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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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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
匿名  發表於 2022-6-25 21:31:43
第三十八章 駐空得意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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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餘道人自轉入渾章之後,也是一樣獲得了訓天道章,平日除了問對,他便是將一縷氣意投入其中,化作不同身份在道章之中遊走。

    很難說他轉入渾章是不是為了能沉浸入此。

    除了天夏,他本來也對元夏有些興趣。想知道元夏下層又是如何一副模樣。隻是訓天道章裏間隻有天夏,故他時不時觀望一下元夏下層。

    可是看得多了,便從深心之中湧起一陣厭惡。

    以天夏之道念,他非常不喜這種從上到下完全定好了次序,幾乎永無變化的所在。

    盡管現在元夏還有一些修道人能夠憑著自身的資質突破束限,可那是因為元夏還沒有到達終道,還有變化沒有消殺,還需要修道人為他們出力。

    若是什麼時候成就了終道,這些修道人自也是用不了了,上層取道而去,下層若不因道全而化滅,那麼也隻會永遠這般延續下去,並視存在的一切為大道正理。




    尤為可怕的是,這不單單是他們自己如此看,而的的確確是天道的正理。而若是再上一步,就是萬事萬物永恒不動,所有一切存在,除了大道本身就都沒有意義了。

    對比那精彩紛呈,生機勃發的世域,他心下不禁道:“若要用此惡道替代如今之天道,我是絕不容許的!”

    他之氣息繼續天夏之中盤旋,不過這一回,他卻是去到了一處異化出來的世域,在這個異域之中,映射的都是古夏、神夏之時的種種誌怪故事,他覺得十分有意思。

    這些世域的立造之人乃是一群思緒活躍的修道人,他們立造之後發現這些世域甚至產生了莫測變化,後來連他們自己都難以製束了。




    所謂心猿難收,有時候心思放出去了,就很難降住了,更何況每一個世域都不止承載一個人的心思。就如一幅圖畫,你添一筆,我也添一筆,久而久之,就變得自己不認得了。

    真餘道人十分喜歡遊逛這些世域,且正好避開那些凡俗之人,此刻正在觀察一個妖寨。

    此妖寨外觀就是一個偌大的廬棚,世域之中的人進入此中之後,就能得有各種聲色享娛,隻是自裏出來之後,身上毛發皆無,唯有長了回來,才能再入其中,毛發長的越長,則享樂愈多。

    這些幻化出來的尋常人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為了享娛,便就有了可以生長毛發的秘藥,時間久了,一個個毛發覆臉遮身,形同野人猿猴。






    這般情形延續了多年,然而到了有一日,這妖寨忽然消失不見,這些人驀然發現,自身除了享樂,早忘了如何存身,剩下的就隻有如同禽畜一般的毛發了。

    還有一處,乃是石匠之國,匠人雕琢種種,都可化為實物,甚至人畜都可活轉過來,如此綿延百載,這些雕琢出來的乃至繁衍出來的盡皆還為石雕,一座繁華國度一夜之間盡成毫無聲息的石像,令人唏噓不已。

    兩者實則大同小異,內中皆是蘊藏著某些道理,不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解讀各有不同。

    在真餘道人眼裏看來,卻是覺得十分有趣,並且那種層出不窮的想象力特別令他欣賞,這是有了這些精彩,他才覺得世間分外值得珍惜。

    張禦身為訓天道章之主,對於真餘道人的舉動也是看在眼裏的,他並沒有去幹涉什麼,一位上境大能對下層喜愛,這不是什麼壞事。




    唯一遺憾,是他至上境之後還未曾與同道真正論法過,本來訓天道章是一處較量之所在,奈何上境大能鬥戰,乃是道法的對抗,兩個人哪怕隻是氣意上的對抗,都有可能引發一定的天道變化,所以無論是否在道章之中切磋都是一樣。

    不過下來終究是有機會的。

    道理不是說出來,總是要論過一場的。

    他繼續加大對大混沌的問對,在問對之餘,盡可能削去天道變數。在白朢道人來之前,此刻主要就是等待了。

    而在被清穹之氣虛黯之所在,寰陽道脈的“傾機、寂光、終常”三名上境大能正落於此間。

    在被蔽絕了出去之後,他們便再無法感應到元空之存在,也就無法問對元空。

    然而天道變化是一直延續的,這是丈量上層的唯一變數,若是長久無法問對,那麼就會被天道所逐漸甩脫,永無再攀上境之望了。

    而這一次被蔽絕出來後,還需要等待機會,才能歸去。

    這個時候,三人身上忽然有一陣金光烈焰騰出,好似烈陽一般,隻是這烈芒不斷張楊擴張,看去竟是時時刻刻在以他們三人為柴薪。

    他們三人之道,乃是傾毀吞滅之道,所以問對元空,實際上也是為了吞奪元空。

    若是不得元空,因為上層沒有天地,隻有他們自身,所以他們能夠傾毀吞奪的隻有自己了。

    再因為上層大能沒有終了之虞,所以這個過程會永遠持續下去,可他們會先是吞奪彼此,融為一體,隨後離道越來越遠,直至無窮無盡。

    不過現在他們還不至於到如此地步。

    “來了。”

    寂光道人這時說了一聲,隨即三人便感覺到有一縷氣意傳了過來,意識之中卻是蘊藏有一絲先天之氣。

    此氣意正是那上境邪神所傳。

    看去他們兩方雖是先後蔽絕,但是他們之間實際上是有辦法牽連的,再說這一次邪神是因為為了吞奪先天之氣主動撤回,所以更是不曾徹底蔽絕。

    有了牽連之後,上境邪神總是會向他們分享一些自己之所得,比如這縷氣意之中也是蘊藏有一絲先天之氣,雖止一絲,可是仍舊能為他們所用,至少用此替代自身被消融。

    縱然裏麵有所汙穢,可從道理上說,他們最後不但要吞化元空,就是連大混沌一起吞奪的,所以這點汙穢他們亦可吞奪。

    待是將這縷氣意化消而去,他們身上的焰芒也是暫時消退下去。三人這時商量了一下,也是向著上境邪神傳遞了一絲氣意回去。

    他們其實不願意還報的,因為他們的道是吞奪,是並化,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沒有轉而給他人贈惠的道理。

    然而這回他們卻是不得已。若不回報,唯恐上境邪神下回不再傳遞任何氣意過來,他們所以必須維持住這份牽扯,

    可是就算如此,他們給的也是極小一部分。與上境邪神傳遞過來的氣意根本不對等,不過他們很是清楚,上境邪神是不會在乎他們給予多少的,隻是對傳遞往來本身有所反映罷了。

    做完此事後,三人也是繼續等待著下一次機會。

    傾機道人道:“下一次回到元空,若無手段,那五位依舊能將我逐退出來。”

    寂光道人道:“那又如何,我等尋了回去歸來,其為了蔽絕我等,必當動用清穹之氣,幾次之後,其必不敢再輕易動用,當會與我妥協。”

    終常道人慎重道:“那也未必,若是到了那個地步,說不定此輩就會生出永絕我輩之念了。”

    傾機道人道:“未必,如今有人身修士進位上層,我等若被永絕,那不過是讓位於此輩,而這五位眼見道爭即將收尾,又豈會在這個時候與我翻臉對抗?何況我等走至今朝,再無他途可尋,也唯有此不斷試著歸返了。”

    三人說完之後,此間就又一次沉寂了下去。

    元空之中,張禦在結束了一次元空問對之後,隨著磬鍾之聲落下,卻是感受到了金庭相召,他將氣意投去,落至其中,這一回到來之人,除了他之外,還有莊執攝及青朔道人。

    他們走至淨水之前,與五位執攝見禮。

    太始道人道:“喚得三位到此,乃是我等決定蔽絕那真餘先聖,屆時需要幾位一同出力。”

    蔽絕真餘道人需要一瞬間做成,否則其定會相召大混沌,他們五人難以做到,但若是八人一同使力,那麼把握就大多了。

    青朔道人問道:“為何要蔽絕真餘先聖?”

    太初道人道:“因為此人極可能與頻頻來犯的上境邪神和那寰陽道脈三人有所牽扯,我等要剔除隱患。”

    太極道人道:“便是他非是,因他並非我兩家之人,為免攪亂道爭,那更改蔽絕了去,此也可避免大混沌可能之侵擾。

    青朔道人聽得太初道人所言時還想爭一番道理,但聽到後麵一句,便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顯然這五位並不在乎真相,隻是為了排除非兩人之人,正如對付那上境邪神一般,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太始道人道:“這裏便需要三位配合了。

    張禦這時道:“此事我以為不可。”

    五位執攝看來,等著他的理由。

    張禦看向前方,道:“上境邪神和寰陽那三位能夠回轉,莫非這位被蔽絕出去就不能回來了麼?我等無故出手,若此人歸來之後,當真牽扯大混沌,當會生出更大變數。”

    太始道人道:“清玄上神這話有些道理,但是我等一同催發清穹之氣,將之蔽絕,那麼隻要此人不入元空,那也無法溝通大混沌,是亦不必有此顧慮。”

    張禦淡聲道:“世無定數,天機變動,誰人說的清楚。”他把首一抬,看向五位執攝,道:“我不讚同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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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匿名  發表於 2022-6-27 17:44:43
第三十九章 天行不遮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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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位執攝聽了張禦這一言,目光一同向著他這裏看過來。張禦麵對五人注視,卻是目光迎上,與之靜靜對視著,半分沒有避讓。

    就在這個時候,青朔道人亦是正聲開口道:“此事,我亦不同意!”

    莊執攝也是道:“此議恕我也無從認同。”

    五位執攝看著他們三人,一時為之沉默。

    此前做事張禦及莊執攝也有不同意的時候,不過這沒有任何用處,隻要是他們決定的,就一定可以做到。

    而以往所有事情,那都在他們的能力範圍之內,少了他人也可做到。所以這兩人最後也隻能跟隨他們行事。

    然而這一回……

    他們隱隱感覺,情況與之前有些不同了。

    張禦見他們沉默不言,道:“五位執攝若是無有他事,那我等便告辭了。”說完之後,他抬袖對著淨水方向執有一禮,隨後一擺袖,便轉身走了出去。

    青朔、莊執攝二人也是一禮,便一同告辭出來。

    五位執攝看著他們離去,仍舊不言。這是他們五人第一次碰到,遭受了回絕之後無法執行下去的之事。奈何要想在短時內蔽絕真餘道人,那是一定是要這幾人配合的。

    若是不願,此事暫時也是行不通的。他們也隻能繼續利用秘法積蓄清穹之氣了,直至不需要更多人為止。可是如此做,他們隻能需要更長時間,到時候也會有更多變數。

    張禦三人氣意從金庭退出之後,便立刻分散回轉,而是又一齊來到了清穹道宮之內。

    青朔道人問道:“我等今回正麵拒絕這五位,下來這五位是會也會如針對真餘道友一般針對我等?”

    張禦淡聲道:“他們不會,他們也應該清楚,因為我輩已是向他們闡明了我等之道理。”

    力量才是道理的根本,可當這五位的力量不足以做到某件事時,那麼在這件事上他們就沒有道理可言了。

    這五位現在是不會拿他們怎麼樣的。因為如今連寰陽道脈三人及那上境邪神都未蔽絕,他們想在內部再將自己人逼過去麼?

