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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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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移神動界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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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執攝聽了張禦之言,當即道:“五位執攝若有追究,我等自會與道友共同進退,”

    張禦神情從容道:“如今還未到那地步,此事我自有一番計較。不過以金庭如今的大略,就算我等偶有違矩,也不會拿我等如何。”

    金庭除了消殺蔽絕等手段,其實對他們的約束力是極其有限的,他就算違反,也不會上升到這等地步。

    此前就連寰陽道脈三人主身屢次冒犯都能容忍下來,何況這點事?

    莊執攝道:“道友心中有主意便好,若有什麼需我等做的,關照一聲便是。”

    張禦點頭,道:“下來的確有勞煩幾位道友的地方。”他朝著三人交代了一些事,三人都是應下,隨後各自散了去。

    這一番談話結束,他站定殿中,隨後氣意放了出去,卻是尋到了燭相道人那裏。

    不一會兒,燭相道人氣意到來,化出形影出現在了清玄道宮之中,笑嗬嗬執有一禮,道:“不知清玄執攝何事尋我?”

    張禦道:“今次卻是想要拜托燭相先聖一事。”

    燭相道人笑一聲,道:“有什麼事,清玄執攝盡管說,隻要是燭相力所能及,必定不會推辭。”

    張禦道:“卻是想請尊駕的映身在奉界做一些事。”他接著說了幾句話,道明了自己的意圖。

    他方才與莊執攝等人言,要是奉界在元夏侵攻下滅亡,那麼諸位大能的映身很可能會選擇去往天夏成就。

    或許五位執攝未必是這個打算,可進入奉界的這些映身若是有退路,那定然不會死守奉界的,所以他現在卻是要設法堵住這個缺口。

    他不能動手,那麼就隻能讓合適的人來做此事了。

    燭相道人頓時了然,道:“此事簡單,交給燭相便是。”

    算來這不是什麼大事,反正天夏、元夏本是敵對,且又不是兩邊的上層力量直接對抗,就算做了,元一天宮一方反而要說他的好,這等事實則連人情都算不上,不過與張禦結一個好卻是他所願意見到的。

    前麵兩次往來他都算占到了一定便宜,這一次也當還報一些了,以後再好繼續往來。

    張禦道:“那就有勞了。”

    燭相道人執有一禮,便是離去了,待回到了自己的駐落所在,再是琢磨了一下,便是朝著奉界之內的映傳去一縷意念。

    因為道爭之故,上境力量不能幹涉下層,可如今他是與自己映身溝通,那卻是說得過去的。況且他那映身修為還並不如何高,在未曾入得上境之前,那也算不得是上層力量了。

    奉界之中,燭相那映身仍在地陸偏荒之處走動,上次被覺霄奪了清穹之氣後,他便感覺自己錯失了什麼重要機緣。

    這一日,他忽然見天邊劃過流星,心中若有所感,停了下來,入了定靜。

    這一番定坐持續良久,在持坐之時,忽覺有一條影子撞入懷中,立時感覺有一個似人似龍的身影正對他說些什麼,他待得從定中出來,莫名知曉了許多東西,不覺神情凜然,道:“元夏入掠?還有域外投生之靈?”

    他從此中得悉,元夏過些時日便會入侵奉界,有一些域外之靈也已經先一步進入了地陸之中。

    並且他從中得到了一個消息,連他自己,亦是天外之靈投生至此。

    他得悉此事後,隻是皺了下眉,對此倒沒覺得太多意外。因為他早就感覺自己與別人有所不同了。

    他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少年模樣了,似乎並不是母胎之中而來,而是天地精氣所生。

    隻是他自有憶識以來,便在奉界之中修行,接觸的都是奉界的人和物,對這方天地是有一定情感的,自是不希望奉界出得什麼問題。

    他暗道:“我在此界修持,自也當護住此界,這也算是我對此界之還報了。”

    他有了決定後,便離開了這裏,想要先將元夏入侵之事報知諸派,同時還要找到那幾名天外之靈。可靠他一個人也做不來此事。他隻是一個小派弟子,自身沒那麼大的威望影響力,必須依靠他人。

    思索了下,他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那便是神華派玄尊雲若嬰。

    雲若嬰乃是奉界之中第一個成就上境之人,在奉界之中名聲很大,便不說這個,後來其人還去了天夏遊曆過一段時日,聽聞現在又是回來了,這人見聞廣博,不是界域之內一些坐井觀天之人可比,自己可以將此事告知於她。

    他自己到底也是到了元神照影的層次了,縱然還不是最為頂尖那一批修道人,可也是有資格見得這一位了。

    想妥之後,當下縱光往地陸中心回返,月餘之後,來到了神華派所在,並言稱自己有要事想要拜訪玄尊雲若嬰。

    雲若嬰聽說一個小派弟子尋到自己,並且說有要事,這幾年來來拜訪她的人有很多,許多是慕名而來,隻是大多數她都避而不見,不過這時她忽然心下有感,道:“請他進來、”

    燭相映身走了進來,見到雲若嬰,執禮道:“雲玄尊,在下殷朧。有禮了。”

    雲若嬰道:“請坐吧。”待對方坐下後,她道:“找我是為什麼事?”

    殷朧對她再是一禮,肅然道:“在下收得一重要消息,近日元夏極可能會再度來犯。”

    雲若嬰看向他,目光變得犀利起來,道:“你是從何知悉這些的?”

    殷朧坦然道:“實不相瞞,我乃天外之靈投生此界。”

    雲若嬰秀眸之中似有劍光閃爍,道:“元夏人?”

    殷朧搖頭道:“談不上。”又道:“我也說不清楚。”說話之間,他看向自己腳下,隻見隱隱約約一條龍影顯現出來。

    雲若嬰也是看過了過去,以她的目光,自是立時看清楚了那是什麼,她道:“果然不是元夏人。”

    殷朧好奇道:“雲玄尊何以如此肯定?”

    雲若嬰淡淡道:“元夏不容異類。不是貶斥為仆役,便是將之打殺了,閣下能到這裏,便不是曾被元夏排擠,也走不到一處去,若你是元夏安排之人,沒必要來和我說此事,你也無法從我這裏得到多少信任,反而暴露了自己。”

    殷朧誠懇道:“殷某出生在奉界,不希望奉界遭劫。奈何自身地位卑微,就隻能來尋雲玄尊了。”

    雲若嬰看他的目光中多出了幾分認真,道:“多謝殷道友了。”她站了起來,“還請殷道友在此多住幾日,我去處置此事。”

    殷朧也未拒絕,點頭應下。

    雲若嬰走到了外麵,立時通過神華派傳訊,召聚各派駐使。

    因為她是從天夏歸來的,而且據說還拜在了天夏一位廷執門下,故是她的消息對奉界來說相對靈通,故是奉界在神華派都是留有駐使,以便獲得上層消息。

    當諸派使者到來後,雲若嬰便是道明了消息:“元夏不日當會前來侵我奉界,我奉界諸派當是要做好準備。”

    諸派使者聽到了這個消息,都是大吃一驚,俱為此消息所震動。

    不過也不沒有人提出質疑,說上次雲若嬰歸來後,言稱是有邪祟入界,於是諸派聽她之言四處搜查,結果防備了多年,卻是未曾見到任何邪祟,倒是使得諸派疲敝不堪,而現在又說元夏到來,到底能否確認真假?

    神華派老掌門道:“查不到未等沒有。不定是那邪祟了得,躲藏至今。況且我等建立了那許多屏障,也不是沒有用,若是那元夏之人當真到來,那當是可以起到一定作用了。”




    但隨即又有人道:“上次之事便罷了,可這一次我等卻要問個清楚,不知道雲玄尊是從何得來的消息?可也是從天夏那裏得來麼?”

    雲若嬰道:“並非來自天夏,此消息自有來處,我此刻不便告知。若是諸位使者有意知曉,可讓各派掌門親自來問我。”

    諸人有些詫異,不少人暗暗皺眉。

    有人狐疑道:“既是這等大事,天夏多半也能察知,為何天夏不提前通傳我奉界?”

    雲若嬰淡淡道:“天夏是天夏,奉界是奉界,何況元夏之事天夏也不是全都知曉的。”

    諸派使者總覺得有些古怪,不過這等事並不是可以開玩笑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於是隻能各自先向向門中回報,請門中定奪。

    諸派收到消息後,有的宗派什麼都不問,立刻開始整頓修持,可也有一些宗門防備了多年,總是不見有敵到來,已然厭煩疲憊,也沒興致來問,隻是回一聲知道了。

    神華派老掌門待得議事結束,私下向雲若嬰問了幾句,弄清楚了消息來源,沉吟道:“若嬰你便如此信他麼?”

    雲若嬰道:“我以劍氣照過其人,他之所言至少其自身認為是真的,弟子也願意一試。”

    老掌門歎了一聲,道:“如今不同以往,其實你可以與我說,讓我來說此事。”

    雲若嬰沒說話。

    老掌門道:‘我知曉你不願意把為師牽扯進來,不過為師走到這一步已是盡頭了,將來能否去到更上層,還是要靠你……”說到一半,他見雲若嬰忽然望向天中,詫異道:“怎麼了?”雲若嬰目光注視著某處,凝聲道:“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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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勝力徹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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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夏這一次侵襲奉界,可不是如上回一般隻派遣出幾人了,而是直接派遣出百餘位元神修士,其中還有眾多寄虛修士,求全修道人亦有不少。

    如今少缺了張禦的斬諸絕震懾眾修,以元夏如今所據有的力量,完全不懼與敵對方正麵爭殺消耗,所以在一邊對抗天夏的同時,又能抽調出足夠的餘力來侵襲奉界。

    要不是為了維持天序,在鎮道之寶的較量上不能壓倒天夏,甚至還處於劣勢,他們早就將天夏來犯之人推回去了。

    此時此刻,奉界之中此前設布的監察也是起到了作用,立刻發現了有人強行破界而來。

    好在元夏的大部分鎮道之寶都被天夏牽製住,隻能勉力投下一縷寶器氣機,所以強行鑿開的兩界通道並不開闊,隻能先將小部分力量投入進來。

    這些年來奉界與天夏有過不少交流往來,也是學到了不少,在虛空和地陸之上修築起了規模龐大的陣勢和壁壘,主要就是為了應對元夏的入侵,現在終於起到了作用。

    這一刻,站在地陸上的諸派可以看到虛空之中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華,像是彙聚起了一道橫貫虛空的璀璨星河。

    臨時洞開的兩界通道之中,蘭司議和茗司議站在虛空壁壘之中,二人分別代表上殿和下殿,這一次攻伐奉界,主要由他們二人來主持。

    這時兩道靈光飛來,落入了兩人身前一座法儀之內,隨即照顯出兩名的道人身影來,他們對著二人一禮,恭敬道:“我等拜見兩位司議。”




    這兩人就是當日第一次侵襲奉界之時,潛伏在奉界的兩個元夏意識,他們本來是奉命阻止奉界出現上層力量的,結果沒有成功,還被斬殺了一個,所以他們兩個也唯有蟄伏了下來,期間一直小心翼翼,到了如今才是現身。

    蘭司議道:“且說下奉界之內的具體情形吧。”

    兩人稱一聲是,他們二人這些年雖然沒什麼動作,可卻是將奉界內部諸派的大致情形摸的非常清楚,當下將這些都是交代了下。

    茗司議聽到如今奉界之中境界最高的也不過是寄虛修道人,數目也是寥寥,最多不過三人,且是方才成就沒有多久,九這樣的實力,還不及他們以往攻打的那些世域,便對蘭司議道:“那就早些動手,早些結束為好。”

