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秋】有妖氣客棧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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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四章 食龍

“不勞南荒王出錢，我出錢，白送王上四成股。”

餘生伸出四根手指頭，回頭看著苗世仁，“如何？”

“什麼？”這下不止苗世仁，城主他們也驚住了。

“憑什麼？！”黑妞一下子站起來，白送別人錢，這很不餘生。

“掌櫃的，你傷的是腎。”黑妞憤憤不平，“難道男人真是下半身動物，傷了下半身，腦子也不好使了？”

“滾！你才傷了腎呢，我是差一點兒傷了腎！”餘生再次向黑妞強調。

他望著苗世仁，“苗莊主，你看怎麼樣？若不是看在南荒王與我娘是世交的份上，這等好處我才不給她老人家。”

苗世仁望著餘生，見陽光落在他瘦弱的肩頭，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帶有一絲僵硬。

說到底，面前這位東荒盟主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東荒王的靠山一失去，迎接他的將是狂風暴雨。

在這時候期望與南荒王有點瓜葛，拉攏一下南荒王，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送上門的錢焉有拒絕的道理？

若他拒絕，被南荒王知道了，非殺了他不可。

“苗莊主，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見苗莊主猶豫，餘生補了一句。

“成。”苗莊主點頭。

“立字為據。”餘生說。

苗世仁答應了，待立了字據以後，笑著拱手告別餘生，領著人回揚州城去了。

等苗世仁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周九鳳一拍餘生肩膀，“不是，餘掌櫃，你真傷到腎了？”

“傷你妹呀！”餘生怒了，“我傷的是腰，腰！”

“那你怎麼平白給南荒王送錢？你難道認為給南荒王一些錢，她就會站在你這邊了？”周九鳳不解。

“你要真這樣想，簡直異想天開。”餘詩雨從石魚上收回目光，“你看看南荒，死了多少百姓，名為南荒王的她管了嗎？”

“有些人你得跟她談利益，談感情什麼的太傷錢。”餘生說。

“那這點兒錢也不夠南荒王站你這邊兒呀。”周九鳳說。

“對，你們說的全不錯，我也沒期望跟南荒王為我撐腰。”

餘生一笑，“可用南荒王的錢蓋客棧，開闢商路，總得給她老人家幾股吧？”

“你是說居寶？”城主與餘生心有靈犀。

“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南荒王的聚寶盆，現在也是用到他的時候了。”餘生說。

現在東荒王被困，老餘北去，留給他一副重擔。

若想把這擔子擔起來，就得有足夠的魄力，算計南荒王便是餘生記劃的第一步。

“你這是得罪南荒王，哪裡在拉攏了？”餘詩雨很是不解。

“這客棧有南荒王的一份子，等咱們走了，我相信會有人幫著保護它的。”餘生說。

“走？”所有人看著他。

餘生點頭，雖然不是現在，但離開是遲早的事。

在客棧之中，餘生可不覺著能救出東荒王。

等離開後，這裡有南荒王的一份子，想來耗費大筆錢的南荒王不會置客棧與這條商路於不顧。

當然，餘生這麼做的緣故也是確信這條商路和客棧頗有潛力，南荒王若真鑽進錢眼裡，應當看得到。

“等我們跑到中荒闖箇中荒王的名頭回來，客棧依舊會在這兒。”餘生說。

“別跑，別跑。”身後傳來一聲音，正好與餘生相呼應。

回頭一看，原來是窮奇跟著狗子從後院跑出來，小心的保持著它跟狗子之間的距離，深怕一不小心到了三步遠之外。

狗子來到餘生腳邊，吐著舌頭，搖著尾巴，蹭著餘生身子。

待餘生用手摸了摸它的狗頭後，狗子這才安靜下來，順便朝窮奇“汪汪”叫兩聲。

“滾，我才不要被他摸呢，舒服你大爺呀！”窮奇朝著狗子嚷道。

不過嘴上這麼說，窮奇的身子很老實，把頭伸到餘生的手邊，不情願的說：“便宜你了，讓你摸摸本大爺的頭。”

“嘿，我還不摸了，狗子，咬它。”餘生收回自己的手。

話音剛落，“啪”，狗子給窮奇一巴掌，又把頭湊到餘生手邊，示意窮奇跟過來。

“我是凶獸啊！”覺著丟凶獸臉的窮奇無奈的低下頭，貼了餘生手一下。

它見狗子依舊在餘生腳邊撒歡，說：“行了，狗大爺，咱們回去修煉吧，沒有小妖精要搶你主子。”

說罷，看了看臥在城主腳邊晒太陽的小白狐，“你放心，即使有，我也幫你除掉。”

狗子不理窮奇，在餘生腳邊轉了一圈後又跟在廊橋上來回奔跑，撒起歡來。

“我的天老爺，等這狗子成妖，我怕早死了。”窮奇無奈的追上去。

它現在與狗子繫結在一起，狗子一去，它也將一去不復返，焉能不急。

“狗子今兒精神挺好的呀。”餘生望著有無限精力的狗子說。

“能不好嗎，客棧裡終於來了個比它還醜的。”黑妞說，自從自犬進了客棧，狗子就一直這麼興奮。

餘生這才記起了他新收養的寵物，“自犬呢，哪兒去了？”

所有人把目光放在黑妞的身上，把黑妞看的很不自在，“你們看我作甚？”

“那自犬整日圍在你身邊，葉子高都快吃醋了，你會不知道？”餘詩雨看著她。

“那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恨不得躲著那什麼自醜走，哪兒會關注它在哪兒。”

黑妞說到此處，十分鬱悶的說，“掌櫃的，你帶回來一頭什麼怪物，也太不矜持了，居然對著我流哈喇子。”

她嘆口氣，“雖然我天生麗質，招人喜歡，但我心有所屬，更不用說它還有口臭，掌櫃的，你讓它斷了這念頭吧。”

“你是說它看上你了？”餘生古怪的看著她。

“那不然呢？”黑妞覺著只有這個解釋了。

“可這廝的媳婦是毛毛它娘，它是毛毛爹。”餘生說，“驢和龍，這一對比，你還以為它看上你了？”

黑妞一怔，糾結了半晌，“那指不定人家換口味了呢。”

“行了，它是看上你了。”城主放下手中的活兒，“不過不是看上你的容貌，而是看上了你的身子。”

“這不都一樣？”黑妞美滋滋。

“不一樣，東荒王這寵物啊，以龍為食。”城主說。

“噗”，正飲茶的餘生吐了，他回頭看著黑妞，難怪這東西朝著黑妞流口水。

“什，什麼！”黑妞被嚇一跳，這幾日那廝一直在她身邊轉悠，敢情是想吃她。

“這怪物也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的，經常殺龍為食，後來東荒王出面降伏它，把它留在身邊做了寵物。”城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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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水天一處

“還真是天生麗質，招人喜歡呀。”見黑妞心有餘悸，餘生幸災樂禍的笑了。

黑妞不高興的看餘生一眼，“高興什麼，莫忘了，你也是龍，小心它把你啃了。”

“不怕，它兒子在我手中呢，它若敢咬我，我把毛毛宰了做驢肉火燒。”

餘生說著就口饞了，“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驢肉可是難得的美味。”

“你怎麼能把咱們龍跟驢相提並論。”黑妞不服氣，“龍肉可比驢肉好吃多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你吃過？”餘生詫異的望著她。

“不是有句俗話，‘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我是龍跑見多了，所以龍肉滋味也略知一二。”

黑妞振振有詞，渾不提她曾與奪她龍宮的人相鬥，龍咬龍時，嚐到過滋味。

“嘿，還說我呢，你倒好，直接把龍跟豬相提並論了。”餘生沒好氣的說。

說了這麼多，餘生又回到方才的話題，“自犬呢？”

“看你起的這名字。”城主白了餘生一眼，“毛毛他娘從城裡跑來了，正四處追它呢。”

“追它？”

“這廝當初丟下毛毛他娘，一句話也沒留就走了，現在毛毛他娘要找他算賬。”城主說。

今兒早上，自犬一見到毛毛他娘，拔腿就逃了。

“逃什麼，賠個禮道個歉，湊到一起繼續生小驢多好。”餘生說。

若再為毛毛生幾個弟弟，餘生可以出去賣驢了。

這驢跑的這麼快，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呵，誰敢養？”周九鳳說，當初毛毛就養在他們家了，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卻騎不得。

“賣不出去，留在客棧拉車也挺好的。”餘生說，等商路開闢出來，用毛毛的兄弟拉車快的很。

或許是餘生方才的話給了黑妞啟發，她安靜一會兒後忽然問：“哎，你們不覺著自犬與毛毛他娘在一起頗有蹊蹺？”

“有什麼蹊蹺？”餘生不解。

“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廝吃不成龍肉，於是找了毛毛他娘，好生驢吃驢。”黑妞說到最後語氣篤定，似乎就是如此。

“虎毒還不食子呢，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快，幫蟲兒做飯去。”餘生趕她走。

奈何黑妞學到了葉子高偷懶的精髓，呆在遠處不動，“不用，有姑蘇城來的易牙子呢。”

“那你幫魯修做木牛去。”餘生見他依舊不動彈，“工錢…”

