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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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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乘道破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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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蟬鳴、驚霄兩劍經此運煉之後,既可分開斬敵,亦可合為一柄,變換運轉,無不如意。

    這兩劍一則可曰“殺劍”,一則可曰“仁劍”,隻是如何運用,全在於張禦自身之心意。

    此時此刻,他拿住這柄劍器,眼眸之中便就有一幕幕與人鬥戰的場景閃過。現如今他雖無法持劍在外,對戰同輩,嚐試劍鋒之利,但卻能夠在訓天道章之中進行演練。

    而在一番鬥戰推演下來之後,他已是心中有數。

    現在得取劍上之道。下來便當將早已準備穩妥的玄渾蟬釋放出來了,他伸出兩指,對著沉入天夏內層之中的那抹靈光一點,其霎時放出無盡星光,釋放出了自身之力,並在天夏之外另行開辟出了一片空域。

    而此處很快就會蛻變為真正之上層。

    清穹雲海深處,陳首執似是感受到了什麼,張禦具體的計略如何並沒對他說,但是他知道上麵一定會產生衝突,一直有所留意。而隨著玄渾蟬開辟上層,他也是感覺到了某種變化。

    他仰首看向上空,神情凝肅,明白上層之變,此刻應當已是開始了。

    張禦在做完該做之事後,便即執劍而起,看向整個元空。

    自得上境,駐入元空之後,他便進入金庭為執攝,若是他願意放棄道念,就此順服,聽從五位執攝的一切諭令,那麼到了最後,五位執攝會念在他聽話好用份上,在摘取道果後稍許分潤給他一星半點的好處。

    可若如此,下層將完全被天道所甩脫,自此世間生靈再是無道可尋,五人則獨享道果而去。這是他絕不容許的!

    而天夏贏勝或還隻是對底下之人棄之不顧,任其自生自滅。而元夏贏勝,那當真是眾生如畜,世世代代不得超脫。

    然而無論兩家何方取勝,輸者終究是下層眾生,他們從來都沒有任何自主之權。

    明明下層有那補道之功,非但不得享道,反還可能永世沉淪,世上豈有這等道理?而今日,他便要打破此隔,伸張天夏之道!

    他緩緩舉劍,遙指元空,今朝之戰,他為己為人,亦是為道而爭!

    此時金庭之中,五位執攝因諸敵來犯,又無其餘執攝可以調遣,於是決定各自分開迎擊。

    太素道人負責擋住邪神童子和那歸來三人,因為那三人久脫元空,實力已然衰退,便是落了回來,一時半刻也無可能跟上天道變化,所以這裏主要應付的便是那邪神童子,這樣他一人足矣。

    太始道人則是負責對抗那些包裹住諸執攝的混沌之氣,若能將之驅散,那麼諸執攝得以解脫,他們就不必自己分散了,隻需集中力量守穩金庭,下令讓諸執攝代替自身出擊便好。

    而與此同時,太極、太初二人則是一同對上真餘道人,最後太易道人負責居中策應。

    從這番安排上可以看出,五位執攝更為重視真餘道人。這其實也不算錯,邪神童子和那三位一時半刻還回不來,縱使真得到了元空之中,他們憑著清穹之氣也還能重新將之蔽絕了出去。然而大混沌就不同了。

    真餘道人既是為大混沌所驅役,那麼就有以混沌之氣侵染其餘上境大能的能為,要是由此擴散開來,一個個上境大能都是墮入大混沌中,那還了得?所以大混沌是對他們最有威脅的,必須第一時間將之驅殺。

    太極、太初二人此刻駕馭清穹之氣,將那深沉厚重的混沌之氣撥開了一些,便見真餘道人自裏顯現出身影來。

    太極道人看了看他,見其渾身上下都是一股渾沉之氣,而兩目更是泛著一股幽深光芒,顯然混沌之氣已然深深侵入氣神之中,他道:“閣下果然是一個禍害,隻是未曾早早誅滅,以至今日之亂,卻是我等過失了。”

    真餘道人沒有心思與他們爭論,因為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拖住此輩,盡量讓他們無暇他顧,他眼中深黯之色湧動出來,同時重重疊疊的混沌之氣憑空出現,向著兩人圍攏過來。




    太極、太初二人是不會與他進行正麵交手的,大混沌侵染甚重,一不小心就會有所沾染,就算事後斬卻氣意也未必能根絕後患,不定還要利用清穹之氣衝刷,所以他們運使權柄,直接調來清穹之氣加以拒擋。

    真餘道人見混沌之氣被遮擋在外,便是加大了催運,隻是越是運用混沌之力,他便越感覺自身道法向著混沌之道偏移過去。




    他知道隨著侵染加深,自己心神僅存的一點抗拒會完全消失,並且是會主動向著大混沌靠攏,故是現在能拖延多久是多久了。

    太易道人此刻坐鎮金庭中樞,準備隨時支援各方,目前看來,局勢縱然有些危險,可仍是在他們的能力應對範圍之內,隻要謹慎一些,就足以鎮壓下去。






    而在此時,忽然一股惡穢之氣朝此湧來,他立時運使清穹之氣將之遮擋在外,同時抬起頭,看著那一個站在混沌之氣中的身影,語聲淡淡道:“空冥上神,你當知曉,你是傾覆不了金庭的,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霍衡雙手負後,立於高處,道:“我應同道之請而來,自當守諾,再說我大混沌侵染元空又有何不對,你們既遇敵,我又為何不攻?”

    說話之間,無邊無際的混沌之氣從他背後蔓延而出,向著金庭漫湧而來。

    太易道人神情平靜無波,金庭之中有無盡清穹之氣擴散而出,將那壓來的混沌之氣緩緩撐開,一時之間,似是呈現出了反壓之勢。

    張禦站在清玄道宮的廣台,眸中神光閃爍。

    他以目印將五位執攝所在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盡管這五人各自分處一邊,但是氣意卻仍然連同一體。

    他的這番計略可以說是成功了,因為五位的力量的確因此分散開來,但也可說不算成功,因為這五人氣意一體,意味著意念一動就化合同聚,分散隻是表麵,內裏仍是一同。

    不過他運煉多時的斬諸絕之法,正是為了這等情況而準備的,而此刻正是機會之所在,他也當做自身該做之事了。

    他慨然傳意言道:“諸位道友,準備了!”

    說話之間,眉心驟然一個閃爍,位於那裏的玄渾蟬雙翼一展,無量星光霎時向外綻放開來!

    這一回,他先對準的乃是太極道人,此一光華一出,便就照在了此人身上,同時將之所能駕馭清穹之氣隔絕了一瞬。

    但也就這短短一瞬之間,青朔、白朢、靈瑕、覺霄、莊執攝等人都是抓住機會,於同一時間發力,將積蓄已久的道法神通一齊對著其人宣泄而去!

    這一回,他們的策略就是根本不與五位執攝拚道法,而是集中力量攻擊其中一人,你是什麼道法我不清楚,如何高明我亦不知,但是我以數倍於你的力量擊你一個,足以將你在沒有任何遮護的情形下消殺了去!

    張禦看著這一幕,手中之劍有明光泛起,同時有一絲殺機溢出。他在看到五人氣意連成一體後,便就明白,哪怕是將某一人蔽絕去了渾黯之中,因為氣意相合之故,其餘執攝也能將之反召了回來。

    而這一出一入,短暫之間的耽擱,就極可能令他們永遠失去擊破這五位的機會。

    根據他的推斷,五位執攝應當是有能力橫掃所有大能的,甚至現在的大能亦可能早給殺過多次了,哪怕這裏有清穹之舟的作用,也不能忽視其本來之能為。

    他此刻一劍踏了出去,趁著太極道人被諸法圍攻之際一劍斬落而下。

    此一斬用的是蟬鳴劍,霎時斬斷了其人一切其外在變化,並且將其人與另外四位執攝之間氣意一並斬斷!

    而與此同時,諸人的道法也是沒了阻礙,一齊湧了上來,太極道人知曉憑自身能力也沒可能抵擋住此番攻勢,不過他卻還有一個,那就是放棄了自身在元空之中的落駐,退去渾黯之中,便可由此避開諸人圍攻。

    這裏不需要任何神通道法,隻消意念轉動便可,於是他氣意一收,從元空之中脫開,整個人也是驟然消失,退去了渾黯之中。

    然而他方入此間,卻是一驚,因為此時此刻,卻是又有一道劍光向著他斬殺了過來!

    張禦早就算準了太極道人在被逼無奈之下定然會退去渾黯,故是在方才出手的時候,已是先一步讓命印分身進入到了渾黯之中並等待在了此間,實際上這樣的情形更好,在沒有人打攪的情形之下,更方便他斬殺此人。

    太極道人也不是沒想過可能在渾黯之中亦有布置,可因為渾黯無盡,就算自己落入其中,一開始也是分落於不同位置的,敵方沒可能一下找到自己。

    而哪怕隻有刹那間的耽擱,他都可以找出其他辦法來脫身,可奈何張禦命印分身與正身氣意相連,再加上目印、聞印之助,在他入此中的刹那間便就準確找上了他。

    就在太極道人進入渾黯的一個恍惚之際,那一道劍光已然從他身上一閃而過。

    張禦命印分身一劍揮過,一振衣袖,卻是看也不看,徑直離去,身後太極道人身軀轟然破散,化作一絲一縷的晶瑩光華,落入了那無盡深沉空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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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上名非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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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一劍斬殺了太極道人,便是準備找尋下一個目標。

    為了這一戰,他與諸多同道推算過了多次,太極道人從頭到尾可能做出的應變都在他們的預料隻了。

    可以說,隻要他們一出手,其人便什麼都做不了,也沒機會發揮出自身實力。除非其人有能力硬抗他們所有人的攻擊,不然其之舉動必然朝著他們所設想的方向而去的。

    故從諸人動手開始,再到他一劍斬落其人,這是一場堪稱完美的突襲戰。

    不過下來對付其餘四位執攝便難以尋到如此好的機會了,因為在消殺了一人之後,餘下四位肯定是有所防備了。

    實際上,在太極道人遭受攻擊的一瞬間,他便能感覺到,那四位的氣意在一瞬間結合的更為緊密了。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要繼續下去的。

    光是除滅一人還沒有用,此輩還掌握著清穹之舟,隻是少缺一人,尚不足以扭轉大局。

    現在的情形其實還是極其危險的。因為玄渾蟬僅能抵抗清穹之氣片刻,故若是擋不住了,那麼他們就要遭受反攻了,所以他們務必要在還有力量情形之下最大程度的削弱此輩!

