讓他直接去衝擊元一天宮,他也敢做!

    如果天夏這邊不勝,那麼所有人都是一個下場,沒什麼好說的,要是張禦能勝。有至上寶器在,也能將他從渾黯之中拖拽了出來。

    所以不外是孤注一擲,他的道法和曆來的行事風格也是讓他覺得就該這麼做!

    張禦道:“我等意思,是想兩位牽製住元一天宮,不過還是要聽下兩位的意見。”

    覆象道人撫須深思,過了一會兒,道:“道友想的是防備元一天宮插手,但我覺得,其實倒不必太過擔心。”

    張禦目光投過來,等著其人下文。

    覆象道人繼續道:“我對元一天宮和金庭都是較為了解,過去從來都是他們壓著別人,而沒有別人反亂他們的,這是為何?就是因為他們力量最強,且各自掌握著一部分至上之寶。

    所以金庭便是內部生亂,元一天宮至多詫異一下,第一時間也是不會有什麼反應的,因為在他們的想法中,沒有人能從內部掀翻他們。

    退一步說,金庭縱然想元一天宮幫忙,元一天宮可能也不會動。因為現在的道爭對於金庭是有利的。

    此前元一天宮放任那三位行事,實際上就是任由他們攪亂金庭,好進而影響到下層。隻是他們自己沒有下場,不算違背規矩,所以金庭若自行亂了起來,我以為這反而是他們願意見到的。”

    張禦點了點頭,他開始也有相類似判斷的,不過雙方到底會如何反應,他無法完全確定,畢竟他對雙方並不算太了解,隻能從大勢上著手推導,但現在聽了覆象道人的判斷,心中卻是有底了。




    裘道人這時道:“道友,裘某也說一句,以我等的實力,不可能同時應付金庭和元一天宮兩家,那麼隻能朝一麵壓上全部的力量,另一麵完全不用去管,非贏即輸,如此而已!”

    他語聲之中透著一股狠意。

    自他成就以來,都是這麼不惜一切代價過來的,且每回都是涉險過關了,所以他也想著與其分力防備,還不如集中力量,奮力一搏!

    對於裘道人的話,張禦倒也是部分認同,他很清楚己方優劣,他們要是有同時對付兩家的力量,那直接逐個擊破了,用不著這麼多謀劃。

    既然對比下來處於劣勢,那就隻能集中所有的力量壓倒必須壓倒的一角,所以對陣金庭,是絲毫不能有所留手的。

    原來的計劃看來要有所調整了,覆象道人他們不是不能出手,而要選擇在最合適的時候發動。

    既然兩人當麵,他也是將自己考慮說了下。

    覆象道人道:“假設我等出手,元一天宮不會第一時間做什麼,因為他必須要確定,這是針對金庭一家的鬥戰,還是針對此場道爭的反亂。

    那時元一天宮不外兩個選擇,一是進一步放任,任由金庭生變。其二就是壓製所有人,杜絕一切隱患。可不管怎麼選擇,元一天宮都是會將維護自身放在第一位,短時內是不會對金庭施以任何援手的。”




    張禦點了點頭,記下了此事。覆象道人所言對他很有幫助,不過元一天宮那五位具體到底怎想的,與金庭在危機時刻是不是還有協定,這還不好說,這隻能到時候隨機應變。

    覆象道人道:“此戰若是我等敗了,不用多言,不過退避渾黯罷了,假設此戰可勝,道友待準備如何對待那幾位?”






    張禦立刻回道:“那五位掌握多少手段,我等並不清楚,這一場對抗勝負難料,唯有先看此戰結果,再做定奪了。”

    這也是上層的特殊性,你沒可能去弄清楚那五位的根底的,隻能在鬥戰中去試探了解。當然,若是能一次性消殺這五位,代替金庭完成元一天宮,那是最好不過。可事情應當沒這麼容易。

    他認為此回能逼得金庭承認他們作為第三方加入道爭,那就已然達成了一半目標了。

    覆象道人聽了他的解釋,沉吟道:“若是這樣,其實也不過隻是暫時休戰。下來還將一戰。”

    張禦神情平靜道:“自然,無論元一天宮還是金庭,那五位本是一體,自是不願有外人來分享他們早已看好的道果的,就算一時妥協,也肯定會設法反奪,不過我等也需要更多時間來調整壯大,若真能達成此目的,那就算是贏下第一局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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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落世捉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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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與覆象道人二人商議好計略後,張禦收斂了氣意回來,並在主殿之上端坐下來。

    計略做得再好,終究還是要有決定勝負的力量在背後做支撐。

    可以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這上麵的。

    所以接下來該做的,當就是磨礪自身劍法,盡快追逐到劍上之道了。而隻要這劍道一成,那麼就是他真正動手的時候了。

    他估算下來,當也用不了太久。因為他此前一直在精研此道,而劍上這一道又是早就有了堅實的根基在,也就是一個往上推動的過程,當中不存在什麼需要突破的關隘。




    在其中,他還運用玄渾蟬相助自身加快推動,此前修煉之時他就運用過這等手段,這等至上之寶對他的幫助其實是非常大的。

    可他同時也是想到,那五位得了清穹之舟如此之久,能夠得到的助力想必也就更大。但有一點,因為彼此問對元空都是處於同一天道變化之中,所以縱使有差距,也不會相差到無可接近的地步。若真是那樣,那五位也不會留下其餘大能了,這也算一個側麵的佐證。

    轉念下來後,他想著,在正式閉關之前,有些事籌謀已久的事當是可以先鋪墊起來了。

    比如以玄渾蟬替代清穹之氣一事,此刻便就可以開始做了。

    實際上,隨著借取玄渾蟬之力的人越多,這寶器也愈發強盛,元都玄圖未必再能遮掩的住他們的舉動,那還不如再主動些,等一直延到與金庭那五位對上的時候,那根本不用在乎這些了。

    他一揮袖,點點靈光灑入了天夏下層,連帶著奉界亦是未有落下。

    在做完此事後,他再看有一眼,便就心神沉定下來,而待得下一次出關之際,那就是發動之時了。

    數月之後,奉界。

    隨著兩界通道的旋流洞開,一駕碩大的天夏飛舟自裏傳出,在穿渡虛空之後,落在了地陸上一座泊舟天台之上。

    飛舟艙門旋開之後,班嵐、姚貞君二人帶著一眾天夏修道人自裏走了出來。

    這處新生的奉界在下靈瑕道人的推動之下,比原來改變了許多,此界重新與天夏建立起來了牽連。

    隻是對於天夏而言,奉界之人從天夏離開也不過短短大半年,可在奉界之中,卻已是過去兩百餘載了。

    這一次重新建立兩界的牽連,也是上層先有了諭令下來,天夏這才主動與聯係。這一回,他們是也是奉命前來奉界簽立攻守盟約的。

    雲若嬰此刻正站在泊台之上相迎,她的法力比以往更為強盛,劍意也是更為犀利,此刻見到班嵐、姚貞君一行人過來,她上來一禮,道:“兩位道友有禮。”

    班嵐含笑微微,整個人看著溫和文雅,他還禮道:“雲道友有禮。”

    姚貞君好奇的打量了下雲若涵,她早就聽說這位雲玄尊與她一般也是一位劍修,隻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這次卻是對麵相見了,她還禮之後,十分自然的問道:“雲道友,我們稍候切磋一下如何?”

    雲若嬰看了她一眼,十分簡潔的回答道:“好!”