    天道變化怎辦?道爭又怎辦?

    五位執攝是不會這麼做的,他們也沒有那麼情緒化。這幾位隻會順從形勢而變。而現在的形勢就是他們三人也有自己的話語權了,而不全是這幾位說了算了。

    可能這五位現在還不習慣,不過相信他們很快就會習慣的。

    不過該是做的事不能停下,現在還不到鬆懈的時候。

    他道:“兩位道友,且做好應對準備,哪怕這五位暫時不敢動,且也當真具備攝拿我輩的力量,所以現在仍需等待,無需事事與此輩硬頂,隻要我等能說出自己的道理就好。”

    莊執攝倒是神情平穩的很,雖然平日他不怎麼提出建言,可他也早已把這五位的作派看透了,知道這回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道:“不過這五位若是等待時機,慢慢積蓄清穹之氣的力量,便是不依靠我等,也能夠做到拘役真餘道友的。”

    張禦道:“那便讓他們慢慢積蓄好了,天機變化愈盛,很多事不是他們能夠完全解決的。”

    莊執攝聽他如此說,問道:“道友可是察覺到了什麼?”

    張禦沒有遮掩,直接道:“我疑寰陽道脈那三位的背後,很可能有其主身插手。”

    莊執攝倒不奇怪,想了想,頷首道:“如此也是合情合理,我閑時曾查看觀過這三位,這三人道法雖與寰陽三位並不相同,但路數其實是相近,隻是寰陽道脈那三人有去無回,無有環轉,而這三位卻是深沉隱忍,另有算計。

    我曾懷疑,這三個映身行事如此極端,就是主身有意放了出來,既能印證自身道法並又引諸位大能的目光,而他們的目的當不止於此,隨後可能還有更大的動作。”




    張禦點點頭,道:“莊道友這番話倒是讓我想通了一些以往不曾想通的事機。”他微微一頓,“若是如此,有些地方便就說得通了。若兩邊真有牽連,那麼隻要這三位主身還在,此事就絕不會停下,五位執攝暫時無暇來顧忌我等。”

    莊執攝和青朔道人都是點頭。

    三人再商議了一會兒,莊執攝和青朔道人的氣意俱是退去。

    張禦立在道宮之中,看著下層,人身修士下來上進之路,當會困難許多。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今日駁回五位執攝提言之故,有些事情是自然而然的,隨著人身修士的增加,話語權自然隨之增進。

    哪怕他們今日什麼都不做,五位執執攝也一樣會看出當他們人數多出來後,一旦聯合就會對自己的道理產生衝擊。所以哪怕這五人自己不主動壓製,其之道法也應發而動的。

    白朢下來上進之路,那當是更難。所幸他先讓青朔道人來至上層,白朢功行更高,能夠應付更為惡劣的局麵。

    而且隻要不是五位執攝直接出手阻攔,那便沒有問題。這等事放眼下是不太可能,五位執攝現在是盡量消弭矛盾,而不會出手直接激化矛盾,特別寰陽派三人未曾解決之前,那更是如此。

    正思量之間,他察覺到元空之中泛起漣漪,卻是真餘道人氣意落來,頃刻間,其人出現在了一側,對他執有一禮,道:“清玄道友有禮,方才我定坐之間,忽然心緒有所浮動,記起道友上回提醒,故此來問詢一聲。”




    張禦道:“道友感應不差,方才那五位尋我,要將你蔽絕去了出去,不過此事已然被我駁回了。隻這想法他們不會放棄,終究是要動手的。”

    真餘道人沉聲道:“看來果真是讓道友說中了。”張禦方才說過此事,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不過好在也如後者所言,一切自有其維護,暫且還有轉圜餘地。




    張禦道:“我等不會讓道友這麼輕易被拿捏住,不過數載之內或許無礙,若時間再長則不好說,道友也不能坐等,還可提前做一些防備。”

    真餘道人道:“道友有何主意?”

    張禦一揮袖,下層奉界便顯現在了眼前,還有那一方無人界域也同樣是顯露出來,他伸手一指,道:“道友可投映身於這兩處之中。不過此是不得已之退路,畢竟那雖那同樣是道友,可所持之道便就不盡相同了。”

    這兩處界域,奉界投入毫無問題,因為這裏雖非天夏,可已然與元夏當初化出的萬世沒有太大區別了,不過差臨門一躍去到上層,若有上層大能映身落去,那反而是好事;

    至於另一處,隻有各種精怪,雖無人身修士,不過一樣可以投入,這於大能之映身沒有什麼妨礙。

    真餘道人點了點頭,他明白這是留有後路之舉,並不一定會用到,但有些防備不得不做。

    他謝過張禦之後,這一縷氣意便是離開了此處,回到了自身之所在,沉吟片刻之後,便分別將兩具映身照落去了奉界和那處新生界域之中。

    在奉界之中的映身自不必言,有了天夏那一番經曆,對此已算熟悉,不過重演一番罷了。

    而另一處界域,除了虛空精怪,近乎沒有生靈,所以他還要主動催發力量,使之為之改變。

    五位執攝不許張禦等人過於關注下層,他卻不在此列,對此自是毫無顧忌,況且剛剛在商量要將他蔽絕,難道現在還指望他加以容忍不成?

    張禦交代過後,他站立起來,眸中神光亮起,望向莫名深處,他正在觀察那餘下的先天之氣,先天之氣自上回上境邪神到來後,就被侵染同合了不少。此時的上境邪神,應該還在消化那掠去的先天之氣。

    不過這些餘下未曾拿去的,其實也受到了一定的侵染,這個侵染還在蔓延擴大。

    這個情況他目前隻有憑借目印可以看到,等到他不借助於此的時候,稍候他也會告知五位執攝,現在變數已經足夠多了,再添加一些變數,想來這五位也是不會太過介意的。

    而且先天之氣可被吞奪上境邪神,那麼沾染了大混沌的先天之靈是否也能如此呢?

    若是這個情形被證明,那麼還能解開他心中的一個猜測。

    虛黯深處,寰陽道脈三人的身上焰芒再一次升騰了出來,上古邪神如果不傳遞氣意到此,那麼他們就隻能靠自己硬抗了。

    隻是這一次氣意遲遲不至,所以消融的隻是他們的根本。

    其實他們若是實在不成,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投入大混沌,不過他們有自身之道,若連自身之道都是放棄了,那也沒必要反複去尋元空了,甚至連那五位都可接納他們回去。

    盡管他們乃是映身,可到底是不願將自身拋棄的,他們有自己認知的自我,有自身之道,這個才是關鍵。

    寂光道人這時道:“待我再是尋得歸去之路,或可像那汙穢之靈一般。找尋一些先天之氣。用於替代削磨。”

    傾機道人道:“道爭如今愈發迫近終尾,下一次當是盡可能攀附元空,我等要盡量求得寄攀元空,若再被逼退,怕是機會當是愈發稀少。”

    寂光道人道:“如今道爭也不知到了哪一步,可極可能接近尾聲,所以對我較為容忍,我等必要有所爭取,不然等道爭分出勝負,諸般努力皆是空付。”

    正說話之時,忽然一道奇異氣意傳遞了過來,三人都是眼神一閃,這是主身那邊又一次傳來指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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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
匿名  發表於 2022-6-27 17:45:02
第四十章 氣回尋成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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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機道人三人在收到氣意傳遞,也就以為這僅僅隻是用來指引他們的。

    因為過往來至他們這處的氣意並不是從正身處直接傳遞回來的,而是經由主身推動,並從下層傳遞過來的。

    上次撥轉天勢之後,寰陽道脈有諸多物事歸來,主身也是利用了這一點,使得他們三人能夠借此知悉轉回之路,並不著痕跡的歸來。

    不過這一次,他們意外發現,也不知發生了何事,這氣意竟然是由主身處直接送傳過來的。

    這其中隱藏了諸多信息,比如元空之中又多了幾個道名,多了幾名上層大能,還有包括這幾人的大概情況。

    傾機三人對視了一眼,要知過往主身可從來不會送來這等消息的,看來的確是天機不同了,亦或者元空有了更多變故,所以主身唯恐他們難以應對,所以傳遞出了這些東西。

    傾機道人道:“天夏方麵實力愈來愈強,大能座次遠未補足,如今已增三位,若等此輩有更多上境大能出現,那輕易可將我等蔽絕,那我等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寂光道人道:“可惜我等鎮道之寶被此輩奪了去,不然尚還有幾分依仗。”

    終常道人道:“這就要仰仗主身了。”

    主身那邊隻要肯借寶器給他們,也用不著用此時時護持,那麼隻是一瞬間,讓他們牽連到了元空,那麼他們可以再度於瞬時之間祭煉出合用的寶器。

    他們很清楚,主身就是拿他們當棋子,用他們來攪亂局麵的,可是知道也沒有辦法,因為他們的道不容許他們妥協。

    不過他們也是有著自己的算盤,想著什麼時候能將主身一並拖入到這場亂局中,但一直找不到這機會。

    因為主身是有退路的,便有什麼問題,隻要表示明確自己不會與那五位相爭,以那五名的態度,為了照拂大局,也會容忍下來。

    所以他們很清楚,唯有他們做出足夠的多出的成果,並且有勾連元空的希望,那麼才可能引動主身與他們相呼應。

    假設他們始終沒法達成目的,那麼主身也就沒有必要再伸手了,雖然主身定然不甘心被人奪去道果,可也不會去打沒有把握的鬥戰。要不然也不會隱忍至如今的,畢竟主身的道和他們還是有所不同的,並不是那麼極端。

    傾機道人這時道:“準備一下,聯絡那汙穢之靈,我等便再次尋攀元空。”

    寂光道人和終常道人亦是點頭,光靠他們是不成,上境邪神必須和他們一起配合行動才可。於是向著邪神那處傳了一縷消息過去。

    寂光道人看向兩人,道:“說起那汙穢之靈,兩者可曾注意到那位真餘先聖麼?此人不知什麼緣故完得全身,在那五位逼迫之下主動加入了大混沌,還以還報為借口留了下來,這當還沒有找尋到自身之道。

    我等這次去到那裏,若能與這位牽連上,令其加入我等道中,那麼又多一個友盟,進駐元空把握就大多了。”

    雖然牽扯到了大混沌,可是別人怕大混沌,他們卻是不怕的,就算因此引得大混沌出現又如何?攪動天道變化最頭疼的是元空那幾位了,說不定還能以此為要挾。總之在他們看來,真餘道人若能拉攏過來,那就能走一步好棋了。

    這個時候,上境邪神得到了他們傳意,也是又一次有氣意送回來了。

    三人能感覺到,邪神的氣意比上回強盛了許多,立時明白,這是那邪神在不停侵染消化那些上回奪來的先天之氣。不過這是好事,目前友盟越是強大越好。

    隻是現在還沒有消化完全,所以此刻不是他們立刻尋回去的時候,不過這一點耐心他們還是有的,決定待這邪神完滿,再是一起發動。

    清玄道宮之內,張禦這裏也是同樣在等待著機會的出現,而這一等,便又是三載過去。

    而在某一刻時,他感覺到了一縷氣意隱隱傳至。他目光一睜,看向某一處,見那裏有三團烈芒和一團晦暗之氣出現,尤其那晦暗之氣,比過去所見更為強盛,不出意料,此輩果然又回來了,而且又一次同時到來。

    這三年來,五位執攝再沒有提及蔽絕真餘道人之事,不過他知道,這五位當仍在積蓄著清穹之氣,不過此事一至,他估計這五位應當沒什麼機會做此事了。




    現在就等著蔽絕對方的諭令到來的,果然,就在此氣意出現後不久,五位執攝的諭令如期而至,這回要求與上回一般,依舊要他們負責拖延阻攔上境邪神,並特別強調,哪怕他們是以三敵一,也隻要他們阻擋,不需要他們出力蔽絕。

    他清楚,這是不令他們過度使用清穹之氣,仍舊是為了防止此器重心上移。

    而在這時,莊執攝和青朔道人的氣意也是同時到來,詢問他對待此事的態度。

    現在他有個選擇,那就是放任那上境邪神歸來,此般可以立刻攪亂局麵。

    不過五位執攝縱然和他道念不同,可目前終究還是站在同一陣中,反觀寰陽道脈那幾位,以吞奪萬事萬物為道,那絕對是站在了天理的另一端,立在所有人的對立麵。所以在對抗這幾位的事機上,他是不會有所妥協避讓的,若有機會,一定要設法鏟除。

    他斷然道:“兩位道友,若是稍候此輩出現,我等定要加以阻攔!”