    而此時此刻,他卻不知,太極道人之敗,卻是在駐落元空的眾多大能之中引發了極大震動。

    無論元夏、天夏,所有大能暗底下都會相互傳遞一些不算太重要的消息,他們早是知道金庭近來加入的執攝,與那五位之間有著一些分歧,五位執攝為了製衡這些人,還想提拔更多的大能映身進入金庭。

    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卻是驟然暴起,逆反金庭。

    盡管他們也曾想過要推翻這五位,可也僅僅隻是想想而已,他們之中還沒有哪個敢付諸行動的,哪怕是他們有一身能為,也都是選擇蟄伏不動。

    可以看出,此回舉動乃是以人身修士為主導,上來才是多久,卻能弄出這般動靜,他們歎息震動之餘也難免多出了一些佩服,更還帶著些許的期待。

    此刻餘下四位執攝那裏,看見這等變數,他們也是於一瞬間明白了今朝之事因何而生,又因何而起。

    不過除了太素道人搖頭一外,其餘三人俱是神情冷漠,並沒有一個人因此惱怒。這是因為許多人不曾知曉,上層爭抗其實一直是貫徹始終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連他們自己也是如此才得以坐在金庭之上。

    四人此時都是目顯異光,一齊看向了張禦,而同一時刻,也有一股氣意隨之向其人所在傳遞了過去。

    張禦感覺五人氣意傳來,眸光微微一閃,他發現裏麵無有任何責問發難之意,反而是邀他一敘,這等氣意交流,哪怕一瞬耽擱都不會存在,而他也想聽聽這幾位這個時候邀他前往到底想說什麼,故也是迎了上去。

    隨他氣意一迎,隻覺麵前景物一變,卻是落至了金庭之內。

    若說此前之金庭為實,眼下所見金庭便為虛,乃是氣意之所化,四位執攝正站在淨水金蓮之上,唯有一朵金蓮懸空在那裏。

    他邁步走了上去,在淨水前方站定,道:“幾位執攝尋我何事?”

    太易道人言道:“清玄上神推動此番事機之緣由,我等也不多問了,左右也是為道途而爭。”

    太始道人接著言道:“道強者勝,道弱者敗,這乃是至理,我等之中若是有人敗了,那便是道理不如人,合當汰去。”

    太初道人道:“太極雖敗,可先天五太不好有所空缺,你既斬太極,那麼你便是太極。清玄執攝,你可願登此位否?”

    張禦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便看到淨水之中起了變化,此中演化一幕幕意象,向他展示四位執攝如此說的道理。

    而目注著那些演變,他也是於瞬時間知悉了諸多先天之秘,其中有些與他原先所想的有一些出入。

    元夏那裏的五位元聖的確是最早自元空之中化出,至今仍是如此。因為其占據了最早的好處,也是最早尋得了至上之寶,無人可與之抗爭。

    然而那五位映身卻不是如此了。

    他們大部分其實並不是原先元聖之映身出身,而是在曆次爭殺之下,由不同先聖取代了這個身份。

    這個結果令他有些意外,不過他再是一想,這倒也是解釋的通的。

    因為當初元夏化演萬世,包括五位元聖在內諸位大能一齊在諸多世域之內投入了映身,用以推動道爭。

    而這些映身幾乎都是在站在同一的,所以那五位之映身不似五位元聖一般能一上來就占據絕對優勢,也是有可能被人所覆滅的。

    他看向四位執攝,淡聲道:“我乃人身修道人出身,莫非也能占據此位麼?”

    太初道人道:“萬世萬物,皆自元空而出,無論先天之靈,亦或人身修士,都是道之衍化罷了,你若登上此位,化道太極,便得返歸先天,不是先聖,亦是先聖!”

    太始道人道:“我等皆為先聖上神,本無區別,可唯得道法至強之人才得登此上位,有此資格與我共演大道。”

    太易道人道:“清玄執攝看到我腳下金蓮與否?此是五位元聖所留之氣種,立此之上,當與此氣意融為一體,那麼自得為一人了。”

    太素道人接著道:“清玄執攝不用怕失去己我,登上此金蓮寶座,乃是與此合道,而非合我。你若持拿太極之道,你便是太極執攝,無人置喙,五位元聖也是承認,故我是其人,其人亦是我,而我仍是我。”

    張禦此刻已是聽明白了,他以往認為五位執攝與五位元聖乃是同一人,這既是對的,也是錯的。

    因為誰人踏上此位,那麼其自身道法也將之為之轉變,並與那金蓮所留下的氣種化合為一體,那麼就是承繼了五位映身之道,承繼其之道名。

    而這裏並不拘他們原來之身份,因為不管他們原先是何人,坐上此位之後都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五位元聖之映身,雙方仍是一體。

    後來人為何甘願這麼做?因為也唯有這樣,才能加入這場道爭,才能有摘取道果之望。

    他看了一眼那方金蓮,此刻隻需他站了上去,那麼他便是太極先聖了,可這也意味著他將拋棄與自己一同掀起道爭的同道。

    他這時見到太素道人帶著一絲期待目光看來,心念不由一動。

    按照五位這番說辭,以往或許也不是沒有人如他們此刻一般反抗過,或者斬殺過某位執攝,可是最終那人還是選擇登上了金蓮寶座,因為如此便與五位站在了一處,不但無需對抗下去,且還能得享諸般好處。

    他這時微微側身,把袖一揮,淨水之上那一朵空餘的金蓮驟然破散開來,與此同時,他慨然言道:“今日我輩出手,乃為彰天夏之道,豈可棄己而求上,背道而求名?故此舉,我不為也!為正大道,我輩不吝一戰!”

    說完之後,他不再多看四位一眼,就此甩袖離去。

    四位執攝看著他背影從此間淡去,太素道人目光最為複雜,不由歎息了一聲。

    太初道人道:“其人拒絕,該當如何?”

    太始道人毫不猶豫道:“自當剿殺之!不必理會那汙穢之靈及那三人,其等便是入元空,我等亦可將之迫退,唯有這清玄及其從眾,才是我等大敵!”

    太素道人歎道:“隻此一戰,元空動蕩,天道變化必是劇烈,我之寶器,也是定然道性上移。”

    太易道人沉聲道:“眼下顧不得這些了,唯有剿平此亂,才能去處置餘下之事。”

    太始道人道:“其雖不願,但我可以試著喚動他人入我金庭,清玄不願繼太極之道,其餘先聖上神未必不願繼此道,我可允諾,助我平滅其人,便可得有此名!”

    太易道人道:“有理,可按此法一試。”

    張禦氣意退了出來,眸中神光一閃,伸手一持劍,卻是直奔太初道人而去。同時,他也是將自己所見一切以氣意傳給了諸多同道知悉。

    他知道,自己出言拒絕之外,那幾位一定會試圖他對內部加以分化的。

    有的時候事機敗壞並不是因為敵方過於強大,而是源於內部出現問題,這個時候必須要穩住內部,自己不出問題,那麼就可保證一致向外,所以他對此絲毫不作隱瞞。並且他願意也信任這些同道,相信他們願意跟隨他一同走下去。

    太初道人與太極道人兩人本是一同對付真餘道人,方才太極道人遇襲的時候,太初本想援救,可卻被真餘纏住,以至隻能坐視,現在亦是不曾擺脫。



    真餘道人不用張禦吩咐,此刻也是死死拖住了這位,除非其人也如太極道人一般遁去渾黯,否則一時沒可能從他這裏脫了出去。

    太初道人這時哪裏敢遁去渾黯,他雖不知太極道人因何而亡,可那恰恰是因為遁去了渾黯才生出的變化,故也明白這個選擇是一定是有問題的,隻他此刻見張禦再至,而諸人力量也是再一次襲來,也是微微色變。

    但是與上回不同,他此刻有了防備,就在雙方道法即將碰撞之時,其餘三位執攝的力量也是同時轉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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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反道為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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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庭其餘執攝見太初道人遭襲,自是全力支援。

    若是四人力量合一,便是擋不住圍攻,也不至於受到多大損失,而緩得這一下,不再有執攝折損,則就能迎來轉機。

    可是那一股力量才是湧至,卻又急驟消退下去。

    這是因為在這一刻,邪神童子、真餘道人、霍衡這三方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發力,將太易、太始、太素三人一舉牽製住。

    特別是霍衡,不但壓製住了居中策應的太易道人,竟還分出一部分力量攻擊其餘二者。

    在原來計劃中,當是由張禦負責引動大混沌壓製此輩,後來真餘道人將此事攬了過去,但是到了此刻,本來隻是請來幫襯的霍衡卻反而傾攻主力。

    而邪神童子這一邊卻也意外的表現出眾,他此前得了張禦給予的關於大渾沌的感悟增加了自身力量,更關鍵的是覺霄時時刻刻與其在交流之中,可以讓他得以配合諸人的攻勢。

    在太極道人被斬之後,金庭決定全麵收縮,他們打算直接放棄邪神童子及歸來三人這一麵,先是將局麵穩固起來。

    隻要他們得有一線喘息之機,那麼就能先用鎮道之寶維持片刻,等到清穹之氣將那張禦等人拋出的至上之器蕩開,那此後就能將張禦等人反壓下去了。

    可是他們這一放覺霄道人反應機敏,立刻察覺到了機會直接就牽連邪神童子,將之接入元空之中,而後者一入元空,則就直接對著太初道人而來,這一刻,反而形成了邪神童子與張禦眾人一同圍攻其人的局麵!




    太始道人頓感壓力倍增,因為此番攻擊之中加入了邪神童子的緣故,他所需應付的力量比方才太極道人所麵對的更為強橫。

    而後方的牽製,導致他實際上隻得了極少一部分援救,此刻諸人道法一齊湧了上來,幾乎是上回場麵的重演。

    張禦這個時候自然不會錯過這等機會,這一劍若是不成功,後麵受到的阻礙也會越來越多,別的不說,金庭除了清穹之氣,還有諸多鎮道之寶,隻是平日用不到罷了。

    但隻要有一絲空隙,那麼就可以全數轉來支援遮擋,那就難打的多。他窺準間隙,袍袖飛揚之間,劍光朝其人直斬而下!

    太初道人到底是有了防備的,縱然情況危急,也沒有亂了分寸,身上光芒浮動,卻是自身根本之寶浮現上來。

    每一位大能都有一件根本之寶,不過在諸多大能合力圍攻之下,這也僅僅隻是稍稍多些阻礙,沒能起到太多作用,那一道劍光毫無滯礙的一斬而過來,將他與其餘三位的氣意牽連全數斬斷。

    到了這一步,太初道人也是體會到了方才太極道人的無奈,這個時候,他若是不退,不用張禦下一劍斬來,諸人道法在合力之下就能將他破殺當場,故是自我斷絕氣意,進入渾黯幾乎成了唯一之選擇。

    這般轉念之時,他也是斷絕自身與元空之牽扯,往渾黯退避。

    不過他認為自己有了提防,便是渾黯之中有布置,自己也當是能夠躲過,不似之前太極道人毫無防備。

    他之所以有此信心,那是因為他的根本之寶乃是用於守禦的,就算有攻擊到來,他隻要稍作抵擋,就能避過這一次突襲,並借助其餘三位執攝的氣意重新回轉金庭,再下來就能進入他們的節奏了。

    渾黯之中,張禦命印分身早就等在了那裏,始終以目印、聞印盯住太初道人,此刻見其到來,毫不遲疑一劍斬了過去,而在同是一刻,他也是運使言印喝有一聲!




    霎時間,一縷道音先一步落在了太初道人身上,他本是寄托厚望的根本之寶才是祭出,就被定壓在了那裏一瞬,而旋即到來的劍光從身上毫無阻礙的一劃而過!

    太初道人整個人不由一僵。

    張禦一劍奏功,把袖一揮,一股清氣湧出,將太初道人震成無數縷晶瑩氣光,直接送其去了天道下遊。

    隻此又是消殺一人。

    這一劍可以算是之前積累的延續,但也有一點僥幸。

    本來按照他們的布劃,對付第一位執攝當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能會出現一些問題,把握可能隻有一把,甚至已然讓白朢道人做好裹挾其人一同遁入渾黯的準備。可是霍衡的額外發力,使得他們這一擊也是順利完成。

    可是同時也是提高警惕,大混沌的侵奪意圖一直不曾遮掩,現在表麵上是幫助了,可同樣也是在瓦解元空的守禦力量。這對大混沌的擴散可能是有利的。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是應付金庭這個當麵之敵,唯有處置完此事後才有餘暇去解決其後之事。

    張禦正身在察覺太初道人被消殺之後,便於同時傳了一縷氣意去到了餘下三位執攝處:“諸位還欲我繼太初之名否?”

