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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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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紳士東] 城姬三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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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30 00:16:2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八十章 水路

      秦宓在“一介武夫”的趙云這里,就感受到了這次出使的艱難……

    倒不是趙云有多麼巧舌如簧,而是……楚國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要勸說優勢一方面停止進攻,無非是從兩方面出發,一是道義、二是實力,也就是强調己方沒有想象中那麼弱,為對方分析局勢,令對方感受到“不划算”。

    而道義方面的說服,也包含兩方面,一是令對方擔心,無道之戰會影響民心向背、以及名士的看法,二是針對將領與首腦本人,激發對方的羞恥心。

    然而現在楚軍一個個咬死了是益州要“滅楚”,無論秦宓怎麼說,對方都沒有絲毫赧然——也的確不需要赧然,反正楚國百姓都相信自衛還擊的說法,並且楚軍也堅信,自己是在救民于水火……

    即便是再有腦子的高級將領、謀士,最多也只是心里知道楚國在開戰理由上在扯謊,但心里也都相信百姓生活會更好這一點。

    民心要多穩、有多穩,並且指望他們有道德上的虧欠感是不可能的——總不能是指望對方同情劉璋吧?

    至于天下名士對楚國的看法……

    楚國的禮部,現在也大勢已成,一眾“楚生”戰斗力絕對不比任何儒生低,楚王本身又有諸多義舉、壯舉護体,詆毀楚國的名士也並非沒有,然而……互相攻訐便是,根本無法形成什麼決定性的反楚浪潮。

    如果說是影響人才來投,那就更是無稽之談——論人才,有比楚國更能“吸”的嗎?

    只要從民間到官吏、將領,到認為自己無比正確,楚國就完全不需要“道義”,頗有老子所說的“大音希聲、大道無形”的氣派。

    因此秦宓只能從令對方認為“不划算”的方面,來進行說服……

    然而這同樣有個致命的問題!

    那就是不論楚國的將領心里怎麼想,人家口頭上從來都是宣揚益州十分强大、意圖滅楚,所以才先下手為强。

    如此一來,秦宓還怎麼證明益州强大?

    論吹噓益州、吹噓劉璋,秦宓不得不道個“服”字,想要將益州吹的更强也著實不容易!

    總不能力求向對方證明,蜀侯有多慫、益州有多弱,以此來令楚國放棄吧?

    否則有多憋屈且不說,而且秦宓也明白,人家心里本來就明白得很,只是在裝糊涂而已……

    如果劉璋真有背水一戰的勇氣,秦宓還能硬氣些,而現在……只能先以劉璋的條件,來暫時安撫住趙云,令其在自己前往金陵期間,不要繼續與益州交兵。

    至于能否徹底休兵,還要看秦宓前往金陵一行的結果。

    趙云對此則並不買賬,只言說自己有巴東的軍政指揮權,除非有金陵的調令,否則沒人能讓他停兵。

    當然,實際上趙云之前就已經准備暫時罷手,等候金陵的命令,同時觀察是否有機會,否則只會先安安穩穩渡過今年的收獲季以及冬天,趁此機會也徹底安撫巴東地區再說……

    只是趙云無論如何打算,都沒必要對秦宓承諾什麼。

    不過對于秦宓要前往金陵的請求,趙云倒是並不阻攔,反而派人護送!

    秦宓也明白,事情的關鍵,是在金陵一行的結果,而金陵之行的關鍵,恰恰是這一路的見聞。

    從荊州逆流而上的向巴郡運糧有多難,秦宓之前就有些了解,只是感觸並不直觀。

    這次從益州入楚,秦宓正是要確切的觀察這些,這是比劉璋那慫貨的條件,更加靠譜的談判籌碼!

    楚國,比益州府要强得多,唯一能夠“威脅”楚國的,就是要令對方猶豫,為了益州,付出這麼大的后勤壓力,真的值嗎?

    宛城一師和新野一師,從秭歸出發到夔門這一路可不容易,然而從夔門出發,要去荊州那就太簡單。

    李白有詩云“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當然,李白的詩,向來以善于誇張修辭而聞名,僅以此似乎還不足以證明,不過北魏時候的酈道元,在《水經注》中同樣寫了“朝發白帝,暮到江陵”,這可信度就很高,只是前提是“有時”,也就是水勢急緩適中的時候。

    不過再怎麼說,以趕路為目標的話,只要不過于懈怠,或是趕上惡劣天氣,從夔門、也就是瞿塘關出發,到江陵也不會多于三天……

    然而如果反過來,那就不是三五天的事情。

    南宋陸游的《入蜀記》,記載了他從會稽入蜀的經歷,其中明確寫到,九月九重陽節時候,陸游到了江陵附近的石首縣,然而直到十月二十六,陸游才抵達夔州,也就是現在夔門一帶。

    並且最重要的是,陸游那是輕舟小船,還能夠“逆水行舟”——也就是可以靠船夫以及纖夫的人力航行!

    換成大載重運輸的貨船的話,難度更是陡增,甚至很多河段,只能走兩側的山道。

    因為已經八月份,汛期漸過,秦宓一路也是輕舟簡行,在兩岸也看到了許多次楚國的運輸隊,甚至與楚國的運輸船擦肩而過數次。

    也正是因為看到,所以秦宓心里才越發沒底……

    陸上的運輸隊,看規模明顯是發動了大量民夫,不過卻依舊干勁滿滿,一個個喊著號子、唱著楚歌,絲毫沒有頹廢、怨懟的氣氛。

    這且先不說,畢竟士氣雖然高亢,但終究效率有限。

    然而運輸船……

    沒有“船夫”、也沒有帆,卻可以自己在水面上航行的運輸船是什麼鬼?

    秦宓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因為是夜里,甚至后背一涼……幸好船上護送他的楚軍,在交彙時,還和對方打了招呼——至少這證明不是只有自己看見了,而且看樣子也不是來接自己走的!

    后來秦宓特地壯著膽子,多觀察了几次,終于發現了一些奧妙——似乎這種無帆無槳的船,船尾和兩側有著說外面覆蓋著木板的輪子,是這輪子的轉動,帶動了船只的前進……

    秦宓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看起來很神奇,但至少原理是能夠理解的,不是什麼怪力亂神的玩意儿,而且……無論只是外面沒有槳而已,船里面要輪子要轉動,還不是要靠人力或者畜力?

    的確這種船,看起來將逆流的效率大幅提升,不過肯定成本也不小!

    事實也的確如此,現在江面上航行的,的確只是生物力的楚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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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30 00:16: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八十一章 楚國的“缺陷”

        “輪船”的名字由來,本來就是指“有輪的船”、“輪驅動的船”。

    歷史上在南北朝時期,就已經有明輪船存在,因為其有輪的特征,也被稱為“車船”。

    唐代的時候開始有在船身兩側有兩個、或更多輪子的車船只出現,宋代時甚至有三層高、可納上千人的樓船,也采用明輪驅動,元末明初陳友諒的水軍1,也是使用車船進行水戰。

    19世紀初,歐洲最早出現的、有實際意義的蒸汽船,也正是以明輪為驅動組件。

    后來改進出了“螺旋槳”,以數片漿葉構成的螺旋狀推進器,因為相比于明輪,更加穩定、不會在顛簸中出水面,並且更加不易損壞,成本也更低的優勢,取代了明輪的地位。

    不過因為習慣原因,后世依舊將蒸汽船稱為“輪船”。

    當然,現在楚國輪船,既不是蒸汽船、也不是真氣船,而是……人力船!

    和宋明時的車船差不多,主要靠腳蹬,論改進之處的話,就是楚國的轆轤、滾輪、杠杆等等技术,設計獨到、工藝精良。

    另外就是多了獸籠和真氣供能的輸入口——沒有大型真氣機的儲藏設備,不過船上的戰將,可以實時向其中輸入真氣。

    至于“獸籠”則是類似于大型倉鼠輪的構造,牛馬驢等牲畜,可以在其中行走或跑動供能。

    無法作為主動力,實驗性質居多,但也聊勝于無。

    畢竟人力也好、畜力也好,效率雖然比搖槳要高不少,但說到底都需要供能的“生物”也在船上,對效率的提高也就很有限——要多一頭牛的力氣,也就要真的承擔一頭牛以及其飼料的重量。

    只有將儲存有大量真氣的真氣機作為動力,才算是效率本質上的提升!

    不過這類江船,楚國也都制造了一些,畢竟工匠的工藝,也需要打磨,算是作為真氣船的“前置工藝”。

    實在要使用纖夫河段,也盡量鋪就軌道,以及與軌道契合在一起的“軌道自行車”,而軌道自行車可以用于拉纖,也就是可以懸掛繩索、拉動船只。

    尤其是需要纖夫小腿、甚至腰以下都需要水中浸泡著勞作的河段,盡量修建輔橋來鋪就軌道。

    不僅提高拉纖效率、節約了那部分和水較勁儿的人力,而且也是為了改善纖夫的工作環境。

    本質上還是靠人力,聊勝于無+1。

    另外黃月英還設計了一種“水利拉纖”結構,可以在近岸處搭建水車,並且水車的動力,通過齒輪、鏈條的傳動,將被用于在特殊軌道上行駛的“助力車”上,在騎行時更加省力。

    算是進一步減少了纖夫的負擔……

    只是因為需要大塊平整的土地,而有這種水岸的地帶,多半水勢也不會太急,自然纖夫的作用也就比較小,所以……也只能說聊勝于無。

    種種“聊勝于無”累加起來,在沒有“真氣機”這本質性革新技术應用的情況下,三峽的運輸效率也提升了近一倍。

    雖說真氣機一出現,數倍的提升完全可以覆蓋這些“花里胡哨”的創新,但白圖還是予以支持。

    一來是鼓勵創新,二來……也是為工匠們,累積技术經驗!

    同樣在武當縣,哪怕現在沒有大型真氣機,現場也制作了人力版吊車、挖掘機等等工具。

    只等“泛真氣計划”到了收割的時候,楚國的生產力將有突飛猛進的進步——因為機關學上的科技點,早就已經點好。

    而且此時來說,三峽的輔助運輸工程,更重要的是……不明覺厲!

    看著岸上在蹬踩奇怪的兩輪車的“纖夫”,看著沒有帆的船只,看著一架架水車,秦宓陷入了“不明覺厲”之中。

    因為只是路過看到几眼,“保護”他的楚軍,可不會給他停靠仔細觀察的機會,更不會回答多余的問題,所以在秦宓心里……哪怕告訴他運輸效率提升了十倍,他怕也是會信的!

    雖然這些工程能起到多大的效果,秦宓並不知道,但是秦宓作為合格的官員,至少能夠估算出這些工程的成本。

    沿岸的那一座座墊高的輔橋、看起來做工就很復雜的車船,還有一座座巨大的水車……

    如果讓他來督造修建、制造的話,怕都是不小的工程,而這些僅僅是為了令運輸更便利,那麼……起到的效果,肯定遠超其建設成本才對!

    因此按照秦宓的推測,提升幅度至少也應該有五七八倍,甚至因此而更添心中的焦慮——楚國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會輕易停戰嗎?真的只是為了張魯的漢寧侯?

    而且運力提升數倍的話,后勤補給壓力也小了很多吧?說不定……之所以沒有增兵,只是為了讓益州放松警惕,實際上楚國的極限,遠遠不止兩万人!

    其實會有這種誤解也不奇怪,因為秦宓參考的,是益州的建造能力,以及益州的人力成本。

    因為材料、技术的問題,益州的建造能力遠低于楚國,所以在秦宓心里,將這些建造高看了一眼,實際上對楚國來說,建造沒有那麼困難。

    而益州既沒有工坊、相對戰亂又少一些,人力成本低到吃土的價——尤其是官府征發勞工,那就真是吃土的價,連飯錢都不夠!

