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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李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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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崔走召]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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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9:19: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九章 好兄弟(下)

  「終於,停下來了麼?」樹林之前,那燃西喃喃自語道,一旁的初三對著它點了點頭,那燃西一夥兒也就沒再猶豫轉身走入了樹林。

  崔先生和易欣星自然也察覺到了,因為剛才張是非和李蘭英身上的仙骨之氣大的竟然,不過就在一瞬間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崔先生對著易欣星點了點頭,他倆已經明白,張是非得手了,符咒已經貼上,並產生了效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兩人現在差不多多失去了知覺,崔先生之前已經說過了,自己只能做到這一點,剩下的,就要看張是非的造化了。

  於是,他和易欣星也飛速的潛入了那片樹林,寸步不離緊跟著那些卵妖,由於雙方都有些顧忌,所以現在的狀態十分微妙,兩邊都不敢跨越這雷池半步。

  沒一會兒,崔先生便看見了張是非,他和李蘭英都一動沒動,打眼看上去就好像是兩座雕塑一般,姿勢還挺曖昧,李蘭英趴在張是非的身上,表情猙獰,而張是非的表情同樣猙獰,只見他倆的額頭頂在一起,中間似乎夾了張黃紙。

  崔先生見到此情景,就稍稍的放下了心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保護他倆了,因為,不一定張是非這次會很容易,那些卵妖又不是傻子,如果他們打斷了這一平衡的話,那可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果不其然,那燃西見到兩人這副德行,一動沒動,心中便不由得有些懷疑,它暗自試著操縱那李蘭英,可是卻發現,自己跟那李蘭英體內魔種的聯繫竟然好像斷掉了一般,不管自己怎麼想,李蘭英就是一動不動。

  那些卵妖們見到這一幕同樣很吃驚,有幾個耐不住寂寞的,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燃西轉過了身,然後對著那崔先生柔聲的說道:「這,是你搞的鬼?」

  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燃西回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從他倆的戰鬥開始,咱們一直互相盯著,你哪只眼睛看見是我弄的了……對了,能不能把你這黑霧給去了啊,讓我們瞧瞧,你到底幾隻眼睛。」

  禁忌!!崔先生說出了這句話後,燃西身旁的那些高級卵妖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就連那一直很淡定的初五也不例外,它聽崔先生問出這話以後,臉上或多或少的,出現了擔心,而那初十和初一則悄悄的向後退了幾步,沒敢發出一點的聲音。

  崔先生有些奇怪,這些卵妖為啥會如此的驚訝?自己說錯甚麼了麼?就在這時,只見那燃西的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它越是這樣,身旁的那些卵妖越是害怕,過了好一陣,那燃西才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我的臉沒甚麼好看的,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給你看,但是,你會死的很慘。」

  說到了這裡,那燃西身上的妖氣已經悄悄的起了變化,四周的氣溫慢慢的降低,連樹葉兒也開始掉落。

  死的很慘?你當你是美杜莎啊?崔先生撇了撇嘴,不過在燃西的這句話中,他確實聞出了不少的火藥味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崔先生也不真的在乎它到底長啥德行,三隻眼四隻眼或者沒有眼睛跟他也沒有一毛錢關係,要知道現在他和易欣星的目的是不讓這些卵妖打攪張是非,所以崔先生口風一轉,用半開玩笑的語氣笑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好奇心特別嚴重的事兒,隨口一提,我當沒說你當沒聽好了。」

  燃西見崔先生這麼一說,冷哼了一聲,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你們到底搞甚麼鬼?」

  崔先生打了個哈哈,然後回道:「我們能搞甚麼鬼啊,這個你得問他。」說到了這裡,崔先生指了指那一動不動的張是非,然後繼續說道:「估計是他的招數吧,看他倆現在都沒有死,你不會觸犯規則去插手他們的決鬥吧?如果那樣的話,那就太謝謝你了,我們直接就贏了,哈哈哈!」

  燃西沒有說話,沒有反駁,說實在的,它現在還真有點佩服眼前這個人的,因為他的話中滿是圈套,既然已經被他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那它如果動手的話,當真等於自己認輸,它身後的初二頓時大怒,它早就對這個無恥的人類不瞞了,只見他雙手握在了一起,然後瞪著崔先生說道:「這位朋友,就這麼乾等也實在太無聊了,要不要咱們來電餘興節目?」

  崔先生冷笑了一下,他可不傻,現在動手他明白根本就犯不上,於是,他對著那初二說道:「我跟你可不是朋友,要打可以,等天亮的,我再陪你好好的玩一玩。」

  說罷,崔先生席地而坐,同時一伸手,黑蛇仙骨出現,在自己的身體周圍盤旋著,而那初三見他不應允,也沒有辦法,畢竟沒有母親的同意,它也不敢貿然動手,所以只能這麼氣呼呼的瞪著崔先生,就在這時,只見那燃西開口說道:「天亮,就到天亮,如果天亮還沒有結果的話,我們就要插手了。」

  「隨便。」崔先生輕描淡寫的說道:「到時候我倆陪你們玩玩兒。」

  崔先生就知道這些卵妖一定沒甚麼耐性,一晚上的時間,已經是它們的底線了,崔先生雖然應的很簡單,但是他心底還是挺不落底的,不過,他依舊答應了,因為他相信張是非,他相信這個小子一定會將胖子就上來的,因為他注定不同尋常,被命運玩弄的人,有哪個不是這樣?當然了,這是在命運的劇本沒有出甚麼差錯的情況下。

  崔先生將手搭在膝蓋上,然後望著那紋絲不動的張是非,心裡面不停的念叨著,小張啊小張,這次可全靠你了,你可千萬別出甚麼差錯啊!

  張是非出沒出差錯,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為等他恢復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片黑暗之中,伸出雙手,摸不到邊境,就好像蒙上了眼睛一樣。

  張是非很噁心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當日中了那初九的幻術一樣,但是他的腦子確是清醒的,他記得自己剛才用額頭磕那李蘭英,一陣劇痛之後便失去了知覺,而之前聽那個老分頭鬼說過,崔先生給他的這種符咒是可以進入對方的內心之中的,所以張是非認定了現在自己正是魂魄離體的狀態,而他現在,應該就是在那李蘭英的思維之中。

  這確實挺奇妙的,就像是在做夢一樣,雖然張是非平時也經常做很多荒誕離奇的夢,而且也有過類似真實的夢境,但是,這從夢境之中進入別人的腦子,到當真是頭一遭,感覺就撬鎖進了別人家一樣,不過,張是非可不是來玩的,他很明白,自己要做甚麼,但是苦於之前那老分頭給他的情報太少,進了李蘭英的思想後就不知道該做甚麼,只能靠他自己去摸索了。

  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便握緊了拳頭,試了試自己還有多少力量,幸好,仙骨可以用,藍光閃過,張是非覺得這感覺就跟那初七的夢境差不多,於是,他便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就這樣在黑暗之中摸索著,也不知道有多久,有多遠,直到那眼前出現了光亮。

  光亮往往都會給人帶來希望,張是非見到有光,頓時心中大喜,於是他快步的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面想著,那前面應該就是李蘭英的內心深處了,真不知道它心裡面的世界是啥樣兒的,不過,以李蘭英之前的揍性,張是非大概也能猜出來,多半會是一些沒穿衣服的花姑娘吧。

  光亮越走越近,終於,張是非來到了那光的近前,在黑暗之中待得久了,有些不適應,於是張是非瞇縫著眼鏡向前一跳,頓時腳踏實地,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頓時有些驚訝,因為眼前並不是甚麼酒池肉林的淫亂場面,相反的,青山悠悠月朗風清,風吹過碧綠的竹林,發出嘩啦啦的輕響,腳下儘是一些不知名的紫色的野草。

  這,這是?張是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眼前正是那瀛洲仙境的竹林之前!自己怎麼到這裡來了?

  張是非驚訝的合不攏嘴,沒錯,確實是這裡,難道這裡就是李蘭英的內心?難道它心中所想的,就是這瀛洲的草原麼?張是非舔了舔下嘴唇,他現在也有些糊塗了,按理來說不可能啊,這瀛洲不是那胖子的噩夢麼?他怎麼會想這裡?

  可如果這不是它想的,那又會是怎麼回事兒?張是非想著想著,忽然有一股莫名的恐懼浮現心中,靠,該不會自己真的是回來了吧!

  想到了這裡,他渾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確實是這樣的,畢竟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被電打了以後直接就出現在這裡了,雖然這一次沒有被電打,但是卻有著相同的感覺,那就是昏迷,漆黑一片。

  「我不能這麼悲催吧!!」張是非有些顫抖的自言自語道:「娘的,難道這裡是真的?」

  不,不對,張是非頓時搖了搖頭,強忍住了自己的瞎琢磨,有的時候他確實太愛胡思亂想了,本來沒多大的事,自己卻能先吧自己給想怕了,張是非定了定神,然後又回想起了那老分頭文叔以及小分頭崔先生的話,這張符咒確實可以進入人的心中,這是毋庸置疑的,想想自己在從褲兜裡面取出符咒的時候,就已經偷偷的念了急急如律令這幾個字,所以,自己現在能出現在這裡,應該就是那符咒的效果。

  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便稍微的定了定神,他明白,自己即使在這瞎想也不會有啥作用,既來之則安之吧,還是先四處去走一走,再想別的,於是,他便邁開了腳步向前走去。

  他首先想要去的,自然是那竹林之中,因為這裡到底是不是真的瀛洲,看看有沒有陳摶那老燈就自然知曉了,可是,就在他剛走出五六步的時候,忽然聽見了身後傳來了一陣抱怨的聲音。

  張是非回頭望去,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他看見了,在他的身後,依稀的出現了兩個人影,不,如果說是人影,倒不如說是兩頭畜生。

  一頭大黑熊,一隻藍孔雀。

  張是非愣住了,只見那兩隻畜生越走越近,那黑熊不斷的對著孔雀抱怨著:「老張,我不行了。」

  說完之後,只見那渾身髒兮兮大黑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然開始耍起了潑來,而旁邊的那只好像禿尾巴雞一樣的藍孔雀則瞪了它一眼,然後對著它說道「我說你這又咋的了,才走了不到半天咋又不行了呢?」

  只見那大黑熊喘著粗氣的吼道:「餓死我了,沒力氣!」

  你不是才灌了一肚子的涼水麼?張是非下意識的想到,想到了這句話的同時,他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娘的,這一幕怎麼這麼眼熟?那是因為這些全都是張是非和李蘭英之前流落瀛洲時的對白啊!!

  張是非終於明白了,感情這就是胖子心中所想的!!他心中想的不是甚麼美女,也不是甚麼玩物,反而是他和張是非之前那段患難的時光!

  想到了此處,張是非頓時忍不住了,他感覺到自己的眼圈都有些泛紅,於是他便飛快的向著那兩隻野獸跑了過去,就在這時,只見那黑熊又開口說話了,它抱怨的說道:「嗎的,你說這天,連個太陽都沒有,啥破地方啊,真是開眼了,干,到這兒以後就沒一件事兒是正常的,咱倆也是,那個醉鬼也是,這草地這天也是,就連那他大爺的河也是,怎麼都變的這麼不著調呢?」

  當然不著調了!!張是非一邊跑一邊在心裡面苦笑,因為這裡不是甚麼瀛洲啊大哥,你是在你自己的心裡邊兒!!

  張是非三兩步跑到了那兩隻畜生的近前,然後他對著那李蘭英大吼道:「老李!!醒醒啊!!這兒根本就不是瀛洲!!」

  他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吼出來的,但是,也不知道為甚麼,那只黑熊竟然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一般,任憑張是非如何叫喊,始終沒有理會他,依舊跟著那只屁股上少了好幾根羽毛的孔雀抱怨著自己有多累有多苦,到最後,張是非的嗓子都喊要喊啞了,可那黑熊卻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是為甚麼啊??張是非心中百感交集,可是卻依舊無法同那黑熊溝通,此時的他就感覺自己彷彿是空氣一般,到最後,這種恐懼的感覺讓他喘不過起來,於是他便跌坐在了地上,而那只孔雀,則領著黑熊繼續的往竹林之中走去。

  為甚麼,為甚麼他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說話?張是非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難道自己無法跟他的內心溝通麼?難道,縱使自己來到了他的心中,卻依舊無法救他麼?

  難道,就這樣了麼,難道……不!!沒有難道!!張是非猛地站起身,心中想到,不能就這樣算了!如果這麼輕易的就放棄的話,李蘭英也會笑話他的!可是,不放棄,還能做甚麼呢?張是非搖了搖頭,望著那漸漸走遠了的孔雀和黑熊,心裡面想到,還是先跟上去再說吧。

  反正現在只能是這樣了,於是,張是非便在後面遠遠的跟著,即使他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甚麼,李蘭英過一會兒應該就會發現竹筍和竹蓀了吧,就是這倆玩意兒,讓他倆啃了半年多。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為甚麼,忽然他的心中湧出了一股暖流,想想之前倆人在瀛洲肯竹筍的那三孫子樣兒,他竟然覺得很踏實,儘管當時他倆心中全是抱怨,但是現在想想,那段日子還真就是他從出生以來最踏實也是最簡單的,沒有卵妖,沒有妖怪,沒有和諧社會,沒有爾虞我詐,有的,只是那份簡單的快樂以及可以交命的友情。

  也許,李蘭英也是這般想的吧,張是非歎了口氣,可能他也想再過一次這種生活吧,沒有括噪,沒有浮誇,沒有利慾熏心,沒有心魔作祟的極樂之處。

  張是非懷著一顆複雜的心走進了這片竹林,不過其然,離的很遠,張是非就看見了那大黑熊和孔雀正在啃竹筍,知道了這是李蘭英心中最嚮往的東西後,張是非心中傷懷之餘儘是感慨,這個胖子,果然,在他的心中,友情才是最重要的,他平時嬉皮笑臉沒有正經,但是卻把友情藏在心底的最深處,這估計就是他最寶貴的東西吧,張是非心想到。

  忽然,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再看看,他們以前的樣子,所以他就站在那黑熊和孔雀的後面,沒有動,望著這倆難兄難弟狼吞虎嚥,可是,當他停下腳步的時候,竟然踏斷了一根枯樹枝,卡吧一聲脆響,只見那黑熊和孔雀齊刷刷的回頭望著。

  張是非心中一陣納悶兒,怎麼,他們能看到我了?

  確實,那黑熊這次似乎能看見他了,不過,黑熊的眼神中,卻滿是恐懼,只見它將竹筍一丟,然後站立起來大聲叫道:「你是誰?!」

  我是誰?張是非眨了眨眼睛,心想著你這胖子是不是啃竹子啃傻了?我不就是我麼?於是他便慌忙對著那李蘭英說道:「我啊,老李,你還不知道我是誰??」

  他這話,並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只見那黑熊依舊滿臉的恐懼,而這時,只見那只孔雀說道:「老李,這到底是人是鬼啊,長的怎麼這麼嚇人,它說甚麼呢?壞了,它不會是妖怪想吃咱倆把!!」

  李蘭英一聽那孔雀這麼一說,頓時提高了警惕,只見他大聲吼道:「老張!你現在這樣子不行,你先跑,我來應付它!!」

  你應付個屁啊!!張是非愣了,他望著李蘭英,怎麼,現在它能看見我了,可是卻認不出我了?居然還把我當妖怪?靠,不帶這樣兒的吧!!

  就在這時,只見那李蘭英的眼睛竟然慢慢的變紅,它咬著牙,野獸憤怒的嘶吼傳來,似乎要撲上來跟張是非拚命一樣,張是非心裡面頓時又急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忽然,張是非的眉毛一皺,他似乎感覺到了甚麼不對勁兒,沒有錯,李蘭英現在身上沒有一絲仙骨的氣息,可是它旁邊那只孔雀身上,卻有著一股張是非十分熟悉的氣息。

  那是妖氣,只見那只孔雀歪著腦袋望著張是非,渾身散發著如有若無的妖氣,張是非心中猛然的冒出了一個想法,這只孔雀,會不會就是李蘭英心中的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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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9:19: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章 漸漸模糊的意識

  一定就是這玩意兒了!!

  張是非眉頭緊皺,越看那只孔雀越不順眼,並不是那孔雀的屁股上沒有幾根羽毛,而是它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讓張是非很不爽,張是非有印象,這氣分明就是之前那個胸大且陰險的卵妖小八身上所發出的氣息!

  干,原來就是它啊!張是非終於明白了,就是這玩意兒困住了李蘭英的心智,只要把它給做了,李蘭英差不多就會恢復正常了!!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再也沒甚麼顧慮,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自己此時在那李蘭英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副怪物的樣貌,由於救人心切,張是非在確認了這只賊孔雀,雖然這麼說有點兒尷尬,但確實是這樣,現如今已經知道了這只賊孔雀就是罪魁禍首了,自己還等甚麼?

  張是非握緊了拳頭,不由分說便向那只孔雀撲了過去,可是那孔雀的動作卻十分的迅速,見張是非向他撲來,二話沒說,便撒腿跑開了,但是張是非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見那孔雀飛似的逃走,他也沒追,只是將右臂平伸左臂微弓,仙骨之氣環繞之間,就要射出它的看家絕活之『謝謝關照』。

  可是,就在他要發出這二踢腳的第一發時,忽然腦袋後面傳來了一陣劇痛,嗡的一聲,張是非只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然後下意識的跌倒在地,原來,正是那李蘭英所為,李蘭英現在看上去已經完全沒有了心智,此時此刻的他腦子裡根本就把所見到的一切當成了真是的,要說這人啊,還真就是自私的動物,這種自私並非是我們尋常說的那種小心眼兒和摳門蝦,只是一種對於自己本能的保護形式。

  這玩意兒其實很多電影裡面都解釋過了,不過在這裡還是說一嘴吧,人如果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或者打擊,本能就會在第一時間潛意識的安慰自己,這就像是日常搏鬥之中,路人甲抬起了腳來狠踢了路人乙的會陰穴,路人乙跪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腦袋裡面或多或少的都會出現,還好,沒有踢爆這句話,這,就是潛意識的本能保護,再比如,電影裡面的女主角被壞人強暴了一次,之後就失去了記憶,正義的男主角為了拯救這名心愛的少女,便本著俠義的心腸又強暴了她一次,使得那女主角又恢復了記憶的這種狗血劇情,其實都算的上人潛意識中的本能所起的作用。

  而李蘭英此時估計是因為受了巨大的刺激,他的本能讓他不願意再去想起這件事,外加上心魔作祟,所以就把這段記憶選擇性的隱藏了,他的意識同樣同這段記憶一樣,被封在了內心的深處,終日存活在自己虛構的回憶之中,以至於無法自拔,落得自身變成一具卵妖的傀儡,不得不說,那個被易欣星轟爆了的卵妖小八,它的魔羊之吻確實是一種相當難纏的能力。

  現在的李蘭英,就認定了那只孔雀就是張是非,而真正的張是非在他的心中卻只是一個想要殺他倆的怪物而已,所以,他就動手了,用盡了全力,一掌拍在了那張是非的後腦勺兒上,雖然他現在沒有仙骨之氣,可是就憑著怪力已經夠張是非喝一壺的了。

  畢竟他現在是熊瞎子,讓熊瞎子拍一巴掌,沒死就算很命大了,幸好修行之後的張是非已經將魂魄修煉的十分強大,那梁韻兒給他起的外號當真沒有錯,蟑螂,張是非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當真就跟小強差不多。

  只見他咬著牙,然後沖那李蘭英大聲的吼道:「你有病啊!!能不能清醒一點兒?看清楚我是誰,我是來救你的!!」

  李蘭英自然是聽不懂這張是非講的是甚麼,他所望見的,就是那個噁心的怪物吃了他一拳頭後竟然還沒有死,而且還回頭無限怨念也不知道對他吼著甚麼,多半應該是罵街的話吧,李蘭英心裡面想到,現在情況緊急,他也顧不上太多,直接就跳起了身來,想一屁股把這個噁心的妖怪給坐死。

  張是非自然不能挨這一下子,要知道這大熊屁股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好幾百斤,不被壓扁也會被壓吐血,所以,他慌忙來了個就地十八滾,閃開了這一屁股後,忍著頭痛爬起了身,現在的他也顧不上去管那魔種了,因為這個礙事兒的胖子還在,一定會從中阻攔,要知道長痛不如短痛,所以還是按以前的作風,先把他敲暈了再說吧!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握緊了拳頭向那李蘭英打去,李蘭英見這怪物反擊,也不顧上太多,竟然只撲了過來,就好像是之前兩人交手時一樣,各在揍向了各自的臉,張是非咬著牙喊道:「你大爺的,快給我清醒過來吧!!」

  啪!!張是非只感覺到左臉一陣劇痛,他奶奶的,又是左臉,很明顯是被那李蘭英給打中了,不過劇痛之中,他的右手忽然一陣濕潤,這種感覺就像是用拳頭揍破了一個水氣球一樣,撲哧一聲,張是非頓時心中一涼!

  該不會,這一拳把李蘭英的腦子給揍穿了吧!!

  不會吧,要是這樣的話,自己應該怎麼辦?張是非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由於那李蘭英的熊掌太大,剛才那一巴掌使他的視力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周圍的事物,他只能飛速的將手抽將回來,上手一摸,果然右手濕了一片,溫熱的液體隨著一股血腥之氣撲鼻而來。

  「老張!!!」只聽那李蘭英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

  「怎,怎麼了?」張是非下意識的回到,於此同時,他慌忙揉了揉眼睛,視力終於恢復,但是眼前的景象,他卻根本無法相信。

  受傷的,並不是那李蘭英,而是那種孔雀!

  剛才張是非和李蘭英各自出拳的同時,那只孔雀竟然返了回來,然後幫著李蘭英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拳,它的肚子被張是非打出了一個大洞,血流如注。

  張是非愣住了,自己剛才,沒有出多大的力氣啊?怎麼會這樣??

  只見那隻大熊,抱著那『張是非』,嚎啕大哭了起來,他一邊哭,一邊喊著:「老張!老張你可別嚇唬我啊!!」

  我嚇唬你大爺!張是非此時完全的亂了陣腳,他不清楚,那只魔種為甚麼還要回來,為甚麼要替李蘭英擋下這一拳呢?難道,它不是魔種?

