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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唯一的性伴侶(一)
羚羊號離開空間站後立即著手進行病毒研究和情報分析,按照深藍提供的資料按圖索驥,X已經確定「侵蝕」就是一種生物武器。他按照流程上報了重大恐襲預警,要求相關安全部門提高預警級別。
然而,信息發送出去,卻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回應。羚羊號還沒有離開NH-16防區,恐襲預警會直接送到NH-16防區司令處,防區司令的膽小怕事空間站一役已讓X印象深刻,他的不聞不問完全符合其性格。
羚羊號還向著預定的探索區域前進著,但X已然在考慮任務中止的可能。NH-16防區司令不作為,那就要找到渠道向情報部反饋手頭上的信息,如有必要羚羊號必將折返奔赴最近的科研行星,甚至必須在到達時拿出「侵蝕」的初步研究成果。
一架穿梭機遙遙追上羚羊號,X迎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訪客。
訪客登陸之後直接來到艦橋找X,當著所有人的面親密地與他打過招呼,拉起他的手一起走向接待室。
佐伊特地看了深藍一眼,心想還好她看不見。
然而深藍並不用眼睛看人。
她與那訪客一打照面就愣住了。
——空間站裡的那個女人。女人是個典型的知性美女,儘管深藍肉眼上看不見,但對她的精神世界認知不能比在場諸人更深刻了。
她來做什麼?
艾瑪走進接待室,並沒有在X示意的位置落座,直接貼著X坐在了他旁邊的沙發上。
她顯然刻意打扮過,面上妝容精緻,即便孤身一人駕駛穿梭機而來,也沒有穿制式宇航服,而是穿著一身鮮紅的連衣裙,就連頭髮都精心打理過。
「說吧。」X直接跳過寒暄,聲音冷淡。
「無情。故人相見,竟然如此直接?」艾瑪的聲音彷彿在撒橋。
「不然呢?難道含情脈脈?」
「不能談情說愛嗎?」
X不答,起身坐到艾瑪對面,頷首示意她趕快切入正題。
艾瑪自討了個沒趣,也不惱,道:「我這裡有費諾多招供的所有視頻資料,還有蒐羅出的實驗數據和樣本。」
X點點頭:「不令人意外。你可以把這些直接提供給情報部門,為什麼特地追上來跟我說?」
艾瑪笑了笑:「想必你也見識了NH-16防區司令是個什麼態度了。靠他等於等死。你要越過他向情報部門預警,必須有拿得出手的過硬證據。而我有關鍵性證明。」
「比如說?」
「費諾多原本就在羚羊號的必經之路上等待,他只需要觀察監控羚羊號上的倖存者,確認你們所謂的特效治療方案到底是怎麼回事。神秘組織對『侵蝕』的研究已經進入瓶頸,亟需一個突破口,費諾多為了升職而自作主張,因而選擇了直接下黑手,誰知道玩脫了。」
「嗯,這些我也猜得到。」言下之意,沒什麼實質性用處。
艾瑪神色一凜,嚴肅道,「費諾多還說,神秘組織準備派遣人體炸彈襲擊米羅口岸。」
X面色一變,問:「這種消息為什麼不直接上報?」
艾瑪飽含深意地笑道:「因為我想見你啊。」
X不為所動:「你想換什麼?」
「在你眼裡,我就一定要換走什麼東西才行?」
「我不想欠你的。」
「……」
「我想知道情報官的近況。」艾瑪道,「羚羊號要越級報告,由中央派駐的情報官出面再合適不過了。他呢?」
X面色冷淡地沉默下來,無名指煩躁不安地敲擊著沙發扶手,良久,他才抬眼直視艾瑪,說:「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等會答覆你。」說罷起身離開。
X到資料室拿紙質材料,並讓橙黃呼叫了深藍和凌飛霜。
根據艾瑪提供的消息,X意識到事態比他們之前預估的還嚴重,他需要時間理一理思緒,順便避開艾瑪。
神秘組織為了實現恐襲的目標定然特別關注「侵蝕」的特效治療方案。如果是米羅皇室有這樣的方案,那他們必然需要改變計畫,畢竟由政府出面解決問題必然導致他們計畫失敗;而如果是他個人有解決方案,那麼抓住他、殺了他,問題就迎刃而解。
