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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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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紅燒肉] (快穿)吃肉之旅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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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2 00:19: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章 武俠‧嫖小叔子(十一)

  陸諍總覺得,自己的娘子好像變了。

  一如既往的輕聲細語,細心又妥帖地照顧他,不管是娘親還是幾個姐姐對她的責難,她也依舊不抱怨。陸諍說不出來為什麼,卻覺得娘子和以前不大一樣。他想,那大概是一種從她身體裡冒出的快活吧。她是幸福而滿足的,如同一張淡薄黯然的紙,忽而被染上了鮮妍色澤。

  雖然娘子從來都不說,但陸諍知道她是壓抑的。遠離家人,嫁進一個全然陌生的家庭。與她有著深刻隔閡的不僅是陸家,更是凌雲莊代表著的草莽世界與詩禮人家間巨大的鴻溝。所以她被疏遠著——除了她從娘家帶來的那個小丫鬟,凌雲莊裡形形色色的僕傭,對這個不會絲毫武藝的少夫人都鮮有敬意。她更被萬般苛責著,陸諍知道娘親一直對她不滿,說來說去,不過就是瞧不起這個兒媳的出身罷了。但陸夫人又何曾想過,強逼著兒子娶妻成親,難道不是她一手促成的嗎?

  婆母不慈,姑姊不睦,應該給她依靠的丈夫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她不僅得不到夫妻間正常的歡娛,甚至還要被百般刁難,為與她無關的事情背負懲罰。

  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她只能一天天地枯萎下去。陸諍曾經許多次地想過與她和離,放她自由,最後都退縮了。自己終究是自私的,自私地想將她留在身邊,哪怕只是看一看她,那也是好的。

  所以他只能懷著滿腔愧疚無言地守在她身邊,看著她愈發沉默,愈發黯然。

  終於有一天,她忽的又被點亮了。陸諍本該是高興的,難言的惶惑卻攫住了他的心臟。究竟……是什麼改變了娘子?

  陸諍發現,自己竟連問她的勇氣都沒有:「娘子……」

  正彎著腰為他整理衣擺的少女抬起頭,聞言甜甜一笑:「夫君,何事?」

  「……沒什麼。」陸諍笑了笑,垂下眼簾,斂住了眼底黯淡的光芒。

  「夫君這幾日總是神思不屬……也不知是何緣由。」葉萱有些疑惑地低喃著。

  陸謹探身過來環抱住她:「在我面前想著另一個男人,阿萱,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

  葉萱臉上一紅,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陸謹面前提到陸諍確有不妥,「我……」她扭捏著想解釋,又因為嘴笨不知該如何開口。

  陸謹見她這粉面含羞的嬌俏小模樣,忍不住輕擰著她的小鼻子:「又來招惹我,看來……我今日必得給你點苦頭吃。」男人一面說著,一面挺腰在葉萱股縫間撞了撞,那火熱堅硬的觸感頓時讓少女小聲驚呼著想從他懷裡逃出來。

  陸謹卻不給她逃開的機會,大手掀開下裳摸進去,掌心果然觸到了一片滑膩。這個小浪貨,自從上次自己告訴她不許穿褻褲在房裡等著後,她便乖乖照辦。至於那早已被陸謹調教得敏感無比的身子,在陸謹剛擁住她的時候就已經軟了下去。

  「我才沒有招惹你。」少女小小聲的抗議,玉腿夾得緊緊的,還是在男人不容拒絕的動作下被掰開了。帶著薄繭的指腹在花穴口緩緩游移,指尖勾出晶亮淫水抹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還說沒有……小淫穴都急得流口水了,」男人低啞地笑著,帶著振盪的笑聲透過胸膛傳遞到葉萱全身,教她痠軟得幾乎要化作一灘春水,「這幾天有沒有想我?」陸謹咬住她的耳垂細細舔吻。