    蘭司議道:“還是要小心天夏那裏。”

    在他們眼裏,奉界根本不足為慮,若無天夏阻礙,翻掌之間即可覆滅,所以他們帶來的大半力量,都是為了防備天夏支援的。

    茗司議朝奉界看了一眼,沒見到任何天夏修道人的蹤跡,但是沒出現的時候反而是最讓他們忌憚的,他想了想,道:“那便讓莫上真他們先是催發厲氣,消磨此世。且看天夏之人是否會出麵阻止。”

    蘭司議同意,當下拿過兩殿所賜的令信,讓身邊弟子去交給隨行的求全道人。

    待諭令傳遞下去後,此番到來兩殿及上三世的求全道人當下一起催運法力,登時有一縷縷厲煞之氣向奉界之中傳遞入內。

    這等厲煞乃是求修道人的惡意和本身氣機凝聚而成,若是給予他們足夠多的時間,那麼以此足以摧毀一界,根本用不著和那些奉界之中的修道人正麵對抗。




    其實這也就是欺負奉界沒有求全修道人,甚至連寄虛修士也沒有幾位,否則隻需一兩位求全道人出麵,依托陣法輕而易舉就能將之驅散。

    奉界諸派此刻正是如臨大敵的時候,突然之間,所有元神修士都是感覺到,似有一股強烈無比的威脅落到了身上。

    他們不及尋思出來這是什麼,便就看到似有一股無形力量拂過,布置在虛空之中的屏護陣法居然層層崩散,如被推倒的沙塔一般倒塌下來。

    地陸之上可以明顯看到,那璀璨星河似被正被什麼東西所吞滅,億萬星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熄滅下去。

    諸派修道人大為震驚,不止是陣法,那些布置在陣勢之中的修道人也是於瞬間消失無蹤,根本未能傳出任何音訊來。

    後方之人急忙運轉起更多陣法,並加派更多人手上去,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用處,所有擋在那無形之力前方的物事,不拘是人亦或陣法都是於無聲無息間消失不見。

    要是他們也擁有求全修道人,自能設法阻擋,可是現在沒有,那麼隻能被動承受,對此沒有任何辦法。

    短短半天之內,由虛空宗派建立起來的守禦陣法還有最處於前沿的宗派已然全滅,甚至連阻擋延緩一下也做不到,並且此勢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往地陸過來,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整個界域都將變成為一片死地絕地了。

    奉界諸派見情況不對,先天對於守禦充滿信心之人也是不免驚惶,虛空之中的宗派紛紛往地陸之上退卻,其中大部分都是往神華派這裏彙聚過來。

    諸派推舉出一些人尋到了雲若嬰這裏,並求請道:“雲玄尊,值此我奉界危亡關頭,還要請你向天夏求援。”

    雲若嬰看了看諸人,允諾道:“我會盡力而為。”

    她知道這些年來奉界很多上層並不願意門下和天夏來往過於緊密,這是因為他們意識到了天夏的強大,並且在各個方麵都是居於強勢地位,因此生怕天夏以潛移默化之法將他們吞並了過去。

    盡管天夏並沒有這個心思,但是奉界之人卻是不由自主這麼想。

    這些年來,甚至有些宗派因為訓天道章可以與天夏直接交通的緣故打壓玄修,以確保自身能夠不受天夏的影響,此舉還引發了不少宗派的效仿。

    就連與天夏走得較近她也是暗地裏遭人排擠。

    可是諸派若真有能力單獨對抗元夏也還罷了,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為什麼這麼急著排斥天夏呢?

    奉界諸派有不少的確想強硬一回,奈何實力不允許,如今元夏一至,隻是出動小部分力量就令他們無從招架,被逼到這等地步,連整個界域都有覆亡之危,他們也隻能向著天夏請援了。

    有一人對著雲若嬰深深一拜,道:“此事拜托雲玄尊了,天夏若有什麼條件,玄尊可以先答應下來。”

    雲若嬰搖搖頭,天夏不會有什麼條件的,便有也是讓奉界設法存續下去。那人見此,卻是不覺一驚,擔憂道:“怎麼?雲玄尊,可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麼?”

    雲若嬰道:“沒什麼,我會傳信給天夏老師的。”

    諸人聞聽,不覺鬆了口氣,都誰都知道,雲若嬰的天夏老師,乃是執掌天夏上層權勢的人之一,要是能說動這一位,那就好辦多了。

    於是他們俱是對她一禮,道:“那就拜托雲玄尊了。”

    雲若嬰當下寫了一封信,其中大致說了下元夏如今的情形,其實她知道,若是天夏認為能救,那麼自會過來救,根本不用自己說,若是不能救,她再寫許多書信也沒用,這個舉動也不過寬諸派之心。

    元夏侵攻奉界之舉,天夏這邊自也是早早察覺到了。

    陳首執這裏早在元夏動作之前,便是收到了上麵傳諭,要他們設法支援奉界。不過這是張禦所傳,而不是以五位執攝的名義發出的。

    陳首執是直接與上層接觸之人,他立刻意識到,這一次可能是張禦繞過五位執攝,直接給他們傳遞諭令。顯然這一次五位執攝的對此可能是不過問亦或是反對的立場。

    那麼到底要不要救?

    那肯定要救!

    玄廷並不是上層的傀儡,玄廷可以自我決定需要做什麼,不需要做什麼。五位執攝為全道之故不好直接幹涉下層,所以他們有很大的自主權,因為若是事事按照上層之意行事,那麼上層與下層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上層對下層所能起到的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指道向前,指出那最為正確的方向,不論以往還是如今,五位執攝在大方向上都是沒有錯的,因為為了道爭能贏,那麼眼下必然是與天夏站在一處的。

    可若是涉及到具體的事機,陳首執自然更是信任自己較為了解的張禦、莊執攝等人。

    他這時道:“正清廷執到了麼?”

    身邊的林廷執回道:“正清廷執已入兩界通道,這時當已快與元夏來人照麵了,不過沒有張執攝那等劍上手段,元夏來人怕是殺之不絕。”

    陳首執道:“沒有關係,隻要能牽製住元夏的上層力量便好,我們不可能代替奉界同道去做得所有事情的,他們也不會願意。”






    他們隻是牽製元夏的上層力量,這樣一來,既可以說是援救奉界,也可以說是為了防備元夏從另一處攻擊天夏,五位執攝就算知道了,也無以指責。

    林廷執歎道:“即便如此,元夏若是準備充分,奉界這次恐怕也難以保得完全。”

    陳首執頷首。

    奉界不是天夏下界,他們沒法一次投入足夠的力量,也沒法將鎮道之寶投入進去,若隻是修士之間對抗,那一定會和元夏打成消耗戰,這點上他們不占優勢,所以奉界這一次想要保全並不容易,能否抵禦住,全看奉界自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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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遷民可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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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界之內,虛空之中生出一個空洞漩流,隨著光芒溢出,正清道人自裏走了出來。

    他看著那侵襲到界內的惡氣,站著未動,卻有一道爍爍清光自身上展開,虛空似是閃爍了一下,卻是輕而易舉就將那惡氣滌蕩幹淨了,隨後他順著那氣機來處,看向了元夏的兩界通道。

    茗司議站在虛空壁壘之內,看到了正清道人的身影,道:“天夏那裏不出預料施展援手了。來人還是那位正清道人,此人戰力著實不俗,並非輕易可得壓製”




    蘭司議道:“請幾位上真拖住他便是了。一人不成就兩人,兩人不成便三人,他便能破散假身,又能破散多少次?便是再來天夏求道之人,亦是如此對付。而其餘人繼續進襲奉界,奉界若得破毀,他也沒有留在此地之必要了。”

    隻要不動用鎮道之寶較量,單純的修道人之間的對抗他們是無懼的。輸了又如何?假身破散之後,再派遣一個假身上去,看誰根底更厚實。

    當然前提是不遇到那等斬殺正身的手段。不過天夏自張禦成就上境後,戰陣之上卻是再也未曾出現過這等神通了。

    元夏方麵對於張禦的憶識其實已是相當模糊了,知悉天夏方麵似有這等手段,但是運使的是何人,已然無法回想起來了,隻是推斷其人當是成就上境去了,對於元夏來說,這著實是一樁好事。

    奉界地陸之上,諸派見一輪清光出現之後,那幾是要磨滅地陸的惡氣驟然為之中斷,知曉這應當是天夏出手了,都是大為欣喜,一時隻覺得保全諸派有望了。




    然而雲若嬰卻是知道他們高興的太早了,她對身旁的老掌門,道:“老師,弟子要離開些許時候,快則半月,慢則月餘,便當歸來。”

    老掌門道:“若嬰你去哪裏?”

    雲若嬰道:“我去聯絡一些他界的同道,請幾位過來相助。”

    她在鄧廷執門下修持,也著實認識了不少同道,但認識最多的,卻是天夏那些下層界的修道人,這些人多是彙聚在玉京。

    因為他與這些人本身都不算天夏本土之人,所以互相之間走得比較近,她要是以私人情誼請這些人出麵,想必是能夠請得一些人來前來助戰的,要知這裏麵也不乏寄虛修士的。

    老掌門聽她這麼說,讚道:“好主意,若嬰你有什麼需用的,可以與為師說,為師盡量給你湊齊了。”

    雲若嬰沒有說什麼,隻是一禮之後,便就縱光離去了。

    老掌門在她離開之後,轉過頭來叫來一個親近弟子,問道:“我讓你在天夏布置的駐地可是妥當了?”

    那弟子道:“師父,早已是布置穩妥了。”

    老掌門欣慰道:“好,這就好啊。你帶著人門下那些功行最淺的弟子還有依附門中的生民去往天夏,就別管這裏事了,也不要回來了。”

    那弟子怔了怔,問道:“師父,你認為奉界守不住麼?”

    老掌門歎道:“若是可以守得住,為師也不願意拋下此界,可是界內對元夏的預估還是太過不足,我看這次……”他搖了搖頭。

    那弟子不解道:“師父不和我們一起走麼?”

    老掌門道:“前麵還在抵擋,我這位於後方之人若就這麼走了,那又算什麼?人心豈不散亂?”

    那弟子撇嘴道:“他們在前麵有什麼抵擋的?他人法力過來,人都未見就崩散了,誰人上去不一樣?我上去都行。”

    老掌門歎道:“別這麼說,我等各派享了這麼久的好處,此刻不上前,反而撤離,那又像什麼話?”