    班嵐見兩個人自顧自的交談,似乎忽略了他的存在,笑了一笑,也不介意。他明白劍修之間的交流不是一般修士能理解的。

    雲若嬰說話的時候,似有所察覺般,目光往某一側瞥了下。

    盡管她的動作很細微,可還是被班嵐敏銳捕捉到了,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見雲若嬰目光落處所在,正是那刻印在飛舟舟身上的玄渾蟬蟬翼紋。

    他有些詫異,對方是來過天夏的人,應該是認識這個堪稱天夏象征的徽記的。

    姚貞君也是感覺到了什麼,她卻是很好奇的看了一眼後方,又轉過頭來,道:“雲道友,可是有什麼問題麼?”

    雲若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班嵐表麵上笑了一笑,隻是將此事暗暗記在了心裏。

    奉界諸派現在對天夏的態度遠比之前好的多,對天夏來訪的一行人擺出了隆重且盛大的禮數,在一場迎客飲宴過後,諸人便被安排進了使閣之內。

    班嵐在自己駐舍內坐下來後,先是調息運法,隨後念頭一動,觀想圖飛了出來,隱匿去了行跡,往外遁走,片刻之後,就來到了那一座飛舟旁側,他往那玄渾蟬翼紋看,但這一眼之間,觀玄圖卻是倏然從泊台之上消失無蹤了。




    班嵐隻是感覺一個恍惚,發現自己似是來到了虛空之中,上方有燦爛明光照落下來,他抬頭看去,見似有一團驕陽懸淩頂上。

    然而他仔細分辨,卻發現那並不是什麼日星,而是一隻無比巨大的玄渾蟬,雙翼張開若銀河橫空,而其腹下則是幽氣飄繞,似與虛空相接。






    站在玄渾蟬的下方看著此物,他心中不自覺升起一陣震撼之感,同時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清穹上層,沉浸在了上層充溢著滋養氣機的空域之內。

    這個時候,忽然有絲絲縷縷光帶飄落下來,來到下方之後化散成了無數星屑。

    他心下一動,當即盤膝端坐於地,默默吐納起來,便見那一點點星屑飄升起來,並在他身周圍旋繞,然而逐漸滲透入身軀之內。

    等到他從定中出來,感受著自身體內那充沛的氣息和高昂的神氣,這分明就是過去以玄糧修持之後的感覺。

    他伸手一撈,將那些星屑捧了起來,便見這些在手掌之中飄散旋繞,此刻再看,此物與玄糧也是極為相似。

    他再度抬頭,這麼說來,麵前這個玄渾蟬,確切的說,應當是這些星屑有著與玄糧有著相同的作用了?而這玄渾蟬,就是與清穹之舟一般,是一件鎮道之寶了?

    念頭方才轉到這裏,忽又是一個恍惚,周圍景物忽然破散,他發現自己仍是好端端的坐在內室之中,若不是身上充沛的氣機,他或會懷疑方才是經曆了一場幻境。




    他琢磨了一下,方才那等模樣,與沉浸在了訓天道章之中有些相似,而從玄渾蟬的模樣,還有其所帶來的好處來看,這應該是天夏的寶器無疑了。

    可他仍是存有幾分警惕,要知這裏可是奉界,而不是有著天夏清穹之舟庇佑所在,若這是元夏擺弄什麼手段……

    可再是一想,他搖了搖頭。

    元夏即便將鎮道之寶用到這裏,也首先要通過兩界通道,而能夠做到這等事,也就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功夫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一個尋常玄尊,在元夏上層眼裏幾乎是毫無價值的。

    琢磨了一會兒,他決定去問一問姚貞君和雲若嬰,這件事顯然是因為昨日看到了那玄渾蟬翼紋而引發。雲、姚也是一樣看到了,說不定昨日也是見到了這等奇景,得到了此中好處,自己不妨去問上一問。

    他抖袖站了起來,出了舍門,一路來到了姚貞君休息之所,在外道:“姚道友可是在麼?”

    門前陣禁一陣變幻,裏麵有聲傳出,道:“班道友請進。”

    班嵐走入進去,見麵前由陣法演化出了一片清澈湖泊,姚貞君站在佇立於湖中的一座石峰之上,手中持劍,衣袂飄飛不已。

    他看了看,周圍有著淩厲劍意劈斬過的痕跡,道:“昨日那位雲玄尊來拜訪過姚道友?”

    姚貞君道:“對啊,我們兩個切磋了一下,她的劍法很高妙,也很獨特。嗯,下回再尋她比鬥一番。”

    班嵐看了看,道:“昨天姚道友可曾感受到什麼異狀麼?”

    “班道友是說玄渾蟬麼?我看到啦。”姚貞君卻是對自己的經曆一點也沒有遮掩,又道:“嗯,雲道友也看到了。”

    班嵐心道果然,他又道:“關於那玄渾蟬的來曆,道友可有想過麼?”

    姚貞君搖頭道:“沒想過,也不用去想。”她將手中的劍器一抬,“因為我們兩個人的劍告訴我們,此物不是我們能夠勘透的,我們可以選擇接受,也可以選擇不接受。既然如此,那又為什麼為此煩惱呢?”

    班嵐暗自點頭,這話是有道理,這應該與上層有關,可是為什麼采取這樣的方式,而不是采用正常的途徑呢?

    還偏偏是在奉界這個天夏力量暫且涉及不到的地方?

    他是一個很有城府的人,並且以往作為一個潛間,往往會多想一些東西,照理說,這樣的好處沒有什麼可遮掩,那也免得自己胡亂推斷,所以背後定然有這麼做的理由。

    他立刻意識到,這裏麵說不定涉及上層的一些紛爭,既然這樣,那麼這件事暫時不能向外宣揚了。於是他傳聲道:“姚道友,此物當是一件鎮道之寶,卻是突兀為我等所感知,這件事的背後可能較為複雜,還有可能涉及上境大能……”

    姚貞君認真道:“我不會說出去的。”

    班嵐道:“昨日那位雲玄尊……”他話未說完,這時一個平淡聲音從一側傳來,“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班嵐轉首看去,見雲若嬰站在不遠處,看那所站在之地,恰是在與雲若嬰對峙的位置上,他方才竟然不曾發現,除了這裏陣禁的作用,應當還在於其人劍法獨特的緣故。

    他笑了笑,道:“兩位不必如此謹慎,既然涉及到上境大能,若是真要遮掩,兩位是沒有辦法泄露半分的。班某想說的是,既然我等見到了此物,那便是我等機緣,兩位千萬抓住這機會了,但是世上從無無緣無故之事……”

    他抬起頭,看著上方,道:“不準什麼時候天就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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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渾道章 第八十四章 沉星沐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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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夏域內,伊洛上洲某處深穀之內。

    此間矗立著一座清水環繞的秀麗丘峰,內裏有著各種生靈形狀的法器,其外表看著與生靈一般無二,便是活動起來,也是依循著生靈固有的模樣,但實則每一件都是可以拿來為修士所運使的。

    盡管這些法器威能可能不大,但在諸多擅長煉器的修士看來,祭煉這些法器的禦主已經隱隱然走在了一條致道之路上了。

    而在丘峰深處,一條蜿蜒曲折,潺潺流淌的溪水一路劈開碎石裂隙,一直去到內部一座桃花紛飛的桃源之內。

    這裏地勢開闊,四季如春,風光秀絕。廊橋岸畔之上,有著不少修道人在此,三五成群聚在一處,或是論道對弈,或是烹茶煮酒,或是垂釣養心;但也有一些來去匆匆,便是旁人打招呼也隻是點首權當回禮。

    那些主動招呼之人也不覺奇怪,這裏別看是一片世外桃源,實際上是伊洛上洲最大的一處煉器道場所在,今日隻是恰逢他們休沐,難得放鬆一日,待得今日過後,也要如這些同僚一般繁忙起來。




    而在桃源最上端,則有一個冒著雲霧,像是巨大火口一般的丘坑,那一圈邊沿所在,卻是用白玉砌築著闊達十餘丈的環形平台。

    桃定符此刻正負手站在這裏,看著坑中飄蕩著的黑紅色熔漿,在那其中,某一個物事正浮沉不定,每一次都一絲絲金色寶光自顯露出來的外表上溢出。




    這無疑是某一件法器的寶胎已然祭煉到了極為關鍵時刻,而他弟子丹扶也是在旁一眨不眨的看著,生怕錯過了什麼。

    可是正當那光芒逐漸亮了起來的時候,桃定符卻在其快要臻至巔峰的時候反掌一壓,將之沉落下去,並道:“好了,今天就到此處吧。”

    丹扶一怔,道:“老師?”