    故而秦宓不會理解,對于楚國來說,節約纖夫的人力、勞工的人力,有多麼重要。

    現在楚國的人力可“貴”得很,真是惡劣地段的纖夫,一個月的工錢能抵得上百畝地一年的收成!

    不是白圖特地多花錢,而是工坊興起之后,人力自然而然的寶貴了起來——畢竟整個楚國才一千二百多万人口,耕作效率提升、並且工坊技术跟上之后,城鎮化的速度快的飛起。

    雖然變革過快,代表著各方面的麻煩增加,但是由此也有許多白圖之前沒想到的、附加的好處出現……

    比如荊揚世家豪族藏匿的那部分人口,基本都已經被普查了出來。

    畢竟在鄉下種地的話,朝廷不容易查、一定程度上也不願意翻臉式的查,不過進了工坊,那就必須有楚國戶籍!

    一來是再怎麼“壕”的世家豪族,也扛不住在人力價值飛漲的時候,依舊藏著大量匿戶來低效率的耕作、為仆、苦力,二來很多匿戶和世家豪族也是掛靠的關系。

    只是之前相比于天高皇帝遠的朝廷,更相信鄉中的豪族而已,在人力飛漲的同時,他們也自然而然的、願意主動脫離世家豪族,站回到楚民的位置。

    與此同時,逐漸將工坊作為重要收入的世家豪族,亦或者說是“工坊主”這一新興群体,十分熱衷于引渡流民……

    “捕奴”行為被楚國大力按著,禁奴本來就是楚國的立國根本之一,這方面無法變通,不過……楚國可是歡迎各地百姓移居的!

    反而是中原等地的朝廷,要捂著禁止百姓流通——這和生產力極大發展之后,人口已經滿溢后的情況截然不同。

    楚國,只要遵守楚律,什麼人都要!

    哪怕是白圖以貿易作為籌碼,也只能要求魏國、漢室,放開對科舉人才的移居限制,而無法直接威脅對方,解除所有移居限制,放任百姓南渡,否則對方絕對分分鐘翻臉。

    如此一來,普通中原百姓,無力自行移居,然而……世家豪族們卻有自己的渠道!

    白圖也是最近才發現,為什麼“各地流民”涌入的數量居然越來越多,完全沒有減緩——捕風衛深入調查發現,是有部分荊揚士族,與中原、關中,甚至是北方、遼東的大族對接,穩定的將一部分人口交易了過來……

    有些是外地大族的匿戶、仆人,也有些是想要遷來楚國,不過缺少門路的普通百姓!

    這些人力被遷來楚國的代價、或者說那些士族的收益,一般都是與國內對接的世家大族,簽訂十年契。

    並且為了“吸納流民”,各地的官署也有流民補貼、並且納入官員考察范圍,因此能“弄”來流民,地方官署也會支持表彰,因此這算是官民合力……

    這些世家豪族的確是有自己的智慧,反正之前白圖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對此白圖並沒有制止,只是重點監察“流民安置”的執行規范,落實按戶分田與對遷入后已經是楚民的百姓的保護。

    尤其防范“隔離”行為,無論怎麼來到楚國,既然已經是楚民,就享有楚民的待遇,合法的十年契有效,只是絕不允許企圖“隔離圈養”的行為。

    再怎麼大踏步前進,距離福利社會還遠著呢,楚國的優勢並不是福利,而是勞動的機會、以及更高的勞動價值,任何勞動力都是楚國所缺少的。

    只要的確是符合《楚律》的十年契,並且沒有强迫奴役、限制自由,這些人是怎麼來的,白圖不在乎——要頭疼也是人口流逝的諸侯頭疼!

    哪怕如此,楚國在人力方面,也一直是“嗷嗷待哺”,自然對于楚國來說,建造這些輔助設施設備,來減半人力消耗,就是十分划算的。

    當然,人力更貴的弊端,就是楚國朝廷的工程,成本也劇增。

    白圖並沒有特地多給征用的纖夫、以及其他民夫工錢,只是否決了部分官員,提議削減官方征用時的人力報價的建議。

    而秦宓現在還完全理解不了這種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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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30 00:16: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八十二章 楚外變遷

    “貴國為了征討並無敵意的益州,而征發了這麼多民夫,楚王又一向愛民如子,想來……消耗甚重吧?”秦宓孜孜不倦的想要打探出一些消息。

    而現在打探的目標,正是在西陵迎接他的官員。

    不是別人,正是小嘴抹蜜、說話好聽的禰衡!

    “秦大人慎言……愛民如子?這話要是楚官如此標榜,被某聽到,定要彈劾到朝中,便是殿閣大學士,也吃罪不起。”禰衡瞥了他一眼,一副看土鱉的語氣說道。

    秦宓聞言,頓時氣頭一堵——我說什麼了?不是誇你們楚王“愛民如子”嗎?怎麼還殿閣大學士也吃罪不起……你怎麼不說直接要砍了我呢?

    “我王說過,做官,最重要的是侍奉精神!我王的‘殺一人如殺我父’,何其令人崇拜,哪個敢說‘愛民如子’,不該拉去治個大不敬?

    哦,對了,如果是那些主家將百姓視作豬狗的未開化之地,屬官標榜一下‘愛民如子’,也還算不錯,畢竟是將自家主公的牲畜當儿女。”禰衡很有陰陽家精神的說道。

    秦宓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只是偏偏還不好反駁,一來是白圖這一下,屬于拔升太過、令人不適,無法從道德上指摘,二來……形勢比人强,禰衡直接拿楚國的立國之本說事儿,他如何敢反駁?

    真從原理上反駁,怕是楚國直接就轟他出去。

    當然,實際上哪怕白圖的確提過侍奉精神,不過千百年的慣性在這儿,怎麼可能突然就真的說句“愛民如子”都要歸罪?

    會用這種事儿來杠的,其實只有禰衡……

    不過的確核心高層官員,以及有些發展、想要進步的中基層官員,會有意識的避免“愛民如子”、“庶民”、“白丁”之類的說法,“匹夫”、“小人”、“群氓”之類已經衍生出蔑稱意味的詞彙,更是絕對不能出現在官面上、或者在官方場合說出來。

    禰衡的確杠過……

    半年前,陸康提到了一次“牧民”,不是放牧的人,而是《管子·牧民》的“牧民”——將百姓比喻為放牧的目標,也就是管理百姓的意思。

    陸康畢竟年紀大了,有時候說話過腦子沒那麼快,一禿嚕嘴就在朝會上用了這個詞,結果被禰衡揪住一頓杠……

    白圖怕陸康被氣出好歹,這才制止了禰衡。

    不過……冷靜下來的陸康,卻因此在朝議中,向白圖和其余臣僚請罪,自罰了三個月的俸祿。

    陸康貴為殿閣大學士尚且如此,為百官做出了表率,同時也令禰衡名聲更加狼藉……啊不,是更上一層樓!

    陸儁因為損及父親顏面,對禰衡恨得牙癢癢,甚至想要找人套他的麻袋,結果反而被他老爹陸康教訓了一頓。

    用老陸的話說:“如果不是你這逆子,老夫也不用必須做這個榜樣!”

    可憐陸儁也已經人到中年,被說的委屈巴巴,還不知道因為什麼……

    陸康看得通透,自己都已經到了現在的位子,對個人顏面的考慮也少了許多——再怎麼損及顏面,他也是楚國的開國元勛,而且是立廟在白圖下面,不會低于前三,寫楚史的時候得單列一篇的那種!

    反而自己主動請罪,才是應了大王的心思,為大王樹立了一次典型,將來……自己百年之后,大王也會多記得陸氏的一份情面。

    畢竟陸儁……

    以后就要靠“情面”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白圖接受了陸康的請罪,不過之后兩個月里,卻找各種理由,對陸康和陸儁賞賜不斷。

    白圖也明白,內心的觀念,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如果真的能,那一定是往更舒適的方向改變。

    比如白圖穿越十年,內心越來越接受,自己比別人高貴的設定……

    正是意識到了這種改變,所以白圖才盡量克制自己的外在表現。

    心猿意馬最難束縛,不過“管住嘴”是第一步,也是良好的開始。

    禰衡現在面對秦宓,也是真的有底氣——我,禰衡,讓殿閣大學士當眾謝罪的男人!

    “楚王光耀万古,宓受教了。”秦宓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拱手說道。

    禰衡也不怕氣壞了他。

    畢竟是大王讓他來接益州的使者的……

    我禰衡是什麼人,朝中誰不知道?(自豪臉)

    難道讓我來接待,是指望我好生招待嗎?

    “恩,聽說蜀侯在益州苛待百姓,益州百姓甚至因為缺少肉食,入夜便目盲不能視物,著實令人哀慟!蜀侯是因為多學著些。”禰衡用前鼻音發出回應的聲音,並且鄙夷的說道。

    秦宓再次開始深呼吸,不過同時也更加不敢反駁。

    這也是提醒他,益州根本不是楚國的對手。

    之前陰溝山之戰,江州軍為什麼毫無反擊之力,嚴顏也已經分析出了原因,為此還向蜀侯申請,要提高軍費。

    不過因為劉璋本身對益州的控制力有限,明知道此舉事關蜀軍成敗,但依舊掣肘頗多。

    其實像是魏國的精銳,還有齊侯、鄭侯的軍隊,早就已經注意這方面,尤其是魏國——北方烏桓、鮮卑有大把的牛羊,隨便劫掠一兩個部族就是牛羊千万,哪怕不夠像楚國一樣將民間肉價打壓下來,不過軍隊還是不缺肉的!

    齊侯在徐州、青州,也大力發展漁業,效仿楚國開發大海……

    這也能看出楚國漸漸强盛后,世家豪族到處“進口”人力,所帶來的一些不好說是“優勢”還是“弊端”的連鎖反應!

    雖然各方諸侯治下,大多都是廣義上的“漢人”,相互之間也有地域文化分歧,但是終究同文同種,又有楚學作為核心團結力,想要徹底吸納還是很容易的,至少相對于人口的增加,給禮部增加些擔子也很划算。

    然而在一定程度上,這也向其他地區的世家大族,起到了“炫富”的作用。

    要知道“世家”的話,最在意的就是田地和人口,一般情況下,不會大規模的賣出田地以及久為附庸的人口,除非……給的實在太多了!

    至于底子不厚,相比于傳承、更看重實力的豪族,那就更不用說——除了楚國之外,其他地區的豪族,几代的家產,被楚國新貴們,在這數年、尤其是最近兩三年中,輕易的超越。

    更可怕的是,商品流通起來之后,基本就是被割的份儿。

    雖然各地諸侯,積極進口“楚貨”依舊是主流,但也漸漸有“有識之士”發現……我們的家底是不是在縮水?

    而且還是求著楚國來令我們的家底縮水?

    各種楚國的軍械、鹽糖、織錦、糧食等等物資流入己方的同時,己方的金銀銅鐵、甚至是人口,都在以更快的速度流失。

    一時半會儿,各地諸侯還轉不過這個彎儿,不過遲早他們會反應過來——不是楚國收不收稅的問題,是我們應該給楚國收稅!

    更重要的是,隨著楚國的人力越來越寶貴,各地世家也切實感覺到了楚國的“富有”,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明白,一個“賤民”拆成骨頭、煉出油來,也不應該值這麼多才對!

