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秋】有妖氣客棧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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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0章 北…天帝
“老北？”餘生驚訝。

北荒王與天道三魂八竿子也打不著，這二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你還不知道？”禿頭老道驚訝的看著餘生。

“我應該知道？”餘生一頭霧水。

他在征服中荒時，倒是經常見老北，那時候他精神頭不大好，也不知道是被折磨的。

餘生當時還以為，身為北荒王，北叔後宮無常三千，為了不厚此薄彼，所以把他累著呢。

“前些日子？現在呢。”禿頭老道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餘生說。

他欠了北叔的錢，還騙了生死簿，餘生現在壓根不敢見北荒王。

那小木牌現在還掛在燭陰身上，但凡北荒王來找餘生，就由燭陰去應付。

而燭陰因為命被餘生握在手裏，急於逃脫，所以北荒王一來尋餘生，燭陰就讓北荒王救他，還把自己被抓的所有錯歸咎到北荒王身上。

一來二去，北荒王見到燭陰就頭疼。

“嗬”，禿頭老道笑，“幸好遇見我，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到此處，禿頭老道不再說話，而是俯身去侍弄小火爐，又把茶壺提起來，為餘生斟茶。

餘生急於知道答案，擺手道：“你都說了，這是你的世界，那你揮一揮手，讓它自己飄起來不就得了。”

他知道，這多寶書中的世界，同他的妖氣閣一樣，禿頭老道在這裏就是規則與天道。

隻是不知道，禿頭老道在這兒的規則，與餘生在妖氣閣的規則，究竟誰更高一個層次。

唯有更高層次的規則，才可以壓製低層次的規則。

這與道行的比拚差不多。

“莫著急。”禿頭老道笑眯眯的，一點兒也沒有方才腳踹胡母遠，一招製服餘生的凶狠。

“飲茶，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享受飲茶的儀式感與過程。”禿頭老道把茶推給餘生。

餘生沒接茬，他知道，若搭茬的話，話題繞的會更遠。

“也難怪你不知道，其實，這件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禿頭老道說，“北荒王…”

他渾濁的雙目目不轉睛的看著餘生，似在期待他的驚訝，“其實就是天帝。”

“噗”，餘生沒驚訝，反倒把一口茶水吐出來。

“你開什麼玩笑，北荒王是天帝？就以前中原百姓信仰，還有上麵那天祠供奉的那位？”餘生樂了。

他不信。

尤其在中原時期，北荒王若是天帝，哪還有後麵神聖之戰什麼事。

他會任由諸神侵占中原？

不過，當時北荒王要是出手，估摸著諸妖神背後的西荒王也出手了，餘生覺這陣仗比神聖之戰要更大。

“當然不是那位。”禿頭老道說，“事實上，你說的那位天帝，他是真的天帝。方才提過了，天道其實乃渾沌三魂，也就是渾沌的精神，它其實一直期望可以複活，這才有了三枚火種現世。”

“而我要說的天帝，正是三魂之一的天魂。”禿頭老道說。

餘生疑惑了，“傳說中天魂在靈山，是被靈山十巫供奉著的天帝…”

餘生愣住了，他忽然得到了一個驚訝萬分的答案，以至於刹那間整個人從凳子上坐起來，“你，你是說…”

後麵，他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個答案太出人意料了，以至於餘生很難相信。

“不錯，北荒王，正是靈山十巫所供奉的天帝！”禿頭老道說。

“這，這怎麼可能…”餘生喃喃自語。

禿頭老道安慰他，“莫說你不知道了，西荒王還有南荒王，都被他瞞住了。”

“他，他什麼時候成為天帝的？”餘生疑惑地問。

禿頭老道飲一杯茶，笑道：“這要是問別人，他們都不知道，也隻有我知道了。”

禿頭老道與北荒王有合作，而且在這世上，最了解天道之魂的就是他。

魂魄，總是不分家的。

“當年，神聖之戰中，天降流星，直接把長安城砸成一片湖泊。”

禿頭老道告訴餘生，北荒王就是那時候得到火種，而且那顆落下來的流星，也是北荒王的手筆。

“也就是說，陷落長安的真正罪魁禍首，不是中原諸神，而是北荒王？”餘生慢慢地坐下。

“不錯。不過，他當時還不是天帝，隻是剛得到火種。”禿頭老道說到此刻一拍額頭，“我差點忘了，你還不知道吧，天道三魂，在人世間另有一種說法，你們都把它叫做火種。”

“火種是天道三魂！”餘生再次驚訝。

禿頭老道為他帶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震撼，若是在平時，餘生想都不敢想。

誰能想到，遠在北荒的北荒王，居然與南荒靈山十巫信仰的天帝是一個人！

“正是。，三個火種，蘊含著天地大道，也蘊含著這世上所有的知識、法則與大道。可以說，得到火種就是得到了文明，就是得到了燎原之勢的星星之火。”禿頭老道說。

然而，在最初，得到火種的中原人族，隻是把火種當做神明去供奉，去慢慢地吸取它的傳承。

“中原的人從中得到了技術與思想，於是井噴般的出現了聖人與火藥。”

當時的火藥雖然隻是放個煙花，根本傷不到諸神。

然而，假以時日，在火種的傳承下，中原諸神毫不懷疑，這些火藥將成為弑神之物。

這引起了中原諸神的忌憚，於是出現了神聖之戰。

“神聖之戰背後有沒有北荒王推波助瀾，不得而知，但他的確在那時竊取了長安火種。”禿頭老道說。

得到火種後，火種的傳承，對北荒王而言隻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他真正在意的是火種中所蘊含的法則。

然而，對那火種研究了上千年，北荒王也不得其法，難以參悟透徹。

“這時，有一位有經天緯地的天縱奇才，為他出了個主意。”禿頭老道說。

“誰？”餘生好奇地問。

“你娘！”禿頭老道說。

“我娘！”餘生再次驚訝，“她老人家有這麼聰明？我就說呢…”

他一拍桌子，“老餘那麼笨，而我這麼聰明，想來有一部分是遺傳自他老人家。”

禿頭老道翻了個白眼，“我剛才說的是反話！”

“若不是你娘給他出餿主意，也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爛事兒了！”禿頭老道說。

“呃…”餘生坐下，“我娘為他出什麼主意了？”

“火種既然為渾沌三魂之一，為何不試著把火種融入自己的魂魄之中呢？”禿頭老道說罷，對餘生說：“這是你娘說的原話，也是她出的餿主意。”

“我覺著還挺好，是個主意。”餘生說。

“是嗎？”禿頭老道冷笑，“後麵你就知道此言為你帶來了多少麻煩。”

在東荒王說過這話後，北荒王人醍醐灌頂。

他在東荒王走後，一刻也不耽誤，閉關逼出自己一魂，把火種融入了自己魂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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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1章 靈山緣起
“暫且不提北荒王融合天魂進自己的魂海，再說說前麵的故事。”禿頭老道說。

他把話題有推到了神聖之戰的時候。

在神聖之戰中，許多家破人亡的中原人南遷。

其中，信仰天帝的那些忠實信徒，在中原主掌祭祀的“巫”的帶領下，一路往南，到了南荒靈山。

“當年在中原，得到火種是在建木上，人們認為離天越近，越可以得到天帝的指引。”禿頭老道說。

正好，靈山是南荒最高的山。

於是，這些信仰天帝的忠實信徒，在靈山定居下來。

他們憑借著在中原信仰天帝時，從火種中得到的指引，建立了巫院，繼續崇拜天帝。

然而，無論他們如何禱告，祭天，也得不到天帝的響應。

在這期間，巫祝們有火種的一些傳承在手，懂得一些巫術，所以實力遠高於南荒那些土著。

隻有一座城池例外，那就是司幽城。

傳聞，這座城池在南荒還是一片蠻荒時便已建立，擅長巫術，在自己的大殿中供奉著一把火。

“靈山巫祝斷定這也是火種，於是起了覬覦之心。”禿頭老道說。

關於司幽城的火種的來源，有這麼一個傳說。

傳聞司幽城的先祖，在還處於部落時代時，一次放羊走失，不得已從一座沉寂的火山口下去尋自己的羊。

火山口很深，司幽城先祖越下越深，直到一道深淵擋在他麵前。

“傳言，司幽城先祖在深淵中得到了神的啟示，沿著深淵一直向南，從一條大河邊的洞口出來，找到了自己正在肯草的羊。”禿頭老道告訴餘生，那是的洞口離火山已經相隔千裏了。

司幽城的祖先後來舉家遷移到大河邊，建立了司幽城，開始傳承巫術。

“後來，他們從深淵中求得了火種，供奉在洞裏一處寬敞的大殿中，那兒也成了司幽城的聖地——祭祀大殿。”禿頭老道說。

得知這個傳說後，靈山派出一位神巫，他帶人尋到了那個火山口，從那兒下去，最終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走了火種。

餘生恍然，“難怪司幽城起初不知道究竟是誰盜走了自己的火種。”