    桃定符搖頭道:“今次沒可能成功,還是留待下次吧。”

    丹扶有些不甘心,他可是知道,這件法器與老師的修行有關,要是此物能成功祭煉出來,那麼老師的功行也會因此得到一個較大的提升。不僅如此,或還能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來。

    可是前麵屢次失敗,這已是第三次卡在這裏了。若不是這方地坑獨特,再加上的陣力之加固,那可能已是維係不去了。






    即便再是能夠維係,也是有其極限的,再有一次,恐怕就徹底失敗了,老師這條路可能就走不通了。而方才明明已是快要成功了。他忍不住道:“老師,方才或許可以……”

    桃定符卻是神色輕鬆自然,道:“不用急,慢慢來。”他揮了下手,“你先勞累了多日,下去休息吧。”

    丹扶無奈,躬身一禮道:“是,老師。”

    桃定符待他離去之後,使了一個法訣,將此處以陣力封閉起來,便從裏走了出來,他步履輕鬆,好像對此事之成敗絲毫不縈於懷。

    方才走到外間,便有許多蜂蟲一般的法器圍攏上來,感覺到是他,便又散了開來,去到了別處巡弋。

    這些法器乃是他參照一些造物而煉造的,算是練手之作。

    造物最早的時候,有一些地方是參考了煉器,而現在煉器之祭煉也是反過來參照了一些造物,彼此相互影響著。

    他覺得這樣也挺不錯的。

    從山巔上下來之後,他走到了一處位於半山腰的涼亭之中,在此迎著微風,看著下方景物。

    天夏如今和元夏的對抗,每一段時間下來都要消耗海量的法器,這就需要幾乎所有擅長煉器的修道人參與進來。

    他因為有著卓絕的煉器手段,上層每次需要大規模祭煉法器時,都會召他加入。而在同時,域內修道人的日常所需也不能中斷,這樣的需求,使得他愈發在煉器這條道路上奔忙了。

    不止如此,玄廷還要求他帶出更多擅長煉器的弟子。

    他其實是個較為懶撒的人,非常怕麻煩,若是為熟人打造法器也還罷了,這些額外增添的事情,著實令他頭疼。

    好在他還有弟子,可以為他分擔一些瑣碎之事,不然他稍許有了一些悠閑。

    不過這兩年以來,玄廷上層倒是催促的不那麼急切,既是因為有著大量下層界的擅長煉器的修士加入進來,還有天夏還有造物也可以補充空白。

    造物這些年可是日新月異,時時有新的突破,特別是玉京和東庭兩方麵,兩方麵的造物探研方向不同,可以說是各有所長,上麵也樂意見到這樣的競逐。

    桃定符這時從袖中拿出了一捆玉簡,拿在手中閱覽了起來。這是林廷執贈與他的,裏麵附錄了不少林廷執以往祭器時候的心得。

    因為擅長祭煉法器的玄尊稀少的緣故,現在幾乎所有的這類修道人都與林廷執保持著較為頻繁的往來。林廷執也是樂意提攜後輩,更希望諸人能夠早已獨當一麵,所以將自己的心得經驗毫不掩飾的傳授下去。

    桃定符也是不禁感慨,要知道這裏麵除了祭煉之法,自然而然連帶著有不少修道秘法的,畢竟煉器的根底還在修士自身修為和道行。

    換在過去,這樣的珍貴的修道經驗是很難獲取的,不是一個宗門的核心弟子根本不用多想,可是現在,卻是敞開來讓他們修習,還生怕他們學不會。

    這等事,也就隻有在天夏才會發生,無論古夏、神夏,還是現如今的元夏,這些修道之秘都是全數把持在上層手中的,絕不會輕易外泄。

    可正是因為天夏的這等大略,近來天夏也是逐漸湧現出了一批英才,天夏整體實力提升的也愈發快了。自展開對元夏的反攻以來,又有許多人成就了玄尊。

    根據玄廷的推斷,在大約一百年後,天夏的實力將會達到一個嶄新的頂峰,並且隨後會持續提升,並在接下來的一百年內到達另一個高峰。

    與此不同的是,元夏消耗的完全是之前吞並萬世的底蘊,即便有所提升,也是十分有限,此長彼消之下,當能勝壓元夏。但元夏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所以玄廷已是在籌謀著提前與元夏決戰準備了。

    桃定符思忖著,要想加入這場決戰,勢必要把修為提升上去。

    他曾經在林廷執主禦之下配合祭煉過大量的法器,這也讓他更為細致的看到了根本道法的了得之處。

    說實話,掌握了根本道法的修道人已然站在了通向上層的門檻上,與尋常的玄尊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物了。

    他如今用煉器來磨練自己的法力神通,配合一般的修持,比一般的修行進步更快,但是要去到求全道法,卻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走。

    以真修慣常的修行,即便以天夏如今不惜代價的提升他們的實力,或許他也要兩三百年才能到此地步,所幸無論是配合祭煉法器,還是以假身出外協助對抗元夏,上麵都有玄糧賜下,可以稍稍提升一些修煉速度。

    可是那樣仍是不夠。

    現在幾乎每一個玄尊,但是送到手裏的玄糧畢竟是有限的,就算是玄廷廷執,除了立下大功,所能得到的玄糧亦隻夠自身修行,更不用說下麵之人了。

    正在他這麼想的時候,麵上露出了詫異之色,因為他感覺某個地方對他露出了強烈的吸引力。他將玉簡收起,邁步來到旁側一座高有三十丈的偌大洞窟之中。

    此間擺放著存放著他為一些同道專以打造的數駕法器飛舟,大部分已是完成了,正拜托之人上門取走。而他看向其中一駕飛舟,吸引他的東西就在那裏,隨著目注過去,他看到那上麵的玄渾蟬翼紋仿佛活了過來,正透著一股玄妙之感。

    他走了過去,隨著這紋飾閃爍了一下,不覺恍惚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穿透一層薄霧,並進入了一處虛空之內。他抬頭一看,一隻巨大且華美玄渾蟬出現在了那裏,占據了整個視野,同時有星塵自上灑落下來。

    他詫異的看了幾下,旋即若有所思,

    進入此間後,他發現這裏所湧現出現來的氣機類似與身處上層,他能直觀的感到自己的氣機變得異常活躍,當下笑了一笑,盤膝坐了下來。

    相較班嵐那裏的疑慮,他此刻表現的可是輕鬆不少,畢竟這裏可是天夏,況且他知道張禦的觀想圖就是玄渾蟬,差不多就是眼前這等模樣,這多半就是自己那位師弟給予自己的好處了。

    他心神稍作收束,便入至靜定。

    一日之後,他從定中醒來,麵前景物破散開來。隨後驚訝發現,自己修為道行也是小幅度的提升,這幾乎與運用玄糧運煉幾乎相差無幾了。

    若得每回修持都是如此,他何愁功行不成?