艾瑪已經意識到這一層,所以來提醒他,但他還有更深一層的擔心。羚羊號的特效治療方案是由他和深藍共同完成的,如果想讓「侵蝕」大規模爆發,殺不了他,殺深藍可容易得多,短時間內他不可能找到第二個跟他如此契合的超能力者。
還有情報官的事情,沒有深藍,也不可能完成。
思緒紛亂間,X回到了接待室。
X拿著一沓嚴密封存的紙質材料,他前腳剛進門,後腳就聽見敲門聲。
深藍和凌飛霜敲門進入,深藍見到艾瑪,一愣。
艾瑪的臉上也浮現出玩味,問X:「為什麼叫這個小姑娘來?」
「她對羚羊號接下來的工作至關重要。」X一邊落座,一邊解釋道。
「哦,看來她的超能力很有價值。」艾瑪瞭然地點頭。
深藍不悅地皺眉。
X沒再多說什麼,示意凌飛霜開始解釋。
凌飛霜調出個人終端的視頻功能,投影到接待室雪白的牆上,動盪的畫面開始播放。
畫面中,身著便攜宇航服的人們在原始森林裡狂奔,粗重的喘息聲不斷噴湧向麥克風,刮擦著觀看者的耳膜。人們在奔跑中接二連三地倒地不起,幽藍的螢光從裸露的皮膚中冒出來,吞噬著健康的區域。
一個聲音呼喊道:「登陸小隊呼叫X,登陸小隊呼叫X!我方多名隊員感染未知病毒,發病迅速,傳染性大,無法安全移動到穿梭機,申請移動醫療救援。重複,申請移動醫療救援!」
接著,畫面又大幅搖晃起來。直到鏡頭稍微穩定,原來是醫療組的人員趕到,直接擼下了拍攝中的個人終端,鏡頭上揚著跌落在地,拍到了身著防護服的男人的身影。
深藍認出這是X。
醫療官恐懼地報告:「艦長,所有抗生素均無法奏效,已有四名船員死去。」
X立即俯下身查看擔架上的病人,看不清表情。那個人在擔架上痛苦地抽搐,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宛如被蠶食。X回頭跟醫療官溝通著什麼,晃過鏡頭前的臉表情猙獰而可怖。
醫療官一直在搖頭,X最終放棄溝通,他推開醫療官,拔出腰間的戰術匕首,草草掃了幾眼感染部位,瞬間手起刀落。
他鎮定地肢解著擔架上的人。
是的,深藍只能想到肢解這個詞。
那人還活著,沒有麻藥,沒有解釋,活生生的肢解。
所有被幽藍感染的地方在X飛快的刀下與肢體分離,堅硬的骨頭仿若紙片一般脆弱,血沫濺到X的護目鏡上,被醫療官抖著手擦去。
那人還活著,在擔架上痛苦地喘息,深藍看不清他鮮血淋漓的臉,聽不清他無聲的嚎叫。幽藍一被剝離,X迅速甩掉匕首,掌心覆上傷者的額頭,超能力生效的光芒轉眼間照亮漆黑的四周。那人的血肉在重生,被X切割掉的部位漸漸癒合,彷彿重新發育。
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時,幽藍的螢光從那人皮膚下透出,沿著血管向著顱腦游動而去。那人再度痛苦地抽搐起來。
X的方案沒有奏效,他眼見著那人生命體徵弱了下去,卻無能為力。
不過片刻,幽藍已將所有不慎暴露的隊員吞噬殆盡,船員遺體上騰起星星點點的藍光,在氣流的擾動下向著重裝防護的醫療隊員飄去。
X手裡那人還在治癒能力的加持下苟延殘喘,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抽搐的身體,揮舞著癒合片刻又被蠶食的斷肢殘端向周圍的一切打去。他彷彿被未知的力量操縱著,試圖劃破防護服,劃破醫療人員的皮膚,為藍光的沾染創造條件。
他痛苦得滿臉血淚,目光渾濁又複雜地請求著X。
X面無表情地避開目光,但很快幾名醫療人員合力也無法再按住他抽搐的四肢。醫療官被掀翻在地,背部擦著凹凸不平的地面滑出去很遠,其他人趕忙上前查看他的傷情,生怕防護服擦破一個小口。
傷者痛苦地閉上眼睛。
終於,暖黃的光暗淡下去,X頹然放棄治療。突然,他撿起戰術匕首,神情冷冽地朝著那人脖頸划去。幽藍還沒侵蝕到那裡,鮮紅的血液從動脈中噴湧而出,濺了周圍人一頭一臉。
畫面就此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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