    而是傳意之間,他向著太始道人這裏過來。

    這一切看著漫長,但完全是在短短片刻內發生的,元一天宮這裏,五位元聖見他於頃刻之間連斬兩位執攝,也是不免驚訝。

    太素元聖言道:“金庭反亂,我輩可要幹涉否?”

    太始元聖則道:“金庭反亂那是金庭之事,且由他去。金庭之道,乃崇變數,既然承變,自當有變。”

    其餘元聖無不同意此見。

    你金庭既然認為天道當變,那麼你就在天道之下了,那麼變數自也會落至你身,你持此道,那自便是需由得你自身來承擔,元一天宮是不會去兜底的,更別說他們還是處於彼此道爭之中。

    太初元聖言道:“說來前次替名之亂,卻在道爭之初了。”

    諸位元聖都是點頭。

    那一次乃是他們在化演萬世之後,諸大能映身相繼進入上境,彼此為了爭道互相試探對抗,那時他們五人之映身雖然抱團,可單獨拿出來,對比其餘大能映身並不占多少優勢,故有一位被替繼了先天之名。

    也是直到後來,這五人立下金庭,又祭煉了清穹之舟,才是將局麵徹底穩固下來。

    原先元一天宮以寶器隱於其後,暫抑天道之變,本來打算正是趁著諸映身彼此爭奪,正好令元夏下層趁勢覆殺諸多世域。

    然則這期間出現了一些意外,此輩覺悟本來比他們預計的提前了許多,導致有了變數,為了不使雙方上層爭殺無盡,從而使得天道無限拔高,不得已之下才是妥協,這才有了後來道爭之定約。






    太極元聖這時道:“可我觀此番金庭之亂,卻是有大混沌像身參與其中,若是全然置之不理,最後怕是難以收拾。”

    太素先聖卻不如此認為,隻道:“這卻是多慮了,此番隻是大混沌為收回那真餘先聖,才是如此積極,並非大混沌主動侵染。便是那些反亂之人也是不願見得混沌侵染的,金庭若敗,也是敗在此輩手中,而非大混沌,我等隻需靜觀其變便好。”

    他這等判斷也得其餘元聖認可。

    金庭隻要不是被大混沌所陷落,那就不用管。上層失序,那同樣也會影響到下層,現在天夏與元夏的對抗,看著著實失了一些贏麵,要是因為上層支援不利,進而導致下層出現問題,那麼結果反而會偏向他們。

    而且要有人上來替代原來先天之名,那依舊是會延續道爭的,真要是無人承繼,他們也會出麵,強迫餘下之人繼入先天五太之位,以維係此場道爭。這也是他們為了確保,最終摘得道果的必是他們自身。

    金庭之內,太易、太始、太素三人完全放棄了進入元空的邪神童子,對於那三個即將進入元空的大能也是不聞不問,他們決定集中力量對付張禦等人。

    雖然少了兩人,可是有著清穹之氣在,他們仍是可以堅持下去,並施以反擊,了結此戰之後,再設法以清穹之氣牽引那二人歸來,若是此法不成,那麼就讓其餘大能來替繼此道名好了。

    真餘道人看著眼前局麵,發現情形不對,這三位氣意勾連一處,隱隱有守妥之跡象,要是他們頓步於此,先前目的達不成不說,還可能由此輩反推回來,那就功虧一簣了。

    而他此刻雖然大混沌之力相助,固然力量也是變得更強,可他能察覺到,自身氣意正往大混沌不停墮去。

    用不了多久,或許他就會心神完全失守了,到了那個地步,他極可能會急不可耐抱擁大混沌,而拋卻眼下之敵,這樣霍衡也會視作完成承諾,提前退去了,局麵必然大壞。

    想到這裏,他也是毅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鄭重對張禦傳意道:“清玄道友,我可能堅持不了許久了,故我決定,聯和那空冥上神做出最後一擊,破開金庭此刻之堅殼,而餘下之事,便拜托諸位道友了。”

    張禦肅然道:“道友若是決定,我不攔你,但我之承諾依舊有數,定會助道友解脫。”

    真餘道人道:“我是一直信任道友的,”頓了下,他加重語聲道:“我輩之道念,就拜托道友了!”

    說完之後,他對霍衡傳意道:“我需空冥上神再與我配合一次,攻破麵前守禦。”

    霍衡深沉一笑,道:“也好,早日完成此事,道友也可早日入我大混沌,既如此,我再幫你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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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仗劍斬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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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餘道人得了霍衡的許諾,他也是不再顧忌許多了,現在他的意誌在不斷的消退之中,若是他再不出手,那下來也一樣會因神氣被侵而失去自我。

    他凝視三位執攝氣意之所在,放開心神最後一道關門,任憑混沌侵染全身內外,而他在最後一縷意識被淹沒之前,朝著三人那裏悍然向著衝了上去,並將所有的力量徹底釋放了出來。

    他明白這一擊之後,必然失去自我。可他同樣知道,自己就算崩散,因為混沌之道的緣故,自己也會在大混沌內重生,或者說因為成為了大混沌的一部分,所以不會因此消散。

    唯有等到諸多同道摘取道果,他方才有一定可能解脫。

    霍衡見他完全接納了大混沌,隨後不顧一切發動攻擊,他自也是遵照承諾,雙眸之中泛起深重的幽黯之色,引動在場所有的混沌之氣配合真餘道人一並壓了上來……

    太易道人三人看著金庭上方全然變作了渾沉之色,向著淨水所在壓下去,皆是神情微變。

    大混沌極具侵染性,要是不全力排斥在外,那麼被卷入了進去後,就此可能成為大混沌的一部分。

    他們寧願被消殺也不願如此。

    此時他們身上光芒閃爍,卻是那一件件屬於天夏的鎮道之寶在浮現之中,可最前麵的幾件隻是與混沌之氣一個接觸,便與他們失去氣意牽連。

    太素道人見如此不妥,心意一召,就將餘下的鎮道之寶收了回來,這既是為了不讓這些寶器失卻,導致道爭受到影響,也是為了應付下來諸人的進攻。




    他對太易、太始二人言道:“此人混沌之氣侵入心神,再也約束不住自身,這當是其人最後一擊,我等隻需挺了過去,變得轉機。”

    太易、太始二人亦是以為然,三人方才凝結一體的氣意再度拔高,刹那間照徹元空的金光漫出,轟然抵住了那一片沉墜下來的幽沉之氣。




    可即便如此,仍是無法阻擋這一股混沌之氣的下行,金光搖搖欲墜,然而看去即將破散之際,那混沌之氣卻是發生了衰退跡象,並由此減弱了下去。






    真餘這個時候時候已然徹底被大混沌所吞沒,他本人再沒有堅持下去的意願,正不由自主往大混沌中投落進去,與之並合為一。

    而他這一去,霍衡也沒有留下的理由,看了一眼金庭,又看了一眼張禦等人,嗬了一聲,也是跟著其人一起退回了大混沌。

    張禦見是方才真餘、霍衡二人衝撞之下,太易道人三人所結氣意已然有了隱隱破碎的跡象,但是可惜,大混沌力量無法與其他力量合並一道,否則連他們自身也會侵染。

    若不是這般,他們方才也不必在後觀望,直接一起壓上去,那就底定勝局了。

    而在此刻,萬不能錯過真餘用自家道途創造出來的機會,他當下喝喚一聲,青朔、白朢、莊執攝等諸多大能也是再一次一同發力,緊跟著向著三人氣意所在撞去!

    在這樣的衝擊之下,任憑何等神通道法都用不出來,唯有最直接的攻與守之間的碰撞。

    這也是張禦他們竭力所追求的。這五位執攝的道法誰都不知道,要是能夠施展什麼厲害手段更是無從得知,可是沒有關係,隻要眾人力量足夠強橫,那就可以限製住對麵道法的變化。

    太易道人三人方才受了一次衝擊,盡管退去,可還不待他們得有喘息,便見到張禦眾人再次壓來,不得不再次迎擊。

    而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即便那邪神童子進入了元空,也沒有停下進攻的舉動,居然此刻配合著諸人一齊攻來

    他們神色一片肅然,立定淨水之上,身後寶光展開,腳下金蓮綻放出一輪輪金光,同時還將所有鎮道之寶一齊祭動。

    這些寶器並非都是守禦之器,而且少了太極、太初二人,能夠祭動的也是有限,可此刻他們不求這些寶器能夠發揮作用,隻能寶器能夠提他們稍微延阻遮擋一二,足夠他們能調整回來便好。

    元空此時劇烈動蕩了起來,天道變化持續向上拔升,在混沌之氣衝擊過後,諸位大能蓄勢已久的力量也是與太易三人的氣意碰撞到了一處。

    然而接下來,張禦卻是看到,盡管諸人道法一時占據了上風,並且也各自祭出了自身的鎮道之寶,可是太易道人三人結合一處,再加上諸多寶器維護,諸人合力之下,一時之間居然攻不進去。明明看著隻隔一線就能突破,可就是無法撞開。

    而且他能看到三人氣意在衝擊之下愈發堅凝,心下了然,這應該是便是“金庭”之能了。

    五位執攝所在之地便是金庭,便如他的清玄道宮一般,隻要站在其中,自然而然擁有主場之力,能以加強自身之守禦。

    他轉了下念,現在三人之氣意結合遠比他解決太極、太初二人時更為緊密,就算他此刻斬出斬諸絕,也沒有有十足把握能斬斷彼此牽連。所以這一刻,不能再有任何藏掖留手了,唯有先解決了麵前這一環,才能有機會去考慮後續。

    他此時眸中神光一閃,直接看向了太始道人,這一望,卻是借助目印之力,將心印直接照入了其人氣意之內。

    太始道人此刻站於金蓮之上,氣意撐開,與太易、太素二人一並穩住金庭之勢,可就在此時,他忽然滾滾幽沉氣落下,其中隱隱約約可見到那霍衡微微冷笑的身影,他不由心下一沉。

    本來他以為此番當是能夠守住了,可萬萬沒想到,霍衡居然會再度加入戰局,而且隨著其人到來,外間諸多鎮道之寶無用,一件件受了汙穢,因此氣意也是為之斷絕。

    他神色一變,自覺這一回怕是再難守住,可同時他也發現了不對之所在。太易、太素兩位在做何事,為何自己感受到不到其人氣意?

    這一念起來,腳下所立金蓮有金光閃了一下,他也是猛然清醒了過來。

    不對!

    然而那就這麼一個短暫的耽擱,卻見到了最後一幕印入心神的景象。一名年輕道人腳踏雲芝玉台,大袖飄飄,持劍而來。其身外宏盛清光撞破金霧,在身後拖曳出一縷燦爛星芒,而後袖袍一蕩,手中劍器斜斬,從他的身軀之上一揮而過!