  不,張是非很快的否認了這一點,因為,那只孔雀的身上雖然被穿了個大窟窿,血不停的往外冒,但是它身上的妖氣,卻絲毫沒有減弱,這根本就不是要掛的跡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有意味著甚麼呢?

  陷阱!!張是非的冷汗瞬間的滑落,這是陷阱!!他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他慌忙開口對著那李蘭英說道:「老李,別信他,這都是假的!!」

  那隻大熊嚎啕大哭著,不停的呼喊著張是非的名字,他越是這樣,張是非心中越是焦急,而就在這時,張是非忽然眼前一黑,四周的景象全都消失了,甚麼都看不見,又恢復成了他最開始來到這裡的樣子。

  張是非霎時間心中萬念俱焚,他心裡面想著,不會這樣就完了吧!如果這樣就醒了的話,那可改如何是好?

  幸好,他沒有醒過來,他此時的魂魄,依舊在那李蘭英的內心深處,就在張是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四周又亮了起來。

  這光亮來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張是非沒有準備,眼前一陣刺痛,好久才緩了過來,他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四周的景像已經不再是那瀛洲的竹林,竟然再次的改變了。

  這一次的環境,張是非依舊很是眼熟,因為,這裡就是他的大學,是他釣了三年魚的地方!

  而眼前的李蘭英,已經從那大熊變成了人,只不過,現在的他看起來更糟了,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幾個人,滿身是傷,似乎是剛經歷了一場打鬥一般,李蘭英的身上同樣帶著傷,只見他坐在地上,懷中抱著一個人,那個人張是非熟悉的不得了,因為,那就是他自己。

  張是非見到自己躺在李蘭英的懷中,雖然有點彆扭,但是確實如此,只不過,李蘭英懷中的那個張是非面容慘白,就像是張白紙一樣,沒有一絲血色,嘴唇烏青,胸口處還插著一把刀,鮮血流了一身,眼看是已經掛掉了的樣子。

  這一次,張是非並沒有很吃驚,因為經過了剛才那一個照面兒,他已經大概的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兒了,都是那個魔種搞的鬼,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起身悄悄的來到了湖邊,他看了一眼湖面上自己的倒影,頓時苦笑了一下,果然,自己現在的相貌,已經變了個人,一臉的痞子相,一看就不是啥好餅。

  他大爺的,張是非歎了口氣,心想著我這是造甚麼孽啊,那個魔種到底想要幹什麼?想到了這裡,他轉頭看了看李蘭英,只見李蘭英的臉上滿是淚痕和血污,他雙目之中也儘是恐懼和懊悔的神情,嘴巴半張,望著懷中好像已經死去的『張是非』,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自然不是我了,張是非歎了口氣,因為那個死屍的身上他依舊能夠感應得到妖氣,沒跑了,它是妖卵變的。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能做些甚麼呢?張是非想了一陣後,還是沒有控制住,他輕輕的走到了李蘭英的背後,一時間他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對這李蘭英說些甚麼,但是他卻明白,現在不是甚麼都不做的時候,因為,雖然他們現在很消停,但是在現實世界之中,兩人依舊對持著,這場決鬥,左右了太多的東西,他不能輸,也不能放任著李蘭英一直這樣下去。

  於是,張是非便鼓足了勇氣,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拍李蘭英的肩膀,李蘭英茫然的回頭,張是非見到他這副表情,心中出奇的難受,但是他卻依舊擠出了一絲笑容,對著李蘭英輕輕的講道:「老李,都過去了,我是來帶你走的。」

  李蘭英沒有動,還是那樣呆呆的望著他,那眼神,似乎就像是在看空氣一般,張是非只好又說道:「我求求你了老李,我是張是非,你懷裡那個根本就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突生事變,只見那李蘭英的空洞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暴怒!好像是要吃人一般,一股劇烈的殺意傳來,張是非頓時愣了一下,只見那李蘭英飛速的從懷中那假張是非的身上拔出了那把短刀,反握著向張是非的喉嚨上刺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又動手了呢?幸好張是非躲的及時,要不然這一刀已經把張是非的咽喉捅穿了,張是非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站穩,並大聲的叫道:「老李!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我求求你了!!」

  他這話,聽到那李蘭英的耳朵裡面,就跟火上澆油一般,李蘭英腦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只見他抓著匕首就衝了過來,對著張是非一頓猛刺,一邊刺一邊嚎叫著:「你殺了老張!我要你的命!!」

  冤枉死了,張是非感覺自己都快瘋了,要知道他自己怎麼殺自己啊?自殺?別開玩笑了,這分明就是那個死屍魔種搞的鬼,可是李蘭英卻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任憑張是非說甚麼都沒有用,現在的他,心中可能只有一個信念吧,那就是要將眼前這個『殺人兇手』碎屍萬段,哪怕是同歸於盡也好。

  殘殺我兄弟者,比殺之,見那李蘭英失去了理智,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用刀向他刺來,張是非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終於明白了李蘭英為甚麼會失控,原來是這個樣子,可越是這樣,張是非就越不忍心還手。

  這可如何是好?

  張是非一邊躲閃著李蘭英的刀子,一邊對著他不停的喊著他被騙了,其實根本沒這回事,可是李蘭英就是聽不進去,到最後,張是非真的沒有辦法了,此時的他終於明白了,入魔易修善難這句話的意義。

  成了魔以後,往往就會被蒙蔽住雙眼,聽不進別人的勸阻,只會按照著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就好像現在的李蘭英,他不正是這樣麼?他已經認為張是非死了,而且還是眼前的『這傢伙』殺的,所以他要為張是非報仇,雖然他可能也知道,把眼前的這傢伙幹掉也無法讓張是非復活,但是他卻依舊要這樣做,不這樣做的話,他的心一定會更加的難受。

  張是非歎了口氣,心想著,看來,那老分頭的故事並沒有他說的那樣簡單,真不清楚那個叫做韓友的道士是用甚麼方法救自己的朋友出魔道的,這當真是太難了。

  就在張是非分神之際,忽然他有臉一陣刺痛,原來是被拉李蘭英手中之刀所劃傷,張是非心中一驚,心想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於是他迅速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那李蘭英的另一條胳膊,他現在的動作早已超乎常人,跟本不是這沒有仙骨在身的李蘭英能比的了的,只見他一個側身,轉到了李蘭英的身後,然後將另一隻手按在李蘭英的後背之上,擰著他的胳膊硬生生的把他給制服,李蘭英單手受制,身體動彈不得。

  張是非不忍心傷他,由於現在還沒有別的辦法,雖然希望渺茫,但是張是非只能期望用自己的話點醒這李蘭英,於是他便再次的張口說道:「老李!你好好想想,我……厄!」

  只聽卡吧一聲!張是非以為,別住了那李蘭英的一隻手就能將他制服,但是,他卻錯了,已經幾近瘋狂的李蘭英,為了給『張是非』報仇,根本就不在乎一隻手!

  只見他咬著牙,猛地發力,被張是非抓著的那隻手頓時脫臼,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張是非心中一驚,只見李蘭英已經順勢轉過了身,他的面容因為疼痛已經幾近扭曲,但是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停滯,一刀就紮在了張是非的胸口之上。

  張是非沒有防備,外加上見李蘭英竟然不顧一切,也確實嚇傻了,等他回過了神兒來,只感覺到心口一涼,那把刀子已經深深的插了進來。

  刺痛,伴隨著不甘和鮮血一起湧出,張是非只見那李蘭英惡狠狠的說道:「你認為,和老張的命比起來,一隻手又算得了甚麼?啊!?」

  張是非胸口泛來一陣劇痛,同時他倒在了地上,望著那李蘭英,卻怎麼也恨不起來,相反的,聽到李蘭英說出這話,他竟然有些想哭。

  難道,我真的就注定只是一個失敗者了麼?張是非想起了昨晚那個老分頭的話,如果失敗的話,就會徹底的死亡,徹底的死亡就是魂飛魄散吧。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意識再次開始模糊了起來,魂飛魄散,自己就這樣魂飛魄散了麼?說實在的……好不甘心啊……。

  意識已經開始斷斷續續,張是非倒在地上,望著那天,儘管是假的,可是卻依舊出奇的藍,李蘭英跪在一旁,也不知道是在說甚麼,因為張是非已經聽不清了,張是非的眼淚流了下來,難道,我真的連兄弟就救不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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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9:20: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一章 選擇之時

  掛了,這次可真掛了。

  張是非在失去意識之前,心裡面掙扎的想著,這輩子,真的是太憋屈了,渾渾噩噩幾十年,甚麼也沒有留下過,甚麼也沒有得到過,就在馬上要弄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到底是甚麼的時候,老天卻又跟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雖然張是非在以前就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死法,但是任憑他想破頭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死在李蘭英的心中。


  「就這麼掛了麼……」張是非心中歎了口氣,然後想道:「真……真的有些不甘心啊。」


  但是縱使心中無限不甘,可現如今自己被李蘭英刺了一刀已成事實,張是非的眼皮越來越重,思想跟著越來越模糊,終於,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就此死亡了麼?當時的張是非確信自己死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其實這次的死亡,正是抉擇的開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是非竟然又有了意識,這種感覺很是奇妙,彷彿剛睡醒的時候一般,明明醒了,但是腦袋裡面卻是模糊一片,似夢似真,他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這是怎麼了?


  張是非想努力起身,可是卻發現渾身根本無法動彈,就連半撐起眼皮已經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就在他意識模糊不知為甚麼會這樣的時候,一旁忽然出現了光。


  那是一抹白光,很奇妙,在這黑暗之中,那抹光竟然沒有照亮任何東西,就像是從枯井中所望到的天一般,白光與黑暗,如此的分明,張是非望著那抹光,身體漸漸的出現了力量,他的手能動了。他便吃力的翻了個身,也不知道為甚麼,就這樣迷茫的向著那團白光爬去。


  白光之中,似乎有一個東西,張是非抬頭仔細的看著,竟然是一頂帽子。


  真是搞不懂,自己會來到這個地方,而這白光又是怎麼回事兒?那光中的帽子又怎麼解釋?張是非完全搞不懂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倒像是再做夢。


  確實,也許只有在夢境之中,才會出現這種荒誕陸離的情節吧,但是光總是能給人帶來希望,張是非就這樣努力的爬著,等爬到那光圈的進前,張是非這才看清楚那帽子,是一頂黃色的鴨舌帽,看上去已經很舊了,也不知道為何,張是非在光圈之前掙扎著坐起,然後將手茫然的伸向那那頂帽子。


  就在他的手即將要碰觸到光圈的時候,忽然,一陣聲音傳來,這聲音很奇怪,聽上去似乎忽遠忽近,但是卻是從四周均勻傳來的,使得張是非分不清這聲音的方向,聽上去,這聲音是男性發出的,很平和,似乎沒有一絲情感,不過聽上去卻還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磁性。


  這個聲音說道:「現在的你,還不配帶上這頂帽子。」


  「甚麼??」就在張是非聽到了這個聲音的同時,他只感覺到腦袋裡面卡吧一聲脆響,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同時力量再次回到了身體之中,恢復了神智之後,張是非頓時一躍而起,然後警惕的喝道:「你是誰?!」


  那個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我也忘了我到底是誰了,不過現在在這裡,我就是你的命運。」


  命運你大爺啊!張是非咬著牙想到,現在自己沒死,而且看這附近似乎還是在李蘭英的內心深處,這麼說來,這個裝神弄鬼的孫子八成就是那個甚麼魔種!娘的,它又想玩甚麼把戲?想到此處,張是非便大聲的喊道:「沒工夫跟你扯!快點把李蘭英給放了!」


  那聲音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張是非淡淡的講道:「你現在還沒有弄明白麼,其實,能不能救你的同伴,全在你而不在我。」


  「甚麼意思??」張是非緊鎖著眉頭,然後說道:「不要再故弄玄虛了!你到底想要甚麼!說出來!我能給你的一定給!只要,你放過李蘭英!!」


  聽他說完後,那聲音竟然又笑了,然後說道:「好吧,既然你認定了我只是心魔,那我也不反駁,你問我要甚麼,我甚麼都不要,只是需要你做出一個適當的選擇罷了。」


  選擇?甚麼選擇?張是非心想道,這個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他越想越不對勁兒,要知道,如果這傢伙真想要除掉他的話,恐怕簡單的不能在簡單,可是它卻偏偏沒有這麼做,還要他做甚麼選擇?


  按照現在這個狀態,估計它說甚麼張是非都會答應的,只要能夠救出李蘭英就行,所以,張是非決定姑且順著它說下去,說不定還會找到甚麼線索,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便開口說道:「好,既然你想玩兒,我就陪你玩,要我選擇甚麼,你說吧!」


  在他說完後,那聲音便跟著響起:「別著急,我想先問問你,你瞭解自己麼?」


  這話甚麼意思?張是非眨了眨眼睛,我瞭解自己麼?開玩笑,如果我不瞭解自己那還有誰瞭解?於是他便說道:「這還用問麼?當然瞭解了。」


  聽他這麼說,那神秘的聲音便再次傳來:「不,你還不瞭解。」


  「為甚麼?」張是非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問道。


  那個聲音對著張是非說道:「我要你告訴我,在你身上的詛咒,叫甚麼名字?」


  恩?這個魔種怎麼也會知道我身上是有詛咒的呢?張是非沉思了一會兒,漸漸的開始發覺這事情似乎真的有些不簡單,於是,他便大聲的喊道:「你到底是誰??」


  那聲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繼續說道:「回答我。」


  張是非哼了一聲,心裡面想著,算了,反正都到這一地步了,自己還在乎甚麼呢?它想知道,就告訴它好了,於是,張是非便說道:「四捨二劫,捨情之身,滿意了麼?」


  那神秘聲音呵呵呵的笑了幾聲,然後又問道:「你這捨情之身,捨得是哪般之情?」


  張是非心中這個納悶兒,他心想著這孫子到底是誰啊,怎麼這麼八卦?我捨哪種關你屁事兒,但是現在他又不能不回答,所以只能沒好氣兒的說道:「都說了是捨情,還能有甚麼情?」


  那聲音忽然哈哈大笑,彷彿張是非十分的滑稽一般,張是非正要開口問她笑個屁的時候,那聲音便對著張是非說道:「一字為情,情分千種,親情,友情,孽情,緣情,而你捨棄的,又是甚麼情呢?」


  「愛情!」張是非現在一提這倆字兒心裡面就堵得慌,他當然知道自己捨棄的正是愛情了,這還用問麼?


  但是,那聲音卻將他這一觀點否決了,只聽那神秘的聲音說道:「不,你現在還沒有捨去。」


  「為甚麼?」張是非這一次,真的愣了,他的心中也不知道為何,忽然湧出了一股極度的不安,正是因為這句話,我現在還沒有捨去?怎麼可能呢!!


  那聲音繼續說道:「因為你還沒有做出選擇。」


  「怎麼……這捨情,難道還能有選擇的餘地麼?」張是非喃喃的說道,他的聲音很輕,但是那神秘的傢伙卻聽了個真切,只聽得四周平穩的聲音再次傳來:「沒有錯,因為天道是公平的,捨情者,幻情自身,世間諸多情感,請問,已經盡數的領會了麼?」


  「……」張是非沒有說話,他忽然覺得這個傢伙說的很對,崔先生曾經也跟他說過,這世上有各種情感,每一種都足矣致命。


  而張是非此時,只怕已經將這種種致命的情感嘗試了個遍吧,萬般滋味,他雖然理解,卻無法用簡單的一句話來形容,這些感情,確實是無法用語言去解釋明白的,所以,他根本無法說出自己的感受。


  那個神秘的傢伙見他沒有說話,似乎也沒有在意,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看你也應該明白了,好吧,現在是我們的選擇時間了。」


  張是非四下的張望,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再無他物,而光圈之中的黃帽子,正在那光中緩慢的漂浮。


  那聲音再次傳來,似乎夾雜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它對著張是非說道:「如果,我給你一次自己選擇的機會,親情,友情,愛情,你會捨棄哪一種?」


  「這有甚麼區別麼?!」也不知道為何,張是非忽然怒了,這種怒氣突如其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甚麼要生氣,恐怕,就是因為他這噁心的命運吧,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但是命運卻讓他必須捨去,捨去那些他已經明白到底有多珍貴的東西,這種感覺,讓他怒不可遏,所以才大聲的吼叫了出來,這叫聲之中夾雜了他平日以來積攢下的怨恨,以及對無法救出兄弟的不甘,雖然是怒吼,但聽上去,倒略顯淒涼。


  那聲音這一次,卻直接的出現在了張是非的腦海裡,張是非只聽見那傢伙對他說道:「當然有區別了,如果你選擇得當的話,你的兄弟就會回歸正途。」


  「你這話是真的?!!」張是非渾身一麻,然後大聲吼道。


  那聲音回答道:「當然,是真的了,選擇一種吧,從今天起,你的詛咒會真正的應驗,無從更改。」


  要說這張是非身上的詛咒,名為四捨二劫,也許這個傢伙說的很對,捨情這一詞語之中,情者包涵太廣,之前張是非沒有做出選擇,所以這個詛咒根本就很不籠統,更甚者會遇情克情,也許,李蘭英此番入魔也正是因為張是非的捨情之身的作用吧。


  娘的,為甚麼現在才告訴我??張是非只感覺到心中一陣淒涼,然後他便抬起了頭大聲叫道:「我要救胖子,應該怎麼做?!」


  那聲音沒有任何質疑的回答道:「很簡單,只要不捨你的友情就好了。」


  「那……」張是非望著無盡的黑暗,然後問道:「那我應該捨棄哪一種?」


  那個神秘的傢伙笑了幾聲後,便回答道:「這個,應該問你自己呀,親情,和愛情,你更傾向於哪一種?」


  張是非心中一涼,也不知道為甚麼,絕望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詛咒,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不能擁有愛情的人,但是現在居然又出現了希望,不過,為甚麼這希望聽上去要比絕望更加的殘酷呢?


  老天啊,你為甚麼要我選擇?!為甚麼可以如此的殘忍?!


  張是非渾身無力,進入了李蘭英的內心之中,他所消耗的,是自己的魂魄之氣,經過了剛才那些事情,他早已筋疲力盡,只見他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然後痛苦的抱著頭,這不能怪他,試問這個環境之下,沒有人可以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畢竟,人生來就是有情的動物,畢竟,人生來就是貪心的動物,畢竟,人,甚麼都不想失去。


  這個選擇,就好像是媳婦兒和親娘一起掉進水裡你會選擇救誰一樣,根本就沒有答案的。


  張是非百般的掙扎,儘管他也知道,現在沒有人能幫他,能夠幫他的,只有他自己,得到一樣東西,就要失去一樣東西,這就是人生的規則。


  生我者我母,養我者我父,自己這條命就是父母給的,張是非怎麼狠心捨掉親情?可如果不捨親情的話,那還剩下甚麼?


  愛情,張是非頓時無比的辛酸,他想起了徐瑩臨死前那張冰凍的笑臉,想起了梁韻兒微笑著對他說出的那句再見,儘管他之前以為自己就是不會有愛情的人,但是,如果可能,這些東西,他又怎麼捨得放手?


  他竟然錯了,錯的如此徹底,以前的他,分明是不管何種情義都捨棄了,捨棄了親情,所以在夢中嘗盡了父母雙亡的苦楚,捨棄了愛情,所以徐瑩才會夢斷那雪山之中,諸多輪迴之後相遇,依舊無法與其在一起,捨棄了友情,所以李蘭英才會……。


  天啊,你為甚麼要告訴我這些!!


  張是非感覺到自己即將要崩潰了,他的頭,從來都沒有如此的痛過,痛徹心扉,幾近炸裂一般,他只能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就在他痛苦的掙扎之時,那個神秘的角色再次開口,它在黑暗之中語氣平靜的問那張是非:「你選好了麼?」


  張是非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他茫然的說道:「不,我不能沒有親情,也捨不得這份愛情……」


  那聲音笑道:「這個好辦啊,那就捨棄友情吧,這樣你也能活下去,保持現在這個狀態,你的親情,你的愛情,全都不會溜走,你會快樂的活下去。」


  「不!!」張是非抬起了頭,然後歇斯底里的大吼道:「我不能放著老李不管!!!」


  這三種東西,恐怕就是張是非這個鳥人最珍貴的寶藏吧,任何一樣,他都無法去捨棄,張是非一邊哭喊,一邊試圖尋找著這個神秘的人物,可是他卻感覺不出一絲的氣息,似乎這個神秘的傢伙並不存在,似乎,這個神秘的傢伙,就只是一片黑暗而已。


  見張是非這副模樣,那個神秘的傢伙語氣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只見它說道:「那你的選擇到底是……」


  我的選擇到底是甚麼?張是非坐在黑暗之中,雖然光明就在他的身旁,那樣的觸手可及,但是,他卻依舊感覺到刺骨的寒冷,似乎光明只是看得見,但永遠摸不著。


  張是非捂著臉,哭的像個孩子,他反覆的想著從開始到現在所遇到的一幕幕,也許答案,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實在是不忍心說出克,可不忍心,能解決問題麼?