    甚至不僅是其他地區的豪族,連平民都在接受著這一點——楚國的工坊新貴們,開始主動對外宣揚“楚國的生活好啊、真滴好,楚國的生活棒啊、真滴棒”,手段包括且不限于傳播“楚地神劇”、“楚地神曲”。

    原本禮部暗中的確養了一批專門在楚國之外,鄉野中演出的演出隊,然而現在……更多新貴主動拿錢養的演出隊、戲曲團出現。

    就為了吸引人口移居——直接將主動來楚國的外地平民“弄”來,可以省下一大筆給當地世家豪族的錢財!

    不過這些“炫富”,也是在“露富”。

    各地世家豪族越不平衡,其他諸侯想要“效楚革新”的阻礙、也就會越小,甚至遲早當地的士族,會逼著他們“效楚革新”!

    當然,“效楚革新”也不是說效、就能效的,且不說其中需要的技术支持,哪怕是楚國現在,都因為自己的人力成本而難受……

    而且落后于楚國的,人力成本哪怕沒有楚國這麼高,但也會被帶動起來的一些,到時增加的人力成本,也會給他們的發展帶來巨大掣肘,畢竟楚國的人力再貴,至少楚國也富有,這也是强者恒强的慣性。

    秦宓在和禰衡一同前往江陵,再從江陵繼續順江前往武昌、金陵的路上,也沒有放棄沿途觀察楚國情況,並且在交談中盡量打探有用信息。

    期間秦宓也懷疑過,禰衡究竟是來迎接自己,還是背負著氣死自己的使命前來的。

    如果真是后者的話,秦宓寧願楚國派人煮了他……

    禰衡雖然是大陰陽家(大霧),但是並非嘴沒有把門的,並沒有透露機密給他,真的要說什麼,也是七分真、三分假。

    不過在交戰后勤投入方面,禰衡的確是實話實說的,畢竟這種事情將來很容易判斷,都是楚國的基本信息。

    甚至像是魏國、齊侯,應該早就已經打探到。

    然而秦宓的第一反應是不信——這比沒有這些船只、纖夫車的時候,還要高了許多!

    換成是益州府來做,都不需要這麼大的開銷……

    旁的不說,按照楚國的人力成本標准,一個普通民夫,在武當縣的水利工程干上五年,賣足了苦力氣、受夠了罪,五年之后回鄉,至少也是個能一年購置几套新緞子衣服、能頓頓大魚大肉、能讓儿女讀書的富戶。

    當然,這種“富戶”在其他地方,能買得起仆人,在楚國不僅買不了,也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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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大新聞

        秦宓在荊州往揚州而來的路上,聽說了一個大消息……

    楚國禮部博士王肅,在江陵附近,發現了一處有孔子親自篆刻的手稿的遺跡!

    孔子來過楚國郢都、也就是現在江陵城,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過……為什麼還會留下手稿?還特地設計了妥善保護、以待后人開啟的“遺跡”?

    這究竟是先秦楚國的習俗,還是儒家的算計?

    總之這一在內行人看來,莫名其妙的遺跡考古,發現了孔子的手稿。

    如果僅此而已的話,還不算什麼太大的新聞,即便有所懷疑,最多也只是背地里嘀咕兩句,楚王這是想要“祥瑞”……

    然而之后令人震驚的“操作”卻接踵而至,在孔子的手稿中,分明記載著從另一個角度解析的儒學理論。

    解讀之后發現,“孔子”在這手稿中的意思,分明是闡述“仁者愛人”與“與時俱進”……

    “仁者愛人”這個詞,此時孟子提出,並且加以引申,而白學在最初的時候,也正是打著孟子的招牌——從白圖寫出“人之初,性本善”開始,就被認為是孟子流派的大儒。

    只是后來白學越來越偏,甚至被一部分儒生所抨擊……

    而現在發現的孔子手稿,卻分明是在說,孔子生前也認可“以人為本”的想法,只是受制于時代,所以提出了以禮與仁為核心的學說。

    同時孔子也相信,只要后世的儒生,能夠秉持“以人為本”的心,一定能夠溯本歸源,更好的傳承儒學。

    秦宓在得知這一手消息之后,整個人被說得一愣一愣的——老儒生,你是否有太多的問號?

    與此相伴的反應,自然就是氣憤……

    和歷史上王肅的那次學术造假不同,這次不需要一千多年才能識破,畢竟……這顯得太假,而且目的性也太明確。

    就差直接在封面上寫一句:楚王說的對,看到你們這些偽儒黑楚王,我這個三千弟子的老師、儒家的創始人、躺了七八百年的老孔子,都忍不住出來粉楚王了!

    我信你個鬼……

    “楚國難道真想要以此來亂儒道之本?”秦宓得知消息之后,忿忿的對禰衡質問道。

    秦宓總的來說,還是一個口頭上比較强調道德的守舊君子。

    曾經有朋友向他借《戰國策》——如今這年頭,除了楚國之外,到處知識壟斷都很嚴重,看書主要靠借,能借書那都是頂好的交情!不借也實屬正常。

    然而秦宓拒絕對方的理由,就很高大上,不僅拒絕借出,並且教育了朋友,不要看那些都是縱橫家的陰謀算計的東西,孔子寫春秋的時候,就沒有參考那些雜七雜八的,不符合禮制的書,不要去看……

    只是從歷史上秦宓出使與迎使的記錄看來,其人分明牙尖嘴利,最是“縱橫家”不過!

    禰衡對于秦宓的質問,依舊耷拉著眼皮橫了他一眼說道:“秦先生慎言!我倒是覺得,這古文獻很有道理,孔老夫子不愧是先人聖賢,懂得因時制宜,在先秦時、提出適用于先秦的理論,不過只要根本不變,后人自會不斷的因時制宜!

    就像是其后的孟學,就像是我大楚的白學……

    而且我大楚禮部,目前大部分博士,都已經認可文獻的真實性,之后工部的同僚,也會從物品的保存年限來分析,真的假不了!

    倒是閣下空口白話的否定我大楚的研究成果,究竟是一時失言還是有什麼用心?是代表閣下自己的意思,還是代表蜀侯的意思?”禰衡直接將軍的問道。

    怎麼可能心虛,禰衡對此可是再有信心不過——遺跡是真是假,禰衡也不知道,但既然是和白圖“不謀而合”,那禰衡堅決相信它是真的,尤其是禮部、工部也陸續為此背書,更是再明確不過的信號。

    反而秦宓被禰衡嗆得說不出話來……

    雖說負責對外事務的禮部“外事處”、還有負責思想學术修訂的“德育處”,是不同的部門,但都是禮部所屬!

    秦宓如果敢反對禮部背書的古文獻真實性,還想要議和?

    更何況從現在的架勢來看,根本就不是禮部一家的事情,而是整個楚國都在推動此事!

    “禰大人……言重了。某只是學术爭論、學术爭論。”秦宓深呼吸之后,決定還是以公事為重。

    等完成了最后的任務,回了益州,自己辭官之后,再專門著書以正視聽也不遲!

    然而不論秦宓怎麼想,楚國之外的“秦宓們”怎麼想,王肅挖掘出的孔子手稿,成為了為白學正名……或者說是成為了儒學向白學貼近的理論基礎。

    王肅在儒學中,强行開辟的這一支流,也被稱為“王學”,並且迅速在楚國士林中攻城略地。

    順利程度還要超過白圖原本的預期!

    自此之前,白圖還以為會有一場思想范疇內的“惡戰”,畢竟儒學在兩漢,是基礎雄厚的,並且白圖也不是沒被口誅筆伐過……

    不過稍微換個思路,白圖也就明白,之所以在楚國內,如此順利的原因——儒家本來就是擅長于為統治者服務的,而現在楚國局勢穩定、國運日隆,曾經的白州牧、白大將軍,還算不上絕對的統治者,只能說是統治階級,而楚王陛下,卻已經是穩穩的統治者。

    因此對于楚國的儒生來說,支持王肅的“王學”,不僅是“為了楚國”,也是“為了儒學”。

    楚國現在已經注定以“白學”為核心,不僅是楚王個人偏好的問題,而是白學的內核,能夠令工坊化順理成章的進行下去。

    堅持“復古”的儒學,在楚國根本寸步難行,那麼儒生的適應性,這時也將發揮作用——無論王肅的發現是真是假,不過既然“王學”能夠起到令儒學重新靠近主流的作用,那麼它就可以是真的!

    此時面對白圖時的儒學,已經不是守舊刻板的一面,而是……發揮貼近統治者的特長、主動貼近的一面——至少在楚國內的儒生是如此。

    甚至當初和白圖鬧得很僵,導致門前被潑糞的荊州大儒宋忠,也就近去查看王肅的發現,一開始王肅還以為是來砸場子的,然而……

    接著王肅發現,宋忠居然是抱著很有誠意的態度,在和自己探討關于“新發現”的問題,並且回家之后,也開始撰寫文章——雖說與王肅稍有分歧,但分明就是默認“新發現”真實有效的架勢!

    其實“宋忠們”的心態,也完全可以理解,即使將來被發現其真實性的問題,也是王肅、是王學的問題,而不是儒學的問題,更不是自己的問題。

    白圖也看了宋忠的文章,偶爾一些拽文的地方,還要問問張春華其中句意……

    看過之后,對于宋忠與王學分歧,白圖根本不在意,通篇雖對王學有所反駁,但對于和白學……不,與楚學契合的几個點,宋忠都全盤接受!

    “春華,幫我找人去召王尚書。”白圖對宋忠們的文章不置可否,反而讓人去叫王朗。

    張春華對白圖這位“曾經的大儒”的文學素養,早已經見怪不怪,沒什麼異狀的去召王朗——畢竟姓王的尚書只有一位。

    沒多久,王朗便來到白圖面前,可以看出王朗的頭發,也是越發灰白。

    一來是城姬世界的王朗,年齡更與演義中相似,本就已經五十多歲,二來……也是為刑部事務操勞的結果。

    刑部不僅得罪人,而且新政更是千頭万緒,王朗在朝內朝外,挨得罵怕是所有官員中最多的!

    一見到白圖,王朗也又開始本能的彙報起,最近他挨罵的几個大案、几項法令的修訂……

    白圖先是制止了王朗,讓他坐下之后,誠懇地說道:“這些年辛苦王老了。”

    王朗聞言一愣,先是以為白圖要他辭官,心中一急……還些微的有點竊喜!

    不過緊接著王朗反應過來,要換刑部尚書的話,不會如此沒有征兆,這就更加胡思亂想起來。

    “子雍在荊州,也已經快一年沒有回來……”白圖又說起了王肅。

    “大王!犬子出什麼事情了嗎?”王朗聞言一急,還以為是王肅出了意外,所以白圖這麼客氣。

    王肅是王朗的長子,雖然王肅也比歷史上年紀要大,但是……對王朗來說,不是老來得子、至少也是晚育先鋒。

    “不,子雍在荊州一切都好,王老父子對楚國的貢獻,我也都會記在心里!”白圖說道。

    王朗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心里還有些疑惑,自己和儿子這兩面,也都沒什麼突破性進展,按部就班的進行而已,怎麼大王突然如此鄭重其事的提起來?

    “之前子雍的長女出生時候,他都在荊州,還沒能見過吧?”白圖話題一轉道。

    “子雍正是當立業的年紀,為國分憂,應該的。”王朗有些自豪的說道。

    雖然還沒反應過來,但終究白圖是在誇贊王肅沒錯——儿子這方面,陸康可是成天對他羨慕嫉妒恨,老王覺得自己可以飄一些。

    反而一旁在場的張春華,有些猜到了白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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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大訂單

        “女孩也要多讀書,王老將來可讓要孫女做個榜樣。”白圖繼續說道。

    “謝大王關心,老臣和犬子本就是這麼想的。”

    “取名字了嗎?”