    太始道人怔然片刻,往後一倒,直接摔落到了渾黯之中,方才入此,身軀便為之崩散,化作縷縷璀璨光氣,隨後不可遏製的往天道下遊塌落而去。

    張禦一振將手中劍器,發出一聲悠長劍鳴。這一次,他乃是以兩劍合一而斬,在斬斷氣意連接的同時又斬殺了其人之道身!

    此時此刻,他先是看了眼那些正望向自己的同道,然後轉過身來,再是看向金庭。

    到此為止,情勢大為改變,在連斬三位執攝之後,哪怕沒有了真餘道人,便連霍衡也是退走,可是他們已是無懼與餘下兩人硬碰硬了。

    現在唯一需防備的,就是元一天宮那裏可能的插手。

    而覆象、裘道人二人都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這說明元一天宮至今仍是保持未動,雖不知此輩究竟是如何想的,可他們自是要趁此機會擴大戰果了。

    金庭之內,太素道人默然片刻,言道:“太易執攝,此戰我們難有勝望了。”

    太易道人語聲淡漠道:“再是堅持片刻便好,清穹之舟很快就能擺脫對麵寶器糾纏,稍候我等當能反製此輩。”

    太素道人認真道:“或許如此,那我等之間必有一人會再被殺卻。況且這般鬥戰下去,隻會掀動元空動蕩,於雙方都是不利,我覺得,我們或可以與之談上一談。”

    太易道人道:“有何可談?我等方才向此輩傳出氣意了,那卻無一位先聖上神有回應傳來,顯是不願接受我輩之道名,顯是亡我之心堅定。不過等得清穹之氣突破障礙便好,太素執攝莫非這片刻也等不了麼?”

    他頓了下,語氣淡淡道:“稍候或可能亡太素執攝,也可能亡我,但隻要一人留存下來,贏得此戰,便皆有歸回之機。”

    太素道人搖了搖頭,道:“我卻以為,我等必敗。”

    太易道人看向他道:“何故如此說?先天五太之位必須有人占據,我若真到覆亡關頭,那元一天宮為保道爭之定約,定然會加以插手,我等乃是有勝無敗。”

    太素道人歎道:“太易執攝莫要忘了,如今還有諸位上境大能還在觀望,便是清玄上神他們不願,可元一天宮完全可以在驅殺清玄上神等人後用此輩替代我等。屆時先天五太仍在,可我等卻是不在了。”

    太易道人不由沉吟,太素道人說得這句話沒錯。他們的道名是可以被替代的,有元一天宮在,先天五太之道不至於亡沒,道法也有人承繼,道爭亦能延續,可淪亡的隻是他們自身。

    太素道人提議道:“不如我們主動與他們商議罷戰。”

    太易道人緩緩道:“他們又憑何答應此事呢?”

    太素道人鄭重道:“他們當是知道,若是我輩全數滅亡,元一天宮必然出麵,那時也不過是換一批人坐上此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那還不如與我妥協,立下約定,繼續維持道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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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指名誓同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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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易道人卻不看好太素道人提議,搖頭道:“隻怕如今的他們,並不滿意這等條件。”

    太素道人道:“是,那是因為即便還有我二人在此,隻要有清穹之舟在手,也有可能反手壓倒此輩,唯有剩下一人,他們才可能放心,也才能信我之誠意。”

    說到這裏,他往後退了一步,氣意也是主動與太易道人分開,並且收回了自身守禦之力,看著後者道:“如此,他們當知我之誠意。”

    太易道人深深望了他一眼,道:“原來你存此意,看來你早有打算了,可是你莫忘了,你既繼此名,那你便是太素。得執此名,又執此道,是否是原來那人,那並不重要。”

    太素道人眼簾低垂,不作言語。

    金庭之外,張禦眸中神光一閃,下方氣意這一分散,他立時便察覺到了。並且他還看到了這是太素道人主動退卻的緣故。

    這裏情由先無需多問,既然有機會出手,那不能錯過,故想也不想,立刻令諸人將攻勢全數轉向太易道人。

    而他自身,也是於此時持劍而下。

    太易道人也知道在太素道人主動放棄的情況下,自己一人已是是不可能贏了,他也沒有再去做多餘的抵抗,但是他認為,隻要元一天宮還在那裏,終究是有人會承繼自身道名的,所以他終究是會回來的。

    不管如何爭奪,贏的還是他們。

    就在他如此想時,便見一道燦爛劍光從自己眼前閃過,他定定戰力片刻後,就往渾黯倒落,身軀摔至其中,隨之粉碎,霎時化散成無數閃爍不已的璀璨光霞,再是一縷縷飄向了那天道下遊。

    太素道人默默看著,至此,五位元聖原來映身可謂全滅,若再有後來人,那也是繼名繼道之人了。

    這時他轉過身來,看著站在淨水對麵的張禦,道:“清玄上神,可容我一言否?”

    張禦知道計略進行到這一步,已然成功了九成。其實方才若沒有太素做出那一步,固然還有贏麵,可必然十分麻煩。隻是他也不知道太素方才為何要這樣的選擇,他倒是願意聽一聽對方是如何想的。

    他看著這位道:“太素執攝想說什麼?”

    太素道人肅然道:“清玄上神,此戰到此,已然可以罷手了,若再是下去,你等固然可以覆滅金庭,可元一天宮必來幹涉,此中情況,不用我多言,清玄上神與諸位先聖上神想必都是知道的,故是需有一個你我都可接受的解決之法。”

    張禦頷首道:“太素執攝當是有主意了,我願一聞。”

    太素道人道:“主意談不上,為了我等雙方計,我需與清玄上神還有你背後諸位大能做一個定約。”

    張禦平靜站在那裏,等著他說下去。

    太素道人鄭重道:“我知道清玄執攝此番舉事,乃是為宏天夏之道念,使下層眾生亦得有道可攀,有道可享,我可在此承諾,若是你我兩方就此罷戰,我今後願執此道念,不使眾生絕道,而你與諸位大能也仍是我金庭執攝。”

    張禦略作思索,又看向他道:“若執此道,太素執攝是否準備增補五太之名位呢?”

    太素道人神情嚴肅道:“這正是我要與清玄上神說的,這是一定要的,若是我等放棄此事,那元一天宮必然幹涉。

    不過我亦不是沒有解決之法,若是元一天宮真是尋來,我可金庭之名義回複,說會慢慢挑選增補繼位之人,我可承諾,此事能拖延多久便拖延多久。這般諸位也可以從容借取至上寶器之力。”

    張禦考慮了一下,太素道人所提議的這等方法倒是行得通的。

    道法是道法,道念是道念,以往五位執攝之中,除了太素道人或許對下層有照拂之心外,其餘執攝都是準備直接甩脫下層,摘道而去的。

    此輩若是願意與下層分享道果,那也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不過以往太素一人,就算有此想法也沒有用,因為其餘一眾執攝都是五位元聖的映身,他們沒有分享道果的意思,那他也隻好從眾。

    至於太素身為先聖,為何獨有此念,這也不奇怪,天機變化,總有留渡一線,而情誌思欲一應變化無不在天道之下,太素的出現,既是巧合,又是必然。若是所有先聖上神俱為自己所謀,那下層早就用絕道途了。

    他抬頭道:“太素執攝想的是不錯,可若是元一天宮並不同意呢?那麼所言這一切依舊無用。”

    太素道人道:“其實這倒好解決。”

    他看著張禦,神情認真道:“若是清玄執攝同意我之見解,那麼我願意與清玄執攝和諸位大能定約,若元一天宮來犯,那便聯手對抗元一天宮,我掌握清穹之舟,再加上清玄上神所持那件至上之器,那也足以與元一天宮抗衡了。”

    張禦一轉念,若是太素執攝真心如此做,那這個辦法倒真是行得通。

    隻要太素執攝將一部分清穹之氣的權柄分給他們一起執拿,縱然不及原先五位執攝駕馭得力,可卻能夠以人數彌補不多。

    然而再加上玄渾蟬的話,以兩件至上寶器之威,的確是能夠對抗元一天宮了。

    其實按照他當初的想法,是要推翻金庭的,便是不能,也要盡可能的削弱,並迫使此輩允許他們加入道爭,來一個三家角逐。畢竟他有至上之器,背後還有諸多大能支持,若是兩家顧及元空變動,那麼是極可能答應下來的。

    可現在看來卻是行不通了。

    他一開始也是不知道替位之事的。現在明了,就知元一天宮是不可能答應他們的條件的。

    對於這等超出預計的事他實則也有心理準備,畢竟他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是算準,唯有遇上之後隨機應變。

    至於眼前這條路,他雖看著可行,但不能由他一個人來做決定,畢竟這個局麵是他與諸位同道一起開創的,今後也需要一起走下去。

    於是他傳出氣意,與諸位大能相連一處,便連元夏那邊的覆象、裘道人二人也未漏了過去,隨後將此事說了下,並詢問諸人之意見。




    諸人此前也是收到過五位執攝的傳意,不過沒有理睬罷了,但已是知悉其中緣由,現在聞得此事,莊執攝先是開口道:

    “元一天宮此刻不宜對上,若是我等執意覆滅金庭,其等也會設法消殺我輩,便是我等憑著至上之器脫身,此輩若見事不可為,原先定約不得延續,或有可能不惜一切重開天域,所以太素執攝的條件可以接受。”

    諸人不由點頭,同意此見。

    金庭現在不能滅,從方才得悉的情況看,金庭要是陷落,元一天宮必來幹涉,重新扶持先天五太上位,要知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不少大能在外,想來此事是有大能是願意的,此縱然是放棄了自身之道,可是卻有摘取道果的機會。

    而他們都看得出來,元一天宮的決心很大,那五位元聖需得確保最後無論勝負,贏得都是自己,或者說是自身之道,這點是不會妥協的。

    以現在他們的能力,極大可能是不敵元一天宮的。而依照太素的方法,倒是可以一試。

    白朢道人道:“既然太素執攝願意奉行天夏之道念,並願意協助我等,那麼我等當可與之定約,隻要此事穩下來,那麼就能暫且穩住元一天宮,隻要拖延下去,對我等是有利的。”

    青朔道人道:“正是,太素執攝既願奉天夏之道念,那麼可視作我之同道。”

    他們現在最缺的是時間,隻要時間允許,玄渾蟬得以壯大,再有太素執攝以清穹之舟配合,那他們就無懼元一天宮了。

    張禦此時看向未曾說話的諸人,道:“諸位道友的意思呢?”

    靈瑕道人開口道:“我同意此見。”

    覺霄連連點頭,道:“我也同意。”

    覆象道人頷首道:“貧道附議。”

    裘道人亦是大聲道:“裘某附議!”