    同時他向白朢道人那裏傳去了一縷意念,要其人準備破境事機,這回要是錯過了,下次不見得還有機會。

    白朢道人這幾年來鎮守在對敵元夏的最前沿,不過元夏雖然每次來攻,可多數情況下也是僅僅隻是做個樣子,雙方交戰一場,鬥個不勝不敗便就退去,所以此刻比青朔道人在時反而輕鬆許多。

    此時他感覺到張禦意念傳來,知曉時機已是到了,便是尋到了武廷執這裏,道:“武廷執,天緣已至,貧道也要告辭離去了。”




    武廷執此前聽白朢談起過此事,近來局麵漸穩,即便少了白朢,也一樣能維持得住。而且陳首執來書說過,此人若要離開,盡管放棄離去就是,便沉聲道:“白朢道友,那我祝你功行順遂了。”

    白朢道人笑道:“多謝武廷執了,那貧道就此別過了,此番若有所成,來日恐便要在上層見麵了。”

    武廷執對他打一個稽首。

    白朢道人回有一禮。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對麵元夏陣中氣機隱動,並且一道接著一道衝起,這分明是元夏大舉來攻的起兆。

    武廷執一皺眉,當即喝令下方嚴加守禦,同時一道分身已然化出,往最前沿坐鎮。

    白朢道人若有所思,明明之前元夏沒有任何舉動,為何這個時候忽然來犯,這是巧合麼?

    他覺得應該不是,這很可能是天意應發之故,這般說來,他還沒有正式開始登攀上境,阻礙便已經開始了麼?

    武廷執這時聲音傳來道:“白朢道友自去便是,守禦此間乃武某之職責。”

    白朢道人也沒有客氣,比起下層,上層的事也同樣重要,他若能成就,很多事情就能得有改觀了。

    況且天意縱然迫退,人意也不見得會完全順從。元夏這裏,可是很多人並不希望天夏能夠撤出的,持續影響天序才是他們所希望見到的。

    他與武廷執別過後,便灑然而去,經由兩界通道,很快回到了天夏世域之內。

    才至此地,便見有一道道流光穿渡過兩界通道,往元夏所在而去。卻是玄廷知悉了元夏又一次攻來,所以派遣出了援助。

    這數年下來,天夏不止在積蓄自身的力量,連那些下層界同樣有不少修道人陸續進入玄尊之境,整個天夏的實力越來越是強盛,所以能夠抽調出大量的人手進行施援了。






    這還隻是眼下,等到再拖延下去,憑著愈發龐大的玄尊數量,那些功行更高的修道人遲早也是會先後湧現出來的,可說每一天都是在追趕元夏。

    白朢道人收回目光,見早有一駕法舟等在了前方,那裏有一名弟子迎了上來,對他打一個稽首,道:“上尊,我等奉陳首執之命前來相迎。”他側身一禮,指著身後飛舟道:“這駕飛舟便是陳首執命人為上尊準備的。”

    白朢道人打一個稽首,微笑道:“請代我多謝陳首執。”

    那弟子忙不迭還禮。

    白朢道人與他別過,上了飛舟,便在那弟子目送之下虛空深處飛去,一連數日之後,他已是來到了一處星辰不曾照耀之所在。

    飛舟在此停了下來,他並沒有選擇在此中坐關,而是走了出來,隻是一步之下,便就遠遠離開了此間。

    若是青朔道人,一定會接受這番好意,但是他表麵對誰都是笑語晏晏,客客氣氣,但其實誰都不信任,哪怕陳首執也是一樣。

    他道法擅長遁避,故是不斷在虛空之中挪遁,最後挪入了一顆恒寂地星的狠心深處,並在此坐定下來,他會在這裏正式攀渡上境。

    盡管這裏沒有任何人窺伺,他仍是在外布設好了禁製,並沉定心神,等待著最後的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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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6-27 17:45:20
第四十一章 使謀爭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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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三人奉命阻擋上境邪神,當下便就執拿將清穹之氣,將之放了出去。

    這事其實較為簡單,因為無需他們具體做什麼,也不必具體去撥弄此氣,隻需要按照五位執攝的安排做就好了。

    越是駕馭清穹之氣,越是能清楚,他們隻是充當推動此氣的工具,而並非是什麼真正的駕馭之人。

    這寶器終究並不歸屬於他們,他覺得五位執攝若要將此氣收了回去,那麼他們手中的權柄沒有半分作用。

    他此刻對比了下玄渾蟬,目前若利用此寶,也能夠用以對抗上境邪神,畢竟這是至上之力,盡管現在還是根基不及清穹之舟,可清穹之氣能做之事此寶其實也能做到。

    隻是這一番對抗,他卻不難感受到,上境邪神的氣意明顯比上一回更為強盛了,這應該是吞化了先天之氣的緣故。

    而在此時,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注視,上境邪神那裏卻是向他傳遞過來了一縷氣意。

    張禦發現,這大概是上境邪神在和他打招呼。因為他們互相之間已經友好交流過幾次了。不過除了他這個經常問對大混沌之人,其他人可未必承受得起這等氣意汙穢。

    並且他還在這裏麵看到了上境邪神傳遞來了一些東西,通過撥開那些雜染,很清楚的看到,此回傳來的卻是與寰陽道脈三人的往來經過。




    不過這裏麵除了進一步證明彼此有聯係,並沒有泄露出太多東西,終究寰陽道脈三人也未曾把上境邪神當道友,隻是將之看作了可以暫且利用的對象。

    上境邪神在傳遞完氣意後,卻是一邊對抗清穹之氣,一邊吞化先天之氣,顯然是上回得到了好處,所以這一次也是想再討取一點回去。

    張禦不去管邪神具體做什麼,隻要邪神不往元空來,那麼他們所要做的就完成了。

    就在此時,真餘道人這裏,卻是向他傳遞來了一縷氣意,說是方才邪神也是向他傳遞了氣意,但雖從那裏過來,可裏麵所傳遞的,其實是寰陽道脈那三人的意思。

    這三人認為真餘道人還未曾得有自身之道,所以想從他這裏得有突破,並且許諾各種好處,想鼓動其人在後反亂,牽扯住五位執攝的力量,好方便他們歸來元空。




    真餘道人對此是不屑一顧的,便他此刻還沒有奉行天夏道念,他也不會去走這條路的,哪怕入大混沌,也不會弄什麼吞奪萬物之理。

    他深切知道,吞奪萬物之後,吞奪消殺之主還在,所以道理上是可以成道的,可是這條路也完全把路走絕了。

    因為他唯有吞化所有才能上境,可你若真的能吞奪所有,那麼你無可能再往下一層去了,因為到那時候,憑其自身之力量早是吞無可吞,奪無可奪,再有沒有任何變數可供你往下走了。也就沒有變化了。

    就算元夏選擇殺滅變數之道,也沒有說一步到位殺滅大混沌,隻是大混沌不再影響自身罷了,雖然再上目標肯定也會針對大混沌,但明顯比寰陽道脈那條極端之路可行的多。






    張禦聽了真餘道人的告知,道:“這三人居然能夠知曉真餘道友現世,看來的確是我與莊執攝猜測的那樣,其等背後與主身有所聯係。”

    若是被蔽絕出去的話,除非是同樣被蔽絕之人,那麼其是與外界幾乎無從勾連的。現在能清楚知悉真餘道人的情況,盡管隻是表麵上的,可很明顯就是與主身有往來的。這樣不解決主身,那是用無可能將之徹底蔽絕的。

    青朔道人道:“若是將此事告知五位執攝,是否可以讓他們壓製住寰陽道脈三人位於元夏那邊的主身?”

    張禦道:“此舉其實無有用處,不說元夏那邊,就說五位執攝,莫非真的就一點也不察覺到這裏麵的狀況麼?

    可他們不但不會把此事揭露出來,反而會把此問題壓下去,裝作看不到,反正隻要能一遍遍驅逐那三位,那麼不會引發多少波瀾。

    可若是撕破臉了,大家都不好收場。到時候那就真的要掀起一場大戰了,而在五位眼裏,這明顯就是得不償失的。”

    青朔道人皺眉道:“就這麼拖延下去麼?”

    張禦淡聲道:“五位執攝顯然是認為的。”

    青朔道人凝聲道:“這等情況豈能持久?不除滅這幾人,始終無法解決後患,萬一出現了紕漏,失去的反是更多。”

    張禦道:“站在這五位的位置上,道爭已至末尾,自不容許出錯,隻要最後不出問題,那麼他們就是對的。且最重要的,那就是如今他們掌握了道理,自是需按照他們的想法來,來日若是我等掌握道理,那麼自是可以按照我輩之想法做事。”

    正交流的時候,他忽然心中有所感應,不覺向著五位執攝那裏看過去,卻是發現,他們所對抗的寰陽道脈三人處,竟然有一股氣意多了出來,看去竟是像一件鎮道寶器。

    寰陽道脈三人的煉空劫陽早被轉煉成了,他們又哪來的寶器?

    他眸微動,難道說是從主身那裏來的?這三位主身竟會打破默契,做出這等事麼?若真是如此,可就不好收場了。不過可能也是此輩有了一定的準備,不怕暴露出來。

    尋常寶器也是沒有辦法對抗清穹之氣的,可也並不是毫無抵抗之力,且重要的是,寶器是有一定可能直接勾連到元空的。也就意味著憑此寶極可能於瞬間寄駐到元空之中,而到那時候,想再把此輩驅趕走,那要花費數倍的力量了。

    到底該如何應對,且看五位執攝的選擇了。

    而他則望向了下層,並向著白朢那裏傳了一縷氣意下去,這個時候,正是破境的上好時機!

