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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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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發表於 2020-3-30 00:11:08 |只看該作者
第90章

  祝央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輛正在行駛的車裡。

  車廂四周密封,看不到一點光線,與其說她這會兒是個乘客,倒不如說更像是一件被運輸的貨物。

  她能感覺到周圍有幾個氣息,應該也是玩家了。不過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下,大家一時半會兒都沒有選擇輕舉妄動。

  車開得很慢,經過兩個稍有顛簸的地方,轉了四次彎,按此推斷現在行駛的地點並不是戶外,倒像是車庫或者別的什麼封閉的地方。

  果然沒過幾分鐘,車子慢慢停了下來,外面陡然傳來車廂被猛烈敲擊的聲音。

  接著車尾的箱門打開,光線才照了進來。

  祝央第一反應並不是看車外的光景,而是飛快的打量了一眼除自己外的四個玩家。

  這次的玩家居然都是女性,兩個和祝央差不多一樣二十出頭,一個看著比她們略小,剩下那個看著至少四十幾歲了。

  這倒是祝央目前為止碰到年齡最大女玩家。

  然而這並不是最讓人意外的,因為祝央下一秒就注意道她們幾人的著裝,全是黑白條紋的囚服。

  不單如此,每個人脖子上戴了一種電子項圈,看這大小,祝央毫不抱希望這玩意兒僅僅只有定位的功能。

  她說怎麼一直覺得手有點沉呢,原來上面戴著鐐銬。

  祝央好似想到了什麼,連忙往手指上一摸,摸到了一抹冰涼,立馬將那東西取了下來扔進嘴裡。

  緊接著外面就傳來幾聲兇悍的催促:“下車!”

  坐最靠近門的女玩家率先下了去,被端著槍全副武裝的獄警粗暴的往前一推:“下一個!”

  幾人依次下車,心裡都有點發沉。

  這處境真可謂是開局就極不友善吶!

  一般場合的遊戲一開始還是比較悠哉的,至少絕大部分時候,玩家有充足的相互認識的時間。

  可現在別說認識,多往旁邊瞟一眼都不用懷疑周圍緊盯著你的人手裡槍托會直接抽你臉上。

  更何況脖子上戴著的這玩意兒,要是裡面植入了炸彈,那可真是再強也不敢輕舉妄動。

  幾人被帶進一個房間,通過獄警之間的對接通話,祝央明白她們幾個的身份這次是重刑犯。

  從XXX監獄轉入這個特殊監獄,一路走來細節處推測,這個所謂的特殊監獄應該是建在地底或者什麼地方,總之給人感覺是撲面而來的暗無天日。

  交接過後幾個人被帶去消毒洗澡,換上這裡的囚服,期間還搜了一遍身,確保她們沒有攜帶危險物品進來。

  動作有些粗暴,不過還不算忍無可忍,祝央這會兒心裡是不高興的,這才知道這場的的困難之處在哪兒。

  有個女玩家的頭髮是容易打結的小卷,洗完頭之後更慘不忍睹了。

  偏獄警檢查的時候動作重,將她的頭髮拽得生疼,那女玩家也是脾氣暴躁的。

  下意識就一把打開獄警的手,拽回了自己的頭髮 。

  獄警見她反抗頓時抽出了電棍沖她打來,女玩家作勢反抗,臉上卻突然閃過一陣失去什麼倚仗般的驚慌失措。

  然後被電棍打了個正著,慘叫一聲後,被獄警拽住頭髮,倒是也沒有繼續揍她,略作懲罰後便繼續檢查起來。

  這些獄警一個個全副武裝,除了必要的命令便從她們嘴裡聽不出任何言語,像是一個個機器人一樣。

  只是其他玩家這會兒都知道了,她們的技能無法使用,就好像被什麼限制了一般。

  而祝央則早已察覺不止如此,不要說技能,甚至狗比遊戲介面中所有攢下來的道具,都已經無法取用了。

  她這才明白進來的時候兌換視窗的一片空白是為什麼,因為這場根本就不能用能力和道具,就算買了也沒用,所以壓根不賣。

  只是檢查完後被押送往牢房時,祝央舌尖頂了頂被她壓在舌底的那枚戒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別的遊戲裡購買的,連狗比遊戲也無權干涉的原因,進入遊戲後唯獨它倖免於難了。

  空間戒指裡存放著所有她從另一個遊戲那裡買來的存貨,狗比遊戲裡的道具她也挪了一部分過來。

  一開始只是家當太多不善整理隨便亂放,這會兒倒成了救命稻草般的存在了。

  觀她們脖子上這電子項圈,看來她們這次的遊戲背景是不會簡單了。

  經過長長的一段走廊,一扇笨重的電子鐵門在她們面前打開。

  一路上默不作聲的氣氛終於被打破了,門方一打開就聽見裡面一片吵嚷喧鬧,污言穢語的對罵嬉笑。

  在聽到門邊動靜的時候突然一靜,看到祝央她們五個新面孔,頓時就發出一陣興奮的嚎叫——

  “上新菜啦!”

  一時間衛生卷紙亂拋,無數隻手透過牢房的柵欄伸出來揮舞亂抓,一張張臉擠在鐵欄上都扭曲變形了。

  油膩又惡意的笑著叫著,眼裡均是狩獵的目光。

  幾個女玩家就皺眉了,因為她們赫然在監牢中看到不少男犯人,這居然還是個男女混合監獄。

  而且雖然牢房是男女分開,可並沒有嚴格的區域劃分,比如第一間牢房是男監,旁邊就很有可能緊挨著女監,女人在這種條件下必然極其容易受到騷擾。

  這次的副本還真是哪兒哪兒都透著滿滿的惡意。

  一行人經過牢房,裡面的污言穢語澆了一路——

  “進來玩兒嗎,寶貝兒,哥哥保證讓你腿軟。”

  “我喜歡短頭髮那個,胸大屁股大,玩起來帶勁兒,誰都不准跟我搶。”

  “我也要上她,嘿!美女,看看這邊。”

  旁邊有人吹起了口哨。

  “長頭髮那個最漂亮,我要艸翻她。”

  說這種話的居然還不止男犯人。

  好歹幾個女玩家都不是新手了,見的場合也多,要一般女性真的得被這場合嚇死。

  幾人目不斜視的往前走,突然祝央就感覺自己的頭髮被拽了一下。

  她是長髮,剛剛洗完還沒有幹,只能披散著,便被牢房裡伸出來的某只格外長的手臂抓住了一縷。

  祝央回過頭,看到一個肌肉紮結的光頭男人,對方看到祝央的正臉,更是驚豔。

  滿腔污言穢語還沒說出來,便見祝央轉身往他這邊更靠近了一步。

  其他牢房的犯人都瘋了,拿著牙缸水杯在鐵欄杆上敲。

  全在煽動光頭:“幹了她,幹了她,幹了她。”

  光頭被這氣氛鼓動得血氣上湧,滿臉紅光,另一隻手往前一伸便想把這漂亮妞兒卡鐵欄上先嘗嘗甜頭。

  可手才一伸,便率先被祝央捉住了,憑他的力氣對上那纖細得一折就斷的手臂,竟然跟噸級的吊車一樣,抓住了就撼動不得。

  祝央猛地一用勁,竟生生的把那光頭直接從牢房裡拽了出來。

  你牢飯門的空隙理論上一個成年人是無法憋出來的,這硬拽之下,光頭的下場可想而知。

  一切來得太快,等下一秒眾人看到的就是那光頭滿臉是血渾身變形的慘狀。

  周圍的聲音一噤,便見那漂亮妞兒一腳踹光頭的襠上,光頭本來就痛不欲生,這會兒更是捲縮成了蝦米。

  祝央環視了周圍一眼,輕笑一聲:“怎麼辦?是我先把你們艸翻了呢。”

  眾多牢房突然安靜了下來,犯人們這才注意到她們脖子上的項圈。

  幾個玩家便聽到響起的竊竊私語——

  “是能力者。”

  “五個都是。”

  “沒被限制嗎?為什麼還能力氣這麼大?”

  “那個項圈是吃屎用的嗎?”

  此時前後的獄警用槍指著祝央,祝央老實的舉起雙手:“無意鬧事,我們想儘快回監獄,有人干擾影響我們安頓了吧?”

  不知道是確實先出手的不是她,還是她表現出來的強勢,或者念在是初犯的原因。

  總之獄警居然真的沒有追究祝央,這讓祝央都有點奇怪,她還以為一頓電擊是免不的。

  都開始盤算現在就越獄勝算有幾成,並且需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少了。

  “快走!”獄警催促。

  周圍此時也沒了剛才的興奮勁,看她們幾人的目光也由純然的狩獵帶上了了警惕試探。

  這裡的監獄是二人一間,她們五個玩家,自然有一個人得單出去,不過並不是祝央,而是那個四十幾歲的大姐。

  臨走之前大姐回頭看了她們四人一眼,幾人都心照不宣。

  雖說一句話都沒說上,不過玩家之間只要不是罕見的對抗賽,大家都是天然的同盟。

  尤其現在這種境地,周圍全是敵人,真叫一個身陷囹圄,出於人類本能也下意識的會抱團。

  祝央和剛剛被抽了一下的那個小卷頭女生被分到了一個屋,上下床,簡單的寢具,祝央之前住山洞都沒這麼簡陋的。

  進去後祝央便選了下鋪,她討厭爬上爬下。

  小卷頭女生也有眼色,她混到中級場,依賴能力較多,因為運氣好早早得到能力,有限的積分便一直用於能力的升級上,近身格鬥倒是真的沒什麼能拿出手的。

  就算體質加到了中級玩家的普遍水準,但沒有能力的配合之下,遇到槍也只能束手就擒。

  但祝央顯然近身格鬥就強很多,並且力量應該也強於普遍這個等級,在這個所有能力道具被限制的場合,體質和格鬥技巧是唯一的底牌。

  祝央這點比她厲害,她們又是一個隊伍,自然得順應強勢的人。

  這種小事並不和對方爭,反倒率先自我介紹道:“我叫鄭楠,你叫什麼名字?”

  “祝央。”

  “這次的副本也太坑人了,有能力和道具不讓用,那咱們前面拼死拼活的攢家當是為了什麼?”

  鄭楠抱怨道,也知道這其實沒什麼作用,只不過日常罵遊戲有助於玩家之前感情升溫。

  要說所有玩家的唯一共通點,那就是對遊戲坑爹的認同感了。

  卻聽祝央道:“難度越大,收穫也就越大,希望這次也不要讓我失望。”

  鄭楠:“……”

  這是被虐成抖M了吧?

  祝央倒是真情實感的這麼認為的,她之前在鬼公寓那邊,當時的難度也是他們玩家平均能力所能承受的極限。

  雖說她一頓騷操作讓那麼難的遊戲副本成了度假副本,可最後高評價帶來的高報酬確實讓她受益至今。

  但是能力就得到了四個,並且全是好用的能力,試問這種好事能有幾次?

  所以她倒是越發喜歡難度挑戰大的。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剛剛進大廳的時候也看到了時間,監獄這邊貌似也沒有照顧她們有沒有吃晚餐的意思,牢房分配好,沒過多久便是熄燈睡覺的時間。

  祝央摸了摸脖子上的電子項圈,剛才一路走來,發現戴這玩意兒的居然不止她們幾個人而已,但大多數人是不帶的。

  再結合剛才她鬧事之後的隻言片語,很有可能技能的限制並不是遊戲的手筆,而是和這項圈有關。

  至於無法從遊戲介面提取道具,應該是那個過程也被劃分為了意識能力的一種,不過這當然只是最樂觀的猜測,實際上什麼情況還是得試試把這項圈取下來再說。

  和鄭楠先後洗漱便各自上床打算睡覺,祝央滿以為這個副本的主題基調就在此了。

  連續兩個副本裡面沒有鬼怪,祝央還在懷疑遊戲的基調是不是發生了改變。

  結果沒過多久她就認識到鬼怪的堅挺至少在目前為止還可以再戰一陣的。

  因為睡下不久後,廣播裡傳來一個通知,說是有鄭楠的電話,叫她起床緊貼牆面站好,一會兒有獄警帶她去接電話。

  幾個玩家聽到這廣播都有些懵,再沒常識也該知道監獄又不是女生宿舍,還能晚上接聽電話的。

  鄭楠還是下床按照交代做好準備,沒多久獄警便把她帶走了。

  祝央正猜測這電話用意何在,是遊戲給的任務暗示還是她們幾個玩家的在副本中還有背景線索。

  思路還沒跑多遠,鄭楠便又被獄警帶著回來了。

  “說什麼?”祝央問。

  鄭楠比走之前更懵逼:“我壓根沒聽清楚,電話裡就倆模糊的單音節。”

  “kao bei bei kao什麼的,一直在重複,還有雜音,沒一會兒那邊就掛斷了,問獄警他們什麼都不說就把我攆回來了。 ”

  說著她都氣笑了:“這種電話他們居然大張旗鼓的讓人接?”

  祝央皺眉,對這也是一頭霧水,現在遊戲任務也沒揭曉,想不透便也不再糾結。

  監獄裡的毯子有些薄,不過玩家身體強悍,倒是都不覺得有什麼。

  睡到半夜,祝央被一陣動靜吵醒,上面的鄭楠老是在翻身,烙餅似的沒個消停。

  這就是她不願意跟不瞭解的人合住的原因,誰知道對方睡覺有哪些讓人受不了的毛病?

  正想叫醒這傢伙,睜開眼便看到鄭楠的床板下緊貼著一個人,那人像被磁鐵緊緊吸在上面一樣,正好和下鋪的祝央面對面。

  祝央能清晰看到她青白的臉色,下垂到快要碰到她臉的長髮,還有滴血的五官。

  等等,滴血!

  祝央忙道:“敢滴一滴血下來,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塞馬桶裡沖出去。”

  女鬼沉默了一會兒,才接著發出科科科的笑,嘴巴往耳後根咧,看起來更嚇人了。

  關鍵是隨著她的表情,嘴角的血液便彙集到了一點,眼看就真的要滴了下來。

  然而在此之前,抬腳往上一踹,隔著薄被正中這女鬼的面門,順便將那要滴不滴的血給兜了進去。

  再反手一攏,嘶啦一下就把她從上鋪的床板上撕了下來。

  翻身下床,對著那女鬼就是一頓打,接著才掀開被單,獰笑道:“當我在開玩笑是吧?”

  女鬼都被打懵了,沒被嚇到她可以理解,畢竟這裡是重刑監獄,裡面的犯人個個窮凶極惡之輩,難免有些鬼都不怕的惡人。

  可她剛剛那動作,對於上鋪的人來說是背靠背,對下鋪的人就是鬼壓床。

  再是兇悍的人都是四肢無力,怎麼會有這麼靈活的反應?

  祝央像是看懂她的疑惑般,手裡揚起一張符紙,劈頭蓋臉的就是沖著她一糊防止這傢伙逃跑。

  然後拽著她的頭髮往廁所裡的馬桶拉。

  牢房的廁所很小,馬桶也不大,不過再小也不妨礙祝央發揮。

  她生生把女鬼的臉按進馬桶槽裡,然後按了沖水鍵,接著就是一陣持續的咕隆咕隆沖水聲。

  這女鬼雖然不至於窒息而死,可這事也把她噁心得夠嗆,揮著手臂拼命掙扎。

  祝央將她頭提起來,笑道:“喲,這不臉上的血跡能洗嗎?那你幹嘛成天這麼埋汰的出來見人?”

  接著又是往裡面一按!

  她沒料到這個明顯是超能力背景的。副本竟然也融入了恐怖元素,不過一想果然是不靠譜的狗比遊戲會幹的事。

  不管什麼東西瞎幾把亂搞,各種元素胡亂塞,可虧得他們這是通關,要真讓它拍一部電影,就這東拼西湊的構架,不賠得褲子都掉才怪。

  不對,偽貞子當時的場景其實就已經證明了這傢伙的山寨爛片之能了。

  把背靠背女鬼折磨得腦袋趴在馬桶裡宛如挺屍,祝央進遊戲開始就有些鬱悶的心情才稍微好點,她的發洩方式果然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真不是好人的思維。

  痛快後便得琢磨怎麼收拾這攤子,放跑肯定不能夠,殺了又有點浪費,想到裝富江屍塊的鏡子被挪到了空間戒指裡,便將女鬼給裝了進去,齊活!

  畢竟監獄裡沒有鏡子,還真不好就地處理了。

  弄完一切見鄭楠還睡著,她剛剛那動靜不算大,普通人聽不見鬼怪的聲音,可玩家不可能這麼遲鈍的。

  想來這鬼的能力主要是鬼壓床之類讓人睡夢中匱乏迷蒙,無知無覺的。

  她之所有能免疫,不是她的魅惑免疫功能還在,是白天藏起來的空間戒指裡放了些防禦道具,不然她這會兒估計也懸。

  果然女鬼一被弄走,上面的鄭楠便好了很多,也沒有頻繁翻身了。

  祝央踢開弄髒的被單沒打算再用,從戒指裡掏出一床蓋上應付過今晚。

  別說,都是純白的被單,看著倒是差別不大。

  第二天一早祝央又把東西收回了戒指,鄭楠起床便跟她抱怨:“我昨晚睡到一半做噩夢,夢到我臥在一個結冰的湖上面,冷得要死。”

  “關鍵是湖下來還有個屍體跟我背對背緊貼著,我快嚇死了,但一開始怎麼都沒辦法從冰上站起來。”

  “後來湖裡面有個怪獸一口吞了那屍體,我才能動的,拔腿就是老一頓跑,哎喲真的好久沒做這麼奇怪的噩夢了。”

  本是普通的抱怨,結果就聽祝央若無其事道:“哦,那是因為昨晚有只女鬼跟你隔了一張床板背對背貼在一起,太煩人了所以我把她撕下來塞了馬桶裡。”

  正坐在馬桶上尿尿的鄭楠:“……”

  她一下子像被燙了一樣跳起來,提好褲子,驚聲道:“我去!”

  “原來不是kao bei bei kao,是bei kao bei,這麼爛大街的鬼故事我怎麼就沒反應過來?”

  都中級場了要說這種程度的鬼還真沒什麼好怕了,可是這一場,玩家一進來就相當於被剪了翅膀又被拔了爪子。

  真真是不但實力大打折扣,這會兒內心也是最容易被鑽空子的。

  鄭楠垂頭喪氣的和祝央一起出門,隨著犯人們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幾個玩家這才有機會聚在一起。

  祝央她們四人被分到一起,除了相互之間先一步交流,倒是對監獄的狀況瞭解不多。

  反而和別的犯人一個房間的那位大姐套出了些有用的消息。

  這位大姐名叫武靜,她告訴幾人道:“咱們的處境可比想像中還不好。”

  “這座監獄裡收容的全是重刑犯和超能力犯罪者,不過戴上項圈過後,能力者在這兒可是被排擠的弱勢群體。”

  “而且這裡的獄警基本不怎麼管事,犯人之間的爭鬥,只要不出人命,不引起太大的騷動,不大大面積破壞設施,他們基本不怎麼管。”

  接著壓低聲音道:“我獄友說很多犯人懷疑這些獄警真正是人類的沒幾個。”

  所有獄警成天戴著頭盔,從不在犯人面前露臉,行事也一板一眼仿佛全無個人情緒,很容易讓人這麼想。

  “謔?”祝央順勢看了眼餐廳邊上端著槍的兩個獄警。

  確實,正常人誰會讓人去接那種明顯不對勁的鬼來電?不過也不能就此做判斷,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棟監獄確實有意思。

  不過既然涉及到超能力者,以此推斷這個世界的背景就比較玄幻了,至於超能力者在這個世界處於什麼地位,在監獄中其實就可見一斑。

  正交換著資訊,這時便有幾個人端著餐盤來到她們面前,拉開她們旁邊的椅子坐下。

  幾個人都是身材魁梧的男犯人,其中有兩個還是白種人。

  這也是她們早餐的時候發現的,這座監獄竟然不全是亞裔,各種種族的犯人都有,只是比例相對少,昨天路過的時候所見有限才沒注意到。

  這麼看來這座監獄背後到底是什麼背景還有待商榷。

  幾人坐下後,便不吝於展示自己的壓迫力和攻擊性,他們好似將祝央幾人包圍。

  其中一人開口道:“歡迎來到巨鯊監獄,我叫保羅。”

  對方沖祝央伸出手,祝央將剝下來的橘子皮放了上去,問道:“你好,保羅!我欣賞有禮貌的人,同樣有禮貌的垃圾也看起來順眼一點。”

  “所以有什麼事嗎?保羅。”

  保羅看了眼手裡的橘子皮,倒也沒發火,把東西順手往旁邊一扔,道:“有個性的女人,實際上剛剛進來的時候每個女人都很有個性,尤其是你們這樣的能力者。”

  “你們看起來似乎自認為與眾不同,不過這裡可跟外面或者你們之前待的地方不一樣,看看那邊。”

  祝央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見一張大桌上上坐著一夥人,各個看起來都不好惹,看氣勢在整個監獄裡都是狠角色那一波。

  然後有幾個和她們一樣帶了項圈的人,有男有女,站在那一桌旁邊忙前忙後的服侍其中幾個人。

  端湯遞水的還好,甚至有個人大早上的讓人幫他修腳指甲,也不知道指甲刀哪兒來的。

  這些顯然是像環境妥協的能力者,當然不代表全部,不過其他戴著項圈的人要麼臉上掛彩,要麼縮在角落唯唯諾諾,總之大部分處境不怎麼好。

  “監獄不是那麼簡單的地方,有朋友的幫助才能過得更好,你們看著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交朋友的好處對吧?”

  說著幾人越發湊近幾分。

  按理說監獄是消息傳遞最快的地方,幾個人不會不知道她們幾個裡面,至少祝央是不好惹的。

  這會兒過來到底是垂涎美色還是純粹拉攏,倒一時不好判斷。

  只是祝央笑了笑,對他們道:“我就是要交朋友,也該和這裡最強的人吧?你們是最強的嗎?”

  幾人倒也不吝於承認,沖那個正讓人修腳指甲的大漢點了點下巴:“最強的是那傢伙,他叫巨齒鯊,就是巨鯊監獄的老大,不過他極其厭惡能力者,落到他手裡可沒有朋友的待遇。”

  祝央站起身:“哦這倒無所謂,不想做朋友,就做孫子吧。”

  這種環境,要不一開始就建立威信,以後沒完沒了的騷擾等著你,眼看這兒還鬧鬼,任務也遲遲不出來,不早早的把處境梳理得簡單點可是會絆手絆腳的。

  她再次問幾人道:“打架這兒不管吧?”

  保羅沒料到她這麼乾脆,有些懵:“騷動太大的話主犯會關禁閉。”

  說到禁閉兩個字的時候,他渾身一抖,像是提到什麼不能說的可怕之物。

  祝央沒放過他的反應,更覺得該一探究竟了。

  其他四個玩家也站了起來,既然獄警對於暴力的忍受範圍有限,那麼她們何不試探一番?

  雖說技能受限讓人不安,不過心態調整過來之後,大夥兒誰不是從零開始的?

  他們這些玩家,要是裹足不前丟的可就是命。

  能力沒了但玩家的身體素質可不是說著玩的,只要不和監獄方對上,應付犯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其他犯人便見這五個新人,還是女人,大喇喇的圍到了整座監獄勢頭最猛的巨齒鯊那一桌面前。

  巨齒鯊抬頭,見是五個戴著項圈的,冷冷一笑:“想替我修腳嗎?我還剩四個腳指頭沒修,要搶機會就打一架吧,雜種女人們。”

  祝央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笑了笑,一腳將他腳下戴著項圈給他修腳的人踹開——

  “滾遠點,我不允許跟我戴同款項鍊的人low到給雜碎洗腳。”

  一桌人頓時站了起來,呼啦啦的全是比她們高一個頭以上的高大男人,襯得幾個女玩家更是瘦弱可憐。

  祝央抬腳一踹,整張笨重的金屬餐桌撞向那個巨齒鯊,巨齒鯊能作為監獄老大也端的有兩把刷子。

  往外一翻便從裡面翻了出來,免了被餐桌懟到牆角的命運,只是還沒站定就感覺一陣勁風襲來。

  居然是祝央抓過一把餐刀沖他面門捅過去,監獄裡容易發生鬥毆事件,所以餐具都是塑膠的,原本就算捅過來也對身體造不成多大傷害。

  可那女人力氣太大動作太快,這種人就是一根竹棍在她手裡威力也不可小覷,他下意識的就腰往下一壓,仰頭躲了過去。

  這正中祝央下懷,她趁著巨齒鯊重心失衡這一瞬,抬腳踢向他小腿,將他整個人踢翻在地,又抄過旁邊的餐盤往地上一插。

  金屬的餐盤直接沒入水泥地面,整整一半截被生生插了進去。

  巨齒鯊看著那餐盤,頭上冷汗都出來了,這玩意兒要是插他腦袋裡,這會兒他已經變成兩瓣了,這女人對上他,實力是碾壓性的。

  巨齒鯊的小弟們此時也被另外四個女玩家打暈的打暈揍翻的揍翻,她們還沒有祝央這麼好的訓練條件和機遇,空手格鬥技能一般。

  可體質在那兒擺著,技巧的不足可以彌補,更何況速度快,對手就是再擅長打架,也得反應得過來。

  打架在監獄裡就像直接在油桶上撒一把火石,都不用引線,瞬間就能將氣氛轟起來。

  周圍的犯人興奮了,紛紛圍過來震聲叫好的,拍桌子摔碗的,還有落井下石的。

  “巨齒鯊站起來,別輸給一個娘們兒。”

  “昨晚做多了腿軟嗎?那可是五個女人。”

  祝央站起來,跳叫囂得最歡的那個,一個柳丁砸他臉上,那人頓時被砸暈了過去,哐當一聲倒地。

  祝央直接跳上桌,對整個監獄裡的人道:“聽好了,垃圾們。我是個脾氣和善的人,有人說這裡環境險惡,日子艱難,在外靠朋友,這才是生財之道。”

  “我完全贊同這話,所以你們得明白,我不是跟大夥兒對著幹的,我是來做你們爸爸的,所有人立場統一,不就能減少大部分矛盾了嗎?”

  “來,跪下,叫爸爸!”

  “哈哈哈……”一個男的張狂的笑了起來,才笑到一半,就被一個餐盤甩過來。

  那餐盤直接貼他臉上,印出了他的五官輪廓,也不知道是怎麼扔的,這對力道的控制得多厲害?

  再看著巨齒鯊那幫人馬的一地屍體,還有插地上一半的餐盤,一個橘子就砸暈一個人的巨力,一開始還興奮圍過來看熱鬧的眾人忍不住往後一縮。

  這時候獄警才遲遲過來,對著站桌子上的祝央吹了聲哨子:“1047號犯人,立刻從餐桌上下來,手舉在頭頂上。”

  祝央掃興的跳下來,也沒反抗,懶洋洋的舉起了手。

  接著她便如願以償的關了禁閉,這倒是容易,她還以為要鬧更凶一點呢。

  鑒於武大姐說過這些獄警感覺像機器,祝央在被押送去禁閉室的過程,還特意找機會摸了摸其中一個獄警的手臂,倒是能感覺到人類肌肉的彈性很溫度。

  不過時間還早,倒是不急於下定論。

  祝央被一把推進一間四面只有牆的房間,除了頭頂一個通風口,還有一個廁所裡面什麼也沒有。

  這種地方確實關一天一般人都會受不了,祝央看了眼天花板一角的監控攝像頭,從口袋裡掏出一粒綠豆。

  早餐有道綠豆湯,裡面綠豆煮的不是很爛,不過煮過綠豆的都知道,偶爾一鍋綠豆裡就是有一兩粒硬得跟石子一樣,別的都煮爛了,就那一兩粒就跟銅豌豆似的。

  祝央動作隱晦的手指一彈,將那枚綠豆彈攝像頭上,倒是運氣好,一擊就中,那攝像頭頓時起了一簇火花,接著紅色的顯示燈暗了下去。

  祝央沒有輕舉妄動,等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居然都沒有人過來修理,這才摸索起脖子上的項圈,想弄清楚這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麼來路。

  只是她對於電子方面的技術沒什麼造詣,一時半會兒也摸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倒可以嘗試怎麼利用道具將它取下來。

  她回憶了一番,倒是想起戒指裡有一瓶除了人體皮膚,很多物質都能迅速溶解的藥水,這種藥水本就是專門用來脫困的,只是擔心如果不是瞬間溶解這項圈,會不會反而觸發爆炸?

  還有一個小玩意兒,戴上之後能夠切斷一切通訊物品的信號聯繫,也可以讓監獄這邊誤以為她的項圈出了故障,自動幫她安全的解除。


  不過想也知道在這之前人家會上保護措施,也不比上一個辦法顧慮少。
  思來想去的,祝央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還是身處這個禁閉室,只不過整個房間變得滿是水漬,並且充斥著一股難聞的魚腥味。

  祝央皺眉,這味道太過難聞了,一時之間她竟然忘了夢裡是不會有這麼清晰的嗅覺的。

  下一秒,她感覺自己的視線後移,本來她一個人坐在禁閉室的中央,現在仿佛退居往後,而坐在中央那個人——

  不,那個人還是她,她可以從後面看到自己?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

  祝央起身,沖前面的自己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見她猛的回頭,臉上長滿了魚鱗,綠色的,密密麻麻。

  有些被摳下去了,露出不平的血肉,看起來噁心又猙獰。

  祝央氣壞了,抬手就要打,結果那玩意兒嘎嘎冷笑兩聲,居然穿透她的手消失不見。

  這還是她第一次打偏的鬼。

  接著一陣失重感傳來,祝央醒了過來,原來是個夢。

  她一時間覺得晦氣,抬手勾了勾頭髮,突然感覺手上什麼東西勾住頭髮的不爽感。

  祝央低頭,就看見自己手背上有一片魚鱗,她伸手扯了扯,那玩意兒竟然長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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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0 00:11:27 |只看該作者
第91章

  先不發火不激動不暴走就事論事的說,那枚魚鱗品相很好。

  看那幽藍絢麗的色彩,應該不是淡水魚種的魚鱗,並且品質厚實觸之鋒利無比,在禁閉室那唯一幽暗的燈光下,都能呈現出猶如鑽石切面一般璀璨華貴的光芒。

  上一個副本祝央才見過不少變異魚,那條巨大的鯰魚沒有魚鱗先不提,其他的鯉魚鯽魚之類的變異種他們也見過。

  那些傢伙的魚鱗刮下來,一片片就猶如玄鐵片似的,簡直可以當暗器使用,然而這塊魚鱗居然比那還好。

  可再漂亮的東西,長在違和的地方也只會讓人感到頭皮炸裂,尤其是祝央剛剛還在那魚鱗臉怪物上感受過密恐衝擊。

  所以當下祝央腦子裡那根弦就斷了,一聲尖嘯從她嘴裡發出來,直接震碎了禁閉室裡的燈泡,牆面和地面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龜裂。

  “啊————”

  遠在監獄的另一端,一個滿是監控螢幕的房間,如果有任何一個犯人進來看到螢幕中顯示的畫面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這座把控森嚴,但實際管理鬆散的監獄,居然在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安裝了監控。

  明面上的監控本來已經足夠密集,但這和實際上的數量比起來簡直冰山一角。

  就比如祝央這會兒所在的禁閉室,明明攝像頭已經被她毀掉,可她此刻的景象卻毫無死角的仍然出現在螢幕之中。

  兩個沒有戴頭盔的人正看著她這邊的螢幕分析些什麼,在他們背後也有其他區域值得注意的監控畫面由自己所屬的負責人員監控著。

  然而隨著耳麥裡一聲尖叫傳來,兩個上一秒正在討論的人只覺得腦子裡突然針刺一般疼痛,隨即意識一黑。

  對應的那幾塊監控螢幕隨著那一聲非人類的尖嘯,所有的信號遭到破壞變成了五顏六色的雜像,監聽器裡面也沒了聲響。

  最重要的是,下一秒兩人的耳朵,鼻孔還有眼角流下了涓涓的血液,他們眼睛暴突,裡面佈滿了可怖的血絲,但一切發生得太快,等結束之後,他們倆呆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如果有人此刻來試一試他們的鼻息的話,就會發現已經毫無生氣,只是他們背後的人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一時並沒有注意到這裡。

  祝央尖叫過後仿佛恢復了平靜,取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食指上的,那枚當初由小雞仔贏回來的迷你擴音器,隨手扔回空間裡。

  接下來的事嘛,就不怎麼方便被人看見了。

  她又看了眼手背上的那枚魚鱗,依舊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她卻並沒有強行拽下來。

  想也知道是沒用的,更何況剛剛那張臉上摳下魚鱗地方的坑坑窪窪已經暗示了這麼做的結果。

  祝央冷笑一聲,這可真是迄今為止最噁心到她的玩意兒了,甚至比當初差點騙她吃眼珠子的鬼菩薩更甚,至少那玩意兒沒有成功。

  她開口,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到,聲音帶著毛骨悚然的狠戾:“你是不是以為這就大獲全勝了?”

  “不不,記著你爸爸的話,我會揪出你,把你的死魚腦袋釘地上,一片一片的刮下你的魚鱗,做成一條亮片禮服裙,給我等著。”

  說完這話,禁閉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

  “1047號,禁閉時間結束,出來。”

  這麼快嗎?祝央跟著出門,下意識的看了眼走廊外面的時間,上面顯示上午八點,正是她被關進來的時間。

  她在裡面待了一陣,不可能時間反而倒退,難道她迷糊的那一小會兒居然就已經過去了一天?

  祝央回頭看了眼已經緊閉的禁閉室大門,沒有說話。

  她直接被帶到了餐廳,現在正好又是早餐時間。

  餐廳裡的人看到她過來紛紛往後退了退,只有四個玩家圍了上來,對她稍作一番問候,便招呼她過去吃飯。

  祝央卻沒有理會,反倒是直接走到昨天那個過來跟她搭訕的保羅面前。

  踩在他旁邊的凳子上,直接問道:“繼續昨天的話題吧,你說鬧出太大的騷動,起頭的人會被關禁閉室,然後呢?”

  保羅見她過來本就有些緊繃,聽她這麼問,臉色頓時就變了。

  嘴上卻依舊做出不動聲色道:“什麼然後?關禁閉的滋味不好受大夥兒都知道,還有什麼?”

  祝央嗤笑:“你是就這麼說還是被打一頓再說?”

  保羅還想蒙混,但抬頭看了眼祝央,接著就看到她搭在膝蓋上的那只手背上,並沒有做掩飾的那塊魚鱗。

  這傢伙頓時被嚇得突然彈了起來,就跟屁股上坐的是烙鐵一般。

  祝央一把抓住他的腦袋,這麼壯個大漢小雞子似的被揪了過去:“別浪費我的時間,別人一樣能問,只不過多了這麻煩的功夫,這浪費出去的時間總得做點什麼找補回來。”

  保羅倒也知道審時度勢,見她強勢極端,只得肩膀一鬆,聲音透露著害怕道:“也不是每個都這樣,偶爾,我是說偶爾。”

  “從裡面出來的人,慢慢的身上就會散發一股魚腥味,皮膚還會爛,先是手上,然後蔓延到全身,最後連臉上都是,”

  “別人不知道,可我無意中看到過,那些哪裡是潰爛,分明就是身上奇癢難耐,活生生抓下來的魚鱗。”

  祝央見他肯老實了,也鬆開他:“接著說。”

  保羅脫離了桎梏鬆了口氣,倒也愈發知無不盡起來——

  “那些人最後都會活生生的抓爛自己死去,有的還會攻擊人,但是死了的,監獄只給一句感染皮膚病就糊弄過去了。”

  “有的發病時間長,能挺過整整一兩個月,可最短的只有七天,監獄會每天給你檢查,但結果從來不公佈。”

  說著他小心翼翼的指了指祝央手背上的那枚魚鱗。

  臉上的表情恐懼而擔憂,但那表情慢慢的就如同漸變一般,嘴角慢慢往上勾出了一個陰森險惡的弧度,眼裡的畏懼也變成了惡意的笑——

  “這就是開始。”

  接著祝央看到保羅臉上被一片片冒出來的魚鱗佈滿,瞬間就變成了一個魚鱗人。

  祝央手起刀落,憑空出現在她手裡的短刀一刀劈在他脖子上,將他的頭齊根砍下。

  可那頭落地後卻仍然發出得意的尖笑:“哈哈哈……,開始了,開始了!”