  童話是美好的,因為童話裡面的事物都幾近完美,通話中的天使,永遠是聖潔而快樂的,張是非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天使,有的只是鳥人,鳥人雖然也有翅膀,但是飛翔的代價,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大到無法接受,哭著哭著,張是非竟然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的笑了起來,起初,只是輕微的笑聲,到最後,已經歇斯底里,以至於嗓子,都笑的沙啞,終於,他笑夠了,然後擦了一把紅腫的眼睛,對著那片沒有邊際的黑暗說道:「我,選好了。」


  那聲音依舊平靜,它問道:「你的選擇是?」


  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苦笑道:「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麼?」


  那個神秘的傢伙這一次沒有開口,似乎它已經明白,此時的張是非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果然,那張是非繼續說道:「無法逃脫麼?我終於明白了,哈哈,多麼可笑啊!可笑我現在才明白!!」


  張是非此時心中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是的,他真的明白了,其實他自願捨棄的甚麼,早在回到哈爾濱的頭一晚他就已經知道了,想想那天,劉雨迪為他和李蘭英卜卦,就已經算出,他終生不能有愛情,劉雨迪的本事,就是窺天天道,也就是說,她能夠看見『命運的劇本』。


  張是非注定要捨掉愛情,這是注定的,而且,是他自己親手選擇的。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歎道:「可恨。」


  聽到這裡,那黑暗之中的神秘傢伙沒有再沉默下去,它問張是非:「可恨甚麼?」


  張是非喊著眼淚說道:「可恨我的力量太小,改變不了這一切。」


  這一次,那神秘的傢伙語氣似乎有了些活力,只見他對著張是非說道:「你會變強的,相信我,我看的見,現在告訴我,你選擇捨棄甚麼?」


  張是非靜靜的站起了身,然後抬著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能沒有父母,也不能失去我的好兄弟!!我只能捨棄我的愛情!!」


  當說到這裡的時候,張是非的心中真的如同千萬把刀猛刺一般,這是他有生以來所做出最難的一次選擇,而且,他也無法說出讓我自己死去這種孩子氣的話,因為他不是小孩了,他明白,自己如果死了,那就意味著將所喲的一切捨去,他不想捨去,真的不想。


  那個神秘的傢伙輕笑了一聲,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好的,這就是你的選擇麼?無情之人?」


  「你沒有資格說我!!」張是非指著黑暗大聲吼道:「我不是無情之人,相反的,我要比創造這規則的傢伙強的許多!因為我並沒有捨去!我只是將這份情深藏在心底!!並且會一直努力去追尋!直到有一天,我會變的更強!我會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那個神秘的人聽張是非說出這話,便又笑了,然後它說道:「那你就努力的變強吧,如果你能強過命運,那麼,這一切都會由著你自己改寫,而且,你也會成為那頂帽子新的主人,不過,現在這一切對你來說,還太過遙遠。」


  張是非緊握著雙拳,然後大聲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個聲音輕聲回道:「我?我就是這頂帽子現任的主人。」


  就在這時,張是非忽然發現身旁光圈之中忽然多了一個陰影,是一隻手的影子,那個影子摘下了那頂黃色的帽子,然後連同著帽子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於此同時,光圈消失,四周再也看不見任何的東西,彷彿像是閉上了眼睛一樣。


  張是非見四周又恢復了黑暗,頓時滿心的不甘,可是當他想要大吼的時候,忽然渾身又是一陣無力,他再次倒在地上,連睜眼睛的力氣都沒有,意識同時跟著模糊起來。


  就在這時,那個聲音再次從他的腦海之中傳出,只聽那傢伙平靜的說道:「你的選擇,改變了你的人生,你會有機會去救你的朋友,但是這還得靠你自己,而我們,也還會有再見的一天,相信我,因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留著你的眼淚吧,我們下次見。」


  (決鬥篇也進入了尾聲,但是下一篇不會是結局。)


  掛了,這次可真掛了。


  張是非在失去意識之前,心裡面掙扎的想著,這輩子,真的是太憋屈了,渾渾噩噩幾十年,甚麼也沒有留下過,甚麼也沒有得到過,就在馬上要弄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到底是甚麼的時候,老天卻又跟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雖然張是非在以前就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死法,但是任憑他想破頭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死在李蘭英的心中。


  「就這麼掛了麼……」張是非心中歎了口氣,然後想道:「真……真的有些不甘心啊。」


  但是縱使心中無限不甘,可現如今自己被李蘭英刺了一刀已成事實,張是非的眼皮越來越重,思想跟著越來越模糊,終於,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就此死亡了麼?當時的張是非確信自己死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其實這次的死亡,正是抉擇的開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是非竟然又有了意識,這種感覺很是奇妙,彷彿剛睡醒的時候一般,明明醒了,但是腦袋裡面卻是模糊一片,似夢似真,他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這是怎麼了?


  張是非想努力起身,可是卻發現渾身根本無法動彈,就連半撐起眼皮已經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就在他意識模糊不知為甚麼會這樣的時候,一旁忽然出現了光。


  那是一抹白光,很奇妙,在這黑暗之中,那抹光竟然沒有照亮任何東西,就像是從枯井中所望到的天一般,白光與黑暗,如此的分明,張是非望著那抹光,身體漸漸的出現了力量,他的手能動了。他便吃力的翻了個身,也不知道為甚麼,就這樣迷茫的向著那團白光爬去。


  白光之中,似乎有一個東西,張是非抬頭仔細的看著,竟然是一頂帽子。


  真是搞不懂,自己會來到這個地方,而這白光又是怎麼回事兒?那光中的帽子又怎麼解釋?張是非完全搞不懂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倒像是再做夢。


  確實,也許只有在夢境之中,才會出現這種荒誕陸離的情節吧,但是光總是能給人帶來希望,張是非就這樣努力的爬著,等爬到那光圈的進前,張是非這才看清楚那帽子,是一頂黃色的鴨舌帽,看上去已經很舊了,也不知道為何,張是非在光圈之前掙扎著坐起,然後將手茫然的伸向那那頂帽子。


  就在他的手即將要碰觸到光圈的時候,忽然,一陣聲音傳來,這聲音很奇怪,聽上去似乎忽遠忽近,但是卻是從四周均勻傳來的,使得張是非分不清這聲音的方向,聽上去,這聲音是男性發出的,很平和,似乎沒有一絲情感,不過聽上去卻還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磁性。


  這個聲音說道:「現在的你,還不配帶上這頂帽子。」


  「甚麼??」就在張是非聽到了這個聲音的同時,他只感覺到腦袋裡面卡吧一聲脆響,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同時力量再次回到了身體之中,恢復了神智之後,張是非頓時一躍而起,然後警惕的喝道:「你是誰?!」


  那個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我也忘了我到底是誰了,不過現在在這裡,我就是你的命運。」


  命運你大爺啊!張是非咬著牙想到,現在自己沒死,而且看這附近似乎還是在李蘭英的內心深處,這麼說來,這個裝神弄鬼的孫子八成就是那個甚麼魔種!娘的,它又想玩甚麼把戲?想到此處,張是非便大聲的喊道:「沒工夫跟你扯!快點把李蘭英給放了!」


  那聲音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張是非淡淡的講道:「你現在還沒有弄明白麼,其實,能不能救你的同伴,全在你而不在我。」


  「甚麼意思??」張是非緊鎖著眉頭,然後說道:「不要再故弄玄虛了!你到底想要甚麼!說出來!我能給你的一定給!只要,你放過李蘭英!!」


  聽他說完後,那聲音竟然又笑了,然後說道:「好吧,既然你認定了我只是心魔,那我也不反駁,你問我要甚麼,我甚麼都不要,只是需要你做出一個適當的選擇罷了。」


  選擇?甚麼選擇?張是非心想道,這個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他越想越不對勁兒,要知道,如果這傢伙真想要除掉他的話,恐怕簡單的不能在簡單,可是它卻偏偏沒有這麼做,還要他做甚麼選擇?


  按照現在這個狀態,估計它說甚麼張是非都會答應的,只要能夠救出李蘭英就行,所以,張是非決定姑且順著它說下去,說不定還會找到甚麼線索,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便開口說道:「好,既然你想玩兒,我就陪你玩,要我選擇甚麼,你說吧!」


  在他說完後,那聲音便跟著響起:「別著急,我想先問問你,你瞭解自己麼?」


  這話甚麼意思?張是非眨了眨眼睛,我瞭解自己麼?開玩笑,如果我不瞭解自己那還有誰瞭解?於是他便說道:「這還用問麼?當然瞭解了。」


  聽他這麼說,那神秘的聲音便再次傳來:「不,你還不瞭解。」


  「為甚麼?」張是非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問道。


  那個聲音對著張是非說道:「我要你告訴我,在你身上的詛咒,叫甚麼名字?」


  恩?這個魔種怎麼也會知道我身上是有詛咒的呢?張是非沉思了一會兒,漸漸的開始發覺這事情似乎真的有些不簡單,於是,他便大聲的喊道:「你到底是誰??」


  那聲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繼續說道:「回答我。」


  張是非哼了一聲,心裡面想著,算了,反正都到這一地步了,自己還在乎甚麼呢?它想知道,就告訴它好了,於是,張是非便說道:「四捨二劫,捨情之身,滿意了麼?」


  那神秘聲音呵呵呵的笑了幾聲,然後又問道:「你這捨情之身,捨得是哪般之情?」


  張是非心中這個納悶兒,他心想著這孫子到底是誰啊,怎麼這麼八卦?我捨哪種關你屁事兒,但是現在他又不能不回答,所以只能沒好氣兒的說道:「都說了是捨情,還能有甚麼情?」


  那聲音忽然哈哈大笑,彷彿張是非十分的滑稽一般,張是非正要開口問她笑個屁的時候,那聲音便對著張是非說道:「一字為情,情分千種,親情,友情,孽情,緣情,而你捨棄的,又是甚麼情呢?」


  「愛情!」張是非現在一提這倆字兒心裡面就堵得慌,他當然知道自己捨棄的正是愛情了,這還用問麼?


  但是,那聲音卻將他這一觀點否決了,只聽那神秘的聲音說道:「不,你現在還沒有捨去。」


  「為甚麼?」張是非這一次,真的愣了,他的心中也不知道為何,忽然湧出了一股極度的不安,正是因為這句話,我現在還沒有捨去?怎麼可能呢!!


  那聲音繼續說道:「因為你還沒有做出選擇。」


  「怎麼……這捨情,難道還能有選擇的餘地麼?」張是非喃喃的說道,他的聲音很輕,但是那神秘的傢伙卻聽了個真切,只聽得四周平穩的聲音再次傳來:「沒有錯,因為天道是公平的,捨情者,幻情自身,世間諸多情感,請問,已經盡數的領會了麼?」


  「……」張是非沒有說話,他忽然覺得這個傢伙說的很對,崔先生曾經也跟他說過,這世上有各種情感,每一種都足矣致命。


  而張是非此時,只怕已經將這種種致命的情感嘗試了個遍吧,萬般滋味,他雖然理解,卻無法用簡單的一句話來形容,這些感情,確實是無法用語言去解釋明白的,所以,他根本無法說出自己的感受。


  那個神秘的傢伙見他沒有說話,似乎也沒有在意,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看你也應該明白了,好吧,現在是我們的選擇時間了。」


  張是非四下的張望,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再無他物,而光圈之中的黃帽子,正在那光中緩慢的漂浮。


  那聲音再次傳來,似乎夾雜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它對著張是非說道:「如果,我給你一次自己選擇的機會,親情,友情,愛情,你會捨棄哪一種?」


  「這有甚麼區別麼?!」也不知道為何,張是非忽然怒了,這種怒氣突如其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甚麼要生氣,恐怕,就是因為他這噁心的命運吧,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但是命運卻讓他必須捨去,捨去那些他已經明白到底有多珍貴的東西,這種感覺,讓他怒不可遏,所以才大聲的吼叫了出來,這叫聲之中夾雜了他平日以來積攢下的怨恨,以及對無法救出兄弟的不甘,雖然是怒吼,但聽上去,倒略顯淒涼。


  那聲音這一次,卻直接的出現在了張是非的腦海裡,張是非只聽見那傢伙對他說道:「當然有區別了,如果你選擇得當的話,你的兄弟就會回歸正途。」


  「你這話是真的?!!」張是非渾身一麻,然後大聲吼道。


  那聲音回答道:「當然,是真的了,選擇一種吧,從今天起,你的詛咒會真正的應驗,無從更改。」


  要說這張是非身上的詛咒,名為四捨二劫,也許這個傢伙說的很對,捨情這一詞語之中,情者包涵太廣,之前張是非沒有做出選擇,所以這個詛咒根本就很不籠統,更甚者會遇情克情,也許,李蘭英此番入魔也正是因為張是非的捨情之身的作用吧。


  娘的,為甚麼現在才告訴我??張是非只感覺到心中一陣淒涼,然後他便抬起了頭大聲叫道:「我要救胖子,應該怎麼做?!」


  那聲音沒有任何質疑的回答道:「很簡單,只要不捨你的友情就好了。」


  「那……」張是非望著無盡的黑暗,然後問道:「那我應該捨棄哪一種?」


  那個神秘的傢伙笑了幾聲後,便回答道:「這個,應該問你自己呀,親情,和愛情,你更傾向於哪一種?」


  張是非心中一涼,也不知道為甚麼,絕望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詛咒,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不能擁有愛情的人,但是現在居然又出現了希望,不過,為甚麼這希望聽上去要比絕望更加的殘酷呢?


  老天啊,你為甚麼要我選擇?!為甚麼可以如此的殘忍?!


  張是非渾身無力,進入了李蘭英的內心之中,他所消耗的,是自己的魂魄之氣,經過了剛才那些事情,他早已筋疲力盡,只見他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然後痛苦的抱著頭,這不能怪他,試問這個環境之下,沒有人可以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畢竟,人生來就是有情的動物,畢竟,人生來就是貪心的動物,畢竟,人,甚麼都不想失去。


  這個選擇,就好像是媳婦兒和親娘一起掉進水裡你會選擇救誰一樣,根本就沒有答案的。


  張是非百般的掙扎,儘管他也知道,現在沒有人能幫他,能夠幫他的,只有他自己,得到一樣東西,就要失去一樣東西,這就是人生的規則。


  生我者我母,養我者我父,自己這條命就是父母給的,張是非怎麼狠心捨掉親情?可如果不捨親情的話,那還剩下甚麼?


  愛情,張是非頓時無比的辛酸,他想起了徐瑩臨死前那張冰凍的笑臉,想起了梁韻兒微笑著對他說出的那句再見,儘管他之前以為自己就是不會有愛情的人,但是,如果可能,這些東西,他又怎麼捨得放手?


  他竟然錯了,錯的如此徹底,以前的他,分明是不管何種情義都捨棄了,捨棄了親情,所以在夢中嘗盡了父母雙亡的苦楚,捨棄了愛情,所以徐瑩才會夢斷那雪山之中,諸多輪迴之後相遇,依舊無法與其在一起,捨棄了友情,所以李蘭英才會……。


  天啊,你為甚麼要告訴我這些!!


  張是非感覺到自己即將要崩潰了,他的頭,從來都沒有如此的痛過,痛徹心扉,幾近炸裂一般,他只能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就在他痛苦的掙扎之時,那個神秘的角色再次開口,它在黑暗之中語氣平靜的問那張是非:「你選好了麼?」


  張是非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他茫然的說道:「不,我不能沒有親情,也捨不得這份愛情……」


  那聲音笑道:「這個好辦啊,那就捨棄友情吧,這樣你也能活下去,保持現在這個狀態,你的親情,你的愛情,全都不會溜走,你會快樂的活下去。」


  「不!!」張是非抬起了頭,然後歇斯底里的大吼道:「我不能放著老李不管!!!」


  這三種東西,恐怕就是張是非這個鳥人最珍貴的寶藏吧,任何一樣,他都無法去捨棄,張是非一邊哭喊,一邊試圖尋找著這個神秘的人物,可是他卻感覺不出一絲的氣息,似乎這個神秘的傢伙並不存在,似乎,這個神秘的傢伙,就只是一片黑暗而已。


  見張是非這副模樣,那個神秘的傢伙語氣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只見它說道:「那你的選擇到底是……」


  我的選擇到底是甚麼?張是非坐在黑暗之中,雖然光明就在他的身旁,那樣的觸手可及,但是,他卻依舊感覺到刺骨的寒冷,似乎光明只是看得見,但永遠摸不著。


  張是非捂著臉,哭的像個孩子,他反覆的想著從開始到現在所遇到的一幕幕,也許答案,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實在是不忍心說出克,可不忍心,能解決問題麼?


  童話是美好的,因為童話裡面的事物都幾近完美,通話中的天使,永遠是聖潔而快樂的,張是非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天使,有的只是鳥人,鳥人雖然也有翅膀,但是飛翔的代價,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大到無法接受,哭著哭著,張是非竟然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的笑了起來,起初,只是輕微的笑聲,到最後,已經歇斯底里,以至於嗓子,都笑的沙啞,終於,他笑夠了,然後擦了一把紅腫的眼睛,對著那片沒有邊際的黑暗說道:「我,選好了。」


  那聲音依舊平靜,它問道:「你的選擇是?」


  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苦笑道:「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麼?」


  那個神秘的傢伙這一次沒有開口,似乎它已經明白,此時的張是非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果然,那張是非繼續說道:「無法逃脫麼?我終於明白了,哈哈,多麼可笑啊!可笑我現在才明白!!」


  張是非此時心中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是的,他真的明白了,其實他自願捨棄的甚麼,早在回到哈爾濱的頭一晚他就已經知道了,想想那天,劉雨迪為他和李蘭英卜卦,就已經算出,他終生不能有愛情,劉雨迪的本事,就是窺天天道,也就是說,她能夠看見『命運的劇本』。


  張是非注定要捨掉愛情,這是注定的,而且,是他自己親手選擇的。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歎道:「可恨。」


  聽到這裡,那黑暗之中的神秘傢伙沒有再沉默下去,它問張是非:「可恨甚麼?」


  張是非喊著眼淚說道:「可恨我的力量太小,改變不了這一切。」


  這一次,那神秘的傢伙語氣似乎有了些活力,只見他對著張是非說道:「你會變強的,相信我,我看的見,現在告訴我,你選擇捨棄甚麼?」


  張是非靜靜的站起了身,然後抬著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能沒有父母,也不能失去我的好兄弟!!我只能捨棄我的愛情!!」


  當說到這裡的時候,張是非的心中真的如同千萬把刀猛刺一般,這是他有生以來所做出最難的一次選擇,而且,他也無法說出讓我自己死去這種孩子氣的話,因為他不是小孩了,他明白,自己如果死了,那就意味著將所喲的一切捨去,他不想捨去,真的不想。


  那個神秘的傢伙輕笑了一聲,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好的,這就是你的選擇麼?無情之人?」


  「你沒有資格說我!!」張是非指著黑暗大聲吼道:「我不是無情之人,相反的,我要比創造這規則的傢伙強的許多!因為我並沒有捨去!我只是將這份情深藏在心底!!並且會一直努力去追尋!直到有一天,我會變的更強!我會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那個神秘的人聽張是非說出這話,便又笑了,然後它說道:「那你就努力的變強吧,如果你能強過命運,那麼,這一切都會由著你自己改寫,而且,你也會成為那頂帽子新的主人,不過,現在這一切對你來說,還太過遙遠。」


  張是非緊握著雙拳,然後大聲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個聲音輕聲回道:「我?我就是這頂帽子現任的主人。」


  就在這時,張是非忽然發現身旁光圈之中忽然多了一個陰影,是一隻手的影子,那個影子摘下了那頂黃色的帽子,然後連同著帽子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於此同時,光圈消失,四周再也看不見任何的東西,彷彿像是閉上了眼睛一樣。


  張是非見四周又恢復了黑暗,頓時滿心的不甘,可是當他想要大吼的時候,忽然渾身又是一陣無力,他再次倒在地上,連睜眼睛的力氣都沒有,意識同時跟著模糊起來。


  就在這時,那個聲音再次從他的腦海之中傳出,只聽那傢伙平靜的說道:「你的選擇,改變了你的人生,你會有機會去救你的朋友,但是這還得靠你自己,而我們,也還會有再見的一天,相信我,因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留著你的眼淚吧,我們下次見。」


  (決鬥篇也進入了尾聲,但是下一篇不會是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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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9:20: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觸即發

  留著你的眼淚吧,我們下次再見。


  這句話印在了張是非的腦子裡面,然後他再次暈了過去,等到知覺再次回到身體裡的時候,伴隨著的,是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


  該死,好疼啊,胸口似乎裂開了一般,張是非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滾燙的地上,上衣已經被鮮血浸濕而緊緊的黏在皮膚之上,別提有多難受了。但是這股難受在疼痛之前完全就是小兒科,張是非的意識剛一恢復,那股疼痛使他臉呼吸都很困難。


  渾身也沒有了力氣,張是非只能拚命的喘氣,同時打量了一下四周,好像又回到了學校之中,自己躺在血淚裡面,生命似乎正在一點點的流逝,而一旁的李蘭英則跪在地上,不住的抽泣著。


  看來,剛才自己經歷的,雖然像是一場夢,但卻好像是真實的,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在心裡面想著,算了,管他呢,反正自己好像已經回到真正的身體裡面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胸口並沒有刀子,那把刀子在李蘭英面前那傢伙身上,那個傢伙張是非很眼熟,因為不久之前,自己在湖面的倒影裡面就見過。


  這一次終於靠譜了,自己終於能用自己的身體了,他大爺的。


  忽然,張是非的腦袋裡面竟然出現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記憶,這些記憶就好像是潮水一般的湧了上來,終於,他明白李蘭英為甚麼要發狂以及自己為甚麼要中刀了,娘的,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原來這李蘭英被那小七在夢中擺了一道,怪不得他會如此的絕望。


  就在這時,張是非聽那李蘭英一邊哭一般自言自語,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只聽見他說道:「老張……我為你報仇了,可是,我卻始終原諒不了自己。」


  張是非聽他說出這話,便虛弱的說道:「我說你能不能不咒我死啊……」


  這句話雖然聲音很小,但依舊像是一個炸雷一樣,李蘭英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體頓時僵住了,隨之顫抖了起來,他有些難以置信的轉過了頭,只望見那張是非齜牙咧嘴的對著他強撐出了一絲笑容。


  「老張……?」李蘭英的表情擰成了一團,滿是血絲的眼睛之中再次湧出了眼淚,似乎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竟然是真實的,明明已經『中刀身亡』了的張是非竟然奇跡的醒了!


  張是非見他這副臭德行,心中當真是有些不知道該說甚麼好,他只好氣喘吁吁的罵道:「操,咋了你,不認識我?」


  「老張!!!」李蘭英見張是非罵他,心中當真是萬分的欣喜,這喜悅並不說明他是賤骨頭,而是張是非真的沒有死,只見他發瘋似的跑了過來,一把將張是非抱在了懷中,然後嚎啕大哭道:「老張!老張!!你沒死!你沒死!!」


  「嗎的,輕點兒!!」張是非身上本來就有重傷,被李蘭英這不知輕重的一抱,頓時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叫罵道:「沒死也被你抱死了……」


  李蘭英聽他這麼說,慌忙鬆開了手,張是非吧唧一聲倒在了地上,他心中不住的叫苦,心想著大哥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想要摔死我?