    張禦見諸人並無反對,便是結束了此番交流,他抬頭看向淨水金蓮之上的太素道人,道:“我已與諸位同道商議過了,願意與太素執攝定約。”

    太素道人不由點頭,道:“好,那我等便相互以道為誓,以至上之器為證,以定此約!”說話之間,一縷縷清穹之氣垂降下來,清穹天舟的輪廓亦是隱隱約約出現在了身邊。




    張禦站著沒動,卻有星光從身上散逸而出,再是看去,卻是有一隻星蟬出現在了他的背後,有若兩道銀河的雙翼在他背後鋪展開來。

    雙方氣意碰撞之所在,便有一頁散逸著星光的蓮葉生成。

    太素道人毫不遲疑將自身之名誓及氣意一同渡落了上去。

    張禦看了一眼後,也是伸手一指,將自身氣意送至其上,並以道名相印,而與此同時,莊執攝、青朔、白朢、覺霄、靈瑕、覆象、裘道人等人,亦是將自身道名及氣意渡落了上去。

    此約乃是他們對著自身的根本道法而立,並且以清穹之舟,玄渾蟬兩個至上為憑,若是違背,非但自我根本道法散去,清穹之舟,玄渾蟬這兩件之上之寶的力量亦會一同來攻,如此可以確保定約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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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洗濁今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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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太易道人被消殺的時候,元一天宮這處,五位元聖也是有所察覺,這一次他們卻是無法坐視了。

    因為此刻金庭隻剩下了太素道人一人了。

    若是這場攻殺之中,後來人承繼了某個執攝的道名,那也罷了,他們也是沒有必要露麵。

    可看這局勢,那些反亂之人似乎不準備這麼做,而是準備徹底將金庭推翻,將五位執攝剿殺幹淨,若真是這樣,那局麵就完全不同了。

    因為當初道爭定約既是維護道爭,也是在維護他們本身。

    而要將道爭延續下去,那就必須有人去承繼先天五太之道,不然道爭也是無可為繼了。

    太易元聖道:“事機出現了變化,不可由其等繼續了,我等必須插手了。”

    其餘元聖俱是認同此見,故是氣意一轉,皆是自元一天宮而出,並往金庭這邊落了下來。

    金庭之中,在雙方定立約定之後,那一枚金色蓮葉也是緩緩飄落而下,並沉入到了元空之中。

    除非元空化無,或者雙方一起約定解除此誓,否則沒可能將之取出推翻了。

    太素道人看到上麵還覆象、裘道人二人之氣意,這才知悉這一次聯合起來的力量遠不止天夏這一邊的上境大能。

    他心裏也是感慨,這些人皆願意起來推翻金庭,這其實已經說明以前金庭之舉是何等不得人心了。

    他看向張禦,道:“敢問清玄上神一句,若是我最後不曾這般做,元一天宮如在最後過來幹涉,諸位又打算如何應對呢?”

    張禦道:“元一天宮之力當是勝於我,自不能正麵硬抗,我等大不了利用玄渾蟬退去渾黯,再圖後計便是。”

    根據他們的分析,一開始元一天宮是不會提早下場的,所以可以大膽施為,事實也如他們所預料。

    不過到了後麵就難說了。所以大不了退去渾黯,因為此一戰已是導致元空變動劇烈,見他們退走,應當不會再繼續追擊。

    真要不管不顧,仍舊執意消滅他們,能戰則戰,不能戰則還有大混沌在那裏可為依托,也一樣可以迫使元一天宮讓步。



    放在以往,或許元一天宮至上之器一轉,就能阻止此事,可是現在他們有玄渾蟬在手,隻需要阻擋此器一瞬,足夠他們做出許多事了。元一天宮當也是不敢冒此險的。

    太素道人點了點頭,他此時看向外間,道:“元一天宮那五位來了。”

    張禦也是看了過去,就見金庭上方光華層層散開,有五縷空渺高深的氣意到來,隨後化作五位元聖形影,其等皆立於一座玉蓮之上,並自上方看了下來。

    隻是如今金庭仍有太素道人執拿,更有清穹之氣遮擋,所以他們看不見內部真正情形。

    太素道人道:“我先去與他們一會。”

    他心念一轉,便有一縷氣意傳出,同樣化作形影至五位元聖麵前,對著前方一禮,道:“五位元聖有禮了。”

    五人也是還有一禮。

    太易元聖先是道:“太素先聖,方才我等察覺金庭有異,似有反亂,為不使我兩家所定道爭有變,一番商議下來,決定前來相援。”

    太素道人回道:“多謝五位元聖好意,隻那金庭之事已然解決,就不勞元一天宮過問了。”

    太初元聖道:“太素先聖莫怪,照理說這是金庭自家之事,我等自無需過問,不過你我兩家乃有定約,必須維護道爭,不知此等反亂最後如何處置,特別是那餘下道名,又有何人來承繼,金庭可能告知否?”

    太素道人自如回言道:“我知道爭必得維護,過後自會有人來承繼先天五太之道。”

    太極元聖言道:“我見方才有不少先聖上神出手,莫非他們都是不願繼此道名麼?”

    太素道人道:“每一人都有每一人之道,金庭不會去強求,而我既言下來會增補其位,那自是會做到,這裏怎麼也是欺瞞不過幾位的。”

    太始元聖頷首道:“那需盡快了,道爭之事,不容有異,想必太素先聖是知道的。”

    太素元聖道:“若是太素先聖做不了此事,那麼我元一天宮可以出手相助。”

    太素道人執禮道:“金庭自能解決。”

    太初元聖這時道:“還要提醒太素先聖一聲,金庭之亂我等可以不過問,但我輩之大敵乃是大混沌,方才我等見混沌像身侵襲金庭,雖已退去,可不容大意,我等此來,也是想檢驗有無惡穢寄附,不妨請太素執攝放開金庭,讓我驗看一番。”

    太素道人道:“我等雖立定約,但金庭與元一天宮分屬兩家,我金庭內部如何,不需要向元一天宮交代,我說不曾有礙,那便無礙。”



    太極元聖卻是搖頭道:“大混沌之害不容小視,太素先聖莫要掉以輕心,金庭方是經曆內亂,又餘先聖一人支撐,如此若有疏漏,或可能會有一些殘餘惡穢,為保道爭穩妥,還是查看一下為妙。”

    太素道人語聲平靜道:“雖金庭有亂,可金庭並非隻我一人。”

    就他在說話之時,五位先聖忽然察覺到一股氣意,不覺看了過去,便見一名玉袍道人手持劍器,自金庭之中走了出來,其身外飄繞清氣,足踏雲芝玉台,隱隱可見,其背後似有兩翼若銀河橫空,鋪陳開去。

    而在其出現之後,莊執攝、青朔、白朢、靈瑕、覺霄等人形影一個個也都是顯化出來,可見各自執都是拿有一部清穹之氣,並與五位元聖隱隱形成了對峙之勢。

    那四位先聖雖已然被消殺,可是金庭之中,仍有他們這些執攝存在,隻不過如今之金庭,已然不是以往之金庭了。

    五位元聖看著諸人身外蔓延的清穹之氣,還有張禦身後隱隱約約閃爍星蟬,知道事不可為。太初元聖緩緩道:“既是金庭查驗穩妥,那我等就不做過問了,隻是希望太素先聖能早些補全替繼之名位,這便告辭了。”

    太素道人執有一禮,道:“不送了。”

    五位元聖也是執有一禮,其等氣意緩緩退去,直至消散無蹤。

    太素道人知道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他神情微凝,對張禦道:“我承諾若摘得道果,當會上下同享,而不拋卻眾生,這一點還暫時不為那五位所知。

    道爭要要是元夏贏了我等,那無甚好說,但若是見我天夏道爭當要得勝,那到了最後,元一天宮或許會設法確認此事。”




    當初定下道約,金庭因為尊奉變數,自不可能如五位元聖一般將所有道果全數執拿在手,所以道理上但凡金庭執攝,最後也能分享少許,但也僅僅隻是少許而已。

    可若是讓渡給下層,五位元聖必不答應,因為無論勝敗,都是他們自身執拿道果,又怎容許給出太多?所以在定約之中早有約束。若是這裏出了問題,他們自是不會再去遵守定約,而是極可能會動用武力的。

    張禦淡聲道:“那最後再與元一天宮一論便是。”

    太素道人點了點頭,頓了下又道:“這事不急,可以從長計議,就是替補之位,為應付元一天宮,我等或者從諸大能之中挑選一人登上此位。”

    張禦道:“補此位者,需得秉持天夏道念才可。”

    太素道人點頭道:“自當如此。”

    張禦道:“太素執攝,你們同合五位元聖之氣,繼他人之道,這般對於你們自身當真無有任何影響麼?”

    太素道人歎道:“我能察覺到,縱然自己維係,可道念也是不由自主朝著向五太之道偏移,所以若是此戰拖延下去,我不知自身會作何等想法。或許我不再是我,而是真正之太素了。”

    他露出鄭重之色,道:“所以道爭一定要快些解決,不然我不知自己會如何,不過隻一兩百載之內,當是無礙。”

    張禦想了一下,現在還不到和元一天宮翻臉的時候,若是真要補上一位應付過去,那些大能映身大部分可以排除,這裏有兩個人倒是可以。

    一個乃是燭相投落在天夏的映身。因為時序的關係,其在奉界的映身先得成就。而天夏域內這一位是在天夏道念中成長起來的,若是其人執守天夏之道,那倒是可以讓他加入進來。

    還有一人,那就是可讓裘道人將映身照落下來,其本來在天夏並無映身,照落過來,也是合情理的。

    雖然根據太素道人的說法,很可能會受到那五位元聖氣意的影響,導致其人越來越是偏向道法之源,但那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他是不會讓道爭延續這般長久的。

    太素道人見他思索,又鄭重道:“清玄執攝,還有一事需得提醒,希望諸位以後少與那些大混沌有所牽連,不管先聖上神,在大混沌前都是一般,都有可能被其所侵染,大混沌每吞化一人,那麼就會強盛一分,最後可能打破均勢,進而吞整個元空。”

    說到這裏,他神情無比嚴肅,道:“所以不僅僅是我金庭,元一天宮亦是將之視為真正大敵,也是如此,方才才那般強硬。清玄執攝,你們也一定要慎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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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上下鳴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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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對於大混沌雖也警惕,可是並沒有太素道人那麼忌憚,大混沌也是一樣在大道之中,是有其道理可循的。

    隻是諸多先天之靈從元空之中誕生出來後,就尋到了自我,就攀道之可能,可一旦遭受遭受大混沌的侵染,自身道法就變化成了混沌大道,失去了自我,自是對大混沌無比忌憚。

    可實際上,他們本身的出就與大混沌脫不開關係,一味回避,並不見得是上好之法。似邪神童子之流,其實便就可視為作出了某種嚐試。

    這在諸多先天之靈看來充滿了汙穢,可在邪神童子自身看來,卻是走出了一條不懼大混沌的道路,故是想要這樣的好處分享給諸人。




    而落在他自身這裏,他的實力得以提升這許多,與他問對大混沌是脫不了幹係的,並還可以在提升的同時削減天道變化。隻是眼前看來,隻要懂得方法,一樣可以使之為我所用。

    不過大混沌終究是大混沌,稍有不慎,便會被侵奪,他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

    且與諸人不同的是,他還掌握著禦中之力,隻要世上還存在對立的力量,那麼他就可以很好的調和這兩者,至少目前他不必擔心此中會有什麼問題。

    他道:“太素執攝的提醒我知曉了,對大混沌我是會有該有的警惕的,並不會因為得到好處而放鬆。”

    太素道人輕輕鬆了口氣,道:“若是如此,那我便也放心了。”

    張禦此時看向元空,又看了眼渾黯所在。道:“元一天宮既是退去,那我等也該處理善後之事了。”