  少女咬著手指頭小聲嬌吟著:「想……」連著四五天陸謹沒有來看她,葉萱心裡自然是極想的。

  不僅想他的溫言低語,也想他強勢中帶著慰撫的歡愛,甚至連那些教人羞恥難當的下流調笑,葉萱都愛得不行。隨著她與陸謹相處日深,對陸謹的這份愛意已然濃烈到了讓她難以割捨的地步。而她確信陸謹對自己不是沒有感覺的,陸謹並不是僅僅貪戀她的身體。

  有時候他們待在一起,若她流露出疲憊的神色,陸謹就不會再做那種事。他會溫柔地抱著她,跟她說一些身邊的趣事,或者聽她傾訴自己的煩惱。這也是葉萱為什麼會下意識在陸謹面前提到陸諍的原因,放在以前,葉萱根本想都不敢想。

  「是想我,」男人暗示性地又在少女股間頂了頂,「還是想大肉棒?」

  葉萱咬著唇不好意思回答,只好別過頭不去理會身後的男人。偏偏陸謹愛極了她嬌怯怯的小模樣,掰過她的臉兒勾出小香舌纏吮:「乖寶貝兒,你若是不說……那我可就走了。」

  「別……少女忙拉住陸謹,那不知羞的話她還是說不出口,只好轉過身子,把小手搭在陸謹肩頭,扭著纖腰用小穴嘴去夾腿間的手指。那小屁股一起一伏的,滿臉的春情慾潮勾得陸謹立時就紅了眼。

  男人二話不說,打橫抱起葉萱,扯下她的下裳就將她丟在了床上。少女光裸著下身被分開雙腿,在滿室明亮的燭火下露出水光淋淋小穴,那粉嫩穴嘴兒還一抽一縮的,看模樣好不飢渴。

  陸謹伸出中指插進去探了探,挑著眉就在小嫂嫂的屁股上拍了一記:「不過四五日沒幹你,小騷穴又這麼緊了,看來得找根大棒子讓你時時含住了,才能把你這浪穴兒搞鬆一點。」

  「嗯唔……不要……」少女輕哼著去捶他,花心裡癢得厲害,葉萱說不出什麼厲害的話,小嘴軟軟地嗔道,「你,你混蛋……」——這個「混蛋」還是陸謹教她的。

  男人笑得越發肆意,在她迷濛又渴盼的目光裡將手放到腰帶上,慢條斯理地要將那根可惡又可愛的大棒子放出來。

  就在這時,外間的門卻被敲響了。陸謹一時大意沒關注周圍的響動,這才聽到陸諍在門外道:「娘子,你睡了嗎?」

  「啊!是……」陸謹眼疾手快地摀住葉萱的嘴,朝她做了一個別怕的手勢,人影一閃,就藏到了房樑上。這時陸諍已經推門進來了,葉萱只來得及扯開被縟,卻還是教陸諍看到了她尚帶著水漬的光裸下體。

  「娘子,你……」陸諍連忙關上門,面上的神情複雜難辨。葉萱幾乎以為他發現自己和陸謹的事了,只聽他帶著艱澀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在自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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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2 00:19: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一章 武俠‧嫖小叔子(十二)

  「我……」葉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愣愣地坐在床上,見陸諍朝她走來,才慌忙把大張的雙腿併攏。

  但陸諍早已看了個一清二楚,見娘子衣不蔽體,腿根處情動的痕跡在燭火照耀下越發顯得刺目。所以……他沒辦法給娘子人倫快樂,逼得她一個嬌怯小娘子要靠自瀆來紓解了嗎?