  張是非被摔的喘不過氣來,只見李蘭英跪在他的身前,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對著他抽泣道:「太好了,太好……老張,我對不起你……我……」


  「我個屁啊……」張是非歎了口氣,他望了望自己這兄弟哭的好像個熊孩子似的,心中怎麼也恨不起來,反而有些欣慰,只見他對著那李蘭英說道:「你哪兒多不起我了?」


  李蘭英聽他這麼一說,竟然絲毫沒有預兆的抽了自己兩個耳光,然後哽咽的說道:「都怪我,是我害了你,都是因為我,所以才會搞成現在這樣……」


  「行了,不要在墨跡了。」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對著那李蘭英說道:「我又沒怪你。」


  李蘭英似乎還沒有逃脫出自責,只見他哽咽道:「可是……你這樣就是因為……」


  張是非笑了一下,儘管滿嘴的血腥,但是這笑容卻出奇的坦然,他對著那李蘭英說道:「因為我們是兄弟啊,還用得著說這些麼?」


  兄弟,多麼踏實的字眼。


  李蘭英愣住了,然後雙手緊緊的摀住了臉,放生大哭起來,他的哭聲,卻並沒有顯得多麼淒涼,反而給人一種釋懷的感覺。


  兄弟,是那個在你背後默默支持你的脊樑,兄弟,是那個平時跟你互相對罵的嘴巴,兄弟,是那個跟你通宵遊戲到天明的雙手,兄弟,是那個永遠不會拋棄你的朋友。


  不管有多遠,不管有多難,不管是在酷暑的夏日,不管是在飄雪的冬天,不管是在你開心的大小,不管是在你含淚的低頭,不管是在沒有盡頭的夢境,不管是在人跡罕至的瀛洲。


  只要你回頭,只要你回頭。


  兄弟,始終在你的左右。


  就因為這一句話,李蘭英終於釋懷了,張是非並沒有死,他也沒有恨她,因為,他們是兄弟,就在他放下似乎已經背負已久的重擔之後,心中的記憶,也一點點的恢復了過來,他開始意識到,這裡並不是現實。


  雖然疼痛,但是此時張是非心中卻是一片溫暖,李蘭英終於回來了,自己真的把他救回來了,跟這個比起來,胸口的疼痛又算得了甚麼?


  張是非躺在地上,望著頭上那藍藍的天空,終於過去了,他心中忽然想起了那個老分頭文叔對他講的那個故事,那個叫做韓友的道士,就是發現了他那入魔的朋友最珍貴的東西,所以才將他救出魔道的,現在想想,李蘭英最珍貴的東西,張是非也找到了。


  他感覺到很開心,這份喜悅,沖淡了疼痛,可就在這時,忽然他發現,李蘭英的背後出現了一個人影,張是非頓時大驚失色,那個人,就是之前捅了張是非一刀,之後又被李蘭英捅了一刀的傢伙!!


  他竟然沒有死,而且渾身上下瀰漫著妖氣。


  魔種!這個詞語猛地從張是非的腦子裡浮現,只見這個傢伙從自己的胸口處拔出了拿一把刀,然後面無表情的朝著李蘭英的後背紮了下去。


  「小心!!」張是非此時已經沒有氣力爬起身,頓時焦急萬分,眼見著這把刀就要捅在李蘭英的背後,果然,這個魔種已經意識到了無法再去蒙蔽李蘭英,就要動殺手了麼?


  但是,這一刀並沒有傷到李蘭英,李蘭英跪在地上,就在那刀子要到他的脊椎時,猛地將右手向後一甩,一把就抓住了那個魔種的手腕兒。


  他的氣力奇大,把那魔種的手腕捏的卡吧卡吧脆響,那個傢伙根本就無法逃脫,只能張嘴哇哇怪叫,張是非見到這一幕,就完全的放心了,因為,就在這一刻,那個猥瑣的胖子,已經回來了。


  果然,只見李蘭英用另一隻手擦了一把臉,兩隻小眼睛炯炯有神的望著張是非,並對他說道:「受苦了啊,老張。」


  「少說沒用的吧。」張是非歎了口氣,他確實累壞了,只見他對李蘭英說道:「趕緊的,現實裡面還有一大堆事兒等著咱們去弄呢。」


  那個魔種的刀子掉在了地上,疼痛使得他不住的踢打著李蘭英的後背,但是卻並沒有對李蘭英造成任何傷害,只見那李蘭英對著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看來,我睡了很長時間了。」


  張是非沒好氣兒的說道:「是不短了,得有一個多月了。」


  李蘭英歎了口氣,然後想了一會兒,便堅定的說道:「那,也確實該醒了!」


  說到此處,只見李蘭英眉頭一豎,久違的仙骨氣息瞬間回到了身體之中,那個魔種被這仙骨之氣觸及,頓時發出了滋滋的聲音,然後渾身也跟著冒起了煙來,李蘭英依舊沒有回頭,他一咬牙,那紅光瞬間沿著那魔種的手臂蔓延了他全身,在仙骨的摧殘之下,那魔種發出了犀利的慘叫,沒過多久,便已經化成了一堆飛灰。


  張是非這才鬆了口氣,李蘭英心中的這個魔種終於被剷除了,接下來,就是要考慮該怎麼回去了,也許是他多心了,他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本就是那李蘭英的內心深處,由魔種控制,如今魔種已經消失,這裡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就在那魔種灰飛煙滅的一剎那,四周的景象就開始慢慢的變暗,張是非知道這是可能是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於是,他便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對著李蘭英說道:「老李,等會醒了,你甚麼都別問,直接認輸,記住了!!」


  李蘭英有些納悶兒,只見他問道:「認輸?甚麼認輸?」


  張是非喊道:「你別管了,咱們現在在蛇洞……」


  話還沒有說完,四周就便的一片漆黑,李蘭英的聲音也聽不見,張是非自己也說不出話來,眩暈的感覺再次傳來,於是,他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心想道,自己在這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現在是甚麼時候了?


  張是非失去了知覺,他自然不知道,在外面的樹林之中,夜幕依舊繼續悄無聲息的繼續著。


  樹林之中靜的嚇人,由於這一群不速之客的關係,林子中的鳥獸早已四散而逃,樹葉嘩啦啦的往下掉落,轉眼已經淹沒了腳裸,鋪的土地厚厚一層。


  崔先生坐在那樹下,與卵妖們對持著,他們誰都沒有發出任何的響動,崔先生看了看一動不動的張力二人,又抬頭望了望頭頂的夜空,現在已經三點十分左右了,眼看著漆黑的夜幕即將變成暗藍色,再過一會兒,就要亮天了,如果張是非沒有來的急趕上的話,那麼,就意味著戰爭就要開始了。


  崔先生想到了這裡,便起身,晃了晃胳膊和腿,易欣星沒有說話,兩人對視了一眼後,心照不宣。


  那燃西見這個人類有了動作,便輕聲的問道:「終於按捺不住了麼?」


  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燃西說道:「我腿麻了不行麼?」


  說到了這裡,他便旁若無人似的伸出雙手,揉了揉自己的兩條小細腿兒,那燃西見他這樣,竟然跟他說道:「看來你平時也不愛活動身體啊。」


  呦呵?這話讓它說的,崔先生有點兒驚訝,心想著你這妖怪抽的甚麼風,現在這個時候怎麼會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於是,崔先生便轉頭看了看那給黑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燃西,然後對著他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經驗的,老中醫了啊,不過你不認為這個場合說這些有點兒不著調麼?」


  他的話略帶戲謔,但是裡面也夾雜了幾分探視的成分,那燃西輕歎了一聲,然後說道:「你很像一個人。」


  那易欣星聽燃西這麼一說,便一咧嘴,然後對著崔先生小聲的說道:「這不廢話麼,它本來就是人啊,哇靠,我知道了,它在罵你啊老崔。」


  崔先生沒有搭理易欣星,他知道易欣星這時呆病又犯了,於是他便對著那燃西說道:「像誰呢,能不能跟我說說?」


  之所以崔先生這麼問,是他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包括這些卵妖的人性化,以及他們的智商,還有它們的目的,完全就是個謎團,難道真的會向之前十二所說,他們只是想要單純的成為主宰麼?不,崔先生心裡想到,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這其中一定有隱情,這燃西說我像一個人,那就是說,之前他也遇到過類似的人,該死,這個燃西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謎團啊!怎麼到了現在,依舊一點頭緒都沒有呢?崔先生望著那燃西,希望在它的身上得到更多的線索,但是那燃西卻輕聲說道:「我不想說這些事情,你也不用在費力的套我的話了,現在咱們來探討一下正題吧。」


  嗎的,還是這麼人性化啊,崔先生苦笑了一下,一時間,他竟然有了一種其實自己對面的傢伙根本不是妖怪而是人的錯覺。


  難道它真的不是妖怪?崔先生忽然冒出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測,要知道,妖怪這種東西,不管是那些山精野怪,還是家仙野仙,都不可能這麼的人性化,因為它們或多或少的,都會在身上殘留一絲的野性,所以,只要用心,還是可以辨認出來,崔先生同妖怪打交道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他已經養成了這種直覺,可是他卻沒有在這燃西的身上發現一絲一毫的野性,更有甚者,那些高級卵妖的身上也同樣沒有!


  這可就真奇了怪了,到底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兒?崔先生望著那燃西,它身上冒出的妖氣如假包換是沒錯,可是為甚麼會感覺到這麼不對勁兒呢?崔先生覺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甚麼一樣,不過,也沒有時間給他去琢磨這件事了,見那燃西發問,崔先生便回道:「你想說甚麼?」


  燃西開口說道:「現在離天亮,還有很短的時間了,朝陽出現,我們就要動手,所以,現在我想給你們幾個意見。」


  崔先生冷哼了一聲,然後對著燃燃西說道:「行了,你不用說了,威脅的語言,全都大同小異,咱們都有各自的堅持,談不攏就用武力吧,等到天亮如果還沒有結果的話,我倆甘願跟各位好好玩一玩。」


  聽他這麼一說,那燃西竟然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真是猜不透人類,明知道要死,卻為甚麼要堅持呢?」


  崔先生點燃了一根煙,然後冷笑一聲:「你猜不透的東西,還有很多。」


  就在說話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天空已經漸漸的亮了起來,森李之中的事物也跟著漸漸清晰,易欣星站起身,卡吧一聲將自己的假手手腕兒掰了上去,然後用牙咬開了一瓶礦泉水,將其盡數倒在了自己的頭上,清醒至於順帶洗臉了。


  卵妖一方,也開始有了動作,儘管那燃西沒有開口,但是幾個卵妖卻已經暗自的動用了妖氣,本來因為吹不進風而悶熱的樹林,此時暗流湧動。


  李蘭英和張是非依舊沒有動,他們身邊不遠處的雙方全都心知肚明,用不了一個小時,這場戰鬥就要開始了。


  見天色越來越亮,那卵妖之中的初二首先沉不住氣了,只見他對著崔先生大吼道:「還等甚麼?來吧!!還是你不敢??」


  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後將手伸進了背包之中,他剛想說話,那燃西竟先開口了,他淡淡的說道:「不要說話。」


  「可是……」那初二欲言又止,而就在他說出這倆字兒的同時,燃西身上的妖氣忽然變得強烈起來,只見它淡淡的說道:「我的話你不聽了麼?」


  初二沒敢再廢話,其他的卵妖也不敢言語,只見燃西說道:「人類,現在最後給你個選擇,是抵抗,還是投降。」


  天馬上就要亮了,崔先生知道已經撐不過去,便一邊從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了那把由黑布包裹著的銅錢劍,一邊說道:「沒啥好說的,打吧!」


  說出此話的同時,他跟易欣星兩人便一起將精神提高到了頂點,那條圍繞著崔先生身體的黑蛇飛速的轉動,捲起了地上的落葉,漫天的落葉飄飄揚揚,而易欣星沒有著急發動三遁納身,他很是配合的有縫隙鑽進了崔先生黑蛇之氣的圈中,半跪著將右手平伸,黑漆漆的炮筒對準了燃西。


  燃西一擺手,那些卵妖們也各自爆發了妖氣,一時之間,樹林之中狂風大作,戰鬥一觸即發。


  「來吧!!!」易欣星大喝了一聲,燃西沒有動,那些卵妖們一窩蜂的撲了上來,就在易欣星馬上要拉掉引線的時候,忽然,一聲喊叫響起:「住手!!!」


  這聲音是張是非的!!崔先生和易欣星心中大喜,但是現在要住手已經來不及了,眼見這那個初二已經撲了上來,如果放任不管的話,一定會吃大虧,所以易欣星沒有遲疑,當機立斷的將手裡的那根小白繩兒用力的一拉!


  轟隆!!!一聲巨響,那初二被炸飛了出去,濃烈的火藥味兒連傳來,由於易欣星破甲神雷的關係,樹林之中一時煙霧瀰漫,那些卵妖沒有遲疑想要繼續進攻,可就在這時,煙霧之中兩道光芒閃過,一道紅光一道藍芒,齊刷刷的出現在了崔先生和易欣星的身前,將離得最近的那個初三硬生生的逼開了老遠。


  雙方這才停下了攻擊,不一會兒,煙霧便散去了,張是非和易欣星兩人表情堅毅的出現在了雙方的中間,崔先生這才歎了口氣,張是非回頭看去,只見易欣星對他呲牙一笑,而崔先生也微笑著對他伸出了大拇指。


  他們終於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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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9:20: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三章 要挾

  東方開始泛白,大片大片的雲彩便燃成了略微發粉的顏色,雖然太陽還沒有出來,但是天色卻已經亮了,現在是凌晨三點四十五分,距離朝陽出現,只剩下半個小時不到。

  一聲炮響,在山谷之中迴盪,打遠望去,那樹林之中飄出了片片煙霧,一股火藥的氣味兒瀰漫,要說這片森林之中的動物今晚確實很倒霉,一夜之間,受到了數次的驚嚇,現如今全都躲閃的無影無蹤。

  燃西這一次,再也無法淡定了,只見它略帶一絲驚訝的說道:「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一個入了魔道的人,竟然恢復了理智!很明顯,這已經超出了它的理解範疇,李蘭英入魔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被小八種了魔種,心魔發作,注定要當一輩子的傀儡活死人,可是,如今這個小胖子竟然活蹦卵妖的,明顯恢復了神志。

  其餘的幾個卵妖同樣十分的驚訝,話說回來,其實在它們的心裡,這場戰鬥早就結束了,畢竟縱使那張是非如何的強,說白了,他也是個人,而李蘭英卻是一件沒有感情的工具,這就像是人跟手槍是一樣的,手槍可以毫不留情的打人,但是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撞槍口麼?那初三由於舌頭被割掉,已經無法言語,但是它的眼神之中卻是驚訝萬分,它這種表情,奇遇的幾個兄弟或多或少的都有,只有那初十沒有,初十見那李蘭英又恢復了神志,竟然躲在最後笑了,也不知道它笑的是甚麼。

  「怎麼不可能。」張是非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後,之前的那些傷與疼痛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將仙骨爆發到最大,藍光遮體,然後面露笑容的說道:「在我的字典裡面,沒有不可能。」

  崔先生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張是非講道:「行了,別說廢話了,給你。」

  張是非回頭,只見崔先生將腳邊插在地上的那把唐濤拔了起來,然後丟給了張是非,張是非一把接過,倉琅一聲唐刀出鞘,只見張是非將那把唐刀平舉,刀刃對著那燃西,然後說道:「我贏了。」

  那燃西沒有說話,這時的李蘭英才轉頭然後小聲兒的問那崔先生:「分頭,咱們現在在哪兒,這是怎麼回事兒,它們是誰啊?」

  它們,自然指的是那燃西一夥兒了,崔先生看著這個渾身髒兮兮的胖子,見他似乎對入魔以後完全沒有了記憶,便對他說道:「說來話長,咱們現在不在哈爾濱,而你眼前的這些傢伙,就是平時總說的燃西一夥兒了。」

  聽到這話,李胖子的嘴巴就合不上了,悲催的他,雖然知道自己好像是被甚麼傢伙給坑了而入魔,說起來,他之前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的家裡呢,他只記得自己躺在床上睡覺,之後好像是做了很長的一場夢一般,雖然他已經明白了之前的那個不過是一場夢,但是現在醒了竟然出現在了這麼莫名其妙的地方,這讓他或多或少的真就有點接受不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李胖子覺得,自己之前的那場噩夢如真似幻,自己醒了以後,渾身竟然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力量,他也不知道這些力量是從哪兒而來,但是心裡面卻有一股理所當然的感覺,他明白自己做夢的這段期間一定發生了甚麼事情,儘管他很好奇,但是卻也很識趣的沒有再追問,因為他信任自己身邊的這些傢伙,完全的信任,既然他們說了眼前的這幾個骨骼驚奇的傢伙就是燃西一夥兒,那現在一定是十分緊張的局面,所以,還是等安全了的時候再問吧。

  李蘭英望了望自己的雙手,然後歎了口氣,心中想到,該死的,我好像錯過了很多狠重要的事情啊。

  就在李蘭英發愣的時候,崔先生將自己那包裹著黑布的銅錢劍反持在身後,然後對著那燃西說道:「咱們的約定,應該還算數吧,現在,天還沒亮呢。」

  「……」燃西沉默著沒有說話,由於上半身包裹著黑霧,所以看不見它現在到底是甚麼樣的表情,不過張是非猜,它現在應該很是懊悔吧,懊悔自己怎麼就定了一個這麼操蛋的規矩。

  這時,燃西身後的卵妖們開口了,那鼠哥對著燃西輕聲說道:「母親,您看怎麼辦?要不咱們……」

  燃西依舊沒有回答,初三現在說不了話,初十躲在最後邊低著頭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初五的樣子很淡定,它只是望著燃西,似乎隨時聽它的指揮,甚麼樣的決定,它都堅決服從,而那初二,也十分狼狽的走了回來,人高馬大的它現如今步履蹣跚,但是並沒有死,易欣星見這個傢伙受了自己一發憋屈炮竟然還沒掛掉,不由得有些感歎,果然是個狠角色,再某種程度上說,這個傢伙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不過話有說回來了,這傢伙又不是神鳥不死之身,結結實實的被打了一炮後,也確實夠它受的了,現如今,這初二渾身上下身無寸縷,張是非現在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它們為甚麼會說自己是有今生沒來世的傢伙了,確實沒有,平的,甚麼都沒有。

  那初二渾身焦黑,似乎被燒了個四成熟似的,縱使這樣,它也咬著牙,沒有發出任何的哀嚎,相反的,它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憤怒,只見它來到了燃西的身旁,然後對著燃西叫道:「母親!事情到了這一步,還跟他們講甚麼規則?讓我上去把他們撕碎了算了!!」

  燃西依舊沒有說話,沒有否定,也沒有同意,就在這時,張是非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果然啊,就是不能跟妖怪講原則,現如今這老妖怪一聲不吭,心裡面一定又在憋甚麼壞水兒,現在他們已經贏了,這些卵妖,真的會善罷甘休嗎?張是非嚥了口吐沫,現在的他終於明白自己之前想的事情有點天真了。

  這玩意兒,其實就跟黑社會似的,平時都是滿口的仁義道德,可是在利益驅使下,還管個屁原則,黑吃黑甚麼的不照來?

  而崔先生,卻冷笑了一下,然後故作輕鬆的說道:「怎麼著,不認賬了麼?說話啊你倒是,這規矩是你自己定的,你還有甚麼話好說?啊,對了,是不是因為胖子還沒有親口說出認輸倆字兒啊?好說,我說小胖兒,來認個輸,大點聲兒,別等會又被人說成聲音太小沒聽見。」

  李蘭英聽崔先生這麼一說,又望了望他那張半笑半不笑的怪臉,那張臉上此時分明就好像寫了幾個大字『讓你幹啥就幹啥,如果多問一句就揍死你。』

  李蘭英苦笑了一下,他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兒,但是剛才在夢境裡面張是非確實也跟他說過類似讓他認輸的話,要知道李胖子也不是啥好面子的人,認個輸有甚麼難的,他又望了望張是非,張是非對著他點了點頭,李蘭英這才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那啥,我認……」

  「等一下!!!」就在李蘭英即將認輸的那一剎那,忽然一聲怪叫從樹林的上空傳來,眾人皆是一愣,張是非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眨眼就落在了燃西的身邊,等它落地之後,張是非方才認清了這個傢伙是誰。

  這個傢伙之前見過,賊眉鼠眼渾身瘦的好像都沒二兩肉,打遠一看就跟個中華蚱蜢扁擔勾似的,滿臉儘是陰險猥瑣的笑容,肩膀之上,還扛著一個偌大的麻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甚麼,張是非心中想到,我當是誰呢?這個損賊不就是那個在真心招待所院兒裡被崔先生毆打的卵妖十一麼?

  見到這十一突然出現,那一旁的光頭頓時露出了滿臉的不削,不過,它用餘光掃了一眼那十一肩膀上的麻袋後,頓時皺了皺眉頭。

  只見那十一單膝跪在了地上,然後對著燃西說道:「母親,我回來了。」

  那燃西似乎沒有看它,只是輕聲的問道:「這幾天你去哪兒了?」

  那十一獻媚的說道:「去辦了一件事,相信母親知曉以後也會開心。」

  開心個屁啊,張是非哼了一聲,他望著這個竹竿男,心想著你這傢伙來的真不是時候,不過這樣也好,你們幾個全到齊了,也能見證一下自己一族是怎麼徹底的失敗的,於是,他便開口說道:「我說你們能不能一會兒再說,拖延這點時間有意思麼,來,老李,別理他們,繼續認輸。」

  那李蘭英木訥的點了點頭,他剛要開口,跪在地上的十二就對著張是非擺了擺手,然後嬉皮笑臉的說道:「嘿嘿,先別著急啊,我干保證小胖子如果現在認輸的話,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後你大爺悔,張是非很明顯不相信它的屁話,要知道那個麻袋裡面能裝甚麼東西?核武器麼?靠。

  而這時,那十一笑嘻嘻的起身,同時向前走了幾步,並將肩膀上的麻袋往地上一丟,只是這麼一丟,那麻袋之中竟然發出了一聲悶哼,是個人!那袋子裡面裝著一個人!!