  祝央猛地一驚醒,發現自己周圍仍然是厚實空無一物的水泥四壁,牆壁和地面上的龜裂仍舊觸目驚心,無一不證明了剛才那南柯一夢。

  原來她根本沒出去,即使心裡已經有了警惕,那魚鱗精依舊能防不勝防的將她拉入幻境呢。

  她看了眼手背上的魚鱗,這會兒已經不再是孤零零的一片,這麼短的時間能竟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手背上,並且上面已經傳來了若有似無的癢意。

  祝央看得心煩,索性不再注意這只手。

  被那魚鱗精兩次干擾,祝央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只是她在思索剛剛被拉入幻境裡‘保羅’說的話,到底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可能性,還是魚鱗精想讓她知道打擊她的內心的?

  說實話這次真的算祝央進入遊戲以來吃的最大的鱉了,即便她們能力被封印,可玩家的底子已經在這裡。

  細細的捋了一番從進入遊戲開始自己有沒有觸發什麼特別的條件,答案竟然是沒有。

  也就是說只要進了這座禁閉室,什麼都不做就著了魚鱗精的道,眼睜睜看著自己感染,魚鱗在全身蔓延?

  並且每被拉入幻境一次出來,她身上的魚鱗就呈幾何增長,而她在夢裡對魚鱗精的攻擊居然無效,那這難度未免太大了。

  狗比遊戲不可能給無解的難度,只是這次祝央也有點拿不准。

  於是她掏出鏡子,將裡面的背靠背鬼放出。

  結果那貨一出來就扒著祝央的腿尖叫:“啊——,我不要進去,我不要進去了,怎麼會有這麼賤的碧池,還殺不死她,啊——”

  叫到一半,被祝央一巴掌抽腦袋上,然後將手背上的魚鱗亮她眼前——

  “說吧,這玩意兒什麼來路?”

  背靠背鬼愣了一下,接著指著她幸災樂禍的笑:“哈哈哈……,你完了,你死定了哈哈哈,你不是厲害嗎?結果還是得死,那傢伙果然厲害,它的能力根本就是無解的。”

  祝央笑眯眯的看著她:“我死不死不知道,弄死你還是綽綽有餘的。哦不,你好像和鏡子裡的人相處得不錯,讓你和她永生永世綁定怎麼樣?正好你成天要找好朋友背靠背,那傢伙就是性格太屎一直沒朋友呢,正好相配。”

  背靠背鬼一抖,忙道:“我說,我說,別再讓我見到那碧池了。”

  接著她環顧了一周,像是對魚鱗怪十足忌憚一般,咬了咬牙:“反正告訴你也沒用。”

  “那傢伙被拘在這裡過後一直想出去,可它太強了,被更強的拘禁限制在這裡,唯一出去的辦法就是擁有實體。”

  “首先它得把自己的能力印記打入人體內,人類就會漸漸變成適合它寄居的樣子,接著再吞噬掉靈魂,它自己就能將身體據為己有,有了實體它也就能出去了。”

  “只是並非每個人都能和它建立聯繫,並且少有的那幾個符合條件的,也因為太過弱小轉變的途中就淒慘死去了,所以它才一直被困在這裡。”

  背靠背鬼打量了一番祝央:“你很強,或許能夠完成轉變,可是那時候也是你的死期了。”

  祝央嗤笑一聲:“也就是說,我要杜絕變成魚鱗怪的命運,就得切斷和它的聯繫是吧?簡單,宰了它就是了。”

  背靠背鬼同情的看著她:“你還不明白,一旦被它打上標記的,除非遠遠強於它,否則你們是從屬關係,只有它殺你,你殺不了它的。”

  祝央卻是不信的,沒有殺不死的鬼。

  但背靠背鬼這會兒倒是機靈,忙道:“你可別指望我幫忙,我幹不過它的。”

  祝央也沒指望這麼個弱得一批的蠢貨,別說她,也就玩家們能力都被限制了,不然就是鄭楠自己估計都有辦法應付這傢伙。

  擺了擺手,祝央也不留她,背靠背鬼見她居然這麼痛快放自己走,立馬撒丫子就消失了。

  像是為了印證背靠背鬼的話一般,那傢伙才一走,祝央又被拉進了幻境。

  這次祝央沒有客氣了,提著鏟子就沖著出現在她面前,話都沒來得及說的一個背影一鏟子削下去。

  就是徐驍那種工兵鏟,只不過她在上面貼了對付鬼怪有用的靈力符紙,還是高等貨。

  果然那玩意兒被鏟子削斷的切口處燃起了藍色的火焰,那魚鱗怪在裡面慘叫。

  像是成功了一般。

  可叫著叫著,就變成了得意的尖笑:“還有四次,嘿嘿嘿……”

  祝央又一個激靈回到現實,再觀自己身上的鱗片,已經蔓延到整個手臂上了,按照這速度計算,還真就只需要三四次,她就會渾身遍佈魚鱗了。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某些情緒達到了極致,面上反而沒了聲色。

  她甚至還有心思摸了摸手臂上的鱗片,還別說,就跟美人魚的尾巴一樣,每一粒都散發著寶石般神秘美妙的韻味。

  所以說什麼東西都得看長在誰身上,長魚鱗怪身上就只剩下密恐噁心,長她個大美女身上那就是如夢似幻的美人魚。

  自戀了一會兒,下一波又來了,祝央抬手露出兩把AK47,對著對方就是一通掃射。

  像是知道她對於幻境有著非同一般的免疫,也沒辦法動搖她的內心,魚鱗怪乾脆沒有再做無用功,直接與她面對面。

  祝央將靈力子彈裝填進去,她槍法不算特別准,但這麼近的距離,也能做到百發百中。

  子彈每打在魚鱗怪身上就是一個窟窿,並且那窟窿還會順著邊緣腐蝕,要普通的鬼怪,早就又死一次了。

  而魚鱗怪卻是祝央的攻擊越猛烈它就越得意,在子彈的威力下被打得節節後退,但臉上的興奮卻絲毫不減,直到祝央打爛它的臉。

  又回到現實,祝央忙去看身上的魚鱗,已經差不多快覆蓋整個上半身了。

  還有三次!她在心裡默數著。

  接著她突然想到,如果按照魚鱗怪預估的次數,這次貌似增長得太快?

  想到那子彈的威力,祝央頓時明白了,所謂的聯繫。

  估計她這邊攻擊得越狠,給對方的傷害越大,那些剝落下來的能量就會轉化到她身上,讓她更迅速的被感染。

  意識到這點之後,祝央並沒有裹足不前,等到第五次的時候。

  她直接放出了小黃雞,如果她的攻擊只會讓那些傷害轉化為相應的詛咒落到自己身上的話,那麼別人的呢?

  小黃雞也端的乖巧,一出來都不用祝央說話,便撲淩著翅膀沖了過去。

  鋒利的嘴喙直搗魚鱗怪的眼珠子,那魚鱗怪一驚,沒料到她能憑空變出幫手。

  只是它自己也是不弱的,當下就往後一躲,抬手就是一抹巨大的水柱溢滿了整個房間。

  祝央和小黃雞都被淹了進去,小黃雞雖說會游泳,但到底是陸地生物,水裡大大限制了它的敏捷和速度。

  反倒是祝央,不知道是不是現在身體是不是被轉化了一半的原因,在水裡居然毫無違和感,她甚至覺得自己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做到水下呼吸。

  小黃雞被逼退,祝央見它不是對手,也怕它打下去出事,忙把它收了回來。

  又回到現實,整個禁閉室依舊乾燥如初,全無剛剛被大水淹沒的潮濕,甚至她自己身上都是乾燥的。

  然而這次她身上的魚鱗蔓延速度果然相對上次慢了少,但此時她大半個人已經佈滿了鱗片。

  她心裡一動,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果然祝央痛快的不計後果的做法像是讓對方更為興奮急切,第六次來得非常快。

  祝央一進去,這次倒是看到那魚鱗怪沒有沖上去就攻擊了。

  她只是盯著對方道:“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吧?我說我一定會一片片把你的魚鱗刮下來,因為下一次你會死在我手裡,所以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

  魚鱗怪得意尖笑,竟一下子躺平在地:“來吧來吧,你是唯一挺過改造的軀殼,佔據你的軀體後我一定能回到巔峰狀態,作為對你貢獻的小小敬意,刮鱗之痛何足掛齒?”

  祝央一笑,手裡頓時多了一把彈簧刀,走上前去,一刀就是一層鱗片被逆鱗刮落。

  魚鱗怪慘叫一聲,可這疼痛妨礙不了它對自由的渴望。

  對方越是折磨它,就越是感染得快,以前那幾個傢伙弱得太離譜,往往數十天也沒辦法達到理想的寄生狀態,不要說通過慘痛的創傷它汲取力量,甚至連攻擊自己都不敢。

  只能通過時間一點點灌注力量進去,這還撐不住就死了。

  唯獨這次這個女人,魚鱗怪在淩遲一般的痛苦中貪婪的看著祝央。

  這可真漂亮啊,自己可怖的特徵來到她身上,就變得如此美輪美奐。她的身體也是強大無比,被限制了能力還這麼厲害,如果沒有受限,想必實力並不會比它弱多少。

  它完全不用擔心將力量轉入一個平庸之軀處處受限,反倒可以變得更強。

  在聲聲的慘痛叫聲中,魚鱗怪,真的身上的鱗片被刮了個精光。

  祝央看著一片片沾血的鱗片,以及血肉模糊的魚鱗怪,對方眼神裡透著渴望——

  “快,快殺了我,這是最後一次了。”

  等下一次,就是它吞噬對方之時。

  可祝央卻燦爛一笑:“我有個問題,如果一旦建立聯繫,你的能力就能雙向對輸,是不是證明你的力量是能夠被繼承的?”

  “目前你是主體,我只能被迫接受。但如果你消失了,那這份力量的所有權是不是自動轉移到我身上了?”

  魚鱗怪現在因刮鱗痛苦萬分,可這卻並不致死,它急著讓祝央殺了她。

  疼痛讓它難耐無比,不耐的尖聲道:“還沒明白嗎?你是不可能殺死我的,無論你殺多少次我都會復活,快點,趕緊動手。”

  祝央聳肩:“會復活很牛逼嗎?就這塊兒有個人肯定跟你共同話題不少。”

  說著她就取出鏡子,從裡面拉出一個富江,富江當時剩下的屍塊被她收了進去,如今早已在鏡子裡面分裂復活,二十幾個富江天天對掐,熱鬧得緊。

  一被放出來,富江就指著祝央破口大駡:“我要你弄死那些碧池,我才是唯一的啊——”

  話都沒說利索,就被祝央抬手從手上割了一刀,然後抱怨就變成了尖叫。

  祝央抓過富江的手腕,踩著魚鱗怪防止它掙扎,將富江的手腕對準這貨就是幾口血灌進去,然後將富江又扔回了鏡子。

  那魚鱗怪自恃不能被從屬殺死,猝不及防著了道,才喝了血便察覺到不對勁。

  富江雖說在他們通關的時候是偽富江,可在鏡子裡,也就是屬於鬼怪的彼世待了那麼久,身上的能力早已悄然進化。

  如今的同化速度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語,魚鱗怪吸收又快,頓時就已經初見成效。

  它踉蹌著站起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上被刮乾淨魚鱗,原本潰爛可怖的皮膚變得白皙光滑,富有魅力。

  隨即這種吹彈可破的膚質蔓延到了全身,比它的魚鱗蔓延得還要快,好歹魚鱗的寄宿者需要從它這裡汲取力量。

  沒過一會兒,魚鱗怪赫然在祝央惡意舉起的鏡子中,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齊劉海,眼下有黑痣的美麗少女。

  它指著鏡子,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但幾聲過後,聲音也變得婉轉動聽起來。

  更可怕的是它發現自己的思維發生了轉變,這時候就見那女人湊近它:“我這兒有好多漂亮衣服和珠寶哦,要不要穿啊?想不想戴啊?”

  魚鱗怪一貫追求力量,對於凡俗之物不屑一顧,可此時聽到漂亮衣服和珠寶的字眼兒,心裡頓時湧現出不可抑制的渴望。

  它點點頭:“要!”

  接著驚恐的捂住自己的嘴,然後絕望的發現屬於自己的人格正在飛速的被吞噬。

  看著祝央的感情,也從興奮期待的狩獵者,變得厭煩嫉妒還伴隨著恐懼。

  祝央看著眼前這個“富江”,她的眼神裡透著來自靈魂的掙扎,這深深的取悅了她。

  她說:“論復活與感染,你根本排不上號。說了得敢在你死之前刮了你的魚鱗,怎麼就是這麼心大呢?”

  裡面的掙扎漸漸變得無力,最後消失,祝央感覺到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入體內。

  此時她渾身魚鱗,只是臉上的部分和魚鱗怪略有不同,並沒有那種密恐般的長滿全臉,反倒是像化了魚鱗妝一樣,就顴骨上多了兩抹籃彩,就打腮紅的位置。

  面前的‘富江’嫉妒道:“憑什麼你這麼好看?”

  它雖然已經被同化成富江,但時間尚短,還殘存著自己前身的一絲本能和不甘。

  祝央一巴掌扇翻她,居高臨下道:“因為我是美人,美人加魚鱗就是美人魚。而你他媽是醜八怪,醜八怪加魚鱗就是魚頭精。那力量在你身上是辱沒了。”

  然後二話不說就把新富江給摁進了鏡子裡。

  回到現實,祝央能夠感受到自己與大海的聯繫,這還是第一次不是遊戲過關才爆出來,直接在遊戲裡就可以掠奪的力量。

  這讓祝央越發期待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魚鱗怪不是人類的原因,脖子上的項圈居然沒能限制屬於它的能量。

  祝央心裡念頭一起,身上的魚鱗褪去,整個人又變回了正常人的樣子,雖然得到這份力量的時間尚短,具體能力還需琢磨,但使用起來倒是沒有滯澀。

  感謝魚鱗怪熱情送人頭。

  與此同時,禁閉室的大門被打開,十幾個全副武裝的獄警端著槍指著裡面。

  在這之前,監控室裡面各個區域都在忙自己的事,有人起身去倒杯咖啡。

  經過某片區域的時候看見好幾塊螢幕上是一片亂碼,接水的人便提醒道:“這裡監控出了故障你們也不管?呆坐著幹什麼?一會被頭兒逮住了可吃不了兜著走。”

  說了半天沒人應聲,那兩個人還是呆坐著,對方有些不滿,便從背後推了他們一下。

  兩人身體前傾,倒在了工作臺上,隔著耳麥隱約能看見從耳朵裡溢出的血,翻過臉赫然已經是兩具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的屍體了。

  這動靜將所有人嚇了一跳,理事的過來看了眼故障的螢幕,立馬打開對講機道:“3號禁閉室,紅色戒備,立刻。”

  一群人呼啦啦打開禁閉室的門,看見裡面的人還好好的待著並無異常,所有明裡暗裡的監控器被損壞前的影像也看不出問題。

  但地上的和牆面的龜裂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禁閉室隔離嚴密,附近都沒有人,並且牆面和地面是比普通規格厚實數倍的鋼板為主體,表面才是水泥。

  聲音難以滲透,所以裡面都這副慘狀了,他們才後知後覺,但現場已經能判斷出不少事了。

  祝央被押走,經過層層檢查,首先是確認項圈是不是功能失效。

  果然如祝央所料,在取下項圈之前,給她套上的保險更多,並且無數把槍指著她,她沒有急著輕舉妄動。

  只是對方確認她能力受限之時讓她解釋禁閉屋裡的光景,她訕然笑:“看到只蟑螂,就嚇得尖叫了,我聲音是大了點,不會給誰添麻煩了吧?”

  何止麻煩,直接震死了兩個人。

  可他們監獄也不是沒有音波的能力者,對方沒有戴項圈前也沒有這麼強的,這傢伙著實讓人歎為觀止。

  他們準備接著審問,中途卻接到一個電話,掛斷電話後,祝央便被送了回去,連禁閉也取消了。

  祝央心裡一動,這就有意思了。

  什麼理由會讓這些人對這麼大的異常選擇視而不見?

  此時正好是中午,祝央直接被帶到了食堂。

  眾人看到她不到半天就大搖大擺的回來,比起通常關禁閉之人出來的萎靡頹廢,氣色不要太好。

  簡直就像監獄的管理者偷偷請她上樓享受了一頓美酒一樣。

  再加上早上將巨齒鯊一夥兒的猛削,監獄的老大徹底挪位,由高大強勢人口眾多的巨齒鯊幫變成了僅有五個女人的能力者團體。

  獄霸自然該有獄霸的派頭,祝央走到最大的那張餐桌旁,一把掀開正準備往主位上坐的巨齒鯊,自己坐了上去。

  另外四個女玩家也同時掀走了其他人,巨齒鯊一夥兒是敢怒不敢言,無奈監獄裡比的就是拳頭大,現在老大之位易主,他們自然不得不低頭。

  根本就不用吩咐,便有人替他們打好了飯送過來,不僅主菜管夠,甜點和水果也都是雙份的。

  據四個女玩家的說法,一上午已經不少人向她們投誠了,這裡面尤其以能力者居多。

  能力者在這裡作為弱勢群體,可謂是拔毛鳳凰不如雞,好不容易有能力者不依賴能力也如此強勢以一當百,還一來來好幾個,自然得憑著同類之宜緊緊抱住這粗大腿。

  玩家們也來者不拒,畢竟她們不是真的來坐牢的,自然不用過多考驗,有人打聽使喚自然好。

  這會兒一夥中最顯眼的祝央回來了,那可怕的禁閉室都沒讓她的威風減少半分,眾人心裡的評價自然又高了幾分。

  這時候武大姐便道:“這個監獄,死亡率有點高啊。”

  “一上午我聽到的自殺,患病,暴力衝突的死亡事件就有不下十起,並且這只在近兩年內。監獄蓋章的是上面的說法,可真實的場景卻千奇百怪。”

  肯定的,光是魚鱗怪自己說的就有好幾個人死在它手裡,這幾個倒楣蛋不幸的符合寄生條件罷了。

  整座監獄他們才來不到24小時就遇到了倆鬼怪,總數肯定不止這點。

  而監獄明明知道這裡有異,卻仍然若無其事的經營,顯然目的也是耐人尋味的。

  祝央沒把魚鱗怪的事告訴幾個玩家,畢竟現在任務還沒出來,還是小心點好。

  不過狗比遊戲有個特點就是不禁念,念什麼來什麼。

  才說著話,任務就出來了。

  這次的任務居然是解救任務,任務物件代號胖頭魚,玩家得保證帶任務物件活著出這座監獄。

  幾人聽了任務便皺眉了,居然連個具體身份都不給,誰知道胖頭魚這外號是犯人的還是獄監一方的?

  如果是什麼秘密任務中的代號,那麼她們光是找人都要找很久。

  這時候就見祝央站起來,大聲對著餐廳所有人道:“誰是胖頭魚?過來!”

  其他四個女玩家有點懵,沒料到她效率這麼高的,不過轉念一想這會趁大家都在猝不及防的一問,人們沒有任何預先溝通的下意識反應,反倒能迅速的做出第一輪排查。

  果然眾人聞言茫然的看著祝央,沒有往別的方向看去,看來犯人中是沒有外號叫“胖頭魚”的了。

  於是祝央坐下:“慢慢來吧,分頭行動,兩個人負責打聽胖頭魚,另外兩個人負責儘快弄清監獄的格局,警備分部。”

  說著還開玩笑道:“要是這時候有個曾經參與過這座監獄設計建造,因為哥哥含冤入獄主動搶銀行進來,並且將監獄的所有佈局紋在身上的帥哥工程師就好了。”

  幾個女玩家倒是沒什麼異議,反而應和祝央:“沒事,咱們也可以學某個含冤入獄的銀行家,花功夫從自己的牢房挖一條直通外面的通道。”

  “憑咱們的力氣肯定用不了十幾年。”

  開玩笑是一回事,這裡的監獄有這麼多犯人,肯定不可能放著吃白飯,勞改也要創造價值的。

  所以除了休息日,每天都是有幾個小時的工作時間的。

  監獄裡有幾個加工車間,下午祝央便被分配去了肥皂加工廠,其他幾人則去了鞋子加工車間。

  祝央自然是不會幹活兒的,有人自覺的填了她的空缺,獄警也不管。

  她就在那翹著腳坐了一下午,要不是不合適,真就已經掏出手機玩了,沒信號也可以玩消消樂。

  工作結束後,祝央隨著車間幹活的犯人去澡堂。牢房裡的洗手間沒有熱水不能洗澡的。

  每天的洗澡時間就是下午勞作後晚餐前。

  監獄裡的熱水不是很足,水流細得祝央捉急,她又是愛乾淨的,自然就比別人磨蹭。

  洗澡時間其實是有嚴格規定的,不過祝央並不打算理會這些,獄霸嘛!

  只是沒有這麼快離開的居然不止她一個人,祝央抹幹臉上的水,注意到自己旁邊的蓮蓬下還站了一個人。

  起初祝央沒有注意,只一眼瞟過看出對方頭髮濃密,身材豐腴。

  可洗著洗著就不對勁了,祝央感覺到自己的腳碰到了成縷成縷的頭髮,這都不是正常代謝的量了。

  她低頭就看到一大堆髒金色的頭髮順著水流不斷在出水口彙集,將地漏堵住,那觸目驚心的一大堆,任何女孩兒看了都牙酸。

  祝央抬頭,看見自己旁邊的女人緩緩的轉身。

  豐腴的身材漸漸變得乾癟佝僂,原本豐滿挺立的胸脯直接快垂到了腰間,皮膚上也佈滿了褶子和老年斑。

  對方抬起頭,老嫗僵屍一般的臉上露出滲人的笑,這個是白種人老嫗,對方的頭髮寸寸斑禿,只四周還剩少少的幾縷,那頭皮上還沾著血絲,樣子很是駭人。

  老嫗看著眼前的女子,嘿嘿一笑,砂紙摩擦一般的聲音道:“我的頭髮——”

  話沒說完,便看見祝央手裡憑空多了一瓶洗髮水。

  她拿著洗髮水,對著老嫗的頭就是一頓猛按,邊給她按洗髮水還邊同情道:“擦點吧,據說這個生髮效果好。”

  “不用說,我懂你!”

  畢竟當初假貞子也製造過她斑禿的幻覺,那打擊現在還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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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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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0 00:11:43 |只看該作者
第92章

  祝央這次可是真的難得的有良心,那生髮洗髮水甚至不是現實中效用微妙的大路貨,是真正遊戲裡出品的精品。

  當然不是狗比遊戲這邊的,是另一個遊戲那裡胡亂掃的貨,可想而知她當時消費不理智到什麼程度?

  祝家上上下下就沒有受脫髮困擾的人,就連他們爺爺奶奶,去世的時候都七八十了,滿頭銀絲,那發量都和一般小年輕有得拼。

  更何況祝央他們這些年輕人了,端的一頭秀髮濃密柔軟。

  遊戲裡出品的玩意兒,不管有多奇葩,好用是絕對的。

  對於保命的武器,技能,道具那是價高得咋舌,但是現實意義中對應的享樂商品,倒是低廉得驚人。

  就比如豪華禮服,山珍海味,遊戲玩具之類,那個空間是直接免費提供,只要你等級夠高。

  如同這種生髮水,祝央想了想都沒回憶起來到底花了十點還是五點?

  總之美容保養類的不但便宜,而且立竿見影——畢竟那兒有不少女玩家選擇了從事特殊行業,對外表還是要保養的。

  所謂立竿見影,真的不含任何誇張成分。

  眼見擠上去的洗髮水快流下去了,祝央對著老嫗催促道:“誒你倒是自己搓啊,別流到臉上了,聽說這玩意兒藥效很強——”

  說一半她就說不下去了,因為擠得太多,頭頂沾了藥水的地方已經冒出了濃密的頭髮,但這老嫗當時是懵的,任由藥水流了下來。

  有些流到肩膀後背,有些流到臉上胸前,結果那玩意兒所經之處就變得一片濃密。

  反倒是頭頂,因為邊緣的地方沒有抹勻,有些地方還光著。

  浴室裡有鏡子,老嫗看到自己的樣子,從一個可怖的乾屍老太婆變成了亂七八糟的長毛怪,就跟一截枯木長出了成排的金針菇一樣。

  別說嚇人,人看了不捧腹大笑算給面子了。

  她抬頭,陰測測的瞪著祝央。

  祝央難得好心一場,還辦了壞事,一時間竟有些訕訕。

  連忙手裡掏出一個剃頭器,對老嫗道:“操作失誤,別擔心,可以補救的,女人毛髮這塊一定要管理好。”

  “你看這胸毛和背毛埋汰的,虧得你老得讓人沒眼看,要年輕點,絕對有人起哄給你起外號,大猩猩大狒狒之類的,你說丟人不?”

  這小碧池難不成以為這樣就能推個一乾二淨?老嫗惡狠狠的想,決定一定要給她好看。

  伸出長了尖尖的又黑又硬的指甲的枯爪就準備攻擊,然後就見那剃頭器已經伸到了眼前——

  “唉別——”

  晚了,那剃頭器刷的就將她腦袋上的毛推平,跟收割機似的,所經之處乾淨得發根都看不見。

  這小碧池動作又快,刷刷幾下手裡跟有殘影似的,等回過神來,她不要說胸膛背上,連腦袋上的毛也一根不剩了。

  老嫗不可置信的摸了摸光潔溜溜的頭,真的一根都沒給她留啊。

  她就是長期受脫髮困擾,其實剛剛頭上長出毛的時候她還挺高興的,雖然這碧池笨手笨腳,但等弄死她,還可以把藥水搶過來自己試試。

  可現在沒了,連僅剩的幾根毛都沒了。

  老嫗頓時就瘋了,張開滿口黑牙的乾癟口腔就戾聲尖叫起來——

  “啊——”

  才叫一半,嘴裡就被噴了樣東西,那味道就跟十倍薄荷腦的衝擊一樣,清涼是清涼,可也冷不丁嗆得人難受。

  就聽那小碧池道:“牙也不好,口氣這麼重,就少開口,不然人經過你還以為經過糞坑似的,年紀大了也不能這麼不講究是不是?”

  說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剛那稀稀拉拉的幾根看著太礙眼了,乾脆全部剃掉,放心,那剃頭器是特效的,剃一次管一年,斑禿還不如光著呢。”

  又打量了她,一眼就看見老嫗伸出來的手:“礙眼,這指甲也真夠膈應的,這是被感染灰指甲了吧?還能留這麼長?你是想挑戰最長灰指甲吉尼斯紀錄?”

  說著掏出那削鐵如泥的刀刷刷兩下就將她指甲修成了齊根短。

  老嫗頭皮都炸了,她的法器!

  接著祝央漫不經心的把貼在刀上的高級符咒撕了下來,還點頭:“看著順眼多了,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你這——”

  “算了,第一張就不咋地。”

  又掏出一瓶膠水:“來吧,咱們處理一下你身上的皺紋,這是巫婆熬制的去皺膠水,只不過那摳逼遊戲只肯賣給我最低等的便宜貨,只有一半幾率可以除皺。”

  “不過失敗也沒什麼,頂多是全身黏糊糊的不舒服一陣而已,來來來。”

  老嫗驚恐的連連後退,祝央隨便抓了一塊肥皂往她腳下一扔,頓時老嫗便滑倒在地。

  眼見那裹著浴巾的女魔頭一步步靠近,老嫗這才終於知道自己踢鐵板了,連連搖頭。

  祝央咧嘴笑:“別客氣,你別看我這樣,其實很心疼老人家的,來來來——”

  接著一整瓶強力膠就倒在了她身上,老嫗想掙扎,整個人卻像被瀝青黏在地板上一樣。

  這畫面要是傳了出去,一個渾身佝僂牙齒掉光的老人,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在浴室裡各種絆倒捉弄,可憐的在地上掙扎,簡直是駭人聽聞的人性喪失。

  而喪失人性的祝央就這麼站著平靜的看了對方好一會兒,這才聳聳肩道:“真可惜,你運氣不咋樣啊。看你的外表是歐洲人,怎麼運道就這麼非呢?嘖嘖!臉黑。”

  “算了,皺紋就先放一邊,倒是你這胸得先處理一下,這都下垂到肚臍了。”

  說著手裡就多了個看起來就緊得要命的塑身胸衣。

  老嫗連忙搖頭,臉上哪裡還有厲鬼的可怖?淒慘可憐極了。

  祝央這才適可而止,嗤笑一聲:“我道是真不怕死的呢,真搞不明白你們這種早該淘汰在中級場的辣雞為什麼還這麼拼命給自己加戲,合著一個個都要爭出場工資呢?”

  她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也就她這朵奇葩,換了同等級的玩家,現在一切能力受限,只剩下基礎的身體素質,應付這些鬼其實真不算容易。

  這老嫗一來就被她整懵了,整個鬼的意識行為全被她帶進溝裡,實際上既然能在中級場出現,即便是個雜魚,那也不算弱的。

  祝央蹲下身,對老嫗道:“想我放過你也成,幫我打聽點消息吧。”

  老嫗連連點頭,只不過表示自己被困于此,其實知道的也不多,倒是有個女鬼可以順著網線穿梭,倒是比她管用。

  祝央心道該不會是背靠背鬼吧?那傢伙要搞事之前就先打了個電話。

  結果還真是,不過祝央已經把她放了,這會兒還得重新抓?

  祝央接著問老嫗:“那你知道誰是胖頭魚不?不管是犯人獄監或者鬼怪,有叫這個的沒有?”

  老嫗搖搖頭,祝央問不出所以然來,見老嫗身上也沒有可以搜刮的,便揮揮手讓她滾了。

  老嫗趕緊屁滾尿流的帶著滿身膠水爬進下水管道,臨走前還不忘把自己脫下的頭髮,還有生髮液生長出來又被重新剔除的帶走。

  想來這些發量是足足夠做成兩三頂假髮了。

  祝央又沖了一遍澡,這才慢慢悠悠的來到食堂,食堂已經開飯一刻多鐘了,不過她那份早已有人打好放在主位上。

  這個監獄的伙食還不錯,豐盛肯定不至於,不過倒沒有偷工減料,很普通日常的食材,倒是比一般學校味道還好點,勉強也能湊合。

  四個女玩家下午去鞋子加工作坊那邊,針對任務做了一些打聽。

  首先是胖頭魚的存在,依舊一無所獲,其次監獄的佈局。

  犯人活動的區域只有牢房,餐廳,休閒室,體育館,開導室,醫療區,再就是工作區了。

  聽起來好像能去的地方不少,確實如果將犯人能活動的區域加起來,面積也實在驚人,但是這僅僅占了煉獄的兩層而已。

  有犯人經過醫療室的時候無意看到過這裡的電梯樓層,足足有八層,也就是說監獄區僅僅只是這裡的一小部分。

  沒有任何一個犯人知道監獄的全貌,更甚至沒人清楚這個監獄坐落在哪裡。

  因為所有人進來的時候,都是直升機空運過來,降落在監獄內的停機坪裡,再下飛機改換成車開進牢房區。

  別說通過體感判斷了,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只是可以猜測這裡八成是與世隔絕的地底。

  不是沒有有錢有勢的黑幫大佬想通過外界查找到自己身處何處,以此越獄,不過至今無人能從外面確定監獄的位置。

  貿然跑出去憑人力根本無法逃走,所以這裡的越獄歷史是零。

  鄭楠湊近祝央,壓低聲音道:“注意到每個地方的走廊出口有不少移動天花板了吧?”

  “那裡面安裝的可不是溫控系統,全是掃射機關槍,聽一個在這裡待了好幾年的老人說,曾經有過一次發生監獄暴動,惡性襲擊獄警事件,差點就要逃出牢房區了,可才踏進走廊,先頭的人就被密集的掃射擊斃了。”

  也就是說,不要說監獄的格局她們一抹黑,就是已經確認了路線,她們也逃不到門口就要完。

  她們這會兒還戴著項圈,稍有風吹草動就能被炸飛腦袋,就是能力回來了,要應付這槍林彈雨也懸。

  祝央聽了沒什麼表示,只要是沒有任務時限,或者那個‘胖頭魚’並沒有明確現實處於緊迫的危險中,她倒是並不急著越獄。

  這監獄明顯問題不少,但好處也是相應的,祝央完成任務從不以最低通關標準,自然對於越高難度越是喜聞樂見的。

  尤其還剛剛得到了好處。

  任務沒有進展,一行人吃了飯,再在活動區看了會電視,到了時間就各自回到牢房。

  不過犯人們被關押在這裡,作息規律是一回事,但能夠犯下重罪的,大多是精力旺盛具有強烈攻擊性的傢伙,每天單是那點工作量,肯定沒辦法消耗。

  於是每晚到熄燈時間之前,就算各自回了牢房,整個牢房區的動靜也是非常喧鬧的。

  牢房又是面對面,走廊大概三米的寬度,倒是不用擔心兩邊牢房的人伸手打起來,不過隔壁對門樓上樓下對罵還是方便的。

  尤其男犯人,喜歡對女犯人污言穢語,各種不堪入耳的調戲。

  不過在這裡生活久了,沒有一顆強悍的心不行,女犯人們也鮮少有懦弱的,要麼破口對罵,引得男犯人更是得意哄笑,要麼甚至還有隔著鐵窗調情的。

  祝央她們昨晚來得晚,又小小的殺雞儆猴一番,倒還安靜,今晚就又故態復萌了。

  祝央聽了半天的污言穢語和土味情話,終於暴躁了。

  對著鐵欄就是一踢,這裡的鐵欄是電子門,看起來科技感十足,並沒有易搖晃的特點,一般來說,即便是百多公斤的大漢也很難踢出太大的聲響。

  可祝央愣是踢出‘Duang’的一聲,把周圍的獄友嚇一跳。

  片區出現了一瞬的安靜,就聽祝央不耐煩道:“大晚上野耗子發春呢,全TM閉嘴睡覺去。”

  有那麼幾秒走廊裡就連針落下都聽得見,不過片刻之後,整個牢房區便傳來了一陣哄笑。

  “原來祝老大害羞呢?”

  “乖乖,別害羞,哥哥疼你。”

  “女人嘛,再厲害不還是得男人潤著,你們這麼鬧人家祝老大春心難耐了吧?”

  “祝老大我胸肌大。”

  “祝老大我六塊腹肌。”

  “我八塊!”