    “只取了個小字‘元元’。”王朗見白圖關心起剛出生不久的孫女,心里有些疑惑,不過回應的倒是快。

    白圖聞言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將來等清儿到了就學的年紀,讓元元也一起吧,也算是找個伴儿……”

    說的仿佛只是給晚輩相約一起上學的事情,不過白圖的語氣卻鄭重其事。

    王朗聞言也是一愣,接著明白了白圖的意思,不由得老眼一紅道:“謝大王……王氏定世世代代,為大王分憂!”

    沒錯,白圖的暗示已經很明顯——想要撮合自己的嫡長子,與王朗的孫女!

    只是因為一來孩子還小,二來楚國官方不提倡這些,所以肯定不能明說。

    白圖也是打定主意,給白清包辦一回……

    原本白圖並不想搞什麼聯姻,直到現在也這樣想,之所以有“包辦”的心思,也不是為了拉攏王朗、王肅,而是為了補償、也是為了表示支持!

    王朗做的是挨罵最多的活儿,王肅則是做好了將來要遺臭万年的准備——假的真不了,被發現是遲早的。

    不過只要瞞過一時,令舊儒學完成與白學的合流,對于楚國來說,就已經達到目的。

    至于之后發現是假的……

    那也是王肅自己的問題!和我大楚有什麼關系、和儒學有什麼關系、和白學有什麼關系?

    只是白圖覺得,不能這麼欺負“老實人”,這黑鍋王肅已經預支了,王朗更是早就背了無數口,自己也應該有所表示。

    加官進爵什麼的已經無法說明什麼,畢竟“王學”如果在下一代、下下一代期間,就“暴雷”的話,對王氏的打擊將是致命的。

    何況“無緣無故”的加官進爵也不合適……

    歷史上王肅造假的影響並不算大,主要是因為打假遲到了一千多年,“王學”已經得到廣泛接受,一千多年中無數學派也都有引申王學,哪怕發現他是假的,對學术的影響也有限,不可能從一千多年前開始糾偏,而對王氏后人的影響,更是近乎沒有。

    就好像歷史上《竹書紀年》被發現之后,也沒有得到官方采納一樣,總不能從《春秋》開始重新構筑思想基礎吧?

    不過以如今楚國的人文、科技的發展速度,怎麼可能像原本歷史上那樣,一千多年后才被發現?

    所以白圖用了一個更直接的方式,來向王朗、王肅保證王氏的將來!

    白圖動了這個想法的同時,也想到司馬氏當初會不會也是這個想法?

    畢竟當時王肅的“學术造假”,收益方是以司馬氏為首的世家門閥。

    ……

    王朗的孫女“元元”,被白圖欽點將來為世子陪讀的消息,被故意擴散了出去。

    一時間誰看王朗,眼里都有些酸酸的,知道將來王朗的地位,這是要更進一步——旁的不說,至少禰衡不會再杠他,這就是排面!

    自然刑部的工作,要執行下去,也能夠更加順暢許多。

    不少重臣也都覺得,白圖對此事決定的太急,畢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如果要世子做個晚婚晚育的榜樣,甚至可能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何必現在就決定?

    不過想想王朗的刑部的所作所為,還有王肅那心照不宣的行為,大家也就釋然了。

    雖然酸,但他們自問換成自己的話,可未必願意“交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大王果然記得每一位功臣的付出的象征……這樣一想心里也就平衡了很多。

    另外最近楚國的另一件大事,就是工部的好几個官坊、還有一大批民坊,其中包括不少楚王入股的“半官坊”,突擊性的接了“超級訂單”,不少工坊甚至最近兩三年,都要忙活這一大單!

    極大的促進了工坊發展……

    畢竟大量工坊的產能,被這筆“超級訂單”占用,給更多的工坊騰出了空間,也將需要更多的純工坊人口!

    甚至不少工坊接受的都是超額訂單,也就是需要在一年內,新開大量工坊、增大產能,才能夠滿足訂單要求!

    尤其是這筆大單,還是與鋼鐵息息相關,生生將在楚國越來越“賤”的鋼鐵,抬了一手。

    因為技术上游的工坊,大多是楚國壟斷的機密官坊,甚至核心工坊是在海外夷州,所以理論上訂單的最后成果是保密的。

    不過大家粗略估一下,需要的鋼鐵怕是有上万噸之巨……

    原本還有人覺得,農具、兵器全都夠用之后,鋼鐵的價格就會暴跌,現在全都傻了眼——其實之前的“結論”,就夠令人傻眼,居然還會出現鋼鐵不值錢的時代?

    的確,因為工部開發的“真氣鑿岩機”等等輔助挖礦的設備出現,鐵礦的可挖掘儲藏量,與挖掘速度,驚人的提升了起來。

    現在甚至連遼東包給楚國的鐵礦,都快要開始使用這些設備……

    故而鋼鐵的價格一路滑坡!

    之后……就被這筆超級訂單惡抬了一手,頂得高高的,几年都下不來的那種,未來几年,許多煉鐵工坊的產能都被預定了大半。

    與此同時,這“超級訂單”的最終產物,也引來了無數猜測。

    有人說是楚王要建造鋼鐵宮殿,有人說是楚國要建造一座鋼鐵澆筑的碉堡,有人說是要制造武裝百万大軍的秘密武器,甚至還有人說,楚國要建造鋼鐵巨艦、還有鋼鐵道路!

    楚國之外,廣為接受的自然是第三種說法。

    楚國的一噸可是万斤,上万噸的鋼鐵,平均到百万大軍,單兵也有上百斤!

    足夠百万大軍全副板甲……

    當然,楚國並沒有百万大軍,也不可能有百万戰馬,因此每人几十上百斤的鋼鐵,究竟是做什麼用,令人感到費解。

    不過在楚國內部,第四種說法卻很有市場——畢竟楚國民間也都知道,朝廷很重視海船戰艦。

    只是……鋼鐵戰艦的事情,同樣令人難以理解。

    雖說現在如果有人質疑“鐵船怎麼能飄得起來”的話,身邊可能會有“聰明人”給他科普一下,關于浮力的基本原理,畢竟楚國的科普不是白費的,但是……即便如此,也無法解釋為什麼需要鋼鐵戰艦!

    論水戰的話,無論是河面上還是海洋中,楚國都已經縱橫無敵了才對。

    其他進口楚國武器、農具等鋼鐵制品的諸侯,更是已經紛紛跳腳——你讓百姓練功拉高糧價還不夠,現在居然還要莫名其妙的“消耗”上万噸的鋼鐵,來拉高鋼鐵價格?

    你姓白的還有良心嗎?為了抬高價格,故意浪費糧食和鋼鐵?

    果然你就是了折騰、為了我們在交易時,要付出更多吧!

    至于第一種和第二種猜想,倒是沒什麼市場,雖然魏國和漢室,會昧著良心,向民間宣傳,白圖要用數千噸鋼鐵、還有從自家這儿交易走的金銀銅,去給他自己蓋宮殿,窮奢極欲、令人發指……但實際上他們自己並不相信白圖會這麼做。

    而在用于防御的碉堡上,花費這麼大的心思,顯然也不是楚國的風格。

    當然,在楚國真正的核心圈子里,這種涉及到無數個工坊的巨大工程,哪怕最終核心的組裝地放在了夷州,也不可能瞞得過大家——的確是要造船!

    至于用來鋪路……

    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真的。

    實際上為了說服大家,白圖之前還特地帶著十几名楚國的核心重臣,体驗了一下真氣船……

    是小型的木制真氣船。

    雖說現在“泛真氣計划”還沒到可以大量收割果實的時候,但是給容納几十人的小型木制輪船供能的真氣機,已經完全能夠投入使用。

    和之前召十几位軍方重將,去試驗槍炮一樣,這次是讓這些施政核心,來試驗一下真氣船!

    當無帆、無槳的船只,在無風、無浪的環境中,平穩的開動,甚至靈活的轉彎時,工部的成果再次令人震驚。

    不過相比于真氣船,還是另一項“真氣列車”,更加能夠說服大家——雖說作為試驗品,只是在工部的場地上,繞了一圈而已。

    但是真氣列車載重和速度,心里有些宏觀概念的臣僚,都能夠想象到,如果這種“真氣列車”普及,能夠給楚國帶來多大的好處。

    論“真氣列車”的消耗,其實比“真氣船”更甚!

    真氣戰艦雖然一艘耗鋼數千噸,但至少一錘子買賣,除非大量建造,否則也是少量“几艘”的消耗。

    而真氣列車的軌道,每千米耗鋼一楚噸——這還是現在的列車,本身也比較“小巧”,所以軌道也比后世“節省”了許多、可以用鋼包木先應付的結果,否則再添一個零都不夠!

    雖說有白圖的硬盤,可以少走許多彎路,但是一來資料不全,二來……真氣動力和蒸汽動力也有些區別,發展還是要一步一步來的。

    至于益州秦宓來訪……

    在楚國還真算不上什麼大事,到了金陵之后,也是被晾著,大家沒心思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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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車船之爭

        楚歷三年七月二十一,中午,白圖正和夏侯涓、呂玲綺,一起吃著午飯,白清和呂晏有奶媽帶著。

    楚王宮的“御廚”,最近剛剛開發出了新菜——紅燒獅子頭。

    “老趙的手藝越來越好,等他徒弟帶出來,就下放他到合肥開新店吧!”白圖很下飯的吧唧吧唧嘴之后說道。

    “恩,現在百宴樓的七家分店來看,一家新店一年淨利潤至少十几万大錢。”呂玲綺聞言眼前一亮,之后見一旁的夏侯涓表現淡然,于是補充了一句:“相當于小涓好几年的稿酬!”

    夏侯涓:……

    楚幣的購買力單位還是很强的,雖然重量和漢五銖錢差不多,但是楚幣的購買力至少是五銖錢的三倍,哪怕劉協為此而跳腳,在關中四處禁止楚幣流通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至于呂玲綺所說的“大錢”,則是指“值十楚幣”,面值是十、用銅也是十倍,民間稱為“大錢”。

    像是黃巾之亂前,二百多錢一石米,現在楚國的糧價,因為泛真氣計划,被抬高到了四百多錢,不過……楚幣而言,只要一百五十錢上下,楚國內部也只流通楚幣。

    以“當十大錢”而論,朝中大員、工部大匠、醫學院博士的俸祿,理論上每月也只有大几百。

    一旁在小桌上,正吃著“工作餐”的張春華,聞言撇了撇嘴——和桓帝比起來,楚王這才是真的“鑽錢眼”!

    宮殿也就是府邸的級別且不說,“御廚”的養成機制,居然是培養成熟之后,帶出來几個徒弟,接著……就外放出去,到楚王宮獨資的酒樓做當家?

    一般來說,御廚不應該是精益求精才對,怎得到了楚王這儿,倒是成了對外酒樓的當家培養体系?

    不過效果還真不錯,一來是楚王宮外放出去的御廚,手藝的確獨到,二來……這還有“楚王宮”、“御廚”的名聲加持,輕松就能成為品牌最響、最高(宰)檔(客)的酒樓,而且不擔心任何惡意競爭。

    倒是真的不少賺!

    因為張春華的“尚書郎”,已經是生活助理的級別,所以她最是能感覺到,白圖是認真的在給后人攢家底,也就是說……白圖對“只取万一”的承諾,也的確是認真的。

    只是……

    堂堂楚王,總感覺像試菜的?御廚剛剛培養出來,就派出去?