  崔先生聽到那個聲音,頓時臉色瞬間就變了,只見那個十一說道:「我說,你們也真是的,自己在這風流快活,卻讓朋友先回去?我怕他寂寞,所以就把他也請來了。」

  說到了這裡,那個竹竿男一把就將那個麻袋扯碎,張是非的心頓時咯登一聲,因為那麻袋被扯成碎片的同時,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滾在了地上,竟然是早就已經回哈爾濱的蔡寒冬!!

  娘的!!張是非愣住了,他望著那蔡寒冬,很顯然它傷的不輕,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兒的,眼鏡不見了,眼皮腫腫的瞇成了一條縫兒,他怎麼會在這兒??

  只見那十一嬉皮笑臉的將腳踩在了蔡寒冬的身上,然後對著張是非一行人說道:「現在,你們還會想要贏麼?」

  也不知道為甚麼,見到這蔡寒冬竟然被這十一個抓了,張是非心中頓時冒出了一股無名的怒火!他大爺的!!它們還能再無恥一些麼?竟然抓了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要挾他們!

  但是現在要挾甚麼的已經不重要的,讓張是非氣憤的,是因為蔡寒冬受了這麼重的傷,分明就是被打了,要知道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啊,那能經得起妖怪的毒打?見他現在嘴也被堵上了,但是似乎還有意識,沒暈過去,但也差不多了,見到蔡寒冬趴在地上,虛弱的望著自己,張是非真的感覺都要氣炸了!

  要說蔡寒冬,是他們這一行人之中最為普通也是最不起眼兒的傢伙,存在感超低,而且平時弱不禁風的,誰看誰都想要欺負,可是,張是非他們一直把他當做朋友,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能力,更多的,是因為在蔡寒冬身上張是非看到了一些他們共有的東西,那是一種迷茫,特別是上次他們一起喝酒的時候,蔡寒冬講出了自己的經歷與無奈,張是非明白,他其實是恨自己為甚麼沒有能力,沒有力量去阻止那一切。

  他是那麼的不起眼,那麼的善良!

  可是,這些卵妖竟然如此對待他!從一開始來到這個小縣城的時候,張是非就一直在忍,但是此時此刻,張是非真的再也忍不住了,聽到那蔡寒冬被十一用力一踩,發出了一聲悶哼之後,張是非也顧不上甚麼了,他只感覺到腦袋裡面卡吧一聲,然後猛地一咬牙,嗖的一聲就竄了出去,由於憤怒的關係,他此時當真是不顧一切了,他實在無法忍受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家拿好朋友來要挾!

  唐刀在手,張是非的速度十分的驚人,一瞬間就已經來到了那卵妖十一的面前,只見他一把就扯住了那十一的衣領,然後舉刀便要砍將下去。

  崔先生明白,這個時候說住手已經太晚了,雖然張是非的速度飛快,但畢竟那幾個高級卵妖也不是吃素的,燃西沒有動,但是那幾個高級卵妖卻不約而同的出手了,就在張是非要揮刀砍死這個十一的時候,那幾個卵妖已經將他包圍,似乎張是非只要落刀的話,他們便會一起動手將張是非撕成碎片。

  「老張!!」李蘭英見到張是非有危險,二話沒說就要衝上去,但是被易欣星一把拽住,李蘭英大聲的叫道:「易哥你幹什麼!!」

  崔先生陰沉著臉,然後對他說道:「等一下。」

  崔先生和易欣星之所以沒讓李蘭英衝上去,是因為他倆明白,現在這個狀況,衝上去的話一定得不到甚麼好處,因為那燃西一直沒有動,貿然進攻的話只會自亂陣腳,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可是李蘭英現在哪兒能聽進去這個啊,只見他大吼道:「還等甚麼啊,雖然不知道咋回事兒,但是現在都讓人家騎脖頸上了!!」

  「忍。」崔先生望著那燃西一夥兒,李胖子這才注意到這崔先生現在的變化,只見崔先生望著那張是非和地上蔡寒冬,渾身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他將雙手緊緊的握著,右拳手指的縫隙之中竟然滴滴答答的流出了鮮血,看來是被自己的指甲所刺,只見崔先生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也一直在忍。」

  張是非雖然被包圍,但卻並沒有害怕,他現在心中滿是憤怒,只見他冷冷的說道:「動手啊!看誰快。」

  那十一當真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強到了這種地步,一息還沒有過自己就已經敗下了陣來,它望著張是非右手那把明晃晃的唐刀,心中當真是害怕了,於是它慌忙叫道:「別,別動手!你動手的話,信不信我殺了他?」

  說到了這裡,那十一腳上一用力,蔡寒冬頓時又發出了痛苦的哼叫,張是非氣的不行,只見它喝道:「都說了,動手,看看咱倆誰快!!」

  說罷,他右臂用力,仙骨之氣瞬間覆蓋住了刀身,這一刀下來,他要讓這個十一人頭落地,那些卵妖見張是非要動手了,也都打緊了精神,準備在他動手的同時一起出招,可就在這時,那燃西開口了。

  只見燃西輕聲的說道:「不要動手。」

  「我為啥要聽你的?」張是非冷哼了一聲,完全沒有把那燃西的話聽進去,可是這時,那崔先生也開口了,只見他對著張是非說道:「小張,回來。」

  「為甚麼!!」張是非狠狠的說道,崔先生咬著牙說道:「你即使殺了這個雜碎,可是冬子卻還會被那些傢伙害死,你這麼做完全就沒有意義!要救冬子,就給我回來!!」

  崔先生這番話,是吼出來的,在幾人之中,也就李蘭英能夠真正的瞭解崔先生,他明白,其實崔先生看似冷靜的外表下有一顆火熱的心,這要放在以前,他也會像張是非一樣的衝上去,但是現在他卻偏偏要充當起智謀的角色。

  相信崔先生現在應該在自責吧,他現在心中很恨自己,恨自己為甚麼就沒有把這件事想的周全,恨自己當時為甚麼沒有殺死這十一,現在反而留下了禍根,但是事情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別的辦法,所以,他一直強忍著怒火,緊握著拳頭,刺破自己的手掌,強制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能亂,他如果亂了陣腳的話,大家都會跟著遭殃。

  張是非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稍微冷靜了一下,崔先生說的對,張是非現在也不是以前那玩鬧的心性了,他明白,自己這樣,確實沒有任何意義,救不了人,還會把自己的命搭上,人都會死,但是要死的有意義。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罵了一聲,然後鬆開了手,沒有理會一旁的卵妖,一步步的走回了李蘭英的旁邊,那些卵妖見張是非鬆手,竟然也沒有輕舉妄動,它們也不傻,現在的情勢如此緊張,稍有動作恐怕就會影響大事,現在,看來就全要看雙方的決定了。

  這個決定,是真正影響著這一場勝敗的關鍵。

  崔先生盯著那燃西,他清楚燃西此刻也在望著自己,接下來,就要看雙方到底會做出怎樣的讓步,現在大家都心知肚明,決鬥甚麼的,只不過是一個引子而已,而接下來的這一場談判,才是真正勝敗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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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9:20: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四章 始料未及

  天亮了,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沒有鳥叫聲的黎明開始了。

  張是非的眼珠子都快要冒出火來,而那個叫做十一的卵妖見他沒敢動它,頓時再次變得十分囂張,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對著張是非說道:「對嘛,就該這樣,衝動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是不是?我說……」

  張是非猛地回頭瞪了它一眼,由於這傢伙被張是非剛才的舉動給嚇怕了,頓時不敢言語,將後半句話硬生生的咽到了肚子裡面。

  這個時候,崔先生開口了,只見他對那一直沒有表態的燃西說道:「你不覺得,這麼做的話,是自己亂了規矩麼?」

  燃西一動未動,聽崔先生問它,便輕聲說道:「我之前定下甚麼規矩了?」該死,崔先生咬了咬牙,心中頓時一陣懊惱,想起了昨夜裡,燃西一夥兒來的時候,也確實沒有說過不允許這種勾當,崔先生想到了這裡,便在心中暗罵道:崔作非啊崔作非,你平時還老說自己是聰明人,怎麼總幹這種糊塗事兒呢?

  仔細想想,這些傢伙雖然有極高的智商,以及幾乎等同於人類的情感,但是它們卻還是妖怪,不是人,崔先生現在很後悔,因為這一次在三場決鬥之中,被這些卵妖的表面現象所迷惑,崔先生竟然下意識的把它們當成了人,而忽略了它們的妖性。

  不對,這個不應該叫做妖性,這個是狡猾,現在事情鬧到了這一地步,李蘭英是救回來了,但是蔡寒冬卻又落入了它們的手中,雙方再次互相牽制,就像是一個怪圈兒一般,一時之間,就連崔先生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了。

  他望著那地上傷的不輕的蔡寒冬,心裡面想著自己不是親眼見到他上的火車麼?他到底是怎麼被抓到的呢?崔先生哪裡知道,這蔡寒冬到底有多麼的倒霉。

  我們把時間倒退到兩天之前,那天清晨,崔先生易欣星還有張是非因為怕這蔡寒冬留下來會有危險,所以便送他上了火車,從碾子山到哈爾濱,是一趟直達的列車,如果不晚點,六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達,所以眾人也便放下了心來。

  可讓他們料想不到的是,就在這短短的六個小時裡面卻出了事端,車開了以後,蔡寒冬還是很擔心崔先生他們,所以一路上望著車窗外,心神不寧,心中掛牽著他們此行會不會平安,可雖然著急,但他沒有能力也幫不上忙,只能在內心之中祈禱他們三個吉人自有天相,卻不知自己已經落入了危險之中。

  火車行駛了三個多小時,正到了大慶一代,大慶盛產石油,是一個比較發達的城市,所以上車的人很多,現在的火車就是這樣,由於人多,所以很多的人沒有座位,只能站著,蔡寒冬心地商量,看到有個抱著孩子的大姐上車沒座兒,便自覺的讓出了自己的座位,人群擁擠,好在他也不在乎。

  儘管現在的時節已經入秋,但是氣溫依舊很高,車廂之中擠滿了人,由於列車高速行駛,所以風很大,靠窗戶的乘客是不願意將車窗完全拉起的,畢竟人都是自私的,誰都不願意喝這個西北風,空氣不流通,車廂裡的電扇還不好使,就跟洗桑拿一樣,一個車廂能擠下二百多人,可想而知,大家都汗流浹背叫苦連天起來,蔡寒冬也不例外,他的T恤已經濕透,但他也不在乎這些,畢竟這都是些小事,而且他年輕,身體雖然瘦弱,但是這點熱還熬得住。

  可是,他熬得住,不代表別人也就熬得住,車又行駛了一陣,忽然一旁有一個年邁的老頭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他的後背上,蔡寒冬心中頓時暗道了聲不好,慌忙將這個老頭兒攙扶起來,見他渾身虛汗,知道他是中暑了,於是他慌忙叫喊著列車員。

  人實在太多了,列車員好不容易擠了進來,和蔡寒冬一起把這老頭帶到了沒人的車長室裡面,老頭依舊沒醒,列車上也沒有相關的藥物,這可如何是好?而那個列車員明顯是嫌麻煩,畢竟人太多,全是事兒,所以他就跟蔡寒冬說了一句,下一站停車的時候,你帶這老大爺上醫院吧。

  說完丫就腳底抹油的溜走了,留下蔡寒冬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老頭在這,蔡寒冬望著那列車員的背影,心想著現在這世道也確實夠無情的了,剛才也是,見到有人暈倒,但是大家卻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似乎生怕惹來麻煩一樣,好在蔡寒冬善良,即使他也明白自己要盡快的回到哈爾濱躲起來,但是他深知因果的關係,認為自己遇到這老頭也是緣分,而且行善既是積德,自己又怎麼能夠看著這老頭不管?

  所以,他便下定了決心,等到火車經過下一站,便帶這個老頭去醫院,他心裡想著,反正也不差這一點時間,畢竟光天化日的,也沒這麼湊巧自己會有甚麼危險吧?

  他錯了,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湊巧而言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必然,也都是事先定好的,大家都存活在命運的劇本之中,蔡寒冬怎麼也想不到,他的這一決定,竟然害苦了他,很久之後,他和張是非一行人喝酒聊起此事,李蘭英還笑話他,說他簡直就是唐三藏轉世,不管幹啥都被妖怪抓,而張是非歎了口氣,對著李蘭英說,你別說別人,你也這德行,他是唐僧轉世,那你就是八戒投胎了,別說,長的還挺連相兒。

  不過,這都是後話,按照老規矩,後話要留著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說。

  暫且說說這蔡寒冬當天的經歷,火車停下了,蔡寒冬自己一個人吃力的背起了那個老人走下了車,也沒人幫他,他就自己將那個老人背出了火車站,正要打車去醫院的時候,那個老人醒了,蔡寒冬見他醒了,便十分高興,然後對他說出了實情,然後問他要不要去醫院,那個老人搖了搖頭,說自己的家就在這裡,回家就行。

  正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蔡寒冬見這老頭依舊十分的虛弱,便打了個車送他回家,這個老頭的家貌似挺遠的,車竟然開到了郊外,蔡寒冬這時還沒怎麼覺得奇怪,這老頭衣著樸素,住在農村也不稀奇,過了一會兒,那老頭說停車,蔡寒冬見車窗外的不遠處有幾排房屋,便想到可能這就是那老人的住址吧。

  蔡寒冬見到了,便跟那老人告別,因為受了蔡寒冬的救命之恩,所以那個老人非常的激動,他便拉著蔡寒冬的手不放,十分感激的變了身。

  變了身,沒錯,其實這個老傢伙就是那個竹竿男十一所變,在那晚,燃西派遣十一要告知崔先生一行人決鬥的地點,但是那十一爭功心切,想要暗算幾人,它本來根本就沒把這幾個人類當回事兒,哪料到被崔先生好一頓黑社會式的毒打,最後落荒而逃,可是它卻實在不想就這麼回去,因為它明白,縱使自己隱瞞自己吃虧這事兒不說,但是燃西也能知道,因為那個天殺的老十,它現在一定在看自己的笑話。

  竹竿兒十一心想,被誰看不起都行,但是被那個禿頭嘲笑,確是它最大的恥辱,它不可能嚥下這口惡氣,所以它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它心裡想著,到底怎麼做,才能扳回自己的顏面,在不受恥辱的情況下還能得到母親的賞識呢?

  有辦法,要說這十一雖然心胸狹窄目中無人,但是它確實有些頭腦,它發覺到,其實以那個人類(崔先生)的能力,在那些低級的卵妖進屋的時候他完全有機會一舉將它們殲滅,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為甚麼會這樣?

  只有一種可能,這也就是這個人的弱點,那就是,感情,沒有錯,他雖然看上去很是冷酷,但是內心卻優柔寡斷,縱使是不認識的人,他也不能任其自生自滅,所以才會不惜自己受傷,而先轉移那兩個人。

  十一當時心中大喜,要知道這可是致命傷,不認識的人尚且如此,而如果用他的同伴來威脅的話,他一定會乖乖就範。

  這真是天助我也,十一當晚沒有回山上,而是再次悄悄的潛入了城裡,經過了那晚的一個照面兒,這十一已經瞭解了他們這四個人各自的本事,其中有一個弱不禁風,簡直比普通的人更好對付,雖然不知道他們為啥要帶上他,但是這個人一定是他們之中最好抓的一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上山決鬥一定不會帶上這個人,一定會把他藏到甚麼地方,到時候,他的機會就來了。

  果不其然,就在看到那三個人送最弱的那個小子上了火車的時候,躲在暗處的十一差一點兒沒笑出來,於是,他便動用了自己的一個能力,附在了一個老傢伙身上混入了火車,然後瞅準了機會來到了蔡寒冬的身後,由於車上的人太多,而燃西命令禁止它們在公開場合引起恐慌,所以這十一隻好裝暈來等待機會,一切都按照它的計劃進行著。

  它在這個老傢伙的身上,暗中操控那個列車員,讓蔡寒冬下站下車,而蔡寒冬除了一隻眼睛能隨機看到因果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本事,他哪裡知道,這個老傢伙就是前不久才看到過的那只卵妖呢?

  出租車上,蔡寒冬和那個司機見到這個老頭忽然一張嘴,竟然吐出個大活人來,頓時嚇得都要尿了褲子,特別是蔡寒冬,他只感覺到心臟劇烈的跳動,因為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昨天晚上在真心招待所房頂上的妖怪!!

  糟了!!蔡寒冬大叫了一聲,而這個時候,那十一冷笑了一下,一拳就揍暈了那個不知所措的司機,隨後,他一把將蔡寒冬拽下了車。

  之後的事情,似乎就很簡單了,要說這十一,是一個很變態以及心胸狹隘到不行的人,由於之前被崔先生好一頓羞辱,讓它實在沒有辦法嚥下這口氣,荒郊野外的,它就把則蔡寒冬拖到了樹林之中,將這股惡氣平白無故的撒在了蔡寒冬的身上,將蔡寒冬好一頓毆打,蔡寒冬畢竟肉體凡胎,哪裡禁得起這般的力道?所以他便暈了好幾次,那十一知道自己不能殺了他,因為他是籌碼,所以也沒下殺手,同時,它也明白,自己不能就這麼快的就回去,因為這次的決鬥一共分三場,按照雙方的能力來說,應該會撐到最後一場,這最後一場的較量才是最關鍵的,到時候等他們鬥到最後,自己再帶著這個籌碼回去,就能左右勝局,到時,母親一定欣喜,自己同樣也就能在那些兄弟面前風光一把。

  它這個如意算盤打的很精明,事實上,事態也確實暗中它的意料所發展,在則兩天裡面,它一邊慢悠悠的趕路,一邊毆打這蔡寒冬解悶,只苦了這蔡寒冬,做個好事也能平白無故的蒙受這無妄之災。

  那卵妖十一回過了神兒來,望著眼前憤怒的幾個人,剛才雖然驚險,但是事實證明,自己所想的果然是對的,他們現在根本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蔡寒冬望著眼前氣憤的幾個人,不由得留下了悔恨的淚水,他此時萬念俱焚,但是心中卻也不那麼害怕了,也不知道是為甚麼,他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累贅,反正已經這樣了,於是他嗚嗚的喊叫著,示意三人不要管他,趕快動手或者逃跑。

  他的嘴被塞著,三人自然不懂他的意思,張是非見到他這副樣子,心中一陣疼痛,娘的,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幫子雜碎!!

  崔先生不住的用指甲刺著自己的掌心,提醒著自己要冷靜,千萬別做出甚麼錯誤的決定,他不住的深呼吸,終於冷靜了下來,聽到燃西剛才的話裡面有要不認賬的成分,崔先生便冷笑著回道:「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其實我真挺搞不懂你們的,如果不想認賬的話,那還搞甚麼狗屁規矩?當婊子還想立牌坊,都是你們的好唄?剛開始說好的,我們雙方都不能打擾他倆的決鬥,現在決鬥還沒完事兒,你為甚麼要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崔先生說的,是實情,沒有一絲誇張的成分,那個燃西很明顯的也有點無法交代,不過,沒到五秒鐘的光景,它忽然笑了,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你說的很對,這確實是打擾到決鬥了,跟咱們之前所講的有些不符。」

  知道了就好,崔先生冷哼了一聲,望著那燃西,他明白,這燃西雖然話是這樣講,但是它絕對還有甚麼詭計在後面,用鼻子想想都知道,這個卵妖的頭頭,豈能就這樣輕易的認輸放棄?

  只見那燃西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咱們恩怨分明,公事公辦,你們的語言是這樣講的吧,我們這一邊確實有擾亂規則的,我不會徇私。」

  恩?不徇私?這個妖怪的話是甚麼意思?張是非愣住了,那卵妖十一也愣住了,只見它下意識的回頭望著燃西,臉上的表情儘是恐懼,它似乎發覺到了甚麼,慌忙想要求饒,可是就在它剛剛開口的那一剎那,燃西忽然將右手一抬,一道強烈的妖氣頓時將那個卵妖十一籠罩了個解釋,那十一被燃西的妖氣覆蓋,頓時叫苦連天,它的呼喊聲不停的傳出,慘絕人寰。

  不到十秒鐘的光景,那叫聲停止了,燃西又一抬手,將那股妖氣收回,在看這卵妖十一,已經化為了飛灰,一枚碩大的妖卵結晶出現在地上。

  驚呆了,張是非見到這一幕,竟然也驚呆了,是的,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妖怪,為了佔據一個上風,竟然輕描淡寫間就殺了自己的孩子!!

  那一旁的幾個卵妖同時動容,他們的臉上或多或少的都流露出了恐懼的神情,縱使那跟十一平時有過節的卵妖老十也是如此,它的臉上此時又解氣又害怕,這十一真是一個悲劇,縱使機關算盡,也沒有料到,母親竟然可以如此輕易的就要了它的性命。

  這個燃西,雖然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妙齡的少女一般清脆,但是它的內心,到底有多凶殘?

  只見燃西殺了十一以後,便歎了口氣,然後輕聲說道:「原諒母親吧,孩子,我們不能輸。」

  說完後,它又對著崔先生說道:「現在,打擾這場決鬥的人已經死了,你還有甚麼話說麼?」

  崔先生沉默不語,他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冒出了一絲冷汗,這個對手,很顯然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了,它竟然為了一句話把自己的孩子幹掉,這股狠勁兒的動力到底是甚麼?