  “我JJ十八釐米。”

  “我持久,一次一個小時。”

  “吹你媽的牛逼,我才是人送外號打樁機。”

  “我口技好。”這特麼還有女人出聲的。

  端的是隔了一扇門,又仗著聲音到處都是,不好抓源頭,一個個的都不像白天那麼顧忌了,管你是不是新的獄霸,葷話張口就來。

  而和祝央住一個房間的鄭楠這會兒看著她的臉色,已經有些脊背發涼了。

  就見她咧嘴一笑,露出兩瓣尖牙,扯下床上的被子,刷刷幾下就撕成條綁成了一條十幾米的長繩子。

  有個她樓上的對面牢房,裡面住的男犯人看清楚她的動靜,逗弄的笑道:“喲!祝老大發飆了,這撕被單鬧的是哪一出啊?上吊呢?”

  同房間的獄友就拉他:“你消停點,別的牢房離得遠,誰開口也不知道,你這麼近,生怕不被逮住是吧?”

  那犯人得意道:“怕什麼?這麼多人呢,難不成她還能把我拉出去揍來著?她就是再厲害,手也伸不了這麼長。”

  說著就看到獄友驚恐的看著他背後,男犯人因著說話背對著牢門,見了獄友的表情還待回頭看。

  結果還沒來得及動,脖子就被什麼東西一把纏住,然後拉扯著他整個人往鐵欄上憋。

  那人一下子被絞得滿臉漲紅,眼睛暴突,一開始還能掙扎,可漸漸的掙扎也弱了下來。

  獄友見狀趕緊去救他,幫他拽那一頭的繩子,想減輕壓力,可上手才知道,自己就像只螞蟻在跟大象角力一樣。

  這時候便聽祝老大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了:“我的手長有限,也就十幾米而已,哦這裡還有一床被單,加起來也就三十幾米,僅僅夠輻射周圍二十幾間牢房,確實鞭長莫及。”

  “不過你們好像對我的肚量有什麼誤解?再讓你爸爸聽到一個聲音,明天不管男的女的,全給我趴在地上吃飯。”

  說完才鬆開被單,周圍的人都看得清楚,那被勒住的倒楣蛋,已經下身失禁暈過去了。

  他獄友趕緊給他脖子放出來,也不敢找獄警,怕吵到祝老大引起眾怒。

  眾人這才真正明白了,這貨是真的上門來當他們爸爸的啊,能再刁鑽一點嗎?

  之後整個監獄也就安靜無聲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因著晚上那出一個個經過祝老大的時候都顫顫巍巍的,尤其是說過調戲之言的,連說話都要變一下聲,就怕被認出來。

  今天上午沒有工作,犯人們可以在一定區域內自由活動。

  幾個玩家分別到了不同的區域和犯人們打成一片,接著打聽消息,以及暗中熟悉牢獄區的佈局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死角。

  祝央則去了交流室。

  之前也說過,這裡的犯人並不只有亞裔,其他種族宗教信仰還是比較盛行的,所以犯人裡面定期做懺悔交流的不少。

  當然這玩意兒吧,在祝央看來就是認錯勤快,死不悔改的典範。

  這會兒祝央和十幾個犯人圍坐成一圈,紛紛對自己犯下的惡行進行輪流懺悔。

  一個黑人罪犯表示自己是走私毒品,謀殺,搶劫等多重犯罪。

  一個女人表示自己是丈夫出軌,她殺了丈夫和小三以及丈夫的爸媽小三的爸媽,以及好幾個無辜牽連者,手上沾的人命快十條。

  到這裡祝央就知道這個世界的法律和現實是有區別的,因為女人明顯和她一樣的國籍,但要是現世犯下這麼多重故意殺人罪的,很少能避免死刑。

  一個拉丁裔的男人說自己是個連環殺手,不過他不是專門挑小孩兒和婦女下手的loser,反倒是越強壯的成年男人才能激起他的狩獵欲。

  一個是金融詐騙,據說金額是數十億美金……

  聽到最後祝央明白了,這尼瑪哪裡是懺悔室,分明就是炫耀案底的。

  等最後輪到祝央,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這人才來監獄兩天就成了獄中一霸,實力個性大夥兒都看在眼裡,那是分分鐘殺人不眨眼的貨。

  尤其她還是能力者,能力者一旦犯案往往波及範圍是普通人無法比擬的,大夥兒都想知道這傢伙到底犯下了什麼重罪進來的。

  祝央倒是一梗,她們一進來就是監獄,交接的時候也沒有給她們做罪行通報,她還真不知道狗比遊戲給她們的身份安排了什麼背景。

  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什麼遊戲安排的身份她就得承認?

  之前還給她安排了為親哥買房犧牲自己勾引富二代的人設呢,她認了嗎?

  以及,遊戲裡犯的罪怎麼能叫罪呢?她是被逼的。

  此處應有吐血聲!

  於是祝央揚起一抹白蓮花似的高潔微笑:“沒,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現實中,她爸書房裡這會兒還掛著當時老家被她搗下的陰婚案,警局給送來的錦旗呢。

  “我連撿了錢都不會昧在手裡。”

  因為她壓根不會撿錢,即使擺在地上她還嫌懶得彎腰呢。雖然遊戲裡幹過不少打劫搜刮之事。

  “我也沒殘害過無辜。”

  殺的都是鬼,還是惡鬼,殺那些人,也是遊戲讓的,四捨五入,她也就是一把刀而已,怎麼能說刀有罪呢?

  “更沒有虐待過小動物。”

  如今她看蟑螂都眉清目秀,雞仔都能收了做兒砸,能有比她更有愛心的女孩子嗎?

  “我沒有和任何人起過不可調和的矛盾。”

  畢竟一刀捅了也就啥事都沒有了,陰陽兩隔的,有些事就不好追究是吧?

  “我也不是心思陰暗的人,我在任何地方都是人群的焦點,這點我想你們深有體會。”

  祝央聳了聳肩:“綜上所述,我是個容姿端麗,品性高潔的人生贏家,和你們這幫垃圾是不同的,請不要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整個房間沉默了一瞬,緊接著發出一陣整齊劃一的噓聲——

  “吹牛吧你,就你這樣還敢說自己沒案底?”

  “大夥兒都言無不盡,你一個人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啊祝老大。”

  “就是,又不是啥丟人的事,難不成你還把這兒當成出獄後的面試不成?”

  “我看她身上至少有五百條人命,這還是保守估計。”

  “對,要麼是隱形大毒梟,最差也劫持過飛機,而且小孩兒一哭就會不耐煩一槍子崩了那種。”

  “我倒是覺得像幹走私的,路子野,辦事麻利。”

  祝央:“……”

  結果最後懺悔就從炫耀交流變成了傻屌猜測。

  一個個還分析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的,弄得祝央都不禁猜測她這次的身份是不是哥倫比亞的某個女毒梟。

  最後窮凶極惡的祝央從交流室裡面出來,留那群傢伙對自己來路爭議大打出手。

  結果出門就看到有個穿著囚服的犯人倚在牆邊,想來是等候多時了。

  祝央笑了笑:“我以為你們會更有耐心的觀望一陣呢。”

  對方抬頭:“不用了,你已經展示了足夠咱們下注的牌面。”

  這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兒,一頭冷酷的短髮,鬢角和腦後剃得短短的,眉毛上穿了一個環,黑髮黑眼,但是五官深邃,明顯不是亞裔,但卻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

  她脖子上也戴著項圈,顯示了能力者的身份,並且由她出現在這裡,顯然在監獄中能力者群體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對方也不含糊,直接對祝央道:“你們來救人,我們可以提供幫助,但前提是讓我們搭一陣順風車。”

  祝央挑眉:“我們可沒那麼麻煩的行程。”

  冷酷女生道:“不用否認,是叫胖頭魚對吧?沒人會莫名其妙的在一個陌生地方找陌生的人,你的同伴這兩天對監獄的興趣也挺濃厚,進來這裡的人基本上只有被關到死,有一輩的時間瞭解這裡,根本不用這麼著急。”

  “你們的目的顯而易見。”

  祝央還是不置可否,女生知道她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倒也痛快。

  一把拉住祝央的衣領往她那面一湊,祝央下意識手撐在牆面上,看著像壁咚的。

  然後兩個人就湊得很近,女生的嘴幾乎湊到她耳邊,才用極細的聲音道“犯人裡面沒有叫胖頭魚的,獄警在這裡不是用代號,而是用工作編碼。”

  “但是有一個地方的人,應該是用類似的代號分類,你找的人應該也在那裡。”

  “在哪兒?”祝央問。

  “一樓,那裡的所有人都是以這種形式命名,我雖然不確定是不是有胖頭魚這個人,但如果有的話,多半應該在那裡。”

  說完女生又補了一句:“沒准不是人。”

  祝央就來興趣了,按照監獄的嚴苛,這裡的犯人應該不可能對監獄瞭解到這個地步的。

  雖然也只是摸到點邊,不過裡面涉及的信息量可就大了。

  她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女生看了看祝央,最後孤注一擲般:“我的能力,和記錄在案的有些差異,之前他們檢索項圈的時候,我聽到了。”

  說著女生不禁發了個抖,又緊緊的捏了捏拳頭,這才按下了無端升起的寒意——

  “這裡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和它的本來面目比起來,監獄裡簡直是人間天堂。”

  “所有的能力者最終都不可能倖免的,所以我們得逃。”

  祝央想了想,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為什麼這裡四處鬧鬼,為什麼明知禁閉室這些地方有問題,監獄方仍舊沒有半點措施,反倒選擇粉飾太平。

  為什麼她昨天鬧出那麼異常的動靜,最後審問依舊不了了之。

  意料之內也在情理之中,這裡根本就是一個針對能力者的研究基地。

  只是具體的研究方向,女生也不知道,她的時間太短了,並不足以讓她瞭解更多。

  接著祝央肯定道:“這裡是海裡對嗎?”

  女生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對,我當時聽到了外面的水聲,還有附近大型海底生物。”

  那女生的能力可真算牛逼的,雖然不是戰鬥方向,也並不成熟,可如果開發下去,那可大有價值。

  祝央點點頭:“那可就難辦了,這裡對外界唯一的交通工具是直升飛機,就算有人會開飛機,也得到頂層彙集,偏偏胖頭魚所在的地方最大概率是最底層。”

  “這是要讓我把整個監獄掀一遍呢!”祝央喃喃道。

  女生聞言一驚:“什麼?不,為什麼你會出現這麼可怕的想法?你知道整座監獄有多少警備和武器嗎?”

  “牢房這邊的已經數量驚人了,如果按照監獄樓層的機密程度,其他樓層只會更多,即便我們所有人取下這該死的項圈,也很難突破重圍。”

  祝央聳聳肩:“那沒辦法,畢竟我必須去底樓。”

  說著起身,對女生道:“不過也確實不能莽撞,這樣吧,你手裡的人手,明天都到我面前溜一圈,我要知道所有人的能力,再做計畫。”

  這幾乎是將老底交到她手裡了,可是他們有求于人,對方強勢,倒也只能選擇一搏。

  女生在後面道:“我叫羅斯,你叫什麼?”

  現在監獄裡人人叫她祝老大,那是因為另外幾個玩家透露過她的姓氏,全名倒是沒有。

  “祝央!”

  因為祝央的上位,這兩天能力者犯人的處境好了不少,至少暫時沒人敢無故找茬,能力者雖然也會抱團,不過到底數量少,在監獄裡算是弱勢群體。

  吃完午飯,下午本來有工作,但卻有獄警過來叫走了她。

  說是能力者的週期檢查,總之是個聽著就十分瞎掰的理由。

  祝央也樂得去到別的區域,便一路隨著獄警來到了醫療室。

  因為犯人一般活動的地方只有兩層,所有是不坐電梯的,醫療室就在這兩層樓內,總之一般人除了這一方天地,連對外界的瞭解都做不到。

  祝央被帶進去後,發現這個監獄的醫療室竟然非常好,各種先進的器械,醫療儀器,簇新的牆面,整潔的裝潢。

  以及整個房間神經質一般的乾淨潔白。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和他的助手接待了她,那個醫生長相普通,戴著眼鏡,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尤其是看向祝央的時候,那眼神尤為狂熱,一股子科學瘋子的勁頭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祝小姐,請坐!”對方倒也端得住。

  祝央環顧了一下四周,倒也沒有客氣,坐到了醫生指定的椅子上。

  旁邊的助手端來了一些器械,醫生連忙安撫她道:“不要害怕,只是例行檢查而已,量量血壓,抽個血之類的。”

  祝央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剛好卡在那助手將託盤放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那助手的手輕輕一抖。

  祝央好整以暇道:“我不害怕啊,倒是你的助手看起來挺緊張的。”

  那醫生原本一臉和煦的表情立刻就變得嚴苛而刻薄,回頭對助手就是厲聲訓斥道:“出去,廢物。”

  助手看了祝央一眼,雖然心裡害怕,還是用擔憂的眼神看了眼醫生:“可是——”

  醫生沒有理會,直接起身把他轟了出去。

  此刻整個醫療室就剩下他們兩個人,醫生正準備繼續跟祝央說話邊檢查。

  便聽對方道:“做獄醫的果然膽色不同常人,居然敢跟窮凶極惡的犯人共處一室。”

  她嘴一咧,露出一個險惡的笑容:“就不怕有犯人劫持了你,要脅監獄準備飛機送出去的嗎?”

  醫生笑了笑,像是跟祝央談論天氣般若無其事道:“一般的犯人倒是需要有獄警在旁戒備,不過能力者嘛,倒是不用。”

  說著他那種平平無奇的臉上,竟露出高人一等睥睨的神色:“畢竟你們所有人的命都在我手裡。”

  “還真是讓人不快的發言。”祝央笑意更深。

  醫生道:“相信我,我是很想跟你和平共處的,你是至今為止我見過最特殊的能力者,和那些一戴上項圈就像被拔了牙的狗一樣的廢物不一樣。”

  “啊,這才是真正優等基因該有的姿態,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你竟然做到了,我從未想到進展會在這麼猝不及防的到來。”

  說著他推了推眼鏡,抑制一下自己的表情:“不好意思,我太興奮了,不過你得理解我的高興。”

  祝央點頭:“理解啊,我也高興呢,才愁眉不展,就發現傻瓜遍地走,我都快高興哭了,懂你。”

  醫生的笑戛然而止,他的鏡片裡閃過一抹光,接著嘴角冷笑。

  突然,祝央坐著的椅子上便彈出幾塊鋼板,死死的將祝央的脖子,大腿鎖了起來,左手因為搭在扶手上也被鎖了,只有右手反應快倖免遇難。

  醫生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雖然也可以瞬間炸掉你的腦袋,不過你是珍貴的,我們可捨不得,只能用稍微粗暴點的方法了。”

  “別用言語挑釁我,如果你配合,自然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被五花大綁了,別掙扎,這種特殊合金即便是你的力氣也不可能破壞的。”

  祝央抬了抬自己的右手:“可我還有一隻手能動呢。”

  “那又怎麼樣?”醫生冷笑一聲,從旁邊的託盤裡取出抽血的針管。

  “放心,今天確實只是抽血而已,只不過在這之後,我覺得有必要讓你認清一下,自己在監獄裡的地位,以及該在誰面前表現服從。”

  “建議你別再輕舉妄動,否則吃苦的是你,如果明白自己的處境的話,就乖乖把右手放下來。”

  祝央聞言聳了聳肩,最終居然真的將右手放了下來。

  那扶手上鋼板重新彈出將她扣住,這下她是真的整個人都不能動了。

  醫生果然滿意,針頭對準她的胳膊正要紮下去,便聽祝央道:“我放下手,其實不是因為妥協。”

  醫生抬頭,便見她猙獰一笑:“是因為我發現對付你根本連一隻手都不用。”

  醫生一驚,下意識往後一退,暗中控制的項圈引爆器也沒有放鬆,但卻見她根本就沒動。

  果然只是一句狠話而已,醫生松了口氣,一時間也有些後悔自己太過興奮,回到監獄聽了那事就不管不顧的要見人。

  確實該暗中先控制好她再帶過來的,不然為了保護自己殺了她,一具屍體的價值實在不如存活體。

  正要讓她別再挑釁,突然醫生脖子一涼,視線急劇下落,最後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腳尖。

  祝央舔了舔舌頭,冷笑一聲,看著那無頭的屍體轟然倒下。

  整個房間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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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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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0 00:11:59 |只看該作者
第93章

  祝央現在能力被封印了個七七八八,可並不能說她的危險性就降低了多少。

  作為一個玩家,來自遊戲裡的底牌要遠超這個在遊戲控制裡的次世界的想像。

  也是這個醫生托大,或者對狀況還不明就裡就忙著研究她,但是憑一個限制超能力的項圈,外加全身行動力的束縛,就想高枕無憂,未免也太過大意。

  不過這也不能怪對方,按照犯人們的說法,迄今為止的零越獄率和自以為應對能力者的萬無一失造就了對方的自大吧。

  祝央也並不耽擱。

  她嘴裡藏著空間戒指,裡面各種玩意兒無數,不過嘴巴能容納的體積有限。

  好在當初買刀的時候,附贈了刀片無數。

  按照祝央的本事,倒還做不到口出暗器就能摘人首級的地步,那個不僅僅需要力氣,更需要技巧和經驗。

  不過好在她融合了魚鱗怪的力量之後,雖然具體的能力還得去合適的場景才能試驗,可那傢伙自己使出過的技能,祝央總不至於笨到不會照葫蘆畫瓢。

  那魚鱗怪能憑空召喚巨大的水流淹沒空間,祝央自問現在做不到這點,不過僅僅發出一波水刃還是做得到的。

  水刃照樣沒有時間掌握,並不足以單獨造成什麼巨大殺傷力,不過只是將那削鐵如泥的刀片推進到她想要的地方,那就容易了。

  這自以為掌握著整個監獄能力者生殺大權的醫生,就這麼一瞬,身首分離。

  警報突然響起,應該是監控室已經注意到了這一幕。

  祝央不能耽擱,對於項圈的引爆許可權,肯定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擁有,她得在有那權利的人得到消息,做出應對之前,徹底將懸在自己脖子上的威脅給剔除了。

  她對著自己的手掌,從嘴裡吐出一個小瓶,正是之前在禁閉室琢磨過用途的溶解藥水。

  除了生物體之外能夠溶解絕大部分物質,專門用於脫困。

  瓶口砸在金屬彈片上,那金屬板瞬間消融,將近兩釐米厚的特殊金屬,就跟薄薄的一層塑膠片瞬間被火舌烤化一樣。

  祝央一隻手脫困,抓起藥瓶就將剩餘的藥水抹其他位置上,整個脫困時間沒用十秒鐘。

  此時警報聲越發尖銳,醫務室裡的槍口也掉轉方向對準她。

  廣播裡傳來警告——

  “1047號,站在原地,舉起雙手,否則立即擊斃。”

  祝央只當沒聽見,抄起醫生的屍體往死角一躲,那個死角並不能保證避開射擊範圍,只是至少抵住牆壁,子彈只會來自一個方向。

  果然已經有一根槍管開始射擊警告,祝央直接將醫生的屍體做擋箭牌,並撇過他左手的手腕,果然在上面看見一隻控制腕表。

  要不是確定這玩意兒就在這兒,她還不會這麼快就出手。

  屢次出口挑釁,給對方壓力,也不過是刺激對方的警惕感而已。

  這些傢伙對付能力者最大的倚仗便是脖子上這個項圈,尤其她這樣表現出即便失去能力也相對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強勢的。

  這傢伙表面從容,不可能對她的危險性不清楚,必定是小心翼翼的捏好底牌,以防她輕舉妄動。

  祝央見這傢伙左手腕慣性的抬了三次,均是受到威脅時候的下意識反應,便也就足夠確認了。

  控制器腕表的操作倒是並不複雜,只是引爆簡單,解除的話需要另一隻手的指紋。

  祝央彆扭的用屍體擋槍子,另一個手倒是不好拉,於是她乾脆生扯下另一隻手臂,翻過手掌一端按了上去。

  脖子處傳來一聲脆響,祝央連忙將項圈扯下扔了出去。

  果然那項圈一脫手就爆炸,看來監控方已經認為可以格殺勿論了。

  瞬間房間裡的機槍再不是威懾性的攻擊,密密麻麻的槍口對準她,即使以祝央的速度,也會瞬間被打成篩子。

  卻見祝央冷笑一聲,房間陡然佈滿了一層白霜,她的能力回來了。

  整個醫療室瞬間變成了冰天雪地的世界,醫生的屍體就在這頃刻間已然變成了冰棒。

  不過這並沒有阻止機槍的掃射,只是祝央的冰雪本就不是為了給房間降溫,針對的從始至終都是那些槍口。

  槍管在驟寒中開火頓時炸膛,房間內佈置的熱武器毀於一旦。倖存的零星幾架也對祝央造不成威脅了。

  然而這還沒完,醫療室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升起四根管道,白色的氣體瞬間溢滿了房間,身處其中不見五指。

  監控室這邊忙做一團——

  “成功沒有?”

  監控螢幕自然也無法清晰看見室內的狀況,不過熱感成像還是能探測到裡面唯一一個人的行動軌跡。

  看到那個橙紅色的人影倒下,這裡的人才鬆了口氣。

  “把人帶出來,注意對方提前甦醒反抗,這種怪物一刻都不能大意。”

  “她的異能記錄裡有冰凍這一項嗎?”

  “這就是研究室該調查的事了。”

  全副武裝頭戴防毒面罩的獄警打開醫務室的大門,裡面的煙霧未散,他們也沒辦法視物,不過熱感儀能清楚定位這裡面唯一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影。

  眾人拿槍指著那個人影,慢慢靠近,確定對方暫時失去危險性後,才由兩個人架起來,重新戴上項圈,把人給拖了出去。

  手裡的對講機也向上面通知完成捕獲,所有人都大鬆了一口氣。

  獄醫不光是獄醫,也是這裡的首席研究員之一。

  對方突然遭到試驗體的攻擊死亡,責任雖然在他自己,可接下來造成的一系列損失,以及實驗進展的延滯。

  投資方可不會管你如何運營,他們只要結果。

  所幸這個試驗體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項重大突破,只是由她引起的騷動也確實得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監控室裡的眾人甚至互相拍了拍肩膀,然而一口氣還沒鬆完,就聽到任務組那邊傳來不可思議的聲音——

  “這是誰?這不是1047,糟糕——”

  話沒說完,就聽到那邊傳來一陣肉體被打擊的鈍響,然而這動靜消失得很快,因為此時螢幕的顯示中,那邊已然只剩下一人站著。

  醫療室外面的走廊因為開門的影響,也蔓延出了一些毒氣煙霧,讓監控顯得有些朦朧。

  然而過程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任務組的人出來後,這才注意到有些不對勁,轉過對方的臉,發現根本不是1047,而是一個眼下長著淚痣的美貌少女。

  少女已然在毒氣中昏迷,只是她並沒有穿囚服,甚至不是這裡的囚犯或者員工。

  那麼這個陌生的少女是如何憑空出現在本該只有一個活人的封閉房間的?

  這個發現讓眾人駭然,但更細思極恐的是另一個事實。

  如果這個人不是1047,那麼1047在哪兒?

  現實並沒有給他們留太多懸念,走在最後一個穿著獄警制服戴著防毒面罩的人突然開口道:“真是謝謝你們帶我出來。”

  眾人警惕,下意識要將槍口指向對方,可已經來不及,對方的身手迅猛如閃電。

  抓過最近一個人的槍口,直接將整個人掀起來砸向遠處的幾人,再迅速移動,一拳一個搗在他們肚子上,整整十個作戰精英頃刻間便被放倒。

  對方取下頭盔,下面赫然就是1047的臉。

  是了,她既然能製造大面積的寒冰,那麼對自己的身體動手腳躲過熱感儀的探測簡直易如反掌。

  只是那個陌生的少女是怎麼回事?她是怎麼憑空變出一個大活人來的?

  祝央出了醫療室,收拾完了眼前的人,倒是得感謝魚鱗怪的技能,能讓她屏息這麼久。

  虧她還瞬間做了倆冰罩儲存了一點空氣進去,結果一個沒用著。

  不過還別說,富江這傢伙倒是意外的挺好用的,就是不能隨便亂扔。

  祝央把那傢伙收回去,也不知道現在是暈了還是死了——嗯,對她來說好像沒區別。

  走廊裡突然又響起刺耳的警報,樓上傳來無數腳步聲。

  看來戒備又升級了,祝央也不好在這裡多待,便轉身進了旁邊的電梯。

  這個電梯是醫生才能享用的,也就是某個犯人偶然間看到樓層的那個。

  祝央才踏進來電梯門就關了,並且她按最低層的按鈕電梯也一動不動。

  這並不讓她意外,現在至少是紅色戒備狀態了吧?能讓她暢通無阻才怪。

  可她為什麼沒有選擇走樓梯,反倒是自己進電梯變成了甕中之鼈?

  因為犯人在這裡待這麼久都沒有人誤入過別的樓層的話,極有可能樓梯除了這兩層之間,壓根就沒有通往上下的路。

  不過這座電梯是肯定可以的。

  此時電梯裡又響起了警告——

  “1047,站在原地,舉起雙手,束手就擒,否則負責開門迎接你的是無差別掃射。”

  祝央抬手,對著電梯攝像頭那兒比了個中指,然後一拳把監控打個稀巴爛。

  電梯的材質倒是和這裡的門都差不多,都是人力難以破壞的,即便祝央那從另一個遊戲買來的削鐵如泥的刀,想要破壞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懸。

  不過既然是電梯,肯定得遵從安全結構,她往地下一揮,瞬間多了好幾層堅冰。

  祝央站在冰上面,手臂撐著天花板,稍一用力,將上面推開了一道口子。

  順著爬出去,站在電梯井裡,祝央掏出小刀對著電梯纜繩一割。

  電梯的材質是特殊合金,但纜繩這些就並沒有特別之處了,在遊戲空間出品的匕首下應聲斷裂。

  電梯立馬像墜石一樣掉了下去,好幾秒之後,發出一聲墜地巨響。

  而祝央此時還一個人吊在一開始的位置,看著對應的樓層都可以從這個電梯井進入,滿意的笑了。

  與此同時監牢區裡面。

  現在正是下午剛開工沒多久,監獄某種程度上還是要做到一定的掩人耳目。

  所以也對外承接了一些手工訂單,用於表面上的維持正常運轉,實際上這些訂單帶來的收益對於整座監獄的真正開銷實在九牛一毛。

  四個玩家對於祝央有些擔憂,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一個長期鬧鬼,定期死人的監獄有問題。

  不過除了鄭楠之外,現目前她們並沒有遇到什麼異常。

  就連鄭楠那次,除了接個電話,所謂的鬼也是第二天祝央告訴她的,也不算真正面對。

  所以對於狀況的瞭解,她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也並不清楚祝央為什麼會被帶走。

  反倒是能力者這邊和祝央的接頭人羅斯比較擔憂,畢竟那傢伙表現出的本事實在亮眼。

  他們能產生見到曙光一般的希望,監獄方面自然也不會注意不到她的特殊之處。

  只是這照顧來得也太快了,羅斯甚至不清楚他們的時間是否充足。

  但沒過幾分鐘,她就不用胡思亂想這麼多了,因為上面已經引發騷動。

  犯人們正做著工,突然警報鈴響起,廣播裡發出通知讓他們所有人回到牢房待命。

  眾人一片抱怨,犯人們的工作並不算繁重,並且這個監獄也並不怎麼催促進度。

  一般來說,在車間裡邊聊天打屁邊幹活,肯定比在腳都伸不開的牢房裡待著要好。

  除了睡覺,誰樂意待在那裡面?

  廣播一聲比一聲急促,獄警們動作也越發粗暴。

  幾個玩家和羅斯他們頓時就明白了,應該是祝央那邊鬧出了什麼亂子,並且動靜還不小。

  所以這邊才急著把犯人們趕回圈裡,為了集中警備專注那一頭。

  再往好點的方向推測,他們這邊多一份牽制,祝央那邊就少一點壓力。

  如果這個時候監獄發生暴動的話,即便上面再怎麼分身乏術,也不得不派調人手過來吧?

  畢竟不能一口氣把所有人都殺了。

  思及此,玩家和能力者一方的反應倒是一致。

  趁著出門那擠擠嚷嚷的空子,對著旁邊的人兜頭就是兩拳。

  犯人們這會兒本來就不耐煩,這會兒一點動靜就是撒火藥桶上的火舌。

  被打的犯人回頭,按著旁邊的人就是一頓暴打,旁邊的人挨得冤,自然不肯吃虧。

  更兼犯人們往往都是拉幫結派,即便不相關的好事者也不少,頓時就打做了一團。

  獄警不管在外面怎麼喝止,用電擊棍抽都沒用,甚至因為人數的懸殊,反倒是被犯人們碾壓而過。

  幹翻了獄警犯人們的心思瞬間拉不住韁了,成群結隊的開始往外跑,所經之處又是一陣打砸。

  果然監獄方派來了更多的警力鎮壓,玩家和能力者們見狀對結果還算滿意,只不過現在受限能做的也不多。

  只能竭盡全力的將騷動升級。

  但接下來他們就發現自己還是想得太簡單了,當犯人們從工作區一路來到食堂的時候,食堂大門便降了下來。

  天花板上噴灑出了液態瓦斯,不愧是有史以來零越獄率的監獄,這種程度的暴動掀不起太大風浪。

  能力者和玩家們在失去意識前,再怎麼不甘也只能承認,在沒有任何準備的前提下,要逃出這裡簡直難於登天。

  而此時祝央已經從電梯井滑下了最底層的位置,硬生生的掰開了電梯出口門,來到了監獄的最底層。

  其實她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最底層,不過電梯能到達的最下面就是這裡了。

  從電梯井翻出去,還得經過一個玄關,面前是一扇充滿科技質感的大門。

  至少祝央在現實中沒見過,同時需要密碼,指紋,還有虹膜檢驗,完全是科幻電影裡的配置。

  祝央看了眼這門,心裡琢磨用剩下的溶解藥水夠不夠溶解出一個人能通過的洞口。

  也別說這場遊戲人人都被限制了能力,唯獨她還有從別的遊戲得來的空間戒指以及裝備是作弊。

  就目前看到的監獄的警備還有配置,怕是狗比遊戲早就把她這個Bug算在對應難度裡的。

  不然幾個中級玩家,尤其還不是技術類玩家,怎麼也不可能完成任務。

  換了喻理或者曲赫那種技術類型估計還有點可能。

  正想著,沒等她動作,那門居然就打開了。

  祝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也不刻意去找監控,反正這裡估計哪兒都是監控。

  隨手朝天的比了個中指便走了進去,半點不在乎人家明顯的請君入甕的。

  果然進入實驗室,目之所及便是另一幅天地了。

  數十個圓柱形玻璃生化倉鑲嵌在牆裡,綠色的藥水裡浸泡的全是外表聞所未聞的生物。

  它們大多有著基礎的人形,但是卻有無數種別的海洋生物特徵,無一例外都是猙獰可怖。

  讓任何一個人類看了只會頭皮發麻,生理性恐懼惡寒。

  就比如祝央正對著的那個,上半身是人的身體,可下半身卻是八爪魚的腿。

  眼睛的比例特別大,幾乎占了整張臉的三分之一,眼球暴突,呈黃褐色。

  然而一眼掃去,這還並不算最難看的。

  有些腦袋直接變成魚頭的,背上全是不知名的類似於蛤蟆質地的皮膚,四肢的比例也嚴重不協調,腹中翻白脹大,猶如十月懷胎。

  祝央甚至在裡面看到了一條美人魚,上半身倒是正常,不過下半身卻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美輪美奐。

  那魚尾與其說是魚,倒不如說像是泥鰍的尾巴,黏糊光滑,是暗沉的濁黃色,看著挺幻滅的。

  一排排看過來,饒是祝央在恐怖世界裡早練就了一身對審美下限的忍耐,也不禁感到不適。

  因為這裡的實驗體很明顯,生前都是人。

  人家並不是躲在深海裡,隨便長長的生物,而是被活生生的改造成如今的面貌。

  祝央也不知道這些生物是死是活,不過但凡是個人,看到這麼多同類被折磨得如此面目全非,心裡也不可抑制的竄起了一絲邪火。

  不過她倒是沒忘了任務,挨著生物倉識別上面有沒有叫胖頭魚的試驗體。

  羅斯說得沒錯,這裡的試驗體命名方式確實類似,一般是跟著他們融合的物種和自身特色來命名。

  比如那個下身八爪魚的,代號就是章魚腿……

  就這點來看,負責這個項目的人,還挺有些惡趣味和幽默因數的,不過眼前的場景卻讓人怎麼都笑不出來啊。

  幾十個生物倉並不算多,雖然占地面積大,不過以祝央的視線一會兒也就能掃完一圈,並沒有代號胖頭魚的。

  只是沒找到胖頭魚,她卻多了個意外發現。

  因為她居然看到了魚鱗怪的肉身。

  放在最裡面一個生化倉裡,明顯身體已經失去活性,不過用科學手段保存得很好。

  和祝央只幻境裡看到的樣子一樣,也是渾身魚鱗,臉部有些抓爛,身材一般——

  嗯!總之就是沒她漂亮,這點很重要。

  魚鱗怪的身體有細微的殘缺,明顯是定期被取下身體組織做實驗的。

  這就可以看出這玩意兒和其他試驗體不一樣,它是母體,或許這裡不少試驗體都是攝入了它的基因變異的。

  祝央也不是很懂這方面,不過這層樓找不到胖頭魚,那也不便在這裡耽擱太久。

  正決定往上推進,便感覺到耳邊傳來一陣罡風。

  祝央偏頭一躲,髮絲被割下了一縷在空中吹散,拉開距離後,便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不,人形怪物,因為祝央剛剛才在生化倉裡看見過它。

  竟然就是那只魚頭蛤蟆背,腹部翻白腫脹的傢伙。

  對方濁黃的眼睛緊緊盯著祝央,眼神裡除了獸性的捕獵本能,已經毫無理智。

  祝央心裡一沉,看來這裡的試驗體多半都已經淪為野獸了。

  那魚頭怪並沒有觀望多久便發動了第二輪的攻擊。

  只見它腹部一陣蠕動,接著張口快如閃電的吐出兩注水刃,倒是比祝央之前殺醫生那半吊子使得不知道好多少。

  那水刃擦過牆壁,上面赫然割裂出一道平整深刻的裂口,祝央躲得快,不過對方的攻擊頻率越發密集。

  那翻白脹大的肚子也如氣囊一般快速的鼓脹乾癟。

  祝央一邊躲,一邊注意到它的背部好像在分泌一種粘液。

  生物狩獵的時候,很少會有不必要的動作,尤其是遵循本能的動物。

  她立馬意識到了不對,迅速掀起了一層冰牆,果然那些可怕刁鑽的水刃只是佯攻,真正的殺招在這裡。

  只見冰層才起來,接觸到空氣便像被澆上煮沸的熱水一樣融化,那融化成水淌在地下,竟然變成了不祥的深紫色。

  這尼瑪就厲害了,無色無味的沾到身上怕不得渾身潰爛。

  祝央一怒,手裡出現一把刀,隔著冰層便沖著魚頭怪飛了過去。

  以她的力道和刀技的精准度,隔著一層冰並不是問題,那魚頭怪身負兩大殺招,不過本身速度並不快,兜頭就被祝央紮穿了魚頭。

  毒液也停止了分泌,但祝央暫時並不敢撤除,反倒是用冰將對方的屍體裹住。

  只是這動作才做到一半,她手裡便飛速的又出現一把刀,往自己的斜後方削過去。

  回過頭,那裡空無一物。

  但祝央並沒有放下警惕。

  果然過了一會兒,空氣中傳來一陣不自然的波動,祝央又是一刀削過去,感覺到了自己攻擊落到實處,但對方這樣了居然還能維持隱形沒有現身。

  這讓祝央一刻都不能大意。

  接著她看見地上憑空多了幾滴水,這才勾唇一笑,看來也不是沒有一點用處嘛。

  一陣寒流掃過,空氣中的某個地方遠比隱匿無形的怪物顯現了出來,赫然是一隻透明的水母。

  那水母被祝央直接凍成了一個巨大的電燈泡一般矗立在一旁,散發著幽紫色的光。

  這要不是知道對方是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的成果,祝央還真想入手這麼個漂亮的落地燈。

  此時又有一個生化倉開啟了,從裡面出來的正是祝央進來第一個看見的章魚腿怪。

  它一出來便展示出了和前兩個不在同一等級的強烈氣場,伸長的章魚腿一揮,直接將被祝央凍住的兩隻怪物抽得粉碎,可見對方的力量之強。

  這也難怪,畢竟章魚可是公認的狩獵天才。

  只見這傢伙在祝央面前竟然體型越變越大,似乎要佔據整個空間一樣,那屬於人類的上半身最後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接著巨大的章魚腿就靈活的沖祝央揮舞過來,祝央連連躲閃。

  可這傢伙端的狡猾,往後退但見它的腿仍舊可以蠕動著增長,往側面躲,另外的幾條腿早知道靈活的配合攻擊。

  祝央踩著它的腿想跳到高處,卻不防這傢伙居然在扭曲成這種角度的前提下還能迅速的一顫。

  祝央下盤不穩,加上章魚腿打滑,一個趔趄就被那章魚纏了個正著。

  黏糊糊的吸盤擠壓在祝央身上,噁心得她夠嗆。

  祝央被章魚腿舉過頭頂,拉回自己身邊,祝央這會兒也不好用冰凍的技能。

  憑這貨的力氣,冰凍是一時半會兒限制不住它的,反倒要是亂揮舞著腿砸冰坨子把她砸成腦震盪可就好玩了。

  眼看離那傢伙越來越近,祝央一刀衝它上半身扔了過去。

  只是章魚腿目睹過她兩場戰鬥,早對她的攻擊有所防備,那腿竟敢迅速的將刀接住,可見其速度之快。

  見她無計可施,章魚腿露出一抹得意,卻見已經離它不到兩米的對方更是露出一個詭笑。

  接著就見祝央深呼吸一口氣,就這麼近的距離,對著章魚腿的耳朵就是一陣尖銳的噪音攻擊。

  “啊————”

  隔著螢幕的幾個白大褂虧得是早有準備,從當初禁閉室的慘狀推測過那龜裂的由來,見她深呼吸的時候就關閉了聲音。

  果然,螢幕裡不但剛才還佔據上風,威風凜凜的章魚腿緩緩的鬆開她,整個魚縮小到正常狀態軟軟倒下去,暴突的眼睛脹滿了血絲,耳朵裡也流出了血。

  其他還待在生化倉裡的試驗體也各種程度的不能倖免於難。

  有位老者喃喃道:“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她本身的能力嗎?還是進化後的結果?”