他們倒是一直懷疑是靈山十巫幹的，但苦於沒什麼證據。

一直到幾年前，在揚州城跟著天道老頭混的枯，才有了靈山十巫盜走火種的證據。

“這麼說來，靈山十巫自己也有火種了？”餘生說。

“不。”禿頭老道搖頭。

“火種被盜走了不假，也到了那神巫手中，但卻不曾到靈山手中。”禿頭老道說。

“盜走火種的神巫叛變了？！”餘生驚訝地說。

“然也。”禿頭老道點頭，順手飲了一口茶，潤一下喉嚨。

叛變的神巫得到的火種是地魂，他期望得到火種中的力量，從而成為靈山的王。

然而，北荒王參悟不透，他自然也參悟不透，最多也隻是從中得了一些巫術的傳承而已。

“而且大多還是些邪巫術。”禿頭老道說。

餘生深以為然的點頭，他是見過那些幹屍的。

這些傳承在短時間內根本提升不了神巫太多實力，因此叛逃的神巫一直帶人四處躲避著靈山的追殺。

“最後，在神巫的手下被追兵屠殺殆盡，自己走投無路，逃到一個村子時，他放棄了掙紮。”

當時，神巫一身的傷，已然是風中殘燭。

在等死時，他躺在一農戶家前，那家農戶的人心善，雖然家中沉浸在悲傷中，還是施舍了他一碗飯。

吃罷飯，稍微有些力氣的神巫坐起身子，氣喘籲籲的問農戶，他們在傷心什麼。

農戶告訴他，早上他兒子溺水，雖被救了上來，但被驚到，失了魂兒，呆呆地已經三天不進食了。

他們也曾找人喊魂，然而一點用也沒有。

眼看孩子命不久矣，家人因此傷心。

對於喊魂這件事兒，巫祝在行，神巫自然不在話下。

他已經在等死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報答一下這一飯之恩。

神巫讓這戶人家把他那兒子帶過來，“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這戶人家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當即把兒子帶出來，讓神巫看看。

神巫見這小子雙眼迷離，魂不守舍，的確是離魂之症。

他剛要出手用巫術，把這幼兒那不知跑哪兒去的魂找回來，卻驚訝地發現，一直藏自己提的風燈裏的火種，“嗖”的一下，鑽進了那幼兒的身子。

不消片刻，那幼兒似魂已歸來，雙目有了焦點，也有了精神，吵嚷著餓了要吃飯。

農夫以為神巫用了神通，忙道謝不已，在送幼兒去用飯時，極力邀請神巫也進去。

神巫卻在原地錯愕不已。

半晌後，他哈哈一笑，大叫一聲，“原來如此！”

然後，他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這個村莊，去往了別處。

一天之後，人們在荒野之中見到了神巫赤裸裸的屍體。

一直到死，神巫方才知道，原來火種竟是一靈魂，唯有進入人體內，方能徹底的得到它的力量。

“人有三魂，也隻能有三魂，那火種既為魂，而那幼兒又恰巧丟了魂，於是進了那幼兒魂海，隨他步入了人世與輪回。”禿頭老道說到此處，又飲一口茶。

餘生恍然，“不用說，這幼兒長大後，想必就是那位曾來殺我的天道老頭吧？”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禿頭老道說。

“火種雖然成為了幼兒的靈魂，但要讓他覺醒，也是要看身體的。普通的身體，達不到靈魂的要求，也根本承受不了火種的力量，因此，地魂作為那幼兒靈魂魂印的一部分，輪回了很久。”

說到這兒，禿頭老道感慨一番，“那神巫鑽研了火種許久，一直到死，方才明白火種妙用。”

“而你娘，旁的不行，在出餿主意這方麵倒是個高手，居然猜到了火種奧妙，一語道破之。”

“什麼叫餿主意。”餘生不服氣了，“還有，什麼叫猜到的，明明是智慧！”

他擺擺手，“算了，你們這些凡人不懂。”

禿頭老道語氣一滯，瞥他一眼，“在不要臉這方麵，你居然能和你娘如出一轍，也是奇怪。”

餘生不解，“她是我娘，我和她一樣，有什麼奇怪的？”

禿頭老道搖了搖頭，“聽我說下去，待會兒你就明白了。”

他飲一口茶，準備繼續說，但又不知從哪兒說起了，“我方才說到哪兒了？”

“說到我娘有智慧了。”餘生說。

“胡說八道，我會說這樣的話？哦，對，說到神巫偶然遇見，而你娘居然猜到了。”禿頭老道整理一下語言，繼續說到，“如我方才所言，那天道老頭是那幼兒，也不是那幼兒。”

火種挑身子，所以他作為幼兒魂印在輪回許久後，最終到了餘生見到的天道老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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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2章 幕後黑手
禿頭老道剛要說下去，被餘生打斷了。

“那不對呀。”餘生說，“我記著天道老頭說過，他是被靈山巫祝殺死後才覺醒的。”

“不錯。”禿頭老道點頭，“事實上，天道老頭的身子依然不適合火種的力量。”

因此，在生時，天道老頭魂海內火種依然不曾覺醒。

而說道覺醒的原因，則又不得不提到得到火種的北荒王了。

“得到火種後，野心勃勃的北荒王自然要一展抱負。正好，靈山十巫一直向上天祈禱，期望得到天帝的回應。於是，北荒王將計就計，在十幾年前的鬼行日…”

禿頭老道說到這兒，看著餘生，“也就是你出生的那天，他借助北荒幽都歸墟中的輪回之力，行使天道中天魂主掌的星辰之道，回應了靈山十巫的祈禱。”

餘生恍然，“所以是日，雙月合一，鬥轉星移！”

接著，靈山神巫宣稱得到了天帝啟示，在登葆山召開群巫大會，建巫鹹城。自那以後，巫祝得到了驅使鬼神的法子，猶如天助般，在大荒大肆死建立巫院，逐步控製諸城，令許多仙人城主忌憚。

“不錯。”禿頭老道點頭，這一切全是北荒王所為。

不止如此，當天北荒王代行天道，引起反噬，還造成了大荒各處的地動山搖。

“幽都因此有了月光；從極之淵因此裂開，讓等候多時的冰夷找到了尋回燭陰的辦法。”禿頭老道說。

“還有這兒…”

禿頭老道指了指腳下，“你們來時見到的深淵也是那時候裂開的。當然，這道深淵的出現，另有蹊蹺。”

這蹊蹺暫且不談，在那一夜過後，大荒的地動山搖讓南荒王和西荒王警覺。

她們敏銳察覺到異動的源頭出自北荒，於是親自到北荒找北荒王詳談。

“不過，北荒王把這些異動推到了輪回之力的頭上。”禿頭老道說罷，抬起渾濁的雙眼看餘生，“你知道輪回之力吧？”

“輪回的力量？”餘生說，他一直這麼認為的。

禿頭老道搖頭半截，忽又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

“總之，兩位荒王被這麼應付過去了。倒是有一位，東荒王，也就是你娘，作為罪魁禍首，她壓根理也沒理這茬。”禿頭老道說。

“當然，她老人家去生我了。”餘生說。

禿頭老道意味深長的一笑，“你覺著你娘這麼個能惹事的人，她會老實的生娃？”

“你什麼意思？”餘生問。

禿頭老道不答，說回到天道老頭。

“北荒王在掌握天道中的天魂，將靈山十巫納入麾下後，他開始尋找另外兩枚火種的下落。”

然而，至關重要的人魂，不知為何，被隱藏了，讓他找不到蹤跡。

“不過，他倒是找到了地魂。”禿頭老道說。

在知道老頭身上有地魂後，靈山十巫立刻派人前去捉拿天道老頭。

最終，天道老頭被一巫祝失手殺死，他的靈魂則被巫祝抓住，準備送往靈山。

“然而，天道老頭就在那時覺醒了地魂，並侵蝕了那幾個巫祝為他所用。”

其實，火種還是不想覺醒，蓋因天道老頭的身子還不是它所想要的。

然而，天道三魂中的天魂與地魂向來不合，猶如人的善念與惡念，難以兼容。

因此，地魂才不得不選擇在這時覺醒。

“至於天道老頭覺醒後的故事，你都知道了。”

餘生點頭，“這我知道，但是…”

他沉吟片刻，說道：“時間不對呀，按天道老頭的說法，冰夷救出燭陰，三足烏囚禁我娘，這些都是他謀劃的，那麼他的覺醒至少應該在北荒王代行天道，也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天才對。”

按禿頭老道這說法，天道老頭顯然是後來覺醒的。

“嗬嗬，你聽他吹。”禿頭老道不屑地說，“三足烏在天上，豈是他所能管的？”

冰夷救燭陰，實乃北荒王所為，燭陰後來同天道老頭的合作，其實也是北荒王暗中促成的。

“前一件，因為融合火種進魂海的主意是你娘出的，北荒王知道自己一旦有異動，你娘必定知曉。到時候，她在背後使絆子就不妙了，所以，北荒王讓冰夷等候在北溟，伺機救出燭陰，好給你娘找些麻煩，讓她不要插手他的事。”