“被提錢，提錢傷感情，我這就去。”黑妞起身就走了。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餘生回頭望著水面，“有時候，我甚至覺著她是南荒王的閨女。”

“我倒是覺著她是你姐妹，全是愛財的一路貨。”周九鳳問他，“哎，你說，是不是所有的王都愛錢？”

南荒王如此，東荒王也是如此。

“怎麼說話呢，什麼叫他的姐妹全是愛財的一路貨，你置我於何地？”餘詩雨不高興的說。

“去去，你是小媽生的，我是大房生的。”餘生不客氣的打斷餘詩雨。

餘詩雨眉頭一豎，正要說話，被餘生擠眉弄眼打斷了。

雖不知餘生何意，餘詩雨還是順著餘生話中的意思與他鬥起了嘴，“明明你娘是小，我才是嫡女。”

“我娘在你娘之前就跟老餘勾搭上了，你娘…”

“行了，行了，爭什麼爭。”同樣不知餘生葫蘆裡賣什麼藥的城主打斷他們。

她扭頭吩咐周九鳳，“你回去招人，客棧明日便動工。”

“得嘞。”周九鳳起身離開。

又坐了一會兒後，兩位木兄也去客棧用茶去了。

城主放下手中的活兒，“老餘不是說開了，怎麼又鬥嘴？”

餘生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思來想去，我覺著讓燭陰只追殺我為好。”

“喲，小魚兒什麼時候這麼有擔當了。”餘詩雨看著他，“怎麼，你怕我被燭陰殺了？”

“不是，我想你們留在揚州。”餘生說，“這樣一來，揚州城，鎮子也可以保全。”

“不行，要走一起走。”城主說的斬金截鐵。

她早知道餘生有逃走的心思了，現在東荒王一去，弒神者之子的身份一暴露，將有許多人來殺他。

“咱們一起走了，揚州城頃刻間便會易手。”餘生說。

巫院也不是善茬，現在那荒士實力便在城主之上，只要城主一離開，揚州城能立刻易主。

“辛辛苦苦建起的客棧，你們忍心它成了別人的囊中物？”餘生又問。

城主確實不忍心，但與餘生分開又萬萬不可能，她依舊固執己見，餘詩雨也同意城主的。

“算了，此事日後再議吧。”見爭執不下，餘生擺了擺手，反正時間還很長。

燭陰即使奪了東荒王的位子，也得有一番折騰才能掌握四海，來找他麻煩還得一段時間。

城主和餘詩雨對視一眼，也各忙各的去了。

陽光和煦，落在身上暖洋洋的，餘生靜坐一會兒，漸漸打起了瞌睡。

半夢半醒間，餘生只覺身子一歪，“噗通”掉在了水裡。

落水的餘生不慌不忙，而是如回到母親懷抱一般，徜徉在水裡，懶洋洋地不想動彈。

他隨波逐流，偶爾摘下幾片蘆葦葉，做兩頭能吹響的蘆葦哨，吹著吹著天就黑了，見眾星落入水中，被他壓在身下。

久而久之，竟然不知道人在水，還是在天，亦或者水天一處。

飄著，飄著，水成了餘生身子的一部分，他們望見了藍的天，白的雲，還有魚翔淺底。

水溫暖，放鬆，餘生甚至覺著水託著他在飛。

飛躍千山，飛躍萬水，遇見雨落湖面，濺起一朵朵透明的小水花。

遇見一頭蒼龍，閃爍著幽藍的光芒，從雲間鑽入湖中，帶起朵朵浪花。

餘生在水中飄啊飄，只覺迷濛飄渺長如一生時，聽到了海鷗的叫，聞到了海浪的鹹。

正在他以為將一直這樣飄下去時，“餘生，餘生？”他聽到了小姨媽在喊他。

“壞了，忘記小姨媽了。”餘生記起了城主，拼命的嚮往回飄。

但水天一色，不見來處，不見歸路，餘生拼命回溯卻似乎一直停留在原處。

“餘生？”城主著急了，晃動著餘生坐在椅子上的身子。

“清，清姐。”餘詩雨指著湖面，吃驚的喊城主。

城主回頭一看，只見目光盡頭，一波比一波高的浪花向客棧移過來。

這浪花來的很快，待近了時竟同城牆一般高。

“餘生！”城主急忙一推餘生，坐在椅子上的餘生登時驚醒了。

“我，我…”餘生睜開雙眼，見自己依舊坐在椅子上，有些驚訝。

城主和餘詩雨的驚訝更甚，在餘生驚醒的瞬間，城牆一般高的浪花“轟”的掉進了湖裡。

餘波湧進蘆葦蕩，慢慢的平息了。

“我沒掉水裡？”餘生慶幸，原來方才的一切全是夢，只是這夢無比的真實。

“你剛才怎麼了？”城主關切的看著他，莫不是前些時候還傷到了腦子？

“沒事兒，就是做了個夢，夢見我在水上漂，卻怎麼也找不到你。”餘生拉住城主的手，心有餘悸的說。

“行了，你倆別肉麻了，快點吃午飯了。”餘詩雨收起石魚，打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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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時間過客

客棧如期動工，一切按照餘生所構想，有條不紊的在西山竹林搭建起來。

鎮子上的百姓在忙完田間的活兒後，男的也都加入其中，有做監工的，有幫忙幹活的，婦人們則忙著燒水做飯。

至於原來的客棧，只是稍忙一些，其餘一切照舊。

不過看著西山的熱鬧，客棧也添了許多生氣。

餘生的腰傷好許多，不過餘生依舊喜歡坐在湖邊，在練字累了以後，閉目假寐，在水中暢遊。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的神思似乎附在了水中，隨波逐流，或溯流而上，或在湖裡逗弄魚蝦。

不過時間都不是很長，餘生可再經歷一次欲醒而不可得，遲遲找不到城主了。

斜陽西下，染紅了旁邊的蘆葦，輕風吹來，帶著一絲絲暖意，還有夏日將至的味道。

城主為他披了一件衣服，坐在旁邊望著他：“近日來你的性子沉穩許多，這可不像你。”

餘生望著湖面，“頭上少了遮風擋雨的大樹，又得操心許多事，當然要沉穩了。”

“而且”，他一本正經的回過頭，“你不覺著沉穩的我，帥氣了許多？”

“嘁”，城主將風吹亂的頭髮壓在耳後，“我收回剛才那句話，當我沒說。”

“說真的，我還準備留鬍子呢。”餘生比劃一下，“成熟一點兒，可以避免被別人看輕。”

“鬍子扎人，你要留了…”城主說到此處，停下來。

餘生拉住她的手，“留了怎麼？”他笑著很賊。

“留就留了唄，能怎麼？”城主白了他一眼，傲嬌的把頭扭過去，望著遠處的湖泊。

餘生一把拉她到懷裡。

“鬍子扎人，我若留了，能扎到誰？”餘生笑著，用手挑起城主的下巴，輕輕地吻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脣分，不過餘生依舊緊緊的抱著城主，似乎只要一分開，便再也抱不到了。

“我只想與你平平淡淡過一生，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餘生把頭埋在城主的懷裡，“只敢一響貪歡。”

城主摸了摸他的頭，剛要說話，忽聽一人道：“喲，我來的不是時候。”

餘生抬起頭，見不知何時，在面前出現一個人，似乎是從湖裡鑽出來的。

這人大約三十歲左右，身穿灰色衣衫，腰掛玉佩，面目俊美，瀟灑閒雅。

但他的目光讓餘生不喜，一直上下打量著城主。

“看什麼看？”餘生把城主往懷裡一保，身子前探，“再看，我把你那雙招子挖出來。”

“呵呵，人長的這麼漂亮，不看豈不可惜？”來人自來熟的坐在對面的凳子上，伸手去抓厚重石桌上的茶壺。

“又不是讓你看的。”餘生說著伸出手，去抓來人要去取的茶壺。

他出手很快，快如閃電。那男子要慢上許多，慢到餘生把茶壺取走三次，他也抓不到那茶壺。

但在餘生抓住那茶壺時，來人食指一挑。

頓時，餘生手中的茶壺消失了，回到了方才在石桌的位子上，而他的手卻停留在去抓茶壺的路上。

不知道這人用什麼什麼妖法，稍微一愣的餘生繼續去抓茶壺，並死死的抓在手中。

來人食指再挑，茶壺又回到遠來的位子，餘生的手也如方才回到去抓的路上。

“嘿！”餘生不甘心，伸手再去抓，依舊如方才，來人的手卻不疾不徐的握在茶杯上，為自己填一杯茶。

他舉起茶杯，向餘生微微一笑，“謝了”，剛要仰頭一飲而盡，卻不見茶水落入口中。

來人好奇的一看，見茶水已經成冰。

來人食指一挑，又回到方才茶水結冰前，但餘生動也不動，那茶水又瞬間結冰。

“得，咱倆再鬥下去，就走不出這個輪迴了。”來人放下茶杯，望著餘生，“不要用這個眼神看我，我，你也認識。”

“哦？”餘生無動於衷，城主想要從他身後站出來，被他攔住了。

“我算是救過你的命吧，當初黑水城要找你們算賬，是我壓下去的。”

來人指了指在不遠處降落的雷龍，“他們是我的子孫。”