  “其他的試驗體怎麼辦?”

  “無所謂,最完美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那些殘次品全都處理掉也沒關係。”

  這時一個穿著典獄長制服的人走了進來,看了眼螢幕,對在座的人呢道:“走吧,去迎接我們的成品。”

  明明螢幕裡的人已經表現出了非人的戰鬥力,但屋內的人卻都仿佛成竹在握,並不將控制她看做什麼難題。

  祝央被章魚腿鬆開之後,忙扒下了從獄警身上搶來的衣服,這才擺脫了那黏糊糊的感覺。

  身穿一件黑白囚服在這個環境裡顯得突兀無比,她踹了蟑螂腿一腳,來到了魚鱗怪的生化倉面前。

  剛剛跟幾隻怪物戰鬥過後,她越發覺得銷毀這貨的迫切,明明力量的主體並不是肉身,可留在這裡依舊成為了野心家利用的道具。

  祝央對魚鱗怪並沒有憐憫,只是現在自己掠奪了對方的力量,成為了代替對方的存在。

  想著監視器那邊的人也是用看它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祝央就一陣暴戾亟待發洩。

  不過也快了,對方想必滿意自己看到的,她的準備也已經佈置好,接下來就看誰才是狩獵的一方。

  祝央伸手,正準備對魚鱗怪的屍體動手,此時天花板就突然傳來一陣聲波。

  那聲波在祝央聽來尤為刺耳,且在這之前從未聽過。

  她捂住耳朵,隔著玻璃倉發下自己身上的魚鱗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像是人魚狀態的不穩定似的。

  於此同時又接著出現種振幅,這倒沒讓祝央感覺到多不舒服,只是對方不可能做沒有意義的事。

  祝央連忙揮了揮手,果然沒有辦法釋放一點寒流,能力又被限制了。

  她難受的跪倒在地,也對,這裡是實驗室,肯定是保險重重。

  這些試驗體本就是能力者和海洋生物基因結合體,不管是海洋生物還是能力者,肯定兩邊都做出了完美的抑制方案。

  電子門這時候自動打開,幾個白大褂和典獄長出現在那裡,身後還跟著無數持槍獄警。

  獄警們率先進來,將祝央圍成一圈,指著她的槍口沒有一絲死角,接著那些人才緩緩的走進來。

  項圈被重新套在她身上,為首的老者用驚歎的語氣道:“近看更加不可思議。”

  他甚至抬手摸了摸祝央臉上的魚鱗:“你是怎麼做到收放自如的?天吶,這僅僅只過去不到兩天。”

  又捏著她的手指,仿佛在上面看出朵花來:“還有那些層出不窮的能力,我記得你能力記錄在案的只有巨力。”

  “這些全都是融合之後獲得的嗎?不,你比本體看起來還要高等,難道是衍生出的能力?”

  如果能讓普通人都憑空獲得異能的話,那麼這個女孩兒的研究價值可就遠遠超過本來的預期了。

  卻見對方搖搖頭:“不,這是我本身擁有的,巨力只是我最微不足道的本事之一。”

  老者一愣:“是嗎?一般人只能擁有一種能力,可你卻——”

  “果然是被上天偏愛的寵兒。”說著對方笑眯眯的看著祝央,眼神竟有些慈祥,只是說出來的話卻無端透著悚然。

  “不過沒關係,你的研究價值並不會因此降低。”

  祝央點頭,笑了笑:“這是當然,我在哪裡都是特別的。”

  “只不過你們這種低等生物,卻是不夠資格對我的基因指手畫腳的。”

  這時候老者背後的典獄長笑了,對方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身材魁梧,長相是那種笑起來很敦厚,但嚴肅的時候卻透著凶戾的類型。

  他開口道:“小女孩兒,我知道你這兩天的表現,日子過得太順暢,就以為自己在哪裡都吃得開。”

  “如果你只是個普通人,倒也沒人在乎你在監獄裡怎麼稱王稱霸,只不過你展現出了你的價值。”

  “而很不幸,你現在歸我們公司所有。”

  祝央看了他一會兒,笑了笑,突然問道:“你的拔槍速度怎麼樣?”

  典獄長臉一沉,警惕道:“你說什麼?”

  祝央聳聳肩,並不回答,反而又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監獄裡應該你們就是目前的最高話事人吧?”

  “是不是抑制器項圈戴著,干擾聲波開著,再幾十把搶指著我,你們就以為我是甕中的王八,任由你們發落了?”

  “可是在我看來,是你們一群老鼠被我趕到了牆角,就等著一個個踩死誒!”

  典獄長一驚,看她的臉色沒有半點虛張聲勢的意思,即使深陷看似不可能逃脫的境地,依舊是一副從容。

  不對,這已經不是從容了,這傢伙臉上的笑,分明是勝券在握的意思。

  他手往腰側的槍套上按去,打算對方一有輕舉妄動便拔槍。

  然而下一秒,空中突然響起一陣哢嚓聲,接著飆出無數股血流。

  端槍圍著她一圈的獄警,以及站在身旁的科研人員,全都轟然倒地,所有人無一例外,脖子上都出現一個碩大的血洞。

  不,那血洞並不是憑空出現的,典獄長看見了,每個人的脖子上趴著一隻蟑螂,這些蟑螂在屍體倒地後,還在繼續啃噬。

  他迅速抽出槍,沒事的,對方現在能力盡失,只要打穿她的腦袋。

  下一秒,典獄長透過她背後的玻璃倉,隱約看見自己的身體一左一右分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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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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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祝央這會兒身上還真不剩什麼本事能用了,遊戲技能和魚鱗怪的天賦能力都被雙重抑制。

  不過她早知道那些人這麼輕易的放她進實驗室,目標就是為了試驗她的水分。

  如果魚鱗怪是這裡試驗的主體,那他們就得觀察她這個罕見的沒有起排斥反應的成功樣本的融合反應。

  前兩個魚頭怪和水母怪雖然棘手,不過本身不算太強,但那章魚腿就祝央來看,是絕對不會比大部分中級場玩家弱的。

  應該也是這裡目前為止試驗體中戰鬥力最強的那一波,如果僅僅是試探,倒這種程度也差不多夠了。

  那麼下一步就該是迫不及待的收網,將她這個珍貴的完成品帶去好好研究。

  各種該抽血抽血,該切片切片——嗯,切片應該暫時還捨不得,總之以這些罔顧倫理和任性的科學瘋子來看,想必是對她摩拳擦掌的。

  她在戰鬥中就刻意沒有使用蟑螂的技能,這玩意兒是最適合用來做隱藏殺招的。

  對方會採取什麼措施,祝央多少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無非是能力限制和熱武器威懾。

  只要提前將彈珠偷偷撒出來,下達了同時攻擊威脅她生命的人的頸動脈的命令,將這些人同時一擊斃命並不是難事。

  蟑螂有個好處就是,只要下達了命令,哪怕中途能力消失,它也會忠實的執行完自己的任務。

  這裡遍佈攝像頭,祝央手上經常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和武器,這點人家不可能不知道。

  只不過這個研究室估計代表的就是這個世界的科技頂端,如果他們也無法從科學解釋的事,肯定會下意識的排除這個選項,進而誤認為那是她的能力。

  據祝央所知,這個世界並不是沒有空間能力者。所以自然而然就將此項的應對歸類到能力的抑制中去。

  只不過被一圈的槍械指著,祝央還真不能在這之前亂動一下,否則身上就得多個窟窿。

  但周圍的獄卒和研究員瞬間被咬斷脖子死亡,祝央便動了,典獄長知道她的身體強悍,就連項圈限制後也擁有著非人的力量。

  將希望寄託於自己的槍上面,所以一開始祝央才會由此一問。

  “你拔槍的速度怎麼樣?”

  一開始就給他提示了,可惜對方從拔槍到對準祝央,並沒有她沖出包圍圈,並從空間裡抽出一把長刀將他一劈為二這一連串的動作快。

  要是那一圈圍著他的獄警還活著,或許這麼多槍口下總有幾把能對她的動作做出反應,不過只剩一個人,並且槍還在槍套中嘛——

  祝央甩了甩刀上的血,地面瞬間多了一抹猙獰的血跡。

  整座監獄的最高負責人應該就在這裡了,祝央翻了翻這些傢伙的屍體,果然從他們身上都找到了對於能力者的項圈控制許可權手環,並且還有程度不一的許可權卡。

  其中自然是典獄長和老者的許可權最高,幾乎可以去監獄裡任何地方。

  祝央再次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項圈,擼走了一個手環,並剁下了典獄長和老者的指頭以備不時之需。

  然後她從實驗室裡大搖大擺的出來,一路上暫時並沒有受到攻擊。

  或許是因為這個樓層的監控並不在統一監控管理內,想看這邊的情況需要一定的許可權,所以對方還沒反應過來。

  總之祝央直接刷典獄長的卡,從另外一部電梯來到了上面一層樓。

  結果一進電梯就感覺不對勁。

  這個電梯因為是研究員專用,修建得挺豪華,裡面空間大不說,竟然還有電梯員。

  嗯?電梯員?

  祝央反應過來,抬頭向縮牆角的那個‘人’看去——

  只見對方一身板正的工作服,渾身一絲不苟,就是那頭臉忒蒼白了一點。

  眼眶黑黑的,渾身透著股毫無生機的死期,哪裡是人?分明就是個鬼。

  祝央對遊戲這個副本裡的瞎幾把植入是真的無語了,前一秒還是各種生化怪物亂燉,高科技與熱武器齊飛。下一秒就進入了陰森大樓的電梯撞鬼劇本。

  這根本就不搭調啊,還是遊戲為了證明自己不管走得再遠,還是不忘初心,謹記自己是個恐怖遊戲,所以把這些傢伙牽出來溜彰顯主題的?

  祝央用挑剔嫌棄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這隻電梯鬼,那電梯鬼整個都快憋進強裡了。

  見祝央不開口也不出去,它最後只得顫顫巍巍的開口——

  “那啥,請問去幾樓?”

  祝央這才道:“打算怎麼嚇我?”

  電梯鬼下意識便道:“你關上門,電梯裡四面都是我的臉,地面上大張著嘴,一副馬上就要掉下來被我活吞的樣子。”

  可是看到這女霸王龍在實驗室手撕那些深海怪物,再血洗那些研究員還有獄警,電梯鬼乖乖的就縮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極力降低存在感。

  這會兒只恨自己在禿頭老太那兒誇下海口,承諾監獄裡鬼魂的面子不能就這麼折了,一定要來嚇她一嚇挽回面子。

  祝央點點頭,總算聽到點有新意的,便下巴一抬:“去樓上!”

  “好嘞!”電梯鬼狗腿道。

  其實這電梯鬼真不算弱了,實力至少和鏡女在伯仲之間,尤其一旦進了電梯,便是他的天地。

  封閉的空間要搞死一個人,以他的能力易如反掌。所以這電梯鬼在整個監獄的鬼魂中也算排得上號的。

  不過他再怎麼厲害,上面也壓著個魚鱗怪,這兩天感覺到魚鱗怪消失了,又正碰到斑禿老太控訴有個囚犯囂張,便心裡飄飄的打算試她一試。

  結果兜頭就撞見了那兇殘的一幕,別說這狂放的武力值,就這場面,那魚鱗怪明顯是被這女的給活吞了啊。

  電梯鬼慫了,等反應過來想跑,就被撞了個正著。

  本來屬於他的領域的狹隘空間中,此刻是如此的弱小無助可憐。

  電梯鬼從沒有像這刻一樣這麼痛恨過這個監獄的層高的,尤其是這兩層都是生化研究室,層高驚人,光是要上一層也要一會兒時間。

  電梯鬼透過反光看見那傢伙從後面打量自己,冷汗都出來了。

  便聽對方開口:“你的能力是什麼?”

  電梯鬼想到她身上出現的屬於魚鱗怪的特徵和氣息,嚇得頓時雙腿一軟就跪倒在地,抱住對方的腿就是一頓哭訴——

  “大王,大王我很弱的,我就是一辣雞。除了在電梯裡嚇嚇人我屁都不是,而且我的最強殺招也就是脫光了在別人面前跳小雞舞,嚇不死人噁心死人那種,您不可能看得上我的能力的。”

  “您看您這麼漂亮,身材這麼好,我這本身哪兒配得上您?哦,我知道有個老太婆,她能力不錯,只要滿足發動條件,就能讓人身體迅速衰老,精神肉體的雙重打擊,怎麼樣?厲害吧?我去把那老太婆給你抓來?”

  嗯?那浴室的老太婆能力竟然這麼厲害?不過相對的發動條件肯定也比較嚴苛,所以一開始得靠嚇唬鑽人家內心的破綻吧。

  見祝央不說話,電梯鬼又道:“還有個成天玩好朋友背靠背的,她能在網線裡穿梭,這種看得上吧?”

  祝央這才點點,道:“正好我有事要她幫忙,你去找到她,讓她切斷監控室裡的信號,還有對外的傳輸信號也遮罩了。”

  說著掏出好久沒用過的人皮書,對著電梯鬼的腦袋敲了敲:“我想你不會是糊弄我逃跑了事的,對吧?”

  要電梯鬼剛剛還打了那心思,現在也不敢了,那本書上面他感受到了一種對鬼怪的絕對號召力。

  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發動,可這傢伙如果不計代價的話,絕對可以將這裡所有的鬼收入囊中的。

  這尼瑪傻逼監獄到底招進來個什麼兇殘的玩意兒?

  電梯鬼也不敢糊弄,得了放行嗖的就撒丫子跑去找背靠背鬼了。

  此時祝央也已經來到了上一層,這一層依舊是研究室,只不過等級比下面的低。

  祝央刷卡就能進去,看見裡面試驗台無數,甚至有正在做實驗的生物體被綁在上面。

  如果下面樓層是已經具有單獨作戰能力的成品,那這一樓裡面就是實驗進行的場合了。

  祝央有些看不下去,抬手扔出去幾顆彈珠,沒過一會兒,某幾個角落裡傳來刺耳的慘叫。

  是意識到入侵躲起來,正準備偷襲她的人。

  祝央以為看到這兩層之後,接下來的實驗場景已經不會讓她感到驚訝了。

  她獨自搭乘電梯又上了一層,這層樓的許可權逐漸降低,證據是已經有人對祝央的逃離做出了反應。

  一隊又一隊的人馬從各個通道趕來,就像這裡的獄警是不要錢量產的一樣。

  因為最高負責人的死亡,這裡估計是進入了不計成本的攻擊。

  來應付她的武器也不僅限於掃射槍支,祝央甚至看到了重型機槍,不過因為整座監獄建在海底,倒是一定程度內。

  不過饒是這樣,祝央也不敢太過托大,於是一時間陷入了被圍追堵截中。

  她的幻術雖然能對現場的人起到小鬼,但隔著螢幕遠端操控的卻沒用,這些獄警對於命令的執行力簡直驚人。

  即便讓他們往虛空中開槍,或者是對著同伴轟過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這也就是為什麼監獄裡的犯人懷疑他們是機器人的緣故。

  祝央將一面通道用冰堵死,蔓延的寒流限制了獄警們的動作,一邊才解決,另一邊已經離她只差一個拐角。

  祝央瞬間從對方眼裡消失,監控室的人給出重新定位之前,對著那面就是一陣尖叫,又活活震死了四周離得近的人。

  這時候電梯門打開,一架加林特機槍對準她,才開門就是一陣無差別的掃射。

  祝央轉身躲進旁邊的死角,瞬間從空間裡取出她唯一買到的一把大型武器。

  肩扛式火箭筒,用這玩意兒對著電梯的方向就一炮轟過去。

  這下好,別說電梯裡的追兵,整個電梯,包括那面牆,方圓五米的空間全炸出一個窟窿。

  幸好這邊的位置不在週邊,否則監獄都得給炸個窟窿。

  祝央拍了拍這炮筒,知道為什麼那摳逼遊戲不讓她買無限炮彈的了,這尼瑪簡直作弊。

  監控室裡的那個區域的畫面全部崩潰,剩下的人陷入了死寂。

  其中一個狠狠的踢翻了椅子:“為什麼她隨手就能變出這麼多武器?還是重型殺傷武器。”

  典獄長已經死了,因那傢伙剛愎自用,並沒有認命副手,到了這時候竟然沒有人出來統籌反擊。

  監獄的層層壁壘在那傢伙面前就跟紙糊的一樣。

  意識到事情遠不是他們能控制的,其中一人立馬道:“馬上向外面發信號,請求支援。”

  即便要承擔的責任再大也來不及權衡了,至少得先在那怪物手下保住性命。

  可下一秒整個監控室就傳來一陣刺耳的噪音,緊接著便聽到負責對外聯絡的人驚恐道:“沒有辦法向外傳遞信號了。”

  “什麼?”臨時負責人連忙跑過去。

  還沒具體識別出問題,便聽到播音器裡傳來沙沙的雜音,此時又有人慌忙道:“怎麼回事?武器控制故障。”

  “生化士兵信號源切斷。”

  “毒氣管道控制故障。”

  臨時負責人咬了咬牙:“是那些傢伙。”

  這裡的人擁有一定許可權,是知道靈魂體的存在的,畢竟魚鱗怪的靈魂體也是實驗的一部分。

  甚至那些鬼怪反應也是他們記錄範圍內,只不過他們沒辦法直接接觸靈體,只能通過靈異事件和後續反應進行研究。

  但是既然敢做這麼大膽的實驗,他們必定是對各方試驗體都擁有應對之策的。

  這些鬼魂曾經也試圖攻擊過監獄方,只是限制靈體的裝置原理和限制能力者的相差不大,交鋒後吃過兩次虧,那些鬼魂便也老實了。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落井下石。

  臨時負責人臉上一狠:“啟動滅靈裝置。”

  “可那些靈異體也是珍貴的實驗材料。”

  “快!”對方大吼。

  “晚了!”此時就聽一個聲音在房間響起。

  眾人拔出防身手槍對準那邊,便看到一個螢幕上出現了虛影,看剪影赫然就是背靠背鬼。

  她的聲音從設備裡面傳來,這裡的人沒有靈力,不能直接看到她,便只有通過媒介進行溝通。

  “要是別的地方還有人手,我們倒真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在,你們是唯一的防線,其他司令台已經沒了人手。”

  眾人看不清對方的臉,但能感覺到她咧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接著整個監控室一黑。

  完了,對方直接釜底抽薪,斷了電力,備用電力的啟動就算再快也需要一點時間。

  然而現在他們就是在和時間賽跑。

  黑暗中所有人亂做一團,照明燈重新亮起,所有機器重新啟動的時候,他們卻發現房間裡突然多了個人。

  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就坐在他們的指揮座上,翹著腿,沖他們揮了揮手:“幸會,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新BOSS。”

  “這座監獄現在的掌控權歸我,給你們兩個選擇。”

  祝央比出一根手指:“一,乾淨的跳槽跟我混。二,我送你們去地下繼續向舊東家效忠。”

  監控室的人冷汗下來,他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單純技術員,甚至每個人手上還持有武器。

  可對方就這麼大喇喇的不設防坐在正中央的主座,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臨時負責人最終開口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和誰作對。”

  祝央點頭:“沒關係,死人從不需要浪費我的腦容量去特意記住。”

  說著她起身,眾人警惕的一退,就見她只是走過來,看了眼失去幸好的顯示幕上,出現的那個屬於公司的logo。

  祝央嗤笑了一笑:“深海科技公司,我記住了。”

  她這輕飄飄的兩句話,什麼也沒表示,可周圍的人就是無端的心裡一寒。

  臨時負責人見她強勢,不得不低頭,便問道:“你並不是要逃走?”

  祝央笑了:“都說了這裡是我的地盤了,在自己的場子可沒有逃這個說法。”

  現在他們是不得不低頭,慢慢的,至少表面上也就只能投向了這個監獄裡的祝老大。

  祝央這才滿意的笑道:“那麼就麻煩你們安排人手收拾殘局了,不過提醒你們不要試圖和外界聯繫,我會讓女鬼小姐監視你們的,一旦有人做出反抗行為。”

  她掏出一個炸彈黏在牆壁上,晃了晃手裡小巧的遙控器:“那我也就只好把整個房間炸個粉碎了。”

  說完留下滿頭冷汗的眾人,在她走後,立馬有人靠近那個炸彈。

  只見那玩意兒就是一個光滑的金屬半球,橫切那邊死死的黏在牆上,跟長在上面似的,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打開看到它裡面的裝置,更不要說拆解了。

  但眾人毫不懷疑這玩意兒的真實性。

  畢竟這是連火箭炮都能憑空扛出來的傢伙,如果比火力,兩方不一定誰比誰更先進呢。

  解決到遠端的麻煩,祝央繼續回到了六樓,八樓和七樓都沒有找到胖頭魚,如果五樓還沒有收穫的話,那就得考慮遊戲是不是又搞鬼了。

  因為從監控室她已經瞭解到了這棟監獄的大致構造,最底下的負六七八層是實驗區,四五樓監控區,以及監獄的員工住宿活動的地方。

  二三樓則是監牢區,一樓是通道還有各種交通工具以及大型對外武器的安置樓層。

  整個佈局還算簡單,不過要從上往下的走完一圈,至少耗時幾個小時,這裡太大了。

  可祝央打開六樓實驗室大門,看到映入眼簾的場景,饒是已經做足準備也有些懵,但反過來,竟又有些在意料之中。

  這裡並不是樓下那樣怪物成堆的實驗體,偌大的空間內至少有上千個生物倉。

  然而所有生物倉裡的人,只長著兩個樣貌,一男一女,分別都是體格健壯,肌肉扎實的。

  男女的比例大概是八比二,聯想到監獄裡獄警的數量比例,以及他們從始至終戴著頭盔未露過的臉。

  還有對於命令的執行力,以及對自己生命的漠視,再加上機械化的情緒反應。

  難關這裡的獄警源源不絕,原來全是批量的生化人。

  也不知道哪個倒楣蛋的基因被這些傢伙弄到手,這兩個人的本體一定是各方面都出類拔萃的精英,然而他們的複製體卻在這裡成了定期的消耗品。

  祝央來到主腦這邊,通過老者的許可權卡還有從他身上切下來的手指錄入指紋。

  果然這些生化人執行命令的最優先順序別便是典獄長和老科學家。

  祝央想都沒想就將兩人的許可權抹去,換成了自己的,這樣即使監控室哪裡的技術人員背叛,她也不至於找不到人使喚。

  不過這樣一來,確實整個監獄就沒有叫胖頭魚的傢伙了。

  但祝央並不著急,遊戲說帶離這裡,那目標就一定會在這裡,只不過是目前存不存在的問題,萬一得觸發某個條件呢?

  此時,監獄食堂裡昏迷的犯人們逐漸轉醒。

  第一反應還以為自己會從牢房的地板上醒來,畢竟發生暴動後第一件事就是得將人隔離起來。

  可是並沒有,他們還是原封不動的待在食堂,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就像弄暈他們後監獄便不再分出多餘的精力管他們似的。

  眾人起身,身體還有些無力,情緒也沒那麼激動,周圍被打砸破壞的設備竟然已經修的修,換的換,打掃的打掃,變得整潔一新。

  就如同他們之前的暴動是大夥兒不真實的記憶一般。

  其他犯人摸不著頭腦,但玩家和以羅斯為首的能力者一方便心裡逐漸下沉了。

  監獄這邊騰出手來,還有那空閒將所有東西修整一番,也就說明祝央已經被控制了,並且至少已經被控制一段時間。

  對方越是從容,她引發的騷動便越是不足為提。

  果然還是冒進了嗎?現在唯一能祈禱的便是獄方還能將祝央放回監牢區,如果完全和他們隔離,那麼有再多計畫也無力施行了。

  便見到一大隊獄警走進來,還是那副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架勢。

  獄警們將沒有醒過來的人用藥物催醒,接著便維持紀律,要求他們依次走出食堂,去禮堂集合。

  禮堂一般是用來看電影,或者節假日舉辦節目的地方,有重大通知或者安全培訓也是在這裡,相當於這座監獄的操場了。

  所有人不明就裡,只有玩家和羅斯他們意識到,或許和祝央剛剛鬧出的事會有一些關係了。

  難不成監獄打算對她公開處刑?這應該不是她這種強大的能力者應有的價值。

  一群人心裡惴惴的來到禮堂,按照間距整齊的站好,周圍的人再交頭接耳,便聽到上面響起一個聲音——

  “肅靜!”

  接著一個穿著板正制服的男人走上講臺,他後面站著是好幾個監獄的管理人員。

  男人站在麥克風前,對著下面的犯人們道:“眾所周知,巨鯊監獄成立五周年以來,一直以先進的管理,嚴格的紀律,優秀的產出價值,以及傲視全球的守備等級為驕傲。”

  這些都是屁話,下面的犯人聽到這開頭就想打呵欠了。

  套話結束後,便聽這男人進入了正題:“然而,今天要跟大家宣佈一個不幸的消息。”

  “巨鯊監獄的最高管理員,威爾斯典獄長於今天下午16:37:48不幸去世。”

  正打哈欠的人嘴長到一半,緊接著整個禮堂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就跟高中學校晚自習停電一般。

  講道理這個典獄長也並不是傳說中以虐待囚犯為樂的變態,他雖然在監獄裡威信十足,可倒是並不常出現在眾人面前。

  可管他呢,笑就對了。

  死典獄長犯人開心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邏輯。

  玩家們和羅斯一怔,難道人是祝央殺的?所以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確實夠得上公開處刑了。

  幾個人仿佛已經預料到了男人的下一句話,將這‘駭人聽聞’的謀殺事件渲染得氣氛十足,接著再推出兇手。

  總之典獄長在監獄中死亡,管理層不可能不負相應的責任。

  卻聽對方比起懲罰罪犯,還有別的事情更優先宣佈——

  “肅靜!”

  “巨鯊監獄作為一個獨立運營的機構,首腦的職位不可或缺,所以在我們為死去的威爾斯典獄長默哀的同時,也歡迎新的典獄長就任。”

  下面的犯人立馬就焉了,尼瑪這破監獄的派系爭鬥也太厲害了,老大才死不到倆小時新的就登基了?

  要沒說早準備好龍袍,傻子才會信,不過這裡並沒有副典獄長,也不知道是誰繼任。

  千萬不要死脾氣古怪的那幾個,那幾個還不如之前的典獄長呢。

  幾個玩家並不關心新典獄長是誰,一心急切的想知道個結果,哪怕是最壞的呢?

  這時男人便用鄭重的聲音宣佈:“歡迎新任典獄長,祝央女士!”

  誰?

  所有人一懵,那是真的臉上的表情什麼要的都有,隨便截一張都是表情包。

  禮堂的紅色帷幕緩緩拉開,露出站在後面的人。

  對方穿著合身的女式典獄長制服,霸氣十足的往那兒一戳,睥睨的俯視眾人。

  黑色高跟皮靴踩在地板上,發出沉穩具有震懾力的節奏,接著在講臺的麥克風前站定。

  對著下面瞠目結舌的囚服就是一聲冷笑:“現在,由我接管這所監獄。”

  “不管是囚犯,還是獄警,員工或者鬼魂,更甚至是水缸裡的一條魚,都給我記住。”

  “我,祝央,從現在開始,是這裡唯一的BOSS。”

  簡短的幾句話,足足幾分鐘才讓下面的人消化過來。

  講道理下午這傢伙被帶走的時候,看到的人也不少,這麼久沒有回來還以為她倒了什麼大黴。

  畢竟監獄雖然不管拉幫結派,但她的表現確實足夠囂張,上面為了顯示權威也得讓她吃點苦頭。

  可就沒見過囚犯能艸翻整座監獄變成典獄長的,還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就策反了監獄的工作人員以及這麼多獄警,這都不是簡單的暴力脅迫了。

  關鍵是對方只有一個人,歷史上誰靠一個人不要任何幫手完成過這項壯舉?

  囚犯們一個個也都是慕強分子,也不知道誰開的頭,接著下面就叫囂成一團。

  最後發出整齊劃一的吶喊——

  “祝老大!”

  “祝老大!”

  “祝老大!……”

  祝央似乎對這種打call挺受用,不妨她裝這趟逼。

  既然新典獄長上任,自然得慶祝一番,不但牢房不用回了,娛樂室也打開,看電影蹦迪玩遊戲今天都可以。

  晚餐已經開始準備,自然是豐盛豪華的海鮮大餐,總之今晚是狂歡夜。

  祝央對這裡的囚犯倒是沒有別的想法,要說能力者被弄進來是這個實驗基地的陰謀。

  可即便這樣,也不是每個能力者都無辜,也有不少確實是利用能力犯下重罪的。

  更不要說普通犯人,雖說是掩人耳目,但裡面絕對一個個都是壞蛋。

  所以她佔領監獄是一回事,但並沒有打算改變這裡最基本的運營結構。

  幾個玩家是全程大張著嘴巴看著臺上風光無比的祝央的。

  她,她到底這麼辦到的?

  都不是新人了,對於遊戲的通關評價演算法肯定有一定的心得。

  雖說佔領整座監獄是祝央一個人幹的,並沒有她們什麼事,可作為一個團隊,利益相關方,多少她們會受到惠及的。

  以這座監獄的守備來看,佔領了它評價會高到什麼程度?也就是說,一旦找到胖頭魚,大搖大擺的帶出去,她們就能以不低的通關評價完成遊戲?

  這,這是躺贏?

  對,祝央幹這一切的時候,她們正被瓦斯滋昏過去了,躺地上睡大覺呢。

  所以幾個玩家和羅斯被帶到豪華的典獄長休息室的時候,表情還是茫然的。

  進門就看到祝央翹腳坐在豪華的沙發上,手裡拿了個高腳杯。

  一旁有個穿著電梯服,臉色慘白的傢伙正殷勤的給她倒紅酒。

  前任典獄長愛好搜藏美酒,現在全便宜了祝央——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倒酒的傢伙不是人吧?

  接著就見祝央沖她們點點頭:“來了?坐吧,先喝一杯,我再替你們取下項圈,再洗個澡換身衣服吃晚餐。”

  幾個女玩家只覺得自己的處境,就跟被霸總包養了一般。

  還是和祝央有過同室之宜的鄭楠率先開口,指了指旁邊那電梯鬼道:“他,他咋回事?你下午不是佔領監獄去了嗎?沒聽說你什麼時候又撞鬼了啊?”

  祝央擺擺手:“佔領監獄的時候順便收的小弟,這傢伙在電梯裡想嚇唬我,結果被姐的王霸之氣給震暈了,哭著喊著要替我做事。”

  “當時你們也不在我身邊嘛,這些傢伙又還挺好用,我心說收著就收著吧,反正小弟也不多這一兩個。”

  眾人:“……”

  從未見過把事實講得給吹牛批一樣不可置信的傢伙,但事實就擺在眼前,還由不得她們不信。

  而且那死鬼,在祝央說著話的時候,還一臉諂媚的反應,會讓人覺得祝央說的話還是壓了壓再說的。

  武大姐抓住了重點:“等等,還不止一個?”

  祝央點點頭,一個響指打出來,便從一旁的電腦螢幕裡鑽出一個女鬼。

  這場景是不是有點眼熟?不過背靠背鬼和偽貞子能力的本質還是不一樣的。

  這傢伙並不能通過視頻詛咒別人,祝央一開始只當她能操控網路信號。沒想到具體問過之後,她居然能將資訊的連接具現化,說起來還挺牛逼的。

  打個比方,這傢伙要是在和一個人通視頻,她就能將人活生生從電腦或手機那端拽過來。

  祝央當時聽到她的能力就無語裡,你特麼這麼強的能力你鬼壓床?

  背靠背鬼訕笑:“這地方不是不讓人用電子設備嘛,倒是搞死過監獄這邊的人,不過他們開了滅靈器,差點把我的魂震散,很久都沒恢復,到現在還沒好全呢。”

  背靠背鬼一鑽出來便和鄭楠套近乎:“咱倆見過的,夢裡,我在冰下面,和你背靠背。”

  鄭楠終於知道這傢伙怎麼會被祝央暴打了,這欠揍的。

  她抽著嘴角道:“幸,幸會!”