    隻是這時再觀那玄渾蟬翼紋,卻無什麼動靜了。他想了想,站起身來,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密室,伸指一點,便在玉壁再度擬化出來一個玄渾蟬翼紋。隨他凝注上去,身外景物忽變,卻又一次進入了方才那形似虛空之地。

    他笑了一笑,果然如此。隨即又是一陣感慨,無奈道:“師弟,不想你贈下如此好處,為兄我也舍不得往外推啊,罷了,這好處我便先收下了,且待來日再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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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使真替有異




    幾乎就是在桃定符感受到玄渾蟬的偉力照耀之際,天夏一些與張禦交流較多的玄尊,也俱是見到了玄渾蟬,隨之也進行了一次定坐。

    在感受到此物所帶來的好處之後,他們也是發現,相比較玄糧,從玄渾蟬那裏獲取的星屑無疑數量更多。

    要知道現在隻有最前方參加與元夏對抗的玄尊,玄廷才會不停賜下玄糧,而且數目也很有限,終究那些人隻是以假身前往,正身還是在天夏,並沒有性命之憂。

    可是用玄渾蟬加以修持的話,以自身所見到的星屑數目來看,似乎閉關數載都沒有關係。

    並且他們還發現,一旦用了玄糧,那麼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內,就再也沒有辦法使用玄渾蟬的星屑了,於是他們清楚的意識到,隻能從中擇選一二,這樣的話,大部分人都是選擇將玄糧收了起來,轉而先利用星屑加以修持。

    在得見玄渾蟬之後,多數人都沒有將此事主動告知旁人。能夠自底層修成玄尊之人,自是心中都是有數之人,都能猜到這東西可能和上麵某位大能有關。




    還有一些人本待去往上層修持,可是一旦去到上層之後,他們便就發現,自己再也感受不到玄渾蟬了,反而在下層無此妨礙,當即意識到,既然上境大能把此物給他們,還特意設下了這等關隘,那就一定有這麼做的道理。

    既如此,那麼自己也不必去多事。先把功行提升上去再說。

    而與此同時,天夏之下三十餘世域,同樣也有一些修道人有幸得見到了玄渾蟬。

    相比較而言,天夏下層世域之中,玄渾蟬的出現更是顯得波瀾不驚,因為其中多數都是玄法玄尊。

    目前諸世域中,能夠以玄法成就此境的之人,不管是渾章還是玄章都是屬於少數,大多數真修除非去到天夏,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自己的世域內修持,與天夏的牽連也是訓天道章。

    隻是有些人每次欲與他人在道章之中談論此物之時,就發現有關於此的消息根本傳遞出去,一兩次下來他們心中也是有數,都是絕口不提此事,隻管用心修持。




    此時清穹雲海深處,陳首執正在日常定持之中,他心中忽然有所感應,略作思索,便變化出來一個法力化身,自天舟中樞之地離開,隨後來到了某一片雲漩之前。

    他往裏沉落下來,便見那一方巨大玉璧之前站定,隨後打一個稽首,道:“執攝可是有事吩咐?”

    那玉璧之上泛起明亮光芒,隨著飄渺仙樂傳出,便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道人形影自上顯現出來,隨著這形影向他看過來,他頓時感覺到有一縷意念傳遞了過來。

    瞬息間,他便知悉了諸多事機,同時也得知了玄渾蟬已然往下方傳遞之事。

    他沉默片刻,才道:“敢問執攝,此刻便是開始了麼?”

    上次張禦與他說過許多事後,他便知道,隨著上層的分歧越來越大,很可能會有所異變,甚至起得衝突。

    可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麼快。

    雖然他十分擔心上層之爭會影響到下層,可是這些他也沒有辦法阻止,且他也知,若上層之道念與下層不符,那最後所有人的努力都將變得毫無意義,早些改變好過晚改變。

    張禦清朗聲音自玉璧之上傳下道:“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不然永無辦法進行改變。首執,下層之事,就要拜托你了。”

    陳首執沉聲回應道:“我當守好下層。”

    張禦得了他的回答之後,道:“那便拜托首執了。”

    說完之後,他的巨大身影從中緩緩消失淡去。而與此同時,一枚星光閃爍的玉符從玉璧之上飄了出來,向著陳首執所在飄去。

    陳首執待此符到了身前,將之接了過來,在入手的一瞬間,他立刻明白,隻要運使此符,即便自己身處上層,也可以隔絕他與清穹之舟乃至一應上層力量之間的牽連。






    這並非無用,身為首執,他是不可能隨意離開上層的,可是清穹之舟乃是五位執攝的賜予的寶器,上層也是利用此寶開辟的,可說他就在此器之中。他在這裏做任何事,都有可能為明周道人所知,進而為上層所知悉。

    若是他下定決心站在張禦這一邊,那麼所做的很多事情是要進行遮掩的,有此符便就方便一些了。

    甚至於他可以直接以此護持,借助玄渾蟬進行修持,而不必再借助清穹之舟了。

    通過方才傳意,他已然明白,下層修道人到底運用哪一個寶器。對於上層其實是有著一定影響的,這影響還是不可或缺的。

    過去他曾一度認為玄廷需要上層的支持,然而實際上,上層同樣也需要下層,甚至要用下層來補全道法。非要說的話,他們之間應該是互相需要,相互扶持,而並不是上層單方麵的索取。

    可是上層若最後隻是為了自己,他們隻是一個純粹被利用的工具,那麼他們自也是要做出自己該有的選擇了。

    他想了下來後,並沒有從這裏出去,而是決定借此機會試著接觸一下那件至上之寶。

    這裏是他麵見張禦的所在,等於就是張禦的氣意所在,不怕有人窺見,在這裏嚐試是最穩妥的。

    於是他意念一轉,以法力擬化了一個星光閃爍的玄渾蟬出來,目光關注片刻,便感覺自身神思微一恍惚,站到了一處形似虛空之所在,並見到了那玄渾蟬。

    他在此修持了一會兒後,心中已是有底。

    兩者所能帶來的提升相差不大,至少他看不出什麼太大區別,隻是玄渾蟬上那仿佛無窮無盡的星屑,對比玄糧著實是多出了太多了。

    他身為首執,玄糧自然是不缺的,可是在此之下,諸廷執也不過是勉強夠用罷了。

    至於再是下麵的玄尊,那隻有鬥戰在第一線的修道人可以得有補充,而餘下修道人除了立功就沒有什麼途徑獲得了。

    而從張禦傳來的意念看,目前玄渾蟬可以提供更多的修道資糧,若是這樣,短時間內可以極大提升天夏整體的實力。




    但是一味給予也是不妥的,玄糧采取得功賜授的方式並不純粹因為數目多寡的緣故。不過他相信,做過廷執的張禦應該也知道這個道理,這裏就不用來他操心了。

    另外,玄渾蟬給他的感覺似乎更為親近,而不如清穹之氣那般高懸在上,他認為這應該是雙方的道念更為合契的緣故,五位執攝所持之道固然有與天夏重合的地方,更實際上為的是他們自己。這就有一種微妙的割裂感了。

    至於站在哪一邊,根本不用多想。

    將思緒理順之後,他這具法力分身轉而回到了天舟中樞所在,並與正身合於一體,同時麵上露出了沉肅之色。

    方才他已是知道了,玄渾蟬此刻已然在一些修道人見得,雖然目前消息沒有傳遞上來,但是遲早是會被玄廷所察覺的。

    他要做的,就是盡量延緩此物暴露的時日。

    玄廷諸廷執他認為是可以信任的,但信任歸信任,他並不能將這等大事寄托在這等自我認知之上。

    因為按照玄廷的規矩,每一個廷執若是覺得有必要,那麼都有直接聯絡五位執攝,並向上呈報的權利的。

    可是他又不能將張禦的計略告知所有人,那麼就難保有人在察覺到此事後不這麼做。

    他如果要防止暴露,那麼就要從源頭上杜絕此事。

    好在身為首執,他擁有的權利也是極大,可以通過一係列的妥善安排使得諸廷執近段時日內無以察覺此事。

    還有,即便諸廷執發現了此事,那麼多半會是報到他這裏來,然而再是由他上報五位執攝,這裏他便可以加以攔阻,或者延緩送呈。

    盡管不可能永遠遮掩下去,但拖住一段時日是沒有問題的。

    這般一來,五位執攝要想發現,除非主動向下探查,不過這等事哪怕不用張禦告知,他做了這些年首執,也是知曉五位執攝不會無緣無故向下窺伺的。

    心中有所決定後,他道:“明周。”

    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在一邊顯現出來,道:“首執有何吩咐?”