    邪神童子已然駐落在了元空之中,還有那位三位大能仍在設法歸來。本來五位執攝是想處理完事機後將之再度逐出的,隻是沒能存身到那一刻,故而現在隻能由他們來處置了。

    對於那邪神童子,他認為實際上是可以交流的,這一次的成功配合就是一個例子,隻是以往邪神童子與諸執攝之間不存在這種溝通。




    雙方對彼此的認知都存在問題,所以才出現了各種對抗。但若是找到正確的方法,卻不見得不能讓邪神童子老老實實待著,甚至可以讓其比一般先聖上神還要老實。

    至於另外三人大能,除了其中有一位可以接了回來,還其餘二人則是必須蔽絕出去的。

    而且他事先就對這二人說得很清楚,可以給他們一個歸來的機會,但是無論敵我雙方誰解決事情,仍舊是要把他們逐走的,這一點在引動他們二人的時候他們也是答應了。

    此輩本來借助的是邪神童子的氣意指引,正常情形下,邪神童子若得歸來,他們也是一樣可以歸來的。

    然而邪神童子的氣息對他來說滿是汙穢,所以三人不敢承受太多,隻能斷斷續續保持牽連,這就導致在金庭之事被解決後,其等仍是在那裏。

    這樣處置倒也是簡單了,隻需將需要處置的人蔽絕出去便好。

    張禦先是喚了青朔、白朢二人至前,道:“勞煩兩位道友將那兩人驅走至天道下遊,至於那位掣虹先聖,可放他歸來。”

    青朔道人毫不猶豫道:“我這便去。”

    白朢道人拂塵一擺,微笑道:“謹遵諭令。”

    張禦隨後又把覺霄道人喚了過來,道:“道友,有一事,不得不勞煩你來做了。”

    覺霄拍著胸脯道:“有什麼事,交給我便是。”

    張禦道:“道友可設法說服你那位主身,讓他不要隨意與其餘大能溝通,若有什麼事,除了尋你之外,也可以來尋我,這般元空之中不至於輕起波瀾。”

    覺霄爽快道:“此事容易。”見他沒有其餘事,便就興衝衝的去了。

    張禦這時等了一會兒,便見一道氣意從渾黯之中出來,落入到了元空之中,隨即一位道人化身而出,其人麵上神情複雜,似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歸來。

    他放出了一縷氣意,往金庭而來,張禦沒有阻攔,放了他進來,其人在此間化出身影,便對著他一禮,鄭重道:“多謝閣下和諸位先聖上神助我解脫,擎虹會銘記此番恩情的。”

    張禦道:“以擎虹先聖的道法,隻要出了渾黯,其實歸來也是容易。”

    這位的道法不是“用恒用存,據今而守”,所以哪怕被逼入渾黯之中,不靠邪神童子的氣意,其實也能夠自己尋回來。

    擎虹道人正容道:“那卻不同,終究是諸位帶我出了渾黯,不走這一步,我萬難重返元空。更何況,當初是元一天宮那五位逐我而出,若是我就這麼歸來,仍是會被那幾位打落回去的。”

    張禦道:“我知道友心意,伱還要去尋元一天宮的麻煩麼?”

    擎虹道人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此輩數度蔽我去了渾黯,此仇我必報之,不過在下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是諸位救了我歸來,我又怎能為此事牽連到諸位呢?這事還是暫且作罷吧。”

    張禦道:“擎虹先聖不妨先是留在金庭,這處與元一天宮並不相同,與他們乃是分屬敵對,而我日後多半也是要與元一天宮正麵對上的,說不定那時候道友能夠償此願。”

    “哦?”

    擎虹道人神情一動,他對張禦一禮,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今後就打擾了。有什麼用得著在下的地方,上神盡管明言。”

    張禦道:“道友不必客氣,今後或有倚重道友之處。”

    在與擎虹道人結束了對話之後,他又對太素道人道:“太素執攝,如今大局已定,也該是對天夏眾位同道說上一聲了。”

    太素道人知道,他雖說的同道乃是指天夏下層,便道:“清玄執攝說得是。”

    張禦道:“還有那些鎮道之寶,過後也當以清穹之氣衝刷一遍。”

    上層之變自是會牽涉到下層的,特別是此前五位執攝利用鎮道之寶對抗霍衡和真餘道人,也是受到了一定衝擊,不過好在天夏用在前沿對抗的寶器,有相當一部分乃是其他道脈的鎮道之寶,所以倒不曾受得太大影響。

    清穹雲海深處,清穹天舟中樞所在,陳首執一直坐於此間等待。

    他方才也是感受到了有些鎮道之寶出現劇烈變動,知是上層衝撞所致,不過僅隻是幾個呼吸之後,這一切變化就停頓了下來,好像上層的衝突已然結束。

    他並不知道最後會是哪一方勝出,隻能默默等著結果。

    這時他忽有所感,抬頭看去,便見一束金光落下,隨後一道金色法符飄落了下來,他站起身來,目注其上,並沒有立刻去拿。

    待其緩緩飄在了身前,這才伸手接過,而在接觸到的那一瞬間,他也是隨之知悉了結果,旋即整整個人都是輕鬆了下來。

    他在原地走了幾步,隨後一抬頭,道:“明周!”

    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跟前,稽首道:“首執有何吩咐。”

    陳首執沉聲道:“立喚諸位廷執到此。”

    明周再是一禮,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雲海之上響起鍾磬之聲,隨著一道道光影閃過,隻是片刻之後,玄廷諸廷執便一同來到了此間。

    陳首執看著諸人,沉聲道:“諸位廷執,上層有所變動,煩請你等隨我一同前去拜見諸位執攝。”

    在場廷執有些心中詫異,有些人心中有數,因為玄渾蟬分明是上層寶器,此物的出現,那必然是涉及的上層變化了,說不定上層還起了衝突,而如今聽到陳首執這麼說,想必此時應當是塵埃落定了。

    陳首執這時一揮袖,便見前方忽然生出了空洞,無數微光向著他們衝來,再是將諸人一並簇擁向前,隨後轟然一震,諸形散開,便見了一方無邊廣大的玉璧出現在了前方。

    在場雖都是廷執,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來過此間,有些人不由打量著這麵玉璧。

    陳首執這時對著這玉璧稽首一禮,道:“玄廷首執陳禹,攜玄廷諸位廷執,來此拜見眾位執攝。”

    須臾之間,眾人變得有飄渺玄音自玉璧之上傳出,隨著靈光溢出,便有一個個仿若用筆墨勾勒而出的道人形影在上顯露出來。

    陳首執看了過去,在他印象之中,除了最早的五位執攝,還有後來張禦、莊首執、青朔、白朢等人成為執攝,執拿上層權柄的,共是九位。

    而如今出現的人數卻是七位,不知是否是因為上層爭鬥而消失了,而光從形影之上,卻無法辨別出具體的來曆。

    此時位於當中的那個巨大形影開口道:“陳首執,此前我曾言,上下道途不合,故我必做改變,而到如今,我輩已臻道同!”

    聽此一言,陳首執猛然一抬頭,心中震動之餘也是暗含驚喜,因為立在最中間的,毫無疑問就是張禦了。

    既是如此,那不知道原來那些執攝又在何處……

    居於張禦的右側莊執攝開口道:“諸位廷執,上層雖有變化,但無需驚慌,如今諸事已得平靖,諸位隻需用心對抗元夏,揚我之道便可。”

    而在張禦左側的太素道人則道:“此前諸事,已然過去,不必深究,當前首要之事,乃我與元夏之道爭,還望諸位勿要懈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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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再築世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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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方玉璧之上所傳下的語聲飄渺高遠,卻又清晰廣達,裏麵,而裏麵所傳遞出來的意思也是非常明白。

    那便是諸人不必擔心上層之事。上層此前縱然有變,可如今大局已定。而一些不遵天夏之道的執攝,也已然不再執掌權柄。接下來上層之行事,當是上下相合,不悖天夏之道理。

    如陳首執這般早就知道一些上層事機之人,自是能夠聽得清楚明白的,但在場大多數廷執卻隻能從方才那隻言片語中去稍加推斷了。




    因為這場變化是在莊執攝、張禦這幾位去到上層後才發生的,所以他們猜測,很可能是這些大能去到上層後發現諸位執攝所執之道與以往認知不符,所以才有了這等衝突。

    而從言語中所顯露的最終結果看來,最終勝利的當是張禦這一派。若是這樣,倒是好事。因為他們是熟悉莊執攝、熟悉張禦的,對比那幾位高高在上,從未難見真容的執攝,他們更加願意信任與他們曾經共處過的同道。

    陳首執這時抬起頭,開口道:“多謝諸位執攝明告此事,我與諸位廷執守妥下層,必定帶領天夏上下贏勝元夏!”

    哪怕不提天夏之道念,哪怕不提他此刻首執之身份,便是他要求取上境,想要削殺承負,他也必然要設法贏下此戰的。

    諸位廷執此刻亦是一禮,道:“我等定不負諸位執攝之托,不負天夏眾生之望!”

    張禦道:“如此,下層就拜托諸位了。”說完之後,那他映在玉璧之上的巨大形影便漸漸淡散下去,而其餘執攝的身影亦是跟隨著他緩緩消退。

    諸廷執俱是執禮相送。

    不過這一回,有許多以前見過幾位執攝的廷執能感覺到,以往見這幾位執攝時,感覺都是渺然高遠,似與他們相距極遙,而眼前所見這幾位,則與他們似站得更近。故執禮之間,自也是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這是自然的。五位執攝以往與他們說話時,都是以自身之道回應,本人甚少去與下層直接交流,便是陳首執這等身份若無特殊情況,亦是如此。

    而現在,卻是張禦等人直接與他們交言,再加上雙方所秉持的道念一致,那與以往當然是大有不同的。

    待玉璧之上光芒都是消退下去後,陳首執也是帶著眾廷執從此間退了出來,他在交代吩咐了一番後,又言月中廷議再具體言說。

    眾人見此,一禮之後,便各自散去了。

    玉素道人從雲海深處退出來後,他並沒有選擇回返自身道宮,而是想了想,舉步一轉,卻是踏到了一處絢爛煙霞之上,隨後身影順著霞光傾覆而沉落了下去,並由此來到了一處浮空大島之上。

    此時光霞一緩,便來至一麵逆浪衝刷的高大玉璧之前,隨後對著這麵玉璧打了一個稽首。玉璧之上泛起微光,不一會兒,太素道人的形影自裏化顯出來,他再是一禮,道:“見過執攝。”

    太素道人道:“玉素,你尋我何事?”

    玉素道人道:“方才聽了那些言語,玉素心中還有一些疑惑,故還想向執攝請教。“

    太素道人知道的他想法,因為他也曾向玉素道人少許透漏一些事情,後者也是隱隱從他的暗示中了解到上層的想法可能與天夏並不一致。

    而如今再問,也是想知道方才上層那番說辭,究竟是否真的如話語中所言,還隻是單純安撫他們?