    那弟子道:“那弟子……”

    老掌門卻是一揮手,道:“走吧,你們功行尚淺,留此無益,去往天夏,保留一些種子,將我道統傳下去就好,傳不下去也無妨,宗門能興就能滅,沒有什麼能永存不變的。”

    那弟子仍是不舍,道:“老師……”

    老掌門肅然道:“這是師長之令。”

    那弟子沒奈何,隻得執了一禮,退了下去安排事機去了。

    天夏,清穹上層。陳首執看著奉界的景象,沉聲道:“奉界守不住。”

    天夏倒是能夠不斷派遣合適人手,但問題是隻需要將雙方的鬥戰推到地陸上來,那麼那些最為精華的地界是經受不住雙方鬥戰餘波的摧殘的。

    林廷執思索一下,道:“首執,或可讓奉界之民通過兩界通道往我天夏撤走。”

    陳首執沉聲道:“他們未必願意,不過還是當試一下,那些生民何辜,該救還當救,這件事就勞煩林廷執你走一趟了。”

    林廷執認真道:“林某領命。”

    他當下轉了一個氣意化身,去往奉界之中,同時通傳也是先一步到了。奉界諸派掌門聽說天夏廷執到來,都是大喜,忙是將林廷執請入了諸派掌門駐地之內。

    林廷執與諸人見過之後,便直接道出來意,認為奉界便能守得住,也承受不住太多求全修道人的鬥戰震蕩,持續下去,也是一片殘破之地,所以提議將此界在後方的生民和諸派弟子都是一並接去天夏。






    諸人聽罷,都是麵麵相覷,有人忍不住道:“林廷執,天夏能與元夏鬥戰至如今,實力應該相差不大,貴方若是願意傾力相救,應該能夠擋下元夏來犯之敵吧?”

    林廷執回道:“元夏實力是強於我天夏的,尤其是求全修道人勝我許多,我天夏能與之抗爭,乃是靠著少數強橫人物,還有那鎮道之寶,才能與之周旋。

    而我天夏下層界眾多,皆需守禦,如今我還與元夏做著正麵較量,故而抽調不出太多力量來進行抵禦了。現在撤走,方是上策。”




    其實天夏曾經向奉界提出過,幫助奉界布置各種守禦陣法,以防備元夏,雖然求全道人不見得可成,可是寄虛修道人入駐此間,卻是能夠借此以抵擋,然而奉界方麵出於某種考慮拒絕了。

    林廷執見眾人不說話,便道:“此事諸位可以慎重考慮,兩界通道一直在那裏,諸位若願走,我天夏可以給予遮護,隻要人保全了,再尋一片地界也是不難,林某會在那裏等候回音,不過諸位需要盡快了。”

    說完之後,他打一個稽首,便化一道光氣散去了。

    他這一走,諸派上層都是紛紛議論了起來。有人憤憤道:“天夏這是趁人之危,我聽說天夏沒有宗派,若是我等去了天夏,道傳還能延續麼?”

    這也正是奉界諸派對天夏較為抵觸的原因之一。

    天夏真修眾多,但卻是早就沒有宗派之分了,而在了解到天夏過去之後,奉界諸派則不覺有些心慌,天夏不惜數百年時間,將幾能與天夏抗衡的大派盡數覆滅,完成吞並諸派之偉業,這是何等決心?

    那麼他們靠過去,天夏會不會也是這樣對付他們?

    他們的弟子和天夏接觸多了,會否也是秉持這樣的想法?

    現在撤去了天夏,那麼以後以誰為主呢?

    神華派老掌門此時開口道:“諸位,生死關頭,還是性命重要,況且天夏真要如此對我,也用不好這麼麻煩,我聽說天夏有不少下層界,我等去了那裏後可以不選擇在天夏,而提議去到那等地界便是,若是不放心,事先定下約書便好,天夏若無此心,想來不會拒絕。”

    眾人一想也是如此,實在是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經過一番商議之後,正式派遣了使者去往天夏議談。

    而在此期間,在元夏修道人和諸多陣器衝擊之下,奉界天穹之中的守禦陣勢也是一座座破散,不過半月時間,地陸之外的屏障幾乎被掃平,隻剩下了最後薄薄一層守禦了。

    十餘日後,殷朧看著界內的情形,也是認為奉界肯定守不住了,這樣一來,他就有事要做了。

    他需要找到那些域外之靈!

    若是奉界還在,那麼這些人應該不會往外去。若是奉界不在,這些人也是會去往天夏的。

    靠他自己是找不出這些人的,好在所有人都要從兩界通道之中離去,所以他不是沒有辦法。思量過後,尋到了方才轉回奉界的雲若嬰,並拜托對方準許自己找尋此輩。

    雲若嬰問道:“這些人都有是域外投生之靈麼?”

    殷朧肅聲道:“俱是。我有感應,這些人若是入了天夏,將對天夏有大害,必須攔阻在奉界之外。”

    雲若嬰考慮片刻,道:“你去辦吧,諸派那裏我來分說。”

    殷朧鄭重執禮道:“多謝雲玄尊了。”一禮之後,他便離開了此間。

    他走之後,老掌門轉了出來,道:“徒兒,你不懷疑此人麼?”

    雲若嬰道:“隻憑他將元夏來犯的事情提前通傳那便足夠了,他動手的時候隻要分辨出來不是我奉界之人,那他說得話就是可信的。”

    老掌門撫了撫須,道:“此事不難,交給為師來安排吧。”

    殷朧離去之後,就停在了兩界門關那裏,看著不斷從此間去往天夏的奉界舟隊,頭兩天他沒有見到什麼,隻是在第三日,他看到了一個年輕修士,頓時從這人身上察覺到了一種十分獨特且空渺的氣機。

    他立時來至此人所乘的那駕飛舟之上,對著其人道:“道友,還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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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堅心逐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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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燭相傳遞氣意,殷朧也是得有了一樁本事,他能夠通過鑒辨氣機的方式,判斷出某人的大致根腳。

    而麵前這一位修士,一看便有問題,十有八九就是一個域外之靈。

    那名修士被攔阻下來,不禁有些奇怪,他自問與麵前這位從來未有見過,不禁問道:“這位道友喚住我是為何事?”

    殷朧指了指旁處一駕飛舟,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修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身後站立在此負責看守兩界通道的修士,以為其人是派遣這裏的負責查驗的,略作沉吟,便點了點頭。

    殷朧道:“道友且先行一步。”待那修士過去,他則是喊過一名弟子,道:“查一查那人的來路。”

    哪怕這人是域外之靈,可未曾揭穿出來之前,其身份當還是奉界修道人,說不定拜在了哪個勢大宗派的門下。其人出了問題,背後宗派若不理解,說不定會來尋他麻煩。

    他不怕這個,但是域外之靈當是不止一個,需他下來一個個去解決,他不能因一個人耽擱了所有,那麼其人出身背景不同,當也需采取不同的應對方式。




    那弟子查了一會兒,便知結果,言道:“殷道長,此人姓程,來自天木派,此乃東南之地一處小宗派,上下不過百餘人。此人並未與宗門中人同行,而是單獨一人至此地,倒是有些可疑。”

    殷朧點了點頭,這個事情很合理,域外之靈是不會去加入大宗派的,因為他們修道不需要太多的修道資糧,隻要有一個棲身之所便可。




    以他自身為例,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個什麼瓶頸,隻要一路修行,就能不停突破境界。若是去了大派之中,可能受得諸般限製,而在小派之中規矩相對小許多,到時候是去是留都是容易的很。

    了解過這些後,他心中已是有數,轉而來至那飛舟之內,道:“程道友來自天木派?”

    程姓修士道:“正是。”他再次問道:“不知道友何事尋我?程某自問不曾犯下什麼過錯吧?”

    殷朧道:“道友宗門同道何在?為何獨自一人來此?”

    程姓修士坦然道:“我與宗門之人不合,算是兩看相厭,故我索性先走一步,免得倒時候彼此都是不適。”

    殷朧不置可否,繼續問道:“程道友意圖去往天夏?”

    “自然。”程姓修士露出了一分詫異之色,道:“莫非這兩界通道還有其他的去處不成?”

    殷朧道:“那卻要說聲抱歉了,道友暫時不能離開奉界,還請暫留此地。”

    程姓修士十分不解,道:“這是為何?莫非是我門中之人與諸派掌門說了什麼?”

    殷朧沉聲道:“非是如此,而是程道友的道與其餘是同道不同的,出於穩妥考慮,卻是不能讓尊駕先過了。”

    程姓修士怫然不悅,道:“我有何不同?”

    殷朧稍稍抬了抬頭,看著他道:“奉界修士當真不知自己來曆麼?”

    程姓修士皺了下眉,映身是能夠知悉自己與眾不同的,但是在未曾突破上境之前,若沒有上身傳意,那也不知道自身真正來曆,不過聽到殷朧提及這個,他不禁猜測,是不是對方懷疑自己是元夏潛伏之人?

    這一點他是不能承認的。況且他本來便不是。

    他正色道:“是不是道友弄錯了什麼?我並非是元夏之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書向我門中問詢,一查便知。我也可在此立誓,以證清白。”

    殷朧沉聲道:“是不是弄錯了,我自有判斷,隻能先委屈道友留在界內了。”

    這個時候,他還有一些失望。他本來想著,這些人與他一樣也是域外之靈,可既然也是在奉界之內修成道法的,那麼應該與他一般有著些許保全奉界之心的,然而麵前這人顯然不曾有半點留戀,一心想要自這裏走脫。

    這些人恐無法成為他的同道。這樣的話,那他隻能堅定心思,不令他們通過此處了。

    程姓修士此時眼神有些變化了,他決定不能留在奉界之內,誰都能看出,此界即將覆亡,而且他能感覺到,天夏那裏有自身的機緣在,去到了那裏,則對自身更為有利。

    誰也不能阻擋他!

    他看了一眼,這裏距離兩界通道並不遠,而且守禦也不森嚴,隻要一息時間,他就能去到天夏了。

    他收回目光,道:“好,既然尊駕令我留下,那我便留下,但是這事無法說服我,我會請諸派掌門來主持公道。”

    殷朧對此無所謂道:“請便。”

    程姓修士哼了一聲,出了飛舟,看去是往回走,然而這個時候身軀一晃,卻是化作一縷青色遁光,直奔兩界門關而去。

    如今功行高深之人都在前方,站在兩界關門之前修為最高的也隻是元神照影,對於程姓修士突如其來的穿渡有些猝不及防。






    殷朧卻是早有準備,忖道:“早是提防著你,以為走得脫麼?”他拿一個法訣,兩界關門所在,一柄有著七個孔洞的龍鱗鞭顯現出來,卻是當頭朝著落下。

    程姓修士敢於行險,同樣也有防備,他也是祭出一片青葉,遮在了上方,然而這個時候,那龍鱗鞭上的七個孔洞之中發出一股奇特聲響,頓時將其氣息攪亂,身軀也是為之一僵,連後一步準備好的策略一時也是沒法用出。




    殷朧可是比這些映身早來奉界之中,功行也是高的多,而且此回準備非常充足,並且以自身為參照,差不多也能推測這些域外之靈的手段。

    他知道絕不能給這些域外之靈纏戰的機會,否則其會變得越來越強,所以必須速戰速決,最好在最短時間內結束鬥戰,這樣可以杜絕一切變故。

    故是在攪亂其人氣機的同時一揮袖,又是一件法器罩落下來,將之整個罩住,內中有一股真火翻動,隱隱傳出龍吟之聲。

    程姓修士大驚,立刻加以反製,其功行在這等生死關頭竟是提升之跡象,可是沒有用,殷朧乃是以有心算無心,做好了充分準備,目光之中泛出劇盛光華,同時渾身法力升騰,於是火芒一閃之間,就將其人煉化為一團灰燼。

    最後又伸指一點,將餘下的一縷氣機收入了那法器之中,根本不給其任何機會。

    做完這一切後,他鬆了一口氣,還不忘對那身邊負責看守的弟子道:“此人擅闖兩界通道。極可能是元夏潛伏之人。”

    那弟子執有一禮,道:“殷道長放心,晚輩會如實向上稟告。”

    殷朧點了下頭,準備下一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任何一個域外之靈進入天夏!