    陳首執沉聲道:“喚諸廷執到此,言我有事商議。”

    明周道人恭敬打一個稽首,便就化光離去了。

    清玄道宮之內,張禦雖在修持之中,可是他能清楚知悉如今用玄渾蟬修持的每一名修道人。

    其實事機沒有陳首執想的那麼危險,玄渾蟬乃是由他所掌製,若是有什麼人打算向外透露,他第一時間就可知曉,就算礙於金庭規矩,不能直接幹涉某個人,他也能直接告知陳首執,令其及時出手,加以阻止。

    他本來還曾考慮過是否也往元夏嚐試傳遞,似如那位林鬼,若是有此相助,說不定能嚐試下衝擊上境,進而增添一位道友。

    不過出於慎重,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就算元夏天序現在出現了一些漏洞,可稍有氣意泄露,就可能會驚動那五位元聖,此舉得不償失,那還不如穩妥一些。

    就在此時,他感覺到擺在身前的蟬鳴、驚霄二劍嗡然一聲,似乎是寄托入了什麼力量,自上放出縷縷光芒,他目光注去,看來劍道之成,就在這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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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避異撫變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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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伸手出去,拿住蟬鳴劍,感覺著上麵傳至心神之內的陣陣劍鳴之聲,此是他以氣意相激,引動劍器自去尋攀道途。這其中也少不了玄渾蟬的支持。

    正是因為有至上之力的牽引,有著立道之根,再加上正確的尋道之途,三者皆備,才能往此道之上一路奮進。

    下來隻需等待水到渠成便可。

    他繼續以氣意相渡,再是一日後,劍上光芒反而減弱,這很正常,正是為最後衝擊而蓄勢,隻要隻要積蓄足夠,緣法一至,就可求得此道。

    不過他此時心有所感,似是下層有所變化,轉意下顧,見那原本投入玄渾蟬的三十餘處純靈之所似是隱隱有所異動,一些靈性生靈長久用了玄渾蟬的力量,卻是從純靈之所中脫離出來,意圖自成一體。




    實際上,這等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在玄渾蟬的引動之下,那些靈性生靈終究是會朝著這個方向去的,隻是現在這些分離出來的靈性尚是弱小,根本無力反抗純靈之所,所以尚不足以引動太大變化。

    果然,果如他所料,方才分離出來的靈性,還未得弄明白自身存在之名,就立刻被純靈之所吞納下去,再又重新成為了其之一部分。




    不過他知道,隻要變數一開始,就會有無盡變化跟著出現,純靈之所本是長久維持不動的,這並不是說純靈之所沒有變化,而是其之變化是在更長的尺度上,需以億萬載去推動。

    而現在變數頻繁出現後,變動就會愈發劇烈,那麼就有可能將此變數縮短至數十上百年中。

    元夏便是異常不喜變化,削滅所有,讓世域永固成自己所能製約的模樣。他身為天夏之人,又是尊奉推動變化之人,本心是不拒絕這等變化的。

    隻是這裏朝向是利是弊,是好是壞,他現在也無從知悉。隻能但時候去加以麵對,可正是因為這般,才有了向道之路,才能在變數應對爭抗之中提升而上,從而愈近大道。

    想到這裏,他也是念頭微動,若有所思。

    斬諸絕某種意義上也可看成是削滅變化,而且更為徹底,那是“削有至無,殺實返虛”,對應的是生滅周轉,說起來某種地方其實與元夏的做法有些相同。

    不過區別還是有的,元夏是立足於大勢上,所未削天道之變。而斬諸絕乃是為削一道之變,

    隻兩者都是建立在“空不用絕,虛不用盡”的道理之上,所以隻要大道還在,就沒可能斬盡殺絕,便還能向上登攀。

    所以說句玩笑話,若是他此番劍上進道成功,並與金庭敵對,那麼可以說“用元夏的道,來斬天夏的人”。

    元空另一處,莊執攝已知張禦在閉關之中,可是他覺得,自己等待之中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為免五位執攝發現什麼,最好做些事情,令其不著意於此。

    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卻是見到,元空之中有一道道氣意投落去了下層。這應當是上次幾位大能氣意映身被殷朧多數毀去,所以有人再次向下投照,毫無疑問,這是出自五位執攝的授意了,其等顯然並沒有放棄原先打算。

    他們在布局的同時,金庭也在有所布置。

    隻是有落去氣意映身,本來是可以用不為人知的手段隱蔽行事的,然而現在毫不掩飾,這恐怕是故意讓他們知曉的。

    明顯這些大能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若是映身被滅在下層,那他們就可避免被金庭所利用。

    莊執攝見此,心道:“那正好先在此輩身上做些文章。”

    元夏世域,元上殿後殿,仇司議許多天未曾出去了,這些時日內又有一人試圖衝擊上境,結果不出意料的失敗了,這早在他預料之中了。

    如今的情況,就是要等,等到有更大變機出現。上一次他助了他人,那麼他若想上進,要麼是有人來助他,要麼就是元夏天序崩塌,唯有蟄伏到這個機會出現,他才能動。






    不過他雖躲在後方,卻也會時不時推算一下,這時他忽然咦了一聲,因為麵前擺出的演化之象顯示,天夏的氣數在某是一時刻竟是稍稍壓過了元夏一些。

    兩者對抗目前乃是均勢,這些年來一直是如此,所以照顯到具體的推演上,雙方氣數有漲有消,但大致是持平的,可此象顯示,元夏氣數似有所衰退。




    這令他感覺有些疑惑,一年輪轉之期未到,天夏用什麼來壓製元夏?難道是能開辟另一條兩界通路了?可真要如此,那不止眼前這點變數。

    可正待再細觀,發現推算之象似乎與方才所見有所不同,似那隻是一個錯覺,他不禁皺了下眉,暗道:“怪哉。”

    想了一會兒,他覺得沒有頭緒,本擬去尋穆司議商議,不過念頭一動,又是搖頭,既然彼此已是承負斬斷,那麼就無需多問了,否則又是欠下一些東西,反而有所負累。

    不過他還留了個心眼,自己既有感覺,那說不定就會有異動,若是萬一有什麼,怪到他頭上來,說他不曾提前有所見到,那他也沒法辯駁,所以他有所準備。

    當下喚了一名弟子過來,道:“你去與諸司議說一聲,就說我近日有感,似覺天機有些變數,但又不知來處,準備閉關推演。”