  背靠背鬼擺了擺手:“哪裡,都是一個老闆手下幹活兒的,大水沖了龍王廟。”

  “老闆?”鄭楠驚詫。

  背靠背鬼撓撓頭:“老大答應只要跟著她就把我帶出監獄,還找份好工作,可以修鬼仙,做網紅那種。”

  “而且有我在,也不用怕黑子刷負,順著網線我就能收拾他們,咱的遊樂場也是那些王八蛋敢噴的。”

  電梯鬼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傢伙,要說他和老太婆還是受人脅迫,這傢伙是完全被祝老大畫的燒餅給忽悠瘸了。

  這會兒話裡話外都把那連面都沒見過的鬼屋當做自己家了,一心想逃出這個啥都沒有的鬼地方做網紅,見識花花世界。

  電梯鬼心裡正對那傢伙的沒出息撇嘴,就看到祝央漫不經心的掃了過來。

  他心裡一咯噔,滿諂媚的將酒遞過去——

  “老大要不要再來點?”

  樣子是比背靠背鬼還像是已經徹底投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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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0 00:12:40 |只看該作者
第95章

  幾個玩家又問了幾個問題,多的就沒有再選擇刨根問底了。

  畢竟這傢伙赤手空拳的幾個小時內就把監獄佔領了,別的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倒是羅斯看到有個頭髮濃密的老太婆推著移動餐車從外面進來嚇了一跳。

  玩家們來這裡的時間尚短,沒怎麼見過鬼怪,不過羅斯在這裡經營有段時間了,她可是親自碰到過這個老太婆的。

  能力者不知道是不是攜帶基因問題,大部分也是能夠感知到靈魂體的存在的。

  所以這老太婆斑禿掉發形如腐木的嚇人面貌太過深刻,乍一眼看到對方穿著整潔的白色廚師服,一頭濃密的金髮戴上廚師帽也遮掩不住,從外沿就可以看出讓人羨慕的髮量。

  雖說還是那副老態,不過卻沒了那份埋汰的架勢,仿佛感覺到羅斯的目光,老太婆對她笑了一下。

  哎喲~

  那牙齒,白得晃眼吶,一般小年輕都沒得比。

  羅斯忍不住詫異道:“你——”

  她記得牙也是一口黑色的爛牙啊?

  老太婆邊陪著電梯鬼將餐盤往桌上傳,一看那手也是整整潔潔乾乾淨淨。

  見了羅斯的反應,像是好不容易找到個炫耀的人似的。

  背靠背鬼這會兒賣力表現,在網路裡監督那些叛變的工作人員有沒有偷偷向外界高密,電梯鬼因著是聽了她的哭訴來踢到鐵板現在並不想理她,

  害她一腔得意找不到人訴說,一見人搭茬,便跟普通老太太找到話搭子似的,滔滔不絕炫耀起來——

  “哦是你啊,你也看見啦?”說是撫了把鬢角的頭髮:“先前我的樣子你知道吧?頭髮掉得都沒幾根啦,天天把我心疼得喲,看到你們這些年輕妹洗頭就受不了。”

  “我心裡難受啊,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一頭濃密的金髮,從街上走過誰不沖我吹口哨?我看到你們洗澡的時候拉拉扯扯的就來氣。”

  “不過現在用不著羨慕你們啦,你看我!”

  說著她還乾脆將廚師帽脫了下來,頓時一頭密實耀眼的金髮閃瞎人眼,按照慣常開玩笑的說法,晚上都不用開燈泡的。

  果然一旁的祝央就不滿了:“嘖!帽子帶回去,這刺眼的。”

  老太婆被嫌棄不怒反喜,對自己一頭金髮的光澤很是得意,愛憐的摸了摸:“就一瓶生髮水和一瓶焗油膏,保管年輕二十歲。”

  又炫耀的伸了伸手:“看我手上的皺紋是不是少了?還有牙齒,老闆給的好東西多著呢。”

  “我才試了一點點,以後接著用,肯定能恢復青春變回當年的金髮大美人。”

  羅斯看著這裡的三個鬼。

  一個被畫大餅吊得傻乎乎的,一個得了些瓶瓶罐罐日常道具也暈頭轉向,最後一個更掉價,想害人被逮著正著慫的。

  以前還老覺得靈魂體神秘,這麼看來,怕是比人類單純多了。

  老太婆炫耀完也沒再喋喋不休的影響他們吃飯,美滋滋的推著餐車下去。

  幾個玩家和羅斯見情況確實已經無憂,便也放下最後的警惕陪著祝央一起用晚餐。

  這裡是深海監獄,物資充足,雖然大多是外界定期空運過來,不過採購點肯定是海邊城市,所以海鮮魚蝦是不缺的。

  他們吃的自然又格外豐盛,什麼龍蝦帝王蟹刺身海膽都有。

  不過祝央因為才參觀了那慘無人道的實驗室,暫時對海鮮有些敬謝不敏,倒是只用了普通牛排。

  用餐過後祝央替幾人將脖子上的項圈取下來。

  幾個玩家還好,縱使依賴的能力受限,到底還有強大的身體素質,時間尚短,除了不安之外倒是沒多的感想。

  但羅斯他們生活在這個世界的能力者,尤其還身陷囹圄,便真的對這種抑制器深惡痛絕了。

  尤其在監獄裡能力者成了弱勢群體,明明一身本事卻無法有效反抗,端的一個憋屈。

  所以羅斯那樣,要不是這項圈裡面有炸彈,她都想砸了這項圈再說。

  其他四個玩家紛紛去洗澡,但是羅斯卻暫時沒動。

  祝央正好也有話要對她說,便端著一杯餐後果汁,問她道:“接下來呢,你怎麼打算?”

  羅斯沒有先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我看了你的安排,你並不是單純的想帶著任務目標逃跑,甚至將監獄維持在一個有序的制度內,並沒有改變的意思。”

  “說明這裡的犯人你是沒有打算順便放走的,但為什麼要放了我?現在你已經用不著我們任何幫助了吧?”

  祝央示意一旁的電梯鬼,電梯鬼乖覺的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一份文書。

  祝央接過文書往茶几上一扔,羅斯遲疑的拿起來翻開,竟然是她的檔案。

  並不是為了得到她這個實驗個體捏造出了重罪的,對外的虛假檔案,而是真實的還原了她所有客觀資料的檔案。

  祝央笑了笑:“我有什麼理由不放一個為了救被持槍歹徒劫持的孕婦,而動用能力致歹徒死亡而入獄的人呢?”

  說著她聳了聳肩:“這座監獄無疑是座人間煉獄,像你這樣的人,利慾薰心的野心家為了得到你們,什麼都幹得出來。”

  “但也不可否認,大部分的人被集中隔離,控制監管的人,實際上本身就應該待在這裡,包括其中不少能力者。”

  “他們的身體不應該成為人倫喪失的野心工具,但也應該為自己曾經的罪行負責。”

  羅斯沉默了一會兒,她的同伴不該待在這裡,但也不是全部都有資格獲得自由,這一點她明白。

  只是,她抬頭,看著祝央:“你對這裡的統治只是暫時的,典獄長長期不和外界聯繫,總會引起外面的警惕。”

  “我們龜縮在這座監獄裡,是沒辦法維持多久的,即便是你,在孤立無援的深海之中,不說武力打擊,對方只要斷掉供給,遲早得耗死我們。”

  “當然你或許可以獨自逃跑,但留下這些人,即便換了一批管理者,處境也和以前沒什麼差別。”

  祝央點頭:“所以了,佔領監獄只是第一步而已,誰會特意攻佔一離開就會被收回去的地盤?”

  她將電腦顯示器轉了一面,上面顯示出待機時深海公司的logo。

  祝央指著那個藍白相間的圖示:“目標從始至終都是背後最終的大boss。”

  羅斯一驚,隨即明白過來:“你需要我做什麼?”

  祝央道:“你的能力很好用,可以先一步出去,我相信在你們原定的計畫中,越獄逃走也不是最終目的吧?畢竟誰都不想一輩子東躲西藏。”

  接著祝央拿出一個箱子:“適合出去的人,除了我的四個同伴,你是唯一勉強讓我信任的。”

  “先去洗個澡睡一覺吧,接下來有得你們忙。”

  羅斯沒說話,只毫不猶豫的接過了她的箱子。

  祝央他們對這個世界人生地不熟,深海公司不用說肯定是一個龐然大物,但這龐然大物具體在哪裡,以什麼形式呈現在公眾視野中,讓他們五個玩家出去打聽恐怕也是一抹黑。

  她們時間有限,可不能將此浪費在前期的情報搜集上,而羅斯他們本就對此有所策劃。

  祝央並不相信他們的目的僅僅只是越獄而已,一腔的仇恨總得有人為此買單。

  說羅斯他們對深海公司毫無瞭解,祝央是頭一個不信的。

  祝央現在不適合出去,只有讓他們去先頭打探情報,更甚至在有機會的時候裡應外合。

  說到這個,祝央才明白狗比遊戲這次安排的玩家能力的方便之處在哪裡。

  首先鄭楠的能力是千面人,就是能將自己或別人的臉變成她見過的任何人的樣子,實在適合潛伏。

  而武大姐的能力是自由門,能夠穿梭非能量體的牆壁結構,也就是說一般門關不住她。

  都是好用的能力,乍一看,也很適合用來越獄,可仔細一想這先後順序就不對。

  要越獄就得用到能力,要動用能力就得擺脫項圈,像擺脫項圈就得突破更高級別的防備。

  不過如果出了這所監獄,倒是能力的用武之地更多。

  比如偽裝成某公司的員工甚至高層,比如輕而易舉的進入放有機密檔或者研究樣本的實驗室。

  並且聯合羅斯那強大的感應篩選,更是事半功倍。

  祝央這會兒就確定了,原來狗比遊戲本來對他們的期望就不僅僅局限於這座監獄而已。

  幾個玩家知道現在的通關評價高,但大部分還是以祝央的貢獻為主,但既然有機會搶評價更跨上一階,有什麼理由不樂意的?

  於是也不休息了,洗完澡收拾了一番,帶上了一些有效的證件和行動用的工具資金便準備和羅斯離開。

  臨走時祝央讓鄭楠將幾個生化人的面貌變成了典獄長和幾個重要科研人員的樣子。

  這樣即使外面突然聯繫,他們也不至於無法應對。

  就這樣,送走了幾人,祝央才有空開始琢磨從魚鱗怪那裡得到的能力。

  監獄是有出水口的,還有龐大的淡水淨化裝置,有個電梯直通海底出口。

  祝央和電梯鬼一起乘坐電梯下去,原本一路無話。

  突然祝央就對電梯鬼道:“你的能力是在封閉的空間內操縱某種物質吧?空氣還是水?”

  說罷不待他回答,便自顧自猜測:“多半的可能是空氣,畢竟你要還要需要給人精神壓力,這樣一來就對得上了。”

  完了上下打量電梯鬼一番:“能力不錯,要是用在水裡,還可以試著在裡面憑空製造一個小型空間,這樣如果以後需要帶著生命體在水下潛伏什麼的也方便。”

  電梯鬼立馬就跪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老大,您是我老大,我真的辣雞得一批的,壓根沒你想的那麼厲害,我最大的作用就是當傳聲筒和電梯服務而已。”

  “那些倒楣蛋窒息而死什麼的,根本不關我的事,他們自己嚇死的,我要有那本事,早把整棟監獄的空氣排幹幹死這些癟犢子了,能用得到等到現在,靠著您英明神武從天而降的解救於水火嗎?”

  祝央點頭:“嗯!老太婆和背靠背已經說過你在背後各種吹噓,只要在封閉的空間裡你是多麼無敵。”

  電梯鬼這會兒恨不得掉頭把那兩個傢伙揪出來頭打爆,忙諂媚道:“哪兒啊,您看當時您進電梯的時候,我不是挺有眼色的嗎?跟兩個沒見識的吹牛逼而已,別太在意。”

  祝央笑了笑:“放心,又不是弄死你我就能得到你的能力了,不過你心裡記住就成了,你的能力會有我一份。”

  這篤定的樣子樣電梯鬼越發心慌慌,殊不知祝央要的就是他這終日琢磨的反應。

  每個副本爆出的能力,祝央仔細回味了一下,雖然大部分得靠相性和運氣,不過副本中和她有過長期性接觸的鬼怪的能力幾率更大。

  這電梯鬼的能力和魚鱗怪的能力合起來用處挺多的,祝央實在想要。

  不過這會兒說這個也太早,來到了地方,祝央也不理會如喪考妣的電梯鬼,打開艙門便有海水溢了進來。

  這個位置至少離海面有幾十米,一般人早受不了這水底的壓力,即便以祝央的強化,倒不至於太過不適,但也能感受到與陸地上的巨大差異。

  可現在她卻完全沒有了這份落差,尤其是接觸到大量的海水,身體自動被鱗片覆蓋,更是猶如魚遊入海般親切。

  寶石般的鱗片在深海中顯得更神秘瑰麗,如同等待人發現的絕世珍寶。

  祝央試著往外遊,結果一竄就是好幾丈的距離,不要說如履平地了,甚至比在陸地上更快。

  祝央有些興奮,放開心緒如同劍魚一樣在海水中穿梭而過,清澈的海面能見度很高。

  仿佛能看見下面閃電般移動的軌跡,海裡的魚群似有所感,在她到來時紛紛往兩邊讓出一條五彩斑斕的海底走廊。

  黑色的髮絲飄蕩,猶如美人魚在起舞,差別就是美人魚一條尾巴,而她是兩條腿。

  不過這個祝央很滿意,要真雙腿變成尾巴,她才是要崩潰,雙腿很好。

  全身覆在鱗片的時候就像穿了一件美麗的連體魚鱗戰衣,祝央甚至試了試這魚鱗的堅硬程度,完全可以當防彈衣保護皮膚了。

  不一會兒便遊到了與監獄相隔幾十海里的地方,祝央認為這距離差不多了,才放心的試驗新得到的能力。

  之前在監獄裡的時候有些抓不住頭緒,可一旦進入海底,那些就像是本能一般隨之湧現在她腦海中。

  她知道自己能在海底辦到什麼,緩緩的伸出手,往上一掀,頓時海面激升數十米高的水柱,她得到了操控水的能力。

  這些水就如同她操縱冰雪一般如臂指使,尤其是容納於海中,仿佛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在陸地上還不熟悉的水刃,在海底卻可以清晰控制它的軌跡,抬手過去便是一隻大白鯊被一分為二。

  並且這招在水底來去無形,不過敏感的人可以通過水流的波動感知,但前提得擁有恐怖的速度才能躲開。

  祝央覺得還是得琢磨在陸地使用的技巧,回去得多練,於是訓練菜單上又加了一項。

  再有魚鱗怪憑空變出數量一定的水分這一點,祝央覺得僅僅一個房子體積的水不怎麼夠,便無恥的用一個體積不小的空間戒指儲存不少海水在裡面。

  感覺肯定有用得上的時候。

  祝央幾乎在海底待了一晚上,將能夠想到的能力使用方法都試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監獄。

  魚鱗怪的能力太過強大,雖然有地域限制,並且這才剛剛起步,可只要知道憑這一點,自己的實力評估至少又登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並且作為玩家有個牛逼之處就是,自身獲得的能力,成長上限並不會因為能力的來源受限。

  就像她在鬼屋得到的好幾個能力,現在實際上已經遠遠超出了鬼屋那些員工本事能使用的極限。

  舉個例子,比如武大姐的自由門,這會兒看起來只是不需要帶鑰匙的穿牆術,但如果她能躋身高階玩家,能辦到的可就不單純是如此了。

  再比如路大頭就有個控水的能力,但並不是變成鮫人得到的,來源其實和祝央這個沒法比。

  就是之前祝央用上吊逼祝未辛不准參與遊戲的時候,那個瓜皮害她不小心真的上了吊,路大頭當時用水刃割開繩子用的那個能力。

  據他的說法,一開始得到那個能力的時候,只能控制水杯大小的體積的水進行轉移。

  但到了現在,隨著他的變強,這微不足道的能力之一也變得充滿殺傷力。

  水刃之流只是在現實被限制了等級所能使用出的上限,實際上如果在遊戲世界,他可以操作雨滴回溯,甚至凝結億萬水針同時攻向對手。

  祝央這能力得來的時候規模就不是那種程度能比的,等她進階到一定程度,憑一己之力掀起海嘯也並不是不能辦到的事。

  不過這就是一個漫長的變強過程,到了那一步,可能她就越發接近狗比遊戲的本質了。

  回來的時候正好是第二天早餐時間,結果祝央一進去就收到獄警的通知,說是監獄的犯人又在鬧。

  祝央挑了挑眉,跟著獄警來到食堂,就看到一個個的差點把這裡的天花板掀了。

  站了一會兒才明白這場騷動的主題,原來這些傢伙自以為囚犯頭子上位,那麼相關立場的人地位便理所應當的水漲船高,對於之前的待遇自然就不滿足了。

  走近便看見幾個犯人將早餐砸得到處都是。

  大咧咧的叫嚷著:“這是什麼玩意兒?普通雞肉漢堡?有沒有搞清楚立場?現在管事的人可是咱們老大。”

  “昨晚的剩菜都比這個豐盛吧?你們這些獄警到現在還敢克扣待遇真的不要命啊。”

  周圍人齊聲贊同,又鬧鬧哄哄的報菜名——

  “我要火腿三明治。”

  “我要龍蝦漢堡。”

  “我要三文魚刺身。”

  “再加點魚子醬鵝肝行不行啊?”

  周圍也沒聽清楚誰說的話,接口就是一陣歡呼:“行——”

  然後就看到站最前面那個陡然飛了出去,直接紮進了早餐的粥桶裡。

  周圍回過頭,看到是祝老大,頓時心肝一顫。

  祝央看了眼被他們逼到牆角的兩個負責分飯的獄警,也就這些生化人沒有屬於自身的情緒,所以對於犯人的威逼也沒有多餘的反應。

  可祝央卻被這些得寸進尺的傢伙給氣笑了。

  她抬手又是幾下,將剛才跳得最歡的幾個分別倒插進了麵條桶和湯桶以及牛奶桶裡。

  這才往這些傢伙中間一站,下巴抬成傲慢的弧度,冷笑道:“給點顏色骨頭就輕得不剩二兩,真當自己是來享受海底豪華遊輪是吧?”

  “給我搞清楚一點,我就是竄上天,也不帶你們這群垃圾一塊兒飛,我掌控這座監獄,沒有一點你們的便宜可沾。”

  大概是幾個玩家的離開,讓這些傢伙心裡有了得寸進尺的試探之意吧,起頭的幾個估計是被攛掇出來當出頭鳥的傻貨。

  不過祝央對於監獄裡因為形勢帶來的暗流湧動並沒有興趣,不管其中某些人在外面是多麼不得了的大佬,又是多擅長運籌帷幄。

  犯了罪,就得好好待在監獄裡。

  祝央指了指地上桌上撒得到處都是的食物:“這些就是你們今早的早餐,吃不完就留作午餐,再吃不完晚餐繼續上,吃完才做新菜,愛吃不吃!”

  說完便離開了餐廳,嚴厲之處並不比上一任的典獄長好多少,也就沒有全體處罰而已。

  然而他們錯了,上午去上工的時候,才發現工作量增加,並且不做完不准下工,和平時聊天打屁稀稀拉拉做,只要不過份就沒人管可不一樣。

  中午大夥兒餓得饑腸轆轆下工,早上那被嫌棄的早餐吃起來都格外香。

  這一下,監獄被迫叛變的負責人才放下心來,看來這傢伙至少目前為止是無意對現狀做出改變的。

  他們還就怕祝央站在犯人那邊欺淩監獄管理方,雖說監獄研究區的本質惹了她厭惡,但只要兩邊正常有序,那倒暫時相安無事。

  又過了幾天,祝央或是在監獄裡亂晃,查找胖頭魚的線索,或是去海裡鍛煉新能力,時間安排得挺緊湊。

  期間有過一次深海公司與這邊的通話,不過好在只是例行詢問,典獄長他們還沒來得及將她的存在告訴公司。

  由鄭楠的能力變化成典獄長容貌的生化人,在幾天以來,祝央所能找到的所有關於典獄長的資訊進行灌輸後,倒還算輕鬆的應付了過去。

  第五天,出去外面的人傳回了消息。

  是鄭楠和她視頻聯繫,她興奮道:“祝央,我們知道胖頭魚是誰了,遊戲這次太操蛋了,這麼大的任務格局,偏偏把人往海裡扔,要不出來,咱們永遠不可能完成任務。”

  其他幾人也點頭,這任務看著順利,對於她們來說,就是在監獄裡睡了兩晚就變天了,出來外面也是為了爭取更高的評價。

  可誰知道出來才是任務的開始,如果她們之中沒有祝央說剛就剛的雷厲風行,普通的通關方法,要通關遊戲不定得等到猴年馬月。

  與此同時也更證明了這個遊戲的實際難度和她們躺贏的事實。

  祝央來了興趣:“胖頭魚是誰?”

  那邊道:“不是誰,胖頭魚根本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試驗體,它就是那個研究項目的統稱。”

  研究專案?

  這裡的研究專案命名祝央知道,並不是胖頭魚,不然也不可能她們怎麼查都查不出來。

  便聽鄭楠解釋:“當然官方的稱呼不是這樣的,我們出來外面,找到深海公司的總部。”

  “在附近租了房子,觀察了一陣,鎖定了幾個職位的人,再綁架了她們,限制了人身自由,取代了對方的身份。”

  “我現在偽裝成最大股東的助理之一。”

  看樣子鄭楠確實對這一道下了功夫的,也知道不能偽裝成首席助理,畢竟那需要對老闆的極度瞭解,甚至兩人之間還會擁有非比尋常的工作默契,這很容易穿幫。

  反倒是隱藏在團隊裡的小助理之一,不顯眼,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在快速的工作節奏中,便沒人會多過在意。

  鄭楠接著道:“那傢伙的資料掌管都很嚴密,不過還是給我找到了機會,我找到了他的檔包,居然在裡面看到有個分類命名為胖頭魚,當然其他的項目他也是這麼按照自己的特色列的,什麼鯊魚頭,翻車魚亂七八糟的。”

  “我打開其中一個檔,看到了幾個實驗樣品的照片,再看那個地理座標,就是指咱們這兒。不過研究專案咱們怎麼帶出來?”

  人家大老闆親自命名的專案綽號中錯不了,只是那兒的東西這麼多,光是實驗樣本就占了三層樓,他們也找不到這麼龐大的運輸工具全運出來啊。

  但祝央一聽就明白遊戲的真正意思了,她笑了笑,問鄭楠他們道:“最近那公司有沒有什麼重大的事可以聚焦媒體視線?”

  混到這兒的也都不是笨人,紛紛控了控腦袋,她們是被遊戲的字眼給繞進去了。

  說是把胖頭魚帶出監獄,就下意識的想到了憑己方人力,實際上這玩意兒一旦公佈出來,有關部門一接手,再瑣碎的都能給你分門別類清清楚楚的安排明白了。

  只是為了給社會製造壓力,以免掌權者與深海公司勾結,必須將這事盡可能的鬧大。

  她們出來這幾天,也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定的認知。

  能力者雖說因為與眾不同,往往容易受到排擠,但倒是沒有電影裡演的那種當街開火的硝煙彌漫。

  背景不同,在類似我國的社會制度下,整個社會大方向上還是安定和諧的。

  普通人對於能力者雖然頗有隔閡,但是怎麼也不可能對這等駭人聽聞的人體實驗無動於衷。

  就連前段時間有個研究員做出了針對免疫疾病的基因程式設計,都遭掀起了巨大的輿論風波,被千夫所指。

  能力者的基因不同于常人,但這是自然進化的結果,絕大部分人還是對最後這層的人性底線架起了很高的防線的。

  鄭楠立馬道:“三天後,這裡有一場新品發佈會,深藍科技公司研製出的一款抗癌藥丸面世,全球直播,場面絕對盛大。”

  祝央笑了:“那就拜託你替我搞一張發佈會的入場券了。”

  斷掉通話後,祝央便將實驗專案的資料拷貝了一份,通知上面準備直升飛機,打算離開監獄。

  倒是不用擔心她一走監獄的以前的人就高密,畢竟現在許可權被她重新設置過,生化人服從的最優先順序別指令人是她。

  做好了佈置,讓電梯鬼和老太婆盯著,如果對方有輕舉妄動,絕對能在他們反映之前攔下來。

  安排好一切,祝央才帶上了背靠背鬼離開監獄。

  背靠背鬼雖然能在網路裡穿梭,不過離得太遠,信號太過駁雜還是會大大影響效率的。

  祝央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乾脆直接把她帶到現場。

  自然又是塞進鏡子裡。

  背靠背鬼當時就有些不樂意:“姐,咱能換個地方嗎?我真的受不了那個自戀的碧池了。”

  “媽的三句話不到就是各種吹捧自己的美貌,貶低別人的長相,殺還殺不死,回過神來又多兩隻,一張嘴頂八百隻鴨子,成天叭叭叭,哎喲我都快瘋了。”

  嗯!富江牌生化武器,確實威力驚人,老實說祝央自己都要慎用。

  祝央見這傢伙確實可憐,便讓她鑽進筆記型電腦裡,將筆記本塞進空間戒指,齊活!

  電梯鬼見背靠背已經全然向著新老闆了,祈禱她快點走,最好走了就別回來的同時,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咋就這麼容易被忽悠呢。

  不過對於祝央交代的任務,他還是老老實實的。

  呵呵!畢竟這裡的人掌權,滅靈儀器的開關掌在他們手裡,總是懸在自己頭上的一把刀,自然還是自己管他們的好。

  祝央乘著飛機跨過海洋,耗費了十幾個小時才來到陸地。

  下了飛機又想辦法來到約定的城市,光是趕路已經去了快兩天的時間。

  眼看發佈會開始還剩不到30小時,祝央去酒店開了間總統套房洗了個澡美餐一頓再美滋滋睡了個覺,一點不急。

  來給她送入場券的羅斯都被她這豪奢的作風震得有些無語。

  對祝央道:“咱們好歹——,你可夠高調的。”

  祝央見她穿著深海公司的工作服,並且臉也改變了相貌,不過帥氣的氣質仍然彰顯無遺。

  還調侃的吹了聲口哨:“這張臉長得沒你本來漂亮。”

  羅斯眼神一深,突然對祝央道:“我是同性戀,你別隨便和我調情,不然我會當真的。”

  祝央:“……”

  這除了讓她更自戀自己的美貌和魅力之外,還能怎麼辦?

  羅斯還要回去工作,她和最擅長扮演他人的鄭楠不一樣,是今天才被安插進去的,取代的是現場設備調控人員的身份。

  鄭楠這會兒抽不開身,不過她們出來的幾個人已經全部安排進去了。

  祝央也不磨蹭,起身換上華麗的銀色露背禮服,頭髮做成了嫵媚的卷鬆散的披在一邊,額發吹到後面,漏出光潔的額頭和一整張毫無瑕疵不需要多加修飾的臉。

  再塗上性感的紅唇,端的美豔不可方物。

  她皮膚好,氣勢足,其實很擅長駕馭這些充滿挑戰的顏色,別說烈焰紅唇,就是黑唇也完全沒問題。

  對著鏡子自戀了好一會兒,被放出來的背靠背羨慕極了:“哎呀,我也想穿得漂漂亮亮的表演吶。”

  祝央其實有點不好跟她提這事,以她的能力吧,像豔鬼和花花公子他們在一線的直接表演肯定是不適合的。

  倒是更適合被分配到電子專案,不過這傢伙可心心念念都是當網紅,把祝央愁的。

  見她眼饞,乾脆挑出一件紅色禮服給她,背靠背喜滋滋的換上,又匆匆的化了個妝,想著馬上要在全世界面前露面,自然要收拾好自己。

  一人一鬼這才出了門。

  祝央開著租來的超跑,美人香車在城市見穿梭而過,引得不少驚豔的目光和口哨。

  一路開到了發佈會現場外面,這裡居然有紅地毯。

  看來深海公司對這次的發佈是造足了勢,還請了明星。

  祝央長腿邁出車門,高跟鞋踩上紅毯,光芒四射比明星還存在感十足的樣子一時間把前面一小花旦的鏡頭都搶了不少過來。

  可當人們對準她的時候,才發現這臉好生,根本就不認識,但對方氣場太足了。

  邁著俐落的步子走路帶風的從流量小花旁邊經過,無意中從這邊瞟了一眼,因為長得高眼神有些居高臨下。

  一下子就把小花襯得莫名的——沒氣質還是沒氣場?或者都有。

  總之無形中有種公開處刑的對比。

  她這樣的人,太過耀眼又太過理所當然,入場憑證又真實無誤,哪怕一路走來誰都不認識,也沒人會攔她。

  發佈會是以酒會的形勢,祝央一進去,沒過多久因為身邊沒有男伴便被不少人搭訕。

  祝央冷漠的打發了好幾個,便也沒有人不識趣上來了,多的也是遠遠的欣賞。

  她往前面的方向移動了一些,找了個最好的視點,便被一個端著託盤的侍應碰了一下。

  聽到對方擦肩而過說了句:“小心點,現場有狙擊手警備。”

  說著飛快塞了長紙條在她手裡,是狙擊手的位置。

  這原本是為了確保雇主安全,不過她如果不注意的話陰溝裡翻船就樂子大了。

  祝央記住之後,便將紙條收好。

  此時,伴隨著掌聲,發佈會也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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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0 00:12:55 |只看該作者
第96章

  這個深海公司,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從開始的一間小小的研究室走到現在全球生物科技巨頭,其公司的發展歷程,在業界一直有那麼一抹傳奇色彩。

  發佈台巨大清晰的螢幕上,深海公司幾十年的發展歷史,以及其中數項舉世舉目的突破性功勳榮耀一一述過。

  接著是CEO以及各位大佬的致辭,各項數值的發佈讓人清晰明瞭的對這個公司的市值和世界影響力有個直觀認識。

  當然這些對於祝央來說都是可以略過的廢話,如果她有時間遙控器的話。

  不過這點耐心她還是不缺的,甚至有空掏出手機,確認一下現在發佈會的現場確實在全網直播。

  她甚至從螢幕裡看到好幾次自己的身影。

  站得顯眼,長得漂亮,存在感又極強,很難被忽略。

  直播留言下面甚至還有問到她的,以為她是哪個國家的明星,顯然不管什麼場合,不在乎主題湊熱鬧的吃瓜群眾都不少。

  長達半個小時的廢話結束後,這次發佈會才終於進入了正題。

  意氣風發的負責人在臺上用極具煽動力的語言闡述深海公司完成的又一項跨時代創舉。

  螢幕上根本他的語序節奏,顯示出不同的畫面。

  抗癌藥物的設計靈感,研發艱辛,一路遇到的質疑和挫敗,以及終於看見成功曙光的興奮雀躍。

  不愧是世界級別的巨頭公司,真傳銷起來,那些小作坊式的傳銷現場根本不夠看。

  這一刻全世界人民的心緒都被調動起來了,因為螢幕裡的臨床試驗結果,已經證明了這種藥物的問世,癌症對於人類來說將不再是聞之色變的死亡之症。

  老實說看到這一幕祝央心裡是複雜的,這個公司能發展成行業寡頭,肯定是無數科學家畢生奉獻的結果。

  來之前祝央也稍微瞭解過他們的歷史,確實明面上的東西不少都是全人類受惠的偉大發明。

  只不過某些野心家好像並不滿足於‘偉大’,他們甚至想要‘統治’,甚至淩駕於世界之巔,把自己當成了神明。

  這樣的人,一旦對於現有的政治格局,社會模式,繁衍速度,各種數不清的原因產生不滿,下一步該做的是不是就是毫不猶豫的將其重新洗牌?

  這或許是俗套的末日電影裡的反派套路,但不得不說,對於人性核心的把控一向精准無比。

  祝央漫不經心的抬手,撫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鑽石項鍊,隱晦的做了個手勢。

  潛藏在會場裡的人當即收到指令。

  行動開始!

  數百顆彈珠依次散落出去,佈滿整個會場。身處隔壁大廈的狙擊手暫時無從解決,不過知道了位置祝央便有了應對之道。

  一個客人在服務生經過的時候,將一個空酒杯放在對方的託盤上,並交代一句:“麻煩再給我一杯馬提尼。”

  卻被對方一個託盤塞了個滿懷,對方將身上的制服夾克一脫,沖客人笑了笑:“不好意思,下工了。”

  客人不滿表示要投訴,只是回頭哪裡還看得見對方的影子?

  偽裝成助理之一的鄭楠將手裡的資料往旁邊的人身上一扔,她身邊站著的人正好就是老闆的首席助理。

  對方道:“你幹什麼?”

  鄭楠頂著陌生女人的臉,笑道:“老大找,我得幹活了。”

  首席助理下意識的看了眼坐在主席上的老闆,對方並沒有發出任何指示:“老闆並沒有——”

  可對方只留給他一個俐落的背影。

  主控室眾多人手正在忙碌著,這種面向全世界的直播容不下半點意外,所有人都打起精神。

  索性發佈會此時已經過去大半,一切順利無比,這讓眾人也感到無比榮耀。

  再堅持一會兒,想必就能圓滿結束。

  只是有個穿著紅色禮服的女鬼,此時出現在忙碌的室內,冷笑一聲,隨便挑了個插座,竟生生鑽了進去。

  眾人感覺到眼前一直盯著的螢幕出現了一絲波動,不過長時間眼疲勞偶爾也會出現這種現象,所以察覺到的人眨了眨眼,並沒有在意這個。

  而電力系統控制區域,原本兩個荷槍實彈的安保守衛在那裡。

  此時一個穿著工作服帶著工作證的人走了過來,兩人立馬將槍口對準對方——

  “走錯區域了嗎?這裡禁止任何人靠近,馬上離開。”

  對方茫然的抬頭看了眼上面的標識,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準備去主控室,boss交代有段插播,。”

  說著還揚了揚手裡的一個資料夾。

  兩個安保心裡放鬆幾分,不過並沒有放下槍,正要呵斥對方去應該往左邊去。

  那資料夾裡便憑空射出兩針,速度之快,第一個人中招後第二人連忙想扣動扳機都沒來得及。

  兩人軟軟的倒地,這走錯路的工作人員臉上的表情才由冒失無措變得冷漠。

  打開那個資料夾,裡面別著一把連髮式的微型手槍。

  鄭楠並不是武力值高超的玩家類型,也不算頂頂聰明,只是能靠著這並沒有過多優勢的能力走到今天,自然也有自己的機靈應變之道。

  她收起槍,迅速將兩個暈倒的傢伙抬進控制室,同時換上安保的衣服又將自己的臉和體型變成了其中一個的樣子。

  繳了對方的槍站在門前,這才對著耳朵上的通訊器道:“我這邊搞定。”

  要是發佈會播放有趣的東西時中途斷電可就不好玩了,背靠背能操控網路但畢竟不能操控電力,這邊挺重要。

  而此時發佈會大廳,抗癌藥物的專場已經告一段落。

  深海公司並不是低調的科研公司,相反對方一直致力於經營自己的影響力。

  所以開發的產品也是各種各樣,每次發佈的新品不但有主打項目,還有不少副產品。

  而這次的副產品便是一款美容霜,號稱能解決任何膚質的絕大部分肌膚問題。

  並不是傳統乳霜那種需要長期觀測見效的產品,而是立竿見影的那種。

  螢幕上同時展開了數十位參與試驗的志願者的一周使用情況,不管是痘痘,疤痕,斑痕,毛孔粗大,乾燥,還是細小皺紋,仿佛都能在幾天內瞬間解決。

  每一位實驗者在一周過後,皮膚煥然一新,如同蛻皮新生一樣。

  這下全網的女性激動了,基於深海公司從未有過誇大廣告效果的前提,下面的留言無一不是錢包已經蠢蠢欲動。

  但祝央這下就明白了,這場所謂的發佈會,抗癌藥根本就不是主要的。

  恰巧是這討好女性市場的美容霜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深海公司像監獄那樣的研究室應該不止一個,項目估計也各有不同,但正好美容霜這個項目,就是出自胖頭魚。

  祝央這幾天仔細看過那些研究資料,除了人體研究和克隆人製造,他們之所有將那座監獄作為研究基地。

  一是那裡確實夠隱蔽,與世隔絕並且逃離難度巨大。但更重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在那個海域發現了一種受污染的礦物泥。

  之所以受污染還是拜魚鱗怪所賜,從資料的分析來看,好像是荷爾蒙分泌之類的。

  研究室將魚鱗怪研究得徹底,自然連這些細枝末節也不會放棄。

  便發現這種礦物泥具有極強的滲透性和侵略性,對於人體的影響在外看來好像是好的方面。

  不過經過深海公司的編輯過後,再加上那大面積投入市場的文書,可見對方已經從控制人類的目的踏出試探性的一步了。

  不管是現場還是網上的愛美民眾都在狂歡。

  此時負責人笑道:“我們將在現場隨機抽取以為幸運的女士,在全世界面前展示這款美容霜的神奇效果。”

  現場的幾乎所有女性舉起了手,其中更是不乏那些女明星。

  負責人對於場內的氣氛很滿意,便隨手點了點前排的一位女士。

  好死不死的就是之前在紅毯上被祝央處刑過的小花,對方一臉不可置信的興奮。

  畢竟這全球矚目的機會不是時時都有的,全世界的目光即將持續很久放在她身上,這可是國內再大的資源都買不到的曝光率。

  女星踩著高跟鞋正要上去,才沒走兩步,就被橫過來的一隻手臂一推。

  祝央一把推開那女星,氣勢十足的走了上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被點中的人,剛才只是推開了一個前面擋路的礙事者。

  那理所當然的氣場,走路帶風的氣勢,把剛剛周圍看得分明的人弄得都有點懵。

  那被推了個趔趄的女明星更是眼珠子都要氣炸了,進來這會兒她她就從助理那兒知道網上的風向。

  流量嘛,粉多黑子自然更多,都在嘲她一張網紅臉被個路人美女吊打式碾壓。

  她可不信這是湊巧,肯定是哪個公司即將出道的新人故意炒作來著。

  可沒想到對方居然連這種事都敢搶,女明星不好在這裡鬧出騷動,但心裡已經打好腹稿怎麼借這事賣慘炒作了,絕不能便宜了這碧池。

  負責人見一個美女款款走來,不是自己點的那個,但也不介意。

  開了一個暖場玩笑後,便恭維祝央道:“這位女士是真正的大美人,我這麼近的距離都在她臉上看不到瑕疵。”

  “想問一下,您一年花費在臉部保養上面的費用大概是多少?”