    這麼香的紅燒獅子頭,估計下個月吃不到了,還要再等下一批御廚成熟——張春華的工作餐,其實也是一樣的菜式,只是分餐而已。

    另外……酒樓什麼的,只是白圖自己的小生意,楚國最近還有一筆“大生意”,也已經開始落實。

    那就是和魏國的海船交易,終于不再踢劉曄的皮球,楚國答應先付第一批船隊,大概占總交易量的兩成。

    魏國看重的,本來就是“樣品”,數量倒是在其次,所以……楚國惡劣的讓魏國先付了八成的款項!

    畢竟鐵甲艦的項目已經啟動,木船方面雖然還會生產,尤其是包鐵木船,但新款船只肯定都是以真氣驅動為主。

    白圖自然不介意將老式的風帆戰艦,交易給魏國——為了這兩億楚幣,魏國可是出售了不少資源,甚至……間接的“出售”了許多人口。

    現在白圖也已經明白,魏國之所以財大氣粗,是調動了世家來“認購”。

    同時大額的楚幣交易,也將楚幣的法理地位進一步鞏固,尤其是海上貿易在魏國興起之后,中原、河北的不少大戶人家,開始有將一部分囤積的金銀,換成楚幣來囤積的習慣。

    雖說魏國限制楚幣在國內直接流通,但是大士族之間的交易,魏國根本無力監管。

    楚國的日漸强盛,楚地士族漸漸在財力物力上碾壓其他地區士族,令其他諸侯革新的阻力小了許多——當地士族也能夠感覺到,自己與楚國世家豪右的差距在拉大!

    然而究其根本,依舊是各顧各家,不可能犧牲自己的利益,去促成革新。

    相比之下,楚國是在發展之初,就用發展權,將各家的一部分私權“貸”了出來,所以才有現在的政令通暢,雖也有挺而走險的私下交易,但至少在楚國,朝廷是真的在嚴查嚴打的,而不像其他諸侯,必須睜一眼、閉一眼。

    來自遙遠北方的兩個億,也令楚國的真氣船、真氣列車計划,啟動資金寬松了起來。

    白圖在帶著朝臣們“体驗”之后,各方意見其實有不小分歧——畢竟這和試驗槍炮不一樣。

    槍炮的話,將領們只要看哪種更實用、性價比更高就可以,然而真氣船、真氣列車計划,卻關系到楚國的發展重點,並不是能夠普通比較的。

    最終相互妥協著達成一致的結果,就是初期鐵甲艦規模,被砍了不少。

    原本白圖的計划,是先建一艘戰列艦、三艘巡洋艦,其他先用鐵包木的驅逐艦、護衛艦,純木質的運輸船、炮艦暫代,協同組成艦隊。

    戰列艦也就是一般所說的“鐵甲艦”,高噸位、大口徑武器、厚裝甲,相當于風帆主艦的進化版;巡洋艦則是相對的小一些、火力輕一些,並且裝甲也薄一些,但航行速度更快,也更適合遠航,楚國海軍內部,之前也有這種稱呼方式。

    不過即使是巡洋艦,只要是真氣裝甲的巡洋艦,排水量也比現在木質主艦大了兩三倍,以楚制計算能有五千噸左右,要知道楚制一噸可是相當于后世2.5噸……只是沒有“鐵甲艦”那種動輒兩万噸排水的氣勢。

    最終在一番爭論之后,哪怕“艦隊派”有白圖力挺,最后也依舊被說服,編制削到了“兩個巡洋艦,其他以鐵包木的真氣船代替”的程度。

    另外對于加大煉鋼量,參與試驗的臣僚們沒有任何意見,一改之前反對的態度,只是想要將更多的力量,投入到鐵路上。

    白圖也看了出來,主要因為是……人都有私心!

    雖說現在海路的收益,在楚國也已經肉眼可見,但是大部分士族的根基,終究是在內陸。

    因此兩者之間衡量的話,他們希望鐵路鋪起來,更不是去搞什麼遠洋計划。

    無論遠洋計划、還是鐵路計划,收益最大的一方肯定是楚國的國庫——占了一半以上的份額。

    不過區別是在此之外,遠航方面的收益項目、部門,基本都是江東世家把持。

    雖說江東是楚國龍興之地,但江東世家吃的紅利,也早就已經令人眼饞,又怎麼會願意楚國的力量,繼續投入到海上?

    要投入……也得大家的手都伸過去,再來投入!

    對此白圖也沒有强行糾正……

    雖說有私心,但也沒有損害楚國什麼利益,先發展哪一塊的問題而已。

    包括魯肅,在船舶上也有份額,但一樣傾向于優先鐵路,將楚國內地各大城先勾連到一起!

    畢竟目前來說,海外擴展的部分,收益對于楚國內地來還只是“零頭”。

    而且更重要的是,魯肅從鐵路、真氣列車中,看出了突破前漢巔峰的希望!

    前漢時候,逐匈奴于漠北,封狼居胥,一直追著匈奴主力到了后世貝加爾湖一帶……

    當時前漢的疆域,也達到了空前廣闊的程度,不過后來隨著國力的衰退,軍隊只能漸漸收回來——畢竟以如今河朔、漠北的氣候,不利于農耕,國力强盛的時候,大可以將運糧線展開駐軍,然而國力稍弱的時候,就只能放棄沒有產出的土地。

    這點在“闊過”的漢唐兩代,表現得尤為明顯,巔峰時疆域與平時的疆域判若兩國。

    東漢中后期,甚至連“西域都護府”,都已經無法維持,降格為“西域長史府”,地圖面積看起來很大,但實際上對西域控制力十分有限——看行政級別就能明白,西域都護府好歹是涼州刺史部下屬,而西域長史府已經是敦煌郡下屬。

    而且都護府也好、長史府也好,更大的作用不是直接統治西域諸國,而是在此屯兵,穩定西域諸國的局面,安心做西域的“大盟主”,等著朝貢。

    僅考慮朝貢與長史府的軍費,絕對是虧本生意,不過長史府更大的意義,在于協調西域諸國,往近了說是確保敦煌可以安心屯田,往遠了說是不必擔心西域諸國對中原造成什麼威脅。

    不過論影響力,反而南北朝時的“前涼”,對西域的影響更大得多,並且一度真正將大片的將西域划入自己的疆域,名為沙洲,在敦煌更是大肆開墾官田……

    原因很簡單,不是前涼比魏晉更强,而是因為前涼的根就在涼州、關中一帶!

    魯肅固然不知道什麼兩晉南北朝,但以他的大局觀,又怎麼會推演不出“真氣列車”將各地的距離“拉近”之后,將帶來的變化?

    到時原本“往返需數月”的距離,變成了“數日可達”,輜重也好、士兵也好,輕易可以輕易運送千里、万里,什麼豈不是可以到處駐兵……不!不僅是駐兵,如果這麼方便的話,徙民實邊也會變得容易起來!

    南越王趙佗那種情況,也完全不用擔心。

    最終說服白圖的,也是魯肅的觀點——巡洋艦對于現在的任何諸侯來說,都是海上碉堡,暫時不需要更强的戰列艦,等需要戰列艦的時候,鐵路產生的利益,都已經可以造好几艘戰列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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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助人為樂

        楚國的核心施政大臣們,達成了對“真氣列車”、“真氣船”的一致意見之后,秦宓變得“香”了不少。

    畢竟秦宓的背后,可是蜀侯府這一等宰的大肥羊!

    沒有財貨,什麼計划都是瞎比划……

    故而這位蜀侯的使者,在金陵留駐了一個多月之后,終于在拜遍了山頭之后,見到了楚王!

    只是令秦宓稍感不安的是,之前他拜會的所有楚臣,要麼是最開始的時候,大多不怎麼搭理他,要麼是最近……都在暗示他,想要打動楚王的最好辦法——錢!

    秦宓也心中也有疑惑,在金陵的一個多月,他已經切實的感覺到,楚國的富有。

    如此富有的楚國,難道還缺錢?

    果然……人的貪欲是無限的,尤其還是楚國這種篡改聖學的地方!

    想到這里,秦宓憑空又多了些信心,令白圖見到他的時候,心里還有些嘖嘖稱奇——明明晾了一個月,這條“魚”似乎還挺支棱?

    “外臣秦宓,拜見楚王。”秦宓見到楚王之后,禮數周全的行著禮。

    “蜀侯不是要‘先平漢中,再滅荊揚,活捉楚王,殺盡楚兵’嗎?為何又派你來此?”白圖義正言辭中帶著些憤怒的說道。

    仿佛這話真的是劉璋說的一樣……

    “益州與楚國山水相隔,難免有所誤解,宓可以項上人頭擔保,蜀侯與蜀侯府中的同僚,對楚國絕無惡意。”秦宓倒也不敢挑明這是誰造成的誤解,畢竟還要以完成任務為主……而且他還有些別的想法!

    “哦?那為何蜀侯斷絕與我大楚的往來,春華。”白圖叫了張春華一聲,之后張春華還是給秦宓用舉數據的方式,明確的指出蜀侯此舉的影響。

    見到白圖不僅任用女官,居然還讓女官和自己答話,秦宓心中不滿的同時,表面壓下不滿的借口道:“此事乃是奸人挑唆,蜀侯也早有廢棄禁楚令之意,只是被楚軍的神兵天降耽擱了而已。”

    白圖聞言,稍有差異的動了動眉——這麼形容敵軍,倒是不常見。

    “呵呵,口說無憑,蜀國如果真有誠意,我大楚也可以將大宗貨物,專門與益州府對接,免得擾亂益州民生。”張春華窮追不舍的說道。

    然而秦宓這時卻令人驚訝的、直接對白圖說道:“大王,外臣有一策,可以從根本上解決楚國錢貨不足的問題,不需如此廢力。”

    白圖剛剛的意思,顯然是要他與張春華對答,秦宓此時直接又繞過張春華來向楚王進諫,顯得有些僭越,不過……秦宓的話,的確吸引了白圖的注意。

    雖說……

    白圖覺得應該沒有這種辦法——你知道楚國的几個大項目,都有多大的口子嗎?

    更不信秦宓能勝得過楚國朝中的滿堂青紫,能力上的差距就不提,秦宓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工業化吧?

    張春華看秦宓的眼神也有些怪異,總覺得……秦宓稱呼“大王”有些怪怪的。

    只是既然秦宓敢這麼大口氣,白圖也被調起了興致:“何策?”

    “楚國民富國强,鼎盛之世,又怎會缺錢少貨?缺的是安穩人心之策!只要溯本清源,復先聖之學,摒邪祟魍魎之說,教民有度,自可成千秋盛世!”秦宓聲音洪亮的說道。

    鼻腔共鳴、胸腔共鳴、腹腔共鳴的聲音,体現了他的自信。

    可惜,除了他自己的三腔之外,卻沒有引發白圖或是張春華的共鳴,甚至兩人還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令秦宓的神色,漸漸從自信,變得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如果只是出使的問題,他還能盡量忍耐,以公事為重……

    然而……

    之前秦宓其實是對自己的“良策”,十分有信心的,心里還想著,如果楚王真的願意接受他的“良策”,廢止了王肅小儿的邪說,那自己也不用回去之后辭官著書。

    甚至如果楚王到時對自己足夠重視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辭官之后入楚為相,親手為大楚打造盛世……

    恩,不是秦宓不忠貞,實在大楚太迷人!

    入楚之后的這一路、還有來到金陵的一個月多的見聞,令秦宓切身感受到了楚國的强大。

    別說是和益州相比,眼下的楚國,這分明就是觸手可及的盛世!