然而，令北荒王錯愕的是，東荒王不曾插手他的事，也不曾管燭陰，而是讓被囚在仙山的應龍殺了誇父一族族長的直係後裔。

“至於後麵三足烏囚禁東荒王，那是在知道你身負天道一魂後，為防你娘出手，北荒王暗中策劃，燭陰和天道老頭在明麵上合作，把你娘囚禁了。”天道老頭說。

“對了，你還記不記著猰貐？”他又補充一句，“他也來奪你的魂印，還差點被他得手了。你們都認為他為天道老頭賣命，天道老頭對猰貐的投誠還竊喜。可惜，他忘了，猰貐是由靈山十巫複活的，。他逃出來，也隻是有人想讓他逃出來而已。”

“你覺著，這背後有沒有北荒王的影子？”

“其實，天道老頭覺醒的倉促，一直被北荒王玩弄於股掌之間，隻是不自知罷了。”

他當年殺餘生奪魂印時，北荒王就一直在旁邊關注著，隻要天道老頭殺了餘生，北荒王就會出手。

可惜，天道老頭敗北了。

“哦。”餘生恍然，“難怪我和天道老頭剛分出勝負，當時的天帝就襲擊了天道老頭。”

原來，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

“不錯，那一戰後，天道老頭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所以現在…”

禿頭老道飲一口茶，看著餘生，一字一頓的說：“天道老頭不複存在，地魂被北荒王掌握在手中了。”

“什麼！”餘生驚訝的站起來。

“你沒聽錯。天道老頭從你這兒敗北不久，北荒王就把他收了。”禿頭老道說。

餘生在震撼中坐下。

他現在知道，那日在中荒做交易時，無常為何語氣篤定的說他再也不用擔心天道老頭了。

天道老頭都不複存在了，當然不用擔心。

“嗬嗬，現在知道我剛開始說的‘若不是遇見我，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是何意了吧？”禿頭老道得意的笑。

“你是說，北荒王下一各目標是我？”餘生說。

“當然，隻要得到你靈魂中的人魂，北荒王將掌握整個天道，成為大荒上的主宰！”他說。

“可，可是在我和天道老頭對峙時，他為何不出手殺我？”餘生問。

禿頭老道方才還說，當時的北荒王就在暗中觀察著。

“他不敢！在不得到地魂，不吸收地魂力量，不差一步成為天地主宰之前，他不敢先殺你。”

“為什麼？”

“因為你娘。她要是生氣了，就是一條瘋狗，北荒王忌憚她。”禿頭老道說，“所以他想借天道老頭之手殺了你，然後他再殺了天道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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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3章 餘悟空
“我娘當時都被困住了。”餘生說。

被囚禁的東荒王，已然不能找北荒王的麻煩了。

縱然找得到，等她從三足烏的圍困中逃出來，北荒王也早把餘生殺死，吸收了天道之魂。

指不定天道老頭那會兒也被吸收了。

到時候，三魂在手，東荒王還是北荒王的對手？

“嗬嗬，你還是太小看你娘了。”禿頭老道搖了搖頭。

東荒王現在被困不出來，隻是因為出來無事，東荒王犯不著付出一定的代價逃出來。

“換言之，她沒有壯士斷腕的決心，所以三足烏才能困住她。”禿頭老道說。

一旦東荒王決定壯士斷腕，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

“哦，不對，甚至不用你死我活，拚著傷痕累累，斷條胳膊，臉上留到傷疤之類的不顧一切的殺出，莫說十頭三足烏了，二十頭三足烏也不敢攔她。”

匹夫一怒，尚且血濺三尺，身為東荒王，她若怒了，整個大荒都要被翻過來。

“你說，就算北荒王不怕你，那他要一個滿目瘡痍的大荒作甚？”禿頭老道問，“所以，他想假天道老頭之手，把你殺了，然後他再殺了天道老頭，這樣一來，還算是為你報仇了，你娘也不能說什麼。”

餘生點頭。

他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而他娘就是那個不要命的。

“那要照你這麼說，我現在很安全呀。”

餘生愜意的飲一杯茶，“老北忌憚我娘，不敢殺我。”

“不，不。”禿頭老道搖了搖手指。

讓天道老頭殺死餘生為上策，北荒王直接殺死餘生為下策。

“現在，還有一個中策。”禿頭老道說。

“什麼中策？”

“神不知鬼不覺把你抓住，如現在這般，悄悄地把你送到北荒，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禿頭老道一笑。

冤有頭，債有主，到時候，東荒王縱然想找麻煩，也找不到仇家。

“而且，你也隻是失蹤了而已，誰敢說你死了？”禿頭老道說。

“這”

餘生戒備的看著他，“所以，你是幫老北來抓我的？”

“不全是，正如我前麵說的，我是來阻止北荒王的。”禿頭老道說。

渾沌的身體滋養著上麵的大荒，創造了萬物，指定了萬物運行之道，可不是為別人做嫁衣。

“天道之魂，隻應該是渾沌的天道之魂，不應該被任何人掌握在手中。”禿頭老道說，“所以，我是來同你合作的，隻要你答應與我聯手，共同阻擊北荒王，我現在就把你放了，包括你的同伴。”

餘生不急著答應，他心中還有疑惑。

“天道老頭說我有天道之魂，你也這麼說，你們怎麼知道我有天道之魂的？”餘生問。

就算他有天道之魂，當年北荒王代行天道時，也隻查到了天道老頭身負火種，另一枚火種根本查不到。

“不是說，那枚火種被人用神通隱藏了，根本找不到嗎？”

“用神通的確查不到，但並非無跡可尋。”禿頭老道說。

在成功吸收天道之魂後，北荒王在派巫祝去追殺天道老頭時，他心中也一直有一個疑惑。

那便是，在他弄出那麼大動靜後，最喜歡湊熱鬧，最喜歡敲詐的東荒王，為什麼不曾露麵？

最關鍵的是，他從魂海中逼出一魂，把火種納入其中，這主意還是東荒王出的。

這讓北荒王心裏有些沒底兒。

當然，那時的北荒王還不知道東荒王在孕育餘生，也想不到東荒王有了子嗣因為東荒王在為北荒王出主意，讓他把火種放入魂海時，東荒王的身子並無異樣。

而他成功吸收天道之魂的時間，距離他上次見東荒王的時間隔得並不長，頂多也就半年。

所以北荒王壓根沒往東荒王去生兒子了這方麵想。

“等會兒！”餘生打斷禿頭老道。

“你方才說，在北荒王弄出那麼大動靜，也就是我出生的那天的半年前，我娘還沒有身孕？！”

餘生此時驚訝萬分。

他奶奶的，難道他餘生是撿來的！

他期望是撿的南荒王的，千萬別撿普通人的。

扯東荒王的虎皮久了，餘生有點兒不想放下了。

不過，他隨即一想放下心來，怕什麼，他現在已經是中荒王和東荒王了。

雙王合璧，天下無敵！

“的確是這樣，但並不意味著你娘沒生你。”禿頭老道說。

“什麼意思？”

“你娘是龍，萬龍之祖。懷孕三年才生蛋，等你從蛋裏出來”

禿頭老道似乎看到了餘生從破蛋而出的畫麵，“至少又得等一段時間了。”

東荒王為北荒王出主意那段時間，正好是她誕下餘生，而餘生還在蛋裏的那段時間。

“你的意思說，我娘在孕育我的間隙，還抽空去北荒王那兒出了個餿主意？”餘生說。

“然也。”禿頭老道點頭，然後反應過來，“你看，你也知道你娘出了個餿主意吧？”

餘生擺手，“我這是口誤。”

禿頭老道懶得與他計較，回到正題，“你娘不湊熱鬧，已經讓北荒王奇怪了，更讓他奇怪的是，你娘居然讓應龍殺了巨人誇父一族酋長的直係後裔，而且是在北荒殺的。”

北荒王覺得其中必有蹊蹺，於是讓人調查。

然而，那最後一位誇父族長已然身死，想要調查出來並不容易。

就在這時，天道老頭身體裏的火種覺醒了。

“天道老頭的火種為地魂，主掌幽魂之事，對於勾魂這些最在行。於是北荒王就暗中讓人透漏給天道老頭，告訴他誇父那位族長身上有第三個火種的線索。”禿頭老道說。

被利用了的天道老頭渾然不覺。

他冒險進入了北荒，找到了那巨人的屍骨，然後把屍骨已然輪回的魂印勾回來，打入白骨中。

待激活魂印中記憶後，天道老頭發現，這還真是另一個火種的線索。

“這也行？”餘生驚訝。

禿頭老道點頭，“北荒王在得知他弄巧成拙後，也驚訝不已。”

“那是什麼線索？”

“誇父一族那時已經退到了西荒，但一直想著複仇之事。一天，他們在扶桑木前祭祀，引三足烏降臨時，從三足烏的口中偶然得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天道老頭後麵語氣咬的很重。