“雷澤，雷神？”餘生恍然。

雷神優雅的點頭，“正是在下”，他指了指茶杯，“現在可以飲這杯茶了吧？”

“自然。”餘生心念一動，茶杯頃刻間成了水。

不過雷神飲了一口又放下了，“茶涼了，忒難喝，有酒嗎？”

“我去取。”城主起身離開了。

雷神見餘生一直看著他，笑道：“你放心，我從不搶小輩的媳婦，更不敢搶東荒王兒子的媳婦。”

“不過，認真講，我要早知道揚州城主長這俊俏模樣，早搶回去做夫人了。”

雷神一臉的遺憾，“全怪當初那些人老是向我供奉美女，整日呆在床上，拋棄了這滾滾紅塵。”

餘生聽他說著，面無表情，只是道：“東荒王現在已經易主了，我可不是東荒王的兒子。”

“我知道，新任東荒王還是我兄弟呢，不過我不喜歡他。”雷神搖頭，“他喜歡安靜，我喜歡熱鬧。”

“相對而言，我更喜歡你娘當東荒王，我們兩個都喜歡人。”雷神說。

“可惜，她老人家現在也不知道被困在了何處，要不，您老人家出手幫幫忙，這樣也順了你心意？”餘生說。

“不成，不成”，雷神忙不迭的搖頭，“老夫兩耳不聞床外事，得罪燭陰的事我可不幹。”

說話間，城主去了一罈紹興酒，一碟鹹豆乾，一盤豬頭肉，一一擺在石桌上。

雷神取過酒罈，拍開泥封，聞了聞，“酒是好酒，可惜還差了些火候。”

“什麼火候？”餘生不解。

“年份不夠，嗅不到歲月的醇香。”雷神抓著酒罈，對餘生說。

“一九八三的紹興酒已經用完了，現在這是最好的。”餘生說。

“無妨，我讓你嚐嚐三千年的老酒。”雷神話音落下，以手託著酒罈，以手在酒罈邊緣劃過。

眨眼間，貼在酒罈上的紅紙由鮮豔變的暗淡，發白，繼而字也消失不見了。

酒罈子也輕許多，雷神取過茶壺，將裡面的茶水倒乾淨，將酒罈裡的酒全倒在裡面，只有三四杯量便一乾二淨了。

“請吧。”雷神一笑，將酒罈往身後湖裡一丟。

酒罈尚在空中，被風一吹，化成灰消散在天地間。

清姨為他們斟酒，打翻了瓊漿仙釀一般，酒香四溢，醇厚無比，人不曾喝便先醉三分。

“好酒。”餘生聞了聞，飲一口，抬頭看著雷神，“好俊的功夫。”

雷神小飲一口，“奪歲月之功，作時間過客，本就是我的本事，不值得誇耀。”

城主也飲一口，雙眸登時一亮，見倆人不注意，悄悄又飲一口，在餘生和雷神幾句話的功夫，就把一杯飲完了。

“不知雷神大人來客棧找我作甚，不會只是為了飲酒吧？”餘生說著，把手邊的酒杯悄悄推到城主面前。

城主忍了忍，但還是把酒杯端了起來。

“當然不是。”雷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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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進軍中荒

“我為那群乾屍而來。”

雷神把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你小子也忒不地道了，居然把乾屍全趕到了我雷澤附近。”

餘生一怔，黑水城在揚州城南，他讓乾屍南去，還真是全到雷澤去了。

餘生是誰？蒼穹之下，大荒之上，即使四荒王也有理虧的時候，但他餘生絕對沒有。

見雷神興師問罪而來，餘生搖頭，裝糊塗，“我不知道呀，邪巫一死，那些乾屍全作鳥獸散了。”

“裝，再裝，已經有人告訴我了，招魂幡全在你手上，那些乾屍現在聽你的命令。”雷神瞪著餘生。

“是嗎，我不知道呀，原來那些掛著白紙的東西是招魂幡呀。”餘生打死不承認。

“你小子就跟我裝傻吧。”雷神不滿，“他們怎麼不圍著揚州，偏偏到我雷澤去？”

“可能是你雷澤風水不好，比較招這些邪門的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餘生抵賴不下去，又厚顏無恥的找個理由。

“跟你娘一個德性。”見餘生還要狡辯，雷神擺擺手打斷他。

“行了，別狡辯了，我不是來找你問罪的，你把那些乾屍給我趕走就成了。”

“喲，那可不成，我剛受了傷，現在動彈不得。”餘生說。

“你…”雷神瞪眼。

餘生一笑，“要我說你也是，當初那老頭帶乾屍過境的時候你怎麼不攔住他？你若攔住他，還有今日事？”

“現在可好，我把乾屍趕走又如何？你那裡怕是一個人活人也沒有了吧。”餘生說。

“我…”雷神氣勢一弱，“我這不是拿人手短麼。”他小聲嘀咕。

“怎麼個意思，他向你交了過路費？”餘生一怔，順手把茶壺裡那些酒倒在兩個酒杯裡，推給城主一杯。

“啊”，雷神有些不好意思。

“嘿，真成，虧雷澤周圍村莊的百姓還供奉你。”餘生說，“他給你了多少錢？”

“沒給錢，也就是給了我幾個姑娘。”見餘生目光中全是鄙夷，雷神更加羞澀了。

“你的頭被我家毛毛給踢了吧，幾個姑娘就把你打發了？”餘生為黑水城那些百姓不值。

雖然黑水城裡許多人是奴隸販子。

“也不是，主要是那老頭不好惹。”雷神嘬牙花，“我一心只在床上，不想摻和進那些狗屁倒灶的事裡。”

餘生無語，心說床上那些事就見的了人似的。

“有什麼不好惹的，你看我不活著好好的？”餘生說。

“哈”，雷神忍不住笑了，“你現在活著好嗎？我可不覺著，我那燭陰兄弟馬上就要來找你麻煩了。”

“燭陰怎麼出來的？就是那死老頭搞出來的。”雷神去倒酒，見一滴酒也沒了。

“嘿”，他一愣，看餘生面前的酒杯一眼，剛要去取，被餘生直接推到城主前面了。

雷神也不與他爭，繼續道：“燭陰來的比你預想中的快，畢竟，他得報答那死老頭不是？”

餘生皺眉，如此說來，燭陰與那死老頭達成同盟了。自己被殺了，靈魂還得被交給那死老頭。

“麻煩不止如此”，雷神探前身子，幸災樂禍的看著餘生，“那老頭背後還有南荒王。”

“南荒王？”餘生不解，這南荒的子民被老頭變成了乾屍，南荒王做主也就罷了，居然還為老頭撐腰。

“對，不是所有人變成了乾屍，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被當作奴隸送給了南荒王。”雷神說。

“嘶”，餘生倒吸一口冷氣，“這南荒王為了錢，還在真是什麼都不顧了。”

“南荒王愛財如命，別人的小命又算得了什麼？”雷神翹起腿，“所以我去觸那老頭的黴頭作甚，讓你一個人倒黴就成了。”

“嘿，你這個遭雷劈的，活該，現在得到報應了吧？”餘生瞪雷神。

“胡說什麼呢，我是劈人的，雲上的雷劈我跟撓癢癢一般。”雷神又瞪回去。

倒也是，餘生收回目光，“南荒王要那些奴隸作甚？”

“進軍中荒。”雷神說一直西面，說話鏗鏘有力。

原來，在妖獸如海，有著八妖，六獸，四城，兩神，征伐不斷，混亂不堪，幾乎與外界隔絕的中荒，南荒王的勢力不知怎麼滲透進去了。南荒王此人愛財如命，進入那塊未曾開墾的處女地，首先要找的自然是銅礦。

“你別說，她還真找到幾個，不知怎麼談的，中荒所有妖神凶獸都不染指，拱手讓給了她。”雷神說。

銅礦成她的了，開採自然需要人手。

中荒除了極少部分經營黑市的人之外，少有人族，而那些妖神凶獸又不是開採礦藏的能手，自然不成。

“她正缺人呢，那老頭拱手送上，南荒王能不高興？”雷神說。

“這他孃的，這世上所有妖的，王的全他孃的不是好東西。”餘生說。

“不許說髒話。”城主說。

“那我還有別的可以說的嗎？”

城主一怔，似乎是沒了，“那你還是說髒話吧”，城主低頭又品酒，最後一杯了，不得不珍惜。

此時，城主依舊有些醺醺然了，略有些醉態的城主顯的俏皮可愛，

“你娘…”雷神此時出言提醒餘生。

“我娘現在不是東荒王了。”餘生理直氣壯。

雷神無言以對，剛要低頭，“不對呀，我也是神，雷神！”他看著餘生。

“也不是好東西，虧那些百姓還供奉你。”餘生說。

“嘿，我…”雷神看了看餘生。

“算了，我也不與你爭辯，你幫我把那些乾屍弄走，然後趕緊跑路吧，聽說你爹得罪的那些人也在趕過來。”

現在少了兩座靠山，餘生只要逃跑一途。

“我跑了，我這客棧怎麼辦？”餘生說到此處，雙眼一亮，盯住雷神，“我幫你一個忙，你是不是也得幫我一個忙？”