    因為一切言語皆出於心,他們無法參與不到上麵之事,也不知上層的真正情況,那也就隻能選擇相信,可心中難免有疑問和顧慮的。

    太素道人道:“清玄執攝之言,我以為你是會信的。”

    玉素道人毫不遲疑道:“如若真是原來的張廷執,我自是信他的,可他去了上層之後,是否原來之他,我不知曉。”

    太素道人點了點頭,道:“你有此懷疑,也不無道理,但這回你大可放心,清玄執攝並無改變,清玄執攝所言,也俱為真實。




    至於其他,你們不用知悉太多。隻能言此番之變故對於你們而言乃是好事,自此以後,天夏上下下層俱在爭道之路上。元夏之上層自有我等對抗,下層之戰,就要靠你們了,你們若輸,則我亦輸,你們若勝,則我亦贏。”

    玉素道人聽罷這些,肅然執禮道:“玉素明白了。”

    元空上層,金庭之中,張禦此刻正站在淨水之上,不過下方承托他的並非過去之金蓮,而是一朵散發出燦爛光芒的星蓮。

    他此刻看著那幾朵漂浮在不遠處金蓮,意念一轉,隨著泊泊之聲響起,金蓮都是緩緩沉了下去,這些都是五位元聖氣意之所寄,現在還不到真正清理時候,隻能先任由其存在於這裏了。

    而在同一時刻,與他腳下一般的星蓮卻是從淨水之中升了起來,加上他腳下之蓮座,共是七朵飄在了水麵之上。

    而在這一刻,諸人氣意也是相繼傳遞了過來,並渡落在了此上。到此一步,金庭才算是真正換了執拿之人了。

    太素道人站在一側,默默看著他的舉動,這時他沉吟一下,也是跨過一步,在其中一朵星蓮上站定。

    不過這隻是他做出的一個姿態,表示願意遵從權柄的轉移,那金蓮其實早已與他氣意合為一體,可算是他自身,所以換了也無用。

    他這時道:“清玄執攝,我等還是要盡快選定一人,由其替繼先天五太之道名,至少這等舉動當要先是做出,這般好安元一天宮之心。”

    張禦頷首道:“此事我已有想法,稍候我當會與燭相道友和丘宮道友言說。”

    太素道人道:“清玄執攝心中有底便好。”

    張禦目光移至下方,現在他首要做的事,並不是去給金庭續什麼道名,這事情可放在後麵做,拖個一二十載也不是什麼問題。

    他現在首要關注乃是天夏下層。在他驅馭之下,此器已是完全撐開了一個媲美清穹雲海的上層,仿清穹之舟先例,取玄渾蟬之名而用,可稱之為“玄渾天”。

    今後天夏眾修可以選擇進入玄渾蟬所辟空域,是能選擇繼續待在清穹上層,這兩者所能提供的好處也是大差不差。

    不過要說區別也是有的,因為過去所傳之道主流為真道,所以撇開玄糧不談,清穹上層其實更適合真修潛修。

    而“玄渾天”乃是為他所開辟,他自身為玄修,所以玄修在此中修持則更為適應。當然這不是為了造成人為的隔絕。隻是因為方才開辟,故才有此差異,隨著真修、玄修逐漸進入此中,也自會因此而改變。而不是像清穹上層一般始終不曾有改。

    隨著玄渾天徹底開辟出來後,天夏諸廷執及一眾玄尊也是察覺到了這一處所在。

    風廷執早就得了玄渾蟬所照,此刻感到這方天地與之一氣同源,自是毫不猶豫選擇了進入這處上層空域之中。

    清穹上層因為是為五位執攝所開辟,幾乎沒有摻雜多少對世間的顧眷,所以除了廣袤地陸,就是一片茫茫雲海。

    而玄渾蟬所開辟世域,卻又有所不同,風廷執方一如此,便見璀璨銀河垂天而來,直落地表,仿佛可以溯源而去,直上九天。更有絲絲縷縷絢爛霞光彙聚而來,連通天地,此情此景,當真是瑰麗奇絕。

    他看得很清楚,那些銀河由大小無數星辰彙聚而成,每一處都可為一位修道人之道場,無論是玄尊還是低輩修士,都可在此尋得合適之駐地。

    又是試著感應了一下,覺得與自己內外契合,分外適應,此方所在,似就是為自己這等玄修而立。

    不過他身為廷執,卻又知曉若隻是如此是不妥的,因為這會加重修道人之間的隔閡,但再一想,這應當是那位所開辟,自己能想到,這位也能想到,也就不必去多操這個心思了。

    張禦看著有修士陸續進入了玄渾天,知是這裏已是安排妥當,他收回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太素道人,道:“有一事卻要向太素執攝請教,不知那元一天宮的至上之寶為何?”






    太素道人搖頭道:“我知悉那是何物,隻是道約定下之後,卻是不得透露給除我五人之外的任何人知曉,並且不得泄露與此有關的任何消息,所以無法回答清玄執攝此問。”

    張禦點了點頭,他能理解,元夏與天夏是不同的,極端固守,層階分明,這當不是為了保密,而是不允許他人有知悉天宮情況的權力。

    此可以從除了五位元聖之外,沒有一個大能執拿元一天宮權柄就可看出了。相比之下,金庭好歹還分一些權柄給他人。

    既然未來要與元一天宮對上,那麼必然要與這寶器交鋒的。簡單推想,玄渾蟬出現的較晚,故而不及清穹之舟,而清穹之舟則比元夏寶器出現較晚,故後者當是更強。

    太素道人這時又道:“清玄執攝,我雖不好言此器為何,但當初未定道約之前,我等為了能有對抗元一天宮的手段,倒也曾有過一個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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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清空移舊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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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一天宮與金庭之間,既是相互合作又是彼此對抗。既是敵對雙方,又有難得的默契與信任,這也是因為兩者間一為主身,一為映身之故。

    雖然雙方所執道法不同,但可說都是一人。

    他們所執著的乃是道是最根本之源,唯有以此為基石,雙方才可以做到這一點。

    可正是因為對彼此的了解,所以金庭也一直在設法追逐雙方的平衡,比如拉近至上之器上的差距。

    太素道人這時一揮袖,淨水之中便顯現出了那清穹天舟,這至上之器完全由是清氣凝聚而成,說是舟,那指得並不止是呈現出來的外觀。在張禦這樣的上境大能看來,此寶可稱諸理之承載用道之容器。

    太素道人道:“因為清穹之氣能載乘萬物,並化演萬物,故以五氣之論,可稱水土之氣,而我若采其它寶器混同而用,凝化五氣,當時認為當能一抗元夏之寶器。”




    他頓了一下,“若是可以,此中當以上宸天青靈天枝為木氣、幽城之金砂為金氣、寰陽道脈煉空劫陽為火氣,再以清穹天舟為載,如此五氣可得補全。”

    張禦道:“據我所知,清穹天舟先於諸寶而成,金庭更是立在諸派之先似那幽城金砂更是後來方才煉成的,這些道派法器莫非是金庭是刻意留下的?”




    太素道人道:“那是因為道法演變到最後必然會得如此,事實上,能存世之道脈,都是得有一氣之所鍾的,故也可以說是我等刻意,也是天地自擇之故。”

    他頓了下,又言:“隻是如此,縱然能使至上之器威能提升,可卻失之於純粹,其餘寶器終究還是彙聚?》差了一籌。”

    張禦思索了下,道:“卻也未必不能。”

    金庭所用之法,雖然失之於純粹,可是卻將力量統合了起來,以往金庭顯然也不知道做了這個選擇之後能否真的對抗元一天宮,若是錯了,也沒有糾正的機會了。

    可是現在卻與以往不同,他還有玄渾蟬在手,也就多了一個選擇。這樣一來,金庭的選擇反而是正確的,所阻礙的,或許是這些道派不願意輕易拿出自己的鎮道之寶。






    這件事眼前倒是不急。那些大能可以設法慢慢說服,何況若是到了最後對抗的元夏關頭,也必須是要這些人表態的,那也容不得他們不同意了。

    太素道人道:“清玄執攝若是認為可行,那我們可以嚐試一下。”他的看法也是如此,有了玄渾蟬,許多事機卻是不必那麼畏首畏尾了。

    張禦道:“這事可容後再議,我等如今所需做的,乃是清理清穹之舟本身。此器既是已然易主,那當設法洗去原來之舊痕,使其為我所用。”

    清穹之舟乃是由五位執攝借取至上之力祭煉而成,所以唯有這五位執拿在手時,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能來。而他們若是執拿,目前隻能以人數來彌補,可所能動用的威力或許還比不上五人執拿之時。

    而且隨後若是有人繼承先天五太之名位,那自然而然就能執掌最大的一部分權柄。這個情況必須有所改變。

    太素道人也是料到了,既然連金庭都是改變了,主執之人也是大半更換,道念更是不同與以往,那麼過往所用之器當然也不能再用舊時之氣意了。

    故他道:“此也是理所應當。”

    張禦道:“如此,待我將金庭諸事理順,諸位道友準備好之後,便就開始此事。”

    太素道人也是執禮應下。

    張禦交待過後,意念一動,腳下淨水便緩緩上升,將他漫過,再此水再是降落下來之時,他已然身在清玄道宮之內了。

    因為之前他們與五位執攝交鋒,元空波蕩不已,天道變化加劇,現在看來,這等狀況還在持續之中。故他此刻之事就是準備問對大混沌,盡量將掀動起來的天道變化壓下去一些。

    不然天道變化一旦去得過高,道果就愈發難以摘得了。

    思定自後,他在主殿之上坐下,便就開始問對大混沌。

    這一坐,就是半載過去。

    待他從定中出來後,便見得元空波蕩早已平複下來了,不過這一番問對,他卻是另有一些收獲。

    他本來覺得,自己此番作為,所能平複下去的天道變化至多也隻是一點,不過哪怕隻是一點也是好的。可是沒想到,這一次問對下來,壓下的變化原比原先所想要多得多,而且自身所得之提升,更是遠遠超過平日。

    照如此看來,元空若是產生劇烈變化,反而更有利於他問對大混沌?更是容易提升實力了?

    可不管推想的成立與否,他是不會因此去刻意推動元空變動的,而且似這樣的變動,那至少要十餘個上境大能交鋒不可,目前看來,這恐怕唯有與元一天宮正式交鋒時才可能遇到,那時候距離摘取道果卻也是不遠了。

    不過由此,他倒是想到了很多。

    若是有安撫大混沌之能,那可能削去更多變數。道理上這倒是行得通,畢竟大混沌是一切變化之源,若是沒有大混沌,那麼萬事萬物就沒有變化可言了,道亦不能有所增進了。

    這般的話,元夏若要削殺變數,或許針對大混沌更是直接,轉念到此,他不禁若有所思,想到了一些可能。

    但所有想法也隻是推論,現在還有更多事要做。

    他意念一轉,氣意沉落之際,又是來到了淨水之中,對著太素道人一點頭,輕輕一叩指,便有鍾磬之聲傳出。

    少頃,諸位執攝也是一個個出現在了此間,俱都立在了飄在淨水之中的星蓮之上。

    除了原來作為執攝的那些大能外,覺霄道人也是早在消殺四位執攝之後,便就加入金庭成為執攝了。他此前不但應金庭所請,那是因為看不慣那幾位執攝,現在差不多都是消殺了,他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此位了。

    張禦見所有人都是到來,便道:“今次喚諸位道友來此,是為是理清清穹之舟,好使此物能在我手中發揮出最大功用。”

    諸人早在半載前就知要做此事,俱都道:“請清玄執攝吩咐。”

    張禦點了下頭,再是稍作交代,諸人待明了之後,便就一起運轉玄渾蟬,再將自身氣意渡入清穹之舟深處。

    太素此時已是主動將自身氣意撤出,而其餘幾人氣意也是早被斬諸絕一並消去,所留下隻有五人早前之道痕,隻要將這拂拭而去,並以諸人之氣意重渡道痕,那麼就可以將這件至上之器化歸為自身所有了。

    隻是道痕不是那麼容易消去的,特別是渡在至上之器上的,那是在此器聚合之初而成,光憑他們的力量是無可能撼動的,除了需要太素道人的配合,安撫鎮壓住清穹之氣便是玄渾蟬的力量一點點去磨,才有可能消去。

    這個過程若不能一氣嗬成,那麼道痕亦會是在瞬息之內重作恢複,所以此中不能有絲毫停頓,堪稱是一個水磨功夫了。

    諸人都是知曉,此器若得真正執拿,金庭才有更多對抗元一天宮的底氣,故都是十分配合。這一次祭煉,持續了差不多一載有餘的時間,才終是將清穹之氣中過去之道痕徹底替換為了諸人所有。

    若下來再有人執拿清穹之氣,也需他們授下,除非他們主動替對方渡入道痕,否則縱然能掌握一部分權柄,可也沒可能發揮出真正力量,這等情況,與五位執攝在時分撥給他們些許清穹之氣的執拿之權乃是一般模樣的。

    張禦見是事機已成,便道:“此番勞煩諸位了。”

    覺霄言道:“不麻煩,以後若是還有這事,盡管喚上我便是。”

    靈瑕道人道:“道友言重,這事我等也一樣得有好處,說來有此清穹之舟,再加上玄渾蟬,我等也算有與元一天宮真正對抗的力量了吧?”