“什麼秘密？”餘生問。

天道老頭看著餘生，端量他半天後才開口。

東荒王逆天而行，違背天道定下的生命等級越高，越難繁衍子孫的法則，強行孕育了後嗣。。

然而，她逆天而行，終被天道所反噬，這顆蛋不止沒被輪回刻下魂印，而且出生後就硬若磐石。

但東荒王並不放棄，而是攜蛋上了扶桑木，由三足烏噴出的火，夜以繼日的烘烤。

在經過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煉製後，蛋內部終於融化，東荒王用照海鏡，發現裏麵躺著一個嬰兒。

“慢著！”餘生錯愕不已，“你的意思說，我不隻是個蛋，而且還是石頭變成的蛋？”

他與孫猴子成一個品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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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4章 合2為1
“別著急。”禿頭老道說。

嬰兒雖在，但還有一問題，這個嬰兒沒有靈魂。

也就是說，縱然破殼而出，這孩子也活不了。

當然，他也沒辦法破殼而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孩子有魂海，也就是容納靈魂之處。

在查清這些後，東荒王做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既然有違天道，天道不予魂印，她就自己創造魂印。

然而，這談何容易。

“東荒王努力了許多次，都不成功，十頭三足烏為了幫她，也是累的筋疲力盡。”禿頭老道說。

正在餘生他娘想要放棄時，一個殘破的魂印出現在她麵前，為她的計劃帶來新的希望。

“殘破的魂印？”餘生驚訝。

禿頭老道點頭，“聽三足烏說，那魂印來自虛空，落在了海上。它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間，根本不屬於大荒。”

自然而然，這魂印也不會進入輪回。

東荒王立刻明白，此乃天賜良機。

她隻要補全這枚魂印，然後再打入嬰兒的魂海，那麼這個孩子便有了靈魂。

“造一枚魂印的念頭你娘都敢有了，補全一枚魂印自然也不是難事。”禿頭老道說。

她甚至隻要殺個人，把對方魂印留住、打碎，取出一部分，再憑借三足烏與她的神力，補足殘破魂印即可，但東荒王不想把這麼做。

“你娘想的更為深遠，她不僅要讓魂印補全，還要讓他進入輪回。”禿頭老道說。

唯有進入輪回，一旦這嬰兒身死，借助照海鏡也可以複活。

若不入輪回，那麼嬰兒身死，也就消散在天地間了。

讓靈魂進入輪回也不是沒有辦法。

譬如怪哉，也就是蟲兒，隻要有人愛她，她就可以進入輪回。

還有寺廟之外的嬋兒，聽禪音悟道而入輪回。

“對東荒王手裏的魂印而言，那就是必須悟得大道方能入輪回。”

對東荒王而言，得悟大道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把火種，也就是天道的靈魂納入魂印中。

大道三千種，隻要這嬰兒日後從火種中得到一門道行的傳承，那也足夠他進入輪回了。

禿頭老道飲一杯茶，“打定這個主意的東荒王，離開扶桑木，去大荒謀劃火種去了。”

正巧，當時誇父族長後裔請三足烏降臨，於是那三足烏把東荒王的行動告訴了誇父族長後裔。

這巨人當然不希望東荒王得到火種，更添助力。

否則，他們誇父一族的大仇就再也報不了了。

於是誇父族長後裔前往北荒，準備把這個主意告訴北荒王。

“這時，東荒王已經謀劃好了一切。”禿頭老道說著把又燒開的水提起，為餘生斟茶。

東荒王知道在東荒的一個海島上，有上古人族信仰著天帝，供奉著火種。

她也知道，北荒王手中有一枚火種，他一直期望得到這火種裏的力量，但苦於沒有辦法。

“可以說，北荒王縱然知道火種為天道之魂，也從來沒想過納入自己的魂海。”禿頭老道說。

一直到東荒王出那餿主意。

東荒王為北荒王出這主意也是有原因的。

因她逆天而行，已經被天道反噬過一次了，她深怕為嬰兒打入天道之魂，又會被反噬。

於是她出了個餿主意，讓北荒王先替這嬰兒試一試。

北荒王當真上了她的當，做了東荒王的小白鼠，好在他成功了。

那日，遠在北荒的北荒王成功後，東荒王立刻知道了。

她幾乎瞬間下到了這處天祠。

“她抱著蛋，本來準備硬撐過罡風，下到深淵底部去取火種的，但想不到那一天…”

禿頭老道說到這兒，搖了搖頭。

“天道三魂本為一體。一旦有火種納入魂海，重新成為魂。別的火種就會感應到，也會想辦法麵世。”

這也是天道老頭魂魄後來覺醒的原因之一。

當時，東荒王進入天祠時，正好碰見這一脈火種的信徒受火種召喚，前來恭迎他麵世。

“然後，那些信徒就被東荒王殺的殺，嚇跑的嚇跑。你娘坐收漁翁之利，把火種納入己手，就地補全那枚殘破的魂印，並打入那顆蛋中。”禿頭老道說。

魂印剛進入魂海，那孩子就破殼而出了。

“於是就有了你。”禿頭老道看著餘生。

為防止餘生被過早的察覺到，引起北荒王等人的惦記，東荒王用神力把餘生的靈魂封印住了。

“不過，現在看來，你娘的神力有點厲害，居然現在還沒讓火種覺醒。”禿頭老道說。

餘生不置可否。

他覺醒過三次，一次覺醒了自己前世的記憶，一次覺醒了係統，還有一次覺醒了神力。

也不知道禿頭老道提的是哪一次。

不過，想到天道老頭創造屍海，北荒王利用天道之魂掌控天下巫院。

餘生覺著自己倘若真覺醒了火種之魂，那也是覺醒了個假火種。

“假如我根本就沒火種呢？”餘生說。

“不可能！”禿頭老道說的斬金截鐵。

這讓他記起了為何談這個話題。

“從勾魂巨人得到的信息著手，天道老頭他們一直追查到了上麵的天祠，所以知道你娘得手了。”

這也是天道老頭和北荒王後來知道餘生身負火種的原因。

他們不是靠神通查到，而是追查出來的。

“好了，這些來龍去脈你都知道了，現在該說一說咱們合作的事了。”

禿頭老道推給餘生一杯茶，剛要說話，又被餘生打斷了。

“我還有一事不明。”餘生說。

“你…”禿頭老道忍了忍，耐著性子說：“你說。”

“我手中的一頁書，如何從你手裏的多寶書撕下來的。”餘生問，“怎麼就到了我娘手中？”

“這個…”禿頭老道飲茶的手勢一停，“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咱們就不說了。”

他強勢把話題拉回來，“餘少主，現在你知道，北荒王為何要殺你了。可以說，你們倆現在是不死不休的局麵。而且，你對付他的辦法少的可憐，唯有你我聯手，方能阻擊北荒王。”

他抬眉看著餘生，“如何？”

餘生飲一口茶，沉吟片刻後道：“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禿頭老道剛要高興，被餘生打斷了，“但你得先說說，合作是怎麼個合作？提前說明，我是個窮光蛋。”

“不用錢！你為魂，我為魄，隻要你我二人合二為一，足以與北荒王抗衡！”禿頭老道意氣奮發。

“什麼玩意！？”餘生瞬間站起來，“你我合二為一？還不如要錢呢。”

禿頭老頭和藹的笑，為餘生倒了一杯茶，“餘少主，莫著急，你聽我慢慢說。”

“你放寬心，我絕對不奪你的魂印。”他說。

禿頭老頭身為魄之形，他想要的隻是進入餘生的身子，成為餘生七魄之一。

“有我在，我可以幫你衝破你娘下的封印，讓你迅速覺醒。到時候，在我的幫助下，你將可以支配渾沌身子所化的天地萬物，還有天地間所有的靈力。”禿頭老道說著，自己紅光滿麵。

他站起身，雙手做擁抱狀，一臉的向往，“到時候，縱然北荒王有兩個火種，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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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6章 逆向思維
“隻要你想，大荒盡在掌握。”

他霍然轉身，對著餘生說：“就像多寶書中的世界一樣，一切盡在你一念之間！”

餘生坐下來，輕輕地抿一口茶。

“怎麼樣，想好沒有？”禿頭老道迫不及待的想得到餘生的答案。

餘生看著他，放下茶杯，長歎一口氣道：“不好意思，我這一輩子隻與我的小姨媽合二為一。”

“你的小姨媽？”禿頭老道皺眉，“她也是渾沌身之魄？”

“不是。”餘生搖頭。

“那你為什麼與她合二為一？”禿頭老道不解。

餘生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雛兒。”

他放下茶杯，“總之呢，你的建議我不可能答應。”

有一個係統莫名其妙的在餘生念頭裏也就罷了，好歹他能屏蔽係統。

現在，一個憑空冒出來的禿頭老道，居然想占據他的身子，簡直癡心妄想。

餘生也不是三歲小孩了。

他不信禿頭老道進入他身子，隻是為了阻擊北荒王，然後幫他一起掌控天下。

更何況，但凡說出大荒盡在掌握，世界在你手中之類話的，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這兩種人，餘生都沒興趣與他們打交道。