雷神向後一縮，“我告訴你，讓我幫你對付燭陰的話絕對沒門，大不了我回去把那些乾屍一個個搬走。”

“放心，不讓你對付燭陰，你幫我護著揚州，客棧周全就成了。”餘生說。

雷神一頓，雙眸中光芒頻閃，“你是說，我搬到揚州附近，享受百姓供奉？也不錯！”

他口上還稍微有點矜持，但心裡萬般願意。雷澤全是死人，在揚州好啊，又有姑娘可以玩了。

豈料，“滾！”餘生一口打斷他，“回家睡覺做你的白日夢吧，你還是呆在雷澤，只是護客棧和揚州周全。”

“啊？”雷神大失所望，他床上許久不添新人了。

“要不我抓條蟒蛇供奉給你？”見他大失所望，餘生揶揄道。

“也成。”雷神很認真的點頭，“最好是可以自己動的。”

“嘿”，最後是餘生被噎住了。

他無奈的擺手：“當我沒說，我還是別禍害蟒蛇了。”

雷神一笑，“其實只要你走了，護客棧周全也沒什麼，我答應你了。”

“當真？”

“當真。”

“如果有什麼閃失，我回來可是要找你算賬的。”餘生又說。

雷神剛要點頭，忽然怔住了，“不對呀，我是你長輩，你得叫我聲叔，你還找我算賬？小子，你最好對我客氣點兒，不然…”

他上下打量餘生，餘生心裡有些發毛，“不然怎麼？”

“不然我把你變回襁褓中去，讓你再隔十年才能體會到男歡女愛的滋味。”雷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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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八章 仙釀

“嘁”，餘生發出不屑一顧的聲音。

“莫忘了你在找我辦事，竟敢威脅我，小心我不幫你。”餘生說。

雷神一怔，“咱們不已經談妥了，我護你客棧與揚州安全，你幫我趕走乾屍？”

“太便宜你了，當初你放那老頭帶著乾屍直接過了雷澤，絲毫不給我準備時間，這筆帳咱們不得算算？”餘生說。

說起這些餘生就來氣，若只是乾屍也就罷了，更令人後怕的是這廝不抵抗，讓所有雷龍也成了乾屍。

當時若真打起來，面對可以飛的雷龍，在揚州城牆外再擺個長城也守不住。

“嗨，你這不是沒事兒嗎？”雷神說。

“我被嚇的受傷了，你不得幫我個小忙補償一下？”餘生揉了揉自己的腰

“喲，那傷的可是要害，說罷，幫你什麼忙？但提錢說好了，對付那老頭的忙我可不幫。”

雷神深怕餘生拉他下水，站在燭龍，南荒王這些人的對立面.。

“幫我把一缸酒，如方才這壇酒一般奪歲月之功，彈指成千年。”餘生指了指酒杯。

雷神一怔，“敢情是這個，好說，莫說一缸，十缸也成。”雷神痛快的答應了。

只要不是改變某些影響深遠的時光，對他而言，一般都是舉手之勞。

見他答應的這般乾脆，餘生也不羅嗦，起身拉著城主，把雷神帶到酒窖前面，指著最大的酒缸，“請了。”

城主安安靜靜的呆在餘生旁邊，一臉的期待。

她對這缸千里醉惦記很久了，若不是餘生說非得三五年方成，還叮囑她千萬不可開啟，她早開啟品嚐了。

“呵，這缸夠大的。”雷神有些意外，回頭看餘生，“這酒待會兒成了，你得送我一葫蘆。”

“成，只要你片刻成千年，我送你兩葫蘆也成。”餘生說。

“好，你們靠後。”雷神把餘生往後推，“小心把你變成小老頭，你媳婦不要你了。”

餘生後退一步，看了看對酒缸望眼欲穿的城主，“不怕，我即便成了小老頭，也是個帥氣小老頭，我家這位不會不要我。”

城主白餘生一眼，“我若真這麼膚淺，會看上你？”

“您這話說的太讓小外甥傷心了。”餘生做了個鬼臉。

“去，一邊談情說愛去。”雷神不耐煩的擺擺手，手放在缸上，輕輕一抹，而後皺起眉頭。

他本以為讓這缸酒瞬間成千年很容易，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怎麼，成了？”餘生見雷神呆在原地，問他。

雷神搖了搖頭，又用手掌撫摸一下酒缸，“這酒缸我倒是可以變成三千年後的模樣。”

“你不廢話，我要三千年以後的破酒缸作甚，我要的是酒。”餘生說。

“酒有些難”，認真摩挲片刻後，雷神回過頭問餘生，“你小子釀的什麼酒，莫不是仙釀？”

“明明是神釀。”餘生以為仙釀是仙人釀造的酒。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問的是此酒飲後莫不是可以讓人成仙？”雷神說。

餘生一頓，“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見餘生不知道，雷神回過頭打量這缸酒，“奇了怪了，若不是仙釀，為何缸裡有如此充沛的靈力？”

餘生不答，心裡覺著可能是功德值的原因。

他最近功德值多的令人髮指，當初釀造這缸酒的時候，他可是狠著心耗功德值了。

當時系統那廝都覺著心疼，還多次向餘生確認，省的這小子以後後悔罵他大爺。

雷神繞著酒缸轉一圈，心癢難耐，伸手想去看看酒缸裡究竟釀造了何等仙物。

“別動！”餘生急忙攔住他，“千萬別揭封，一揭就前功盡棄了。”

這酒材料難尋，更有大量功德值，一旦開啟，這些全白費了。

“成吧”，雷神縮回手。

他對餘生說：“世上力量如酒，有的烈，有的淡，有的甘甜，有的辛辣，但它們有一個共同之處。”

“那便是有水，靈力就是那水。”雷神說。他操控時間所用的神力自然也由靈力組成。

若用神力操控時間，讓酒水轉眼上千年，如同往水裡添酒，不是不能，而是頗耗神力。

“這些酒莫說片刻達三千年，三十年也費力。”雷神說。

“十年呢？”餘生問。

雷神沉吟，剛要答應，忽道：“哎，你小子是東荒王的兒子呀，操控水當世無雙，不，當世無四才對。”

“不是無雙我知道，怎麼成無四了？”餘生不服氣。

“別忘了還有個叫冰夷的傢伙，他控水的本事不在你之下。”雷神說。

“也行吧。”餘生覺著冰夷貴為天下河神之主，他就給那廝個面子，大人有大量，讓著他點兒吧。

雷神敲了敲酒缸，“第四也夠用了，來，你操控水，我操控時間，咱們齊心協力，讓靈力浸潤在酒水中。”

雷神倒要看看，這釀出來的究竟是什麼酒。

對餘生而言，操控水不是難事。

他走前去，與雷神分站兩旁，手抵住酒缸，同時發力。

過了大約半刻鐘，運用規則之力的餘生一身輕鬆，雷神便慘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落下來，滾進脖子裡。

“小，小子，我告訴你，我在床上都沒這麼勞累過。”他咬著牙，吃力的說。

餘生道：“是，您老都是讓別人動的，不是我說你，你估計就是在床上呆著時間長，掏空了身子。”

餘生餘力充足，“兄弟勸你一句，哪怕是在床上，還是多動彈動彈比較好，大動強身，小動怡情，不動傷身。”

“謬論，那事兒唯有躺著不動才能好好享受。”雷神說。

這時，酒缸終於有了動靜，“咕嘟，咕嘟”的響，似水開了，但酒缸被封的嚴實，裡面也不像有蒸氣。

“加把勁，快了。”雷神咬著牙，“告訴你小子，必須得給我半缸。”

“滾”，餘生果斷拒絕，“說好的一葫蘆，就是一葫蘆。”

“你，你方才，說的是兩葫蘆。”雷神已經氣喘吁吁。

餘生也有些吃力，“那我們讓酒上千年？”

他答應的是上千年兩葫蘆也成。

雷神腿一軟，“得，一葫蘆就一葫蘆吧。”

又過半刻鐘，酒缸終於安靜下來，雷神一撤手，身子一軟，靠著酒缸坐下來。

他身上全是汗水，跟水裡撈上來似的，“你小子，這裡面究竟裝了多少靈力？莫不是把你娘骨頭泡裡面了？”

雷神這句話只是玩笑，但在他看來，這裡面至少泡了罕見的靈花異草，或至少遠古神以上的獸骨。

不然靈力不會如此充沛。

餘生顧不上回答他，站在原地，呆呆的望著面前出現的，只有他看得見的系統面板，上面只有三個字“升級中…”

當然，這不是讓餘生發呆的原因。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升級之前，系統冰冷的聲音在報千里醉釀造成功後，把近乎所有功德值抽走了。

餘生現在只留下可憐的幾千點功德值。

“系統，系統？”餘生在念頭裡喊，“你大爺的莫不是攜款潛逃了吧？”

這系統惦記他的功德值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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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醉千年

升級中的系統自然不能答應餘生，餘生只能望著升級兩個字發呆。

城主卻迫不及待，她上前一步，向餘生確認一句，“酒已經好了？”