    可惜這觸手可及、卻偏偏沒有人去“觸”,這時只要宣揚聖學,教導百姓以耕讀為樂,還不是分分鐘的盛世太平?

    楚國難道沒有能人?

    不對!一定是因為我太出眾,所以才顯得他們短視……

    秦宓覺得,相比于益州,還是楚國更適合自己!

    可惜,這秦宓自信滿滿的獻策之后,得到的卻是白圖無聲的羞辱。

    當然,羞辱旁人的獻策、哪怕只是外臣的獻策,也並不符合白圖的“人設”,白圖也只是一時沒忍住,沒能控制住眼神而已!

    很快白圖還是收斂了目光,按下了嘴角,强行正經起來的說道:“咳咳,秦先生說的不無道理……好了,繼續說貿易的事情吧。”

    秦宓:!!!

    秦宓感覺自己遭受了背叛,在他的人生預期里,自己都已經是協助楚王,開創楚國數百年盛世的楚相,比肩張良、蕭何的那種。

    然而白圖居然還和他談貿易?

    難道我大楚的盛世要毀于一旦?秦宓心里很委屈……

    心灰意冷之下,對張春華提出的貿易要求,也都只是簡單看看、聊聊,半死不活的反駁几句,就表示原則上可以同意,之后會向蜀侯傳達楚國的意思,並且和禮部、戶部商談細則。

    反正在秦宓看來,只要楚國有停戰的要求,劉璋就一定會同意。

    不僅答應重新開放通商,並且……還會進一步要求,益州府必須每年采買一定量的楚貨。

    在進一步與禮部、戶部洽談期間,秦宓還沒有放棄,動用自己的人脈,再次拜訪了不少楚臣——秦宓畢竟是蜀中大儒,這點情面還是有的。

    期間也和楚國的几位重臣,宣揚了自己的觀點……

    秦宓還沒有放棄——或許只是因為自己身份,令楚王無法接受呢?如果能夠說服楚國的重臣,接受自己的想法,再去勸說楚王,或許就成了呢?

    實在做不了楚相,做未來楚相的重要幕僚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官職名聲什麼的無所謂,我秦宓只是想要經營盛世!

    可惜,雖然楚國重臣都很有素質的沒有給白眼,但大多也只是表面笑嘻嘻的應付過去,背地里……金陵開始有蜀侯使者腦子不好的傳聞出現。

    其實倒不是秦宓有多古板愚昧,如果將益州與楚國的情況對調,乍然讓某位楚臣,在類似現在益州的環境下,看到如今楚國的景象,其中一大部分……也都是無法迅速同步的!

    原本就是山水相隔,尤其是蜀侯的禁楚令,更是令益州錯過了楚國發展最快的這兩三年,導致訊息有極大的不平衡,不像魏國、中原,至少是漸漸在適應。

    而秦宓與禮部、戶部洽談之后,最終商定的結果是,在重新恢復民間通商的同時,每年益州府需要采購至少兩億楚幣的鹽和織錦類商品!

    一開始秦宓的確被這數字嚇了一跳,不過后來步騭給他分析了一下……

    益州府百姓有近五百万人口,也就是百万戶,平均下來每人40楚幣、相當于每戶多收一石米而已!

    並且還不是白要益州府的,而是讓益州府來買鹽和織錦,到時候說不得益州府還有的賺。

    秦宓想了想,的確有些道理,就先答應了下來——當然,具体是否敲定,他還要上奏蜀侯。

    談判過程還算順利,只是步騭總覺得,秦宓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就像是一邊認同他的話,一邊在罵他一樣?

    后來步騭聽戶部的門衛說,秦宓離開的時候,還在門口啐了他,說什麼“就是有太多這種精于算計、利欲熏心的臣子,楚國才會錯失盛世,嗚呼哀哉”……總之說得步騭是一頭的問號。

    同時在心里越發確信——蜀侯來使腦子不好的傳聞,果然是真的!

    當然,秦宓也沒有完全忘了自己的職責,在心傷的同時,也幫蜀侯爭取了一些有利條件。

    比如蜀侯采買鹽錦的價格,比如軍備采買授權,比如“楚巴東郡”……

    劉璋當然是想楚國將巴東郡讓回來,不過想也知道楚國不會答應,所以最后有個折中的辦法——巴東郡依舊是楚國的,但要立刻撤回一個師的兵力,並且在三年內,撤回另一個師,只留當地招募的守軍。

    這還是楚國主動引導出來的結果,畢竟神農精華都已經入巴東郡,楚國人、益州人,大家又本來就是廣義同胞,沒什麼文化隔閡,楚國根本不擔心巴東郡的民心。

    如果順利的話,對益州……楚國很可能不需要太發力!

    前提是蜀侯真敢接受鹽錦采買的事情……

    為此戶部得到白圖的授意,甚至給了蜀侯一個“相當良心”的價格。

    一來是蜀侯的采買夠多,而且這賺的可是楚國之外的財貨,價格壓低到令秦宓都無話可說,二來……蜀侯一旦答應,可是需要每年將益州的其他資源,換成鹽和錦——鹽、和、錦!

    益州最特色、最有競爭力的物資,無非就是井鹽、蜀錦、益州馬,到時蜀侯進了這麼多楚鹽和楚錦,還都是近乎成本價給他的……

    益州那些以兩者為命脈的世家豪族,會是什麼反應?

    白圖感覺自己繼給劉表送菜譜之后,又做了一件助人為樂的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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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第一條鐵路

        楚歷三年十一月,魏國的錢款全部抵達,劉曄迫不及待扛著戰艦……啊不,乘著戰艦離開了楚國,終于可以回家過年!

    蜀侯在楚歷四年,需要訂購鹽錦的三成定金,也已經籌備完成,並且在上個月順著三峽送了過來。

    楚國也言而有信,在運著楚幣的船出夔門之后,新野一師就在組織撤離巴東郡。

    不過三峽這一帶的布置,卻完全不浪費,因為……還要源源不斷向益州輸送各類商品,尤其是官方的鹽與錦!

    劉璋果然最終還是答應了楚國的條件。

    甚至還覺得,以楚國給自己價格,蜀侯府完全有利可圖!

    能夠看出其中不妥,並且唯一有希望制止劉璋的張松,此時正代表劉璋,赴漢室朝廷“述職”,同時也是求助。

    直到楚國都已經將蜀侯的定金,投入到了鐵路中,張松才返回城都。

    然而此時劉璋都已經付了高額定金,並且……現在楚國也不可能再重新談過,想要毀約、就只能做好開戰的准備,而這是劉璋絕對無法接受的。

    張松也只好退求其次,諫言劉璋千万不要貪戀楚鹽、楚錦的利潤,務必將這生意,與其他士族分攤風險!

    所謂的“風險”,並不是楚鹽、楚錦的利潤帶來的風險,而是……井鹽、蜀錦的大戶們,得知這個消息、並且自身市場不斷萎縮之后,可能會進行的危險舉動。

    即便如此,張松依舊覺得不妥,只可惜楚鹽、楚錦的進入,已經無法制止,在暗自嘆息的同時,也感嘆著:不愧是楚王殿下!

    實際上張松這種程度的“補丁”,本來就在白圖的預料之中,不過無所謂……

    只要大量的楚鹽、楚錦進入益州,就必然會壓制蜀錦和井鹽,這兩種原本益州的支柱產業,哪怕劉璋與原本鹽錦大族合作,令他不會馬上被鹽錦大族記恨,也會造成益州本土的鹽錦減產。

    原本的鹽錦大族,以有利可圖的成本,直接獲得楚鹽、楚錦,看似損失不大,然而接下來將是大量原本的鹽工、織工,一系列中間商,以及小作坊受到影響!

    受反噬是必然的,只是從中上層反噬、還是從中下層反噬的區別而已。

    當然,作為心懷百姓,對益州民生疾苦也始終放在心上的楚王,提前就已經通知留守在巴東郡的趙云、法正——在巴東郡吸納有經驗的鹽工、織工,不僅在巴東郡收留,並且提供舉家移居楚國本土的幫助。

    尤其是對其中技藝精湛者,打探到相應情況之后,可以派人去請、給予優厚的移居條件。

    楚國想要保持領先,也必須不斷吸納外來人才、並且不斷自我改進才可以。

    哪怕鹽場的保密再怎麼嚴格,現在也已經有泄露的跡象——也不排除是被推測到規律。

    在青州、冀州沿海,海軍發現齊侯、魏國都有挖掘曬鹽場的企圖,只是許多關鍵之處,他們顯然也是半懂不懂,沒有階梯、分池,目前還沒有曬出任何成品鹽……

    不過至少他們已經知道楚鹽是“曬”出來的,繼續摸索下去,遲早能夠有成果。

    當然,短時間內想要達到楚國的程度,必須得挖走几個核心專家才行!

    其實井鹽、也就是采自地下鹽鹵的鹽,也大有潛力可挖,無論是打井方式、采集方式都是如此。

    哪怕當初白圖打深井抗旱的時候,如果益州當時就學一些的話,現在井鹽產量也會大為提升。

    其實后世人口龐大的現代,華夏大部分的用鹽,也正是來自于井鹽,而不再是海鹽,海鹽的巔峰只是在明清時候——對鹽的需求暴增之后,井鹽受到工業化的“加成”更大!

    畢竟曬鹽工藝,哪怕結合現代技术,也改良有限,相比之下井鹽則是“翻天覆地”。

    當然,那就是楚國西川之后的事情,只是現在提前收攏益州的鹽工、織工,對楚國來說有益無害。

    ……

    也就在十一月末,楚國修建的第一到第四條鐵路,也已經完工。

    倒不是楚國的修建速度有多逆天,而是這四條都是采礦區到附近中轉的路線,最長的十几楚里,最短的只有六楚里——每楚里相當于一千米,以楚王的身高為一米八。

    中型的真氣機,也已經可以供應十几噸的載重下運行,的確大幅提高了礦物運輸,以及物資進入礦區的效率……

    不過更多的還是試驗性質!

    在工部的時候,試驗畢竟規模太小,看到這數楚里的鐵路,的確能夠運行、並且的確大幅提升運輸效率之后,群臣對于鐵路也才更加有信心。

    當然,為了儀式感,在試驗了几次之后,將十二月初一,定為正式運行的第一天,白圖也親自駕臨通車儀式……

    為此劉曄和秦宓離開的時候,甚至沒能見到白圖。

    四條短鐵路,修建的地點都在會稽郡——礦石多的地方!

    並且因為會稽郡本身與楚國北部的交通限制,在這里修建鐵路,消息要傳出楚國,也能稍微慢一些。

    不過哪怕現在真氣列車在民間,依舊是“山間現鋼鐵瑞獸,為楚國運輸交通”這種古怪傳言,但是……既然正式投入使用,“真氣機”的神奇,也必將陸續呈現到其他諸侯面前。

    哪怕是在會稽,慢則一年,快則數月,估計齊侯和魏國都會得到消息嗎,只是他們要如何“接招”,還要之后的反應才知道。

    鐵路對于一個幅員遼闊的國家來說,有多麼重要,歷史上已經一次次驗證。

    在沒有白兔效應的歷史上,這片土地錯過了工業革命初期、乃至于中期的几乎所有發展機會,最終鐵路起步時,完全是作為列强分割利益的道具,20世紀初期時,紛紛“幫忙”來修建。

    最集中的十年間,列强們在華夏修建了八千多公里的鐵路。

    后來清政府與民間志士發現鐵路的重要之后,開始籌備自修鐵路,然而……后來清政府在鐵路上的騷操作,也間接導致了武昌起義的出現。

    可以說鐵路的修建史,就是20世紀初期,清政府末期的國運史。

    又三十多年,新中國建立,百廢待興的時候,更是一年就修建了八千多公里的鐵路。

    而現在白圖在會稽郡,已經開始了第一次“鐵路”的嘗試——雖然加在一起,也只有三十楚里。

    白圖和呂玲綺,也堅持要在第一次運行時,站在第一節車廂……或者說是車斗里!