“什麼！”禿頭老道臉上的笑容落下去，換上一臉冰霜，“你想好了？”

他冷冷地盯著餘生，“你若不答應我，那我就隻有把你送給北荒王了。到時候北荒王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殺掉。”

“哎，你不是心善，為了天下阻擊北荒王嘛，怎麼又助紂為虐了？”餘生戲謔的看著他。

啪！

禿頭老道大拍桌子，茶壺都被他震的掉在地上。

“你少跟我嬉皮笑臉！”禿頭老道怒視著餘生。

片刻後，他獰笑，“或許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我把你打的魄散，然後再進入你的身子。”

隻要餘生不覺醒天道之魂，他進入餘生身子後，餘生就壓製不了他。

到時，這幅身子還是他的。

他隻要徐徐圖之，在餘生的天道之魂覺醒前，摧毀他的理智與意誌，到時候還是可以合二為一。

渾沌的魂與魄在一起，天下無敵。

不錯，方才說了那麼多，其實這才是禿頭老道的真實目的。

隻不過，現在騙不成，隻能來硬的了。

禿頭老道之所以不先用硬的，主要怕在摧毀餘生意誌前，北荒王來爭奪天道之魂。

千般念頭閃過之後，禿頭老道還是決定冒險一試，，博上一搏。

他左手捏拳，死死地用力。

餘生登時被淩空抓起，一隻無形的手在捏著他，讓餘生踹不過氣兒。

“住，住手…”餘生艱難地說。

他試圖用自己的兩項神技來對付禿頭老道，奈何對方太厲害，消耗的信仰值過於龐大。

餘生前些日子折磨燭陰，把信仰值消耗太多了，根本不夠支付對付禿頭老道的信仰值。

漸漸地，餘生憋的臉通紅，五髒六腑被擠到一起。

然而，不知為何，餘生的腦袋反而清醒了。

“他娘的，我對禿頭老道不能用神技【盛情難卻】，但我能對別的用啊。”餘生忽然想到了這個。

【盛情難卻】的神技，對禿頭老道用，固然消耗大量信仰值。

但對別的東西用，那信仰值消耗的就不多了。

想到此處，餘生一指桌子，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吃！”

正站著的禿頭老道，忽見桌子淩空躍起，仿若成了妖精，刹那間出現一張嘴迎麵向他咬來。

“怎麼回事？”禿頭老道大驚失色，不等他明白，已被桌子套住半個身子。

餘生此時身子一輕，從空中落下來。

他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著。

係統冰冷地聲音在他念頭中響起，“這，這也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的。”餘生氣喘籲籲地說。

啪！

桌子盡裂，禿頭老道驚訝地看著餘生，“你在搞什麼名堂？”

“你管我搞什麼名堂。”餘生說罷，一指小火爐，“吃他！”

小火爐“嗖”的向禿頭老道砸去。

禿頭老道手一揮，小火爐刹那間化為齏粉。

“夠了！”禿頭老道惱羞成怒，“你再故弄玄虛，別怪我殺了你的同伴！”

這其中有色厲內荏的成分。

因為多寶書內，本來應該是他的世界，現在餘生竟然也能掌控一部分，禿頭老道如何不驚。

他瞪著餘生，心想這小子難道已經覺醒了？

不，他隨即搖了搖頭，應該不會，若覺醒了，就不應該被他這麼輕易的抓住了。

“你不動手，我也不動手。”餘生雙手攤開，示意光明磊落，“而且，我們還可以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禿頭老道看著他。

“我把一頁書借給你，你把我的同伴…”

餘生話說半截，被禿頭老道打斷了，“把他們放了？做夢！”

對禿頭老道而言，那些人也是要挾餘生的籌碼。

“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禿頭老道一拍腦門，“我怎麼把一頁書給忘了。”

隻要得到一頁書，他的多寶書將更上一層樓。

“既然一頁書在你身上，那就乖乖的交出來，別等我去你身上搜了。”他伸出手。

餘生後退一步。

“我不是讓你把他們放了，而是讓你把他們也關到這兒來。”餘生說。

“關到這兒來？？”禿頭老道一愣，“你，可真是他們的好夥伴。”

餘生不理他的譏笑，“此外，你還得答應給我兩天思考時間…”

餘生掃視一下四周，“就把這屋子送給我吧，讓我仔細斟酌考慮一下，倘若我想不到脫身之計，我就答應你所謂的合二為一，但必須是我做主導。而且，在這兩天內，你還必須得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們。”

說罷，餘生伸手入懷，“這一頁書可脆弱的很，你若不答應，別怪我撕了它。”

“慢著！我答應，都答應。”

禿頭老道此時喜笑顏開，以至於把餘生那個“借”給忽略了。

到了他手中，借還是給都沒關係，反正禿頭老道不準備還。

禿頭老道伸出兩根手指，“兩天，就兩天時間，我最多隻能拖這麼長時間。”

不然他交不了北荒王那邊的差——他得不到餘生的身子，就不敢跟北荒王撕破臉皮。

“那待會兒我把他們丟進來。”禿頭老道又恢複了慈祥，“那這一頁書…”

“你把他們送進來，我立刻給你。”餘生說。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流氓，現在有多寶書在前，餘生暫時把一頁書給了他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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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7章 背叛
禿頭老道急於得到一頁書。

在餘生答應之後，禿頭老道二話不說，回頭就走。

片刻之後，他把胡母遠和孟婆帶了過來。

又過了一會兒，鯊魚、小男孩阿勒，葉子高他們也被提進來。

葉子高在門外望了望四周，天上不時地有流星落下，讓大地為之震顫。

“不是，掌櫃的，這鬼地方你一個人呆著就成了，讓我們也進來作甚？”葉子高說。

餘生正坐在屋子裏飲茶，“道爺剛把這屋子送給我了，做囚禁我時的住處。我尋摸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才是吾輩應當做的，所以我讓他把你們也帶進來了。”

“哦。”葉子高雙眼一亮，“把這屋子送給你了啊。不錯，住牢有住的地方，還真不錯。”

富難也醒悟，拉著眾人忙擠進小屋。

一時間，小屋有點擠。

“你們這個…要不我幫你們把屋子擴大一點兒？”禿頭老道說。

“不用，不用。”餘生從懷裏抽出一頁書，遞給老頭，“你先去出去忙吧，我們在裏麵好好享受享受。”

“那成。”禿頭老道急於補全多寶書，好顯示出它的威力，也沒心思在這兒多呆。

等他出屋，打開閃著火花的門，剛要出去，疑惑地扭過頭，“享受？一群人擠在裏麵有什麼好享受的？”

他不解的搖搖頭。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補全自己的多寶書。

想到這兒，他美滋滋的離開了。

待他的身影一消失，餘生立刻打一響指。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道門緩緩地出現後麵的牆壁上。

雖然已經見識過一次了，但鯊魚和他的同伴還是目瞪口呆，逃跑的法子他們見多了，但這居然也行？！

餘生鬆一口氣，至少這所謂的多寶書，它的空間規則是在客棧規則之下的。

“行了。”餘生拍拍手，回頭說：“大家都過去吧。”

眾人二話不說，當即穿過那道門，出現在自餘生當上東荒王後，在妖氣閣內出現的村子。

此處，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人來人往，不複方才的黑暗與淒涼。

孟婆陡然見到陽光，雙眼被刺激的閉上了，許久後才睜開，嘴角扯住一絲的笑容。

“喲，這不是孟婆嗎？”有人說。

孟婆回頭，見不遠處的涼亭內，清姨黑妞、怪哉幾個人正圍著一張桌子在打馬。

“城主？”孟婆苦澀的臉上中泛出笑容，眼眶有些紅。

在被關起來的這段日子裏，她最懷念的時光不是她當鬼王的時光，也不是一展抱負的時光。

她在黑暗中，心心念念，不斷浮上心頭的是在客棧度過的時光。

這一段時光，在她的記憶裏，明媚，快樂，在黑暗的困厄中點綴了她的牢獄之災。

“城主，你胖了。”

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孟婆最後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不會說話，你就少說點兒。”餘生踢孟婆一腳，然後低頭躲過清姨丟過來的馬牌。

“餘生，看到沒有，我是真的胖了！”清姨咬牙切齒的說。

餘生把馬牌撿起來，“別聽她胡說，她在幽冥之地被關了這麼長時間，腦子早被關壞了。”

他把馬牌丟給清姨，趁機轉移話題，“這千裏馬你可不能扔，好牌！”

“是嗎？”清姨接過馬牌，“那我就摸這一張了。”

這一張馬牌不是清姨自己的，而是公共的，等待被摸那一牌堆兒裏的。

“哎，不帶你這樣的。”黑妞攔住他。

怪哉也不同意。

“嘎嘎。”倀鬼也跟著點頭。

她被餘生強製命令留在這兒配清姨打牌，已經夠憋屈了，不能輸的更憋屈。

“憑什麼？”清姨振振有詞，“我丟出去的這一張正是我要摸的，我現在拿它，合情合理呀。”