    那弟子領命而去。

    仇司議則是安心了一些,如此就算日後什麼變化,在先兆強烈的時候他自能提前算到,若是沒有什麼異動,那隻要自己不出關就可以了,反還可以避過一些麻煩事。

    與此同時,天夏清穹上層,崇廷執、鍾廷執二人正坐於一處商量事機。

    前幾日,陳首執召聚諸廷執議事,說是近幾年元夏屢屢反攻,雖都被他們反推了回去,卻也不該一位防守,也當主動出擊一次,讓元夏方麵有所顧及,無法再一味傾攻。

    從戰術上麵來說這是對的。也確如陳首執所言,一次反擊可以一定程度上遏製元夏的攻勢,因為遲遲不動,縱然消耗元夏,可實際上消耗的也是他們自己,而元夏恰恰不怕消耗。

    其以百倍之數耗你一數,也能將你耗盡,所以稍加阻礙,拖延下去才是正確的做法。

    而他們兩人也需要為此戰提供一定的推算,畢竟元夏天序出現了缺裂,所以他們的推算之能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了。

    推算下來之後,發現並無異常,眼下看並無異常。隨後進行例行的內部推算。

    隻是這一算下來,卻是感覺到,天夏下層所表現出來的氣數似與以往有些不太一樣,盡管很是微弱,可總體而言,卻是有一種向上勃發之勢。

    鍾廷執道:“我天夏之氣數,與以往有些不同。”

    崇廷執看了幾眼,道:“奮揚勃興,這是好事啊。”

    鍾廷執沉吟片刻,再是看了看,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妥。因為近來內外沒有什麼變化,沒有道理下層就忽然氣數抬升,就算涉及到到此番攻勢,能取一點小勝,也不至於有此變化。

    他喚了一名親近弟子進來,問道:“近來下層可有什麼值得留意的事機麼?”

    那弟子想了想,回道:“回稟老師,一切如常,並無有。”

    鍾廷執道:“你把這幾年的傳報都是拿來。”弟子道了一聲是,片刻後,就將有關下層一枚枚玉簡遞上。

    鍾廷執接過掃了一眼,須臾就將這傳報全數看過,見上麵果然沒有什麼異常,要說有什麼不同的,那就是近來閉關的人似是多了些。

    這倒也不奇,因為此番攻勢定在半載之後,恰好是元夏一年輪轉之期前麵,這個時候先是調息準備也是應該的。

    崇廷執見他沉思,道:“鍾道兄,會不會變化來自元夏那邊?”

    鍾廷執搖頭道:“一年輪轉之期未至,至少還有半載,便有變化,也不會應在眼下。”

    崇廷執頜首,他想了想,又道:“會否此事應在其他世域?近來那些世域中也是人才輩出,特別是那奉界,大半載斷絕後,如今再是牽連,卻已是兩百多載過去。

    據聞此界之中我天夏之道大興,想來也是因為前番被元夏創擊,痛定思痛,故才改弦易轍。此界早有根基,如今入我天夏陣中,我天夏豈得氣數不增?”

    鍾廷執覺得崇廷執說得有些道理,可他沒有妄下結論,又關照弟子將諸世域的消息都是送了過來供他查閱。

    崇廷執道:“鍾道兄倒是小心。”

    鍾廷執道:“我等負責查看界內外的氣機,不得不慎。”

    待他看罷之後,發現崇廷執說得不錯,諸世域皆是處於上升之期,而三十餘界域都是如此,也難免天夏氣數勃發了。

    他道:“這件事縱然對天夏有益,也不能忽略,況且真正緣由是否在此,還難以拿定,我當親是報於首執知曉。”

    崇廷執道:“也好,穩妥一些總是。究竟是利是弊,麵上難辨,還待再看。”

    鍾廷執於是從道宮中出來,親自往雲海深處而來,待經過通稟,便入內見到了陳首執,見禮過後,便將自己推算得來的情形告知,並附贈了一份自己與崇廷執一同推算的呈書。

    陳首執接過呈書,沉聲道:“知道了,勞煩鍾廷執了,再有什麼變化可來及時報我。”

    鍾廷執應下,稽首一禮,便就退去。

    陳首執拿過呈報,看了幾眼,直接收了起來。他當然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隻是目前他能壓住,時日延續太長卻也是可能問題,現在隻能等著上麵快著發動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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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覺劍氣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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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玄道宮主殿之內,張禦正坐蓮花寶座之上,眉心一點靈光閃爍,溫潤光華在身周圍形成一團氤氳清氣。

    此刻在他的意識之內,玄渾蟬高居上空,在此至上之器的照耀之下,不斷有光氣渡入進蘊藏於此的兩柄劍器之中,蟬鳴、驚霄二劍此時仍是靜伏不動,可是一縷縷如焰光氣從劍身之上散逸出來。

    隨著其積蓄力量已然到了後期,開始試著突破最後之關隘,其實到此一步,說突破卻也算不上了,因為從一開始他便知道,隻要自己心意堅定,條件具備,那麼必然是可成的,自然而然便可拿取此道。




    劍上光氣一開始隻是緩緩飄動,不過隨著他緩緩照見渡化,也是逐漸劇烈湧動起來,有細微振鳴從劍上發出,隨後一聲直入心神的清越劍音振發出來,在他意識空域之內,兩柄劍器一起飛騰起來,隨後首尾旋轉。

    可見兩劍之中形成了一個空漩,仿佛諸物都是往裏沉陷,而隨著轉動,兩柄劍器竟是一同往落陷落進去。那一處所在也是化成了一處塌陷空洞。

    隻是再等下去,那空洞之中卻有一點光亮泛起,繼而便自裏衝出一道似能撕裂虛空,劈殺諸有的劍光!

    張禦眸中此刻也是倒映著這一道劍光,此劍明明落在意識之中,可是在他感來,卻是既存於內,又落於外。雖然早就與覆象道人打過招呼,讓其這些時日多多加以遮掩,仍這劍氣險險就穿透了出去。

    這還是他未經刻意驅動,還有意壓製之故,不去走那最後一步的緣故。若是完全放開,極可能劈開一角,徑直落去元空。




    他本已有根本之道,現由得劍器分而承載另一道,如此一來,此劍器可以算得上另一類之映身,故而是一旦道成,並與元空駐連,那也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到時候五位執攝必會察覺,知悉他又成一道,不說會否勾起那五位警惕之心,但肯定無法再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了。

    唯有等到正式發動之時,他才會放開摘取。

    他若願意,那麼下一刻就可召集諸位大能,展開動作,不過在正式動手之前,倒還有最後一件重要之事需先安排下去。

    與五位執攝對抗,玄渾蟬必然是要發揮重要作用的。縱觀過去諸戰,五位執攝無不是運用清穹之氣蔽絕來敵,自己幾乎沒有怎麼出手,所以若不以玄渾蟬牽製住清穹之舟,那是沒可能繼續下麵之事的。

    可這裏也需注意一事,玄渾蟬的運使同樣會使得道性上移,由此攪動元空,使得天道變化加劇。

    他同樣不希望天道變化過於劇烈,因為這會加大未來摘取上道的難度。所以此前他將玄渾蟬沉降至下,給予諸人運使。但隻這麼做還不夠,還需要進一步加以鞏固。

    清穹之舟曾經在內層之上開辟出了一處上層,這是其他鎮道之寶所不具備的能為,使得上下從此能夠借得此寶順暢溝通不說,還給玄廷諸修以極大補益,同時使得道性為之下移。

    同樣,他的玄渾蟬也可以開辟出這麼一處所在出來,並起到同樣的作用。

    他等待了半日,聽得有磬鍾之聲響起,便知已至自身元空問對之時,於是心意一動,眉心便有一縷靈光沉降下去,並落在了內層之中。

    同時他開始問對大混沌,以盡量削減此寶落入下層之後所可能激起的天道變化。

    現如今此器未曾真正開派界域,諸修士自是無從遁入進去,可一旦開戰,他便會立刻放開門戶,勾連眾生,下層凡是真正信奉天夏道念的修道人,都是可以選擇進入此間,而不拘你是何修為。