  那燃西見這崔先生沒言語,便笑了一下,然後又說道:「沒話了麼?好的,我們現在回到正題之上吧,按照我們方纔的約定,是到天亮之時,如果決鬥依舊分不出勝負,那就由我們另做決定,現在,你決定天亮了麼?」

  崔先生緊皺著眉頭,沒有言語,因為,現在的天際,朝霞已經血紅一片,朝霞的盡頭,那一抹陽光已經露出了頭角,天,在剛才就已經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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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9:21: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五章 實力懸殊

  天亮了以後往往都會帶來光明,光明是希望的溫床,一切事物接收眼底,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讓人看清世間萬物,心中迷茫不在,此為希望之根本。

  但是今日,旭日初升之時,張是非的心中卻浮現出了陣陣的絕望,本來觸手可及的勝利,就這樣戲劇化的溜走了。

  那個燃西,為了勝利,竟然不喜殘殺自己親生骨肉,手段之凶殘,當真聞所未聞,不過這倒也間接的暴露了它們卵妖一族的本性,見到此幕,一旁的易欣星也愣住了,只見他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崔先生輕歎道:「你說,這都是一個廠子出來的,做妖怪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他自然明白易欣星這話的意思,確實,要說崔先生的手中也有一塊兒太歲皮,這燃西老妖,無非就是借助了太歲皮的妖力才得了道行,但它卻並不是唯一的,因為在崔先生剛剛出道的時候,也遇到過這種依靠太歲皮得道的妖怪,名為夜狐一族,夜狐一族與這卵妖一族雖然在個個方面都十分相似,包括妖氣,生殖方法還有智商等等,由於同氣連枝,所以差別不大,但是它們在某方面來說,卻又天差地別,那就是感情。

  確實,相比這為了一己私慾就可以『大義滅親』的妖怪燃西,崔先生之前所遇到的那夜狐確實都可以稱得上菩薩了,因為它們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顧一切,親情對它們來說無比的寶貴,所以,崔先生覺得,眼前的這些卵妖,雖然很像夜狐,但卻遠遠的比不上那支已經在這世上絕種了的妖怪一族,因為夜狐,比卵妖更像人。

  這卵妖,卻還是妖性比較多一些,所以,為了利益,捨小取大可以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當真是十分的難對付。

  不過事到如今,難對付也得硬著頭皮對付了,於是,崔先生便對著那燃西說道:「高明,你這個能叫做大義滅親麼?好吧,既然你如此高風亮節,你把那小子還來,我們再來比一場如何?」

  再比一場,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崔先生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燃西是王八吃秤砣,不會再拉出甚麼好屎了,再說甚麼也是徒勞,這就像是你在一個老黃牛面前高歌民俗慢搖風彭克搖滾樂一樣,完全對方就聽不進去。

  倒不如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說,看那蔡寒冬也不容易,這小可憐受了那麼多的災難,不能再讓他當成雙方之間拿來要挾的籌碼了,所以崔先生只能這麼做。

  那燃西聽崔先生說出此話後,沒有回答,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現在的事態變化太迅速,很明顯,這個心機極深的妖怪也再權衡著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麼做才好,而那些高級卵妖,見到燃西彈指間便滅掉了十一,全都很有默契的不敢再言語,生怕那句話不對惹惱了母親,再讓親媽來個『大義滅親』,那就得不償失了。

  很安靜,這種本屬於清晨的安靜又回來了,只不過,空氣之中還夾雜著一絲火藥味兒,張是非也分不清這是剛才易欣星放的火炮遺留下來的味道,還是緊張的氣氛所造成的錯覺了。

  崔先生見那燃西似乎有些猶豫,便開口繼續說道:「當然了,如果你要不放人,拿他來威脅我們的話,我也抻不長你拉不斷你了,不過,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你永遠也別想知道剩下的那幾顆破石頭的下落了!」

  他說話的時候,表情十分的堅定,使那燃西也能看出,他確實是認真的,本來麼,雙方都有彼此牽制的東西,如果打破了這個平衡的話,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更何況這一次燃西確實也有些覺得理虧,雖然這麼說有點滑稽,但是那燃西的心中卻是如此所想,於是,它便輕聲說道:「那好吧。」

  說出此話後,只見那燃西將手一指,地上的被捆綁結實的蔡寒冬憑空的飛了起來,飛向了崔先生一方,張是非眼疾手快慌忙邁步將他接在懷裡,三兩下扯斷了繩索,去了賽口的布條,那蔡寒冬這才發出了虛弱的聲音:「對……」

  「別對了。」張是非低頭誠懇的說道:「是我們對不起你。」說罷,張是非將蔡寒冬交給了李蘭英,讓李蘭英保護他,然後自己再次握緊了唐刀,被這種卑鄙的手段干擾,張是非和李蘭英的決鬥結果就形同虛設,他倒要看看那燃西還有甚麼手段要使出來。

  果不其然,那燃西將蔡寒冬交回之後,便冷冷的說道:「這一次,咱們別繞圈子了,直接來吧,我跟你們較量較量,你們可以全上。」

  說罷,那燃西身上的妖氣忽然增強,那些落葉再次被捲的老高,而且迅速的枯萎起來,這該死的妖氣,經過了那河邊的修煉以後,張是非此時深知這燃西的厲害,見它動都未動,竟然能有如此的力量,當真是很難對付。

  見這妖怪要動手,易欣星忽然對著崔先生說道:「老崔,有點鬧不住了,現在小胖和東子都回來了,你是不是也該請那幾位老傢伙出山了?」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易欣星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啊,嗎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進這碾子山,我竟然無法聯繫到那幾個老傢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裡的風水作怪。」

  易欣星讓崔先生請的,就是那最開始委託崔先生接手這妖卵事件的三位野仙頭子,崔先生來碾子山之前,由於李蘭英被這些妖怪所俘,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聯繫這幾個強力的後台,就在剛才,蔡寒冬和那十一沒有露面的時候,其實崔先生就已經有所動作了,崔先生在現實之中,有一個很少人知道的身份,他其實是『出馬弟子』,這也就是他右手仙骨的秘密,出馬弟子可以和野仙交流,接取野仙的力量,而且還能同野仙溝通,無論多遠,只要記住名字就行。

  但是他剛才嘗試在心中同那三位狠角色溝通,卻怎麼也無法辦到,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拿著山寨機跑進大興安嶺一般,根本沒有信號,崔先生苦笑了一下,心裡終於明白了為啥那幾個如此神通的大仙都沒有辦法找到這燃西一夥兒的落腳地了,就是因為這蛇洞山的氣場太過於強烈,所以干擾了它們的神通,弄的現在崔先生想要聯繫它們都無法辦到。

  崔先生如實告知,易欣星的額頭上便不自覺的趟下了一行冷汗,然後他又輕聲的對著崔先生說道:「那你現在還能請來誰?」

  崔先生低聲說道:「黑色仙骨的主人。」

  說完之後,崔先生便指著那燃西說道:「好吧,這樣反到痛快,趁現在還沒到人們起床的時間,來吧,我們跟你玩玩兒!我們贏了就給你結晶不再過問此事,但是你輸了,就要就此放棄!」

  那燃西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我輸了,不牢你們費心,我自己自絕在此。」

  「一言為定!」崔先生指著那燃西說道:「希望你這次能夠遵守信用。」

  燃西沒有說話,全用妖氣來回答了,平地起風,這股妖風猛烈的沒話說,樹林裡能起風,這還真是件稀奇的事情,只見四周的樹木嘩啦啦的亂想,斷枝之聲不絕於耳,張是非只感覺到妖風撲面,吹的他有些睜不開眼睛,那些高級卵妖們都沒有敢廢話,見母親要親自上陣,慌忙各自退開了老遠。

  張是非一咬牙,然後對著李蘭英說道:「老李,一會兒你先帶著冬子走,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再回來,往後邊跑,有條河。」

  李蘭英雖然現在還沒弄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兒,但是他已經被這股詭異的氣氛弄的緊張起來,他知道現在不是多嘴的時候,便鄭重的點了點頭,對著張是非說道:「等我一會兒,我跟你一起。」

  張是非點了點頭,李蘭英沒再廢話,眼見著這妖氣越來越濃,他當機立斷,抱著虛弱的蔡寒冬轉頭就跑了,就在李蘭英跑出去的那一刻,張是非雙手緊握著那唐刀,然後大喝了一聲,藍色的仙骨之氣爆發開來,阻擋了這股陰風,使他能夠看清楚眼前的事物,而身後的易欣星也相當配合的大叫了三聲臨,將三遁納身的狀態啟動。

  張是非明白,現在就是決鬥的時刻了,於是,他便握著唐刀衝了上去,希望能夠佔據主動,易欣星隨後跟上,見兩人衝了過來,那被黑霧籠罩的燃西,卻依舊一動未動,似乎根本不在意這兩人一般。

  燃西離張是非的距離不算遠,扎眼的功夫,那張是非便已經衝到了它的近前,只見張是非用盡了全力,雙手持刀向著那燃西脖子的位置猛輪了過去,勢要將這個妖怪的頭顱砍掉,它這一刀飛快,電光火石之間便要得手,經過了艱苦的修行之後,張是非此時很清楚自己的能力,這一刀包含著孔雀仙骨的力量,縱使岩石也能劈成兩截兒。

  但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就當他這一刀即將砍在燃西脖子上的時候,張是非竟然感覺到雙手虎口一麻,噹啷一聲,那唐刀的刀鋒竟然硬生生的停在了距離燃西上半身黑霧的地方,怎麼砍也砍不下去!

  這可真是邪門兒了,張是非心中暗暗叫苦,真想不到,這燃西身上的黑霧竟如此解釋,看上去不像是實體,卻又堅硬無比,這可如何是好?就在張是非愣神兒的關頭,那燃西左手輕抬,一股妖氣向張是非射了過去,就如果剛才它殺那卵妖十一時一般無二的招式,張是非只感覺到眼前一黑,避無可避,心中暗道不好,如果這一招中了的話,自己會不會也和那悲催的十一被絞的渣都不剩一樣的下場?

  幸好,就在張是非避無可避的時候,易欣星已經衝到了近前,只見他一聲暴喝,雙臂交叉擋在了張是非的身前,替他接下了這道要命的妖氣。

  三遁納身狀態下的易欣星,週身被萬物的氣息包圍,可縱使是這樣,那燃西的妖氣依舊讓老易覺得有些吃不消,他只感覺到雙臂一陣疼痛,就好像是被大鐵錘猛擊一般,光的一聲,好在易欣星意志堅強,雙腳交錯,前腿微弓後退猛蹬,將這股妖氣硬生生的接下。

  雖然只是一個照面兒而已,但是易欣星也明白了自己同著妖怪之間的差距,娘的,看來這傢伙還真是強的離譜啊,這得多少年的道行才能造就一個如此的妖怪?

  可是輸人不輸陣,易欣星接下了這一擊的同時,張是非也回過了神兒來,只見他就勢一閃,然後對那燃西橫著又是一刀,這一刀正砍向燃西的小腹部位,張是非心想道,既然你上半身包裹著的妖氣砍不動,那只好攻擊你下三路了,我就不相信這還傷不了你!

  可是事實證明,張是非再一次估算錯誤,只見那燃西依舊沒有躲閃甚至連抵擋都沒有,一聲脆響過後,張是非的唐刀再次停留在了離它身體五厘米的地方,張是非大吃一驚,自己的這兩刀都用盡了全力,怎麼還是無法傷它分毫?

  這他奶奶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燃西冷哼了一聲,抬起了左手,五根手指指甲鋒利,包裹著妖氣就抓向了張是非,張是非想要躲避,但是不知道為何,明明見到那只爪子抓向自己,可是身體卻一點也不聽自己的指揮,好在易欣星當機立斷,飛身就是一腳,踢在了那燃西的手臂之上,幫張是非解了圍,張是非這才明白,原來,是這燃西的動作太快了,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雖然能看清它的攻擊,但是身體卻無法躲避。

  這一系列的攻防就在眨眼間完成,易欣星幫他踢開了燃西的手,自己心中卻暗自叫苦,因為他覺得,那燃西的爪子簡直要比他的假手還要硬,即使自己三遁納身,右腿依舊一陣生疼。

  張是非心中暗道不好,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和易欣星都會被這燃西所殺,所以一念之下,他慌忙握緊了拳頭,將一身的仙骨之氣凝結成形,就在這時,那燃西又動了,只見它雙手猛地一抬,兩道強烈的妖氣射出。

  幸好,張是非的仙骨此時已經運用的相當熟練,在那燃西出手的同時,他的仙骨已經凝結成了孔雀的形狀,那只孔雀仙骨替他們受了這兩擊,但是在那燃西強的離譜的妖氣之下,這孔雀仙骨竟然瞬間被打散,妖氣雖然被減弱了不少,但依舊打在了二人身上。

  張是非只感覺到週身一陣冰涼刺骨,他慌忙抓住了易欣星,兩人就好像被車撞了一般的向後滾了過去,幸好因為之前自己的仙骨幫著抵擋了一下,要不然的話,這一擊可真就夠他倆受的了。

  兩人向後打了幾個滾兒,又回到了崔先生的身邊,張是非強撐著起身,只感覺到渾身冰冷,但胸口卻火熱無比,且頭暈眼花,忍不住的咳嗽起來,張是非用手捂著嘴,只感覺到手上一震溫熱,低頭一看,原來剛才那一擊竟然把他的鼻血都震了出來。

  易欣星也不好過,但是他依舊面帶笑容,似乎很享受這種狀態一般,只見他擦了擦嘴,然後歎道:「娘的,這還是妖怪麼,老崔,你確定這不是一坦克?」

  崔先生沒有說話,他現在已經知道這燃西到底有多強了,很明顯,這已經不就是他們這個級數可以能應付的了得怪物了,於是,他便將那銅錢劍上的黑布拆掉,去了黑布以後,崔先生手裡的銅錢劍頓時散發出無比強橫的陽氣,這銅錢劍張是非以前見過,在他被捲入這事件以後,只有兩個傢伙能夠讓他感覺到完全的束手無策,一個是那喪失了心智之後的藍衣大姐,還有一個就是這燃西了。

  崔先生這把銅錢劍,就是在他同那藍衣大姐決鬥的時候用到的,威力自然不用說,能壓制住那麼強的角色,這把其貌不揚的傢伙確實很猛,只見崔先生左手持劍,右手猛地向前一推,黑蛇之氣直挺挺的射向了那燃西,燃西見這股黑蛇之氣襲來,也是單手一推,頓時,那黑蛇之氣就如同張是非的孔雀之氣一樣,被打的四散開來。

  但是,就在那燃西打散了這股黑蛇之氣的同時,崔先生竟然已經竄到了它的身前,只見崔先生一銅錢劍就抽了過去,那燃西見這崔先生竟然完全不在乎之前張是非和易欣星這前車之鑒,依舊近身攻擊,便將另外一隻手迎了上去,那銅錢劍竟然如同張是非的唐刀一般,依舊沒有碰觸到燃西的皮膚,停在了五厘米左右的地方,而崔先生卻並沒有吃驚,只見他右手張開,他的掌心之中似乎有著好像是符咒般的圖案,就在那銅錢劍停下了一刻,崔先生同時出手,將右手手掌猛地拍打在了銅錢劍的劍身之上,啪的一聲!張是非依稀的望見崔先生的手心之中似乎發出了微弱的光芒,而那銅錢劍經過了這麼一拍,竟然突破了燃西的妖氣,打在了它的手上。

  燃西的手猛地一收,皮膚頓時冒出了縷縷青煙,似乎被甚麼東西灼燒了一般,吱吱作響,但依舊沒有甚麼大礙,這一擊,似乎惹惱了它,只見它冷聲說道:「找死!」

  同時另外一隻手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崔先生的胸口,崔先生一聲悶哼,就向後飛了出去,幸好易欣星及時將他接下,張是非頓時慌了,說實在的,他還真沒見到過崔先生如此狼狽,只見他臉色慘白,嘴角抽動,明顯是妖氣入體痛楚難忍,張是非慌忙上前,只見崔先生掙扎著站起了身,還沒站穩就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一張嘴竟然嘔吐了起來。

  燃西見到崔先生這副樣子,便冷笑著說道:「你能傷我,已經不錯了,現在,認輸吧,我不想殺你們。」

  心想著,這燃西確實太強了,他們還差的很遠,儘管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可是為甚麼心中如此的不服呢?難道就這樣了,他們就能走這麼遠了麼?

  很明顯不是,只見那崔先生停止了嘔吐,然後半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擦了擦嘴,同時對著那燃西冷冷的說道:「別著急,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也不代表我殺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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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9:21: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六章 雜碎

  崔先生敗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方纔的那一招已經用盡了全力,將仙骨與符咒還有銅錢劍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可是,卻只能輕傷那燃西,張是非心中很明白,他們三人同這燃西的差距,並不是一星半點兒,就在剛才的那一刻,張是非的心瞬間涼了,一點脾氣都沒有,試問,縱然他們視死如歸破釜沉舟,捨去了性命卻依舊無法傷到那燃西分毫,就好像是初生之嬰孩兒於二十壯漢一樣,不是說他們太弱,而是那燃西太強了。

  縱使是死也解決不了問題,那這一仗還打麼?張是非用手背擦了把冷汗,然後心中想到,當然打了,他大爺的,反正都到了這一地步了,向前一步,死,退一步,生不如死,寧願做撲火燈蛾,也不能做螻蟻偷生!!

  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便再次握緊了手中唐刀,也不知道為何,張是非發現,自己緊握唐刀的時候,內心總會迅速的平靜下來,也許真如同崔先生所說,他與這叫做我靠難飛的唐刀當真有著某種緣分吧。

  不過,這都已經不重要了,張是非擋在了崔先生的身前,剛才崔先生所說的話,張是非沒有理會,但是他很相信這個崔先生,他既然能夠說出此話,那就證明他一定有辦法不讓燃西再如此囂張下去。

  崔先生傷的不清,只見他氣喘吁吁的對著張是非說道:「小張,給我二十秒的時間,你先幫我頂一陣。」

  張是非點了點頭,沒問為甚麼,但是崔先生已經從他的後背上得到了答案,張是非站的很直,如同松樹般挺拔,那個一遇到妖怪就止不住顫抖的少年已經不在,此刻他的脊樑已經能夠堅定的扛起他應該有的擔當,崔先生見到張是非這副模樣,也就安心的笑了一下,這小子真長大了。

  看來啊,閱歷這種東西確實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乃至內心,畢竟,時光就是最好的藝術家,時光的刻刀將每一個人按照不同的角度打磨,最終使其皆能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彩。

  崔先生見張是非擋在身前,也就放下了心來,他小聲的對著易欣星說道:「老易,一會兒,我的身體就交給你了。」

  易欣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放心吧,我盡量勸架。」

  勸架,這個詞也不知道易欣星是如何想出來的,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鎮定了心神,這才朗聲說道:「小張,幹他娘的!」

  「干你娘的!!!」張是非聽到了崔先生的指揮,便責無旁貸,大喝了一聲提著唐刀就衝了上去,那燃西見到張是非不怕死竟然又衝了上來,便歎了口氣,然後輕聲說道:「難道,你真的想死麼?」

  張是非才不想死呢,畢竟命只有一條,之前在李蘭英心中那段如夢似幻的經歷,讓他更加的珍惜現在的人生,他雖然衝了上去,但是並不像方纔那般的莽撞,只見他緊趕了三步後,縱身起跳,雙手持刀就劈了下去。

  而就在這時,易欣星取代了張是非的位置,抵擋在了崔先生的身前,崔先生也沒有浪費這次機會,只見他並沒有起身,就這樣跪在地上,然後伸出雙手,竟然一反常態的拍打起自己的兩條大腿起來,一邊拍,他一邊低頭,閉上了眼睛,嘴巴裡面不停的順出很多生澀的字眼詞彙,咋一聽,不像是人的聲音,到有幾分同野獸的嘶吼相似,打眼一看,就跟瘋了一般。

  在遠處觀戰的幾個卵妖,很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為它們的注意力,此時都在那燃西的身上,它們到不擔心燃西會輸,卻有點懷疑,這個張是非會不會死。

  因為張是非這個人,在它們的心中很是特別,從它們出生以後,燃西就跟它們講到過,會有兩個和它們有著很深的機緣的人出現,這兩個傢伙,很有可能會阻礙它們的計劃,乃至命運,當時眾卵妖將這話記在心裡,它們的將妖卵散步大江南北,為的就是讓它們盡數孵化,直到今年夏天,一日初十忽然感應到了兩股極不尋常的妖氣忽然出現,於是便告知燃西,燃西知道是這個狗屁預言實現,所以便依照著方位,派遣了一個早批成熟的卵妖(那個蛾子)前去捉拿,哪料到竟然師出不利,不知是何原因那只卵妖無故喪生,現在想想,估計就是被那崔先生所殺。

  之後,燃西就放棄了追殺二人,也不知道為何,好在它不提,眾卵妖也不敢過問,孵化妖卵的計劃照常進行著,本料想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可是哪料到這兩個傢伙竟然越來越過分,連續殺了好幾個高級卵妖,燃西至此方才忍耐不住,於是便派卵妖小七下山,為的就是弄清楚這兩個傢伙的底細,可哪料到命運捉弄,那個大長臉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沒回,幸好初五將這小七的結晶以及入了魔的小胖子帶了回來,可讓卵妖們感到奇怪的是,縱使知道這個小胖子是敵人,但燃西依舊沒有對其實施酷刑報復,這讓這些卵妖有些摸不清頭腦,為甚麼母親會對一個敵人如此的仁慈?就算他是籌碼,但為何連碰都不讓它們碰一下呢?

  這件事情確實顯得有些撲朔迷離,其中緣由可能也只有這燃西自己才知道了,只見那張是非借助著仙骨的力量跳了起來用唐刀狠狠的劈向了燃西,燃西歎了口氣,沒等他得手,一道妖氣便射了出去,幸好張是非有準備,眼見著要中招,他一咬牙,直接變成了孔雀躲過了這一擊,然後一扇翅膀飛了老高,那燃西輕聲的說道:「難道你就會跑麼?」

  那燃西說完後,竟然也沒有再搭理張是非,似乎覺得他根本不足畏懼,說到底,雖然這個傢伙不弱,但是對它來說,依舊構不成任何的威脅,相對的,它此時倒是對那崔先生比較感興趣,因為它注意到,就在張是非進攻的那一刻,崔先生竟然跟個瘋子一樣作出了反常的舉動,凡事有異必為妖,燃西知道這個人類一定又在搞甚麼鬼把戲,本來它也沒把這當回事兒,可是沒過幾秒鐘,它就反悔了,因為,它在崔先生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妖氣!