“你這是耍賴。”黑妞說：“要不，咱們投票解決，不同意城主摸這一張的舉手。”

刹那間，黑妞和怪哉一起舉起手，倀鬼猶豫一下也舉起了手。

“咳咳。”餘生咳嗽一聲。

倀鬼翻了個白眼，又把手放下去。

“好了，三票對兩票，這一張馬牌是我的了。”清姨得意。

“你！”黑妞看著倀鬼。

“嘎。”倀鬼無奈地說，甩著頭發示意她得聽餘掌櫃的。

“不是。”怪哉很是不解，“明明二對二，怎麼就三票對兩票了？”

清姨指了一下肚子，“我肚子裏麵還有一票呢。”

“這也行！”黑妞她們一起翻白眼。

“趕明兒，我也揣一個到肚子裏去。”怪哉嘀咕著，認命般的搓牌。

黑妞悻悻然的說：“你也是不怕教壞你肚子裏的孩子。”

“這是狡猾，生存的智慧。”清姨說，“這得從小培養，不然以後老實的跟石頭一樣，怎麼辦？”

“咳咳。”餘生被嗆住了，他以前還真是塊石頭。

“你就放心吧，有餘生在，縱然是塊石頭，到時候也會變成狡猾的狐狸。”怪哉說，“更不用說，掌櫃的已經為他兒子準備好小狐狸了。”

“嗯？”小白狐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們，嘴巴不停。

她正在吃一盒桃酥，是用自己掙來的錢買的。

“我提醒你一句，是姑娘。”餘生說。

他讓鯊魚他們從旁邊客棧的後院回去，那後院正好是千山島上客棧的後院，“以後那片海域就太平了，你們繼續打漁。”

鯊魚他們也不用把魚賣到別處去了，直接賣給客棧即可。

“但你們得記住了，不許捕獲在正在繁育後代的魚，也不許捕獲小魚。”餘生叮囑他們。

“少主，你放心吧，我們懂。”鯊魚點頭。

“另外，還是老規矩。岸上，魚妖不會侵襲你們。在海裏，那就生死由命了。”餘生說。

鯊魚表示清楚。

他們一族世世代代捕魚為生，他們早已明白，他們殺魚，也要接受被魚殺的命運。

送他們離開後，餘生回頭，見孟婆坐在城主旁邊，正狂飲著水，目光還盯著小白狐的桃酥。

小白狐若有所覺，忙把所有桃酥拿出來。

孟婆以為小白狐是要招待自己，忙放下茶杯，手時刻準備著伸出去。

然而，小白狐伸出舌頭，在所有桃酥上麵舔一遍，又放進盒子裏。

“呀！”她對孟婆說，“看你這樣子一定餓愛（壞）了，可惜這些都沾到我口水了，不能讓你吃了，哎…”

小白狐歎氣，為不能幫助孟婆而惆悵，然後又吞下去一塊桃酥。

“沒關係，我不嫌棄你。”孟婆說。

“呃…”小白狐一愣，嘴裏塞了食物，腮幫子鼓鼓的，呆呆地看著孟婆。

“哎呀，我記起來了，我還有隻兔子沒抓。”小白狐站起來，抱著桃酥“嗖”的跑了。

孟婆樂了，“這就是那隻小白狐？”

“對。”餘生坐下來，問道，“老孟，說說吧，你是怎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孟婆飲一口茶，苦笑著搖搖頭，“我被屬下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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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8章 心機
離開客棧以後，孟婆收了一位屬下。

這位屬下是個骷髏。

生前，她的女兒被人販子拐賣去當了奴隸。

從此以後，骷髏憑著雙劍走上了殺人販子、奴隸主，找女兒的道路。

“對奴隸主嫉恨？嗯，這個骷髏我們見過。”葉子高取一壇酒，坐下來飲一口酒說。

“我讓她來為餘掌櫃提過醒。”孟婆繼續說：“生前，她在中原殺死一奴隸主妻子時，發現那正是她的孩子。”

她居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當時骷髏的心情可想而知。

然而，她並沒有從此消沉，而是把自己殺女兒的仇恨也算到奴隸主身上，心裏的仇恨反而更加高漲了。

她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所有的人販子、奴隸主屠殺殆盡。

這種仇恨，讓她死了也放不下，轉而成為了一具白骨。

“後來，我點醒她，告訴她，世上之所以有奴隸主，奴隸，是因為中原的諸神需要人來開墾土地。”

於是，這骷髏便追隨孟婆，走上了尋找力量，幫助人類向妖怪複仇的道路。

“她被我說服後，也認為唯有死亡後再次重生成為鬼，才是人類獲取力量壯大的希望。”

“嘿，還真有人信你的邪。”葉子高說。

他見孟婆茶喝完了，遞給她一杯酒。

“能不能來口吃的，我餓。”孟婆說。

“你不喝就算了。”葉子高收回酒杯，毫無起身去拿東西的意思。

“你！誰說我不喝了…”孟婆把酒杯一把搶過來，“誰要是嫁給你，算是瞎了眼。”

“不帶你這麼詛咒我的。”正在打馬的黑妞說。

“你認真點兒。”清姨拉過黑妞，讓她別說話，用心打牌，“你不用心，我贏了你都沒成就感。”

黑妞回到牌桌，“我用不用心，你不都贏我？清姐，你換個人贏成不？”

“哎，哎。”餘生說，“我給你發工錢了，這就是你的工作。”

萬一城主不與她們打馬，而是來折磨餘生，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嘎！”倀鬼很憤怒，因為她打馬就沒錢。

“你要錢有什麼用，我讓你給我，不還得乖乖的給我。”餘生揮手，讓她趕緊專心打牌。

他則示意孟婆將繼續說。

孟婆飲一杯酒，“唔，還是掌櫃的酒好喝。”

她繼續道，“受困於掌櫃的許下的願望，當然，更多的是出於我的良知，我不再殺人，而是勸說那些被妖怪弄的妻離子散；被妖怪折磨的困厄，生不如死；或親人被妖怪殺死，卻苦於沒有辦法報仇的人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成為鬼，從而獲得力量，向妖怪們複仇。”

“你確定是出於你的良知？”餘生審視著她，“我怎麼不打相信呢。”

“我覺著也是，勸別人放棄生命，已經是良知喂了狗。”富難說。

“我…”孟婆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反駁。

“老富，我覺著你這話不對。”胡母遠說。

孟婆看著胡母遠，想不到他居然會為自己說話。

“我覺著孟婆的良知，狗子是不吃的。”胡母遠說。

“你大爺！”孟婆向胡母遠豎起中指。

說回正題，“起初，在她對我還有尊敬時，勉強認同我的做法，並奉我為鬼聖人。”

然而，聽她勸說而放棄生命的人很少，就算有放棄生命的，能成為鬼的也是少之又少。

“更不用說，還出了個幽冥之地與惡煞，他們會把新鬼抓起來，讓他們進入輪回。”孟婆說。

這讓他們忙一圈下來後收效甚微，隻收羅了幾十個鬼。

這麼點力量，在中原諸神麵前根本不夠看。

漸漸地，骷髏對孟婆的做法有了微詞。

她認為，為了她們崇高的目標早日實現，她們應該不擇手段。

骷髏建議孟婆，由她來動手，通過屠殺人類，快速的壯大他們鬼族的力量。

但這主意被孟婆十分果斷的否決了。

“然而，有一天，我們停留的那個城池外，有一個村莊，整個村的百姓在一夜之間全死了。”

他們身上沒有外傷，體內也沒中毒，顯然不是妖怪所為。

城裏的巫祝在調查後，認為是鬼幹的。

當時，孟婆就懷疑到了骷髏身上，而骷髏也十分幹脆的承認是她幹的了。

“我當時責罰了她，並把她趕出了我們的隊伍。”孟婆說。

此舉，卻讓孟婆十分後悔。

在離開時，骷髏告訴她，“你依然是我尊敬的鬼聖人，但東荒王之子不止用願望為你下了枷鎖，也在你的心上上了一道鎖。從今以後，你殺不了的人，我幫你殺；你實現不了的願望，我幫你實現。”

離開後的骷髏，再無人可以束縛，她放開了手腳，在中原屠殺了一個村子又一個村子的人。

“後來，我實在看不下去，帶著我的手下截住了她，準備製止她的暴行。”孟婆說。

奈何，此時的骷髏早已不是吳下阿蒙。

她雖然不是孟婆的對手，但手下卻數以千計。

“而且，不知怎的，她居然投靠了北荒王。”孟婆說。

當日對峙時，骷髏告訴她，北荒王知道了她的抱負，特意網開一麵，不再讓幽冥之地的惡煞去抓他們的鬼，而且，隻要是被他們殺死的人，北荒王允許骷髏把他們變成惡鬼。

至於那些變不成惡鬼的幽魂，惡煞們才會把他們送入輪回。

“這樣一來，她如虎添翼。”孟婆說。

那一戰，在捉鬼天師、無常的幫助下，骷髏大獲全勝，孟婆丟盔棄甲，一路向南逃。

“她，還是北荒王手下的人，都怕我把這個消息帶給你，所以他們集中所有力量，把我抓住並關了起來。”孟婆飲一口酒說。

“這麼說，你的良知還真沒被狗子給吃了。”富難說。

餘生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剛才說什麼？捉鬼天師和無常聯手？”