  陸諍知道自己是個沒用的男人,成親了半年,從來沒給過娘子一次正常的夫妻生活。就連他們的洞房之夜,娘子為了不讓他難做,也是自己把手指伸進去,將那元紅落在帕子上交給婆婆,才讓陸夫人不再逼迫他們兩夫妻。

  陸諍自覺對不起娘子,但她從沒有說過自己的一句不是。反而是盡心盡力地照顧夫君,每次陸夫人用子嗣之事來責罵她,她也沒有辯解過。明明這並不是她的錯,明明是自己不中用……

  「娘子,」陸諍抓住葉萱的手,滿心的愧疚自責幾乎要將他壓垮,但他還是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來,「別怕……我來幫你,好不好?」

  「不是的,夫君……」葉萱此時才明白陸諍誤會了什麼,她想要解釋,但話到喉頭又哽住了。讓她如何解釋?難道要告訴陸諍,自己並不是因為慾望無法滿足在自瀆,而是在和他的弟弟……她全身心地沉浸在和陸謹的愛戀中,幾乎要忘了自己是個有婦之夫,忘了這件事對陸諍的傷害有多大。

  背叛的羞愧潮湧而來,教她無顏面對陸諍,更無法坦然接受這個男人的溫柔。見她掙扎著想拒絕,陸諍溫柔又不容反抗地將她按住:「讓我試一試,好嗎?」他眼裡的神色幾乎是在懇求,有哪個男人不想讓妻子體味到自己帶來的快樂,縱使陸諍知道自己力有未逮,還是不甘心地想再試一試。

  葉萱不忍心拒絕他,又想到陸謹正藏在房樑上看著眼下的一切,陸諍的手撫上她光裸的腿根時,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心中又是羞恥又是愧疚。只見陸諍褪下褲子,在她眼前露出半硬不軟的肉粉色陽具。在看到葉萱的下體時,那根陽具顯然就已經情動了,卻還不夠興奮。陸諍伸出手快速擼動著,見他額上滲出細汗,葉萱到底還是不忍心,主動伸出小手在龜頭上揉搓,幫他盡快硬起來。

  斷斷續續的粗喘聲在屋子裡迴蕩著,聽在陸謹的耳中,不啻於在他心口下刀子。看著那雙潔白的小手在陸諍腿間上下滑動,明明,那是她只給自己做過的事!陸諍面上露出的歡愉又隱忍的神情,更是讓陸謹恨得目眥欲裂。他從沒有這樣一刻恨自己沒有早一點遇到葉萱,如果她沒有嫁給陸諍,如果……如果陸諍病死了……

  緊握成拳的手忽的顫抖了起來,陸謹這才意識到,他竟盼著自己的兄長去死。是,陸謹討厭陸諍,討厭他總是那麼愚蠢地天真著,偏偏所有人都在他面前維持著家庭和樂的假象,讓他可以一直這麼蠢下去。但陸謹也只是疏遠陸諍,懶怠和他演兄友弟恭的戲碼。陸謹不稀罕凌雲莊,所以陸諍能活多久,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就算這個兄長一直這麼病怏怏地活下去,對陸謹來說也無所謂的很。

  可是……他現在卻不想讓陸諍活下去了,那油然而生的嫉恨讓陸謹滿腔怒火,心裡竟第一次生出了這般刻毒的念頭。

  我為什麼會這麼想……陸謹怔忪地看著下面那對親暱的男女,並非是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念頭——說來說去,他本來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而是,教他如此失態的,是那個女人,是他對葉萱的獨佔欲。

  他已經如此在意那個女人了嗎,在意到了不能忍受她和任何男人有接觸,只想讓她屬於自己,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不管是實際上還是名義上。

  此時,陸諍的肉棒已經完全硬了起來,他跨騎在葉萱腰間,大龜頭頂開濕淋淋的花瓣,扶著棒身慢慢往裡插。「嗯啊……」少女情不自禁地呻吟著,這一聲嬌吟讓陸諍喉間發緊,陸謹緊握著的手指已經深陷進了皮肉裡。「夫,夫君……」葉萱不知該不該推開陸諍,他是她的夫君,對她做這種事是天經地義的,但她想到陸謹,小手抬起來,抵在陸諍的胸膛上想推拒他。