  沒錯,雖然剛才燃西也領教了這崔先生的仙骨之力,但是他現在身上的力量,已經比方才大了許多,而且還在迅速的增長著,似乎沒有止境一般,雖然身前由易欣星擋著,但是他身上的妖氣依舊可觀,那條黑蛇樣的仙骨之氣不停的在他身體周圍迅速的運動著,且隨著崔先生的怪叫而越轉越快,轉眼那黑氣竟然把這崔先生包裹的密不透風,就好像是一個黑色的大繭蛹一般。

  燃西心中一驚,雖然它不明白這是甚麼,但是它卻知道,現在自己不清楚對方真正的力量,如果任其發展下去的話,那可就麻煩了,要說現在的局面,或多或少它都感到一些理虧,但是沒有辦法,為了勝利,為了自己的目的,它只有這樣做,容不得任何一絲能夠挫敗它的因素,所以,它決定放棄張是非而先去把這眼前這兩個不知道再搞甚麼鬼的傢伙骨頭打散再說。

  於是它便舉起了一隻手,想故技重施釋放妖氣,可是它的手剛舉起,一道微弱的妖氣就打在了它的臂膀之上,燃西下意識的抬頭,只見那半空之中張是非已經變回了人性,雙手成彎弓狀,大喝了一聲:「謝謝關照!!」

  一道西瓜大小的妖氣射下,正打在了燃西的胳膊上,不過,已經沒有傷到它,和之前一樣,在距離皮膚五厘米的地方爆炸了,這麼一搞,雖然沒有對它造成傷害,但是確實阻撓了它對崔先生的攻勢,讓易欣星鬆了一口氣。

  就在燃西抬頭的空擋,張是非已經落了下來,接著下墜之勢,一刀狠狠的劈了下去,噹啷一聲,雖然他這一刀的力道十分剛猛,但是卻依舊沒有傷及燃西分毫,反而自己被震出了老遠,燃西歎了口氣,然後說道:「本想念在你我有緣放你一馬,可是你卻苦苦相逼,也罷,我就送你一程吧。」

  說話間,它向前一竄,一爪抓向了張是非,張是非現在因為反震的力道而身體不受控制,眼見著這燃西的爪子就要抓到他的胸口,這一爪下去,還不把前胸掏出個大窟窿?幸好,就在那燃西的爪子即將抓到張是非的時候,只聽呼呼的風聲吹過,一塊兒沾滿了青苔的大石頭飛了過來,正好擋在燃西的身前,燃西一抓抓在了石頭上,石頭登時粉碎。

  老李!張是非被這燃西的攻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見到有人丟石頭,他便已經知道是誰了,沒錯,正是那送蔡寒冬脫險的李蘭英!李蘭英按照這張是非所指的方向將那蔡寒冬送到了河邊,他掛念著張是非的安慰,便沒做停留迅速的趕了回來,因禍得福,入魔以後的李蘭英身上仙骨進步神速,而手上的念珠斷掉,使其妖氣再也沒有任何的限制,同那張是非的修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他飛速的趕回,恰巧見到張是非從高空中劈下一刀,李蘭英想也沒有想,順手就抱起了一塊兒林中大石丟了上去,本來它想助張是非一臂之力,哪料到燃西手段高強,這一塊石頭竟陰錯陽差的救了張是非一命。

  李蘭英大吼一聲跑到了張是非的近前,兩兄弟相視一望,一切盡在不言中,現在李蘭英回來了,張是非心中也就有了底氣,多說無益,於是兩人便各自用盡了力量再次向那燃西攻了過去。

  可是奈何那燃西確實太強了,兩人拚死也沒有傷到它分毫,面對著死纏爛打的兩人,燃西似乎有些不耐煩,它終於動了真格的,只見它雙手握爪,聚起了兩股妖氣,狠狠的打在了兩人的身上,張是非和李蘭英登時掛綵,被轟出了老遠,幸好身後易欣星三遁狀態還在,他見兩人又被揍飛,便慌忙上前解救,兩人一前一後的撞在了易欣星的身上,這股力道讓易欣星腳跟不穩,三人一起倒地。

  張是非只感覺自己的內臟似乎都要被打了出來一樣,他終於明白為甚麼剛才那崔先生會嘔吐了,因為這根本就控制不住,妖氣打在了身上,縱使有仙骨之力抵抗,但依舊進入了身體不少,這股妖氣在內腑中翻滾,搞的他七葷八素,張是非只感覺到喉嚨一甜,哇的一聲,似乎連膽汁都被打了出來。

  娘的,太強了,由於嘔吐的關係,張是非和李蘭英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不是因為害怕,純屬是生理放映,張是非渾身無力,只感覺到力量正在一點點的流失,一旁的李蘭英也好不到哪兒去,也在嗚嗚哇哇的吐個不停,只見李蘭英一邊吐一邊大罵道:「我說嘔……我現在是不是還沒睡醒呢?這傢伙也太……嘔!太離譜了吧這也!!」

  該死,這還是人能對付的了得傢伙麼?張是非心中不由得出現了疑問,畢竟這不是電影情節或者YY小說,以『人』來說,是根本不可能跟這種怪物對抗的吧!一時之間,張是非甚至有些懷疑,恐怕只有導彈甚麼的才能跟它對抗了!

  可這荒山野嶺的,上哪兒找甚麼導彈去啊!!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想掙扎著爬起身,但是雙手似乎都不聽自己的指揮連續試了一兩次都沒有成功,僅此一擊而已,就有如此強大的破壞力,張是非這時真要認命了,他在心裡面暗罵道:「他大爺的,我算明白了,是不是2012就是因為這個傢伙才會滅絕的啊。」

  那燃西見三人已經沒有了抵抗的能力,便冷聲說道:「你們輸了,我不殺你們,一人留一條胳膊下來吧。」

  聽它說完,易欣星的冷汗就下來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還有沒有人性了啊?讓我留個胳膊,那我以後穿衣服怎麼分反正了還?」

  那燃西沒有聽他的廢話,只見他右手舉起,一股妖氣迅速凝結成形,枯黃的樹葉捲起,繞著它手中那一團妖氣不停的旋轉,空氣同時驟然下降,張是非感覺到自己現在喘氣似乎都冒了白煙。

  娘的,它這要動真格的了。

  那燃西冷哼道:「結束了。」

  可是,就在它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忽然眉頭一皺,似乎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兒,燃西見多識廣,馬上發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是哪裡。

  妖氣,這股妖氣太不尋常了,燃西很明白,自己這一擊根本就沒有出全力,周圍的氣溫不可能下降到如此地步,可是眼見著現在地上都上霜了,只有一點可以解釋,那就是這股強烈的妖氣並不是它發出的,可話又說回來,不是它的話,還會是誰呢?

  燃西迅速的轉頭望去,只見那好像是繭蛹一般的妖氣之中發出了卡卡的聲音,這股妖氣是那崔先生發出的!

  怎麼可能!燃西很明顯愣了一下,它當真是想不到,為甚麼一個凡人竟然能有如此的妖氣,這簡直是太詭異了。

  但是燃西依舊很冷靜,它終於動了,只見它飛身上前,一抓就抓向那繭蛹似的黑氣團,就在它的手剛要碰觸到那股妖氣的同時,那氣團之中忽然發出了一聲嘶吼:「有請祖師爺常天慶上身!!!」

  常天慶??上身??張是非愣住了,這常天慶他他熟悉了,那那老魔頭前不久還在河邊玩兒了他十多天,那是他的師父啊!怎麼,這崔先生竟然能讓常天慶上他的身?

  易欣星聽到了崔先生的這句話,就鬆了口氣,他明白,喊出這一句,就安全了,因為,這是崔先生目前為止的最強招數,那就是請妖怪上身。

  這是崔先生那『出馬弟子』身份的應有技能,因為這一職業的特殊性,凡是想出馬的人,必先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師父』,也就是野仙妖怪,等到有求於其的時候,就能通過某種途徑請其上身,上身以後,自己的身體拱野仙使用,自己本身沒有知覺,而請仙以後的能力,則是按照所請來的仙家本領高強而論。

  崔先生請來的,就是這黑蛇常天慶,常天慶雖然性格孤僻,但是就本領而言,在整個東北都能排的上名號,就連野仙的頭子都要讓其三分,原因有二,一是其妖力強大,二則是因為其凶性,常天慶性格古怪,且極度凶殘,如果犯其逆鱗的話,必定會遭其不計後果的報復,就像是一頭瘋狗一般,曾經有野仙名為蟒鴻鋒,在野仙之中排名極其靠前,常天慶早年出道,性格孤傲成性,便想要前來教訓,哪料到剛剛自曝了家門,常天慶就忽然凶性大發,二話不說上前與那莽仙拚命,常天慶手段凶殘不計後果,最後竟然硬生生的將那蟒洪峰的尾巴扯掉了一截兒,蟒洪峰落荒而逃。

  最後還是野仙頭目前來說和,才明白,原來讓常天慶生氣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莽仙的名字之中有一個字同常天慶的弟弟重名,常天慶覺得它不配叫這個字,所以才與其搏命,從那以後,常天慶的名號就響徹了整個野仙界,沒有一個野仙敢再來招惹,反正這常天慶即便是再不合群再不服管教,但好在它也只是躲在這偏僻的河道旁,從來不外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就讓它去了,誰都不願意無故招惹,甚至就連每次仙家大會,都沒人願意來通知它,生怕惹到甚麼禍端。

  易欣星嚥了口吐沫,張是非聽見他喃喃自語道:「這老崔,看來是真沒把功夫撂下,上次看他這招,還沒這效果呢,這一次,天,這跟妖怪還有甚麼區別?」

  張是非正在著坐起了身,只感覺到一陣冰涼刺骨,他轉頭望去,這就是崔先生的最後手段了,只見那燃西的爪子破開了那層好像是黑繭一樣的妖氣,被捅開了缺口後,妖氣四散,而燃西則僵持在了那裡,好像被定了身一樣。

  等那黑煙散盡,張是非一干人等便大吃一驚,只見那燃西並非是僵在那裡,而是它的爪子,被崔先生的右手牢牢的抓住,讓它動彈不得。

  老天爺!這還是分頭麼?張是非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見那崔先生此時就像換了個人一樣,雖然相貌沒有變,但感覺卻完全不同了,兩邊的表情此時出奇同步,雙目也似乎變得細長,眼角上挑,眼睛之中滿是血紅,只有那一點瞳孔奇黑無比,渾身上下散發的,已經不能算是仙骨之氣了,完完全全就他嗎妖氣!正從他的頭頂以及雙肩之上呼呼的冒著,黑氣濃的就好像是煙筒裡面出來的一般。

  而且這股妖氣張是非十分的熟悉,這分明就是老常的氣息!一摸一樣!就連冒氣兒的方式都好像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一般!

  那燃西愣住了,它只感覺到右手被死死的抓住,竟然動彈不得,而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就連氣息也改變了,滿臉的邪氣,只見崔先生用通紅的眼睛瞪了它一眼,燃西頓時感覺到一陣壓迫感傳來,只見崔先生沒有理會燃西的掙扎,而是先四下望了望,然後它轉頭,嘴角一咧,露出了兩排牙齒,冷笑著對這燃西說道:「蛇洞山,就是你這個雜碎欺負我老弟?」

  (蛇洞山決鬥篇馬上就結束了,大概還有一兩章?剩下的篇章,還有兩篇沒有完成,不過也快了,寫到了這裡,已經將近尾聲了,預定的是一百五十萬字左右結束,就這樣先不做太多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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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9:21: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七章 破法

  冷。

  好冷啊,李蘭英發現,自己的鼻涕似乎都要結成了冰條兒,他自然不明白常天慶是誰,他只是很奇怪,為甚麼崔先生一下子變的如此強橫,這股子氣息簡直都有點兒不要臉了,難道,這就是他的隱藏實力?

  張是非卻心知肚明,他聽那崔先生開口,便已經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因為此時崔先生的聲音,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聲音,想想張是非也在那小白墳旁受了十多天的虐待,怎麼能夠聽不出,這就是那老鷹鉤鼻常天慶的聲音?

  張是非只感覺到一顆心抑制不住的狂跳,真是想不到,這分頭當真有本事能夠把這個老傢伙給請來,這下好辦了,別人不知道,張是非可太瞭解這常天慶的本事了,它一來,這燃西確實也囂張到頭兒了。

  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便慌忙跪倒,對著那崔先生畢恭畢敬的說道:「師,師父。」

  被常天慶附身的崔先生沒有轉頭,只是冷哼道:「不要廢話。」

  張是非明白這常爺的脾氣,它就好像是更年期混亂似的,聽不得旁人一句廢話,也許在它的耳朵裡面,一句師父都能讓他噁心半天,不過張是非見那常天慶和平時沒有兩樣,也就放心了,接下來,雖然這燃西強的離譜,但是這常天慶卻也是厲害的嚇人,兩個老妖怪算得上旗鼓相當,接下來就交給他,張是非是一百個放心。

  燃西此時心中大驚,這個年輕人怎麼好似忽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呢?妖氣強到駭人,就連說話的語氣也隨之變了,燃西見自己竟然一時之間無法掙脫他的手腕兒,便用試探性的語氣說道:「閣下是?」

  崔先生(常天慶)冷哼了一聲,兩隻血紅的眼睛充滿了霸氣,它直視著燃西,然後狠狠的說道:「沒想到我離開這麼長時間,這個破地方竟然被你給佔了,告訴你我的名字也沒有意義,我不想在一個快要死了的傢伙身上浪費口舌。」

  好大膽!那燃西聽到崔先生說出此話,頓時心中氣惱,試問這麼多年來,它何曾受過這等惡氣?只見它沒有在言語,全用行動來代替語言了,它的左手憑地抬起,一股妖氣就射向了崔先生,由於它倆的距離今在涯尺之間,避無可避,那崔先生冷笑了一下,似乎也沒有要躲閃的意思,一股妖氣照單全收,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臉上,一聲巨響,煙霧散去,只見那崔先生的嘴角滲出了淡淡的鮮血,並無大礙。

  而燃西一招發出後,趁機抬起了雙腿蹬在了崔先生的小腹之上,借力掙脫了崔先生的牽制,同時向後跳出了老遠。

  被常天慶附身了的崔先生並沒有任何的動作,照單全收,張是非看著都疼,要知道那妖氣打在身上的滋味兒他剛剛嘗過,這崔先生竟然硬生生的接下,那他會如何?

  到了這裡,張是非不由得替那崔先生掐了一把冷汗,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自己這擔心是多餘的。

  只見那崔先生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後,頓時目露凶光,他冷笑著說道:「真想不到你這雜碎還有些本事,好,我就陪你玩玩!」

  罷,他一聲大吼,沒有任何的停頓,竟然好似一隻猛獸般的撲了過去,眨眼之間便已經撲到了燃西的身前,雙手握爪,十字交叉成X狀就撓了上去,只聽光光兩聲好似破鑼般的聲音發出,那燃西竟然也是毫髮無損,同時它趁機對那崔先生還以顏色,趁其不備一爪就抓在了崔先生的肩膀之上,頓時撓出了五行血道兒,只見常天慶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這身妖氣還挺厚,好,看我怎麼把它撕碎!」

  說完後,被常天慶附身的崔先生便將頭一低,弓著腰跟那燃西纏鬥在了一起,你來我往之間,竟然鬥了個平手,只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苦了一旁的張是非三人,本來方才因為常天慶和那燃西的妖氣關係,氣溫驟降,彷彿寒冬臘月,索性三人都各自身懷本領總是衣著單薄也能抵抗,可是現在兩人斗在了一起,那兩股妖氣瞬間爆發,竟然狂風大作,刺骨的寒風刮在臉上就像是刀子一樣,易欣星見狀不好,心想著如果再離他們這麼近,恐怕單是這妖氣都無法抵抗,所以他便拽著受了傷的張是非和李蘭英向後跑去,事實證明,他這一舉動是對的,他們剛起身,身旁的幾顆大樹便受不了這妖氣,自顧自的這段,張是非心中不由得感歎道,這得是甚麼樣的力量才能做到啊。

  眼前的這一幕,不得不說,已經不是人與妖怪之間的戰鬥了,倒十分相似兩隻怪物再互毆一般。

  易欣星似乎還有些擔心,但他不是擔心這常天慶的本事,而是擔心這崔先生的身體,只見他邊跑一邊喊道:「常……常爺,小心身體啊,老崔他可禁不起這麼折騰!」

  那常天慶沒有言語,不過見它的神情,似乎心中有數,它的動作神速,力道剛猛,只攻不守,威力確實非凡,但奈何燃西身體四周似乎都有一股無形的妖力抵抗,讓它不能在短時間內重傷於它。

  不過,縱然是這樣,那燃西也得不到甚麼好處,它此時心中反而正暗自叫苦,因為眼前的這個好像瘋了一般的年輕人,妖氣似乎好像使用不盡一般,動作更是嚇人,完全好像是一副要與它同歸於盡的架勢,且速度飛快,一時之間自己也無法傷到它。

  兩個怪物就這樣消耗著,那些遠處的卵妖們全都看的心驚肉跳,特別是那初三,它們自然是不清楚這常天慶的身份,只道這個人類原來如此的強橫,那初三現在徹底的服了,而且還有些後怕,見那崔先生竟然能跟自己的母親鬥個平手,忽然它覺得其實那初四死的一點兒都不冤,反而是理所當然,試問在那晚,如果崔先生使出如此妖力,初三根本就沒有逃跑的可能,不過想到這裡,初三還是有些奇怪,這個人類縱然有這般手段,為甚麼那晚還要放走自己呢?

  算了,不想了,初三苦笑了一下,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只能盼著母親能夠大發神威,將這個人類殺死,因為萬一母親敗落,它們幾兄弟都要葬身於此,有今生,沒來世,它們是與這個世間格格不入的東西,自然最懼怕死亡。

  個個面露懼色,或是皺緊了眉頭,可是偏偏一個傢伙,沒有露出這種表情,站在幾個卵妖最後邊的那個光頭,見到燃西同著崔先生斗的不可開交,竟再也沒有忍住,低著頭冷笑了起來,它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雙拳緊握,似乎是怕自己笑出了聲兒來,它此番異樣,只有那鼠哥看在了眼裡,只見鼠哥若有所思,似乎是想到了甚麼。

  但是,它同樣沒有聲張,好像是在靜觀其變一樣。

  十分鐘過去了,易欣星三遁狀態已經無法支撐,他虛弱的靠在了樹上,張是非和李蘭英倆人稍微的恢復了一些,但是胸口卻還在隱隱作痛,似乎想要短時間內復原,是不可能了,不過,他倆此時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二人的目光全被崔先生和燃西的決鬥所吸引了。

  太強了,說誇張一點兒,就跟看魔幻電影似的,還是3D的那種,好像就在眼前似的。

  呸,張是非慌忙搖了搖頭,心裡想著這都甚麼時候了怎麼自己還在胡思亂想呢,這根本就不是甚麼電影,即使不帶那種塑料眼睛也能夠看的真切,因為,這都是真實的!

  兩個妖怪就在自己的眼前互毆,它們的動作以及招式簡直聞所未聞,那燃西竟然好像多了幾隻手,而崔先生也竟然能夠用嘴巴吐出妖氣!他大爺的!這也太刺激了吧!!

  張是非喘著粗氣,眼睛似乎都不想眨一下,生怕漏過了甚麼匪夷所思的片段,由於氣溫的關係,他已經流不出冷汗了,只能用那大口大口的白氣來形容自己現在多麼的震驚。

  震驚,不是擔心,因為他已經看得出,雖然那燃西還沒有受傷,但是卻屹然落得了下風,拱少守多,明顯漸漸的被崔先生壓制,見此情形,張是非心中頓時大喜,心想著看來讓常爺出馬確實是明智之舉,這燃西即使再強,也搶不過那個老瘋子。

  但是,易欣星的表情,確是相當的凝重,只見他看了看表,然後道了一聲:「不好。」

  「甚麼?」張是非聽到了易欣星說的話,便回頭,有些不解的問道:「易哥你說甚麼不好?」

  那易欣星表情凝重的說道:「恐怕,老崔撐不下去了。」

  怎麼回事兒?張是非愣住了,這常爺上了分頭的身,打的不挺銷魂的麼,怎麼看也不像是撐不住的樣子啊?於是,張是非便問那易欣星到底怎麼回事兒,果然,在聽完了易欣星的話後,張是非和李蘭英面面相覷,再也沒有露出一絲的笑容。

  原來,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因為這不是遊戲,不可能有超強的外掛,而且縱然是遊戲裡的外掛,也不是免費的,而且,如果使用不當的話,還會有被刪號的可能。

  這崔先生請來常天慶附在自己的身體上,當然也不是免費的,簡單一點來解釋的話,就像是剛才說的外掛一樣,這個手段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像是一個外掛,可是,它也是一個危險的外掛,稍微一不留神,就有被刪號的可能。

  人生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就是一場遊戲,有高手也有菜鳥,但是這場遊戲,沒有存檔可言,在這場遊戲中被刪號,那就代表著死亡。

  沒有錯,崔先生請來常天慶附在自己的身體上,照現在這個形勢來看,這常天慶的本事明顯略高一籌,只要給它時間,它差不多真的可以殺掉這個燃西,但是,時間也是有代價的,這個代價,就是燃燒崔先生的生命而給常天慶提供妖氣的來源,其實出馬弟子請仙附體是不用燃燒生命的,可是奈何這常天慶實在太強,崔先生畢竟肉體凡胎,支撐不了他上身後帶來的負荷。

  所以,在常天慶上崔先生身體的一小段時間後,就會耗盡他所有的體能,之後如果常天慶依舊不走的話,消耗的就是他的生命。

  易欣星對著張是非說,這崔先生現在能夠支撐的時間,撐死也就三四分鐘,而現在他跟那燃西已經戰鬥了快十五分鐘,這十多分鐘裡面,常天慶消耗的,正是崔先生的壽命,而且是飛速的,按年計算的。

  怎麼會這樣!!張是非顫抖的說著:「那……」

  易欣星掙扎著站起了身,然後對著張是非講道:「老崔是下狠心了,你別看他平時吊兒郎當的,但是一到關鍵時刻,他真的敢拚命,只不過,縱使他敢死,但是那常天慶卻不會讓他亡,我想,常天慶應該快熬不住然後主動回去了吧。」

  果然,現在的局勢還是凶多吉少啊,張是非望著崔先生兇猛的攻擊,頓時心裡面不是滋味兒,都說他和胖子才是甚麼救世主,可是為何現在犧牲的是崔先生?為甚麼自己修行以後,依舊無法跟那燃西相提並論呢?這到底是為甚麼?