孟婆點頭，“不錯！其實，遍布人類之城的捉鬼司，是在北荒王的暗中支持下建立起來。”

眾人咋舌，“不會吧？”

他們萬萬想不到，伴著巫院崛起而沒落，但在人類之城中還頗有聲望的捉鬼司竟然是北荒王建立的。

“其實，想一想，也不難猜。”餘生說。

北荒王主掌輪回，乃幽都之主，手下的人擅長鬼事，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哦，對了。”餘生說，“方才那老道告訴我了，巫院幕後的主子，也是北荒王。”

這下，不知富難他們咋舌，清姨也停了打馬，“什麼！巫院幕後主子不是天帝？！”

“是天帝。”餘生說，“不過，天帝還有另外一個名字，被人稱作輪回之王，或者北荒王。”

這個消息宛若晴天霹靂，震的眾人呆立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了，我還有件事沒告訴你們。”餘生說，“天道老頭的天道之魂，已經被北荒王收走了。”

被震驚的多了，眾人反倒有了免疫力。

“你還有什麼消息，一起說出來吧。”富難說，“你現在說我是北荒王之子，我都不奇怪。”

“去去去。”

葉子高沒好氣的說，“就你這智商，還當北荒王兒子？我還差不多。”

“你們夠了啊。”胡母遠說，“我這麼英俊，我說什麼了？”

打趣之後，眾人忍不住驚歎，“這北荒王，城府夠深的，居然隱藏了這麼多秘密。”

“對啊，天道之魂已得其二，隻要得到第三個，他豈不是就要執掌天道了？”黑妞說。

到時候，這世上所有的道法，將全部由他說了算。

“嘶！”葉子高忽然想到一件事，倒吸一口涼氣，“掌櫃的，那北荒王接下來的目標，豈不是你？！”

場麵安靜下來。

片刻之後，富難說：“要不，咱們大難當頭各自飛一下？”

“飛你大爺。”葉子高沒好氣的說，“一點兒出息也沒有，你看我的。”

他回頭看著黑妞，“要不，在大禍臨頭之前，咱們先成個親？”

“可以呀。”黑妞從懷裏抽出一個算盤，“成親得有房子吧？咱們…”

“這個掌櫃的提供。”葉子高忙說。

“我知道，但你得有家具吧，家具得紅木的。床上得有新被褥，至少得是蠶絲的；還得有梳妝台，鏡麵一定要純銅的，而且得打磨的十分明亮，另外胭脂什麼的，不說最好的，但怎麼著也得和清姨看齊吧。”

“打住！”葉子高說，“這些備齊，不用等北荒王來，我已經死了。”

“行了，別鬧了。”

餘生說，“有妖氣閣在呢，踏實著點兒，咱們，不，隻要老富當縮頭烏龜，北荒王絕對拿咱們沒轍。”

“嘿，拿咱們沒轍，怎麼就我是縮頭烏龜？要當，大家一起當。”富難說。

“你不當就不當，別拉著大家一起下水呀。”葉子高說。

鬥嘴之餘，餘生沉吟，“有件事我搞不明白。既然北荒王建立幽冥之地，是為了加快輪回，那怎麼又答應骷髏，讓她把人變成鬼呢？這不合情理呀。”

眾人一尋思，還真是。

“這有什麼奇怪的。”

清姨說，“殺死的人裏，有十分之一的人變成鬼，就已經是很高了。餘下的人，全部得進輪回。”

“嘶！”

餘生他們再次抽一口冷氣。

“你的意思是說，北荒王借刀殺人，從而讓輪回的人更多？”餘生說。

清姨點頭，“輪回越多，輪回之力也就越多，北荒王掌控的力量也就越強大。”

經城主這麼一說，眾人毛骨悚然，如芒在背。

這北荒王，心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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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9章 無中生有
被北荒王這麼一個心機重的人惦記上，餘生估摸著日後沒好日子過了。

城主也不打馬了，他們圍坐在一起，商量著日後應對之策。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日後，能不外出，盡量別外出，守著客棧就好。”城主說。

“嗯，這是個辦法。”葉子高他們點頭。

“縮頭烏龜的名字雖然不大好聽，但有用啊。”富難說。

餘生鬱悶，他起頭調侃富難縮頭烏龜的，現在被他還回來了。

不過，他的鬱悶沒持續多久。

因為在看見咫尺之門出現一個人後，他知道輪到別人鬱悶了。

原來，現在已經到飯點了。

禿頭老道悄悄補全了多寶書，卻瞞著無常，告訴他們自己得補多寶書，因此在幽冥之地多待兩日。

他用這理由拖著，還等著餘生答應他的合二為一要求呢。

黑白無常信他，覺著餘生在多寶書裏，鬧不出什麼亂子來。

所以，他們先去修補被風吹亂的鬼城去了。

禿頭老道則提了好酒好菜，打開多寶書的門，好生招待餘生去了。

依舊是那個世界，依舊是那個小屋。

隻是不知為何，小屋裏靜悄悄的。

“難道這些人在這麼小的屋子裏也能睡著？”禿頭老道驚訝，這屋子能站下人就不錯了。

等他進去，看到空蕩蕩的屋子後，“啪”，禿頭老道手上的食盒摔在地上。

“見，見，見鬼了不成！”

他大叫一聲，轉身出門，望著四周空蕩蕩的黑暗原野，左右不見人影。

他伸出手，捏一法訣。

很快，這方天地間萬物都被禿頭老道所知曉，但還是沒有查到那些人的蹤影。

“難道他們跑了？”禿頭老道心裏十分忐忑，等他進屋子再次查看時，才發現屋子後麵多了道門。

“這是什麼？”禿頭老道疑惑。

莫不是這些人自己弄了一道門，躲到了屋子後麵？

想到此處，禿頭老頭下意識的回頭，深怕餘生他們從背後襲擊。

在看到身後空蕩蕩後，禿頭老道知道自己多慮了，以那餘生現在不曾覺醒的實力，倆都不是他對手。

禿頭老道輕輕地推了推門。

妖氣閣內，餘生心有所覺，忙打起了精神。

門被推開後，見外麵居然是明媚的天空，禿頭老道心中震驚萬分。

“這是什麼？難道是我多寶書中的另外一個世界？”禿頭老道撓了撓頭，他不記著有這一方世界。

他小心翼翼的捏了個法印，這道門外的世界毫無反應。

“看來不是我的世界，那難道這門外是大荒？”禿頭老道嘀咕。

他把妖氣閣的世界，錯認為是大荒了。

“喂，有人嗎？”禿頭老道朝著外麵喊。

回答他的隻有門外清脆的鳥鳴，或者遠處汪汪的狗叫聲。

伴著客棧的小二、賬房在妖氣閣裏入住，這些村子與外麵沒什麼不同。

唯一的不同或許就是這裏阡陌縱橫，雞犬相聞，永遠一片祥和與和諧。

禿頭老道又喊幾聲，見無人答應，悄悄地邁出了腿。

餘生一樂，時刻準備著在禿頭老道進來後，關門打狗。

然而，這禿頭老道狡猾得很。

他手中便有多寶書，知道這外麵若是一莫名空間的話，自己進去就可能出不來了。

因此在邁出去的瞬間，他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餘生小兒，我知道你在裏麵，你有本事開門，你有本書出來呀！”禿頭老道吼道。

餘生不出聲，期待禿頭老道再次邁腿。

這次，隻要邁腿，他立刻把這廝拉進來，就算拉不進來，也要壞他一條腿。

奈何，禿頭老道一直不上道，而是在門口大叫。

來來往往的店小二聽見了，好奇地望著這邊，最後都被餘生揮手趕走了。

“算了，我還是去逗逗他吧。”餘生說。

他知道，今天他是不能像抓燭陰那樣，抓住這禿頭老道了。

“餘生小兒，你給我出來…”禿頭老道還在扯著嗓子喊。

“別喊了。”餘生吼一聲。

他從後院的門進來，在走到石門之前後打一響指，登時憑空出現一張石桌，一個石凳。

身為妖氣閣的天道，餘生自然有這手無中生有的本事。

餘生坐下，後麵進來小二，為他端上了酒菜。

餘生“滋”兒的飲一口酒，“你叫我幹什麼？”餘生問。

“你給我出來！”禿頭老道說道。

餘生斜眼瞥他，“我已經出來了，倒是你，你有本事出來。”

禿頭老道一想也是，現在是自己在門內，“那，那你給我進來！”

“你她媽當我傻呢，我進去，然後被你抓住，最後讓你占了我的身體？”餘生夾一口菜嚐嚐。

“不是，你…”禿頭老道又急又惱，“你不能這麼一走了之呀。”