    天夏世域之中,白朢道人得張禦的氣意傳遞,他也不再等待,身上氣機湧動,於緩緩開始運法。

    這個時候,他身上有多個自己走了出來,每一個都是向著上境之所在邁去,隨後一個個破散,再是一個個生出。

    與青朔道人一味堅守不同,他的道法“非殊非妄”乃在遁變,他可以以分化之身不斷探查前路,而後回應給自己,自己再是從中找出正確的路。

    不過大道變化不絕,化身試探出來的路能過,自己再上便就不一定了,所以單純一個變數是沒有用的,他需要將所有變數結合起觀辨,才有可能躍了過去。

    那些個分化身影每每破滅,他身軀就虛化一分,可他的氣意每上升一分,身軀就又還實回來,不斷周而往複。

    到了這裏,其實僅隻是為那最後的攀登的準備,還沒有真正跨出那一步,不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出完全的準備,也不可能將所有變化都是算準,若得如此,那他也去不到上方。

    故在變化到一定程度之後,他不再遲疑,心意一凝,氣機向上高拔而去。

    隻是方才上行,就覺察到了不對,因為上方有一股力橫阻在了那裏,感覺無論怎麼變化都無法過去。

    他忖道:“果然有道法來阻。”

    他雖然有張禦氣意可得攀渡,可那隻是確保指向正確的方向,能夠往上而行,可當中的阻礙隻能由自身來克服。

    且隻能動用自身的道法,

    這個時候,他氣機往後一退,並持續收斂,看去卻是放棄了這次進道。

    然而這隻是他的道法變化,表麵上氣意退了,但其實為了能夠更進一步,所謂“欲進則退,欲取先予”,他若道之不存,那麼阻路之道自也不存了。

    而在他進道之時,上層所在,五位執攝意識到決不能讓寰陽三人勾連元空,立刻傳諭,讓張禦三人一同過來相助。

    張禦自也沒有猶豫,要是讓此輩真的回來,那絕對是後患無窮,他雖然始終認為,唯有將之徹底滅除,才好平複此患,不過這個時候最忌諱內部意見不一,力無法一處使,那麼最後什麼目的都無法達成。

    故他立刻準備伸以援手,雖然這樣做是暫時放棄了上境邪神,可寰陽道脈三人所能造成威脅的遠比上境邪神更大,所以可以暫時不予理會。

    隻是三人將之蔽絕,那麼邪神也就好處理了。

    可他們所駕馭的氣機方才待要轉向,五位執攝那裏又有一個諭令緊跟著傳了過來,這回卻是要三人不必施援,而是設法同時看住真餘道人和那上境邪神。

    張禦先是不解,可隨後心念一轉,心中了然,這應當是方才寰陽道脈三人交通真餘道人之事被五位執攝察覺到了。而此事很可能是寰陽道脈三人主動泄露出來的。

    這一招可謂是攻心之策了。

    五位執攝在不確定真餘道人會否投效這三人的情形下,那是不敢冒這個險的,那是必要將其人看住的。

    這樣一來,他們力量也就分散了,也就無可能集中全力對付寰陽道脈三人。

    雖然他可以出麵駁斥,不過這個時候與五位執攝爭辯顯然沒有意義,既然後者不要他們援救,那他們索性也就不湊上去了,當下讓青朔道人分出一部分力量放到真餘道人那裏,同時他與莊執攝二人則負責看住上境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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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6-28 16:47:30
第四十二章 挪光舉中天



    張禦在做出分派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五位執攝那裏的清穹之氣的猛然增進了許多,頓時意識到,這是五位加大了對此氣的運使,用以彌補運使上的不足。

    隻是片刻之間,這五位就在沒有他們幫助的情形下,將對麵幾可趁隙寄托元空的寶器給擋了回去。

    這也足以見得,五位執攝其實不是沒有後招,隻是有他們三人可為派遣的時候,不願意這麼做罷了,現在到了情況危急,又無法將他們抽調上來的時候,便就使出來了。

    張禦察覺到了這些,心下也是警惕起來,除了這些,不知道那五位執攝處還藏了些什麼,行事要更為小心。

    寰陽道派那三人眼見自己就要成功了,可卻差一點被遮擋在外,三人自也是不甘願的,拚命催發寶器,想要將之寄入元空,並帶動著他們一同歸去,可就在此際,三人本來持有的鎮道之寶陡然消失不見了。

    三人也是猝不及防,而此刻五位執攝那裏似乎絲毫不感意外,清穹之氣卻是趁勢壓來,差一點就將他們直接給推了回去。

    張禦見此微覺訝異,再是一想,心中頓時有數,原來背後那幾人是在打這個主意。

    這三位的主身隻給了其等一次機會,若是三人成功,那自不用說,可若是失敗,大可說自己寶器是於無意中被相同的氣機牽扯而去的。

    雖然這話誰也不信,可用此為借口實際上是能遮掩的過去的,特別是在那五位不想深究的時候,不會去多生事端。

    他看向寰陽道脈那三人,此輩本來還能堅持一會兒,現如今被收走了寶器,卻是無可能成功了。

    這三人也同樣知曉主身那處見到自己這裏沒有希望,所以徹底放棄了他們,可是他們不能就此認輸,否則下一回是否還能回來就不知道了。

    何況隻要那上境邪神還在那裏,他們不定還能通過勾連再度回來。

    此刻的上境邪神,卻是正心無旁騖的吞吸侵染先天之氣,在那裏不停壯大,張禦居然從其那裏感受到了一股開心的情緒。

    五位執攝看到了此一幕,知是局麵已穩,因為化消先天之氣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做到的,匆忙之間又能壯大到何等地步?其既然不去勾連元空,那他們大可以回頭慢慢收拾。




    這番應對正常情況下是正確的,但是這個時候,出現了一點問題,那就是包括張禦在內的所有金庭執攝都是明顯感覺到,清穹之舟的重心在往上層移來,也就是說,若不能快些蔽絕當麵之敵,那麼稍候就會攪動天道,導致得不償失。

    五位執攝也是察覺到此,立刻傳了一道諭令,卻是讓張禦轉而來幫助他們對抗寰陽道脈三人,並是青朔道人和莊執攝二人分別看顧真餘道人和那上境邪神。




    青朔道人一皺眉,對張禦道:“這般恐怕不妥當,邪神實力更強,莊執攝一人恐怕無法應付,何況真餘道友才是最不需要提防的。”

    張禦搖頭道:“在五位看來,恰恰是真餘道友才是需提防的,反而那位邪神是不需要太過在意的。”

    既然五位執攝如此製定,那便照做就是了。

    見他不反對,莊執攝和青朔道人也是遵照諭令行事。雖然上境邪神那裏減少了遮擋,可他也的確沒有進犯元空,而是在那裏繼續消化先天之氣。

    按照正常狀況,待五位執攝那裏收拾完寰陽道脈三人回來,上境邪神也做不完此事,但是這個時候,張禦卻是發現了一絲異常,他忖道:“原來有這等變化,難怪對元空視而不見。”






    邪神所化的那一團穢氣,再是吞食了一縷先天之氣後,隨後齊齊一聚,變成了一個黑發玉膚,眉心一點紅痣的小道童。

    這等變化非常之突然,諸人在察覺到的時候,其實變化已經完成了,因為上境邪神的氣機偏向於混亂的,先有了結果,而後再是有了感傳。張禦能見到,還是因為大道目印的緣故。

    上境邪神這一成就,對於先天之氣顯然不在乎了,他更大的目標就在於元空,故往元空這處盯了過來。

    青朔道人正待展開道法與之較量,然而想到,隻得收了回來,然而這卻無法抵擋,隻能層層往後退,這無關乎他自己的力量,完全是金庭分配給他的。

    張禦看得明白,邪神得有人身,這無疑證明邪神已然找到了自己的道,或者說進一步完善了自身之道,他道:“五位執攝,需得給予青朔執攝更多力量,或可讓元衡執攝先不理會真餘先聖那邊,兩人合力,當可阻擋。”

    太始道人道:“真餘先聖那邊必須要有所防備,不可撤除,甚至他若有所動,清玄執攝亦要上去支援。”

    太初道人道:“那汙穢之靈先由得他去,便是再強盛也是一人。隻要真餘先聖不出問題,那便沒有問題。”

    張禦見他們如此言,那也不再多說,顯然與大混沌有所勾連的真餘道人,在五位執攝眼裏比上境邪神更是具威脅。

    大體上這麼說也不算錯,上境邪神再強也是一人,也沒有寶器,更沒有那麼極端,兩害相權取其輕,兩者之中,邪神無疑是較為容易對付的那一個。

    不過寰陽道脈那三人在見到上境邪神顯道之後,卻是認為自己有了更多機會,死扛在那裏不退。

    同時他們也是對主身憤恨不已,認為主身若能夠晚一點將寶器收去,那麼此刻配合已經顯道的上境邪神,說不定他們這一次已然能夠成功了。

    此時此刻,天夏世域之中,白朢道人氣機正在持續向上拔升。

    由於張禦、青朔接連成道,上層天道變化增多,所以他此刻所遭受的阻礙的壓力卻是前所未有的,正麵抵抗是不可能的,唯有進行不停挪變。

    所幸那些阻路道法隻是五位執攝道法力量之散溢,而不是其等道法本身,更不是上境大能親自下手,不然這點變化在上境大能那裏根本無所遁行。

    他之氣機突破了一層又一層的阻礙,如今還差最後一步,那就是指向自己的變化之終,無論如何挪遁,那終究要有一個根定的,若沒有,則無有寄托,

    本來他借張禦氣意而攀渡,此刻那裏似乎被層層道法阻隔,去路極遠,但這並非絕路,因為除了張禦氣意之外,還有一個氣意存在,那便是是青朔之氣意!

    由於三者本歸於一體,而青朔道法又是維持穩固堅凝,所以在白朢眼中,青朔道人道法一直定存於那裏。

    他當下由此尋攀而去,而到要接近之時,幾乎要雙方接觸之際,由於已然借此去到了足夠高的高度,故是忽又轉回去攀附張禦之氣意。此才挪轉之要旨,永遠無法明了其中真正目的之所在,算是完美詮釋了自身之道法。

    就在接觸到張禦氣意那一刻,前方忽然光華綻放,道法靈光映照出了真正之前路。

    他微微一笑,抖了抖袖子,站了起來,口中漫聲言道:“問道蒼空指璿璣,高坐中天撫玄靈!”他邊吟邊行,穿透靈光,來到了元空之中,而這個時候,位於下層的另一個自身才是緩緩消散。

    同一時刻,他的道名也是出現在了元空之中,並為所有上境大能所知悉,而他所在之地,亦是化為了一片雲煙白氣繚繞之地。

    此時五位執攝與寰陽道脈三人的對抗還沒有對抗結束,他手持拂塵站在那裏,饒有興趣看著。

    五位執攝察覺到又一個人身修士忽然成就上境,交流之後,也是如對待青朔道人一般,傳了一枚印信過去。

    白朢道人笑了一笑,直將之收了下來,他通過張禦的氣意,已然知悉了上層的一切,不過隻要還不正式和五位執攝翻臉,那麼這東西遲早是要收的,所以還不如先拿著。

    隻是收下印信之後,隨即便有一道諭令傳至,要他立刻用此印使動清穹之氣,與五位執攝一同驅逐寰陽道脈三人。

    可他笑了一笑,卻是站在那裏不動。

    雙方之間從未見過,給他好處可以,可要讓他出力,對不起,卻可沒那麼容易,你需當麵來與我說清楚才是。

    五位執攝見他不動,沒有再去催促,便是全心驅逐麵前之敵,本來他們已是占據絕對優勢了,又得張禦在旁相助,不過一會兒,寰陽道脈三人便是十分不甘心的被蔽絕了出去。

    處置妥當此間之後,張禦又配合五位執攝轉而去對付那上境邪神,後者這一回沒有硬抗,在清穹之氣到來之前,卻是自己主動撤去了。

    張禦看著邪神這等舉動,心下若有所思,這說明這邪神不再像以往那般混亂了,而是有著一定的行事判斷了。

    但不管如何,這一次侵擾算是又一次解決了。

    可這等時候,五位執攝卻往真餘道人那裏看了一眼,很顯然,他們是在考慮是否趁此機會一鼓作氣將這位也是一同蔽絕了。隻是片刻之後,在其餘幾位執攝的請托之下,太素道人的一縷氣意便往白朢道人這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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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匿名  發表於 2022-6-28 22:04:52
第四十三章 觀理論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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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素道人氣意來到了白朢道人處,隻見這裏一片白氣,朦朦朧朧,見白朢道人站在其中,因為後者已然領了印信,便是執禮道:“白朢執攝有禮。”