    同一時刻,元空之中,一株無邊廣大的巨木之上,上宸天常生、旋恒、空青在正三位祖師駐留於此。

    常生道人此時忽有感應,因為他察覺到自己投落在奉界之內的映身忽然被消除了,這等景象是很少見的。

    因為映身說穿了乃是一縷上境氣意,隻是因為需從底層再一路修持上來,若是遇到不可抵禦之敵,自會激引潛力,以脫劫難,現在這等情況不太尋常。

    他便投落目光看了一眼,道:“我道是誰壞我映身,原來燭相先聖之映身,看他模樣,這一次不止要動我一人之映身。”

    旋恒道人也是看了看,道:“燭相先聖一向置身之外,這次出手又為何事?莫非是元一天宮之授意?”

    常生道人道:“卻不見得。”

    表麵上看去,燭相乃是元夏之人,對那些映身動手乃是配合元夏攻勢,正好不令更多映身成為天夏之人,乃是理所應當。

    可是他們都清楚,元一天宮與餘下那些上境大能其實是兩回事,就算出手,也該是元一天宮那五位之中的一個,而不是他人。

    空青道人道:“據我所知,清玄執攝曾與這位有過往來,也是在其相助之下,才得以映身入天夏。或許入得奉界也有其人之手筆。”

    旋恒道人道:“這麼說來,此事極可能清玄執攝之授意了?嗯,這倒也是說得通。畢竟那五位要我之映身入世,未來當是用來製衡清玄執攝這些人身修道人,若做得此事,那麼也就是提前斬斷此事了。”

    空青道人道:“或許這其中還有其他用意。”

    三人略作思索,卻是想到了某一個可能,不覺點頭。

    旋恒道人道:“他要消殺就由得他去好了,我等也是無意受那五位的擺布。”

    常生道人道:“話雖如此,可是燭相映身動手,我們若不回敬,卻也認為我等好欺。”

    雖然他們不太在意此事,可映身若入上境,雖未必與他們一條心,可無形中也是擴大了他們話語權,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幹脆的聽從諭令了。現在被燭相破壞,他們怎能不作回應?

    至於張禦那裏,一來他們隻是猜測,二來他們也是見到了這位當日斬殺寰陽道脈三人的威勢,他們也不想把事情牽扯到這位身上,免得給自己召來麻煩,其實若真的是張禦直接動手,他們倒半句話都不會多說了,隻會忍著。

    現在既然是燭相道人出手,其本來就是元夏之人,那他們自是不會客氣,故是旋恒、空青二人俱是一拂袖,將一縷氣機送入了自家映身之內,隨後便不再理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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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趁勢問旁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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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生道人三人方才將自家手段送渡去了映身那裏,便就生出感應,卻見一縷氣意往他們這裏過來。

    他們看了一眼,發現來者竟是白朢道人。

    雖說這位乃是人身修士成道,可從身份地位上說,其人畢竟也是一位金庭執攝,地位是在他們之上的。

    且不管怎麼說,他們實際都是身處於金庭陣營之中的,故而對於這一位的來訪,自不能拒之門外,故是三人放開了氣意,將之接入進來。

    白朢道人氣意一落,形影在青靈天枝之上顯露而出,他先是看了看腳下這一株不見首尾兩端的巨木,這才看向對麵三人,執有一禮,道:“三位先聖有禮了。”

    常生道人三人也站在那裏回禮,道:“白朢執攝有禮。”

    其實他們平日與金庭打交道並不多,金庭也不需要他們多事,隻要他們能夠關鍵時刻聽從金庭調配便就可以,而除了這些之外,金庭對他們幾乎就是不聞不問了。

    至於如白朢這般的人身修道人,他們之前也幾乎沒有正式的接觸往來,今日之接觸,可算是第一次了。

    見過禮後,三人便將白朢道人請入了位於天枝之上的道宮之內,賓主坐定之後,常生道人先是開口問道:“白朢執攝此來,可是金庭又有什麼吩咐麼?”

    白朢道人一擺拂塵,笑道:“此回非是奉金庭之命而來,而是貧道欲拜訪幾位。”

    常生道人道:“那不知白朢執攝有何賜教呢?”

    白朢道人也沒有遮遮掩掩,笑了笑,便道:“此前五位執攝讓曾諸位先聖降下映身,落在了奉界之中,我觀三位先聖也是照做了?”

    常生道人道:“這可是有什麼不妥,我等也是遵照金庭之命行事。”

    白朢道人搖搖頭,意味深長道:“於金庭而言,倒是沒有什麼不妥,那些映身一直留在奉界不動,也是無礙,可那些映身若是越渡去往天夏,那便有所妨礙了,貧道此行前來,便是希望三位映身不要越界。”

    常生道人聽出了他的意思,這也是他們之前想到燭相道人出手的原因。

    若是他們映身去往天夏,並在那裏突破上境,很可能會搶占原本屬於天夏之人上進之路,白朢道人此回前來,當就是為了阻止此事。

    他沒有說話,旁邊的旋恒道人出聲道:“白朢執攝,這話未免說得沒有道理,若是奉界能夠保全下來。那我等映身自是待在其中不動,可如今奉界已是覆滅在即,去往天夏也是理所應當,畢竟映身雖我氣意所化,可落在下界時,也與尋常修道人無異,總不會坐以待斃的。”




    白朢道人嗬嗬一笑,道:“三位想必也是明白的,映身是不是去往天夏,這實則並不重要,可諸位映身若是在天夏成就上境,那便有所妨礙了,故我等以為,此舉有所不妥。”

    空青道人問道:“這莫非是金庭的意思麼?”

    白朢道人笑著搖頭,道:“這非是金庭的意思,而清玄執攝的意思,也是我等的意思。其實不單單是諸位,哪怕其餘先聖映身,我等認為也不可如此。”

    三人聽到他提及張禦,心中都是微微一凜,不管如何說,金庭還沒有拿他們如何過,可是張禦是當真下手消殺過上境大能的,包括他們在內的諸多上境大能,對其人不無忌憚。




    並且這句話透露出來的意思讓他們微微吃驚,這分明就是告訴他們的,這些下層修道人出身的執攝,其意見與金庭並非是一致的。

    白朢道人見他們不開口,話鋒一轉,道:“自然,我等也是講情理的。奉界之人到了天夏之後,不會停落在那裏,我們會將他們遷徙至此方界域之內。”說著,他向著某一處一指。




    常生道人三人一望,見那是略顯荒蕪的天地,此也是張禦之前開辟出來的一處界域,隻是上麵沒有一個生人存在。如今正好可讓奉界之人遷徙過去。

    如此做其實反而能令奉界諸派更為放心,因為他們無需與天夏共處一處了,也無需擔心天夏吞並他們了,雖然天夏本也沒有這個意思。

    白朢繼續道:“三位之映身也可以跟著一同前往,下來再做任何事,我等不會幹涉,這般諸位也至於違反上麵的交待了。”




    常生道人三人聽明白了,平心而論,這點要求倒也不算太苛刻,因為他們的映身成就上境其實並不需要太多外在的條件,隻是需要一方世域便可。

    隻是他們與白朢道人等人並非主從,後者隻是上門一說,他們就順從而為,這卻也太損臉麵了。

    常生道人言道:“白朢執攝雖言之語雖是解決之法,可映身之選擇,該當其由映身自身做出的,若是全由我等來推動,那就非是我等映身了,而是我等之傀儡了,這也不是五位執攝所能允許的。”

    旋恒道人道:“正是,再說五位執攝也不會容我等隨意去幹預下層,白朢執攝所言怕是有不妥。”

    白朢道人笑了笑,道:“若說不能幹涉,三位先聖方才又做了何事呢?”

    旋恒道人言道:“那隻是為了自保而已,我等隻是催發了一下映身的潛力罷了,並沒有違背金庭的規矩。”

    白朢道人搖頭一笑,道:“燭相先聖進入奉界的映身比諸位映身早的許多,除非諸位加大幹涉,否則無可能勝過他,因為諸位可以如此做,燭相先聖也可如此做,所以此其實是無用之舉。”

    常生道人沉默片刻,才道:“既然如此,那尊駕似乎不必與我來說這些。”

    白朢道人道:“此卻不同。貧道來此,隻是想告訴諸位,我等與五位執攝有些時候意見不一,今後遇到,諸位不必急著做出決定,否則隻是牽累自身有損。

    自然,該是怎麼選擇還是還在諸位這裏,我等出於好意提醒,並不會橫加幹涉,隻是若是互有妨礙,那麼卻要提前說一聲得罪了。”

    說了這些之後,他微微一笑,打一個稽首,道:“貧道來此之言已是言畢,今日攪擾了,就此告辭了。”

    說著,他站起身來,拂塵一擺,就化一道白光離去了

    常生道人三人坐於殿中未動,過了一會兒,空青道人道:“此人所言,也不無道理。其等與金庭相爭,我等何必幹涉其中?那些人身修士越是強勢,那麼那五位就越反而要依仗我等,卻是對我等有利的。”

    旋恒道人道:“現在的確不宜幹涉,那麼我等可要收回那些方才渡去的氣意麼?”

    常生道人略作沉吟,搖頭道:“既然已是出手,就不用再去理會了,若是他們解決不了,那是他們自家之事了。”

    空青道人道:“若有此輩能牽製金庭,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好事,最好是兩麵能維持平衡,我等才能等來機會。”

    他們當然也是有他們的想法的,但是金庭之強勢,使得他們做不了任何事,可現在的情形卻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了。

    旋恒道人想了想,搖頭道:“我卻不看好這些人身修道人,需知道爭終是要分出的,金庭若是被牽製太過,萬一……”

    這一場道爭乃是元一天宮和金庭兩家之事,金庭就算被牽製住了,也不過是便宜了元一天宮。

    說實話,金庭五位執攝做事固然令他們不滿,可也並不極端,元一天宮那邊卻是容不得一絲一毫改變。

    要是金庭勝了,或許他們便沒有好處,但或許也無礙自身,可元一天宮笑到了最後,他們恐怕難以保留自身。

    常生道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為何不能是清玄執攝一邊得勝呢?”

    空青道人有些詫異,道:“道友認為清玄執攝一方能勝?”

    常生道人道:“兩位道友莫非未曾發覺麼,自我成道以來,元空上層從來未有什麼變化,可是自這些人身修道人來到了上層,又是出現了多少變化了。”他加重了語氣道:“此輩本身,便是變數!”

    說著,他又道:“兩位道友可能想到,短短時間內,他們便能令金庭那五位開始尋找製衡之法了,這說明金庭也是感受到他們有些控製不了局麵了,不得不從外找補了。

    且是此輩不知一味與金庭對抗會便宜元夏麼?他們應當是清楚的,我料他們應當也有辦法應對,我等且先坐視便好。”

    白朢道人此時已然回到了清玄道宮之內,而莊執攝、青朔道人此刻也是相繼歸來。

    莊執攝道:“我已是去過了神昭道脈,見過了神昭道脈的道友,雖是沒有明確允諾,可下來我等做事,其當不會插手。”

    張禦道:“有勞道友。”他又向青朔道人,後者道:“我已是去了乘幽派,也是見到了那裏兩位先聖,他們俱是表示對對於下層爭鬥無有興趣。

    張禦頷首道:“乘幽派的向來就是避世於外,幾乎不參與外間爭鬥,除非是真正麵臨生死危機,否則不會出麵,如這次投落奉界的映身,便無有他們。”

    他又看向白朢道人,“不知道友那裏如何?”