  祝央接過話筒,對著鏡頭笑了笑,和娛樂發佈會的濾鏡鏡頭,處處彰顯娛樂圈的歌舞昇平不一樣。

  這種產品發佈會用的都是無濾鏡的高清鏡頭,經常有女明星在這種鏡頭之下,盛世美顏的人設蕩然無存。

  甚至妝容的一點點瑕疵都會被無限放大,更不用說膚質狀態,五官瑕疵,以及臉部肌肉的緊致度了。

  所以當鏡頭的特寫對準那陌生的美女時,巨大的螢幕或者全網觀眾那端,居然真的找不出一點瑕疵。

  就算嬰兒的皮膚也沒這麼好吧?一時間網上出現各種舔顏留言。

  接著就聽美人開口道:“以前沒有統計過,不過自從用了深海公司的產品,確實護膚成本大大降低,一瓶更比六瓶強,有了深海公司,我覺得別的美容保養品牌研究室完全可以關閉了,同處於一個時代,跑得這麼慢不覺得羞恥嗎?”

  這言論吹捧得太過激烈,就連負責人也有些吃驚,網上已經有人質疑‘卿本佳人,奈何做托兒’。

  說實話在自己的發佈會現場太過沒有格調的貶低別的品牌,其實並不是好的舉措,一時間在場的人懷疑是不是腦殘粉混進來了。

  一粉頂十黑。

  不過負責人也不多做在意,雖然對方說的話囂張,不過那也是他們公司最終會達到的目的,這是一種對自己的技術極具自信的傲慢。

  但嘴上還是謙虛道:“這位女士過獎了,我們對同產業的競爭對手也是保持著相當的敬意,良性競爭才是健康市場發展的前提。”

  正要進入主題試驗乳霜,雖然這位的皮膚看起來毫無瑕疵,不過現代社會工業污染嚴重,即使表面看起來完美,也避免不了一些潛在問題,微觀的鏡頭下立馬就能看到對比。

  工作人員將產品和各種工具推了上來,卻見那位美女自顧自的拿起了一罐乳霜。

  對下面笑道:“我要聲明一下,剛剛說的話並沒有吹捧的意思,或許人們會覺得這很誇張,但相信我,知道深海公司為這一罐小小的乳霜所做的努力,你們就能明白其中的偉大。”

  有完沒完?負責人對這個女人的擅自發揮有些不滿,不過此時還停留在是哪國的明星自炒熱度上。

  然而接下來情況卻急轉直下。

  對方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腦子一嗡的話。

  她說:“傳統的美容科研還是不夠大膽,被各種狗屁的人倫,道德,法律所限制,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打轉,遲遲得不到突破。”

  “然而你們得知道,很多女性為了變美甚至可以殺人,這些公司為什麼就是不考慮市場的需求,在無關緊要的地方裹足不前呢?看——,我們這個世界明明有這麼多可以利用的東西。”

  接著她回頭,看著負責人笑道:“我們深海公司就不一樣,從始至終將滿足市場列為第一前提,與之產生矛盾的,即便是法律和人性也踐踏給你看。”

  “這種覺悟一開始就和你等普通的公司不在一個起點的,所以,試問你們這些毫無犧牲意識的研究室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雖然這話不明就裡,不過但凡長眼睛的人都聞到了驚天巨瓜的味道。

  負責人臉色一變,忙示意旁邊的保全將人拉下去。

  只是保全們一跑上臺,卻不由分說的將他拉走。公司一方不明就裡,但在上臺的人眼裡,確實自己是聽從命令將拿著話筒胡說八道的瘋婆子拉下去的。

  祝央撥了撥頭髮,此時臺上只剩下她一個人。

  於是便順勢沖著鏡頭行了個禮:“看來發佈會的負責人決定休息一會兒,那麼就由我這個深海的鐵杆粉絲腆顏繼續吧。”

  “眾所周知,深海公司從不做虛假誇大的廣告,事事力求用看得見的事實說話,作為鐵粉,我自然不會違背這一規則。”

  “言語蒼白,所以我們從畫面記錄,來走進深海公司為今天所做的努力吧。”

  接著巨大的螢幕上就出現了駭人聽聞的畫面,那被精心剪輯濃縮的慘烈人體實驗。

  讓人突然有種置身恐怖科幻電影的錯覺,只是在場的媒體最不缺乏的就是專業人士。

  初步用肉眼判斷是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加工痕跡,也就是說,這些視頻八成的可能是真實的?

  一時間場內閃光燈織成一片繁星,所有鏡頭,包括來賓的手機也對準了螢幕這邊。

  深海公司的人早意識到不好,立馬通過對講機聯繫主控室,只是主控室的人早已冷汗直流,但就是無法重新取得畫面的控制權。

  不對,應該說其實大部分的工作人員也目瞪口呆的盯著眼前的畫面。

  深海公司背地裡幹的髒事多,但絕大部分員工還是以自己受雇於全球企業的工作為榮,今天卻看到自己公司撕開表像後背地裡的醃臢污泥。

  大部分人還在三觀被打擊的震撼中。

  主控室沒有辦法,便裡面通知人去電力室,乾脆切斷整棟大廈的電源。

  可一大隊人跑來跑去跑不到目的地,原本簡單的路線構造,此刻複雜得如同迷宮一般。

  在無人察覺的一角,只見一個女員工的身影閃過,正是其中一個女玩家之一,她的技能就是迷宮,哪怕通達的直線路徑在她的能力下也能變成鬼打牆。

  即便有兩個幸運的無意間摸到了目的地,以鄭楠的身手分分鐘就收拾了。

  畫面輸出這塊已經完全被祝央佔領,發佈會現場也沒有閑著,成群的安保推開客人,想要上去抓人,卻赫然感覺自己脖子上多了樣東西。

  然後他們的耳機裡就傳來一個陌生的冷酷女聲:“別動,誰敢亂動一下,就咬斷他的脖子。”

  現場的保全也只是拿薪水做事的,並不是不要命的敢死隊,真正悍不畏死的人已經被解決了。

  比如對面大樓潛藏的狙擊手,以及CEO旁邊的貼身保鏢,對這些人便沒什麼好客氣了,分散在場內的剩下的玩家和羅斯,也不用刻意瞄準誰。

  誰敢靠近講臺區一步,便是一針麻醉射過去,也有想掏槍當場解決上面的人的,但是無論如何也射不中目標。

  祝央早已給全場催眠,人倒是還在講臺上,不過站的方位就略有偏差了。

  一旦敢沖臺上開槍暴露方位的,祝央這邊掩藏在人群裡的玩家也抬手就是一槍將對方放倒。

  所以場內的狀況亂了一陣,但不一會兒還是鎮定了下來。

  深海公司的動作反而證明了這些影像資料的真實性。

  祝央拍了拍麥克風:“肅靜!”

  “對於剛才的騷動,我個人表示遺憾,發佈會照常進行,我相信對於這些沒由來的資料,大家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所以由我來給大家做具體說明。”

  說著她指著一個畫面:“先說這裡,這是位於大西洋的一座深海監獄研究基地,座標在XX-XX,這座基地的實驗專案被深海公司的負責人親切的命名為胖頭魚。”

  “我很喜歡這個稱呼,而今天的主打產品之一,美容乳霜的原料來源便是出自於此。”

  “咱們將視線聚焦到這個魚鱗人形生物。”

  祝央指著魚鱗怪的照片,現場頓時是一陣哢嚓拍照聲。

  她接著道:“這個生物是胖頭魚專案中大部分試驗樣本的母體,其基因具有強烈的侵略性,大家可以看到裡面的改造體,簡直是集海洋生物於大成。”

  “真不敢相信這多種多樣的衍生物種來自於一個母體,並且這些試驗體生前絕大部分是能力者。”

  “能夠徹底改變生物物種的基因,其分泌物感染的礦物泥,深海公司已經通過數十位志願者讓大家看到了這強悍的效果。最驚喜的是,他們已經通過基因編輯,對衍生物種有了控制的手段。”

  接著螢幕上就出現了研究員命令變異物種做各項指令的視頻,只是變異體太過狂暴,攻擊性高,簡直是威力兇猛的生化兵器。

  在場所有人,包括網上正在觀看直播的,在經過一陣喧囂震天的邊看邊討論中,此刻形成了一個留言真空。

  每個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打從心底頭皮發麻,尤其是之前揮舞著鈔票蠢蠢欲動的愛美人士們。

  是不是用了這種產品,基因裡就刻印下來對深海公司的服從因數?

  只要在適當的時候,對方做出什麼舉措,便能擁有數億乃至數十億的簡化版生化士兵?

  即便做不出複雜命令,那麼控制人類相互攻擊呢?在選舉中暗示催眠呢?或者直接進行人類的篩選抹殺呢?

  不但能力者的實驗踐踏的人性倫理讓整個世界震動,這家公司的野心,切實的,已經差點威脅到自身的驚天陰謀更讓所有人沒辦法坐到隔岸觀火。

  畢竟那數量驚人的預售訂單裡,就有自己的一筆。

  現場所有人都憤怒了,員警已經在趕來的途中,大樓附近的民眾已經將這裡圍了,短短十幾分鐘就已經有人做出了簡易的抗議舉牌。

  不拘隨便一張A4紙或者廣告紙的背面,或者乾脆自己身上的T恤衫,人群不斷往這邊靠近,包圍了深海公司的總部。

  此時大樓外面同步播放的巨幕上,陌生的美麗女子的陳述已經告一段落。

  最後她總結道:“這就是我,對於深海公司,為了產品研發,敢於踐踏一切的魄力的敬佩,我覺得這份努力不應該掩埋在數十米的深海之下。”

  “作為粉絲,有義務向大眾宣傳偶像在背後的努力,至此,感謝各位的耐心。”

  說著還煞有介事的沖台下敬了個禮,這才功成身退般離開了講臺。

  除了對深海公司的震驚于憤怒,人人都在好奇這個陌生的美麗女子是誰,她又是怎麼得到這些珍貴的資料,並且在防護嚴密的發佈會上一手安排好這一切的。

  有網上討論這肯定是一場長達好幾個月的策劃,每一步都精確計算,這才能將一個世界級的權利組織一舉摧毀。

  對方的團隊人數不會少於百人,並且涵蓋了各個行業的精英,不然根本不可能完成這項壯舉。

  而這隊‘百人’精英此刻卻聚集在大樓高層的專屬電梯口。

  在保鏢護送下的幾個大佬方一打開門,便看見那個講臺上的女人為首的幾個人站在面前。

  對方毫不猶豫的拔出手槍,但沒來得及扣下扳機手腕便齊根斷裂。

  祝央幾人緩緩走上前,那幾個大佬有男有女,均是年過四十的,衣著氣勢都是上位者的風格。

  對方見事情已經無力回天,其中一個老者銳利的眼神看著祝央道:“你們到底是誰?”

  祝央手裡憑空出現了一個硬碟,扔進對方懷裡:“我們是人。”

  此時遊戲發出完成任務的通報,看來是國家方面的相關部門已經找到了監獄所在的座標。

  特別行動組的員警趕到時,深海公司的幾個最高負責人半身被凍在冰裡,正等著他們來抓。

  至於發佈會上的那位女士,已經毫無蹤跡,不過從負責人身上搜出來的硬碟,經檢測裡面已經是為數不少的重要證據。

  對方應該是能力者組織,不過好像並不想參與後續的調查,之後相關部門暗地翻遍全世界也沒能找到當時的人。

  祝央幾人站在數百米開外的大廈樓頂,因為幻術的隔絕,一時半會兒別人也找不到她們。

  看著深海公司總部外面的人潮,仿佛整個城市的人都聚集到了這裡,這是真正引起全世界的震怒了。

  祝央她們完成了任務也沒打算多待。

  便對羅斯道:“監獄裡的能力者,真實的犯罪檔案我發給相關部門了,無辜的人相信會得到重新審查,要是不放心,你可以跟進利用輿論施壓。”

  羅斯聽著她的交代,說實話她在一周前都沒想過,一直為之努力的目標會這麼快的輕而易舉實現。

  簡直像做夢一樣,直到現在她都有種不真實感。

  接著她抱住祝央,低聲道:“謝謝,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我還有我的同伴們真誠的感謝你。”

  祝央哈哈一笑:“我告訴過你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吧?”

  羅斯聳聳肩,惋惜的收回手:“是啊,真可惜。”

  抱著都這麼香,這麼好聞。

  另外四個玩家有些懵,這什麼時候展開的劇本?羅斯雖然是祝央接的頭,不過絕大部分時間都和她們行動的吧?

  不過這姑娘的國家對感情直白奔放,確實被吸引後就會毫不猶豫的表達。

  以羅斯的聰明,也猜到她們幾人馬上就會銷聲匿跡,所以離開的時候格外不舍。

  送走了羅斯,幾個玩家才來得及做最後的道別。

  說實話這次任務的時間不算長,大家交集不見得多深,不過鬧出這前所未有的動靜,以及扳倒一個世界的勢力巨頭的榮耀感,讓幾人多了種別樣的默契。

  尤其是合作中的痛快和俐落,到結果中得到的高評價,都讓人興奮異常。

  尤其是這種級別的難度,在祝央的一陣生猛操作下,居然這麼舉重若輕。

  講道理神隊友不足以形容對方的本事,回去了做夢估計得躺著喊六六六。

  各自表達了以後再一次和祝央一起通關的盼望,四個女玩家便樂滋滋的抱著積分離開了遊戲。

  祝央這次因為動作太快太過生猛的破除了這哪哪兒都是陷阱的嚴苛副本,通關評價又爆出了一個3S,畢竟她這速度,真的已經接近這個遊戲的極限了。

  背靠背回到了祝央身邊,因為要離開了,也承諾帶人家去鬼屋,便將她塞進了裝富江那面鏡子。

  遊戲這裡買的鏡子,應該是可以帶走的。

  背靠背這會兒也不能嫌棄了,只能忍忍。

  出去前祝央確認了一下獎勵,積分什麼的對她已經只是一串數字,重要的是爆出來的能力和評價對應的技能點增加。

  這次雖然不像鬼屋那樣大豐收,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現實遊戲中就已經奪取了魚鱗怪的能力,最後又爆出了兩個技能,分別是背靠背和電梯鬼的。

  背靠背因為全心全意的想跟她走,加上祝央之前本身也有穿鏡能力,和她的能力相容性也強,所以爆出來在祝央意料之內。

  電梯鬼的能力估計她那一天三頓加夜宵的嚇唬還是有用的,祝央這才知道對方能力具體範圍。

  確實和她料想的不差,就是對一定範圍內的空氣操縱,不過在封閉的空間內使用更佳。

  如果可以在開放性的環境內使用,比如憑空在一個人周圍製造出真空環境,那可真強無敵了。

  當然這也是她的進化思路,不過現在嘛,和魚鱗怪的能力搭配使用也是方便的。

  出了遊戲,祝央立馬將小黃雞放出來。

  好傢伙,因為場景不合適,可把它憋壞了,一出來就往媽媽懷裡拱。

  祝央怕它這麼大的個頭被家裡人看到,連忙又把它變成正常的樣子,抱著軟乎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去找路休辭的時候,因著又得了三個能力,便忍不住往他面前嘚瑟。

  路休辭能力數不勝數,說實話到了一個遊戲的頂端,比如狗比遊戲中的他還有謝奕曲赫他們,以及另一個遊戲看到的皇帝他們。

  每個人身上的本事,單列出來都開一個超能力超市了,某種意義上真的已經接近了神明。

  祝央這雖然收穫頗豐,不過在他面前且不夠看。

  祝央哪兒能看不出這傢伙嘴上誇得厲害,心中毫無波瀾。

  挑了挑眉,她祝央想炫耀的東西,能是這麼清湯寡水走過場就滿足的嗎?不讓人跪在地上叫爸爸,那是白瞎了她一通顯擺。

  於是路大頭就看見她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

  抬頭看了看外面這大白天,沒料到還有這種好事,他心裡立馬就飄乎乎的。

  祝央抬了抬手,示意他別動,然後那美麗如寶石般的魚鱗就覆蓋了全身。

  那璀璨的光澤和魚鱗中自帶的神秘氣場,真的讓人感覺如同置身海底,和最美麗的人魚公主約會。

  路休辭驚歎的摸了上去,暈乎乎道:“這可真太美了。”

  祝央打開他的手:“我的魅力豈止這點?”

  接著那魚鱗由她的意識不斷的變換,一會兒脖頸往下到胸口的地方散去,直露出形狀美妙的鎖骨和肩膀。

  一會兒腿上的往上收縮,停留在及臀的地方,就好像穿了一身性感的貼身魚鱗短裙。

  各種貼身樣式的禮服,制服,X趣樣式,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抬頭一看,路大頭已經捂著鼻子狼狽的掩飾自己的沒出息了。

  祝央將人推倒在牆上,對著他吹氣道:“這能力,厲害不?”

  路休辭還能說什麼?反正對他簡直是精准性打擊的核武器。

  之後便被漂亮的人魚生吞活剝了個遍,同時覺得之前他好像對遊戲有點誤會。

  還懷疑它搶自己女朋友來著,現在一看,分明處處想著送福利嘛,路休辭對遊戲的仇恨值頃刻間消失了不少。

  但卻沒留意到某個吐血的已經準備好好在下一場折騰一下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王八蛋。

  因為還要送背靠背去鬼屋,畢竟那傢伙在任務中立功不小,祝央不能在人家心心念念的時候磨蹭。

  便跟路大頭說了聲這兩天就決定回鬼屋那個世界一趟。

  路休辭詫異:“這麼快?”

  “不是有承諾嘛,更何況也是該回去看看發展得怎麼樣了。”祝央道。

  路休辭點點頭:“那你要參加遊戲嗎?”

  回去自己曾經通關過的場合,一般來說玩家帶著目的回去,肯定要參與通關的,比如一開始路休辭和祝央在遊戲裡碰上那樣。

  不過像祝央這樣已經超出一個等級的玩家,即便在低級場內實力遭到壓縮,憑著通關經驗一般也是可以輕易通關的。

  所以遊戲給的獎勵也有限,要是有別的目的,也可以乾脆不管遊戲,除非是那種沒完成就抹殺的殘酷場合,不然不賺這一筆也是可以的。

  祝央想了想:“看情況吧,萬一有興趣呢?”

  休息兩天后,祝央便用路大頭給她的道具,定下座標,回到了鬼屋場合。

  當然鬼屋副本被她打爆了,肯定不會是當初一樣的遊戲主題,所以祝央睜開眼後,發現自己和幾個玩家,出現在一個練習室裡。

  再看看周圍,坐著的都是年輕漂亮,面容姣好的男男女女。

  這裡竟然是一個娛樂公司的練習生訓練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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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0 00:13:11 |只看該作者
第97章

  以祝央的美貌,其實真的有那個心進娛樂圈,享受萬眾矚目,粉絲追捧,真不是什麼操作上的難事。

  她本身條件過硬,家裡又有錢,不說太遠的,至少砸錢幫她鋪出一條路來並不是難事,家裡這方面的人脈也不是沒有。

  就她爹也不是沒有投資過影視相關的專案,隨便找個流量劇不說女一女二,多花點錢塞進去當個花瓶,不拘戲份多少,只要角色夠討喜,這第一步也比別的不得其門的人要跨得太容易了。

  並且祝央本身也不是沒有炒作基礎,有些年閑出屁來的網友選什麼全國高校校花顏值排行。

  當時票選較高的幾個校花現在或多或少往那方面發展,成為網紅的,演三流電視劇的,開網店的,總之抓住了那一波熱度變現了的。

  而祝央當初的票數吊打這幾位,卻並沒有順勢經營的意思。

  其實她性格虛榮招搖,出風頭的事自然樂見其成,不過相對的,她一貫瞭解狀況。

  所謂明星並不是大眾看到的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的經營結果,一舉一動都得為這個利益集團負責。

  說白了,祝央享受別人的吹捧豔羨是一回事,但為著點虛榮付出更多,她就不樂意了。

  她對演繹方面又沒有特別的興趣和執著,也不用為了賺點錢將自己置身於是個人都可以隨意指點評判的境地。

  像現在,要是有人在網上罵她,她可以擼袖子幹回去,可要做了靠大眾的關注吃飯的行當,那可真就某種意義上罵不還口了。

  因為別人總會犯賤撩撥過後再用更高的道德水準要求你,美其名曰公眾人物。

  祝央一貫對這些看似光鮮的行業敬謝不敏,卻沒料到遊戲居然這次安排這樣的劇本。

  一屋子練習生大概二十個人,全是青春靚麗的男男女女。

  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或是研究舞蹈動作,或是閒聊訓練項目以及公司有無最新的內部消息。

  幾個玩家左右看了一眼,沒一會兒就互相確認了身份,

  這次的任務場景明顯需要顏值,所以幾個玩家也和當初富江場合一樣,都是年輕漂亮的少年少女。

  祝央居然還在裡面看到了熟人——

  “許薇?”

  “央姐?”許薇頓時就樂壞了,當初那個變態的電擊學校副本只是她第二場遊戲,不過拖祝央的福通關評價很高。

  憑那一關積攢的積分,之後的場合自保之力當然飆升,她不像祝央這樣被遊戲偏待,進入遊戲的頻率跟普通玩家一樣也是三個月左右一輪。

  不過現在也已經是她的第七場,眼看著已經是低級場中的強力玩家了。

  祝央笑道:“真沒想到還能一起通關,對了你畢業沒有?”

  許薇道:“畢業了,已經高一了呢。不過您這是——”

  祝央當初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時候就已經很強了,至少不會弱於現在的她,如今已經過了這麼多場,對方沒理由還會和自己出現在同一個場合內。

  祝央擺擺手:“回來辦點事。”

  沒明說,不過許薇卻聽懂了,畢竟已經不是全然的新人,她人小嘴甜,也從不少前輩那裡套了不少情報,資歷在低級場玩家中只算中游,不過知道的卻不少。

  除了許薇之外,還有兩個玩家,一個女生,十七八歲的樣子,圓臉虎牙長得很可愛,是日系校花那種類型的長相,叫楊可哥。

  另一個人男生一頭蓬鬆柔軟的栗色頭髮,氣質親和粘人,奶狗系的小帥哥一枚,名字叫李時。

  不過一問年齡,對方已經23歲了,比祝央還大點,可看著就跟楊可哥同齡。

  兩人長得沒什麼攻擊性,性格卻恰巧相反,看到祝央和許薇居然互相認識,瞬間眼神裡就多了絲警惕。

  無他,這次的玩家攏共四人,她們兩個人就占去了一半的話語權,再稍作爭取,主導權也就在她們手裡了。

  畢竟年輕漂亮,意氣風發,這次兩個新玩家也算是少見的銳意進取類型的。

  祝央心裡門兒清,不過面上不顯,嚴格來說她還比較欣賞這種類型的。

  這時候便有兩個人從外面進來,一個是訓練室的總指導,一個是練習生負責人。

  兩人一進來整個房間頓時就陷入安靜,祝央他們冷眼旁觀,便看到所有練習生都是一臉期待的躍躍欲試。

  看來這個公司對這批練習生有什麼安排,而其中已經有小道消息洩露出來了。

  練習生負責人,一個戴著眼鏡的幹練男子笑了笑:“相信大家也有所耳聞,最近公司推出了一檔綜藝節目,需要一些新面孔。”

  “我們這邊爭取到了六個名額,所有人都有機會上,不過最終決定權在節目組手裡,大家先準備一下,下午就是面試,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自己本事了。”

  話音一落,房間裡便響起一陣歡呼,這批練習生一共才不到二十人,六個名額也就是三分之一,已經算不錯的了。

  尤其特別優秀的幾人,臉上已經露出了志在必得。

  負責人一走,所有人討論的討論,想節目的想節目。

  有人便開口道:“也別太緊張,不一定就是拼才藝的時候,又不是藝考。綜藝節目嘛,肯定有不同的角色定位,不然人家也不會就抽一下午過來選人。”

  “很可能咱們所有人的檔案已經篩了一遍了,人家只是來現場確認而已。”

  這話說得吊兒郎當,格外潑冷水,不過也不是沒有他的道理。

  他們成為練習生,對於這個圈子裡的運行規則自然也不是那麼白目了。

  別看練習生中有幾個格外漂亮優秀的,但這次不一定會選到他們。

  綜藝節目要的就是綜藝感,這個是要看相性的,尤其是如今搞笑類當道,長相和才藝不那麼出眾,但是幽默討喜富有個人特色的人卻比單單漂亮優秀的搶眼多了。

  其他人或憂或喜討論得歡,玩家們就有點無所適從了。

  現在遊戲任務還沒下來,不清楚下午這場選拔對於他們來說是否具有意義。

  如果這次的場合僅僅是這個練習生宿舍或者公司的話,那他們摻不摻和都沒關係。

  反正他們是來通關的,又不是來當明星的。

  可要任務是在那個綜藝節目裡面呢?

  難不成這次要領取任務都還有先迎接一個挑戰?

  許薇便偷偷問祝央:“央姐,你上次來這裡是怎麼樣的?也是這類似的副本?”

  祝央搖搖頭:“完全不同,我們那時候是在一個鬧鬼公寓。”

  許薇一口氣還沒松,就聽她接著道:“不過當時我們領到正是任務前,也有一個考驗。”

  “光是到達公寓就差點有幾個玩家喪命,這個世界的副本是不是都喜歡在遊戲開場前上一道前菜開開胃?”

  許薇頓時頭皮就炸了,什麼樣的兇殘場合連任務都沒發佈就讓玩家面臨一次喪命危險?

  於是對這次的任務越發警惕:“那下午的選拔,咱們還是擠進去吧。要是選拔結束遊戲來一個未通過選拔玩家不具備通關資格,那咱可不傻眼了?”

  楊可哥便撇撇嘴:“說得容易,咱們又不是真正的練習生,遊戲把咱塞進娛樂公司不代表咱們就會唱歌跳舞演戲上綜藝了吧?”

  “到時候走位都不會,別人憑什麼選咱?”

  許薇抬頭,手指掰得啪啪響:“綁架製作人或者導演,恐嚇他們答應?實在不行跟蹤兩個有話語權的,搞點黑料出來威脅,總能想到辦法。”

  說完小臉還燦爛一笑:“咱們是玩家,一身本事的幹嘛非要跟人家拼唱歌跳舞?”

  楊可哥,李時:“……”

  喂這姑娘看著才剛剛初中畢業吧?誰把她教這麼兇殘的?出來——

  心裡才腹誹完,就聽到旁邊的祝央哈哈一笑,摸了摸許薇的腦袋:“不錯啊,比起當初更長進了。”

  許薇嘿嘿一笑:“哪裡,自從當時看您活烤鬼怪片成肉片給大夥兒吃,我就打開了源源的思路,一路走來只要多動動腦子果然輕鬆不少。”

  楊可哥和李時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他們錯了,不該想著和這麼兇殘的傢伙別苗頭。

  原來這兩人是這樣產生的交情哦?

  祝央這次進來雖說主要是收租和安頓背靠背,不過遊戲任務還沒下達,她也不急著脫離大部隊。

  萬一任務有她感興趣的因素呢?左右在一個城市,打車也就一個小時的功夫,什麼時候走都不耽擱。

  並且遇到自己挺喜歡的小孩兒,便也就想著能在旁邊照看一下就照看一下。

  畢竟這個場合雖說鬼屋副本被她打爆,但當初那個難度,新誕生的副本也不會低到哪兒去,對於許薇可能是一次階梯式的考驗。

  這時旁邊有兩個練習生在討論這個綜藝節目。

  對方展開平板道:“官宣已經出來啦,節目名字叫‘見鬼’,就是把嘉賓拉到各種鬼宅,墳場,廢棄學校醫院,總之哪兒邪門兒去哪兒錄。”

  “嗚哇~,這種節目不應該是深夜檔嗎?這麼大規模投入受眾有這麼多?”

  “怎麼沒有?祝氏靈異娛樂公司從一開始辦鬼屋到現在已經全國好幾家大型主題遊樂場,這會兒還有多少人對鬼印象只有陰森可怕的?”

  “對啊,現在就連國家和社會都認同了鬼籍,只要鬼魂找相關部門登記資訊,就可以獲得身份證和公民的同等權利,全世界也多個國家也相繼成立了靈異研究所。”

  “你看祝氏那最先出名的鬼明星們,流量不比一線明星差。”

  “嘿嘿!我喜歡豔鬼小姐姐,她前段時間當選古典文化宣傳大使,那拍攝記錄的幕後剪輯你們看了吧?哈哈哈哈樂死我了,一群考古專家因為不專業被她罵死。”

  “我最喜歡花哥,他好帥的,前段時間客串電影和影帝搭戲,氣場完全不輸給影帝啊。”

  “可我聽說他對女粉絲和男粉絲的態度可是兩極分化。”

  “對啊,人家明說的,只喜歡女孩子,而且人家風流不下流,對女孩子紳士絕對看不得女孩子被欺負的,對了他和豔鬼姐姐的CP炒得很熱啊。”

  “可拉倒吧,豔鬼姐姐嫌棄他要死,說他是個空有一身力氣的繡花枕頭。”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奇怪呢?不過花哥那力氣我是服氣的。之前有不知道哪兒流竄來的報社組織在人多的地方製造混亂。”

  “劫持大巴車撞向遊樂場的人群,咱花哥跳出來硬是徒手把那車擋下來了,那叫個帥啊,一般電影裡都不敢這麼演的。”

  “誒誒!別說了別說了,咱們一周才能出去半天,說著我又想去圓夢屋和貓屋咖啡廳玩了。”

  “喲!看不出你喜歡貓?”

  “喜歡咋啦?”

  “喜歡就努力被選上唄,這次綜藝的最大投資方就是祝氏呢,肯定會去他們那兒的鬼屋探險。”

  “真的?”

  “……”

  一群人還在討論,祝央卻將對方放一旁的平板拿過來,看了眼上面的獨家冠名,確實是她當初瞎幾把設計公司logo。

  於是對許薇他們點點頭:“嗯!放心,我肯定能選上,選上了帶你們一起玩。”

  “為,為什麼?你想到綁架誰了?”幾人以為她這沒由來的自信是想到了什麼萬無一失的好辦法。

  卻聽祝央道:“不用,直接黑幕操作。”

  “……”

  中午四人在公司吃的飯。

  別說,幹明星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吃下這份苦的,這些年輕人還只是練習生,每天的訓練量就非常大,強度真的不比一般運動員小。

  然後吃的,肯定是不可能大魚大肉的,為了管理身材,飲食都是嚴格標準,統一搭配的。

  還好祝央來的時候不餓,將就著吃了點水果和沙拉也就對付過去了。

  許薇一小孩兒,才十五歲,正是長身體的年紀,玩家體質增強攝入自然也會變大,也不容易長胖,早習慣了成天吃好吃的。

  挖了一勺胡蘿蔔泥放嘴裡,整張小臉都皺得不能看了。

  祝央差點笑死,便從空間戒指裡拿了一隻烤龍蝦讓她躲著人偷偷吃。

  空間戒指存放物體,放進去時候什麼樣,拿出來還是一個樣子,不用擔心保質期問題。

  她眼饞空間道具許久,買的時候就跟批發一樣,還有按照不同的用途分門別類。

  存武器工具的,存服裝日用的,存吃的喝的,還有些用來存自己認為用得著的東西,比如之前裝的海水。

  然後戒指就裝進戒指裡,只消一個最不起眼的圓環戴在手指上,便身處任何地方都能存活不短一段時間。

  吃上面自然不會虧待自己,特地搜集了不少自己喜歡的美食裝進去,這龍蝦就是上一個世界從監獄出來,在海濱城市落腳後,吃到一家地道的烤龍蝦,然後打包了百十來份。

  許薇手裡多了隻龍蝦的時候,那龍蝦還熱乎著呢,喜得她樂顛顛的趕緊往沒人的小房間藏起來享用。

  別說,這龍蝦個頭巨大卻鮮美無比,一般還吃不到品相這麼好的。

  吃完飯又休息了一會兒,便得到通知節目組的選角導演過來挑人。

  直接在練習室內擺了幾張桌子,然後架上攝像機,一是看真人具體表現,二是看上鏡效果。

  如果都沒問題,很快就能定下來。

  畢竟綜藝主角又不是這些新人,而是負責帶隊的流量明星。

  一共三個當紅的流量,每人帶一隊,分別是各自隊伍的隊長,進行挑戰賽。

  新人雖說也要有一定的角色定位,不過說到底是給明星做陪襯的,並不需要太過苛刻。

  練習生們依次派上好,等著裡面叫號,叫到的進去,沒過多久便出來。

  對方除了面試別的什麼也不透露,也不是看專業表現,沒辦法從對方的表情中估算自己有幾成機會。

  所以大部分人從裡面出來,心裡的石頭並沒有落下多少。

  祝央排在靠後的位置,前面楊可哥他們先進去,出來的時候臉上都是一副生無可戀。

  被問倒:“你幹嘛了?不是都沒發表意見嗎?你怎麼一副被罵了的樣子?”