    白朢道人微笑一下,還禮道:“太素執攝有禮了,本該我先前往拜訪,怎勞煩執攝到來,實是失禮了。”

    太素道人道:“白朢執攝客氣了。”稍作客套後,他才是道:“白朢執攝既是領了印信,便算自認乃我金庭中人,今後自要守金庭之規序,此番前來,便是要執攝有所明了,故代諸位執攝前來宣明此事。”

    這既是一個必要的過程,也是確立金庭以誰為執主,所以哪怕白朢已然知悉了所有的規矩,也要由他再來講述一遍。

    白朢道人沒有青朔道人那些問題,對於金庭執什麼道似乎根本不住。凡是太素道人說及什麼,他都是微笑點頭,表示知悉了。

    所以兩人談起話來較為容易,不過一會兒,就已是將該說的都是說了。

    太素道人見是他已了然,便也沒有多留的意思,告辭離去。可此回雖然十分順利,可他總覺得並未能夠真正達成目的。

    回到了金庭之上,他對五位執攝言道:“白朢執攝已然明我之理,不過此人他表麵雖是待人客氣,心中實則另有主張,怕是遇到事機,不肯輕易奉我。”

    太初道人道:“各人道法不同,所見道理也是不同,白朢執攝縱與我意見不一,隻要不來妨礙道爭便此。”

    其餘執攝俱是認可此言。

    太始道人看了一眼真餘道人方向,道:“既這次無法順勢解決這一位,那便留待下回,不過這位最好早些驅逐了,免生變數。”

    他們對真餘的警惕,歸根到底還是來自大混沌,因為從道理上和能力上,也隻有大混沌能夠壞他們的道爭,所以這裏必然是要提防的。

    白朢道人在太素道人離開後,等了一會兒,便氣意一轉,霎時落至清玄道宮之內。

    張禦和青朔道人已先一步等在了此地,此刻見他到來,執有一禮,道:“道友來了。”

    白朢道人笑著還有一禮,道:“此回雖然阻礙頗多,但得兩位道友氣意指引,終是得入上境矣。”

    張禦點了點頭,三人本是一氣同源,氣意稍作交換,就知彼此事機,故也不必說的太多,他道:“道友且是收好了。”

    說話之間,他眉心光芒一閃,一點明光飛了出來,白朢道人自是知曉此為何物,擺動拂塵,將此接了過來。

    至此,收取至上之力的人手便又多了一人,

    青朔道人道:“五位執攝印信落在我等手中,平日也就是能駕馭清穹之氣,除此並無太大用處。是否不用理會,專注於玄渾蟬之上。”

    張禦道:“清穹之氣也是探求上層的途徑,沒有哪一個修道人會是拒絕,故是五位執攝交給了我等,不怕我不運轉借取。




    若是忽然不動,反會生出懷疑,特別白朢道友,方至上層,得有此物,對自己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按情理絕無可能拒之門外,所以縱然要舍此物,也需逐次減弱。”

    白朢道人笑道:“道友說得是,來日我等總要對付這五位的,不如先行探究,把上麵的道理弄得明白些。”

    青朔道人認真道:“我在探它,它亦在探我,還需小心。”

    白朢道人微笑道:“說得是,既如此,那以後逐次減弱,不就也有借口了?”

    三人在說了一會兒話後,元空忽然泛起漣漪,又有兩道氣意往清玄道宮過來,隨後現出身形,卻是莊執攝,真餘道人二人來到了此間。

    張禦與兩人出外相迎,雙方在殿外台階之上見禮之後,張禦言道:“卻還差得一位。”話音才落,有聲音傳來道:“讓諸位道友久等了。”

    便見一道虛虛渺渺的身影落下,隨後顯現出一個道人來,卻是覆象道人,此刻也是同樣落到了此間。

    諸人再是與他見過,便在張禦相邀之下入了清玄道宮,隨後在大殿之中分而落座。

    覆象道人坐在下方,看著諸人,也是心頭振奮,他所接受的雖非天夏道念,不過他之道法與張禦等人本無衝突,故能融入一道。

    他初見張禦之時,不過能夠三人合計,可現在短短時間之內,又籠絡來了幾位道友,實力大為壯大,隻感覺這一步是走對了,宏道不再是渺茫之想,而是變得大有希望了。

    張禦在主位之上看向下方,如今之同道算上他已得六人,明麵上已經可以與五位執攝分庭抗禮了。

    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玄渾蟬還不敵清穹之舟,正該加緊時機提運至上之力,拉近彼此距離。而覆象道人也還不宜暴露出來,否則元夏那邊不知還會有什麼變動。

    他略作思索,道:“今回諸位都在此間,那正好借此時機說一些事由。”

    座中諸人皆知,下來所言必須是涉及行道之路,還有如何對抗五位執攝,故都是露出了鄭重之色。

    張禦看向覆象道人道:“覆象道友,如今我等幾人都是借用了玄渾蟬借取至上之力,還有那三十餘處純靈之所亦是得有借用,不知如此道友遮掩可有妨礙?”

    覆象道人笑了笑,道:“用一用萬皆為用,卻是不礙的。除非各位能至那上境,而若去到那裏,自也不用遮掩了。”




    張禦點頭,又道:“如今金庭那五位頻頻運使清穹之氣,故也不會用此前來探查,再聽道友之言,當下是無虞了。”

    青朔道人道:“隻是五位執攝先行一步,取得優勢極大,我等不知要多久方能趕上。”

    張禦道:“這五位雖然行道在前,但是因為怕動蕩天道,卻不敢動用寶器太過,更不敢放手問對,而我有一樁妙法,可削天道變化,諸位雖受所限,無法放手問對元空,但可以放心借取至上之力。”

    覆象道人欣喜道:“這般卻是好。”

    張禦道:“再談寰陽道脈餘孽之事,那三人卻是退去了,但隻要不曾除卻,此事並沒有容易這麼結束。”

    真餘道人道:“我方才見此輩得了寶器之後又被收獲。當是被主身拋卻,他們能頻頻歸返,乃是得了主身支持,而若失卻,也不知他們是否能夠再度歸來了。”

    白朢道人笑了笑,擺動了拂塵,道:“寰陽道派那三人之主身表麵看似放棄,可未必不會是以退為進。”

    覆象道人道:“白朢道友說得是,隻要那幾位還在那裏,事機便不算完,必然會是有所動靜的。”

    他看向諸人,道:“換作在座任意一位,要你去尊奉他人之道,若是當真無有反抗之力還罷了,現在既有,又豈會白白甘願等在那裏不動?”

    真餘道人點頭道:“對,既然先前反亂不得懲處,那我為何不繼續反亂呢?左右試一試,隻要不越過底線,總能忍受的。”

    張禦思索了一下,其實這裏還有一樁不能不考慮。

    天夏那裏對寰陽三人的容忍度如此之高,當是因為道爭將要分出勝負。可現在天夏漸漸起勢,元夏那幾位見此情形,當真願意就此認輸那麼?寰陽道脈三人主身反亂看似是他們在反亂,可未必就沒有元夏那五位順水推舟的意思。

    他出聲道:“諸位,天夏也好,元夏也罷,上層為上層,下層為下層,兩道不同,如今上層需得下層補完,卻又不視下層為同道,更絕大道於其外,此事不合天理。”






    真餘道人立時應聲,道:“說得對,先天之靈先天得道,不過得仰天道之眷。其本是開道於前,然則自身無法向上,需借用下層之力補全道法,其本該澤及後人,一同完道,然而現在所走之路,卻是要把後來之人的道緣都是一齊占盡,那對後來之人又是何其不公?便不提此,此也非大道正理!”

    覆象道人道:“是極,大道總有一線生機,天理如此,天道亦然,哪可能讓你俱是占盡了,若如此做,那就怪不得天生變數來阻了。”

    莊執攝道:“全則必缺,極則必反,五位執攝為求全道,卻又拋道一角,其非正流,我當後而發力,補缺完之。”

    張禦微微點頭,下層修道人尋得道之後才是得有力量,而先天之靈先是得有力量而後補道,雖是先後有差,但究其根底都是一樣的,彼此都是道之一部,為求上道,任何一方都不可拋卻。

    那五位無論是身處元夏的主身、還是身處天夏的映身,都是有所缺。但當真是這五位完全見不到麼?倒也未必。

    這五位都是煉有上層之寶,借取至上之力,道理上說,隻要所得的力量足夠高,那麼即便有所缺弊,也能加以補全。所以清穹之舟恰恰就是五人渡道之筏。

    可若其完全借用此寶,倒也罷了,現在上下兩邊都要占據,最後又要用上棄下,那便不能任其所為了。

    他道:“天夏之道念,乃在於為眾辟道,金庭之道若得成,卻是殊絕人間,此後天地再無神異可言,再無一人可得問道攀道,故我輩必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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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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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見名待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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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這一席話說了下來,在座諸人皆是認同。

    五位執攝若得了道法,闡發自身之念,或許他們這些上境大能也沾一些道之遺澤,可自身之道到此也就終了了。

    而且不管元夏、天夏哪一邊贏,五位執攝本身都不會輸。輸的其實隻有他們這些外道之人,還有那些下層修道人。

    那麼憑此分辨,自然可以區分何人與何人可以站在一處了。

    覆象道人道:“元夏、天夏雖皆需仰仗下層補缺完道,奈何下層修道人如今力量微薄,難以助我。”

    張禦道:“不然,似在座連我在內,有不少是自下層而來,固然隨著道法變化,欲攀上境當是越來越難,可是畢竟有路。

    我天夏短時內確然難有人再得登攀,可是天夏不成,元夏卻是不同,我以為若得上位空缺,下層多少驚才絕豔之輩怕是立刻能有機會得以成就的。”




    覆象道人一轉念,這話倒是沒錯,他是清楚的,元夏兩殿和上三世的真正上層,那都不知修了多少萬年了,就是等待著一個上進的機會。

    別的不說,就說他的弟子荀季,在他看來,其實也有上進之望,但是前麵的路被堵死了,也就隻能如其餘人一般空耗在那裏。

    不過他聽張禦的說法,似要讓上者空缺位置出來,沉吟一下,感歎道:“難啊。”

    張禦道:“何事不難呢?我等之所為莫非不難麼?何況此事未必要我等動手,這裏或許天機之助。”

    覆象道人不覺精神一振,道:“道友可是有主意了?”