    做完此事後,他把袖一振,從蓮座之上站了起來,看向元空所在,輕輕一彈指,叩出一聲遙長劍鳴,同時氣意分散,落去諸道之所在。

    下一刻,元空各處便就有了回應,所有加入他陣中的上境大能皆是放出氣意,全數往清玄道宮這裏彙聚而來。

    片刻之間,莊執攝、青朔、白朢、真餘、覺霄、丘宮、覆象、靈瑕等上境大能一個個在殿中的星蓮之上顯現出身影來。

    諸人皆至後,便齊齊對著主座之上的張禦一禮,並道:“殿主有禮。”

    從站在這裏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不再把那五位視作主禦者了,而是將對象換成了張禦。他們所共同尊奉的,也不再是金庭或者元一天宮,而是清玄道宮。

    張禦也是抬袖而起,回有一禮,鄭重道:“諸位道友有禮。”

    覺霄道人忍不住道:“道友喚我們來,我們要動手了麼?”

    張禦微微點首,道:“此回萬事已備,該當我等發動之時了。”他頓了下,又言:“大略上回諸位道友已然聞知,不再贅言,先說此回具體安排。”

    眾人頓時神情一肅。

    張禦道:“稍候我當會以手段攪動大混沌用以遮蔽我等,如此營造出我被大混沌限礙之假象,同時將喚三位自天道下遊喚回渾黯之中。

    而另一邊,我則會請動那邪神配合行事,自兩方夾攻金庭。五位執攝見一時不得我之助,那勢必自行分別應對。”

    說到這裏,他看向真餘道人,道:“哪怕戰局再是激烈,真餘道友那裏,五位執攝一定不會不加以防備,當可去其一位,而邪神那裏,則又去一位,防備那三位歸來之能,還需一位,而為快些令我脫開束縛,或還可能分出一人來助我脫困。”

    他目光落至下方,“而一旦這五位分開,我當會以玄渾蟬遮擋住清玄之舟片刻,隨後我等集全力人,擊其一點,破其渾成之勢!”

    眾人聽了都是點頭,這個策略很是妥當。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將所有大能的力量集於一點攻擊一人,隻要沒有了清穹之氣遮護,哪怕那五位也一樣擋不住。而反過來說,他們這麼多人,若是合力下來,連其中一人也敵不過,那麼趁早放棄為妙。

    張禦繼續道:“隻是此中有幾點仍需注意,那歸來三位固然可為我助力,可其中兩人,絕然不可能放其進入元空之中,以免掀起元空劇變。”






    到了如今,他完全弄明白三人道法了,那最初感覺凶虐之人,所持道法乃是持消奪世上生機,使之歸為我有之道;諸生皆滅,則我為唯一之生,如此若有大道,則必落於我。這也難怪當初元一天宮要消殺其人,因為此輩不見容於世上任何生靈。

    而無論是此殺生之道還是那純明之道,在駐入元空之後,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一定是不能讓他們真正進駐元空的。

    諸位大能此刻皆道:“我等謹記!”

    張禦看向白朢道人,道:“白朢道友。”

    白朢道人打一個稽首,道:“貧道在此。”

    張禦道:“由你前去負責勾連這三人,讓他們知悉彼此若是不好生配合,便就沒有回來之望,如何應對,你可自行處斷。”此前準備之下,他差不多這三人已然是調和好了,但是臨戰之前,必須再是提醒一次。

    白朢道人微微一笑,道:“貧道定然處置妥當。”

    覆象道人這時出聲道:“清玄道友,此回我與丘宮道友無法出戰,但是此行願助白朢道友一臂之力。”

    張禦一想,覺得也好,覆象道人擅長遁轉,當然白朢也是如此,不過前者更擅隱匿,擅長則擅長找尋目標,兩人若得配合,那卻是正好。他便道:“那就勞煩覆象道友也是走一回了。”

    覆象道人神色一肅,道:“覆象領命。”

    張禦又看向覺霄道人,對言道:“覺霄道友,稍候就要勞煩你與你那主身溝通,讓他適時加入戰局。”

    覺霄興奮無比道:“覺霄領命!”他又道:“諸位放心了,有我在,絕不會有什麼紕漏。”

    張禦點頭,他目光此刻落至真餘道人身上,然而後者不等他開口,先一步執禮道:“清玄道友,可能聽我一言否?”

    張禦頷首道:“道友請言。”

    真餘道人道:“我等雖做了萬全準備,可要一次覆滅那五位,怕也沒有萬全把握。”

    張禦點頭,此戰他做好了所有該做的準備,可要說一次完全消殺五位執攝,不令一個脫去,他也不敢下此論斷。

    真餘道人道:“這般的話,雖道友可以借混沌之氣遮掩,可那並不穩妥,一旦暴露此事,令那五位得知道友亦有短暫駕馭大混沌之能,那五位倍感威脅,那或許不會選擇妥協,而會選擇與我死戰到底,甚至元一天宮那五位得悉後,也有一定可能加入戰局。”

    張禦也是認可他的說辭,從五位執攝過往所表現出的態度來看,其等非常忌憚大混沌,因為大混沌乃是唯一可得威脅他們之物,所以要是此事泄露,那的確很難收場,他道:“道友打算如何?”

    真餘道人肅然道:“此些時日我左思右想,我既然早被認定為大混沌之寄托,那不妨由我來做此事,我以還報為名,邀得那混沌象身來助,一同參與圍攻那五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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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7-24 10:32:34
第八十八章 推機諸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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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餘道人此言一出,張禦不覺目注著他,緩緩道:“道友可是確定麼?”

    真餘道人毫不猶豫道:“在下心意已決,唯得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確保我等功成。”

    青朔道人道:“可是道友若如此做,那麼不管事機成敗,此後一定是會化入大混沌的,再也無法回頭了。”

    真餘道人卻是神情堅定道:“此番若得功成,那我便算入大混沌又如何?”

    他看向張禦,又看了看在場諸人,道:“我此前便就說過,我若歸入大混沌,日後諸位若是摘取道果,再來助我解脫便是。”

    在場諸位大能暗暗感歎,能不能助這位解脫他們著實也說不準,但是這個方法確實比原先的那個更是穩妥,這位情願舍身成就,他們心下也是暗暗敬服。




    裘道人讚歎道:“真餘道友為大計不惜己身,在下欽佩,而今我等站在一處,那就為同道,若真日後能有幸享得道果,我願相助道友!”

    諸位亦是點頭不已。

    張禦知道真餘道人這般提出來,就是心意已決,他鄭重允諾道:“真餘道友,如我此前之言,道友若是沉入大混沌中,我翌日必救你脫出。”

    真餘道人一禮,神情輕鬆道:“那在下就在此先行謝過清玄道友和諸位同道了。”

    張禦這時看向裘道人處,道:“丘宮道友,元一天宮那裏,按照事先定計行事,若有什麼變動,還要勞煩道友和覆象道友兩位先行應付。”

    裘道人執禮道:“裘某遵令!”