  楊可哥道:“他們讓我表演驚恐的樣子,說是這個鏡頭感很重要。”

  “那你演唄,硬著頭皮上啊。”李時道。

  “我,我演了,可他們說我像在憋尿,並不像在驚恐。”

  “噗——”別說幾個玩家,周圍聽到的練習生都忍不住噴笑出聲:“哈哈哈……”

  “這點表情管理都做不好,你一會兒是想挨老師罵吧?”

  楊可哥在現實中也是各方面優秀的,進遊戲表現也在平均水準以上,哪兒吃過這種癟?頓時氣得臉都紅了。

  李時還在笑她呢,就被點到了名字,拉了拉衣服,對三人做了個‘看我的’的手勢,便進了面試間。

  接著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比楊可哥還快,只是臉上是和她如出一轍的表情。

  祝央憋著笑:“他們讓你表演什麼?”

  李時一言難盡道:“看到鬼夾著褲子跑的的場景,我就是要跑也先看看能不能砍對方兩刀削點血皮再跑啊?太丟人了,先說好,我不幹啊。”

  搞笑綜藝嘛,為了提升節目效果,有些人是得扮演丑角。正好李時一張娃娃臉,看著確實適合哪種一驚一乍的膽小奶狗角色。

  還別說,幾個玩家裡面,他被選上的機會居然是最大的。

  祝央?祝央卻是一開始就被篩下去的。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太漂亮了。

  她一進去的時候,選角組的人都一愣。娛樂圈新人裡最不缺的就是漂亮人,讓人一眼驚豔的也並不算稀奇。

  不過圈內的頂級美人,並不僅僅是天生麗質就能豔壓群芳的,一流的美麗後面是整整一個團隊的設計包裝以及長期經營。

  還有那種大咖氣勢,不然怎麼提到新人時期都是用青澀形容?無非就是還沒那份精心打造的精緻,以及舍我其誰的氣場。

  可這個新人卻不一樣,往那一站就是強烈的存在感,不用多做收拾便精緻到發梢的魅力,比一般女明星盛裝出席紅毯的時候還奪目。

  關鍵是對方那氣場,真的半點不像是一個新人,一般新人不管如何自信,在進入這個圈子,知道人外有人之後,總免不了忐忑懷疑,面對一個機會時渴望的仰視感自會暴露他們的稚嫩。

  可這個卻不同,幾個選角組的人在她面前,根本不像是她站在這裡受他們挑揀,反倒像是老大視察員工工作情況來了。

  讓他們下意識的懶散的坐姿都一正。

  回過神來專業素養便回來了,這麼漂亮的,不行。

  這種太過出眾的,會影響節目的協調感。

  放在女隊裡,絕對是奔著搶女明星風頭去的,這合作也就成了得罪人。

  放男明星隊伍裡,粉絲也不樂意看到自己偶像和這麼個妖豔的朝夕相處。

  不過選角導演倒是覺得自己發現了一顆好苗子,便問祝央道:“雖然你的形象和這次的綜藝定位不符,不過我手上有幾個角色,你願意考慮嗎?”

  一般這也算是另一個機遇了,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對方會欣喜答應時,卻聽她道:“不,我就要上這個綜藝。”

  別說選角組,練習生負責人這邊見她這倔強狂妄的態度也頓時不高興了。

  連忙先一步呵斥道:“祝央,這哪兒有你說話的份?都是難得的工作機會,你倒還挑揀上了。”

  “知道你為人傲氣,不甘心落選,可這又不是月末考核,前幾名上,節目有自己的打算。好了,你先出去,別鑽牛角尖。”

  有時候帶到這種脾氣古怪的新人也是愁,協調感不好的,說實話有時候再有些公司也不會輕易給機會。

  畢竟這行業就是吃大眾飯的,分分鐘給你得罪人的狗脾氣稍看不住就添麻煩。

  祝央卻笑了:“我不是在跟你們商量,讓你們給我上節目的機會,而是在通知你們。”

  “不管是調整也好,改動也好,總之想辦法把我這個人安插進節目組去。”

  “誒你——”負責人要怒,一旁的選角導演電話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抬手示意周圍安靜,這才小心的接通了電話。

  看他這樣子應該是上層的領導親自打來的,如果是普通上級同事,犯不著這麼小心翼翼。

  “張總,您好,什麼事麻煩您親自打電話?沒有沒有,不忙。可以可以,好幾個新人名額呢,一兩個不妨事——哈?”

  “不是,沒,沒問題。”

  說著他抬頭,用有些震驚的表情看了眼祝央,接著又低聲下氣的跟那邊說了幾句。

  便聽到祝央突然又開口了:“哦對了,我還要帶三個助理,人我來選。”

  嘿!你個新人還真敢提,助理?節目期間你不兼職別的明星的助理就不錯了,還沒露臉的新人呢,真當自己——

  負責人都沒使完眼色,便聽到安靜的室內,電話那邊清晰的傳來投資方老總的聲音——

  “行,再加三個助理,車輛安排,住宿開銷,伙食支出全算我們的。”

  選角導演忙道:“不不,這哪兒能啊?”

  那邊卻嚴肅道:“有一是一,不過人你們給安排妥當了,表現設計還有輿論這塊你們注意,務必讓她玩得開心,別給我來陽奉陰違這套,心裡憋著不滿到時候網上說什麼的都有。”

  “要她的名譽出現一點閃失,咱們合作也就到頭了。”

  “誒這個就有點,咱們節目也並不是為一個人服務的啊?您當初投資策劃這個節目可是為了擴大影響力賺錢的。”

  “現在優先順序不一樣了,比起賺錢,我們老闆高興更重要,錢什麼時候都能賺。”那邊幹練的女聲道。

  這話也就你祝氏敢說,全世界唯一一家靈異公司,壟斷性的行業,鬼員工一個個直逼一線明星的國民度,一身超能力與時俱進,容貌也不會隨著時間褪色。

  真相當於坐擁好幾個天王天后的娛樂寡頭,並且還沒有競爭力,你當然錢什麼時候都能賺了。

  接著聽到那邊道“把電話給她。”

  選角導演只得將手機遞過來,這會兒看祝央的眼神已經變了。

  老闆,祝氏?

  眼前這人不就姓祝嗎?

  他們倒是沒直接往老闆那方面想,看她的年齡滿以為是祝氏的千金,這已經是了不得的來頭的。

  祝央接過電話:“喂!”

  那邊張倩音色立馬溫柔了好幾個度:“喂!晚上回來吃飯不?聽到你回來他們都樂壞了,花總說要親自給你下廚呢。”

  花總就是花花公子,一開始鬼屋規模小,管事的人是張倩和鏡女。

  不過現在規模大了,全國主題遊樂場都開了好幾家,元老們也不能躲懶。

  又因著是公司的股東,所以官方稱呼都是花總,鏡總,豔總之類的。

  也有像野雞這樣叫‘野總’不好聽的,給自己起了藝名的,不過大多數人沒她這麼折騰。

  哦對了,野雞這傢伙,因為種種歷史原因,積習難改,老是在自己的項目裡想亂來,成天試圖說服張倩他們染指那啥產業。

  別的鬼怪做明星的做網紅的都風風光光,就她,也不是不紅,就是成天被有關部門特別關注,好幾次差點被吊銷營業執照。

  祝央已經琢磨好一會兒回去罵她的話了。

  便對張倩道:“成,你派車來接我,有四個人,對了,我還給你們帶了新同事回來。”

  張倩自然大喜,老實說祝央走後他們也陸續招了不少新員工,不過到底不如老員工給力。

  這是當然了,能夠成為副本的地方,鬼怪厲害度自不是別處能比。

  掛掉電話,屋裡的人便一改剛才的態度。

  看祝央的也不是看一個新人的眼光了,而是微服出巡的公主。

  選角導演親自將人送到門口,態度殷切道:“一會兒我就給導演和製片打電話,放心,他們這會兒估計也已經知道了,您看您真是的,要來玩隨時玩,何必跟一群人等一下午來著?”

  祝央裝夠了逼也為難人家打工的,揮了揮手:“不就是看看你們的選角素養嘛,挺不錯的,客觀公正,完全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破事,大家幹得不錯。”

  不是,你這個才利用黑幕空降的還真敢說呢?

  不過有公主大人這句話,眾人確實放心了不少,當然要她在節目裡待舒坦了,美言幾句朵拉點經費就更好了。

  被負責人送出公司大樓的時候,祝央也跟對方道:“接下來的行程就拜託了,有什麼消息發到我助理手機裡。”

  負責人松了口氣,又問:“助理是?”

  祝央指了指李時:“他!”

  負責人:“好嘞!”

  李時這時候還是懵的,應該說祝央進去待了好一會兒,最後被送祖宗一樣送出來的時候,三個人都是懵的。

  許薇還好,知道她在這裡通過關,雖然震驚,但也猜到了恐怕她央姐在這兒經營出勢力,或者賣過有權有勢的大佬人情。

  李時和楊可哥就傻眼了,幾個意思?

  玩家雖然和普通人比起來確實厲害得多,可不見得這麼點時間就一身王八之氣,震得這公司乃至節目組上上下下跪舔吧?

  接著就看見一輛豪華房車停在他們面前,打開門,一個眼帶桃花的長髮帥哥一臉多情的看著他們的方向。

  可三個玩家不但沒有欣賞帥哥的心思,反倒是渾身一緊,汗毛都豎起來了。

  手裡已經擺好架勢,要麼已經祭出了除靈道具,要麼能力已經在發動的邊緣。

  因為這傢伙分明是鬼!

  不但是鬼,還是那種肉眼可見的,具有強大壓迫裡的鬼怪,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強大。

  “喲!這次是幾個臉生的小朋友啊?”那長髮帥哥食指和中指併攏在額頭一比:“別緊張,一路人。”

  幾人細看下,這才發現對方雖然是鬼,但渾身居然沒什麼怨力,與其說是鬼怪,倒不如說已經是小有所成的鬼仙了。

  他們也不是沒遇到過遊戲世界裡善良陣營的鬼,不過也都不是沒由來的對玩家好給予幫助的。

  這麼一來就遇到個這麼擺明車馬的,還是頭一次見,確實讓人有些受寵若驚之感。

  就見那帥哥邁著長腿緩緩下車,然後就一臉癡漢的像祝央撲過來——

  “央央,可想死我了。”

  衣角還沒碰到,臉先懟上了祝央的鞋子。

  祝央直接將人又踹回車裡,這才招呼三人:“上車吧,這傢伙看看就好,還挺賞心悅目的,就是腦子裡坑有點多,尤其女孩兒別隨便跟他說話,會懷孕的。”

  花花公子艱難的從座位上翻起來,又湊過來,可憐巴巴道:“你明知道我對你一片真心,怎麼可能——”

  “你不是說親自下廚給我做菜?”祝央打斷這傢伙張口就來的肉麻口花花。

  花花公子笑道:“菜已經準備好了,回去就弄。”

  接著又打開車載冰箱,從裡面取出美酒和甜點,給幾人招待上。

  許薇他們受寵若驚,這已經不是幫忙級別了吧?

  那酒,他們幾個也算家境不錯的,就是年紀小瞭解不多,也知道那牌子貴得咋舌。

  照顧到許薇和楊可哥兩個女孩兒年紀還小,對方還特意重新給她們拿了果汁,也都是鮮榨的。

  這態度,殷勤得都讓人有點不安,許薇便有些忐忑的問祝央道:“央姐,這位是誰啊?欠您人情過來幫忙的?”

  祝央還沒回答,花花公子便擺擺手,笑道:“哪裡?我替央央做事怎麼能叫幫忙?我整個人都是央央的,就是為她去死——”

  “說人——不,說鬼話。”祝央踹了他一腳。

  “哦,我是她小弟。”

  三人一聽差點噴果汁,不可思議的看著祝央——

  大姐,你這麼莽?

  理解到狀況的一瞬,幾人便想到了遊戲相關。

  李時試探性的問道:“那,那要是咱——不,要是你老大受到了鬼怪威脅怎麼辦?”

  話才說完,那花花公子臉上輕浮的嬉皮笑臉就不見了,英俊的五官變得極具攻擊性,作為厲鬼的氣勢此刻充斥著整個車廂,車座上仿佛可以凝結出寒冰。

  他冷笑著勾起唇角:“威脅?哪個雜種敢把髒手伸到我們央央面前?不用她出手,先問問我們幾十號鬼答不答應。”

  幾,幾十——

  祝央喝著酒,看著突然抱著她腿的李時:“你幹嘛?”

  “沒,就是覺得腿粗,好想抱抱。”

  話才說完被許薇和楊可哥一腳踢開:“誰腿粗呢?你才腿粗。”

  說著一個端蛋糕一個捏肩膀,對於這一場的生物鏈是有了清晰的認識的。

  這麼強的鬼仙,還特麼幾十好,講真這是來過副本的嗎?這是來做大魔王的吧?

  作為玩家,他們頭一次有了讓副本裡的鬼怪,趁著為時未晚,快點逃跑的忠告。

  正說著笑,突然車子停了下來。

  花花公子不滿道:“怎麼了?”

  前面司機無奈的聲音傳來:“花總,有人超車突然別過來。”

  正幾人抬頭,便看見那險些和他們撞上的一輛黑色豪車,車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英俊男子。

  對方敲了敲他們的車窗,花花公子將窗戶搖了下來,問對方:“什麼事?”

  男子看到他的臉之後,身上繃著的氣勢陡然一松,看著倒不像是來找茬的,反倒像是以為這輛車裡有危險,特意逼停了車過來查看的。

  花花公子感受得到對方身上那不淺的靈力,和之前害他們的玄門人士不一樣,這個人倒是一身正氣。

  估計是剛剛李時問他話,他釋放出了危險的怨力,被對方察覺,以為車裡的人有危險過來查看的。

  花花公子也算是家喻戶曉的明星級別鬼怪,並且早早和政府簽署了公民契約,自是不會傷人的,應該是誤會。

  男子便道:“沒事,不好意思,是我不小——”

  話說到一半,突然看到花花公子背後的祝央,頓時臉色一變,怔然又不可置信道:“祝姐姐?”

  祝央抬頭,一時沒認出對方,只是看著那五官,確實說不出的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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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0 00:13:26 |只看該作者
第98章

  對方這會兒正一臉熱切的看著自己,先前那臉上的冷酷試探不見了,一身精英氣質也蕩然無存。

  活像熱切等著散糖的小孩兒。

  祝央這就尷尬了,因為她,她實在沒把人家認出來。

  遊戲裡收的各路小弟太多,臨時的永久的都數不勝數,就是沒怎麼露臉的,憑姐們兒這王八之氣和驚鴻一瞥。

  在人家小年輕心裡留下不可替代的印象,很正常嘛,是吧?

  一邊自戀著一邊惋惜,見人家還眼巴巴的看著,隨著她時間越拖越久,還是沒一個對得上號的哪怕猜測說出來。

  精英青年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周圍的人默默的回頭看著祝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莫名的有種被千夫所指的罪惡感。

  還是花花公子護著他,連忙道:“哪裡來的老油條就管我們央央喊姐?你這歲數是按腦子發育情況算的嗎?今年幾歲了?話都不會說。”

  對方這才反應過來,也是這都快二十年過去了,自己早已不是那個在農村和寡母備受欺淩的小孩兒。

  這巨大的變化讓人一眼認出確實不現實,別說只在那兒待了十來天的她,就是當初那些村民如果還活著,站在他面前也是無法將兩個人聯繫到一起的。

  這般一想,便收斂了些許失落,重新精神起來:“姐姐,我是王信羽。”

  祝央在腦子裡搜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想起來。

  按理說不應該啊,這麼長相和氣質都拔尖的人,沒道理接觸過後一點印象都沒有的。

  除非——

  祝央心裡隱隱抓到了苗頭,試探的問對方:“咱認識的時候,我叫你什麼名兒?”

  精英青年一僵,臉上閃過一掙扎,接著還是不情不願的改了口——

  “您,當初叫我小名來著,我小名王大狗。”

  “噗——”車裡幾人當時就沒包住。

  實在是對方一副高端大氣的成功人士形象,和這鄉土氣息濃郁的鼻涕小孩兒的名字混在一起,直接就戳在了人的笑點上。

  王信羽眼神一瞟,鏡片下面的淩厲鳳眼帶著壓迫力,三個小孩兒嘴巴一抿。

  這NPC氣勢挺強,就跟他們還沒成為玩家,尚且是普通學生的時候碰到教導主任似的。

  祝央這會兒便是完全想起來了,臉上也是一派驚喜,頓時就下了車,看著對方不可思議道:“大狗子?”

  霸道總裁王信羽:這是應還是不應?

  “誒,姐!”還是硬著頭皮應了。

  接著祝央第二句話便是:“那二狗子呢?”

  大狗子忙道:“小二也在,最近有工作在這裡,要待很久。”

  見路上始終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道:“姐,上車吧,我家就在附近,我把小二還有巧姐都叫回來,大夥兒都念著你呢。”

  花花公子見這架勢就不樂意了:“去去去,哪兒竄出來的臭男人就想截胡啊?央央專程回來看我的,就算偶遇故人,那也是日後看情況拜訪的事。沒得青天白日的就把人往家裡帶啊。”

  “看你人模狗樣的,怎麼這麼不講規矩?”

  王信羽看了眼花花公子,笑了笑:“這不是祝氏的花總嗎?您貴人事忙,或許對我沒印象了,不過前陣子跟你家張總還對外宣佈您和女性保持距離,風頭還沒過您就陽奉陰違這不好吧?”

  張倩做這個聲明,倒不是花花公子亂來鬧出了什麼醜聞,而是他前陣子當眾攔下被劫持撞向人群的公車,並且以碾壓性的武力應對持槍歹徒,在零傷亡的前提下化解了一次策劃已久,行動嚴密的恐怖事件。

  視頻發佈到網上,要說祝氏的鬼明星,因為存在的特殊性,如今也是家喻戶曉的存在。

  這下更是火出國界,更兼那人力無法達到的強悍,以前鬼明星們的能力都用於娛樂服務,這還是第一次在大眾面前展現他們的武力值。

  雖然早有預期,可造成的轟動,就跟現實中真的出現超級英雄差不多了,畢竟對於英雄的一切幻想都能在對方身上對號入座。

  一時間花花公子粉絲激增,別說國內,就連國外都無數男男女女迷弟迷妹們朝這邊湧來。

  這傢伙明明一副輕浮樣,卻一躍成為全世界‘最有安全感的男人’。

  可不是嗎,在他身邊相當於多了個超級英雄保鏢呢,更甚至前陣子的峰會,還去客串了一把首腦的保鏢。

  一時間影響力更盛,整個祝氏的隱形人脈又更上一層樓。

  但這洶湧而來的朝聖熱度就讓鬼屋的大夥兒有些煩不勝煩了,還好一個個都是有本事的,不然早被瘋狂粉絲狗仔什麼的潛伏進來這樣那樣了。

  於是張倩乾脆宣佈做了相關宣佈,算是暫時半退出前線了,省得網上成天掐,遊樂場也鬧哄哄的。

  花花公子聽了王信羽的話,一時間倒有些驚訝,這居然還是他們的合作夥伴?

  不過他不怎麼管事,對於權力也可有可無,倒是並不怎麼注意這些。

  祝央上來撥開兩人:“好啦,別鬧了。”

  又對王信羽道:“大狗啊,今天確實不方便,不過我要在這邊待一段時間,有的是機會。”

  “這樣,我明天就要在中心電視臺錄節目,你工作的地方離那兒進不?完了我直接過來找你。”

  “中心電視臺?”王信羽神色訝異,接著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雖有些不舍,但還是聽從了祝央的安排,臨走的時候拿走了她現在的聯繫電話,這才放幾人離開。

  目送對方的車開遠,王信羽就接到弟弟的來電。

  對方一聽到他的聲音便抱怨起來:“那個製作組到底靠不靠譜啊?剛跟我說我的隊裡臨時插一個人進來,好像是那個祝氏的關係戶。”

  “你們之前說好的不是這樣吧,祝氏這次到底想幹什麼?說公事公辦的也是他們,臨到頭塞外行進來湊熱鬧也是他們。哥你跟製作組說啊,要插去別的隊伍,我這邊有正事要幹,我不要。”

  王信羽想起剛剛的那一連串線索,便把整個事情串起來了。

  對於弟弟的抱怨,不但不予理會,反而交代對方道:“不,你把人死死的爭取進自己隊伍了,誰要都別給。”

  “哥你瘋了吧——”

  “聽我的,對了,明天叫上巧姐,她是節目製作人吧?給你們倆一個驚喜。”

  那邊王小二莫名其妙的掛了電話,老實說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也就跟他哥抱怨一嘴,但他哥這個態度才是異常的。

  先不管這邊,祝央他們沒過多久便回到了鬼屋。

  現在已經是祝氏靈異娛樂公司總部。

  位置還是當初那棟公寓,不過那棟公寓本來就周圍荒蕪,罕有人至。

  祝央走後沒多久,張倩和鏡女便將附近買了下來,隨著資本的積累,以及影響力的擴大,便將這片地推平,鳥槍換炮的整個企業基地從一棟六層的寒酸公寓變成了占地面積廣闊的遊樂場。

  當初這片地鬧鬼,他們買得也便宜,不過現在這邊的市值與當時比起來,可謂是天壤之別。

  甚至那時候連送貨都不敢進來,如今周圍也是各大商鋪鱗次櫛比,遊樂園人流量超高,也帶動了周邊產業。

  祝氏吃肉,自然周圍無數靠它喝湯的,這片現在儼然是這個城市最特別的符號,第二個商業中心,旅遊的必經打卡之地。

  祝央和幾人一下車都被一眼望去那恢弘氣派又別具特色的建築風格給震撼了。

  巨大的鬼屋城堡就像是地獄魔王的宅邸,旁邊還有已經打開了霓虹燈,徐徐轉動的巨大摩天輪。

  和其他遊樂場不同,這裡天黑的時候正是最熱鬧之際,入眼之處人潮湧動,花車表演正好經過這邊,來去的遊客戴上遊樂場裡購買主題面具服飾。

  場面之盛大仿佛置身於墨西哥的亡靈節,只不過與西方鬼怪元素不同,這裡的包容性更強,各種風格應有盡有。

  上一秒你還能看到小丑驚魂,下一秒或許就是清朝僵屍躥過,接著又有可能是電鋸殺人狂。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規模,扯了扯祝央的袖子:“這,這都是你的產業?”

  花花公子聽了笑道:“應該說,這只是她的產業之一。”

  “全國這種規模的遊樂場還有七家,分佈在最發達的一二線城市裡。”

  祝央也是奇了怪了:“我剛剛看看時間,離我上次離開也才兩年多點吧?怎麼這麼快?”

  剛才就問過狗比遊戲,這裡的時間流速是怎麼算的,對方的說法是和她本身經歷的時間一樣。

  也就是她的現實時間加上遊戲時間,可這樣一來明顯這邊流速過快,結果才得到解釋是上次去另一個遊戲,對此產生了影響。

  不過具體怎麼算的,因為演算方法太過複雜,祝央便沒有在這個時候特意深究。

  而之前碰到王大狗那小孩兒,遊戲的說明是最近才副本融合的,總之亂七八糟的它那裡自有一筆賬。

  時間的彈性和伸縮在遊戲這裡仿佛沒什麼意義,祝央等級且不夠,還沒辦法觸碰這個領域。

  花花公子回答道:“也還好啦,畢竟我們向國家投誠,咱們只是要賺錢,修煉,但國家能通過這個陌生的領域開發,得到的好處更難以估量。”

  “而且我們所有的鬼也簽訂了條約,在一定前提下聽調聽宣,而且遊樂場裡面也有國家的出資和股份,自然一切都好說。”

  這也是,花花公子他們已經比她離開的時候強了不少,而且因為是鬼仙而非厲鬼,沒了孽力用起來自然不用擔心遭到反噬。

  就不說鬼屋文化帶來的雙贏利益,但是靈魂體生物的存在明朗化,秩序化,就是社會的一大進步。

  還有這個國家因為鬼屋這一眾員工的配合,在這類領域走在世界前沿,衍生的不少科研項目,也是巨大的利潤。

  更不要說這一個個堪比電影裡的超級英雄,卻有更加來無影去無蹤的實力,單是能宣調這一隊超級士兵就是了不得的好處。

  不過他們也不是上面說什麼都盲目應和,總之擺出一副乖巧合作的同時,扯皮爭取利益也不含糊。

  當然這些都交給專業人士,如今的鬼屋公司,加起來員工規模是當初的數百倍。

  特意向祝央顯擺了一番他們做出的成績,這才重新上車開到了運營大樓。

  這裡雖然外觀也符合鬼屋主題,不過裡面就是正常的行政區,此外員工的宿舍大樓也就在這旁邊。

  比起當面一間逼仄小屋,又要住人又要接客,這會兒可人人都配備豪華的住宿套房,上班場所另說。

  並且如今鬼魂們的工作模式也隨著經營的擴大還有法力的增強,變得更加高效便捷,不用成天守在一間屋子裡了。

  花花公子直接帶著祝央乘著專屬電梯來到一個豪華大廳。

  一開門,便看到幾十號鬼烏壓壓的站成幾排,最前面的是以前的元老,後面的倒是生面孔。

  在電梯打開後,同時道:“老闆好!”

  這中氣十足的恭迎吧後面三個小孩兒嚇一跳,李時偷偷跟楊可哥吐槽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王巡山呢。”

  楊可哥道:“這難道不就是大王回來巡山嗎?”

  許薇:“毫無疑問的大王巡山。”

  李時:“……”

  別說他們,祝央都想叫一聲“平身!”

  不過嘚瑟歸嘚瑟,見到這些人——鬼,從一開始偏居一隅荒涼淒冷,到現在人人有頭有面,對整個社會都影響巨大。

  雖說她一開始的目的只是給自己造個可持續金庫吧,可如今還是有種種的西瓜長熟的欣慰感。

  祝央道:“我就來收個租,你們這麼客氣幹嘛?”

  張倩走出來,嗔了她一眼:“你這話可就傷人了啊,說好的一年回來一次,就這頻率還有放鴿子的,大夥兒都很不安呢。”

  這不是恭維,因為所有人都清楚,他們這些鬼魂最大的倚仗其實就是這個都不怎麼露面的老闆。

  這個世界的鬼屋被祝央打爆,會誕生別的副本,而鏡女他們常年招納新員工,自然對這方面很關注。

  然後期間就碰到過好幾隊的玩家,因他們本身就知道祝央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或許來自於更高等的存在。

  對於其他玩家的經歷總結則證明了這一點,並且通過資質對比,明白祝央這樣的在他們同等存在中,肯定是最優秀的一類。

  這次回來,雖然面上不顯,但鬼屋的員工是直接和祝央簽訂的契約,自然與她有種深層的從屬聯繫。

  感受得到那越發澎湃的壓倒性的力量,這是在他們已經變得比以往更強的至今,不但沒有拉進,反而越發遙遠的差距。

  比起上面那些人勾心鬥角,權力更迭,或許什麼時候就將他們當棋子榨取價值。

  別看現在歌舞昇平,合作愉快,但懷璧其罪,鬼屋的人隨時都保持警惕的。

  而這其中需要一個在必要時候能力挽狂瀾的存在,這個人便是他們的老闆。

  所以因為現在急劇上升的身價和社會地位膨脹什麼的,重新審視從屬關係什麼的,不存在的。

  大腿永遠都是大腿,抱緊了別鬆手。

  祝央被簇擁著坐下主沙發上,她帶回來這三個小孩兒也成了座上賓。

  三人看了眼滿屋子的鬼,估摸了一下戰力,這尼瑪什麼副本都能推平了吧?

  祝央把鬼娃娃抱起來,顛了顛:“謔,是長大了一些啊,我還以為你們小鬼不會長大呢。”

  鏡女笑道:“還是會長的,就是長得慢,而且經營好的形象定位不好改變,就讓他還是保持原樣,寶寶,給老大變一個?”

  鬼娃娃聞言,果然突然就在祝央懷裡變成了六七歲小孩兒的樣子,看來信仰之力還是有大用的,至少但是厲鬼的修煉法門小鬼是沒辦法長的。

  “那小剛他——”

  “有有有!”老頭老太忙把小剛推出來,這小男孩兒本就長得可愛,以前在鬼屋裡賣瓜子汽水全靠嘴甜機靈和女孩子們的歡喜。

  這會兒聽了爺爺奶奶的話,一下子就從五六歲的幼稚園年紀,變成了十一二歲的笑少年,穿著一身格子針織校服,看著是又可愛又時髦。

  老頭老太看著孫子比活著的時候還體面,也是一臉欣慰。

  祝央注意到了他的校徽:“XX國際語言高中?你上高中了?

  小剛撇嘴:“上學有什麼難的,我要是再努力點,可以直接跳級上大學。”

  “可是爺爺奶奶還有張姨鏡姨都說現在出來也未成年,不能雇傭童工,愣是讓我倆繼續上學。”

  說著兩個小孩兒可憐巴巴的看著祝央:“老大,能不能——”

  這看來是被拘狠了的,也不能怪他們,成為鬼魂,有了修煉資本,又因為成名擁有香火,悟性本就不是常人能比。

  學習什麼的自然快,就課業進度的話,都是天才兒童級別的。

  兩個小孩兒現在一個上高中,一個上初中,這還是跟家裡鬧騰好久才爭取來的跳級,就鏡女的說法,這倆傢伙當初為了翹課,竟然雙雙離家出走。

  被人販子組織盯上綁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那人口販賣組織下場如何可以自行想像。

  之後警方還給他們發了獎狀,可揪回來之後被家裡大人一頓打。

  鏡女摸了摸兩個小孩兒的頭,笑道:“以前鬼怪不受管制的時候,倒是沒人管你們童不童工,不過現在不是出臺了法律嘛,鬼兒童也是享受兒童保護法的。”

  “登記年齡開始算,年滿十六才能參加工作,我們那時候不是也沒多想嗎,所以給你們年齡報小了,不過你們倆的死亡時間人家調查得一清二楚呢,想糊弄也糊弄不過去。”

  “乖啊,認真讀書,以後回來這裡上班還是做別的工作,也跟別人有同等的就業機會嘛。”

  兩個孩子不情不願,不過還是被哄了下去,看著祝央的眼神倒是哀怨。

  就她,當初都她提的念書這事。

  祝央被兩個小孩兒純真的眼神看得有點臉熱,便忙轉移換話題:“說說現在你們的經營分工吧?”

  這話便讓大夥兒摩拳擦掌起來,難得的邀功大會啊。

  張倩是管理者,一般負責對外事務,又是人類,暫且就不說了。

  不過順便一提,她的前夫之前還來鬼屋找過她的麻煩,不過連衣角都沒碰到便被嚇得屁滾尿流了,如今早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當初因為大區經理之爭放棄她的公司,估計也不會料到短短兩年的時間,人家的就能爬到和他們整個品牌大佬對話的位置吧?

  鏡女搶先道:“我先來,我的圓夢屋現在已經進化成大型全息網遊,每個遊樂場的圓夢屋主題區,座位已經突破兩萬,人就一票難求需要預定。”

  “在圓夢屋內,只要坐上特定交椅,戴上VR眼鏡已經耳麥,便可以暢遊自己的夢想世界。以前的和夢中情人約會,跨次元見自己的偶像,紀念亡者,對鏡裝逼這些項目自不必說。”

  “我們還請了專門的遊戲策劃團對,打造了好幾款冒險遊戲,涵蓋末日,異世界大陸,深海探險,科幻未來,絕對能讓顧客滿意而歸。”

  這當然了,要不是他們身為玩家,本身經歷就夠精彩,一樣樣來總輪得到,根本不必虛擬體驗。

  不然他們聽了都想玩了。

  鏡女道:“圓夢屋專案經過我和我背後團隊的努力,在公司業績一直遙遙領先。”

  “但這並不能成為我自滿的資本,我深知自己能力有限,一刻不敢驕傲,如今老闆回來了,還請對我的工作進行視察,並給出下一步指示。”

  嗚哇~~~

  所有人看著鏡女,尤其是新鬼們。

  鏡女作為鬼屋元老,也是鬼屋最強的人之一,一貫幹練充滿威信,寵辱不驚,城府頗深。

  自己的鬼屋項目,她招納各方人才不斷創新不提,甚至玄門之人都能說動對方幫忙。

  不然你當圓夢屋的陣法誰畫的?鬼又不擅長這些。

  在她的牽頭下,祝氏一個厲鬼公司,和玄門的關係異常緊密,玄門有時候看到良善之鬼也是往這邊介紹工作,而鬼屋也會幫著擴大玄門的影響力。

  名下產業也有互惠互利之處,換那些玄門和鬼怪鬥得要死要活的背景,可是得瞪出眼珠子。

  話扯遠了,再說回鏡總。

  她原來也有這麼狗腿的一面啊?

  鏡女一說完,其他鬼也紛紛搶著機會邀功了。

  比如冰女,生意做大了,自然就不能無視版權,這傢伙還和人家迪士尼搭上了線。

  也就是說她現在的專案是一個聯合專案,對方的佈景自然比她更專業,她只需要定期在冰雪屋裡施加法力就行。

  然後因為能力的唯美方便,還經常被電影公司請去做特效,倒是成了幕後組的業內大拿。

  附身鬼現在因為實力變強,已經可以同時操縱不少玩偶或者機器人,他的主題屋是小孩子們的最愛。

  花花公子呢,因為鬼娃娃去上學,酒吧的主題便轉了型。

  這傢伙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無數帥哥,成天把女孩子們迷得五迷三道,不管他那酒吧起什麼名字,外界統一稱作牛郎酒吧。

  都說著傢伙是不是有意打造出和鄰國一樣的牛郎產業帝國。

  花花公子倒是想,可法律也不允許啊,只能打點擦邊球,雖說入場有年齡限制,但架不住他這邊的客人群體都是年輕富婆為主。

  所以貢獻的營業額也是不容小覷的。

  和他同樣的還有野雞,這傢伙被盯緊了,也成天被耳提面命不敢亂來,便乾脆栽培唱跳偶像。

  雖然不是娛樂公司出道那種,類似於地下偶像,不過因為大膽的舞風和性感的表現——

  總之也是得限制年齡的場合。

  貓臉老太的貓屋茶餐廳一如既往的受歡迎,不少動物冤魂投靠她,在她這裡找到了新的工作。

  它們投入畜生道,又枉死,本就命苦,就算投胎下輩子也不定怎麼樣,倒不如享受香火供奉,占了這絕頂的修煉之地。

  被人喜歡不說,還能有機緣化形,修成鬼仙也免了輪回之苦。

  現在不但有貓屋,狗屋,孔雀屋,老虎豹子屋都有,還有一兩隻因病去世的滾滾。

  那兩隻滾滾本來生前就很有人氣,死的時候更是讓關注它們的人心疼不已。

  沒想到還能看到它們的靈魂,國寶就算是鬼熱度也是別的動物沒法比的。

  所以動物茶餐廳裡,這倆貨最懶,幾乎啥都不做,還偷吃客人的食物,不過滾滾嘛,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尤其看它們戴上瓜皮帽,穿上唐裝,懶懶散散的愛答不理時不時招呼一下客人,都能讓人受寵若驚得尖叫。

  惹得一眾貓貓狗狗天天在貓臉老太面前不滿告狀,貓臉老太有啥辦法?先不說這倆貨帶來的效益,人家的存在可是專項組都關心的。

  食鐵獸,就是命好。

  而蜘蛛人呢,終於不再因為場地限制只能做拍照道具和禮物道具了,現在他的盤絲洞也是大熱門的主題。

  國內神話或者精怪的傳說,在他的主題屋裡得到還原,對於傳統愛好者或者國外獵奇的遊客,很是受歡迎。

  他和冰女一樣也老是被某些有錢劇組請去做道具師和特效師,也是業內大拿之一。

  別的其他鬼屋項目也都紛紛有了長足的進化和發展,新來的鬼小弟們,能力突出的有機會可以經營自己的主題屋。

  但大部分現在還跟在大佬們身邊學習,安排進合適的主題屋內。

  這沒辦法,畢竟鬼屋當初就是遊戲千挑萬選出來為難她的,難度在這個世界堪稱之最,在別的地方能找到和這裡的鬼實力接近的自然有些難度。

  先前負責打掃衛生的老頭老太,因為精益求精的工作態度和元老的身份,現在也是整個祝氏的後勤保障主管。

  因老兩口不好找工作,孫子的未來也都全靠鬼屋扶持,自然做事盡心盡力。

  最後便是豔鬼。

  她一雙玉臂伸過來的時候,李時他們看得眼睛都直了。

  祝央樂道:“喲,修為越來越高了,這放在以前,哪個書生不為你要死要活?”