    張禦看向殿中,道:“主意談不上,諸位道友方才可是注意到,那上境邪神其實半是主動退去的。而非完全是被清穹之氣蔽絕的。”

    真餘道人道:“不錯。我看得仔細,這位顯道之後,沒有抗拒的意思,乃是順勢而退。”

    張禦道:“我可感覺到這邪神與先天之氣仍有牽扯,假設此感不差,那麼這一位其實隨時隨地都可以回來,而其若和那寰陽道脈三人有所牽連,那麼必然會帶動這三位一同歸轉。與五位執攝再是對抗一場。”

    真餘道人道:“可是道理如此,這幾位哪怕合力,依舊不會是五位執攝對手,事機沒有改觀,除非……”

    覆象道人撫須道:“除非能有一件鎮道之寶,要是上回三人來犯之時,那邪神也是持有鎮道之寶,那可就真難說了。”說到這裏,他看向上方,又道:“諸位道友,看來那邪神主動退去,有可能是祭煉寶器去了。”

    青朔道人道:“隻是邪神不得寄托元空,又如何做到此事?”

    張禦道:“可以用先天之氣祭煉。還有,那上境邪神是攀附大混沌的,所以也能利用大混沌來祭煉。”

    覆象道人道:“說得不錯。”

    他是先天之靈,清楚知曉先天之氣有什麼用處。更知道大混沌也能運煉,隻時候尋常先天之靈受不得那等汙穢罷了,邪神本來就是依附於此,那自無關係。

    白朢道人笑了笑,道:“那下一回就是關鍵了。”

    張禦點頭道:“如我等先前所言,寰陽道脈三人這次若再歸來,再加上有攜得寶器的邪神出力,其主身卻未必不會給予其方便。縱然上次退縮,可是情勢不同,應對自也不同。”

    青朔道人道:“若是如此,下次這幾人來犯當是遠勝此番了,並且這回運轉清穹之氣,我感得此寶道性已然向上挪移,若是再繼續催用,其本身恐就會攪動天機了,那還不如直接下手,將那來犯的寰陽道脈諸人一舉消殺。”

    在座諸人都是同意此見,事機真到這一步的話,那是當真要動手了。

    張禦也是想到己方這邊,別看五位執攝對寰陽道派之人容忍度極高,可歸根到底都是為了使其等不礙自身之道爭。

    而但凡涉及到道法這等事,那是半點都不可能退讓的,總是要做過一場的。所以他要想讓天夏之道念貫通上下,他也沒想過能讓五位執攝主動妥協,更不覺得用柔和手段可以達成目的,要是這般想,那首先就失了銳氣了。

    真餘道人道:“隻是到了那個時候,我等又該如何做呢?”

    張禦毫不猶豫道:“自然是協助五位消殺寰陽道脈之人了,此輩之道天理難容,必要清剿之。我等與五位執攝之道爭,那可留待日後再論。”

    青朔道人道:“要是能趁勢消殺寰陽道脈三人主身、映身,元夏那裏,就有上進之位空出了。”

    莊執攝頷首道:“方才張道友認為元夏那邊上行之人可得爭取,我亦讚成,隻是否如此,也是要看此回之爭了。”

    真餘道人道:“那我等下來便就敬候天時了。”

    張禦微微點頭,道:“天時在我等這處,等待下去,終有良機,不過天夏這裏,短時內怕是難有人上進了。”

    天夏其實還是人有望成就上境的,比如陳首執,這位若能至上層,對他們的幫助當是更大,可惜下方此刻暫時找不出一個能有陳首執這般具備威望、能統攝調和各方的人物了。

    再說陳首執接替莊執攝的位置,莊執攝帶領天夏擊敗了天外諸道,並合於一,完全古來未有之道業,這才還脫承負,一舉登臨上層。而陳首執之重任就是在於帶領天夏擊敗元夏,此事不成,幾乎無可能超脫。

    白朢道人這時微微一笑,道:“依貧道之見,我等以後可以在常來清玄道宮論道,如何?”

    真餘道人立刻點頭道:“我看可以,那五位說什麼由得他們說去,我們隻說我們的。”

    覆象道人笑一聲,這確實好,元夏那邊不算,天夏這邊算來,倒是他們這勉強可算多數了。至於元夏那裏麼,他心中嗬嗬兩聲,也不過都是心思各異之人,力量根本合不到一處。

    六人暢談了一番之後,因是下來之路差不多已是理順,便就各自離去。倒是唯有莊執攝單獨留了下來。

    張禦看向他道:“道友可是有話要問?”

    莊執攝頷首道:“對於那些先聖,道友可有想法麼?”

    諸道脈的上境大能那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雖然現在不動,可誰也不知道此輩是否在暗中串聯,是否有什麼算計。

    譬若寰陽道脈三位就是如此,那隻不過是表露在明麵上的,私底下做什麼,那五位當也難以盡知。

    張禦道:“此中可分開看待,元夏那邊不知是何情形,也不是我等現在能夠插手,隻能言我天夏這處。”

    他頓了下,繼道:“似如乘幽道脈那兩位,一心避世。斷然是不會插手紛爭的,贏也好,敗也罷,隻要不危及他們自身之道,我以為他是不會理會的。我等可以交好,不過無需逼迫。”

    莊執攝同意此見,乘幽派這位至今不對他們顯露道名,五位執攝或許知曉這位,但從此脈道法之理可以看出不是爭道之人。




    張禦接著道:“上宸天這三位乃繼當初神夏之理,他們之道可得妥協,奉強鄙弱,但他們向五位執攝可妥協,亦可向我妥協。我料此輩不見勝負之偏向,是絕不會提先出手的。

    我等若是能在五位執攝對抗中占據上流,那必是偏向我等,要是五位執攝能夠將我壓住,那極可能站在五位執攝那邊。






    再說神昭、幽城那幾位,也同樣是此理,他們本就勢單力孤,彼此之間縱然結盟,當也做不了什麼,至多抱團觀望。我等隻要拿住主勢,占據真正道理,便無需擔心這幾位。”

    莊執攝欣然道:“既然道友已有通盤考量,下來行事我等全力配合道友。”這番話說話,他也是執禮告辭而去。

    張禦則是站起身來,一人立在殿中,看著元空及大混沌,目光深遠無比。

    自到上層以來,得悉五位執攝所求之道並非是天夏之道,他也是如履薄冰。因為他知道,若是他與莊執攝若不起而奮爭,那麼整個下層所有生靈往後當真就無望大道了,而現在他卻是看到了一線曙光。

    隻是此刻還遠不到穩妥的時候。

    他們要對付的,可不隻是天夏的這邊的對手。因為便是五位執攝被他們壓下,元夏那邊的五位還會與他們抗爭。

    要是選擇幫助五位執攝,讓元夏、天夏先是分出勝負,若是天夏這裏贏了,對麵五位固然會消失,可是五位執攝同樣也是完道了,這是不能容許的,所以勢必要在真正勝道之前先壓倒五位。

    其實這裏有一個取巧的辦法,那就讓天夏尊奉他們,而不是尊奉金庭,這般他們就等於是接手了此番道爭,這道理上這是可行的,因為他們與天夏的道念一致。

    可真正做起來卻有許多牽扯,要真到那一步,五位執攝得悉被壞了道業,那可真是毫無顧忌了,傾滅下層也隻是翻掌之間。

    不過明著尊奉不成,暗著卻是可以的,畢竟五位執攝自己定的規矩,並不可直接幹涉下層,那麼大可以讓天夏稍稍偏向於自己,你雖有名義,但具體做起來,那就要看下麵願不願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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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匿名  發表於 2022-6-29 16:32:41
第四十五章 余穢難有盡

天夏玄廷,清穹云海之中,一枚符詔落降下下來。

陳首執正在定持之中,此刻見符詔到了面前,接來一看,卻是告知他,天夏上層又是多了一位執攝。

他知道這應當是白題道人亦是得以成就了,繼青朔之后,天夏又多了一位執攝。

這本是好事,不過與張御一番談話之后,他知道上層那幾位與他們道念有不合之處,隨著更多人身修道人去到上境,上層極可能已在醞釀變機了,他干涉不到上層,所能夠做的,也將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

他喚來了明周道人,關照后者將此封符詔傳了下去,并讓諸位廷執知悉。

過了一會兒,訓天道賞之中有所動靜,他入神一觀,見是風廷執尋他,便是問道:“風廷執可是有事”

風廷執道:“上層又得一位執攝,首執可有關照"

陳首執知他可能知悉了一些什么,沉聲道:“一切如舊。上層之事,自有莊執攝和張執攝二位負責,我等不必分心,只管應付元夏便好。”

風廷執道了一聲是,便不再多問了。

陳首執望向元夏方向,上次進攻之后,又是很快退去,他認為這可能和白盟道人有些求取上境有些關系,可不保證下回不再有,再說少了白盟,也是少了一個重要助力,所以這些時日他一直在鞏固前沿,以防有變。

他知道自己可能無法對上層爭斗的產生什么影響,不過維系好眼前當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而此刻在虛黔之地,邪神道童正沐浴在一片先天之氣中,坐定在那里時,眉心紅痣閃爍不已,同時有也一縷縷氣意從大混沌那里傳來,同時有一物事在他眼前漸漸凝聚成型。

如張御等人猜測的一樣,他正在繁煉鎮道之寶,且此舉并不需要借助元空,只需依托大混沌便可做到。

身前之物隨著翻滾,最后在他胸前凝聚了形成了一個拳頭大的霧球,他翻掌一托,此物在手掌之中上下浮動不已

他有了自身之道念,行事就有規矩,不過終究是邪神,所行所為大多數是時候仍是依靠本性,有所差別的是,這本性最終的指向,還是會匯聚到那己身之道上的。

邪神童子成就了寶器,心下感覺欣喜,先是手舞足蹈一陣,隨后便給寰陽道脈三人傳了一縷氣意過去,分享自己的快樂。同時他也不忘向張御那里傳遞了一縷氣意,但因為被蔽絕于元空之外,所以利用手中寶器施了一個變化。

張御此刻正在問對大混沌,卻是忽然心有所動,他朝某一綏先天之氣望去,發現里面產生了一些微妙變化,竟是憑空生出了污穢。

他當即將那些污穢部分層層剝離,看到根底之上,立時心中了然。

這一次卻是那邪神是傳意,其無法沾染元空,但卻不離大混沌,所以通過大混沌將侵染入一綏先天之氣中,而后再是由他觀得,這里面轉了一個圈子,且混沌主變化,這氣意可謂稍瞬即逝。若不是他,還當真無法看的清楚,

同時他也知道,恐怕過一些時候,其與賽陽道脈三人又一次會往元空尋覓過來。

與此同時,傾機、寂光、終常三名道人亦是感受了邪神傳意,知是邪神依靠先天之氣淬煉了一件寶器。

傾機道人振奮道:“兩位,事機又起轉變。"

寂光道人亦道:“天機流轉,道爭漸趨,所以變動頻繁,處處都是漏洞,任憑那五位如何補堵,都是無可能堵上漏洞。此非印證了此節"

終常道人道:“可惜我等無這般手段,不然可以借助大混沌,也能繁煉出一樁寶器,做此事來就方便許多了。"

寂光道人道:“無礙,污穢之靈那里有了寶器,駐入元空把握大增,我等主身若是見到,定也會不吝再一次出手的。"

金庭之內,五位執攝此刻也是忽然生出了些許感應,隱隱察覺到似有什么對自己不利之事即將發生

他們第一個想到的是寰陽道脈那三人,因為近來也就是此輩生事,可隨機覺得不當是這三人,因為三人既被他們蔽絕出去,就算真能再度歸來,他們事先也是不會有所感應的,何況這三人尚不足以威脅到他們。

排除這些,那么一定是有牽連到道爭的事機發生了

太始道人道:“真余先圣忘棧不去,遲遲不作還報,令我始終如芒在背。此番感應,可能應在他的身上!”