    張禦吩咐過後,又看向諸人,道:“諸位同道,這一次一旦發動,便需要快,以求在最短時間內定下局麵,不然變數會愈發增多。”

    要知除了元一天宮之外,元空之中還有其他上境大能存在,萬一金庭向他們許諾什麼,那麼還是有一定可能讓這些大能出力的。




    但是對抗一開始,在沒看清楚局勢之前,此輩肯定是不會動的,所以他的動作一定要快,要在此輩還沒有下定決心或反應過來之前解決事機。

    諸人凜然稱是。

    張禦見所事都已安排完畢,便道:“諸位,可以開始了。”

    諸人對他一禮,此間形影逐個散去,各自分頭行事。

    白朢道人和覆象道人此刻借助玄渾蟬往天道下遊而去,因為之前有過溝通,所以很快聯絡上了那三名大能,並言稍候會引動他們一並往元空,隻是希望三人可以金誠合作,不要互生事端。

    這三人雖然道法道念都是不同,平日是走不到一處去的,可也知唯有回到元空才能講究這些,現在麵對這回轉的唯一機會,都是答應會相互配合,故是這一路算是較為順利。






    覺霄道人此刻也是再度與邪神童子交流,後者得悉可以去往元空,卻是比他更為高興,因為上次得到了張禦的“分享”,他一直想要回報回來,隻是被覺霄勸住,所以早是在等著這一日了。

    這兩路前後都是傳意回來,告知張禦已然準備好了。張禦則看向大混沌,現在還剩下最後一路了。

    真餘道人回到了駐落所在後,便是坐定下來,於心中溝通大混沌。過了一會兒,忽然氣意一陣湧動,他抬頭看去,見是霍衡已然站在了自己麵前,其人悠悠道:“真餘先聖喚我?可是有什麼事需我相助麼?”

    真餘道人站起身來,對他執了一禮,道:“空冥上神,此回尋到閣下,是欲求閣下一事。”

    霍衡道:“說來聽聽。”

    真餘道人道:“在下想空冥上神稍候借我混沌之力,並在此之後,助我攻襲五位先聖!”

    霍衡一挑眉,道:“攻那五位算不得什麼,但是你用何理由讓我做此事?”

    真餘道人鄭重道:“此番是為了還報人情,隻需將此事了結,我便跟隨上神歸回大混沌。”

    霍衡聽他這麼說,倒是十分痛快,點頭道:“這理由倒也是合適,好,我便助你這一回!”說著,他對著真餘道人伸手一指,一股深沉力量就湧入了真餘道人身軀之中。

    這一瞬間,真餘道人隻覺得自己好像勾連上了整個大混沌,那股深沉幽暗似要一下將自己淹沒。不過好在有一道力量阻隔存在於那裏,使得他仍舊保持著住了本來的智識。

    他查看了一下自身,感覺力量無比充沛,並且隱隱約約有一條道路就在前方,使自身忍不住就想要朝那裏走去。

    他立刻調息了一下,壓下了這個心念。

    他知道,這是因為自身氣意與混沌之力勾連,便就與整個大混沌聯合到了一處,也是如此,他這時能夠調用的力量遠勝原來。

    他定下心神後,抬頭道:“多謝了。”

    霍衡道:“不用謝我,待你入了大混沌,你我皆為混沌之像,也就無分彼此了。你且安心,我既然答應你,自然會配合出手,不過你別指望能夠拿下金庭,此輩自元空之中化顯而出,就是元空為了對抗大混沌而生,我便全力出手,也壓不倒他們。”

    真餘道人道:“如此也是足夠了。”

    霍衡不再多說,轉身離去,隨著身影逐漸淡化而去,其之言語也是傳入他心神之中,“我當會在大混沌中等著你歸來。”

    真餘道人默默站了一會兒,吸了口氣,便就使一道氣意去往清玄道宮,聯絡上了張禦,並道:“清玄道友,我這邊已是準備穩妥了。”

    張禦點了點頭,他看向金庭方向,先對白朢、覆象二人那便傳意,道:“兩位道友,你們那裏可以先動了。”

    白朢、覆象二人皆道:“我等領命。”

    張禦又對覺霄道人言道:“覺霄道友,稍候等待那三位出現於渾黯,並往元空歸來之際,你主身那裏,也便是可以一起參與圍攻金庭了。”

    覺霄道人興奮道:“好!”

    張禦又對真餘道人傳意道:“真餘道友,待得上麵兩路皆動,道友那邊也便可以動手了。”

    發動次序也是有講究的,因為那三人從天道下遊出現,努力往元空回轉,那麼邪神童子這麼一動,既像是配合,又像是此事與之有關。

    而真餘道人最後發動,這就像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圍攻金庭。不管五位執攝如何想,至少表麵看去是合理的。

    在所有吩咐傳遞下去後,他站在大殿之中默默等著,過了一會兒,渾黯之中就有一絲異動出現,他知道,當是那三位大能先一步歸來了,而過了一會兒,他便就能感受到,有三股氣意各自往元空之中落來。

    金庭之中,五位執攝立刻察覺到了異狀。太始道人看了一眼,道:“這三人明明已被消殺,怎會再度歸傳?”

    太初道人道:“此是元一天宮之事,且讓元一天宮那邊鎮壓便是。”

    其餘執攝俱是點頭,這三人皆是由元一天宮消殺的,此刻歸來,很可能是當初沒有處置幹淨,那自當由元一天宮來收拾手尾。

    可就在這個時候,同樣被蔽絕在元空之外的邪神童子卻是忽然動了,並且氣意隱隱勾連到了那三人,齊往元空而來,而邪神童子主要落至之地,恰恰是對著金庭所在!

    五位執攝神色一凝。

    汙穢之靈?

    莫非這三人是汙穢之靈引來的?

    這個時候他們知曉不可能坐視不管了,若是此輩朝著金庭而來,元一天宮絕無可能來插手,隻能靠著他們了。

    太易道人道:“當召諸位執攝過來,一同使力蔽絕此輩。”

    其餘執攝自是同意,當下傳了一道諭令,想召得張禦到來一同應對,可便在此時,忽有一股深沉力量侵染過來,隻一瞬之間,便將除他們之外的所有執攝之駐地都是籠罩了進去,隔斷了彼此乃至於金庭之間的牽連。

    五位執攝見此,神情俱是一沉,太始道人沉聲道:“氣息乃是那真餘先聖處到來,此人看來終是受不了大混沌的侵染而對我動手了,這挑的倒是好時候。”

    太初道人道:“該是如何破之?”

    太易道人道:“為今之計,唯有我等各敵一麵,分開拒敵了,且必先將諸位執攝從困處解脫出來,才好反擊。”

    太極道人道:“正該如此,可先從清玄、元衡兩位執攝處入手,這兩位道法更高,當可助我。”

    同一時刻,張禦負袖站在殿台之上,看著混沌之氣湧來,霎時將清玄道宮遮掩在內,隨後便不再侵入,可謂控製的剛剛好。

    此刻氣意難以出入,正處於遮掩階段,而且元空也是被劇烈攪動了起來,那五位根本無暇分辨,雖現在還不是正式動手的時候,但那劍上一道已可著手取之!




    於是他心念一動,一股氣意便落入到了那兩把劍器回旋出來的空洞之中,同時放開束縛,自裏溢散出來的劍光得此一推,倏然照亮整個道宮。

    他伸手一拿,已然捉住了那一道劍光,並在手中化為一柄劍器。

    而此劍器在手中變化不已,時而化作驚霄,時而化作蟬鳴,其原本一青一白,此刻卻是一柄綻放清光,一柄卻是藏於幽黯,這卻是應對玄、渾二道,同時也是應對了現世渾黯。

    他感受了一下,兩柄劍器承載的俱是斬諸絕,不過卻是兩種路數。驚霄劍斬敵之變化,就如原先之勢,誅神滅去,斬盡殺絕;而蟬鳴劍則是斬敵外之變,一劍下去,諸般道法皆化烏有,唯敵獨自尚存,隻能任憑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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