餘生點了點頭，心神依舊沉浸在系統中，在不斷問候系統他大爺，深怕系統借升級之名把他的功德值獨吞了。

此次升級不比以前。

最近這大半年，不說那些小功德，餘生鬥饕餮，殺猰窳，收山語，退乾屍，救人全是一城，一城的救。

雖然救的一直是一個城，但這般攢下來，功德值已經有十萬，百萬了。

現在功德值被系統席捲的只剩下六千，餘生的著急可想而知。

見他點頭，城主不再理他，伸手把酒封開啟。

不等看酒，一股酒香撲面而來，宛如從寒冬墜入暖春，又如梅雨時節，在身子發黴時撞見陽光。

一入酒香，城主身子為之一振，只覺四肢百骸盡情舒展，脫胎換骨一般神清氣爽，整個人飄飄欲仙，欲乘風歸去。

正靠著酒缸坐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雷神也怔住了。

他沐浴在酒香中，為身子帶來的舒適更甚城主，所有的疲累一掃而空，讓他瞬間從地上站起來。

“這，這酒…”他驚訝的指著酒缸，語無倫次，找了許多溢美之詞都覺不妥。

許久後，他才結結巴巴的說：“好酒，這是好酒啊！”

雖不知這酒飲後能不能令人成仙，但這酒之香，縱然是傳說中的仙釀也不及，他今兒算是來對了。

酒香醇厚，飄的極快，眨眼間飄到了後院，飄到了牆角，飄到正在為修煉與啃骨頭哪個更重要而爭論的一狗，一窮奇面前。

當然，主要是窮奇苦口婆心，狗子一直在啃著根骨頭，在牆角趴著晒太陽。

“狗子，狗兄，狗爺，我求你了，咱們待會兒啃骨頭，望日修煉會兒成不成。”窮奇低三下四。

“修煉也不是那麼難，更何況你身子還有些底子，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窮奇自然檢視過狗子的資質，令他驚喜的是這條狗雖然有點醜，但不得不說，身子很棒，而且有一股靈力。

天生帶有靈力，證明這狗的身子對散落於天地間的靈力有吸引力，修煉起來自然要比那些不帶絲毫靈力的強許多。

“你放心，只要三年五載，你就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

見狗子無動於衷，窮奇又加個猛料，“不止如此，到時候你還可以改變樣貌，而且想欺負哪條母狗，就欺負哪條母狗。”

正啃骨頭的狗子停下來，有些興趣，也不知是為改變樣貌，還是欺負母狗。

它看著窮奇，剛要有所表示，鼻子忽然嗅了嗅，爾後露出陶醉的表情。

窮奇也聞到了，“這是…酒香？也太香了吧，這是什麼酒，酒香里居然還有靈力的味道。”

它正抬頭疑惑著，餘光瞥見狗子搖搖晃晃，“撲通”，倒在地上，叼著的骨頭也滾走了。

“這…”窮奇驚訝，仔細一看，見狗子這神態不是別的，是醉過去了。

“也難怪，酒香如此濃烈，又帶有靈力，你這肉體凡胎承受不住，稍吸一點就得醉。”窮奇自說自話。

它見後院無人，藉此機會踏前一步，一腳把那根大棒骨踢到牆外面去了。

忙完這個，窮奇蹲下身子，貪婪的吸起了酒香。

客棧無客人，但西山上為新客棧忙碌的人在用飯時間會回到客棧，享用鎮上鄉親備好的飯菜。

這些活兒雖然包出去了，但畢竟是為客棧忙，用飯後的桌椅板凳還得客棧自己打掃。

葉子高就在忙碌著這些，還不時與黑妞鬥嘴，白高興坐在門口臺階上，逗著天馬，不時餵它一些吃的。

酒香飄過客棧大堂。

“我告訴你，黑妞，要娶你，我也得等到有出息，掙大錢了再娶你！”葉子高一摔抹布，回身趾高氣揚的指著黑妞。

“真的？”坐在桌子上剔指甲的黑妞抬眼看他，“那看來我這輩子嫁出去是沒戲了。”

“別介呀”，葉子高的氣勢立刻弱三分，“你把掌櫃發的工錢，還有你的錢給我一些，我這不就富裕，有錢了？”

“嘿，敢情你是這麼掙大錢…”黑妞一頓，挺著鼻子嗅了嗅，“好酒，什麼酒這麼香，紹興酒？”

葉子高也聞到了，“嗯，不是”，他深吸一口，“紹興酒絕沒這酒香。”

倆人爭前恐後的大口呼吸著，在客棧門口的白高興很快也聞見了，“莫不是掌櫃的釀出新酒來了？”

“肯定是，這酒裡面還有濃郁的靈氣。”黑妞說。

“酒也香”，葉子高補充一句，他現在恨不得把所有酒香吸到心肺裡。

白高興站起身，踏進客棧，也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一會兒後，“不行，我得看看去，聞著就這麼醇香，喝起來肯定更好。”葉子高抬腳就走。

黑妞下了桌子，剛要跟上，見前面的葉子高扶額，身子開始搖搖晃晃。

“怎麼了？”黑妞問。

“我，我有點暈”，葉子高又走一步，堅持不住了，眼前一黑，身子向後倒下來。

幸好黑妞眼疾手快，伸手把他接住了，“你怎麼了，別嚇我，你死了我豈不成寡婦了？”

從後面抱著葉子高的黑妞急忙把他放下，去檢視他的傷勢。

“胡說什麼呢，還寡婦”，白高興急忙跑進來關心葉子高，“他怎麼了？”

黑妞檢視後抬起頭，鬆一口氣，“沒什麼，醉了。”

白高興一怔，“什麼！醉了，聞著也能…”

說到這兒，白高興也覺著有些暈。

他本事比葉子高高，稍微掙扎一下，扶著桌子坐下來，“還真是，我，我也不成了。”

話音落下，人趴在桌子上，很快人事不省了。

“這叫什麼事兒，你們倆居然聞醉了”，黑妞又聞一口，“不過別說，這酒之醇香，即使酒不醉人，人也醉。”

正說著，草兒背不如說是拖的把小和尚拖進大堂，“快，來，幫我扶住他，我去找藥。”

“他也醉過去了？”黑妞幫著草兒扶住，“你找藥作甚，酒勁兒過去後他自己就醒過來了。”

“醉過去？”要上樓的草兒轉過來，“什麼醉過去？”

“他不是醉過去的？”黑妞問。

“不是呀，他方才在藥圃忙著，被不知哪兒掉下來的大棒骨砸中了腦袋，暈過去了。”草兒說。

“呃，那是得用藥。”黑妞探身一看，在小和尚光溜溜的頭上果真有一條大棒骨的紅印。

草兒疑惑的轉過身，剛走幾步，“咦，好香的酒呀，還，還有”，她吸一口，確認道：“靈力！”

立刻，草兒也不上樓了，挺著鼻子吸起來，草兒正是靠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才成精的。

“你不取藥了？”黑妞聞著小和尚頭上的紅印。

“又沒破了，睡一會兒就好了。”草兒擺擺手，不再理會。

“你們弄什麼好酒了，這麼…”跛足的漁夫提著酒葫，循著酒味找上門。

話沒說完，暈暈乎乎，晃晃悠悠的醉暈過去了，幸好黑妞眼疾手快去扶住了他，不然非得摔個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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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門兒清

酒香繼續蔓延。

正在豬欄裡點豬，決定殺哪一頭合適的時候，豬肉九聞到了酒香。

“好酒”，豬肉九讚一句，指著一頭豬，“就是你了，做下酒菜正好。”

話音剛落，被點到的那頭豬腿一蹬，直接倒了下去。

“嘿”，豬肉九一呆，“你成精了你，看在你賣力表演的份上，那就選它吧。”

又是剛說完，另被選中的豬也倒下了，不等豬肉九回過神，其他的豬接連不斷倒下去，瞬間豬欄不存在站著的豬了。

“這…”豬肉九整個人傻了，忙踏進豬欄檢視，不等他蹲下身子，眼前一黑，他也醉過去了。

豬肉九門外的槐樹下，里正正與五奶奶說著話。

“五嬸，讓你兒子回來吧，你看咱們鎮子現在這熱鬧勁兒，聽小魚兒說，過不了幾天，將比城裡還熱鬧。”里正說。

五奶奶在納鞋底，“啥，你想吃五嬸做的棗糕？你這小子，老大不小了，還這麼嘴饞，現在去哪兒弄棗。”

“不是，誰想吃棗糕了，我是說把你兒子請回來，這樣也好照顧你。”里正苦笑。

“哦，不是棗糕呀，想喝五嬸釀的青梅酒，沒問題，等會五嬸回去就釀。”五奶奶又聽岔了。

“不是，什麼酒…”說到酒，里正聞了聞，“還真有股酒味。”

五奶奶也聞見了，“嗯，這酒釀的好”，五奶奶多聞一口，身子一歪倒向里正。

里正一驚，“糟了，莫不是這酒香裡有毒？”

他忙屏住呼吸，扶著五奶奶靠在槐樹上，自己轉身向外逃，但方才吸進去的幾口還是讓他醉了。

“快，快，快捂住嘴，酒，酒香裡有毒！”他朝著走過來的高四說，爾後扶著牆坐下，忍不住暈了過去。

高四也聞到了酒香，好在他打鐵身子壯，聽里正這麼一說，急忙捂住口鼻。

深怕這不管用，他還把衣服撕下一角，四處找不到水，自己造溼了，“快，快停止呼吸，空氣裡有毒！”