    現在几節列車,除了安放了中型真氣機的巨大車頭之外,其他都是沒有車頂、裝貨的大貨箱。

    培訓好的初代列車駕駛員,得知后還有些緊張。

    其他隨行的官員,見狀也不好在一旁站著,紛紛陪著白圖,進了簡陋的車斗里,而且……第一節車斗,還非得是有些身份,以及鐵路的運營主要相關人員,才能夠進來,其他的都在后面的車斗里。

    列車啟動后,部分文官忍不住一趔趄,不過像是白圖這種金玉大將,自然是站的穩穩的!

    不得不說,現在的真氣列車,沒什麼舒適性可言——本來也不是客車。

    真氣機的“勁儿”很足,在機關學上的設計,更是本來就領先與能源方面,基本可以媲美19世紀后期的火車速度,時速可以達到五六十楚里!

    這已經是騎兵裸衝時的爆發速度,甚至還略有超出……

    而且要知道,這種型號的真氣機供能的真氣列車,載重可以達到十几楚噸。

    對礦場的礦工,還有因為礦場和水源而“發育”的小鎮中的居民來說,這堪稱是比任何奇觀,都更加鼓舞人心的“神跡”。

    對于周圍百姓的民心安撫效果,不下于神農精華推廣,只是范圍不像神農精華推廣、收獲時那樣——完美覆蓋所有推廣地區!

    甚至包括會稽姬在,還有其他兩個有鐵路的縣姬,都因此而多了一套乘務員“皮膚”。

    真氣列車的試運行成功,更加鼓舞了楚國的士氣,只是更多的集中在鋪就列車的几個會稽郡的縣中,以及楚國的核心施政之臣中。

    這次楚國朝廷並沒有刻意去宣傳,名義上也下了“禁口令”,只是執行力度並不大……

    畢竟這麼大的列車在這儿,平時使用的不少都是普通勞工,范圍綿延數楚里,甚至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地方應用,保密性還不如隱瞞了數年的鹽場,再怎麼都不可能完全保密。

    只是用不宣傳、不鼓勵傳播的態度,來拖延真氣列車的曝光速度而已。

    唯一主動宣傳的,就是積極普法——盜竊鐵軌視為“劫掠稅銀”,造成后果的話,以故意傷人、殺人,從嚴論處!

    因此在一些還沒有鐵路,或是正在鋪鐵路,但知道什麼真氣列車地方,就成了楚國在將鋼鐵鋪在地上……

    此舉無疑更加令其他諸侯憤慨——你個楚王果然壞得很!

    為了糧價給普通百姓推廣真氣,現在又為了鋼鐵價格,直接將鋼鐵鋪在地上?tui!

    因為還沒有無線電,消息傳播速度還很受交通的制約——而優先建鐵路的地方,都是原本交通不怎麼便利的地方,真正的長途線路,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技术與經驗積累,以及……鋪設也需要時間。

    畢竟白圖也只是有一硬盤的資料,而不是真的修過鐵路!

    估計只要不是專門有人來調查,單憑口耳相傳,至少也得一年才能傳到中原,之后中原大概還要再來人確定、並且調查原理,一來二去,兩年后他們知道真氣機是什麼概念就已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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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黃天

    楚歷三年十二月末,新野一師已經返回了駐地——從益州回來,比進軍益州要容易太多!

    不過回來的只有各階正職與主力,包括副師長“魏延”在內,副職几乎一整套的留在了巴東郡。

    目前正在巴東郡當地征兵、練兵的,正式新野軍的副師長到副排長,以及一千名“老兵”——除了沒有多少姬造士兵之外,几乎是完整的軍隊体系。

    因為本來就是出自一個師,而且上下級熟悉,本身就有分工,雖然是補充新軍,但有一千老兵在,也可以迅速適應、並且掌握。

    這也是近現代軍隊管理中的常見做法——軍隊出征后,副職留守本部,原地開始征兵練兵,以備不時之需!

    按照與蜀侯的協議,宛城一師也會在一年后陸續撤走,到時趙云和法正也會全部撤回來。

    到時留守巴東郡的,將是魏延與郭淮……

    對這決定,無論朝中還是樞密院,其實都小有反響——兩人從年紀到資歷,都未免太輕了些。

    而且巴東郡可不是普通的一郡,而是作為楚國入蜀的踏板、也是益州入楚的門戶,交給兩個及冠年紀的“毛頭小子”未免令一些人不安。

    只是因為有白圖力挺,並且樞密院几位大佬,也都認可兩人的能力,所以“反響”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魏延與郭淮得知消息之后,在感激大王信任的同時,也干勁儿滿滿。

    對魏延和郭淮,白圖自然是放心的。

    畢竟歷史上這兩位,一個是“若曹操舉天下而來,請為大王拒之;偏將十万之眾至,請為大王吞之”的漢中太守,一個是總管雍州、數次與北伐的諸葛亮周旋的“鎮關西”(郭淮:???)。

    雖然此時兩人還都年少,但是鎮守巴東郡、提防蜀侯想來是綽綽有余。

    轉眼,又快要到過年的時候。

    時隔一年,漢室朝廷推翻了自己一年前的說辭,將一年前申飭的張魯,作為漢室忠臣褒獎了一番。

    並且正式冊封張魯為漢寧侯,賜九錫——因為歷史意義深遠,“漢中”有關的封號,是不可能給他的。

    劉璋的“求饒”和張松的出使,顯然都起到了效果……

    劉協雖然不滿,劉璋這廝居然如此膽小無能,簡直丟了他們老劉家的臉,但是聽說楚軍割巴東郡之后,依舊在憤恨的同時,答應了劉璋……或者說是楚國的要求。

    畢竟現在如果真與楚國徹底翻臉,張魯只要守住漢中,其他輔漢勢力哪怕已經連成一片,也無法對益州進行增援。

    獨立面對楚軍……哪怕只是一部分楚軍,劉璋又能有多大勝算?或者說是……能堅持多久?

    即使要“圍楚救蜀”,也脫不出淮南的壽春合肥、以及荊北的宛城襄陽這兩條路……

    談何容易?

    何況如果真與楚國全力交鋒,也還要提防魏國背刺!

    尤其是經過了一輪博弈之后,如今並州的高干,這攪屎棍明顯更加傾向于魏國,並且在袁譚與匈奴聯盟后,並州的東、西有合流的意思,這就令漢室更加不敢輕取妄動。

    算一算的話,哪怕齊侯劉備,憑借青徐二州之力,能夠主動北上、拖住魏國,雍侯馬騰、翟侯韓遂,能以西涼精銳,帶動諸羌,抗衡並州的匈奴和高干……

    剩下鄭侯張燕、塞侯楊奉能起到“圍楚救蜀”的效果?

    恐怕即使說服了高干和袁氏、匈奴,讓他們拖住魏國,齊侯同時南下淮南,也未必能起到效果——畢竟淮南水系繁多,而水戰又是楚國的保留項目。

    哪怕是宛城一線……

    誰知道楚國自己留了多少板甲?

    劉協不心疼他皇叔劉璋,也心疼益州。

    好不容易從地圖上看起來,輔漢勢力已經三分有二——現在每天看看地圖,可是劉協最大的愛好。

    故而最終劉協還是捏著鼻子,同意冊封張魯、調解楚蜀之爭……

    只是張魯因為白圖的“神勇”,占了這麼大一個便宜之后,卻還有些“不老實”。

    白圖從會稽返回金陵之后,得知了一個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太糟的消息。

    之前捕風衛就發現,漢中派往武當縣的援助勞工中,有一部分懷有著更深層次的秘密,甚至……不僅是探查楚國的機密、亦或是暗中傳教那麼簡單。

    如果是后者的話,白圖還不會太在意。

    畢竟武當縣的水利工程中,大量勞工、也安排了大量的文体活動、慰問演出,充實得很,而且一個個大把的酬勞拿著。

    相比之下,私下里神神叨叨、深怕被發現的傳教,有什麼競爭力?

    不少漢中來的勞力,開始接受白學倒是真的……

    只是這些人的“秘密行動”,卻令白圖有些摸不清頭腦,捕風衛也一直在查。

    因為對方一直沒什麼過格的舉動,而且白圖想要“釣魚”,所以一直沒有動他們。

    直到數日前,一名帶著任務的深信徒,也終于受到白學的感召,秘密的向捕風衛透露了他所知道的內容!

    原來這些天師道信徒身懷的機密任務……

    是尋找異姬!

    白圖得知這消息之后,心頓時就放下了大半——本來還以為,他們有什麼大陰謀……就這?就這?

    想想當初修蛇部的遭遇……

    為了尋找所謂的上古神姬,瘋狂“考古”,一頓操作猛如虎,結果最后找到的巴蛇姬還真就只有考古意義!

    異姬白圖見得多了,現在最有用的,不也就是虞姬,能坐鎮工口……京口城!

    不過這次天師道要找的異姬,出處還真令白圖有些上心——如果又是什麼考古姬,白圖絕對理都不理。

    等他們找到之后,自己收來考古就是了……

    然而他們要找的異姬,年代並不久遠,與道教的確有些關系,正是在二十年前,赫赫有名……黃天姬!

    二十年前,大賢良師張角策划推翻漢王朝,雖然被其弟子出賣,不得不倉促起兵,但是依舊仗著黃巾教的信徒之廣,而掀起了遍布七州二十八郡的黃巾起義。

    在城姬世界,沒有姬造士兵,是沒辦法發起什麼大規模戰斗的,故而“起義”的要麼是某地的守將、亦或是迅速占據某地,獲得城姬的控制權,要麼……就是在歃血為盟、宣誓起兵時天降異姬!

    而后者一般都很麻煩。

    倒不是起義時出現的異姬更强,而是因為能夠在起義時誕生異姬,說明王朝已經有很嚴重的內憂,否則王朝姬本身也會壓制異姬的誕生。

    至于異姬的誕生原理,歷朝歷代都將其視作最高機密,畢竟誰也不想王朝所無法掌控的異姬出現,比較常見的異姬,就是“家姬”,一般誕生自流傳久遠,並且强盛的世家——原理也同樣是秘密。

    甚至在白圖看來,所謂的秘密,其實是他們自己也沒有掌握多少。

    比如現在白圖也知道,家姬一般都是家族的女性成員死后形成,但具体原理誰也說不清楚,只知道家族强大才能夠促成這種轉化。

    要說是對異姬研究最深,恐怕還是楚國朝廷——畢竟甘寧親手造就過異姬,白圖也用自己人品,吸引來了虞姬的現身……

    至少白圖知道,一部分異姬、城姬,曾經是真正的人類,在某些契機下,會向異姬轉化,而異姬寄托城市、聯入華夏文化為主的体系中之后,就將轉化為城姬,而入駐宗祠,庇護宗族,就將成為家姬。

    不過黃天姬的誕生原理,目前依舊是謎,其效果也十分具有破壞力……

    擁有“蠻不講理”的强行人力抽取,只要攻城略地,立刻就能“裹挾”走所有人力,並且可以用低廉的人力、簡陋的物力,迅速“訓練”出大量黃巾軍。

    黃巾軍本身十分弱小,練兵效率極低、軍紀難以約束,然而卻有著最適合起義軍的特性——數量越多、士氣越高亢,以及戰局占優時,士氣大幅增加。

    最適合以多敵少、並且大順風的戰斗……

    弱勢自然就是逆風時戰斗力薄弱、很容易作鳥獸散,打不了硬仗。

    不過也還有進階兵種“黃巾力士”,不僅擁有不下于木石戰將的實力,本身士氣不容易降低,並且還能夠鼓舞黃巾軍,形成絕妙的聯動。

    最重要的是,黃巾力士本身也有訓練黃巾軍的能力,只是無法“裹挾”、無法訓練黃巾力士,所以黃天姬雖然只有一位,但黃巾起義在初期,短短一個月中就遍地開花……

    幸而黃天姬訓練黃巾力士,條件也極為苛刻,需要從最狂熱的信徒身上,來采集人力,所以數量有限。

    否則如果有數量足夠的黃巾力士,理論上黃巾軍的弱勢也可以克服大半,變得能打硬仗,到時漢室就真的麻煩了。

    並且黃天姬本身,也和夷州的夷姬一樣,擁有參與戰場的能力——雖然不直接戰斗,但是黃天姬可以極大鼓舞黃巾力士與黃巾軍的士氣,削弱黃巾軍的負面效果,甚至……在一定程度、一定范圍內影響天氣!