    白朢道人笑道:“雖然那幾位表現的不情不願,可貧道能夠看得出來,他們心中其實期望我能與金庭那五位互相牽製的。”

    莊執攝道:“五位執攝雖然表麵上無甚壓迫,可其做法實則早令諸位大能有所不滿了。若有能改變局麵,他們自是願意看到的。”

    張禦點頭道:“讓這些先聖站在一邊還隻是第一步,下來我設法當是將更多權柄拿入手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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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沉界人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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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界通道之內,蘭司議和茗司議看著奉界修道人在他們的攻勢之下節節敗退,諸派之人更是借助兩界通道撤走,知道大局已定。

    茗司議不覺道:“此界定矣!”

    蘭司議表示讚同。

    盡管現在他們的上層力量幾乎被天夏派遣來的正清道人等人牽製,可是他們有著深厚的根底,不怕任何消耗,便被打散了,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上前。

    可以說,沒有了張禦的斬諸絕在場上,這一次他們終於能盡可能的發揮出自己的長處了。

    而除了這裏,其餘地界可以說勢如破竹。盡管奉界也還有一些人在抵抗,可都看得出這是為了掩護撤退,確保後路。

    將奉界這些人全部除掉並不是他們的目標,他們想的隻是將此方天地覆滅。

    隻要這一方天地被摧毀,那麼這些奉界之人也就成了無根浮萍,他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若得如此,這一仗也可算得上是對陣天夏以來少的勝仗了。

    奉界嚴格來說並不算是天夏的轄界,可同樣是因為天夏而開辟出來的世域,再看那兩界通道,也同樣是去往天夏,這麼說贏了天夏也並不無不可。




    而在兩界通道之前,殷朧這些時日來一直守在這裏,期間遭遇了二次與其餘則是之身的對戰,他到底入界較早,技高一籌,但是可惜的時候,他未能將兩者都是留下,其中一人卻是依靠著高明的遁術離開了。

    在此之後,再沒有任何一個映身出現。

    他能感覺到,對方並不是放棄了,而是在等待機會,也或許下回此輩到來的時候不會再是單獨一人。

    好在他爭取到了奉界修道人的信任和支持,尤其開始被他鏟除的程姓修士,奉界修道人怎麼也查不到其人的根腳來曆,這無疑證實了他的說法。

    故是諸派決定,在他下來剿除這些域外之靈的過程中盡可能的為他提供方便,使得他專心應付此輩。

    可與此同時,他能感覺諸派對他隱隱有所防備。

    他明白當是自己也是先天之靈的事,惹的此界修道人對他同樣不放心了。

    可他沒有放在心上,他做這些事不是為了他人的看法,而是自己覺得正確那才去做,少部分奉界之人懷疑沒關係,可是大多數人因此得救那就是好的。

    不過奉界在撤離之中,有一件事惹的他較為不滿,那就至今提前轉移的,大多數都是修道人,而那些尋常生民卻是被放在了後麵,可那些毫無鬥戰之能的生民應當是最早離開奉界的,因為一旦出什麼紕漏,這些人可謂毫無抵抗之能。




    他與說了諸派處置此事的修道人提出了這個問題,然而那些修士卻是嫌他多事,並回道:“如何撤走人手,諸派掌門,諸位玄尊自有主張,道長做什麼我們都願意配合,就不要過問這些事了吧?”

    殷朧強調他做這些事並非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奉界,自己是奉界之人,所以這等事怎麼和自己沒相關呢?

    可是沒有用。他並非是大派掌門,沒有根基,所以沒有話語權,其實就算是大派掌門,在這等共同決定好的事機上,也沒有辦法去扭轉所有人的決定。

    殷朧見此,立刻找到了神華派這裏,想求得雲若嬰的支持,但是被告知雲若嬰並不在,其負責抵擋那些衝到地陸上的元夏修道人去了。






    倒是神華派的老掌門得知他找上門,便出來招呼了他,詢問詳情,才知他的來意。老掌門奇道:“奉界之中許多人都覺得如此安排很合情理,為什麼殷道長你偏偏這麼想呢?”

    殷朧皺眉道:“做這等事難道不應該麼?再說許多人是什麼人?莫非那些宗派的修道人是人,那些生民就不是人了麼?論及數目,難道他們不才是最多的麼?”

    老掌門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他,問道:“可是你是域外之靈。為什麼這麼關心奉界之內的生靈呢?”

    殷朧坦然道:“域外之靈隻是我的出身,可我接受的道理卻是後來所有。”

    老掌門道:“你這等道理與我奉界不同,我瞧著,似乎是從天夏那裏得來的吧?”

    殷朧沒有否認,道:“我覺得天夏道理是對的,天下生靈皆是由弱變強,那麼強者得了他人之供奉,才得以成為強者,那麼自當回來扶持弱者以作回報。若是強者用得來好處反過來壓迫弱者,那自是不占道理的,我們該當改變這等事。”

    老掌門悠悠道:“可是你當知曉,不管你如何,現在奉界便是如此,如果你想改變,那就要有改變的力量,否則誰人願意聽你的?就算我神華派上下願意幫你,也就杯水車薪,更何況許也未必所有人都理解你的做法,就算你幫助的那些人,受到威逼之後,也需反還會怨你、恨你,嫌你多事,如此你還願意這麼做麼?”

    殷朧堅定道:“當然,我說了,隻是我願意這麼做,我做的事是符合道理的是,並非是為了獲得所有人的感恩,若是如此,那反而是落了下乘。”

    老掌門道:“你的想法沒錯,但是你弄錯了一點,沒有足夠的力量,你卻想妄圖說服所有人,那卻是浪費功夫,那終究隻是空談。”

    殷朧沉默了一會兒,道:“尊駕說得是。”

    他承認老掌門說得有道理,沒有力量的威懾,這些本來就掌握權柄憑何放棄這些。不過他覺得自己未必沒有這個能力來解決此事。

    此前他與那些域外之靈交手之後,不知為什麼,每一次對戰下來,他都感覺自己的實力比之前更為壯大一分。若是這樣下去,那麼自己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提升到以前無法想象的地步。擊退元夏做不到,可是扭轉一些人的想法卻是有可能的。

    接下來的時候,他沒再多說什麼,而是靜靜守在了兩界通道之前。

    半月之後,一道遁光落在門關之前,雲若嬰在他麵前顯現出來,並道:“還有最後三天,界內之人就可以撤走了,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此間?”

    殷朧道:“那些域外之靈還未曾剿除掉,不管他們如何做,我會在最後一刻離開。”

    雲若嬰沒再多說,隻是持劍站在此間,看著最後幾批人陸續離開此界。

    又是兩天過去,前方有一名麵無表情的修士從雲霧之中走了出來。

    殷朧神情一凝,終於來了。

    可還未等他上前迎戰,又有一個氣機出現了另一側,或許出了顯身的這兩個還有其餘人在此,顯然隨著絕大多數人離開了奉界,這些映身也是彼此串聯了起來,並聯合起來針對他。

    雲若嬰道:“需要我出手麼?”

    殷朧道:“多謝雲玄尊了,不過所有的域外之靈都有來曆根腳,雲玄尊若是出手,恐會沾染更多的承負。還是由我來解決吧,隻要雲玄尊不讓他們有過去的機會便好。”

    雲若嬰道一聲好。

    殷朧吸了口氣,便直接踏光迎了上去。

    雲若嬰站在後方目注著他的身影沒入雲霧之中,說好不幫忙她便絕對不會幫,哪怕殷朧遇到了性命之危她也是不會動,不過若是那些域外之靈最後得勝,那她不管對方來曆是什麼,也不管會有什麼承負,自會拔劍將此輩斬殺。

    又是一天過去,隨著奉界之人乘坐一駕駕巨型飛舟從兩界通道陸續通過,門關之前已是變得安靜了下來。

    而前方的鬥戰還在持續之中。

    許久之後,那一團雲氣緩緩消散,殷朧的身影走中走了出來,顯然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雲若嬰看了他幾眼,通過劍光映照,她分辨出來其人還是原來之人,也是緩緩鬆開了握住劍柄的手。

    殷朧到了近前,對她執有一禮,道:“雲玄尊,諸敵皆除,我們走吧。”

    雲若嬰點頭道:“好。”

    因為所有人都已是離開,所以兩人也不再遲疑,一前一後離開了此間。

    正清道人見到底下再是無人,也就不再多管了,身是化一道清光也是從漩流空洞之中遁離。

    那些原本與他鬥戰的元夏求全道人也沒有上來追截或阻攔,他們最主要的目的已經到達了,就沒必要節外生枝,再去招惹這個強敵了。

    而隨著奉界之人都是撤走,那一條通向兩界通道也是合閉了起來。蘭司議見再是無人阻礙,便是一抬手,下達了徹底摧毀此界的諭令。

    另一邊,進入天夏的奉界之人都是被安排在了虛空世域之中,隻不過奉界諸派並不想在天夏待多久,所以在此沉浸了百餘天,做了足夠休整之後,便在天夏幫助之下匆匆從這裏離開,去往給他們安排好的那一處界域之中落腳。

    殷朧自感事情沒有做完,他也準備利用此界與天夏時序相差較大的條件,盡快攀渡去那更高的境界,所以並沒有留在天夏,同樣是跟隨著眾人來到了此界之中,在此落腳之後,他便閉關靜定。

    這一番閉關,此界之內就是百載過去。期間他也是順利修煉出了元神。到了此刻,他之隻功行儼然已是到了最後一步了。他也未再猶豫,立時推功向上,刹那之間,眼前便有無邊金光灑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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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明道改舊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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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朧看著那一道光芒,此時此刻,他已然成就了上境,現在隻需他放出氣意,就能元空之中落下道名。

    可是他並沒有選擇這麼做。

    他猶自記得自己之前與老掌門的那番對話。唯有獲得足夠的力量,才能去改變那一切。

    而此時此刻,他已然得到了這些。

    所以在完成自己的理念之前,他並不準備與元空上層諸位大能進行接觸,也不想任何上層的規矩來幹涉到自己,隨著他如此想時,前方的光芒也是逐漸收斂,待之完全消散之後,他認真看向了那一方新的奉界。

    因為原來的奉界已是覆滅,所以奉界之人重新將此處定名為奉界,這裏的生靈較為稀少,生人更是無有,而神異力量也隻有零星分布,所以奉界之人一進入此間,就很順利的在此落下腳跟。




    諸派在地陸和虛空之中各自劃分了地盤。雖然當初與元夏交手戰歿了不少修道人,但是總體來說數目並不大,所以短短百餘年間,便又一次恢複了原貌,看去比原先更為興盛。

    殷朧看向上空,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縷清穹之氣懸在上空,給予整個世域的生靈以滋養,同時保護他們不被劫力所侵奪。




    當初奉界諸派上層再怎麼不願意,奉界與天夏始終是有所牽連的,所以在世域覆滅之前進入天夏後,他們已然是受了天夏之遮護,算得上是半個天夏之民。

    但是這還不足以消殺劫力,不過有清穹之氣遮掩之下,此世之人暫時無虞,而若在此後他們逐漸承認自己為天夏之人,信奉天夏之理,那麼劫力會逐漸消散,那時候清穹之氣也會徹底化歸無有。

    確定了目前此界的情況後,他也是準備踐行自身的道理了。

    同一時刻,金庭之中,五位執攝在殷朧成就上境的時候就有所感應了。

    這倒是他們早便希望看到的,早前他們還投下一縷清穹之氣,希望能助其能快些進入上層,可是那縷氣機被覺霄奪取,導致其人失去了機緣。

    現在這一位通過轉入新的奉界,利用百年時間終於修持功成,如今已是可以拉攏其進入金庭,從而成為他們製衡張禦等人的幫手了。






    然而下來的發展卻是讓他們意外,這一位氣意駐入元空後,沒有放出氣意,也不立自身之道名,而是維持己我,不與外通。

    上境大能成就之後,無一不是本能的渴盼更高的境界,氣意跟隨元空而轉,跟上天道之變化,從而避免被天道所甩脫。

    哪裏滯留不動的道理?