他朝著鎮子吼了一嗓子後，去檢視里正的傷勢。

“四伯真能開玩笑，人哪有停止呼吸的。”包子從農神廟後面轉過來，說著身子晃了晃，“還，還真有毒。”

“快，捂住嘴”，高四安置好里正後，“我去找小魚兒。”

高四遮著口鼻，一時間全是騷味，倒沒有被酒香醉倒，他一路過去，見不少人醉了，心裡愈加著急。

到了客棧門口，不等進去他就嚷起來，“小魚兒，快快，出事兒了，空氣裡有毒。”

他一步跳進去，見大堂裡更甚，已經倒下四個了。

“這，這，他們也中毒了？”高四驚訝的問草兒。

“什麼中毒？”草兒不解，“空氣裡沒毒，他們是聞酒香醉倒的。”

“醉倒的？”高四聽無毒，放心的鬆開口鼻，“什麼酒，能讓聞著醉…”高四也暈過去了。

“得提醒下掌櫃的，不然等一會兒，全鎮子人都醉死過去了。”黑妞覺著不對勁，往後院走去。

“別呀，我還沒呼吸夠呢”，草兒忙跟上去。

不勞她們提醒，餘生已經把酒缸重新封起來，只為城主灌一酒罈，還有雷神的一酒葫蘆。

“便宜你了”，餘生把葫蘆還給雷神，“告訴你”，他舉起一瓷白小酒瓶，“以後這三兩，至少五百貫我才賣。”

“嗯”，鼻子靠在酒葫蘆口聞了聞，雷神說：“少了，至少一千貫，而且搶的人還不少。”

他小飲一口，忙把葫蘆封住，“好酒，好酒，好酒啊！”

這酒雖不如仙釀那般讓人一口直接成仙，但口感太好了，比他曾飲過的仙釀好喝不止百倍。

“我告訴你小子，你要是天天讓我喝這酒，讓我與燭陰為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雷神誇下海口。

“成，你只要助我登上東���王位，我讓你天天喝。”餘生說。

“咳咳”，雷神險些被嗆住，“小子，這有點兒難，這樣，我護你周全如何？”

“那免了”，餘生擺手，不說千日醉釀造需仙山並蒂蓮，便是需要的功德值也是海量。

他不當東荒王，還真賺不到那麼多功德值。

那邊，城主緊緊護著酒罈，手裡端著一小酒壺，不時飲一口，只覺此生無憾。

她腮邊有殷紅，醉態已現，曾經誇下的不醉海口在今日怕要破了。

餘生還記著當初系統頒佈釀造千日醉任務的原因，那時他與城主約定，喝醉的城主得答應他一件事。

不過現在餘生用不上這個約定了，因為不用贏，城主也已經答應他那件事了。

“掌櫃的”，黑妞慌慌張張衝進酒窖，見到雷神後一怔，覺著這人深不可測，但見到城主在飲酒後又拋之腦後了。

“怎麼了？”餘生問。

“這酒？”黑妞舔了舔嘴脣，饞的不得了。

“小魚兒，讓我們也嚐嚐你的新酒唄”，草兒也跑進酒窖。

“三兩一千貫，便宜你們了。”餘生把那精緻的小白瓷瓶遞過去。

黑妞如獲至寶的抓過去，“小魚兒讓咱倆一起嘗的”，草兒忙去奪。

“別搶，別搶，有你的。”黑妞護住，“咱們出去分。”

倆人著急出去品嚐，轉身就走，臨離開時，黑妞回頭：“對了掌櫃的，鎮上許多人聞見酒香醉過去了。”

“什麼！”餘生一怔，忙趕走戀戀不捨的雷神，拉著欣喜飲酒的城主出了酒窖。

他見雷神回頭，叮囑窮奇一句：“幫我看著點兒酒窖，不許任何人進去。”

“我又不是狗！”窮奇很不高興，現在狗子醉著呢，它可不怕得罪餘生。

“有區別嗎？我告訴你，這酒一醉至少三年，你難道想這樣陪狗子三年？”餘生說著進了大堂。

“三年！”窮奇一驚，他現在爭朝夕的讓狗子變強，讓它沉睡三年是萬萬不行的。

“那你快把它弄醒啊。”窮奇喊道。

“等會兒”，餘生的聲音從大堂傳來，他把城主按在凳子上，“我去，居然醉倒五個。”

“不止，外面還有呢。”黑妞說。

她與草兒坐在城主旁邊，正在分酒，“你也聽掌櫃說了，這裡有三兩，你一兩半，我一兩半，正好平分”

說罷，她要倒入兩個酒杯裡，被草兒攔住了，“等等，你先讓我算算”，她掰開手指頭。

“這也用算？”

“這麼好的酒，我當然得慎重又慎重，不能讓你佔我便宜。”

草兒豎起三根手指，“一，二，三，三兩”，又“你一兩，我一兩，餘下一兩”。

望著多出來的那根手指，草兒沉默半晌，口又動了。

黑妞以為她終於明白一兩各半是為平分了，怎料草兒十個手指頭一出，“你一錢，我一錢…”

黑妞哭笑不得，“我以後不敢吃你抓的藥了，萬一藥量過大吃死了怎麼辦？”

“你放心，我給的藥全是往少了給，錢往多了要。”草兒百忙之中回答，“哎呀，讓你多嘴，我又得重新數了。”

餘生把大堂躺下的五個人一一檢視了，“小和尚頭怎麼回事？”

“他是被大棒骨砸暈的”，草兒回答一句，“又得重新數了。”

黑妞欲哭無淚，“咱不分了成不成，你一口，我一口”，她就想快點嚐嚐這酒。

“那不行，我嘴小，喝的少，你口大，喝的多，我不能讓你佔我便宜。”草兒說。

“你的賬算得還真！門兒！清！”黑妞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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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牡丹劍意

你倆別算了，餘下這兩還我。”餘生過去一把抓住瓷白酒瓶。

“唰”，目光如刀，倆人同時盯著餘生，“憑什麼？”

“想救這些人，非得這酒不成。”餘生拍開黑妞的手，準備把酒瓶取過來。

“哎”，黑妞攔住了他，“不就是醉了，醒了就好了，別浪費這好酒。”

“你懂什麼，這酒名為千日醉，顧名思義，普通人飲醉以後睡一千日才醒。”餘生一拔，把酒瓶從倆人手中拔出來。

“胡說！”草兒又不甘心的一把抓住餘生，“哪有人能睡一千日的，不吃不喝不早死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餘生得意一笑，“此酒靈氣十足，又用上品仙材釀製，聞一聞便足以支撐人不吃不喝活千日。”

草兒依舊抓著餘生不放，“他們既然醉過去了，你現在再灌酒，豈不是雪上加霜？”

“酒不醉人人自醉，因千日醉醉過去的人，唯有用更好的酒勾引，他們才會早醒過來。”餘生解釋。

對於千日醉的酒香而言，千日醉本身當然是最好的酒，解酒正合適。

這些是系統當時告訴餘生的，它在釀造時曾提醒餘生，千日醉在釀造過程中若飲用，仙人在內一口即醉。

唯有在釀製成功後方可飲用，只是對凡人而言，一醉千日。

對仙人則不同，因為仙人自身可以將酒中靈氣吸收，是以只需幾日便可甦醒。

餘生說著，蹲下身子，餵了葉子高一小口。

不等餘生離開，葉子高霍然起身，“好酒，好酒！”

他抓住餘生的手，望著餘生手裡的酒壺，“掌櫃的，讓我再來一口。”

“去你大爺的，這是我的酒，五百貫一兩。”黑妞一腳把葉子高踢開，她對價格記的很清楚。

餘生接連把白高興，跛足的漁夫，高四救醒了，但到了小和尚那兒不管用了，最後還是草兒端了一盆水把他澆醒的。

小和尚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望著圍著他的幾個人，“我，我怎麼突然暈過去了。”

他說著舔了舔嘴脣，殘存的千日醉讓他意外，“這是什麼，味道真好。”

“酒，是為了把你救醒，小和尚，你破戒了。”草兒對小和尚說

她早想讓小和尚破戒了，這小和尚對素食情有獨鍾，始終不與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哦”，小和尚不喜不怒的坐起來，讓草兒很驚訝。

“你不憤怒？”草兒問他。

“不貪、不嗔、不痴，已經破戒了，就不能再破了。”小和尚說。

“嘿，不是破戒就當不成和尚了嗎？”草兒很不高興，她還以為他們自此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了呢。