北荒王現在兩魂在手，足以把禿頭老道融入他體內了。

北荒王之所以不那樣做，一是因為吸收禿頭老道的力量太費時間，二就是禿頭老道曾在北荒王麵前誇下海口，說他有機會抓住餘生，於是北荒王把他丟在了這兒。

現在餘生是被抓住了，但轉眼又丟了，這讓他怎麼交代？

“你行行好吧，我也不容易。”禿頭老道說。

“你有病吧，我行行好然後讓你占了我身體，或者送給北荒王？老子才沒那麼傻呢。”餘生說。

“你！”禿頭老道語氣一改，怒道：“好，你不跟我聯手，當心我和北荒王聯手！”

“他有兩個天道之魂，我有渾沌之魄，我們倆聯合在一起，將天下無敵！”禿頭老道說。

“是嗎？”餘生吃一口菜，“那你敢出來嗎？”

禿頭老道又道：“到時候，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你敢出來嗎？”

“你！你就當縮頭烏龜吧，早晚有一天，我要抓住你的頭！”禿頭老道還做了個手勢。

“那你敢出來嗎？”餘生說。

“你能換個問題嗎？”禿頭老道被餘生的執著折服了。

“行啊，你要不要嚐嚐我們客棧的菜？”餘生舉起筷子，向禿頭老道揮了揮。

香味登時飄了過去。

“還，還挺香。”禿頭老道諂媚的笑，“餘小子，來，給，給我來一塊。”

“那你出來。”餘生說。

見自己的計謀被識破，禿頭老道扭頭就走，“我出你大爺！”

餘生搖了搖頭，“哎，這廝智商還挺高，引不出來。”

他正歎氣，葉子高走進來，“掌櫃的，苗世仁來找你了。”

“誰？”餘生筷子一停。

“苗世仁。”葉子高重複一句。

“他來做什麼？”餘生驚訝的站起身，“莫不是錢莊有錢了？這敢情好，我手上還有不少錢莊憑證呢。”

雖然別處的錢莊也能取，但那樣哪有逗苗世仁有趣。

“苗世仁還帶了一個人。”葉子高說：“身份看著有點兒尊貴，苗世仁畢恭畢敬的。”

“是嗎？”餘生暗中猜測著他們的來曆。

苗世仁他們在尋味齋等著。

餘生進去的時候，見苗世仁屁股不敢挨著椅子，不時笑著向旁邊坐著人說些什麼。

至於他旁邊的人，一身黑色長衫，長著蛇一樣的眼，臉也像蛇，或者說類似於前世餘生在電影中看到過的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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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0章 南荒王的清白
“喲，老苗，什麼陰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餘生滿麵春風的走過來，順便讓小二為他們上茶，“上好茶。”

苗世仁身子一哆嗦，他現在見到餘生這笑容，就覺著頭疼。

“老苗，錢莊有錢沒？我這兒還有幾張錢莊憑證…”餘生說著，伸手入懷。

苗世仁忙止住餘生，幹笑道：“餘掌櫃，我這次來，不是為了錢莊，是上邊…”

他指了指天空，“有事兒找您。”

“上邊？”餘生抬頭望天，“上邊沒人呀。”

“餘掌櫃盡逗我笑，是吾王，吾王！”

苗世仁朝天拱手，然後向餘生引薦，“這是我們王上派來的使者，苗仁風。”

“瞄人縫？！”餘生樂了，“我說你們這些名字，不是苗世仁，就是瞄人縫，還都姓苗，誰取的？”

“我…”苗仁風說。

“你也太有才了。”餘生豎起大拇指。

“們王上。”苗仁風冷冷的，把後麵的幾句話說完。

“哦，那還是挺有水平的。”餘生忙改口。

南荒王麼，挺有錢的，日後少不得做生意，還是不得罪的好。

“我…”苗仁風停一下，“替王上謝餘掌櫃誇獎。”

餘生瞥苗世仁，“這位仁兄說話怎麼這麼別扭？”

“哎，這是因為以前仁大人說話不經腦子，被我們王上教訓一頓後，每次說話都要深思熟慮。”苗世仁說。

“這是個好辦法。”餘生點頭，並對富難說：“你多學學，以後這樣就不顯得你傻了。”

苗仁風看著餘生，“餘…掌櫃，是覺著我傻嗎？”

“沒有。”餘生急忙擺手，“我是說你這法子很好用，誇你呢。”

苗仁風點點頭，“謝…謝啊。”

現在餘生覺著他傻了。

一個謝，還深思熟慮個屁啊。

他端起茶杯，問道：“老苗啊…”

“嗯？”兩個姓苗的異口同聲的答應。

“呃…”餘生示意苗仁風，“現在你可以適當的深思熟慮一下了。”

“哦…哦！”苗仁風恍然，指著苗世仁，“你和他說話呢。”

“算了，你們倆隨便吧。”餘生現在知道南荒王為什麼讓他說話深思熟慮了，“我南姨找我什麼事？”

“嗯？”兩個姓苗的一同看著餘生，不知道他此話何意。

“我南姨，南荒王啊。”餘生說。。

他現在真懷疑這倆被拔苗助長，少長了腦子，這都不明白。

“別，千萬別！”苗仁風忙擺手，說話都不深思熟慮了，“你這南姨，我們王上受不起。”

餘生說：“你看，你這話就不深思熟慮了吧。”

“我…”苗仁風停一下，“來不及深思熟慮了。這誰都知道，您喜歡娶自己小姨媽，這南姨…”

他尷尬一笑，“萬一傳出去，對我們王上的清白不大好。”

“嘿，想什麼呢，我對我小姨媽可是一心一意，忠心不二。你們王上想嫁，我還不想娶呢。”餘生說。

富難他們肅然起敬，能讓掌櫃的對有這麼多錢的南荒王都不起覬覦之心，這是真愛呀。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苗仁風說話也不停頓了，“我們王上怎麼不好了？哪裏比不上你小姨媽？論財力，天下有比我們王上富的嗎？論樣貌，我們家王上那是大荒絕美第一人；論輩分，我家王上也是你小姨媽，你說，哪點不如你小姨媽了？”

“對呀，所以我說南姨找我什麼事？”餘生說。

“哎？”苗仁風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哦……是這樣，我們王上說了，你讓人提的那個合作的建議，非常好，她深思熟慮之後，決定跟你合作，所以派我來跟你全權商量這件事兒。”

苗世仁捂住自己的臉，不忍細說，太丟他們南荒的麵子了。

“合作，哪個合作？”餘生問，“我向南姨，不，這位老苗提過好幾次合作呢。”

苗世仁忙賠笑，“餘掌櫃，過去的事兒不要提了。我以前不是目光短淺，不敢擅自做主嗎？”

“所以我說，你就應該拔苗助長一下。”餘生說，“提高一下智商。”

“是，是。”苗世仁點頭。

他現在除了說是，還能怎麼辦。

本來，因為揚州錢莊倒閉，他都要回南荒被王上訓斥和懲罰了。

還好，現在王上要與餘生合作，他又有事兒做，不用回南荒了。

當然，前提是他們能達成這次合作。

“餘…”苗仁風又開始慣性一停，“掌櫃真是貴人多忘事，我說的是上次您派人到您南姨…”

“哎？”苗仁風醒悟，“怎麼又成你南姨了？這傳出去，對吾王的名聲…”

“這可是你說的，與我沒關係。”餘生忙說。

“我說的嗎？”苗仁風疑惑，回頭看著苗世仁。

苗世仁點頭。

“那…應該是經過我深思熟慮的，看來這說法也成。”苗仁風點下頭。

餘生捂臉，南荒王管錢的，怎麼手下盡是些智商不大好的？

“咳咳。”苗世仁靠近餘生，壓低聲音說，“他家有錢。”

“哦。”餘生恍然，怪不得這廝能擔當此大任，原來是因為有錢。

這也是苗世仁不想回南荒的原因。

回到南荒，有錢才能當官，沒錢根本得不到重用。

哪有外放在外麵負責錢莊，幹好了能讓王上記住有前途。

“就…是您在您南姨前，親自提的那個建議。”苗仁風說。

餘生恍然，“就是咱們合夥做錢莊生意，我分南姨一成的建議？”

“不…是兩成。”苗仁風說。

“不對吧，我記著是一成的。”餘生還想抵賴。

苗仁風笑，“餘…掌櫃，你承諾過，這承諾永久有效。”

餘生的確讓他派去的吞火怪說過這句話，“那成吧，兩成還是有效，以後…”

“不…我們王上意思是，在兩成基礎上，咱們繼續合作，把兩個錢莊合並成一家錢莊。”苗仁風說。

餘生直起了身子，“南姨的意思是？”

“想…必餘掌櫃也知道，幹錢莊，不比幹客棧，得需要不少的賬房和專業人才。正好，現在你們缺，我們有。另外，我們錢莊遍布五大荒，業務嫻熟，庫房，店鋪，押送錢財的人都有，這些也都是你們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