    滯留不動也還罷了,現在看起來,其似乎還打算以自身的力量來幹預並改變下層世域。

    五位執攝是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一個大能對下層所能造成的影響實在太了,不知道要增添多少天道變數。

    所以商議過後,當即對著其人降下一道諭令。

    殷朧看著那一方新的奉界,他一念轉動之下,所有人的思維想法,所有的人,乃至萬世萬物運轉的軌跡乃至背後所依托之道都是清晰呈現在眼前。

    不僅僅是眼前這個界域,下層所有事,包括天夏、元夏在內,隻要不是有鎮道之寶遮掩的地方,對他都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這恐怕也是上境大能不在下層久留的原因,因為絕大多數事情對他們來說都無有意義了,一切運轉解是呈現於眼前,自然無趣,未有更高的道才是他們的追求。

    然而他卻知道,有一個不是他們能掌握的。

    那就是變數!

    在他成就上境的一刹那,他就已是與元空建立了聯係,他沒有辦法一眼望到此世之末,也沒有辦法知悉所有未來之變數。

    這個變數也是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上境大能無法預料的。

    也是因為有此變數,他才能覺得可以試著推動自己所尊奉的道理。

    隻是以他的法力,隻需一念轉動,那麼頃刻之間,如今麵前這一整個天地就可為之改變,就算有變數也可由此不變,這就是上境力量的強橫這就是上境力量的強橫之處。這恐怕也是元夏之道最根本的出發點。

    可他並沒有選擇這麼做。

    因為如此是以他的意誌來替代所有人,以他的力量來代替一切運轉。

    不管他的出發點是怎麼樣的,本質上與那些奉界宗派的所作所為是一樣的。所以他要做的,不是強加給這些人什麼,而就是給予下層生靈更多的選擇,而不是讓自己來代替所有生靈做出決定。

    這樣無論結果是好是壞,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當然他會在這裏作以一定的指引,而不是決定不加以管束了。

    他已然思考過了,要想改變奉界原有的格局,那就是用天夏那一套,奉行天夏之道念,這也是被證明是成功的。

    不過完全照搬是不行的,每一個界域的生靈都不相同,每一處界域都是有所差異的,這裏隻需要一個大方向,細節處再慢慢磨合。

    尤其奉界那些宗派上層,肯定不甘心原來的格局被打破,甚至可能還會出現反複,不過有他作為絕對武力在上鎮壓,也可以將偏離和失序扳轉回來。

    而正在他思索的時候,五位執攝的諭令也是來到了這裏。

    在收得了這一縷氣之後,他便就從中知悉這一道諭令的意思,這是要他放棄眼前之事,就去往金庭。

    此前他得了燭相的傳遞的氣意,提前知悉了金庭和元一天宮,所以對於這一道諭令到來卻是絲毫不覺意外。

    無論元一天宮還是金庭,都是會將治下轄界中成就的上境大能招攬過去。

    可是他卻是不屑一顧,直接傳了一縷氣意過去,大意說了下自己滯留在此間的理由,並且言稱自己要做什麼,自有自家來作主,何須他人來關照?

    這番對話可謂強硬,或許會使那五位執攝感到不滿。可他絲毫不懼,從燭相的氣意中可以得知,他越是強硬,上層越不敢拿他怎麼樣。

    說實話,他有他自己的道,若是他的道不得貫徹,那他是不會放手的。就算五位執攝要來與他一戰,他也在所不惜。

    而且他也不怕被消殺,打不了躲入渾黯之中,後再設法歸來就是了。

    更不用說,他知悉元空方才經曆過一場大戰,現在正是設法安伏的時候,根本不敢輕易掀起元空動蕩,所以隻要他不做太多過分之事,並且隻要還是在這個世域內不出去,那麼對麵也不會做出過激舉動。

    回了氣意之後,他就不再理會外間,開始專注於眼前之事,此刻他一意轉過,霎時間,就將奉界所有所功行到達玄尊之境的修道人意識都給牽引了過來。

    並且對他們言說,自今日起,不得壓製玄法,亦不得禁絕造物,每一個人無論修為高低,都需尊奉一個規序,同時需積極需天夏往來,而不是將自身封隔在此。

    這些要求並不多,但主要都是為了能讓天夏道念能夠傳遞進來,並為如今奉界上下所接受。

    以天夏的影響力,兩邊一旦建立起緊密的聯係,再加上他所堅持的大略,不用去刻意推動,改變自是會一點點發生的。

    那些奉界上層修道人大生震撼的同時,也都是心情糟糕。

    他們根本不曾想到,在天夏時沒人對付他們,可是他們到了此間,用了百餘年完全複拓了奉界的那一套後,本來打算一直這麼延續下去,卻反而被人給直接掀翻了。

    可是麵對上境偉力的,他們連一點反抗心思都起不了,雙方的力量幾乎是天地之別。反抗不了,他們也隻能選擇接受。

    而往好的方麵想,殷朧所立下的規矩也把自己包括在內,限製住了自己,隻要他們不做違背規序的事,也不用擔心被其隨手鎮殺。

    殷朧目前隻是定下大方向,具體執行他不管,要是下麵之人陽奉陰違,他自會出手解決,以確保奉界到原來的路數上,他自會出手料理。

    下來沉浸在改造奉界的事機上,對於其餘一概不聞不問。

    五位執攝此時收到他送回的氣意,上麵直接回絕了他們的諭令,而且理由也很充分,我是自成己道,與天夏何幹?

    五位執攝一時倒也無言,因為其人從頭到尾都在是奉界修行,沒有去過天夏,從身份上說並不是天夏之人。

    再則,其人成就的那一方界域雖然本來是天夏的,可是如今已然贈給奉界了,自然也不再歸屬於天夏。從這裏出來的修道人,若是願意奉他們還罷了,可若是不願意,那他們也沒有道理強令,除非他們用上強硬手段。

    可這反而是他們事實上要避免的。

    但這事情又不能不管。殷朧在成就上境,氣意與元空相連之後,不管對下層做什麼,難免掀起天道變化,這是不被允許的。

    可若是去鎖拿此人,那所造成的後果將會更嚴重。

    太初道人這時道:“看其人之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貫徹自身之道,這樣的話,隻要不幹涉到那方界域之外,所能激引的變數不多,我等可以暫時容忍,不如就等到其人完成此事,再是與其溝通為好。”

    太素道人道:“方才許是我等態度惹其反感,不如由我與此人分說一二,看能否勸誡其人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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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退隱為求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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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素道人之提議立刻為諸位執攝所接受。

    與這一位談上一談,明了其人的所求,不定就能將之勸服。

    太素道人當下傳出一縷氣意,想要與殷朧進行溝通。可是這一回,他方才傳去氣意,卻是一怔,隨即搖頭不已。

    太初道人問道:“怎麼了?”

    太素道人道:“其人蔽絕了我之氣意,看來是不願我交流。”他的人氣意方才到那裏,就被排拒於外,甚至做出一副不惜崩散氣意的意圖,態度可謂非常之明確。

    太始道人道:“看來此人對我有些敵意。”

    太極道人道:“其人乃是燭相先聖之映身,若是燭相先聖有過傳意,那麼有此反應,倒是平常,既然如此,他若不越界,那就暫且不用管他了。稍候他當會知道該如何做才是正確之選擇。”

    清玄道宮之內,張禦也是見到了殷朧之成就,隨後見其人不展氣意,不立道名,他略作思索,道:“白朢道友。”

    白朢道人形影現身出來,稽首道:“道友有何關照?”

    張禦道:“道友你去見一見這位,提醒他一些事情。”

    身為金庭的執攝,如今己方陣中既然又出現了一位上境大能,那麼他們出麵過問一下,自也是合情合理的。

    白朢道人稽首一禮,道:“交給貧道就是。”說話之間,他化出一道氣意去往殷朧所在。

    殷朧此刻又一次感覺到了氣意到來,他本來的打算是如上回一般直接蔽絕在外的,然而對方氣意較為平和,充滿善意。

    因為他有燭相的憶識,稍作辨別了下,就知悉來人為誰,想到這及位與那五位可能有所不同,那遲疑了一下,還是將之接納了進來。

    白朢道人進入奉界之中,化出形影,稽首道:“殷道友有禮了。”

    殷朧起身還有一禮,道:“可是白朢執攝麼?”

    白朢道人道:“正是貧道。”

    殷朧道:“閣下也是來勸說我加入金庭的麼?”

    白朢道人笑道:“聽道友如此說,方才金庭當是已與道友接觸過了,隻是被道友回絕了?”

    殷朧搖頭,道:“我未放他進來。”

    白朢道人點了點頭,道:“道友未與金庭接觸,卻知我與金庭之事,想來是燭相先聖對道友有過交代了。”

    殷朧沒有否認,道:“是如此。”

    白朢道人道:“那道友也當知道,我等想法那五位並不相同,貧道此回隻是受清玄執攝之所托來告訴尊駕一聲,道友想要做什麼,就盡管去做,金庭那裏之事,我等會替道友進行遮擋,不用為此擔心。”

    殷朧一怔,隨後正容一禮,道:“多謝白朢道友了。”

    白朢道人搖頭道:“不過貧道還要提醒道友一聲,你回絕了金庭,那意味著你暫時不願加入金庭,那麼元夏極可能來尋你,或許會逼迫你加入元夏。”

    殷朧毫不遲疑道:“我不理會便是。他們不會為了我一人掀動元空動蕩的。”

    白朢道人道:“可是道友有沒有想過,他們奈何不了你,可此方界域呢?或者逼迫道友之主身燭相先聖,要令你就範呢?”

    殷朧不覺麵色嚴肅起來。

    白朢道人這時笑了笑,道:“道友也不必憂愁,若是屆時真遇到此事,隻需丟我等說一聲,我等自會盡力相助。”

    殷朧一怔,道:“若是元夏來襲,諸位會來相助?”

    白朢道人點頭道:“那是自然,道友當是知曉,我等雖是金庭執攝,可行事方式與那五位卻不盡相同的。”

    殷朧道:“可那不會因此掀起元空動蕩麼?”

    白朢道人笑道:“既然連維護道爭的元夏都是無懼於此,我等又何須畏懼呢?隻要你當真願意不惜一切,他們反而不敢招惹你,正如道友方才態度強硬之下,天夏不敢來逼迫你一般。”

    殷朧不覺點頭。

    白朢道人這時一個稽首,道:“貧道該說的已是說了,就此告辭了。”

    殷朧見他要走,卻是喊住他道:“白朢執攝且等一下。”

    白朢道人道:“道友還有何事麼?”

    殷朧誠懇道:“我如今方才成就,未得執拿道法,白朢執攝可能與我問對一番麼?”