太極道人也是同意,先前他們積蓄清穹之氣正是準備用來對付真余道人的,本待把其人蔽絕出去,可是寰陽道脈三人及上境邪神恰巧來犯,致使他們不得不抽手應付,以至于中斷了此事

現在推斷事機應在此人處,那也是合情合理

太初道人道:“為對付寰陽道脈三人我等清穹之氣已是耗用不少,若要蔽絕真余先圣,要做到天道無有變化,憑我如今積蓄,遠還不夠,需再作等待。"

太始道人道:“可我既有感應,說明變數已生。不能不做回應,不然下來更難處置。不如這般,再召清玄執攝等人至庭上,向他們分說利害,讓他們與我們的一同出力,這般不至于動用積蓄,也能將此人降伏。

諸位執攝皆是同意此見,于是將氣意放出

張御這時覺察元空泛動漣漪,有磬鐘之聲傳至,同時五位執攝氣意相召,知有要事,也是放了一縷氣意來至金庭之中,而在此刻,莊執攝、青朔、白曌也都是于同時落至此間。

白盟道人還是第一次來到金庭之中,他看著五位執攝站在對面凈水之中升起的金蓮之上,而己方這邊幾人只是隔水相立,并無座次,不由笑了一笑,拂塵一擺,站在那里不動。

太初道人道:“諸位執攝,此回請幾位到此,是為應對那真余先圣之事。"

青朔道人一抬頭,朗聲道:“此事我等此前不是已和五位執攝說過了么我等皆認為此為得不懂失之舉,故不同意。"

太始道人道:"我知幾位執攝的意思,可是此時情形不同。"

太極道人接道:“方才我等問對元空時,感到道機有應,分明是有威脅道爭之事出現,故是我等必須要解決這等隱患。"

張御眸光微閃,因為這個感應,說不準和他們有些關聯,但是他得知那邪神之事,又覺得似乎不僅僅是如此

青朔道人質疑道:“就算這等感應,便可以確定是來自于真余先圣么"

太始道人道:“如今寰陽道脈三人及那污穢之靈方被驅逐,試問除了真余先圣,還有人誰人能金庭有所威脅必是應在此人身上!也只有此人和背后那大混沌方能威脅我牽。"

太極道人道:“諸位執攝,此事涉及道爭之成敗,萬勿輕忽,萬一令大混沌侵入我進來,那么我輩所尋之道怕會受得阻礙,過往我等雖然有所歧見,還望諸位執攝能謹慎考量。"

白塑道人呵呵一笑,說是道爭,可爭得是誰的道成全的又是誰人之理可五位卻用此理由來說服他們,信又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太初道人看向張御,道:“今我當將真余先圣驅逐,諸位執攝,可是愿否

張御看了看五位執攝,淡聲道:“我上回已是說了我之理由,如今仍是堅持此見,故我不同意此事。

五位執攝把目光從他處移開,看向其余人,莊執攝道:“我與清玄執攝持相同之

見。"

青朔道人坦然道:“我覺得此中還有緣由,不能輕易下得論斷,故而我亦是不同意。”

白盟道人道:“五位執攝說得有些道理,只是貧道想了想,似乎清玄執攝之理也對,故我亦覺得,可以再緩一緩,多思量一番。"

張御說完自己的意見后,等了一會兒,見五位執攝沒再說什么,便是道:“若五位執攝無有其他事,那便是如此吧。"

他正要離去,卻又頓了一下,道:“道爭之事,未必是來自外部,還有可能來內部,亦有可能內外同時發作,五位執攝不妨查上一查。”說著,他執有一禮,便是擺袖離了金庭。

白塑道人笑了笑,金庭以前可謂是五位執攝的一言堂,所以任何事都能夠順利執行,但是現在,隨著他們這便的力量增進,很多事便不是這五位說什么便是什么了。

而他也清楚張御為什么敢于這么強硬,因為他們越是把態度擺在明面上,五位執攝便越是不會懷疑他們。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都是持有一部分清宮之舟的權柄。

他們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是推動推動至上之力的重要存在,只要不是公開與五位反亂,五位是不會拿他們怎么樣的。

他打個稽首,也是轉身離開

而在他之后,莊執攝、青朔二人亦是走了出來。

青朔道人到了外間,對張御道:“道友,此等感應會不會因為我等之故

張制道:"許可能是應了我等之事,但除此外,應當還有其他綠中。”他先是對諸人說了上境邪神之事,隨后又道:“諸位可做好準備,此看沖擊之后,或許上層局面就不再是過去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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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匿名  發表於 2022-6-29 16:33:04
第四十六章 靜定待機變

五位執攝在張御等人離開后,靜靜立在凈水之中。

他們倒是沒有因為張御幾人與他們意見不一而惱怒,他們也沒有那種情緒。

他們能清楚認識到,此回無法左右張御等人意愿,那只是因為他們這回沒有拿出足夠說服人的道理,那道理自也無法貫通下去了。

歸根到底,此主要是他們自身的問題,若是只用自身之力就能完成事機,那么自是他們自己說了算。可要借用他人之力,那么結果就無法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太易道人這時說道:“清穹之舟道性上移,清玄執攝等人既是不愿,那么此事只能暫時擱置了。"

太始道人道:“方才清玄執攝方才那話似是意有所指。”

太素道人這時開口道:“應是指元夏那邊了。"

他見其余四位執攝沒說話,便接著道:“上回之事,元夏那五位雖然讓主身將寶器收了回去,可若說一開始完全無法阻止,卻也說不過去。"

太始道人道:“順勢而為罷了。"

太極道人道:“雖然我方下層如今勢勝,可眼下尚無法論及真正之勝負,若是他們繼續放任那三位,只不過徒然增加天道變化了,于他們也沒什么好處。"

太素道人搖頭道:“就怕有些事機能放不能收,一些事起初是思謀的不差,可是到最后卻不見得盡如其愿。”

太初道人領首道:“這話有些道理,天道變化誰也不能盡數算盡,此輩若是短時內再回來,我清穹之氣還未積蓄足夠,如再動用,不小心就可能引動天道變化。"

太素道人道:“或許就該是聽清玄執攝的建言,將那來犯的消殺了去,組然此舉也會引動天道變化,可總比此輩一次次歸來,我等一次次薪絕,每回者要應對來的好。”

四位執攝都是陷入沉思之中,似都在推算什么。

過了一會兒,太始道人道:“天道一旦變化加劇,很難再得抑制,而少了三位大能,更是會引動萬般變數,不到萬不得已,要避開此世,既為維護道爭,也維護于我,若真到不得不如此時,那需集合金庭的力量,將之一舉消殺,盡量不留后患。"

太易道人定了下結論,道:“諸位執攝,便先如此吧,我輩繼續積蓄寶器,且觀后續變化。"

張御回到了清玄道宮,坐定之后,便是思索起來,這回若是事機向著他們所想那般發展,那么許多事當是需想在前面,事先要做有一些準備。

考慮了一會兒之后,他使動一縷氣意去到了燭相道人那里,后者很快有所回應,他也化變出了一個形影落在了對方所在之地。

目光一掃,見自己落身在一座琉璃云宮之內,無數恍若赤玉琢磨出來的小龍漂游在四周,并在的在他身周圍好奇的打轉。

他能看出,這是燭相本人的生機氣血之映照,不禁若有所思,因為由此也能看出對方道法之信向。

這時前方傳來一聲笑聲,抬頭看去,見燭相道人已是站在了階上相迎,道:“清玄上神有禮了,還請入宮一敘。”

張御走了上來,還了一禮,便隨他走入了這座宮闕之內,到了正殿之上,落座下來,他道出一道:“此番卻是打攪尊駕了,這回到來是想請教一些事。"

燭相道人道:“道友盡可問來,燭相知曉的定不隱瞞。"

他受元夏一眾先天之靈排擠,幾乎沒有往來之人,張御倒勉強算得上是有交情的了。尤其現在還了人情,對面交談輕松自如許多。

張御道:“前次襄陽道脈那三位來犯,卻是從位于貴方這里的主身處借了一件寶器出來,后又被收了回去,不知貴方那五位后來如何處置的"

燭相道人道:“原來清玄上神問此事。還能如何”他呵了一聲,“五位執攝可是不愿在道爭之時生事的,連我都能容忍,何況是那些與他們本是同源的先天之靈呢自是選擇壓下此事”

張御微微點頭,這與他推斷的情形大差不差,道:“還要拜托燭相先圣一事,下來若是這幾位有所異動,還望尊駕能通傳一聲。

燭相道人看了看他,也不問緣由,非常爽快的應下道:“這卻容易。"

張御抬袖一禮,道:“我便先在此處謝過了。

燭相道人擺擺手,道:“不過小事一樁耳。

下來不再提此事,而是在攀談論道

交流之中,張御發現燭相對于下層的留意是元夏少有的,不過后者對自己的族類卻不怎么關心。只是看到了下層的重要性,也難怪其會想利用下層來筑就映身的手段。并且還隱隱提出,可否在那奉界之中也是投落一映身

張御回道:“那奉界并非是我天夏之轄界,道友若是有意,不必問我等,自可投落此中。”他沒有必要拒絕此事,若是對方映身照落,那反是一個好事,至少在去到上層之前,會對自己所在界域多半維護。

燭相道人見他應下,也是滿意。說什么奉界不歸天夏管,他可不信這個,先前窺看中,兩侗界域明顯是有牽扯的,不過此事與上回不同,那次他連一個映身也無,所以人情較大,這次不過是錦上添花,

只是如此一來,他倒也要是要多多留意那幾人了

而兩人這一番暢談下來,都是點頭不已。

道法雖是只需問對元空,可那只是從元空之中奪道,自身本來之道法也是非常重要,道法愈深,則道理愈明,所得也是愈多。燭相道人以往遭受排擠,沒人與交流,現在與張御論道,卻覺獲益不淺。

張御同樣也覺得如此,縱然他有自身之道,可他人之道能給他以足夠的借鑒和啟發,也覺下次可以多多與對方往來

且他感覺到,對方之道也并不情激,是可以爭取之人。未來與五位執攝相爭,縱然此人不愿出手幫助,也可以令其站在一邊。

這時忽然聽得磬鐘響起,知是到了元空問對之時,張御也便起身告辭離去了,

燭相道人在他走后,則是琢磨了一下,看了看主身之所在,心下付道:"看來情勢當有變化了。有變好啊,有變才好。”他笑了幾聲,自去問對元空

那污穢之靈至今不動,我們也難有機會找到

上境邪神并沒有動,因為有大混法可得攀附,就算沒有辦法侵染元空,也不礙修持,可這對于他們幾人

終常道人道:“需得盡量說服這污穢之靈帶動我們出去、”