餘生又出去把五奶奶，里正他們救醒了，在得知是餘生釀造的酒在作祟後，不由地稱讚餘生這酒之醇香。

可惜他們多飲不得，不然醉過去，只能睡上千日了。

不過僅靠方才那一口，還有令他們醉過去的酒香，也足以讓他們受益無窮。

在餘生外出時，客棧內的城主已經醉了。

不過城主的醉不同於餘生的說胡話，也不同於別人耍酒瘋，而是面無表情。

黑妞覺著一兩不過癮，想找城主討一杯。

她見城主只是面無表情的飲酒，也不搖頭，也不答應，在她悄悄摸到酒罈時也毫無動靜。

黑妞於是安心的拿起酒罈，準備為自己倒上一杯。

這時，城主動了，扭過頭去，冷冷地盯著黑妞。

黑妞被城主盯了一眼，“唰”，只覺頭上一涼，風一吹，一片青絲灑落。

“哎，我這…”黑妞摸了摸涼涼的那位置，摸下一小把頭髮來。

“我這兒怎麼了？”她臉色頓變，忐忑不安的問草兒。

草兒目瞪口呆，遲遲合不攏嘴，末了看了看城主，見城主依舊在一杯一杯的喝，雙眼反而因為醉酒更犀利了。

“那個，你還是自己去照鏡子吧。”草兒仗著個子小，一低腰趕忙溜了。

醉酒的城主，莫惹，莫惹。

顧不上上樓，黑妞衝到後院，倒了一盆水檢視。

見她那一小撮兒可愛中不失俏皮，俏皮中不失跳脫，跳脫中不失穩重，穩重中不失靈氣，靈氣中透著呆萌的呆毛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醒目的頭皮！

“啊！！臭城主，我要殺了你！”黑妞的怒吼從後院傳來。

坐在凳子上的城主腰背挺直，對後院的嘶吼不理不顧，依舊一杯接一杯的飲酒。

草兒抱著球球從客棧門口探進身子，“要打架了，怎麼辦，怎麼辦，萬一受傷了…”

“咦，受傷了我就可以掙錢了”，嘀咕中的草兒一怔，這樣想想，她甚至有點兒小激動。

在她腳下，躺著老乞丐，聞到酒香醉過去的老乞丐沒人權。

黑妞怒氣衝衝的跑進來，一掀門簾，雙手就舉起來抓向城主。

幸好葉子高見樓下不對，及時跑了出來。他攔住黑妞，“有話好好說，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我現在就是魔鬼！”區區一葉子高怎能攔住黑妞，牛一般頂著葉子高往前走。

“我說城主，小姨媽，餘生他媳婦”，葉子高轉身看著城主，“不就一杯酒嗎，你快道個歉。”

城主無動於衷，事實上，許久許久不成醉酒的城主，此時正進入一種很玄妙的境界。

她的劍意，在尋常時為一朵牡丹，由含苞待放待到鮮花怒放，名為牡丹劍意。

在中原故城時，牡丹在城內四處可見，父親，母親和姐妹皆愛牡丹花，常常飲酒，賞花，那是城主遇見餘生之前，度過的最美好的時光。後來城破，城主顛沛流離至，客居東荒，思鄉之情漸濃，以至於意志消沉，幾乎人比黃花瘦。

正在城主以為自己將那樣逝去時，身子虛弱的她見到了一朵牡丹花，一朵與故城品種相差不多的牡丹花。

城主當時看著它，思念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讓她淚流滿面，肝腸寸斷。

正是在那綿綿不斷的思鄉之情中，城主領悟了牡丹劍意，劍法大成，邁入下品劍仙之列。

只是在那之後，城主的劍法再無寸進，直到今天。

現在的城主，肝腸寸斷的思念不在，在意念之中，劍氣縱橫，不見來路，不見去處，不著邊際，不著痕跡。

城主醉意朦朧，不知劍之所起，甚至把握不住這些劍意，在去努力控制它們時，劍意反而更加肆意，不能捉摸。

城主索性作罷，笑看劍氣縱橫，偶有興致時，揮手一指，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此時的城主雖坐著不動，看似冷靜，卻沉醉不知歸路，身子飄飄然，如坐舟中誤入藕花深處，笑看鷗鷺驚起。

一醉千劍，原來如此。

城主沉浸在劍意中，葉子高卻遭了秧，被黑妞拖著走近城主，想要報仇。

幸好餘生及時趕進來，“怎麼了？怎麼了？”他攔住黑妞，問到。

“怎麼了，你看看我的頭，你說怎麼了？”黑妞怒道：“頭可斷，血可流，頭髮不能丟！”

她一推餘生，“我要殺了她！”

葉子高拼命拉住黑妞，“掌櫃的，快把你家那位拉走，你家那位喝醉了，耍酒瘋呢。”

葉子高看的透徹，城主那冰冷模樣，一看就是醉酒了裝高冷呢。

餘生應一聲，急忙去拉城主，剛把酒罈從她手裡拉出來，“唰”，劍不知所起，攪碎了餘生衣袖，碎片如蝴蝶，翩翩飛。

“這…”黑妞掙扎的勁頭小了些，餘生她也傷，那看來不是針對她來的，城主是真喝醉了。

餘生眉頭一皺，見她又去抓酒罈，一把搶過，擋在了身後。

劍又不知所起，但見到對的餘生後，瞬間消失了。

餘生趁機抱住城主，“待會兒酒醒了，我讓她找你道歉”，他對黑妞說一聲，抱著小姨媽上樓。

草兒這才走進來，有些不樂，“怎麼就沒受傷呢？整天掙掌櫃的診費，我已經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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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與人為善

“你等著，此仇不報，我不是人！”

在餘生抱著城主上樓時，黑妞拖著葉子高跳腳叫囂。

“你本來就不是人。”葉子高依舊在她身後拖著她。

“你也打不過她，她劍道方才破境了。”雷神依靠在後院門口說。

“我知道”，黑妞把葉子高掙脫，摸了摸頭上的逝去的呆毛，悲痛欲絕，跺腳道：“我的頭髮！”

“沒事兒，遮一下就看不見了。”葉子高幫她攏一攏。

“你懂什麼，我一身傾城容顏，若共有一石的話，臉佔八鬥，那一縷秀髮佔一鬥，全身才平分一斗。”黑妞說。

“那念旦（音），不是石頭的石。”葉子高忍不住糾正她。

“還有”，葉子高望著黑妞的胸，“平分一斗？沒那麼小啊。”

“你大爺！”黑妞踹葉子奧一腳。

……

餘生上了樓，剛把城主放在床上，城主豁然坐起，“酒，我要酒”，她冷冰冰的說。

“喝你個大頭鬼”，餘生把她按下去，“想不到你是這麼耍酒瘋的，居然把黑妞的那縷頭髮颳了。”

待餘生一鬆手，城主又坐起來，雙目銳利如劍，冷冷盯著餘生，“我，說，要，酒！”

“好，好”，餘生忙起身，從桌上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她，“給，酒來了。”

城主豪爽的一飲而盡，“餘生，你竟敢騙我，這不是酒！”，城主冷靜的扭過頭，狠狠地盯著餘生，“酒！”

“再要酒，小心我家法伺候。”，餘生翻過城主，在翹臀上輕拍幾下。

城主登時滿面羞紅，狠狠瞪餘生一眼後，對酒作罷，閉上眼，索性不理餘生了。

見她終於不再耍酒瘋，餘生鬆一口氣，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的手感真不錯，又軟又有彈性。

想到此處，餘生手又回到了方才拍打的地方，心猿意馬，因腰傷許久不成動起的慾火又被點燃了。

他順勢跟著躺在床上，手伸進了城主腰身，摸索著平坦，結實的小腹，引起城主身子的顫慄。

“你幹什麼”，城主睜開眼，盯著餘生。

餘生頭向前，貼著城主耳朵，“我試一試，看腰傷徹底好了沒有”，溫暖的氣息吹進城主的耳朵，讓城主的身子跟著發軟。

素胸未消殘雪，潔白一片，讓餘生流連忘返，或因為酒，也因為情，接連褪去遮掩的的肌膚白裡透著紅。

隨餘生吻過，蕩起一圈圈漣漪，讓城主微蹙眉頭，輕咬下脣，酒意伴春意，在一覽無餘，凹凸有致山川間蔓延。

芙蓉帳暖度春宵，一直到日掛西山，氣喘吁吁的餘生方歇了。

他回頭看城主，她背對餘生，醉意朦朧下，渾身上下慵懶無比，一根手指頭也懶得動彈。

餘生為她蓋上被子，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披上衣裳出了閣樓，見竹林被殘陽浸染，分不清綠色還是紅色。

西山上的工人還在忙碌，遠遠地便可以聽見打樁子的口號聲。

客棧外空地上，炊煙升起，那是鎮上鄉親們在為工人準備晚飯。

田野上，老黃牛在悠閒的啃著草，葉子高和黑妞在打鬧著；湖上，鳥兒盤旋，轉一圈後返回竹林，回到各自的巢穴。

一派祥和，一如現在餘生的心境。

正在這時，系統提示的聲音響起：恭喜宿主，有妖氣客棧系統已經成功升級。

宿主可以在系統中兌換更多客棧物品，具體內容請宿主自行搜尋。

此外，系統卡牌調整為五種卡，即封印卡，靈氣卡，道卡，妖氣卡，卡牌現上升至下品，對應大荒下品仙人。

不等餘生問系統新增的道卡是何物，系統又冰冷提示道：“客棧新增一座流動客棧，請宿主及時安置。”

餘生剛要問，又被系統打斷了，“客棧新增藏書樓一座，以收藏世間典籍，提升某些人文化素養。”

餘生又等了半晌，確定系統不說話後剛張開口，又被系統打斷了，“你怎麼不說話了？”系統問。

“你大爺”，餘生先問候一句，“什麼提升文化素養，我的文化素養不高？”