    他現在有自身的道念,他還沒有自身的根本之道,先天之靈的根本之道大部分與主身相近,哪怕不去尋,也會逐漸獲得。而他原主乃是龍身,與人身修道人一般,卻需要自己去確定並尋得的。

    不過他覺得,道念確定,再去尋道才是正確的路數,若是道念不對,那所尋到的根本之道再強也不是正路,正如寰陽道脈三人,盡管道法很是強橫,但卻不為所有大能所接受。

    當然,這是基於他道念所得的考量,可於大道而言,是沒有什麼正邪之分的。

    白朢道人微訝,隨即笑了一笑,道:“這自是可以。”

    下來兩人便對麵而坐,在此問對了一番。

    殷朧向著白朢誠心請教下來,頗有所得,他也是做出了一個決定,道:“白朢執攝,我當斷開自身元空之牽連。

    如此金庭、元一天宮皆是尋不到我,當不會做出什麼舉動,而我會留一縷氣意在此,用以推動此界之變革。”

    白朢道人理解他的做法,這是這位不願意將他們牽扯進來,不過他尊重其人之決定,道:“道友決定了麼?”

    殷朧認真點頭。

    白朢道人倒不擔心這位失落於渾黯之中,因為還有燭相道人在那裏,隻要這兩者之間還有氣意傳遞,就有機會歸來。

    隻是他想了想,道:“道友稍待。”

    他正身此刻對著張禦道:“這一位殷朧道友,或可能成為我之同道。”

    張禦點了點頭,從雙方談話之中可以看出,這位不但信奉天夏之道,而且為了改造一界而寧願停留在下層執意貫徹自身之道念,這的確可稱一聲“道友”。

    他伸指一點,一點明光落下,道:“道友將此交給這一位。”

    白朢道人接了過來,而與此同時,他所化形影這一處,把手掌一攤,顯露出了一團明光,道:“這是清玄執攝托我交由道友的,或許對道友找尋道法有所裨益。若是到時候沒有氣意牽連,此物也能助你歸來。”

    殷朧怔了怔,他將此收了過來,感受著其中所蘊藏的至上之力,他也是露出了驚歎之色,立時明白了這是何物。

    他將此收了起來,誠心對著白朢道人一禮,道:“多謝白朢執攝,多謝清玄執攝相助。”

    白朢道人笑著一點頭,道:“道友自家珍重了。”說完之後,他把拂塵一擺,形影就此散去了。

    殷朧在他離開之後,神情露出堅定之色,將那一團明光收了起來,隨後抱守為一,凝聚氣意,過了一會兒,便斷去了元空之駐,整個人往渾黯退去。

    這也意味著,從此刻起,他之一切都是再不為元一天宮和金庭所察,如此可以最大程度排斥那五位對於自身的幹擾,




    而即便他脫離了,他的一縷氣意仍舊留在了奉界之中,並會堅定不移的推動他之前定下的改造之策。隻是這縷氣意會隨著他的離開會逐漸消散,但他能是在此之前重新牽連上,便有一定可能借此歸來。

    這和當日寰陽道脈三人借助留下的法器歸來是一個道理。

    隻是這樣一來,奉界也就無法與天夏加強牽連,所以他一開始定下的布劃肯定是要有所變動的。

    不過這沒有關係,這反而證明了他之前認為變數難明之理,他不可能指望萬事萬物一成不變,而是當根據實際的情況而進行改變。

    此刻元一天宮這邊,正如白朢道人所料,五位元聖正準備針對殷朧。

    他們不願看到有變數幹擾道爭,既然金庭沒有成功招攬,那麼他們自當接著處理此事,為此他們將燭相道人喚至近前,準備用其對付殷朧。

    隻是這個時候,燭相道人忽然察覺到了映身那裏的變化,不覺精神一振,暗道做得好,如此雙方都不必為難了。

    他對著座上五位元聖一禮,故作無奈道:“五位元聖想必也是察覺到了,這位已然是退去渾黯,我與他之間並無任何氣意勾連,也沒有辦法找到他。”

    五位執攝看了看他,確定其所言不虛,兩者間卻是沒有氣意牽扯。這也是因為殷朧有了玄渾蟬,所以不需要再有這等牽扯了。

    既是如此,他們做這些也就沒有意義了。其中一位元聖語聲淡漠,道:“燭相先聖,你且去吧。”

    燭相道人也沒有在此多待的意思,執有一禮,暗自冷笑幾聲,便是化光散去了形影。

    奉界之中,轉瞬便是過去了兩百餘年。

    似隻是一個恍惚,殷朧的身影再度回到了元空之中,這回所幸有著玄渾蟬的助力,他得以成功牽連上自己的氣意,並從渾黯之中歸來。

    他看了一眼奉界之內,在這段時日中,已然有一批信奉天夏道念的修道人成長了起來,並與原來那些諸派上層分庭抗禮。




    令他欣慰的是,這些人並沒有因為自己成為了上層而改變自身的態度,他們仍舊堅持著原先的信念,隻是這般信念也會發生變化,因為世上事物從無長存不變的。

    可在眼下,他已然做到了自己所想做到的。到了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也當是放手了。

    轉念到此,他不再遲疑,收回自身目光,隨著眼前金光灑開,也是隨之將自身氣意放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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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爭言以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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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朧立駐元空,將自身氣意放出,隨他如此做,他之道名也終是映入了元空之中,並為諸位上境大能所知悉。

    張禦此時看了一眼,見其道名喚作“靈瑕”。從此前接觸來過,這一位堅守己道的同時不乏仁心,這與燭相道人利己之性卻是有所不同。

    這也正常,先天之靈的映身與先天之靈原身的道法大部分情形下是相近的,但是似他們這些以生靈之身成就的,映身則似更為多變,其會是選擇何等道路,那事先誰也不知道,也不是主身能夠控製的。

    這時他思索了一下,有了一個決定。氣意一轉,就往金庭落去。

    此時金庭之內,五位執攝也正是在討論關於殷朧之事。

    太初道人道:“此人自有堅持,看來難以用此人完成我等製衡之策略。”

    太極道人也是道:“此人所持之理,與清玄執攝等人更為靠近,若是接納,或還會在某些事上反對我等。”

    太初道人卻有不同意見,道:“此人之作用並非在其本身,若是將之招攬進來,也可讓其與先聖得見,映身也能為我所用,從而入我金庭之中,何況其人也並非人身修道人成就,未必會與清玄執攝他們站在一處。”

    說話之間,五人卻是感覺到張禦的氣意到來,便往前方看去,就見張禦形影出現在了那裏,一身玉白道袍,身繞湛湛清氣,背後是一團燦爛明光,雖未展現聖相,可也是氣意高渺,如立雲端。



    五位執攝見了其人到來,也是鄭重了一些。在他們目注之中,張禦也是緩步來至近前,對著他們執有一禮,道:“五位執攝有禮。”

    五位執攝也是還有一禮,道:“清玄執攝有禮。”若是麵對其餘執攝,他們通常是不會如此禮遇,然而張禦卻用自身實力及戰績贏得了這等尊重。

    太素道人問道:“清玄執攝來此可是事麼?”

    張禦抬頭看向五人,道:“這一次乃是為殷朧上神而來。”他頓了一下,“我願以金庭執攝的身份,舉薦殷朧上神為金庭執攝。”

    五位執攝有些詫異,他們不曾想到,張禦這回來居然是主動舉薦他人為執攝的。

    一般來說,新的執攝都是由他們所提拔。這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金庭,而且他們掌握了清穹之氣真正的權柄,同時他們也是功行最高的五人,名分和力量皆是占據。

    可是張禦此刻出言舉薦,也不能說不對,因為其身為執攝,名義上與他們五人是平起平坐,那自然也有這個權利。

    並且以人身修道人的抱團,他此回之舉薦,肯定也是其餘幾位執攝的意見了,這的確不能輕易忽視。

    太極道人開口道:“這殷朧上神此前拒絕我等傳意,現在我又能怎能入我金庭呢?”

    張禦道:“據我所知,殷朧上神拒絕之時金庭並未正式降下諭令,且他所做之事,也是為了完自身之道,並無太大過錯。

    而這位雖未在天夏成就,可尊奉天夏之道念,與其餘先聖有所不同,再則,其本為燭相先聖之映身,我若不相召,卻極可能被元夏喚了過去,這是平白增進元夏實力之事,不該放任。”



    不過他很清楚,按照金庭、元一天宮雙方共同維護的道爭來說,表麵上一方多一些上境大能不礙大局,反正有定約約束,道爭結束之前反正不會真的鬥戰起來。

    可他認為,雙方弄出這等近乎均勢局麵,應該還是有其用意的,或許是為了維持表麵上的平衡,也或許是為了給那些大能一些希望,不至於讓他們轉而投向大混沌。

    可能這裏還有他看不透的原因,但不管如何,既然雙方表麵願意維持,那他這麼說就一點問題也沒有。

    五位執攝沒有立刻回答他,似是在考量,也似是對於他這個提議並不願意接受。

    張禦看著五人,不待等到這個答複出現,他又拋出了另一個建言,道:“除此之外,我今日也是受元衡、白朢、青朔三位執攝所托而來,向五位執攝提出一事。”

    他稍作停頓,緩緩道:“日後若是五位執攝需要提拔某位上境大能入金庭執攝權柄,還望能事先通傳一聲,我等既是執攝,決定新任執攝之前,也當是能夠提前知悉或是加以決定的。”




    這個提議明麵上是合情合理的,身為執攝,憑何不能參與決定此事呢?縱然五位執攝認為不能由除他們之外的人來決定此事,可並不能直接這麼說。

    這一次,五位執攝更是陷入沉默之中。過了一會兒,太初執攝開口言道:“清玄執攝方才所言,不令靈瑕上神被元一天宮招攬了去,也確實有幾分道理的。”

    太素道人認真道:“我等可以提拔靈瑕上神進入金庭。”

    太始執攝則道:“至於提拔執攝事先定議之事,以後我等若有決定,當會提前通傳清玄執攝及諸位執攝一聲的。”

    這裏說的是通傳,而不是商議,其實並不讓出權柄,隻是明麵上看去好像退了一步。

    張禦見五人已然同意殷朧之事,算是達成了一個目的,對於後一件事也就沒有再繼續追著不放。而且他也清楚,目前的情勢之下,這個權利實際上他們還爭取不到,因為他們的力量還沒有達到那等地步。

    此事某種意義決定了金庭的走向,五位執是不會輕易讓渡出這些的。

    不過此事可以慢慢來。等到力量足夠了,一切都是能夠水到渠成的。

    他對五位執攝執有一禮,便就告辭離去了。

    元空之中,殷朧因是貫徹了自身道念上進的緣故,所以此刻道名落下的同時,他也是尋到了自身之道。

    此道為“存純之道”,此道法在於彌補諸物之漏缺,使之在無盡變化之中得以維係下去。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變化仍然存在,天道仍在轉動,而不是固守不變,若是如此,那麼他的道法也無法伸張。

    其實值此一點,就意味著他絕無可能加入的元夏陣中。

    正在他看向元空之中其餘上境大能的道名時,一縷氣意過來,卻是金庭再度來召。

    這一次他沒有再拒絕,而是順此而去。

    對於加入金庭,也是他必須做的,除了進入金庭後自己才能獲得更多元空問對外,還因為他有自身所需維護的東西存在。即便他現在改變了奉界,可若是無法保全成果,那麼這一切終究沒有意義。

    且他所要做的,不僅僅是要維護一個奉界,而是要使秉持相近道念的世域都是維係下去。維護天夏道念算是他自身之選擇,可之所以做此選擇,也是他憑借著本能覺得這是最後能勝出的道法,所以他站在了這一邊。

    於己有利,於人更有利。

    此刻他跟隨著氣意指引,落入了金庭之內,待形影顯現出來,見到五位執攝正站在淨水金蓮之上。

    盡管燭相給他的氣意已是讓他知悉了這五位,可此刻真正見到,心神為之凜然,因為感覺之中,這五位氣意無邊無際,給他以十足的壓迫感。這也可能是因他此前拒絕而給予的回應。

    他稍定心神,上前執禮,道:“靈瑕見過五位執攝。”

    太初執攝問道:“此前我等相召,靈瑕上神為何先前不應?”