    諸人不覺看向太素道人,對於元一天宮之事,沒有比這位更是了解的了。

    太素道人想了想,道:“守禦或許不難,但要壓倒,我以為或還是差了一些。”

    張禦道:“有差距卻也不怕,隨後追上就是了,我等以往與金庭差距莫非不大麼?”

    諸人都是稱是。他們今朝能推翻金庭,來日未必不能覆沒元一天宮。

    太素道人這時忽有所覺,偏首看了看,過了片刻,便道:“清玄道友,元一天宮那裏傳來氣意催促了,問我等待何時承繼五太空缺之位?”

    張禦淡聲道:“回告其等,我們自有安排,過後自會通傳他們,”

    太素道人點頭下,當下回告了一下,此間語氣較為強硬。因為他清楚,強硬一點,元一天宮才會忍讓,若是你迫於威勢,主動讓步,那麼他們就會認為,你既然能退一步,那麼想必就能退更多步,那麼反而會步步緊逼上來。

    張禦此刻又對諸執攝交代了一下,就讓眾人離開了。他自己則是轉回了清玄道宮,考慮了下,隨後傳了一道氣意出去。沒有多久,裘道人形影在殿中顯化出來,見禮之後,他道:“道友可是有事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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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開闔為固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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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道:“裘道友當也知,此前元一天宮要我用人承繼金庭五位道名,好使那五位再得歸位,我不意如此,且與元一天宮之間終有一戰,自不會去做成此事。

    不過眼下尚不是與元一天宮翻臉之時,正如此前應對金庭一般,我需時日積蓄力量。故需稍加應付,推一二位上去稍作應付,這番喚道友來就是為此事。

    我欲讓道友映身入我天夏下層,待功成上境之後承繼道名某位之道名,道友可是願意麼?”

    裘道人毫不遲疑應下道:“裘某願意。道友什麼時候需我投入映身,隻需吩咐一聲,我便立時將氣意送渡入下層。”

    不說這隻是映身,而不是他自己,他對此沒有絲毫負擔。就算張禦真的讓他直接去上去承繼此位,他也敢於一試。

    因為他相信隻要張禦這邊要是勝了,那麼總有辦法找回自己的。而要是不勝,那最後坐在那裏的是否是自己也沒有任何意義,

    張禦選中裘道人就是因為其人做事爽快,隻要認準了,就不會半路扭轉,而是會一直走到底,他點頭道:“道友回去之後可稍作準備,待我傳意,便可執行。”

    裘道人應下,一禮之後,就從此間離開了。

    張禦待其走後,又傳了一縷氣意出去,在等了一會兒,燭相道人也是到來此間。

    其人看了看張禦,知曉自金庭變故發生之後,麵前這一位就成了金庭主事之人了,他的態度倒是比以往更是熱切了一些,笑有一聲,執有一禮,道:“不知清玄執攝尋燭相是為了何事?盡可吩咐便好!”

    張禦還了一禮,道:“燭相上神請落座說話吧。”

    燭相道人欣然應下,到了一旁坐定,等待下文。

    張禦道:“喚道友來此,是為先天五太繼承之道名。”他將先天五太承繼之事大致一說,燭相道人聽罷,不覺驚異,道:“原來還有這等事?”

    他雖是元夏之人,可早前天夏一應變動可都是被五位元聖遮蔽了去的,而他在天夏更無映身,對於這些事也是第一回聽說。




    他沉吟半晌,略微有些遲疑,道:“照清玄執攝所言,這樣的話,承繼道名之後那我便非我了,縱然隻是映身……不知這對於主身可有影響麼?”

    張禦道:“自是無有,映身雖與主身之間雖是方便勾連,能知彼此之秘,可若有意隱藏遮掩,自也無從牽扯,這裏燭相上神是知曉的,故而哪怕映身轉入他道,也幹涉不了主身。”




    燭相道人琢磨了下,表麵看著不是壞事,繼道也不是自己,而是一個映身罷了,可他還是有幾分顧慮。特別是涉及到幾位元聖先聖的,他總覺的是不是會藏有什麼後招。

    他有這個想法也不意外,因為他就是自成道以來就受元聖壓迫,在這五位之下,幾乎沒有任何出頭的機會,現在他寧願穩一把,也不願意攙和進去。






    再說他現在也不欠張禦人情了,反而張禦是尋自己做事。故是他道:“清玄上神,此事抱歉了,涉及那幾位之事,我卻不得不慎重,且容我再是考慮考慮如何?”

    張禦知道他這麼說便是婉拒了,他也沒有勉強,此事有裘道人一人實則也是足夠了。

    其實就算燭相道人今日答應下來,他也不會讓其立刻去做,至少要上個一二百年,說不定那時候道爭已見勝負,也不需要其人來做選擇了。

    但今日不願意,至少能分辨出其人之態度。他道:“也好,此事不急,燭相上神什麼時候想通了,可再來尋我。”

    燭相道人道:“好,燭相回去之後,定當好好思量。”說完之後,他起身一禮,就撤去氣意離開了。

    張禦此時往下方看了一眼,距離金庭之變過去差不多兩年時間,隨著上層重新穩定,並且一同道念之後,天夏下層也是在允許的範圍內得到了上層更多的支持,勝算更增添了幾分。

    別的不說,新近進入上層的執攝,每一個人都是祭煉出了自身的鎮道之寶,至少在鎮道之寶這裏,天夏不會差得元夏多少了。

    以往元夏在鎮道之寶上壓得天夏隻能小心翼翼,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優勢已然近乎不存了。現在就算真的應付同時自兩處兩界通道過來的攻勢,也能守穩了。而內部不失,就是最大優勢,可以集力向外了。

    隻是目前為止,仍是沒有一人祭煉出一件可用於打開兩界通道的寶器。正如他此前所判斷的那樣,這等可以直接決定雙方輸贏走向的鎮道之寶因為天機變化,沒那麼容易出現,就是元夏消殺萬世之積累,也隻得兩件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太早分出勝負也是不妥,他們現在方才穩固金庭,該做的準備都還不曾做好,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積累。尤其是玄渾蟬,要是能拔高到與清穹之舟一般的層次,那他現在就敢於和元一天宮一戰了。

    但眼下還需等待。

    除了上層力量,那些大能該爭取的也該爭取,而不是像元夏一樣排斥在外。他是不介意與諸人分享道果的,前提是這些人也願意在此事之上出力。

    轉念到此,他這時看了看邪神童子那邊,自歸回之後,這位一直沒有再動過,元空也沒有因其之存在而掀起什麼波瀾,此是因為其主要是從大混沌上那裏借取力量的。

    而進駐元空,也隻是為了保證自身不完全沉入大混沌中,以往那五位能夠容忍其存在,想必也是如此。這位頻頻進犯,還是雙方無法溝通之故,有了覺霄童子,卻是令其一直老實待在那裏。

    上下層此刻暫且無事,那麼他當繼續擴大優勢了,他目光再度下移,氣意落處,就有一處下層界域被開辟了出來。

    過去五位執攝在時,曾阻止他做此事,後來他據理力爭,說五年一辟,而現在五位執攝已被他推翻,沒有人再來橫加阻撓了,他自是不用去管原來的約定了。

    而且他做此事也是占著道理的,元夏那五位元聖當年既能化演萬世,並且逐一傾滅,那麼現在既為道爭,那麼我自也能重開萬世,以作抗爭。

    以前是天夏實力不夠,即便開辟了也守禦不了這些地界,所以無法做得此事。而現在天夏有此能力,當然不用再固守這等規矩。

    你元夏若有本事,那麼就讓下層諸修上門攻殺,覆滅此世。你若做不到,那便是道不容你,自也無需多言。

    他開辟了這一方世域之中,就望去了此世之未來,瞬息之間跨過去了億萬載。同時傳了一道消息去往玄廷。

    不久之後,便見玄廷派遣修道人去往此世傳道。

    為了上一次奉界之事不再重演,他直接把五位執攝不得幹預外世的諭令給撤了。允許天夏如同最早時候一般,派遣修道人入內傳道,並順便推動天夏之道理,

    同時他也是傳意給了裘道人,道:“裘道友,此世可為你映身落照之所。”

    裘道人一直在等候消息,此刻得了通傳,便就按照吩咐,分出一縷氣意,投入這一處新開辟的世域之中。

    張禦見此,就從清玄道宮之中出來,來到了金庭之內,與太素道人言道:“我已是讓裘道友映身入照一方世域之中,用不了多久,其便可來至上層,若是順利,便可由其替繼名位。若是元一天宮那裏再有催促,太素執攝可以此回告。”

    這個映身到最後是否願意替繼此位,其實還不一定,他也不會去強迫,所以還是有變數的,但他又不是真心做此事,大致給元一天宮一個交代就行了,告知其等他們正在推動此事之中,而不是什麼都沒做。

    隻要能暫時將元一天宮安撫住便可。

    太素道人道:“好,那我便如此回告他們。”他頓了下,道:“隻是清玄道友,若是此事耽擱太久,那五位若是不滿意,縱然不會尋我開戰,也或可能會以至上之器為助,將那四位從天道下遊尋了回來。”

    照理說是元一天宮是不會這麼做的,因為此輩之道乃在削殺變數,所以在化演萬世之後再也沒有投落過自身映身了,因為這無疑是增加變數。可也難說他們為了確保道果不落入別家,而做些不符本意的舉動。

    張禦淡聲道:“不要緊,若是他們有意,那便讓他們去尋好了。”

    這點他是不能阻止的,不過當日破殺那四位時,他用的是乃是斬諸絕之法,將四人氣意徹底殺滅了。要知他之前用玄渾蟬去天道下遊,無論怎麼找,卻也遇不到那被他斬殺的寰陽道脈六人。

    此就說明,被斬於此劍之下的上境大能,不是那麼容易找回的。

    而且就算真的回來了,沒有了清穹之氣的駕馭權柄,他們也做不成任何事。

    不過太素道人的提醒還是有用的。他需得防備最終與元一天宮決勝的時候,此輩去把這些人給喚了回來,那也是有極大妨礙的。

    坐等著對手出招並不妥當,他琢磨了一下,與其如此,倒還不如自己提先布下一手,令此輩無從在道爭結束之前返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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