  豔鬼沖她拋了個媚眼:“現在也不少學生為我要死要活呢,每天都收到數不清的信件禮物,連監獄都有犯人給我寄血書,愁死我了。”

  這傢伙本來就是靠美貌勾人的,如今道行提升,自然是越發美得動人心魄。

  不是明星勝過明星,網上萬人血書求出道,自從她火遍全國後,女明星們都不敢發什麼豔壓通告了。

  敢發這個的,保准被黑子拿她出來對比群嘲,為此豔鬼也招了不少黑。

  不過她和包裝出來的女明星不一樣,她的畫皮繼承了數以千年的悠久歷史,某些文化技術的斷層都能在她這兒補齊。

  是全國考古文化的寵兒,往大了說,她的存在代表著一定的歷史榮耀感,是一種政治正確。

  單看著根腳,就不是凡人能比的,除了不輕不重幾句酸話,誰敢往大了瞎幾把黑?

  說到黑子祝央這才想起這次的正事,於是立馬將背靠背放了出來。

  對大夥兒介紹道:“這是背靠背,我在別的地方發掘的新員工,因為和公司理念符合,又對這份工作充滿憧憬,我就把人帶回來了。”

  “以後網路這塊可以交給她負責,有了她就再也不用擔心輿論上的問題了。”

  背靠背鬼本來還挺緊張,新入職嘛,而且她這樣空降的,要想長久就得和老員工打好關係。

  所以她還特地穿了祝央給她買的漂亮裙子,化了正式的妝,力圖留下個好印象。

  結果完全不用,張倩直接一份合同甩出來:“成,簽了字,以後就是公關部門的主管了,我跟你交接一下,這方面就可以抽手了,別擔心,下面的人都是老手,全力輔助你,大夥兒都是邊學邊走到今天的,只要好好修煉,悟性肯定差不了。”

  老大找的人他們有什麼不放心的?她的眼光一向毒辣。

  而且這新人,還沒修煉過,就可以看出和他們現在也是實力不相上下的,可見人家根腳不淺。

  背靠背有些懵:“不是,我很高興大家這麼快接納我,可我和老闆說好的不是做技術工種啊?”

  說著她臉紅了紅:“我想當網紅。”

  屋裡氣氛一默。

  背靠背雖說長得挺可愛,不過能力不是適合前線類型——

  “等等!”祝央倒是突然想到了,對鏡女道:“你不是說你那兒現在有全息網遊項目嗎?那她就分在你下面了。”

  “可以打造一個虛擬偶像,這樣既不耽誤幹活,也不耽誤出名了。”

  眾鬼無語,這對新人剝削也忒狠了。

  豈料背靠背卻滿意的笑道:“好啊好啊,正好場地也方便呢,想在哪兒就在哪兒。”

  嗯!看她這麼傻白甜,他們都忍不住想欺負了。

  不管怎麼說,背靠背的能力確實很便利,尤其是危機時刻的應對,應該會取到決定性的作用。

  將殷切期盼的小弟們輪流誇了一遍,眾人這才滿意的又把這兩年的財務報表交上來。

  饒是祝央早有準備,也被那數字嚇了一跳,不過為了維持這邊的良性發展,她肯定不會貪得無厭的殺雞取卵。

  況且她錢也花不出去,買都不讓她買痛快,不管怎麼敗道具,花積分速度還是追不上她自個兒掙積分的速度。

  於是也就象徵性的拿點,那金額,就是員工們都覺得太少了。

  祝央擺手:“公司都是我的呢,你們反倒一副怕我虧了的樣子。”

  又對許薇他們三人道:“哦對了,見者有份,雖然不多,好歹也是個心意,拿去花吧。”

  三人分別收下一筆鉅款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許薇抱過她的大腿還有所準備,李時和楊可哥這會兒除了跪著看手機裡多出來的餘額,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

  開開心心的開了個員工大會,伴著DJ鬼的音樂和煙鬼的特效,時間仿佛又回到了他們以一座破舊鬧鬼公寓作為起點的時候。

  只是現在他們所擁有的不光是一個天臺了,而是整座遊樂場。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客人已經散盡,但是今晚卻沒有關燈。

  整座遊樂場燈火通明,遠遠看來是一幕壯麗的霓虹美景,而不會有人知道,這巨大的手筆僅為一個人服務。

  單憑嘴上說的還不夠,人人都爭相邀請祝央去自己的主題場,見識一下自己的工作能力比之兩年前的脫胎換骨。

  祝央這種對工作不怎麼熱情,也缺乏集體榮譽感的,在這一刻也不免動容。

  鬧到很晚才睡,好險玩家精力好,偶爾熬夜睡眠不足也不會影響氣色。

  一早張倩就安排了車送四人去節目的錄製場,花花公子還打算跟著去,被她一手拎回來了。

  “人家老大過來玩的,你去幹什麼?到時候周圍人全圍過來,什麼興致都敗沒了。”

  又對著眾人道:“沒有聽調不准擅自跑出去找她玩啊。”

  兩個小鬼頓時面露失望,一把就被鏡女揪住了耳朵:“咋?你們還想翹課去找她玩呢?是不是仗著她才回來不知道你倆幹了多少人嫌狗憎的調皮事,想糊弄著替你們買東西?”

  兩個小鬼連道不敢,被攆著背上書包無精打采的去學校了。

  見識了祝央在這個世界的底氣,又有昨天那闊綽的出手,三個小孩兒這會兒是鞍前馬後的全進入了小弟的角色。

  車子停在電視臺下面,那價值上千萬的豪車立馬就吸引了來往人的注意。

  眾人還以為是哪個大咖或者大佬駕臨,結果車門一打開,下來四個年輕的新人。

  關鍵是門口來往的人還有認識他們的,這高調炫酷的出場方式,先不說怎麼來的。

  也不怕得罪人。

  這不,後面的當紅流量的保姆車堪堪停下,和前面一對比,莫名就顯得寒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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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0 00:13:40 |只看該作者
第99章

  不過後面的保姆車再是對停車位置尷尬,這會兒也沒空追究前面哪個愣頭青。

  一般來說,在特定的時候,就連停車都是有講究的。

  人家流量在粉絲圈裡做了上節目官宣,第一天開門紅,肯定有鐵杆粉絲早已組織好人手過來捧場。

  甭管是不是團隊這邊暗示授意樂見其成的吧,總之大廈門口周圍是圍了不少各家各方的粉絲應援的。

  就等著哥哥姐姐們的車出現,然後沖上去展示自己的熱情。

  這麼敏感的前提下,就連這個節目的三個主咖,要是在這點小事上發生什麼波折,估計粉圈裡都能撕上一波。

  撕上熱搜都不是什麼技術難度的事。

  所以看到他們哥哥的車子開過來,一群粉絲頓時來了精神,人頭攢動舉著應援牌正躍躍欲試呢。

  滋的一下一輛車搶先停在正大門的位置,愣頭青一樣搶了他們的C位。

  端看那車的,渾身散發著‘莫挨老子,撓壞一塊漆皮把你龜兒賣了都賠不起’的囂張豪奢。

  一群年輕妹子還以為是公司哪個大佬駕臨。

  雖說想用自己的彩虹屁聯合把自家哥哥送上天,可上下級意識還是得有的。

  這要是是高層大佬的話,不怎麼看氣氛也無可厚非。

  結果他們就看見四個年輕貌美的傢伙從裡面出來,完全陌生的面孔,但同時出現在電視臺周圍的高顏值團體,就不可能是圈外人。

  當時周圍的人就有些不樂意,不過應援要緊,倒也沒多在注意這邊。

  王信亦自從昨天被他哥賣了個關子,今天對錄製節目就一直挺介意。

  不過時間安排緊湊,他也沒有多餘的精力特地探尋,行程緊湊,不光是上節目才是工作。

  經營形象,配合宣傳一樣需要精力。

  他入這一行,機遇使然是一部分,自己對於音樂表演有一定的愛好是一部分,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想讓自己的存在感人盡皆知,這樣如果那人在世界某個角落看到他。

  或許會恍然大悟:啊,這孩子我認識。或許心血來潮的時候能找上來一敘。

  若非如此,他還真不怎麼樂意經營流量,原本他最感興趣的其實是動作型電影表演。

  而在此埋下憧憬的,便是多年前貧瘠的村子裡,原本家徒四壁,在村人的排擠和漠視下活地猶如行屍走肉的他們,死水般的生命裡注入的活力和光輝。

  王信亦這時候都記得長期薯瓜玉米加鹹菜的他們,久違的吃到的那頓紅燒雞。

  那雞鮮美的滋味不管什麼時候想起來,都回味無窮,那雞用料不甚講究。

  當時家裡連多餘的調料都沒有,就用過完年剩下的小半包火鍋底料加了些蔥蒜燉好,可卻是他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村裡人惡意的詛咒他們一貫只能逆來順受,可那人將那雞扔鍋裡一頓紅燴。

  讓當時年紀幼小的他們,心裡照進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意識——

  啊,那些無力反抗的惡意和冷漠,原來也禁不住一頓紅燒的?

  之後的日子和以往簡直猶如天壤,那是他們從暗無天日裡的泥沼中掙脫出的起點。

  那個人會給他們好吃的好穿的,也會教他們怎麼在集體中利用優勢甚至創造優勢提高自己的地位。

  會教他們非常時刻怎麼在人心的醃臢面前應對自如,也會教他們可以不擇手段,但到頭來絕對不能失了本心。

  雖說只有短短的十天,但這套生存之道,讓他們今後的人生裡一直受益。

  還有難以忘懷的,就是每晚那部一邊剝瓜子零食,一邊圍在她旁邊看的睡前電影了。

  恐怖的搞笑的熱血的,這也是王信亦接觸到的外面精彩世界的第一個視窗,由此埋下了憧憬的種子。

  如今王信亦早已和那時憧憬的演員前輩合作過,可真正想要炫耀給她看的人始終不在,不免有點寂寞。

  助理在一旁低低的罵了聲什麼,打斷了他的思緒,回過神才看到前面攔了輛車。

  上面下來幾個人影,但沒等細看,周圍的粉絲便一擁而上將保姆車圍了個透。

  王信羽打起精神,在粉絲的熱情擁簇下下了車。

  *

  祝央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在前面,身後跟著三個小弟。

  還沒出道的小蝦米,這一路帶風的走進來,裡面的工作人員和安保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還是他們公司同樣被選上的新人見狀不高興的走過來,對幾人道:“你們幹什麼?不是只有祝央一個人被選上嗎?你們三個湊什麼熱鬧?今天不用練習了?我記得沒放假吧?”

  也不能怪他們緊張,圈子裡有人氣講人氣,沒人氣講背景,沒背景講資歷。

  他們這樣才剛剛開頭啥都沒有的新人,在節目場一開始的地位還不如大咖身邊的小助理,該謙遜謙虛,該夾尾巴夾尾巴。

  這麼高調的排頭,還有拉幫結派當這兒春遊的架勢,另外三個傢伙選都沒選上過來幹什麼?要是跟個傻缺追星族一樣困擾到了大咖們,連帶被白眼的可是他們一個練習室的練習生。

  李時他們既見識了大佬的背景,又得了大佬的好處,心裡打定主意把大佬的大腿抱嚴實了。

  這會兒自然不用祝央開口,他們便隨時處於力挺老大的第一線。

  所以李時和楊可哥聽了他們的話就不樂意了:“我還當我蹺課碰到了班主任呢,管我們過來幹什麼?管好自己得了。我們老大一個人在外面咱不放心,這破地方鬧鬧哄哄的,又到處湊不過手來,不說顧不顧得上咱們老大的萬金之軀,萬一把我們家老大絆到撞到怎麼辦?”

  “就是!”楊可哥也是牙尖嘴利的類型:“就沒聽說過走個路過來都礙人眼的,你們還是一個公司的呢,叫外邊看到了怎麼笑話咱們?”

  另外幾個練習生被這兩個傢伙的瘋言瘋語和倒打一耙驚呆了。

  這幾個傢伙腦子沒發燒吧?就上個綜藝節目當個陪襯,雖說也是很好的機會,運氣好的話直接進入大眾視野。

  可這就開始飄了?怕不是傻的。

  於是有個人直接掏出電話:“我給經紀人那邊打個電話,我不跟你們說,讓他親自跟你們說。”

  “我謝謝你啊,咱們已經跟練習室解約了,不歸他們管。”李時他們道。

  幾個練習生一懵:“解約?為什麼?”

  練習室裡的大夥兒雖然都是競爭關係,也經常互相別苗頭,可到底吃住在一起這麼久,都奔著一個想紅的夢。

  中間突然有人這麼突然就放棄了,還是毫無徵兆毫無理由的,總讓人感覺一腳踩空似的。

  便見三個傢伙得意洋洋道:“我們想過了,與其去追逐不切實際的夢想,倒不如踏踏實實的工作。”

  “現在有前途的工作也找到了,那些虛的,隨便啦隨便啦哈哈哈哈……”

  看這三個傢伙傻吊的笑臉,另外幾個練習生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

  這幾個傢伙真的覺得把寶壓在別人身上比自己出頭更容易?也不知道祝央給他們灌的什麼迷湯,一時間倒是對她忽悠人這方面肅然起敬。

  這都把競爭對手忽悠瘸了。

  正腹誹,便聽到一旁傳來一陣騷動。

  他們還以為是哪個大咖進來了,沒想到回頭望去,看到的卻是被簇擁著過來的一男一女。

  兩人看著都精英幹練,氣場十足。

  男的一身深色西裝,戴著眼鏡,一副大佬巡視的光景,導演和製作人都跟在旁邊。

  女的比男的還要大些,也是一身幹練的女式西服,踩著高跟鞋,眼神掃過之處,對現場的一切都充滿了審視和挑揀的意味。

  無端讓所有工作人員皮一繃,如果男的是大佬降臨,這女士就是現管駕到了。

  大佬雖然地位高,可人多事忙,到底對這行業問題不甚瞭解,還好說話些。可現管就是不同了,一雙眼睛掃過頭皮都得炸一炸。

  生怕被挑出什麼錯來。

  幾個練習生就互相撞了撞:“誰啊?這麼大排場?導演,大咖們都圍上去了。”

  旁邊有消息靈通的,便低聲回答道:“這都不認識?秀星的老大,還有這家電視臺的高層,他們倆是同鄉。”

  “哦對了,這次節目主嘉賓之一王信亦也跟他們一夥兒的,秀星老大的親弟弟,整個圈子裡的小王爺,和其他流量根腳就不同,誰見了敢擺前輩譜?”

  “這次節目就是他們和祝氏一拍即合,也不知道怎麼就對靈異產生了興趣。”

  眾人聽了一陣了然,又問:“那今天兩人過來就是給信亦哥捧場的?”

  “肯定了,不然誰還有那麼大的牌面?”

  這話才說完,就看見兩人看過來的眼神一亮。

  秀星的老大還好,勉強繃得住,旁邊的總策劃。業內人稱巧姐的幹練女人,竟然一時間眼眶都濕了。

  兩人快步走過來,站在這片的人心裡一驚,又滿是期待和好奇。

  接著就見巧姐一把拉住一個練習生的手,眼裡全是驚喜和動容——

  “這麼多年了,您也不回來看看,不是說好借你的嗎?也不給我還的機會啊……”

  說著都一副要哭起來的樣子,把周圍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用最近流行的影視題材屬於就是——這人怕不是被魂穿了?

  有了大狗子打底,祝央自然就想起了當初的那一些列人等。

  其實離那會兒也不是很遠,對他們來說已經過去十幾二十年,可祝央這邊才進入遊戲兩年不到呢。

  小孩兒突然變成大人有些無法和印象對號入座,大人嘛雖然和之前比也是變化巨大,但好歹能看出點曾經的影子。

  當初阿巧考上重點大學,在那種窮鄉僻壤,師資不豐,一個年級都出不了幾個本科的鎮中學。

  能做到這步,就可見人家聰明。

  無奈家裡爹媽腦子裝的是屎,這麼個家族脫貧致富的希望,竟然拿來當做流鼻涕智障弟弟的儲備商品。

  年齡不夠的時候搜刮可憐巴巴的價值,需要動用資金的時候廉價賣出去。

  當時這妹子十八歲的年紀,看著卻像十四五歲一樣瘦小,那個地方窮是窮點,但吃總不至於吃不飽的。

  阿巧家在村裡也算是養豬養雞一把好手,三不五時就會開葷,並不算過得太差。

  但據大狗二狗倆小孩兒的說法,她在家夾肉都是不敢的,那智障弟弟人蠢且貪,被父母慣得不像樣。

  自己吃東西從不給姐姐留,就是不吃,扔給狗都不讓姐姐吃,姐姐要是伸筷子,還會故意把她筷子打開。

  端的是熊得無可救藥的。

  祝央當時才見過她幾次面,攏共沒幾十分鐘,可一來自個兒土豪慣了,二來也見不得一個資質優良的花季少女在無知和愚昧中枯萎。

  兩萬塊錢即便是當時的她來說,也就跟隨便替路人買根雪糕的程度,但對於苦苦追尋希望的少女來說,卻是改變命運的救命稻草。

  她倒是也沒想別的,不過卻沒料到這仨孩子如今一個比一個出息。

  端看阿巧,除了五官輪廓尚在,是一點看不出當年那個小可憐的痕跡了。

  整個人雖然因為青春期發育不好,到現在仍然矮,穿著高跟鞋也就一米六幾的樣子。

  可那氣場至少是兩米八,就這會兒才突然做出了符合她外表氣質的表情,看著竟有些可憐。

  祝央看別人這樣便有些無措,訕訕道:“我這不是,也沒想到一晃就過去這麼久嘛。”

  王大狗——不是,王總裁突然開口涼涼道:“是啊,久到都認不出咱們來了。”

  祝央看著這一米八幾的霸總,但對他還是小屁孩兒的印象驟然轉變還沒調解過來,總覺得有個小孩兒透著時光控訴的看著自己。

  一時間不由得有些心虛。

  那周圍人自然是震驚了,有熟悉的已經開始交換眼神靜靜的八卦。

  【這新人什麼來路?看樣子還不是哪家大佬的千金空降,惹得上面下來親自關照。人兩個大佬的態度,怎麼就跟沒娘的孩子盼回了媽似的?】

  雖然兩人的年紀都比她大,像巧姐的年紀都夠做她媽了。

  外人驚訝,同個練習室的小夥伴們更驚訝,遊戲安插玩家的身份,自然配套了相關的記憶篡改。

  印象裡這傢伙不是什麼有背景的人吶,平時也沒什麼高調之事,以前更好的機會,也沒見她有什麼別的出頭之路。

  話又說回來了,這人脈還需要苦哈哈留在練習室?

  三人正執手相看,大門那邊又傳來一陣騷動。

  這次倒是真的流量大咖進來了,不是別人,就是王總的弟弟,近幾年四大流量小生之一的王信亦。

  他一進來就看到自己哥哥,還有巧姐也在,心裡還在驚訝。

  昨天他哥是有那麼個說法,可沒料到真的把人特意找來了,巧姐最近的行程他是知道的,忙得腳不沾地,居然就為這莫名其妙的理由推了今天的工作過來了?

  便看到兩人在和一個高挑的倩影說話,臉上的表情個頂個的傻。

  王信亦有些嫌棄,越是長大,隨著身份地位的脫胎換骨以及社會地位的拔高,兩人就越發不動聲色,別說在外精幹嚴肅,就是在家裡也是一本正經的。

  這沒出息的架勢還當回到了王家村呢。

  不過背對著他和哥姐說話那個女孩兒倒是存在感挺鮮明的,就算是一個背影,也能看出不凡的氣度和體態。

  結合他哥之前說的話,八成就是那個空降選手了,王信亦撇了撇嘴,心裡再次腹誹他哥和巧姐,倒是步子利索的已經走到面前和他們打招呼了。

  “哥!巧姐!你們真的來啦?”

  “哦來了!”兩人看到他壓根沒分多少注意力過來,反正是想見就能見的蠢弟弟,不想見還到處都能見呢,整張臉都看吐了,態度極其敷衍,眼神依舊黏在人家身上沒有往他這邊挪的意思。

  王信亦一噎,剛要說話,便見面前這人轉過身來。

  她的動作不緊不慢,就是聽到背後有聲音的下意識反應,然後整張臉緩緩露出全貌。

  先是光潔飽滿的額頭,髮際線濃密,臉部的輪廓和弧線從側邊逐漸過渡到正面,竟沒有一處死角。

  然後是精緻的五官一下子就攝取了注意力,但還沒來得及細看,便會被她相較於美貌更加具有存在感的眼神和氣質所晃。

  王信亦第一反應——確實挺漂亮的,這麼近距離的看,比他看過的無數圈內美貌著稱的花旦都亮眼。

  王信亦第二反應——比起漂亮,好像有些眼熟,然後記憶隨著浮出水面。

  王信亦第三反應——

  嗶的一下眼淚飆了出來,抓著祝央的肩膀就是:“你哪兒去了——?”

  這聲‘哪兒去了’是叫得如泣如訴繞梁三日,就跟在遊樂場和老媽失散大半天的小孩兒終於被找到一樣。

  在場雖說工作大部分是工作人員,可現場觀眾也持續進場了,見這大庭廣眾之下當紅的流量明星突然淚崩,所有人都嚇傻了。

  好事者已經偷偷打開了手機攝像頭,明天妥妥的頭條GET。

  製作組都不知道他們唱的哪一出,他們這節目是靈異綜藝吧?不是‘等著我’吧?

  還是王信羽見弟弟太丟人,對旁邊的人道:“給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談談。”

  這會兒離節目開始錄製還早,還有個主咖沒到呢,自然不耽誤。

  現場的立馬將他們帶到後面給王信亦準備的專屬休息室,看著他緊緊拉著人家美女新人的手不放,心裡也是一陣心驚膽戰。

  這傢伙是不知道自己的粉絲有多兇殘是吧?上一個想跟他炒緋聞蹭熱度的女明星被噴得媽都認不出來。

  這會兒他居然敢公開出櫃?——不是,公開對跟女生黏糊?別說明天了,估計今晚的就能屠版熱搜,造成各大網路平臺癱瘓了。

  要不要支會一聲讓那邊做好準備?

  隔絕了外面眾人的探尋,四人進了休息室,關上門。

  祝央忙往後退一步,坐沙發最裡面:“先說好,別跟我抱頭痛哭啊,我就受不了這場景。”

  大狗和阿巧還好,兩人畢竟做哥哥姐姐的,成熟得多,可二狗就不樂意了。

  小時候就沒哥哥腹黑,一直也在保護之下,雖說混這圈子的,也不可能是傻白甜,再者他自個兒也聰明機靈。

  可性格上確實要跳脫活潑得多,當下就撲到沙發上,拽過祝央的胳膊,腦袋放她胳膊上蹭:“你就不是人。”

  “當時說讓我們走,我媽就拽著我們走了,也不說什麼時候見面,也不留聯繫方式,這麼多年我們到處找,到處找啊~~”

  說著就又哭了起來,看得他哥都頭大:“起來,好好說話。”

  “你就是嫉妒。”二狗白了他哥一眼。

  平時太端著,關鍵時候放不下包袱了吧?那小眼神,看得他哥想打他。

  祝央只得摸了摸他腦袋,別說,這兩個小孩兒小時候就長得招人喜歡,是一點沒遺傳到他們那狗頭爸的缺點。

  還將底子挺好的王姐的優點發揚光大,現在長大了不但沒長殘,更是脫胎換骨。

  老大一身霸總氣勢不好逗弄,不過小的這個因為早早的做了明星,形象很年輕,這會兒又奶狗似的黏糊糊的,倒是真讓祝央忍不住上手擼了兩把。

  砸了砸嘴:“這頭髮沒小時候軟呢,燙多了吧?”

  二狗一噎,做藝人的天天打理造型,頭髮有幾個好的。

  又聽祝央道:“要注意保護頭髮啊,雖說看你們的樣子你們爸的影響有限,可還是得注意,別禿頭了。”

  這下別說二狗,就是大狗王總裁,也是頭皮一麻,要不是定力尚在,都快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頭皮了。

  便看見祝央手裡出現了三瓶藥水,一人遞了一瓶:“來,這是生髮水,抹頭上立馬見效,你們找時間把頭髮剃光抹上去,這輩子不用擔心脫髮問題了,包你八十歲還一頭濃密。”

  又對阿巧道:“你現在就可以用,嘖,這可憐見的,頭髮這麼少。”

  這話要是別人,誰敢在這霸道女強人面前說?不怕死的。可這會兒霸道製作人聽了這在她這兒無比忌諱的話題,確實滿臉欣喜的接過藥瓶。

  感動道:“謝謝姐!”

  給他們端水進來的助理渾身雞皮疙瘩一抖,巧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年齡快奔四了?

  王巧因為從小不受父母重視,有了弟弟後更是差別對待,長期營養不良,所以長得瘦瘦小小,一把頭髮也是枯黃稀拉。

  年輕的時候看著還好,這幾年過了三十大坎,越發的愁人了,每天在家裡地毯上浴室裡看到頭髮就心裡刀割一樣疼。

  雖說花了大價錢養護,可底子太差,加上工作壓力大,也不見什麼效果,這會兒已經是靠髮型的打理看著勉強,但已經在考慮植發了。

  沒料到她姐一來就解決了這麼個困擾自己已久的大問題。

  祝央他們來歷神秘,可抬手就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並且後來和王家弟弟們重逢後,也知道了王家村當時發生的事。

  都是聰明人,隨之年齡閱歷的增長,自然知道對方不是普通人,心裡始終對她抱有一種自己的救世主的崇拜于無所不能的信心。

  什麼話也不用刻意挑破,也不用刻意說明,能讓他們產生這種近乎盲目的信心的,也就唯有她一人而已。

  祝央這才擼著二狗子的頭道:“跟我說說你們吧,說實話我現在都嚇一跳,你們的變化太大了。”

  她露出由衷的欣慰笑容:“我很為你們驕傲。”

  三人都是白手起家,在事業上取得巨大成就,一路上聽過的誇讚無數,但這一句卻是最讓他們欣喜動容的。

  就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最終的認可般。

  大狗子王信羽便開口道:“聽了你的話,媽媽帶我們逃出了村子,在鎮上租了房子暫時安頓。”

  一開始王嫂在鎮上擺了個流動的小吃攤,鄉下小鎮的,做生意還是方便的,至少不用被城管到處追趕。

  也不是沒遇到磋磨,顧客無賴,醉酒佬佔便宜,小流氓挑事,同行的惡意挑撥。

  不過王嫂都咬牙挺了過來,比起在村子裡的遭遇,這些都不算什麼。

  每天起早貪黑的,再加上做吃的味道好,分量足,人實誠,大半年就攢下來一筆小錢。

  加上祝央給的,還有王家村的房子裡那些用不著的電器倒賣後的錢,也有小十幾萬。

  王嫂便乾脆牙一咬,帶著兒子去了區縣裡生活。

  給孩子拖關係辦了轉學,錢就花去了一大部分,在沒有任何不動產和經濟底氣的情況下,硬是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生生把日子過了起來。

  兩個孩子憐惜媽媽辛苦,自然懂事優秀,王嫂離開了王家村後,操蛋的命運仿佛時來逆轉。

  不說多大機遇,總之憑著自己的勤勞耐苦,幾年下來就攢下了一筆家資。

  於是又帶著兩個兒子搬進市里,還買了房,盤了個店面,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這時候老大也堪堪初中畢業,老二小他三歲,正好上初中。

  本就優秀的孩子,有了更好的教育環境,一家人又齊心協力,再加上祝央教過他們在團體中的出頭之道,兩人積攢了幾年的經驗下來。

  雖說出身微末,但雙商極高,在哪兒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同學老師眼裡都受歡迎,小小年紀意氣風發,哪兒還有當初那受人排擠的可憐樣兒?

  後來王小二初中的時候報名參加歌唱比賽,本來也是學習之餘湊合著玩不做書呆子。

  沒想到竟然竟然名次不錯,又因為長得討喜情商高,小小年紀在節目上屢次妙語連珠,鏡頭感特別好,反倒是一舉進入了公眾視線。

  年少成名,也就走上了這條路子。

  中間不是沒有經歷過圈子裡的辛酸起落,只是他這邊受委屈,他哥也不含糊。

  上了大學就開始打工,並且不是普通的工種,是極容易迅速在權貴中積累人脈的那種。

  因為他會捉鬼驅邪!

  聽到這裡祝央就有些詫異了:“捉鬼?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雖說菩薩副本裡,那鬼菩薩統治村長百年,在它的法力和眾位鬼新娘的怨力之下,活人待久了體質是有可能出毛病。

  就比如他們村子裡幾乎人人都有一定靈力,她隨便用村長的血就能動用人皮書,這一點她是早知道的。

  只是沒有玄學之門的教導,或許應付一些不成氣候的傢伙自保綽綽有餘,但真的身上沾了怨氣的,去了反倒是送死,人家就喜歡這種體質的人滋補了。

  兩兄弟聞言,郝然道:“其實,姐姐一開始沒有去投胎。”

  “嗯?”祝央一愣,然後就明白了。

  當初的鬼新娘們,殺了鬼菩薩,又冤有頭債有主各自去找了害自己的人家。

  能被獻祭的,自然對家裡人沒什麼執念,該殺的人殺了,也就各自進入輪回彼世了。

  但他們的姐姐秀秀不一樣,秀秀雖然是被自己那無恥狗爹送出去的,不過她媽媽有過拼死的保護,還有弟弟們常年的思念。

  村子雖然已毀,但是孤兒寡母的在外生存,她不可能就這麼放心一個人離去,所以便跟著母親和弟弟出了村,跟家人們一起生活,護他們周全。

  被鬼菩薩奴役是暗無天日的痛苦,但同時一個百年精怪也給了她們修煉的機遇。

  不然王姐在外奔生活遇到的麻煩無數,也不是沒有惡人想用毒計針對孤兒寡母的,但有個鬼姐姐在身邊,很多事自然方便了很多。

  兩個小孩兒因為對姐姐的親近,還有對祝央的崇拜,並不覺得鬼嚇人,反倒是對這一道頗有興趣。

  尤其是老大,甚至讓姐姐教他如何馭鬼驅鬼,以他的聰明早知道這些會成為自己未來的鋪路石。

  秀秀雖說不是玄門出身,但誰能比鬼更清楚怎麼對付鬼?自然就傾盡全力教導弟弟。

  不但如此,還經常走訪各大厲鬼的地盤,打著拉進關係的幌子,險惡的套取經驗,甚至不要命的搜集玄學之人的修煉秘密。

  就這樣,一個厲鬼冤魂毫不保留的教導,真的從野路子裡培養了一個玄門天才出來。

  王信羽上了大學之後就開始有目的的尋找客戶,他能見鬼,也靠著給供奉好處有了幾個可以使喚跑腿的鬼小弟。

  篩選之下,確認了第一個客戶,一個富商家裡的離奇鬧鬼委託,然後以高明的手法將自己推到人家面前。

  從此過後大學幾年便開始了自己的捉鬼大師之路,因為有真本事,在富商之中口口相傳。

  地位嘛,和現實中的謝奕差不多一樣的定位。

  積攢了人情和創業資本,本來憑他的人脈,在迷信的娛樂圈裡面,拖有能量的大佬照拂下弟弟是夠了的。

  只不過王嫂在他們上大學那年,患了胃癌沒救過來,撒手人寰,秀秀不願母親黃泉路上孤獨,便也追隨而去。

  世上僅剩唯一親人的王信羽對弟弟的保護欲自然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也就順勢紮進了這個圈子。

  憑著自己的能力人脈,以及一些常人無法企及的方便,雖然是後起之秀,但這些年發展下來,因為獨到的眼光和迅猛的發展勢頭,也生生擠進了老牌巨頭之一,取代沒落的一家巨頭名號,在整個圈子裡新的幾座大山之一。

  雖說有競爭對手老拿出身這點嘲諷王信羽,諷刺他憑著抓鬼抓出來的產業,不過酸歸酸,碰到邪門的事,還是得乖乖在家備好價值百萬的美酒佳餚。

  明著請王總光臨寒舍暢快一飲,心裡還是指著對方給自己看看是不是真撞了髒東西的。

  而且他這人對於生意上怎麼運用手腕是一回事,但在玄學一道,是從來有一是一,絕不會因為你是競爭對手而破壞原則。

  這點在行業裡是出了名的,倒也沒什麼人會往死了得罪他,行事多少透著方便。

  而阿巧,她的經歷則簡單得多,但也是憑著自己殺出的一條血路。

  逃出來還沒開學,就先找了打工的地方,因為看著瘦小貧寒,周圍的人也都照顧她。

  她也知道感恩,和同學舍友同事關係都處得好,而且成績優秀,年年獎學金,深受老師喜愛。

  後來實習便被推薦到了電視臺,得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十幾年摸爬滾打,兢兢業業,從最底層爬到了高層。

  她是在大學畢業沒多久,和王小二電視臺裡碰到的,當時他正好參加那選秀節目,阿巧也只是底層的工作人員之一。

  老鄉重逢,她還見到了已逝的秀秀的鬼魂,雖說一開始有些害怕,不過到底一起長大的小姐妹。

  後來秀秀也離開,便只剩他們三人互相扶持。

  王家兄弟這邊是阿巧在自己公司裡的競爭籌碼,而阿巧也是他們在圈子裡行走方便的橋樑,三人齊心協力,到了今天個個飛黃騰達。

  這說起來簡單,但要細細捋過,簡直就是一個精彩的創業劇本了。

  誰能想到當初被全村詛咒排擠的兩個小孩兒,還有一個即將被重男輕女的父母送進工廠,或許過兩年就會因為幾萬塊的彩禮錢嫁給莊稼漢子的火柴妞兒,不到二十年後是這個光景?

  三人還是一個地兒出來的,怎麼看都是一出傳奇劇本。

  祝央聽完後,也不免驚歎不已,平時利索的嘴皮子,這會兒也找不出多餘的語言。

  只得讚歎道:“你們真好,真的很優秀,真好!”

  三人相視一笑,要說他們最想和誰分享今日的成功,除了沒來及看見的王嫂,便是她了。

  溫馨的氣氛在這個房間裡發酵,可四人卻不知道,這時候網路上,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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