    殷朧鄭重道:“在下此前曾有過回傳氣意,若是諸位執攝不曾見到,在下於此重述,因我並非是元夏之人,也非金庭下屬,何況自身之道也未得貫徹,自是無心與外勾連,此並非是刻意針對金庭。”

    縱然他想加入金庭,可他的態度並不諂媚,且還帶了一點強硬。因為他知道,五位執攝不會太在意這一點,除非自己威脅到道爭了。要是到那程度,那說什麼都沒有用。

    太初道人道:“那麼靈瑕上神,現在你受我氣意接引來此,可是願意加入金庭了麼?”

    殷朧道:“在下願意,在下十分不喜元一天宮,如今也唯有金庭可為我容身之所在,但在下也知先前有錯在先,若是五位執攝認為在下有所不敬,予以回絕,那也是理所應當,在下心中也無任何怨言。”

    太始道人道:“你之所言,也算有理,隻是若入我金庭,自當按我金庭規序行事,不得再有那等違反諭令之事。”

    殷朧見這五位有所鬆口,便道:“在下自當遵循。”

    隻他心中明白,若是金庭要他所做之事違背自身之道念,那麼他還是會加以權衡的。不過這種情況應該不會多,因為除了道爭結果之外,大部分情況下,天夏和金庭的目標和利益近乎是重合的。

    太素道人道:“既如此,還請靈暇上神收下印信,我金庭允你執拿權柄,並奉道而行。”說話之間,上方光華一閃,有印信飄落過來。

    殷朧神情一肅,伸手將印信接了過來,並道:“謹尊上命。”

    太素道人道:“既得授命,靈暇上神可以離開了。若到需要之時,我等自會下得令諭。”

    殷朧道一聲是,再對著五人執有一禮,便是從金庭之中退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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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7-18 17:51:03
第七十八章 論法議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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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玄道宮之內,張禦與白朢、青朔二人正在此間論道。

    三人雖是一氣同源,可是彼此道法不同,各自問對元空之時也有不同的見解,可他們之間的論道,卻更是透徹深入。

    盡管張禦心意一轉之間,便能知悉兩人心思,可他很少如此施為,除了必要的傳訊,他幾乎沒有這麼做過。

    正在此時,外間傳來了一聲磬鍾之響,悠悠傳入了清玄道宮之中,三人立時得悉了此中因由,知道那殷朧已然成為了金庭執攝了。

    白朢道人對張禦言道:“看來道友此前金庭之提請被采納了,如今我等又得一位同道了。”

    張禦微微頷首,多得一位同道當然是好事,在此之後,玄渾蟬得以更多人借取,更增力量,可是他們所需的還不僅僅是這個。

    繼續這般下去,遲早有一日他們是會與金庭攤牌的。

    他並不指望玄渾蟬積蓄到擁有足夠與清穹之舟抗衡的力量再是發動,這裏首先需要的是漫長的時間,可這正是他們所缺少的。

    以目前道爭的局勢來看,這根本等不及,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天機到來。使得天夏得到了貫通兩界的鎮道之寶,那就極可能結束此場道爭。




    再說玄渾蟬若是真的趕上了清穹之舟的力量,哪怕僅隻是接近,那也不是元都玄圖能夠遮掩的,金庭一定是會提前發現的,金庭也不會容忍另一件至上至寶掌握在他們手裏,所以必需做好提前衝突的準備。

    這裏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清玄道宮取代金庭,延續與元一天宮的這場道爭,最後在雙方之間決出道爭。

    因為當初五位執攝是以金庭的身份與元一天宮立下的約定,那麼他們若是取代了金庭,也就是可以以這個身份完成此爭。

    這是最理想的方式。

    可惜這恰恰是最難以實現的,而且其中充滿了變數。

    便是壓下了金庭,成功了將之替代,元一天宮若是不願,那麼還要與元一天宮再是做過一場,而後再以他們的方式去完道。

    較為糟糕的情況,那就是他們一上來就會麵臨元一天宮、金庭聯手對付,這樣的可能反而是最大的。

    因為元一天宮和金庭定約相互維護,這就結成了一張大網,令所有人都投鼠忌器,動彈不得。

    而第二個辦法,就是利用某種契機,利用合適的條件,迫得承認這兩家承認,清玄道宮也可加入這一場道爭之中。

    將原來的兩家之爭,變作三家之爭!

    這倒是有一定可能實現的。因為憑借他們眼下的力量,如果金庭和元一天宮與他們展開一場大戰,現在近乎到尾聲的道爭可能就進行不下去了,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是化為流水,反而接受了他們,還有可能繼續完成這場爭鬥。

    當然,除卻這些之外,還有一個最壞的情況,那就是元一天宮和金庭兩家覺得此番道爭因為他們的存在已經無法正常分出結果了,所以將會聯手破滅所有,再演下層,重新開啟新一輪的道爭。

    張禦想到這裏,神色微肅,要想完成計略,那就要讓此輩無法破滅諸世,此等結果是必須要設法阻止的。

    好在要做此事並不是沒有代價的,而且代價還很大。因為元空天道是不會因為破滅所有而停下的,天道變化反會因此層層拔高上去。

    這意味著下一次的道爭將變得更為艱難。

    這一次道爭雙方還能有限度的幹預,可是到了下一次,恐怕他們將是根本無法照見下層,不是他們做不到,而是元空稍有波瀾,恐怕天道就會往上去,脫離至無法接觸下層的地步。

    下層要是因此出現了劇烈的變化而無人去糾正,那麼他們可能就無法全道,所以這等做法肯定也是元一天宮和金庭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施行的。

    思考過後,他就將自己的判斷與青朔、白朢二人說了下。

    白朢道人想了想,道:“當先嚐試第一條路,試著從內部取代金庭,若是走不通,那麼就行第二條路,這也相對最妥當,最不濟也當成三家鼎力之勢。至於破滅諸物,重立道爭,那是最應該阻止和竭力避免的。”

    青朔道人道:“便真是如此,我等也不怕,我等有玄渾蟬,不怕蔽絕,真若打起來,卻不信那五位一點損失都沒有,他們也未必能順利重演道爭。”




    白朢道人搖頭道:“我等不懼渾黯,可那五位擁有至上之寶,當也是無懼,我們就算能擊敗他們,可因為寶器的存在,也沒法徹底滅絕其道。”

    張禦略作思索,這看起來是沒辦法,可其實真正做起來,倒不見得完全如此,隻是現在的確還不好說,需要認真籌畫。

    他道:“無論走一條路,我等都是必須與那五位一戰的,不然沒可能讓他們認真聽我等說話。”

    白朢、青朔都是認同,你若沒有力量,憑什麼聽你講道理?

    青朔道人道:“現在我們有了殷道友加入進來,他若與我們站在一處,那麼我們或可能製衡那五位的決策,我們可以一點點的進行改變。”

    過去金庭上五位執攝人數占據優勢,而他們隻得四人,許多大事無法決定,但現在有了殷朧,那就是五對五了。

    白朢道人搖頭道:“便是有這位新加入進來,也未必見得較那五位占據優勢。”

    張禦道:“白朢道友此言說得不錯,我們力量還有不足。”五人那隻是明麵上的人數,底層力量的差距僅僅是稍稍拉近了一些,並沒有本質上的改變。

    他又道:“但這總是一件好事,我們的力量又壯大了一分,若往後再有道友加入進來,那麼就距離我等的目標就又更近一步了。”






    他往外看去,他著眼的地方不僅僅是金庭,也有元一天宮那裏,下層若再是上來一位人身修道人,那麼局勢就有所不同了。

    從此刻開始,每增加一位上境大能,都將推動他們的力量上去一個台階。

    白朢道人思慮了下,大略定下,那就要具體的執行辦法了,想成為能與元一天宮、金庭對峙的第三方力量。不用指望一步達成,需要一步步來。

    他道:“我們若與金庭那五位一戰,不能牽扯進元一天宮,所以也不能動用裘道友和覆象道友師徒之力。且若是在金庭鬥戰,那是那五位的主場,我們並不占優勢。”

    想讓五位執攝離開金庭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是有了這五位才有了金庭,那五位落在哪裏,哪裏便是金庭。雙方本來就是一體的。

    青朔道人想了想,道:“那要能是讓這五位分開呢?”

    張禦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五人連成一勢,牢不可破,可是一旦有一個人離開,那麼其勢便是告破,可問題在於,諸位大能駐落於元空之中,往來都是氣意,他們本身是不會動的。

    就算他們自己,去往別處也都是氣意罷了,他們也並不和五位執攝落駐在一起,而是自成一地,所以他們名義上是金庭的執攝,實際上隻是金庭的外圍。

    要破開金庭,除非讓其中一位主動離開,或者不得已而分開。

    白朢道人也想到了這一點,道:“這五位分開之後,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無法完整的駕馭清穹之舟,那麼玄渾蟬尋到一點,我等就能集中力量各個擊破。”

    青朔道人連連點頭。在現有的條件下,這是最有可能擊敗這五位的方式了。他皺眉道:“可我等該是如何做到此事呢?”

    張禦道:“辦法總是有的,這五位以往不分開,是因為未曾出現過需要分開的情形,實則此前若是沒有我等,在麵對覺霄道友的主身還有寰陽道脈三人共同侵襲之時,他們就不得不分開應對了,至少駕馭清穹之氣時不得不分兩麵應對。”

    白朢道人道:“還有真餘道友,由於對真餘道友的忌憚,他們勢必還會再分出一部分力量用以防備。”他笑了笑,“假如這等事再來一次,若是沒有的我們協助,他們至少要分出三份力量來應對。”

    青朔道人道:“要是再加上我們,那就要同時應對四麵之敵。”

    說到這裏,他搖了搖頭,道:“隻是那個時候,我們還不具備那等力量,而且我等也不可能放任寰陽道脈三人進入元空,他們對諸有的威脅更大,哪怕再來一次,我們也必須站在五位這一邊。”

    白朢道人把拂塵擺動了一下,笑道:“以前能有這等事,往後也可以有這等事,若能抓住,那就能完成我等之願了。”

    張禦頷首道:“的確是有機會的。”這個時候,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一兩個辦法了,隻是還需要籌謀一番,此後便就可試著加以推動。

    這個時候,三人感覺到,有一股氣意向著清玄道宮傳遞了過來。

    白朢道人道:“看來是殷道友來了。”

    張禦道:“那一件事不是單靠我等能夠做成的,而是需要所有同道一起去推動的,還有更多地方需要詳研,可容後再議。”說話之間,他也是將殷朧到來氣意接引入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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