系統頓了頓，冰冷的道：“別說，你不提，我還真忘了你素養也不怎麼高了。”

餘生忍了，又問：“新增的道卡是什麼？”

“對應大荒下品仙人，在此等品級下的仙人，一切道法皆可單次複製，並永久收錄藏書樓中。”系統說。

“嘶”，餘生倒吸一口冷氣，這豈不是說什麼劍仙，畫仙，酒劍仙的道法他全可以使用了？

“哎，真發愁。”餘生拍額頭。

系統驚訝，“你愁什麼？”

“我現在一身的本事，究竟專精哪個好呢？”餘生很是糾結。

“你大爺!”系統只回了一句。

“算了，回頭再說。”餘生擺擺手，“那靈力卡又是怎麼回事？”

“將功德值轉化為靈力，快速提升持卡人力量。”系統冰冷的說，但聽在餘生耳中卻不得了。

在這世上，境界有高低之分，也有力量強弱之分。

高低自不用說，境界高者非低境界所能敵；強弱則是在同一境界時，力量強者為尊。

餘生無論在書法，還是遺傳自東荒王的神之一途，只要破境，功德圓滿，境界不比任何人弱。

若力量也可以藉助功德值，那同境之上，無人能敵了。

畢竟別人的力量是一天一天修煉來的，餘生的力量則來自功德值。

在餘生驚喜時，系統又道：“新功德值獲取渠道開啟，宿主可將封印卡召喚物的力量轉化為靈氣吸收。”

相應的，餘生也可以直接把功德值賜予他封印卡上的召喚物。

“那看來以後我得多多封印妖物了。”餘生說，到時可以割韭菜一般收割他們的靈力了。

不過這樣做有些不厚道，畢竟現有的召喚物中，泥書生餘生不知道，柳柳和倀鬼修煉十分的不容易。

系統適時提醒餘生：“由於宿主長期不使用妖氣卡，系統不得不採取措施，現釋出強制性任務【與人為善】。

【任務】與人為善

【任務要求】十天之內送出十張妖氣卡

【任務獎勵】頂級臭豆腐一份

【失敗懲罰】扣除現在所有功德值。

【備註】若妖氣卡主人行善，宿主將獲得功德值，為惡將扣除功德值，請宿主謹慎選擇妖氣卡主人。

“我把所有功德值花了，到時候看你怎麼扣。”餘生抬槓。

“請宿主注意，是現！在！所有功德值。”系統冷冰冰的提醒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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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 安得廣廈千萬間

“縱然你花的一乾二淨，到時也會扣你六千功德值。”系統很不客氣的說。

對於系統這等無恥行徑，餘生早已習以為常。

他只是豎起中指，回了一句：“你大爺！”

系統不與餘生鬥嘴，繼續釋出任務：“客棧四級升級任務開啟【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任務目標】建立五座有妖氣客棧

【任務獎勵】客棧系統升級，開啟成神之路

見系統住了嘴，餘生道：“系統，不說我說你，什麼成神之路，我現在已經是神了。”

雖然這個神有些落魄，甚至不被其他神所容忍，被到處追殺。

“此神非彼神”，系統冰冷的聲音中居然有些笑意，餘生差點以為系統被什麼鬼附身了。

“話說半截的沒媽媽”，餘生見系統不說話了，又豎起中指鄙視一句。

他把手裡的茶一飲而盡，見太陽收起最後一縷餘暉，夜幕開始四合，轉身下了閣樓。

下木梯的時候，餘生正好遇見白高興，忙親切道：“小白，快來！”

正領著天馬準備下樓的白高興一怔，他指了指自己，“掌櫃的，你叫我？”

“不叫你還叫誰”，餘生剛說完，小白虎“嗖”的竄上木梯，仰著頭看著餘生。

白高興一指：“它呀。”

“小白，你是狐狸，不是狗！”餘生恨鐵不成鋼。

他從懷裡取出一張卡片遞給白高興，“送你一個禮物。”

“這是什麼？”白高興望著這張不知材質做成的的卡片。

卡片上用黑白山水畫的筆墨勾勒出一幅高山流水圖，在流水旁邊有一條小路，延伸到雲深不知處。

在雲深不知處，一片松林中，挑出一旗幡，上書“有妖氣客棧”五個字。

“很重要的東西，這是我與你的約定”，餘生煞有其事的說。

“約定？”

“得到它後，無論你一直留在客棧還是離開，無論你身在何方，客棧大門將永遠為你敞開，把你當做家人，幫你遮風擋雨，護你周全，甚至身無分文時享受任何服務。但代價是，你將只得行善，不得為惡，你做的每件善事都將記錄其中，作為你在客棧享受服務的付出。”餘生說。

白高興呆立良久，把這張卡接過來，“好，我收下”。

他抬起頭看著餘生，眼眶有些紅，“掌櫃的，你放心，即便我離開了客棧，也將永遠是客棧的人。”

“好”，餘生與他擊掌。

待白高興領著天馬下樓後，餘生見小白狐依舊蹲在地上看著他，他繞開想要下樓，被小白狐攔住了。

“你也想要？”餘生取出一張妖氣卡問小白狐。

小白狐點了點頭。

“也成，但你得答應我，以後得多做好事，若做一樁壞事，對公子便有一點壞處。”餘生把卡遞給小白狐，“記住了？”

小白狐點頭，叼著餘生的卡跑路了。

“也不是那麼難，已經送出去兩張了。”餘生說，等下去再送幾個人一張，任務就完成了。

系統冷哼一聲，冰冷的聲音提示道：“一百點功德值方可兌換一張妖氣卡，宿主隨便送出去，小心成本收不回來。”

“不是，這妖氣卡不是系統贈送的嗎？”餘生說。

“你當系統製作一張妖氣卡不消耗功德值？”系統怒道，系統所有東西，全是用功德值製作出來的。

得，看來狗子是給不成了。

“你大爺，你居然還想給狗！”系統怒道，甚至自己製造了迴音，在餘生的念頭裡一直徘徊。

特別是最後那個“狗狗狗”，差點讓餘生唱起來。

“不給就不給，看你的大驚小怪的樣。”餘生徒勞的捂著耳朵，向樓下走去。

剛走到木梯中間，系統提示餘生：“恭喜宿主，小白成功救助一隻老鼠。”

“嘿”，餘生停住，“小白還真的是雷厲風行，系統，我分了多少功德值？”

“太少，系統不屑一報，而且系統提示宿主所消耗的功德值是它的十倍。”系統說。

“你大爺，那你提示幹什麼！關了，關了”，餘生擺手，走下木梯，正好撞見葉子高和黑妞放牛回來。

“黑妞，你放心，我已經好好教訓她了，等小姨媽下來，讓她當面向你道歉。”餘生說。

“你，敢教訓城主？”黑妞一臉的不信，“城主教訓你還差不多。”

“胡說，誰說我不敢教訓她了。”餘生瞪眼，雖然他倆說的教訓意思不一樣。

“這事過去了”，葉子高橫插一腳，問餘生，“我剛才見白高興手裡有一張卡，說是你給的，看著就值不少錢，你…”

他搓了搓手指，“要不也給我們一張？”

“滾，黑妞也就罷了，你？以後指不定怎麼沾花惹草呢，不給。”餘生搖頭。

“這跟沾花惹草有什麼關係？”葉子高很是不解。

“得到這張卡的人，必須做有功德的善事，不然有損我客棧聲譽，你？還是免了。”

餘生剛掠過他，又被黑妞攔住了。

“他不成，我可以呀，掌櫃的你看，我這人一看就是個大善人。”黑妞笑嘻嘻的說。

“你不是人”，餘生依舊拒絕，他可記著某條龍以前抓苦力幹活，吃飯全不付錢的。

“嘿”，黑妞和葉子高對視一眼，還要與餘生爭辯，見草兒抱著球球走進來。

餘生立刻麻溜的跟上去，“草兒，送你一張卡，好東西”，餘生笑眯眯的說。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草兒警惕的看著餘生，“你幹什麼？”

“有了這張卡，以後你在客棧一切吃喝有折扣，如果你行醫救的人多了，甚至可以免費。”餘生說。

“哦，那還是算了”，草兒看也不看那張卡，“我現在客棧的一切本就是免費的。”

“他不要我要”，葉子高一步跨上來想搶，“值不少錢呢。”

“啥，值錢？”草兒雙目一瞪，瞬間從餘生手裡抽走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餘生隨後又送給怪哉一張，胡母遠也想要的，但因為長得太過英俊，被餘生拒絕了。

“長的英俊也有錯？”胡母遠看著餘生哭笑不得。

葉子高在旁邊幸災樂禍，“現在我知道為什麼不給我了，原來不是我沾花惹草，而是我長的太英俊了。”

“你與胡母遠不同，胡母遠傾國傾城，天生招惹麻煩，到時候打打殺殺免不了，少不得傷些性命，再說，蟲兒姑娘有卡就成了。”餘生看著葉子高，“至於你，水性楊花的性子，總是自找麻煩。”

“嘿，有點文學素養成不成，有你這麼用成語的？”葉子高不服氣的說。

胡母元在旁邊跟著附和，“就是，你丫才傾國傾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