實際上他們前面幾次催促,但是這般交流沒有用處,因為每當他們傳一道氣意過去

上境邪神就傳一道氣意,傳一道氣意過去,再傳一道氣意回來…

但除了這個舉動本身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特別是他們憑借自身的吞奪道法可以從那些混亂污穢意念中知悉一些,但也無法頻繁如此,畢竟連通著大混沌,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真被污穢了。

三人也只好放棄這般想法,想著上境邪神什么時候自己出動

但是看著似平沒有這個意思,

寂光道人道:“每一次皆用清彎之氣蔽絕我等,但是上一次卻是用出了與過去不同,用出了獨特手段,我疑他們為了遮掩天道之變,故是不得不如此,所以不能等他們慢慢積著,我們要盡快發動攻勢。

終常道人道:“主身那邊已然斷了牽連,我疑因為借用寶器之事,元夏那五位斷了牽連。

寂賠之所在,從被清彎之氣蔽去的暗沉之中的逐漸恢復了明激心識,并又再次思謀對策。

傾機道人道:“雖然主身那邊再無氣意傳遞,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此回那污穢之靈得了寶器,那么我們為什么不能從他手中將那上境寶器借了過來,為我所用呢”

寂光、終常二人都是思量起此法的可行性。這辦法雖也未必不成,可是卻需要解決幾個問題。

首先你要從上境邪神那借取寶器,至少美面上也給出一個對等之物,不然其又售何將寶器交托給你

固然他們以往只需付出一點較小的代價就能從上境邪神那里得來更多,可那是因為那些東西對他們也不算太過有價值。

還有上境邪神的寶器,那是利用了大混沌祭煉的,他們若是用得此器,也有可能一定可能被大混沌所污穢,就算他們能吞消化解,可一綏氣意他們能夠對抗,似鎮道之寶之流,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三人討論了一陣,寂光道人道:“不入元空,便不脫枷鎖,那只能被蔽絕于道爭之外,道果被那五位所摘取后,絕不會容下我等。我們現在給不了那污穢之靈應有之物,但是我們可以事先予他許諾,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終常、傾機二人沉吟起來,“許諾么……

修道人的許諾,特別是上境道人做出的鄭重許諾,可這也必須是要還的,而且因為是你主動去求,別人未必一定要給你,所以這里面是欠下一定人情的

考慮一陣后,終常首先同意道:“我以為可行,主身已然拋卻若無此助,我等只能沉陷在此,這也是我脫身唯一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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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匿名  發表於 2022-6-29 16:33:35
第四十七章 借得渾光落

寂光道人在有所決定之后,傾機道人想了想,也是同意了此見。如今不必以往了,那時候還有主身為后盾,現在主身明顯不作為,他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傾機道人道:“但是光有寶器還不穩妥,還需另尋一些助力。”頓了下,他道:“兩位可還記得,上次我等傳遞氣意去到那真余先圣所在,雖然被他果斷拒絕了,但是他不知我等道法,我等也看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寂光、終常二人都是想到了什么,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

他們的道法在于吞奪一切,但是到了上層之后,這種吞奪并不粗暴,而是蘊含有一種高深變化,首先是要對吞奪對象有所了解,并且理解其之道法,而后才能為他們所吞化,這也是他們問道的一種方法。

而在此前,他們通過接觸交流,便能看到一些對方的道法變化,若是機會好,甚至能直接尋到其中的破綻及弱點。

真余道人自一綏氣意落去天夏后又歸轉后,就得了自身之道念,隨后便轉入了渾章,所以他們也是從其道法之中看到了一絲玄妙。

雖然他們沒法就此轉入渾章,但卻是看到此法能夠與大混沌建立牽連,并從中取得遠勝于自身的力量。

寂光道人道:“此人這道法居然可以向大混法借取力量,定然是其從大混沌中感悟得來的道法,他可以做到,我們只要效仿其人,也可以短暫做到。"

傾機,終常兩人都是點頭,

真余道人具體如何變化的他們不清楚,他們也沒法得悉渾章是如何一回事,但他們現在知道了大混沌的力量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借取,并且還能暫時維持住自身,這就足夠了。

以往在他們眼中,大混沌就算是能夠吞化的目標,那也是放在最后的,不會這么早去輕易碰觸,當然和邪神交流是不得已而為之,能夠避免污穢他們還是盡量避免的。

理解了這些之后,他們大可以利用吞化之法暫時借來大混沌之力,用以提升自身之力,這樣才有與五位執攝相對抗的底氣,如此再加上寶器之助,那更增把握了。

而且這次若是見到他們得勢,主身不定可能會因此改變原來的主意。從而選擇出手幫助。

唯一問題,用了此法,那就真的無法甩脫大混沌了,

可是他們只要能與五位執攝一戰,并且再度占據元空,那么就可以吞奪消化此中力量,并且借此對抗或化消大混沌。

寂光道人這時道:“這一回我等盡力而為,若是遲遲打不開局面,那么我們也不得不選擇如此做了。”

不是他們不知道其中的危害,是因為實在沒有別的路可走。且好處也不是沒有,一旦用了此法,就算借用的邪神的寶器,也是可以自如運使了,此中之污穢也用不著在乎了。

此事商量好之后,當即向邪神童子傳了一縷氣意過去,其中承載了三人必將全力回報的許諾。

上境邪神其實并不太好交流,因為其意識是十分混亂的,可是許諾借取之意完全是落在最根本道法之中,這是道法之間的交流,所以必然能讓上境邪神所明白。

在傳出此意后,三人也是連忙化消那道法交流之時生出的污穢,以此保持自己的清醒神智。

因為若被污穢,所有一切都會被扭曲,你根本不會知曉自己是不是出了問題,所以三人一般會是選擇輪流承受傳遞來的污穢。

過了一會兒,邪神童子向著他們傳遞回來了一繼氣意,他們在接觸此物的時候都是渾身一震,連忙分擔污穢,與此同時,他們之中出現了一團煙霧,并在手中凝聚了一個球狀物事,很明顯就是那一件鎮道之寶,

許是邪神比他們想象中的好要說話的多,但也可能是他們的許諾起到了作用,很大方了將此器交托了過來

傾機道人道:“事不宜遲,越是拖延,越易生出變數,待我等熟悉一下這寶器,便就立即發動。

終常道:“自當如此。”隨后三人同時道:“道化唯我,萬化歸一!"

金庭凈水之中,五位執攝站于金蓮之上,自得感應之中,就一直有所警惕,而這個時候,他們忽然察覺到了凈水之中有波紋蕩開,并又一次感到了與上回十分相似悸動之感。

他們支刻看向直金道人那里,此間沒有任何異動,而往虛賠所在看去的時候,你就密覺到了一股穢惡之氣出現,卻是那喜陽道脈三人氣意傳遞了過來,而不出意外,與其等一起出現的,還有那上境邪神

五位執攝不明這幾人這回是如何歸來的,可他們也是早已有所防備,此輩既是出現,自當將之推了回去。

太始道人當即傳令道:“清玄執攝,你看住真余先圣,務要讓其無所異動。元衡熱攝負責遮擋住污穢之靈,青朗、白盟兩位執攝隨我等一同擋住那寰陽道脈那三人。

張御看向虛黯深處,那三位終于動了,很可能這一戰便會由此打破上境格局了對于五位執攝傳來的諭令,雖然他覺得不妥當,可是也沒有去爭辯。

因為他不去做,五位執攝哪怕自己分出人手,也一定不會放棄防備真余道人的,這樣對敵寰陽道脈三人更是不利。再說對抗之中,他是從來不會去做這些爭執的,往往都是先是做了再說,

他拿過了一縷清穹之氣在手,便朝向了真余道人,同時觀察著前方的變動。

青朔道人、白望道人二人此刻已是落到了金庭之中,與五位執攝一同執拿清穹之氣,遮擋寰陽道脈三人。

莊執攝則是到了另一邊,阻擋在了邪神童子的來路之上。邪神童子露面之后,沒有上來,而是又去污穢那些先天之氣。

張御看了片刻,心中微動。因為他發現,這一次與上回不同,邪神童子表面上是

污穢先天之氣,但實際上被慢染先天之氣似正慢慢發生某種變化

他大略猜到這位想要做什么了,可這回重點不在干后者這里,而是在賽陽道脈三人那處。

他轉目望向元夏那邊,燭相道人正在盯著寰陽道脈那三個主身,現在一直沒有消息傳過來,那么此輩今番歸來當與之無關,那么此輩破局之點又在哪里

此時此刻,寰陽道脈三人已被涌涌而至的清宮之氣壓住,且其勢更勝上回,根本不是他們所想之中金庭不肯輕易動用清客之氣。

傾機道人不由發聲道:“對面勢大,是否該祭寶器了”

寂光道人道::“當用則用!”盡管當前情勢和他們判斷的不符,可是也能根據具體情況作出調整。

終常道人把手一托,那滾滾穢氣形成的霧球就往元空這邊尋覓過來,這寶器是擋不住清穹之氣的,可只要有一縷氣意去到元空,三人就能重新駐入此中。

上一次他們是猝不及防,這一次若是用原先手段對付他們,那他們就不惜一切掀動天道變化,看對方是否付得起這個代價。

五位執攝看到了那穢煙出現,立知這是一件鎮道之寶,雖不知此物這三人從何堂到的,可他們也是考慮過諸般可能的。

五人各執法訣,這一刻,元空之中泛起陣陣漣漪,他們卻是冒著天道變化提升也要將對面強行壓下

寰陽道脈三人神情一凜,因為那落去的穢氣被強行阻隔在了那里,明明只是差了一點就可落于元空,可依舊無法再往前去,假若這一次仍舊無法功成,那么他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想到這里,三人也是心頭發狠

寂光道人沉聲道:“兩位同道,當走那一步了。"

傾機、終常兩名道人應了一聲,同時轉運功法,三人眼眸之中同時泛出了一陣深貯之色,卻是他們于這個時候借用了大混沌之力,而在大混沌力量的健發之下,道法驟然攀升不說,那一縷煙氣猛然大漲,再次朝著元空落下。

五位執攝立有所覺,他們也是果斷,于一瞬之間傳命到了莊執攝、青朗、白盟三人處,并道:“諸位執攝,隨我等運轉上力。”

由于張御看顧著真余道人,這是必須要做好的防備,所以這回沒有喚上他,其余金庭所能執拿的力量都是聚于一處。

由于這一回五位執攝不是特別顧忌天道變化,哪怕清彎之氣只是簡單催發,集中起來的力量也著實不小。雙方氣意碰撞之下,金庭這一邊硬生生的將對面方才升起的力量又壓了回去。

寰陽道脈三人眼神的深黯愈發深沉了,在借用了大混沌之后,力量也是源源不絕涌來,這其實不是什么好事,隨時有可能墮入大混沌中,可三人已知此刻沒有退路了,所以這次已經不在乎此后會如何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三人也擋不住金庭七人聯手,就在他們這一方被一步步就壓倒下去的時候,張御忽然感覺元空漣漪泛動,同時有一股氣意傳來,這是燭相道人給他發出的傳訊。

同一時刻,寰陽道脈三人主身之前又多出了一件寶器,竟是配合三人攻勢一起發力,而在兩件鎮道之寶和其他力量的合力推動之下,仿佛虛空震塌,諸機轟然一震,下一刻,寰陽道脈三人各顯圣相,已是同時坐定在了元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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