  張是非哪裡知道天道的奧妙,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是無法更改,也是無法預知的,他能夠做到的,只有一步步的走下去,沒有到最後,他是不可能看清命運的全貌。

  現在他們三個的心情十分的複雜,他們希望崔先生能贏,卻又希望他能夠收手,因為,他這無疑是一把雙刃劍,捅向敵人的同時,也會一點點的刺穿自己的胸膛。

  只能看老天爺長沒長眼睛了,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已經二十分鐘了,易欣星已經恢復了一些,而那崔先生越攻越猛,似乎真的是殺紅眼了,張是非頭一次感覺到了時間的可怕,此刻的他多麼希望自己能讓時光停止,要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這分頭的壽命都在急速的流逝著。

  很顯然,那常天慶也有些沉不住氣了,那燃西猛地出招,兩隻爪子硬生生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之上,被常天慶附身的崔先生吐出了一口濁血,但是他卻笑了,只見他渾身黑氣爆發,緊緊的纏住了燃西的雙手,使燃西無法動彈,然後他也伸出雙手,緊緊的抓住了那燃西的雙臂,同時大吼道:「看老子破了你的法!!!」

  一聲喝罷,那常天慶(崔先生)猛地張開了大嘴,一口向燃西的脖子上咬了過去,卡嚓一口,崔先生這全力一擊竟然透過了那保護燃西的妖氣,直接就把頭插進了燃西上半身的黑霧之中!

  在場的每一個都大吃一驚,只聽那燃西一聲慘叫過後,崔先生將腦袋抽了回來,滿嘴都是綠色的鮮血,而且,嘴巴裡面還叼著一枚東西,那東西好像是一枚玉珮,由細繩繫著,那常天慶一擊得手,沒有再多做耽擱,只見他迅速收起了妖氣,然後縱身一躍,跳到了眾人的身前,而被它咬了一口的燃西,此時卻跪在了地上,不住的顫抖著,上半身的妖氣漸漸的減弱。

  常天慶沒有理會燃西,只是冷冷的說道:「狍子!」

  「哎,哎!」也不知道為甚麼,常天慶叫出狍子這倆字兒後,那易欣星便慌忙回答道:「您言語。」

  被常天慶附身的崔先生冷冷的說道:「你照顧我老弟,那個妖怪已經被我破了妖法,可以攻擊到它了。」

  「是,是!」易欣星咬著牙上前,那常天慶說完這話後,渾身的黑氣一散,竟然好像一團爛泥一般的向後倒了過去,幸好張是非眼疾手快,將他接在了懷裡。

  張是非上眼一看,只見這崔先生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模樣,只不過看上去好像十分的虛弱,常天慶應該已經回去了。

  張是非長出了一口氣,果然啊,這個老傢伙太猛了,他見那燃西跪在地上渾身不住的顫抖著,陣陣疼痛的哀嚎傳出,如果不用眼睛看的話,這聲音像極了一個被刀捅了的妙齡少女。

  常天慶說它那護身的妖法已經散了,而且貌似它傷的不清,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可以明刀明槍的跟它干了?張是非剛想到這裡,懷中的崔先生發出了顫抖的聲音:「我去……還是這麼難受啊。」

  只見崔先生吃力的睜開了眼睛,半邊臉表情極其痛苦的說道:「我大哥在這兒待了多長時間?」

  易欣星如實告之,那崔先生歎了口氣,然後虛弱的說道:「還好還好,三年時間不到。」

  三年時間不到,看來這一次,崔先生損失了將近三年的壽命吧,張是非見崔先生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精神似乎也萎靡了起來,心中頓時一陣內疚,他內疚的是自己的力量為甚麼還是如此的渺小,為甚麼不能替崔先生分擔這一切。

  要是放在以前,張是非此時恐怕已經眼淚打轉兒了,但是現在他沒有,因為他知道,現在易欣星體力沒有復原,崔先生也無法動彈,能夠戰鬥的,只有他和胖子,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分擔這一切!

  戰鬥還未繼續,那燃西只不過是被破除了妖法,也就是說,它依舊還有不少的妖氣,就在這時,崔先生虛弱的說道:「這……這是?」

  他所指的,就是剛才常天慶咬回來的那塊兒東西,現如今那快物件掉在了地上,張是非剛想低頭,卻見到那不遠處燃西的身體猛地一抖,然後雙手抓住土地,發出了一聲慘叫,就在它的慘叫過後,一直籠罩在它上半身的黑煙,竟然隨之散去了。

  這個叫做燃西的妖怪真實面貌,這才曝光於眾,可是,張是非在看清楚這燃西的真正面目以後,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張大了嘴巴,他的表情滿是驚訝,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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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發表於 2020-12-16 09:16: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八章 損賊

  佛語有云:多欲為苦,生死疲勞,從貪慾起。少欲無為,心身自在。

  可是敢問世間之人,真正能做到心身自在的又能有多少呢?多欲為苦,無慾寡歡,恰如陰陽相剋相生,於是因果起,輪迴生,萬生萬象,萬事萬為,世間一切,皆有心顧,心存諸事,則幻化倫常,人間從此糾結其中不得解脫。

  因果即是因緣,真所謂:有因有緣集世間,有因有緣世間集;有因有緣滅世間,有因有緣世間滅。

  今日你我皆為因果而生,我們本存因果之中,心善因則善,心惡果無德,由此可見,世人乃至萬物,皆有此起,眾生萬象,萬象眾生,思緒如同環宇星辰,各自不同,所以,一幕幕愛離別傷苦樂的世間畫卷由此展開。

  這是張是非很久以後才領悟到的理論,儘管他之前也有所察覺,但是,當時的他身處於迷霧之中,自然無法參透其中之奧秘,這都是後話了,因為在那天,張是非看清燃西的容貌時,心中只有吃驚。

  要說張是非驚訝,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他見到這個妖怪的相貌後嚇了一跳而已,因為人啊,總是會被諸事表層的幻象所迷惑,然後按照自身內心的想法去看待事物,陷入一種自認為真實的假象之中。

  燃西便是如此了,張是非嚥了口吐沫,之前這個妖怪上半身一直被黑霧所籠罩,以至於他們根本無法看到它的容貌,但是從它的聲音來判斷,這燃西大概是一名年輕少女的外貌,誰讓它的聲音如同黃鶯一般的動聽呢,咋一聽就跟林志玲似的,所以張是非的心中,理所應當的就把它想像成了一個身材火辣相貌動人的蛇蠍美人兒。

  可是當這燃西被那常天慶破了法以後,張是非有幸一覽全貌,這一覽,心中頓時涼了個半截兒!

  這燃西確實算得上是個美女,當然了,如果時光能倒流個五六十年的話。

  只見那燃西跪在地上,不住的喘息著,它的皮膚,竟然好像枯樹皮一般的粗糙,而且,上面滿是褶皺,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個八九十歲即將要行木就木的老太太!!它的眼睛瞇著,由於皺紋太深的緣故,眉角鬆弛的皮膚都要擋住了眼睛,嘴唇下陷,很顯然是沒有了牙齒,臉上更是斑斑點點,出奇的醜陋。

  張是非心中大驚,原來這個燃西竟然是這幅德行,想到了這裡,他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娘了個腿的,你說你這把歲數了,為啥聲音卻那麼的年輕呢?

  就在張是非驚訝的時候,那燃西猛地大喝了一聲:「你們都給我轉過頭去!如果誰偷看,我要它的命!!!」

  很明顯,這句話是對他身後不遠處的那些高級卵妖們說的,卵妖們此時心中也儘是驚駭,殊不知母親一身的神通,竟然讓一個人類給破了法,燃西平時都沒有對它們露出的面目此時竟然公之於眾,幸好燃西此時背對著它們,以至於它們無法看見,此時聽到燃西大喝,它們慌忙盡數轉過了頭去,生怕被母親要了性命,要知道曾經老十隻是試探性的看了一眼,就被燃西扒了皮,現在如果一個不留神全看見了,那它們哪裡還有活路?

  那個光頭見大家都轉過了身,自己也便隨大流的轉了過去,同時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它的那個笑容彷彿就是在說著:你也有今天。

  卵妖初五在這次的決鬥中出奇的沉默,在它看見母親被破了法以後,心中頓時一陣愧疚,它低著頭,心裡面想著,如果母親不是因為生下了它們,恐怕那個人類縱使再強也難逃一死,現在母親的妖力,可能連以前的五成歐不到了吧。

  這可怎麼辦呢?

  張是非剛定了下心神,只見一旁的李蘭英便忍不住的感歎道:「姥姥的,還真是個老妖怪啊。」

  老妖怪,名副其實。

  崔先生和易欣星也看清了這燃西的全貌,崔先生沒有說甚麼,也許他現在連說話都有些費勁了吧,畢竟請來常爺附身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而易欣星見那燃西的尊榮,臉上也極其驚訝,但是他沒說話,因為他感覺到,現在這個燃西雖然被破了妖法,可是它的妖氣還是十分的強大,換言之,他們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

  由於之前被那常天慶咬了一口,這燃西的脖頸之上不住的向外流著墨綠色的血液,只見它一邊喘息,一邊對著那崔先生惡狠狠的說道:「還給我,饒你不死!」

  崔先生見它談出條件,那崔先生便虛弱的說道:「你讓我把你塊兒太歲皮還給你,讓你再聚起妖法,你自己覺得可能麼?」

  甚麼,太歲皮?

  張是非心中又是一愣,原來剛才常天慶咬斷的那塊兒玩意兒就是七寶之一的太歲皮?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下意識的回頭看去,他望見易欣星手裡正緊緊的攥著那個物件兒,也不知道為何,張是非在看到這塊兒物件兒的時候,心頭竟然湧出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這玩意兒就是太歲皮?怎麼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呢?

  張是非望著易欣星手裡的那塊兒好像玉珮似的東西,怎麼看怎麼像是似曾相識,可是一時之間,卻又怎麼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兒見到過的,正在他納悶兒的時候,忽然聽到李蘭英大聲喊道:「小心!!」

  就在李蘭英的話傳到張是非的耳朵裡面時,一股妖氣從張是非的側面傳來,張是非心中大驚,原來是那燃西不願多說廢話,見那崔先生不願意交出太歲皮,便動了硬搶的念頭,它一個飛身就向張是非抓了過來。

  而張是非此時也不能多想,慌忙向前一撲躲過了這一擊,他只感覺到後背一身冰冷,彷彿血液都要被凍結成冰了一般。

  那燃西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崔先生,崔先生和易欣星此時都沒有恢復,在燃西面前就如同砧板上的五花肉一樣,面對著廚子的屠刀,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幸好,還有李蘭英,這個胖子經過了一度入魔劫後,已經實力大增,再也不是當日的那個沒用的蠻力小胖,只見他當機立斷,將一身仙骨之力集中在雙手之上,即使的抓住了燃西的細腰,硬生生的將它制住,使它無法向前,一雙爪子停留在了崔先生的鼻子近前,驚出了崔先生和易欣星一身的冷汗。

  自己竟然能夠抓住它!!這一幕,就連李蘭英自己都不相信!他自然是無法瞭解,也不知道自己入魔以後的妖氣到底增加了多少,而且這燃西之前與那常天慶搏鬥,太歲皮被奪,已經被廢了過半的妖氣,由於燃西沒有恢復體力便急於搶奪太歲皮,所以李蘭英這下意識的舉動,才能能在陰錯陽差之下將燃西攔截。

  易欣星見那燃西一擊未中,慌忙抱著崔先生向後跑去。

  燃西大怒,它立刻爆發出妖氣,震得那李蘭英兩臂生疼,李蘭英再也吃撐不住,這才放開了手,使那燃西恢復了自由,燃西恢復了行動之後,便要想再去追那崔先生和易欣星,可就在它剛邁出一步的時候,只感覺到耳後生風,原來是那張是非已經爬起了身,用盡了全力向它劈了一刀。

  現在燃西妖氣尚未復原,又失去了太歲皮,妖法被破的狀態之下,它實在不敢托大,只見它老態龍鍾的臉上露了一絲恐懼,於是慌忙躲閃,可是剛一側身,忽然感覺到妖氣無法凝固,顯然是傷的重了,最後,它拼盡了全力也沒有躲避掉這一刀。

  難飛唐刀看在了它的後背上,劃出了一道很深的傷口,鮮血四濺!

  一擊即中,張是非頓時心中大喜,心想著既然可以傷到它,那麼要殺死它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把這個老傢伙給辦了,那這次的事件自然也就會就此終結!到時候自己也會脫離這甚麼四捨二劫的悲劇命運,既然是這樣,那還跟這個老幫子客氣甚麼?此時不動刀,還等何時?

  於是乎,張是非便發起了狠來,強行聚起最後的仙骨之氣,凝結成了孔雀的形狀,然後同著自己的仙骨一起攻了上去,對著那燃西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亂砍,沒錯,亂砍,說白了,他根本就不會用刀,只能用以前打架時候輪鋼管兒的手段對著那燃西砍去。

  他本想著自己能夠將那燃西壓制住,哪料到燃西受了一刀之後,竟然凶性大發,本聚集困難的妖氣竟然又被逼了出來,只聽噹噹噹幾聲脆響,張是非劈出的幾刀被它盡數接下,然後趁著張是非手臂發麻的時候,一拳打在了張是非的小腹之上,張是非哇的一聲,被打翻在地,燃西此時深知,如果不下死手的話,是無法快速解決戰鬥的,恢復了妖氣,它便不再猶豫,一抓抓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張是非,索性,李蘭英再次出手,替張是非擋下了這一擊。

  不過,那燃西的妖氣不得小視,李蘭英縱然用盡了全力,卻依舊無法完全抵擋,卡吧一聲,他的左腕兒登時脫臼,疼的他不住的大吼。

  但是,這也夠了,張是非即使身受重創,但依舊沒有鬆開手中唐刀,見李蘭英替他擋下了這一擊,並且為他爭取了寶貴的機會,張是非再也沒有猶豫,只見他強忍著疼痛,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抓著唐刀自下而上想那燃西挑了過去。

  燃西此時已經恢復了一些妖氣,但是他也明白現在太歲皮不在自己的手中,它不敢托大,於是便緊皺著眉毛向上跳起了老高,從而躲過了這一擊。

  他大爺的,又失手了,張是非咬著牙站起,卻發現自己此時竟然疼的無法直立,只能一隻手捂著小肚子,一隻手抓著唐刀支撐著身體。

  李蘭英此時也好不到哪兒去,他的左手手腕脫臼,瞬間就腫的跟個饅頭一樣,於是乎他不住的齜牙咧嘴,由於不敢碰觸左手,只能不住的顫抖著。

  而那燃西,此時藉著上跳的力量,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後,再次落在了自己之前作戰的方位,它此時的情況也不樂觀,因為大意,背後被開了一道口子,連同脖子上的傷痕,鮮血不住的往外流淌,它慌忙用妖氣止血,心中想到,現在想要在瞬間奪回太歲皮,估計是不可能了,因為那易欣星和崔先生已經跑出了老遠,且眼前還有兩個畜生擋道,還是盡快的恢復妖氣才是正理,等妖氣再恢復一兩成,這兩個毛頭小子根本就不足為據!

  所以它此時只能張開那已經沒有了牙齒的嘴巴,喘著粗氣,一點點的恢復著自己的體力以及妖氣,而張是非和李蘭英新傷加舊傷,此時也不敢以身犯險貿然攻上,生怕這燃西還有甚麼鬼把戲,所以,他倆也趁此機會強運仙骨,爭取盡快恢復最佳狀態。

  就在這僵持不定的局勢之下,忽然,燃西只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母親,我幫你殺了這倆小子!」

  這是那個光頭老十的聲音!!張是非和李蘭英只見到那些本應轉過身去的卵妖之中,忽然竄出了一個光頭,它飛速的向這邊趕來,見這光頭想上前助陣,張是非和李蘭英心中頓時暗自叫苦,心想著不帶這樣的吧!如果現在那些卵妖再攻上來的話,那麼他們一定會全軍覆沒,一點懸念都沒有。

  怎麼辦?即使現在周圍的氣溫十分的低,但是張是非卻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冒冷汗了,不能讓它們上來,可是用甚麼方法能夠阻攔呢?時間不等人,來不及讓他多想,那初十已經跑到了燃西的身後,張是非一咬牙,心想著現在只能搬出規則了,希望這燃西還能講究一些,可是想到了這裡,張是非又苦笑了一下,娘的,這個老妖婆甚麼時候講究過?如果它講究的話,我們早就贏了,還用費這閒工夫甚麼命?

  沒辦法了,難道我們今天真的要掛在這裡了麼?

  張是非見事態緊急,也由不得多想了,可是就在他剛想開口的時候,只見那燃西頓時一陣大怒,鬆弛的眉毛似乎都立了起來,張是非這才看清楚了它的眼睛,是那麼的詭異,黑色的,純黑純黑,似乎它的眼白就是黑色的,而瞳孔,卻像是兩個黃豆一般,發出通紅通紅的光芒,只見那燃西大吼了一聲:「誰要你幫!!給我滾!!!」

  真想不到,這燃西此時處於劣勢,竟然會喊出這種話,可能是它心高氣傲?不對,它應該是因為自己的面貌吧,這一點只有它自己知道,燃西說過,看過它的臉之人,全都得死,更何況是這曾經偷窺過自己相貌的孩子呢?

  其實這一點,張是非也挺奇怪的,他覺得,這燃西為甚麼不讓自己的孩子見到自己這副模樣呢?誰都有老的一天啊,這也不算啥大事兒,為啥它竟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呢?

  恐怕,現在也只有燃西自己才知道這到底是為甚麼吧。

  剛才燃西已經說了,任何人不准轉頭,可是這卵妖老十竟然幹不遵從自己的命令,燃西此時本來就受了傷,見那卵妖十的妖氣接近,於是它勃然大怒,要不是它現在想要恢復妖氣,只怕這卵妖十已經身首異處了。

  那些轉過頭去的卵妖,此時都十分的驚訝,這個老十到底是吃錯了甚麼藥,竟然不顧母親的命令擅自行動,可是,即使如此,它們也沒敢有甚麼動作,生怕自己轉頭了的話,會和那光頭老十一樣的罪過。

  那初五很顯然也料不到這老十會如此大膽,它心想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甚麼一項和他們格格不入的老十會如此的衝動,難道它是為了爭功麼?不對,它應該知道母親的脾氣,而且,它已經有了前車之鑒,按照它的脾氣秉性,應該不會做出如此的舉動,不是為了爭功,那是為了甚麼呢?

  不好!

  忽然,一股不祥的預感出現在了那初五的心頭,以至於它再也不能鎮定,慌忙轉身想阻止這初十。

  果然,就在那燃西喊出讓老十滾的那句話以後,那老十並沒有乖乖的轉身迴避,只見它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不用我幫你?那好,我幫他們!!」

  說話間,那老十竟忽然一腳狠狠的揣在了燃西的背後!

  它這一腳,用盡了全力,要知道這老十之前被燃西扒了一次皮,所以,它的妖身現型和平時的狀態沒有甚麼不一樣,燃西只感覺到背後一陣的劇痛,這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孩子給陰了一道!

  雖然這老十的妖氣低微,即使全力也不及現在的張是非和李蘭英,可是燃西此時全無防備,外加上傷的不輕,這老十的一股妖氣讓它照單全收,只見燃西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幸好,它本事夠強,在受到攻擊的那一剎那,猛地爆發了妖氣,將那老十打出了老遠!

  那老十被震飛到了半空之中,很明顯也是傷的不輕,張是非和李蘭英以及那遠處的崔先生幾人,見到這一幕,無一不驚呆了,他們同時心想著:這,這是怎麼個情況兒???

  只見那老十撞到了一棵大樹上,然後勉強的站穩了,然後擦了擦嘴角鮮血,冷笑著說道:「嘿嘿,你打我幹什麼啊,我早就知道你長這副德行了。」

  那燃西一口濁血吐在了地上,但是它依舊沒有回頭,只見它冷冷的說道:「是甚麼,讓你有背叛我的勇氣?」

  就在燃西說出這話後,那初五已經高高的跳起,此時的它滿眼的殺氣,伸出了拳頭毫不猶豫的向那光頭老十打了過去。

  初五的妖氣,是高級卵妖之中最強的,這一拳那初十避無可避,如果擊中的話,定會將它打成一灘肉泥,可是那初十卻似乎並沒有想躲的意思,只見它冷笑了一下,任憑那初五的拳頭打來。

  可是,事態竟然就在這一秒之間再次發生了戲劇化的一幕,只見那初五的拳頭即將要打中老十的時候,忽然,一隻極長的手臂從那老十的身旁憑地出現,那隻手看似柔若無骨,但是竟然硬生生的接下了這初五致命的一拳!

  「是誰??」那初五見自己這一拳竟然被擋了下來,便抽回了手臂,然後狠狠的說道:「出來!!」

  卵妖老十笑了,只見它說道:「你問是甚麼給了我勇氣?那我就告訴你吧。」

  那光頭老十說完這句話後,只見他背後樹叢之中,竟然竄出了一道黑影,那只極長的手臂正是這個傢伙的,只見它飄到了老十的身前,眾人這才看清楚了它的外貌。

  張是非見到這個傢伙,心中登時一陣狂跳,他奶奶的,這不是十五那個損賊嗎?!它怎麼會在這兒?!

  (決鬥篇結束,新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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