    這令張角率領的黃巾軍主力,一開始的時候,甚至令朝中宿將盧植也屢屢吃癟。

    如果不是黃巾起義后期,張角坐困廣宗的時候,黃天姬消失,致使從此之后,黃巾力士的數量有減無增,並且也沒有了黃天姬直接參與戰場,張角直接被圍死在廣宗……恐怕黃巾之亂也不會迅速轉化為類似于遍地匪禍的情況。

    一開始的黃巾之亂,可是奔著砍到漢室這顆大樹來的,然而廣宗之戰后,黃巾軍雖然依舊遍地起火,甚至几年后還“復燃”了一次,但都只是踹其主干、震落些枯枝敗葉的程度。

    張角不知從何處聽說,黃天姬目前在楚國……准確的說,是在江東!

    不過這麼一提,白圖倒是想起來,于吉當初也是在江東立觀、並且得遇明主,會不會他知道些什麼?

    只是這事儿白圖還真不大好開口問。

    畢竟于吉真的知道的話,既然沒主動提,那肯定就是不想說,此事算起來也不是于吉的職務范疇,白圖也不好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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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30 00:18:1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八十九章 漢末三仙

    歲旦宴上各官署再次論功行賞,展望新一年計划安排。

    楚歷三年有許多可說之事,從民部、戶部,對各大工程的支持,到禮部對孔子遺跡的科考、對經典的重新論述解讀,再到吏部、刑部孜孜不倦的整肅吏治、普法審理,以及樞密院策划的對益州的自衛反擊,都值得大書特書。

    工部更是不用說,雖然工部在具体工程中,僅僅提供統籌全局的博士,但是誰都明白,能有真氣船、真氣列車的計划,究其根本也是工部的功勞。

    而展望楚歷四年……最吸引大家注意的,還是三年一屆的科舉,在楚歷四年,已經到了舉行第二屆的時候!

    回首第一屆科舉的情景,就好像是一個月前舉(geng)行(xin)的一樣。

    並且楚歷四年,還將訂點預熱“學考”機制,預計楚歷五年的時候,楚國本土各地,都能開通考學。

    其實今年各地的官辦大學,就已經開始招生,只是以“推薦”為主,學考体系建立之后,各大學將開始招生來自民間的“學考”通過者!

    明年的禮部,也注定將是忙碌且焦點的一年。

    在歲旦宴上,白圖既大力表演……啊不,是表揚了禮部對儒學源流考據的嚴謹態度,對新興的“王學”予以鼓勵,並且也對即將到來的第二次科舉、學考訂點測試,進行勉力。

    酒過三巡之后,白圖特地將于吉叫到了身邊來——于吉雖然自認為是個道士,但是在楚國的職位,更傾向于工部,因此大家也只當白圖有什麼工部的事情要交代。

    于吉很刻板,但也很受禮坐在一旁,明明是椅子,也僅僅只是坐了個邊儿。

    對于為工部出力很大的于吉,白圖並不准備直接逼他說什麼——就像人家知道個寶藏位置,難道就一定要告訴朝廷?

    白圖覺得,自己應該先隱晦的暗示他一下,讓他知道自己想要,但又不是逼他說出來。

    “于道長,你看這盤炸黃魚,想不想黃巾賊戴的黃巾?”白圖隱晦而自然的問道。

    于吉:……

    “你再看這盤黃豆,想不想張角撒豆成兵時的豆子?”白圖繼續暗示。

    “咳咳,大王……是不是也聽聞了黃天姬的事情?”于吉接受了白圖的暗示,很主動的說道。

    “啊!原來于道長正想想我彙報,我還擔心說的太明示的話,道長會有壓力。”白圖連忙說道。

    于吉:???

    原來剛剛的不算是“明示”?

    强忍下吐槽的欲望,于吉嘆息了一聲,仔細又看了看白圖之后說道:“沒錯,其實貧道在投效大王之前,之所以會在江東,也是為了黃天姬而來……”

    “原來如此,道長得遇明主之前,是為了黃天姬來江東。”白圖稍稍糾正了一下。

    于吉:……

    “道長看起來不像是在朝政時局上,有多大野心的人,為何也執著于黃天姬?”白圖接著問道。

    “此事與野心無關,貧道並未想要做和張角的一樣,而是因為黃天姬的出現,也是貧道欠下的孽債!”于吉有些感慨與傷感的說道。

    白圖:???

    這次輪到白圖震驚——莫非異姬還有人類轉化、龍脈化生之外的第三種誕生方式……有性生殖?

    于吉仿佛察覺到了白圖的想法,抖了抖嘴角之后說道:“更准確的說,是張角的孽債……”

    白圖:!!!

    你和張角……

    于吉似乎陷入回憶,沒有搭理某人,而是借著些酒氣,繼續叨咕起來:“五十年前,貧道與張角,一同拜入南華上師門下……師尊乃是繼庄公之后的《天書卷八·敬神》繼承者,盡得其中奧妙。

    貧道三人都沒有這種緣分與資質,無法繼承天書,不過師尊將自己領悟后的天書,分著出道書三卷,為天、地、人,天卷傳授給了在貧道與張角之前入門的左慈師兄,地卷傳授給了貧道,人卷則傳給了張角……”

    隨著于吉的訴說,白圖也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聽魯肅說起天書時,對自己所講的內容——張角疑似擁有《卷八·敬神》的部分能力,不過傳承很可能被動了手腳,所以最終因為神化自身而暴斃。

    現在看來,張角並沒有天書,只是天書持有者的傳承——天書只能自己擇主,持有者也無法干擾其傳承,除非是像“魯肅發現陸遜”、“戲志才發現郭嘉”這種情況,也就是在已經有主的情況下,出現了其他合適的持有者,這時候才能人為進行傳承。

    至于像是于吉、左慈、張角,這種沒有被天書選中的,最多只能學習天書持有者所著“二手天書”。

    每位天書持有者,能夠從天書領悟到的內容,都有所區別,而二手天書,也就只有持有者領悟到的部分。

    南華能夠著書三卷,而且聽于吉的意思,還是從三個角度解析了天書,其造詣不可謂不精深……

    天書就像是一個多面体,得到它的認可的人,能夠看到其中一面,而得不到認可的人,什麼也看不到。

    而看到的人,如果能夠切實的參透這一面,則可以將其自己參透的內容“畫”出來,供后人學習,南華……看了、也參悟了至少三面!

    “三十年前,師尊遠行而去,臨走時交給我們每人一卷《南華經》,並且叮囑我們,只學好、悟透自己的一卷,便算是得其八分傳承,切不可貪多,不可分享參悟……”于吉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越發唏噓。

    白圖聞言也點了點頭——都說到了這份儿上,不用說……肯定是你們有人偷學了其他師兄弟的!

    “貧道和張角當時都心思未定,尤其是張角……鬼主意最多、還爭强好勝,主動拿出了自己的人卷,想要與貧道和左慈師兄分享。

    貧道正猶豫的時候,左慈師兄直接拔出隨身的匕首,刺瞎了自己的一只眼睛,說是自己的余光,看到了張角遞出的道書。

    當時嚇壞了貧道和張角,想要為師兄止血清創,不過只見師兄在壞眼上一抹,便不見血跡,甚至還多了一副眼罩……貧道那時才疏學淺,也不知道師兄這是障眼法,還是真的盲了一目,但之后聽說師兄的一些現身傳聞中,都是罩著一眼的。

    雖然師兄沒有多說什麼,但張角也不敢再提分享道書的事情,再之后……師兄與我們分開下山,貧道和張角因為是同鄉,便一同游歷民間,並且參悟各自的道書。

    張角的人卷,在于‘請神接仙’,之前拜師的二十年里,其實我們師兄弟也都學過類似,不過……與其說是請神,不如說是一種自我暗示,只是人卷中記載的內容,應該更高深一些。”

    白圖聽于吉說起人卷的內容,還是猜測語氣,便知道最終違背南華的話的人並不是他。

    “貧道的地卷,則是重在‘神而明之’,也就是通曉某種事物的性質,貧道的‘畫符’、‘煉丹’本質上也都是由此延伸出的能力。”

    周所眾知,于吉的“畫符”與“煉丹”,就是“分離萃取機”與“混合、反應模擬器”。

    “那左慈道長的天卷是什麼能力?”白圖記得按照野史傳說和演義內容的話,左慈還與曹操之死有關,所以特地問了一句。

    “左慈師兄的天卷……我們也不知道,不過自從其當著我們的面,自盲一目后,每當貧道又起想要違背師尊的話的想法時,總是會想起師兄自毀一目的情景,感覺自己的眼睛也隱隱作痛。

    甚至……有時感覺師兄的眼睛,與貧道的眼睛重合,是在替師尊看著我們,所以從未再觸犯過。貧道有一次和張角提起,他也說有這種感覺,只是……貧道記得當初左慈師兄刺的是左眼,而他卻記得是右眼!

    這種對其他人進行心理暗示的能力,也是我們師兄弟三人都學過的基礎,不過貧道與張角,並無左慈師兄這般精通,想來天卷的內容也應該與此有關。”于吉推測道。

    于吉說到這,也不顧修道之人可飲酒、不可酗酒的規矩,甚至一反平時在白圖面前守禮刻板的形象,在已經老臉紅扑扑的情況下,依舊又喝了一杯。

    “后來,張角成婚了。”于吉很突兀的轉折道。

    張角成婚,你這副表情做什麼?白圖看著于吉的眼神,有些微妙起來……

    “我也很喜歡他的妻子,但是他們成婚了。”

    白圖:……

    不愧是修道之人,于吉說的十分直接,如果不是表情有些懷念之色,還真以為他已經看淡……而且不自覺的沒用“貧道”自稱。

    “然后呢?我是說黃巾道的事情。”白圖急迫的問道,並且表示自己不是八卦。

    “張角和貧道不同,也和左慈師兄不同。看到當時漢室的衰敗,已經影響到民間百姓,看到病者無所醫、老幼無所養,看到高門望族鮮衣怒馬、看到士族官吏魚肉鄉里……

    貧道雖然看到時,會導人向善、會用符水救人,但看不到也就不想了。而張角看到后,會設身處地的感到憤怒。”

    “那左慈呢?”白圖好奇的問道。

    “師兄不會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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