  那溫軟的肌膚觸在陸諍身上,讓他渾身酥麻,射意愈發強烈。龜頭已經插進了花穴裡,太過緊致的甬道狠吸著他,男人緊咬牙關,到底還是抵不過瘋狂湧來的衝動,喉間迸出一聲低吼後就狼狽地射出了精液。

  「還是……不行,」陸諍苦笑了起來,「……我果然是個廢物。」他按住葉萱的手,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身上也沒有清理,就這樣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夫君!」葉萱匆忙披上衣服想去追他,腰間一緊,卻被一條鐵臂箍住了。砰的一聲,她面朝下被壓在了床上。

  陸謹將她雙腿分開架在肩頭,少女腿間明晃晃的白色濁液刺目至極,殘留在穴口的痕跡還帶著剛從另一個男人身體裡射出的溫度。而自己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他的女人被佔有,看著他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裡呻吟!

  「你想去追他?」葉萱看不見陸謹臉上的神情,只聽到男人的聲音又冷又低,他忽的冷笑起來,怒氣勃然爆發,「你竟然敢去追他?!」大手落在嬌嫩雪臀上重重拍打,他抓住少女的玉腿擺弄成跪趴的姿勢,沒有任何前戲,扶著粗硬的肉棒就插了進去,一下子盡根而入,「騷貨,」男人掐住葉萱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黑瞳中的妒火幾欲噬人,「看來你還沒明白,」陸謹竭力讓自己不去看那張小臉上痛楚委屈的神情,肉棒插幹的力度又深又重,近乎殘虐,口中冷冷地說,「你的騷穴,只有我一個人能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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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發表於 2021-3-2 00:20: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二章 武俠‧嫖小叔子(十三)

  「嗯,嗯啊……啊……」

  屋子裡迴蕩著的呻吟聲又細又媚,斷斷續續的,顯然是聲音的主人已經因為長時間的哭喊瀕臨嘶啞。少女的小臉埋在被縟裡,渾圓乳球因為身後男人的大力衝撞不斷在床單上摩擦,白皙的乳肉上遍佈青紫,兩顆粉嫩櫻果被蹂躪成充血紅腫的硬挺模樣,在床單上磨蹭時便傳來一陣陣鑽心的刺癢。

  吻痕從脖頸一直蔓延到腰窩,到那高翹著的雪白小屁股時,遍佈圓臀的刺目掌印顯得既淫靡色情,又觸目驚心。嬌嫩肉縫間快速進出著一根猙獰肉棒,粗大的棒身上滿是精液和淫水的痕跡。更有夾雜著白濁的銀絲不斷從花穴湧出來。被持續不斷的操幹折磨成殷紅色的貝肉可憐兮兮地委頓在穴口,男人碩大的卵蛋啪的一聲重重撞上去,立時便讓那嬌嫩的唇肉沁出更多的蜜汁。

  「不要了,求求你……謹郎,我……我受不住了……」又一次帶著哭腔地懇求身後的男人,葉萱已不知這場歡愛持續了多久。天邊隱隱泛出了魚肚白,微薄的天光從窗縫間透進來,陸謹的操幹卻始終不曾停歇。過多的快感讓她渾身無力,灌了滿滿一肚子的濃濁精漿讓她的小腹鼓脹起來,竟似個懷胎三月的婦人,眼見陸謹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葉萱發了急,「謹郎,不要了……啊,不要了好不好,啊啊……卯,卯時了……夫,」她想到讓陸謹大發雷霆的原因,連忙把到嘴邊的話改了,「主屋那邊要叫人的……」

  「叫人?」陸謹終於開口回應了她,男人的聲音低啞得不像話,「陸諍叫你過去幹什麼?」他突然重重掐擰著紅腫的小花珠,「你是不是想去含他的雞巴!」

  「啊!——」少女尖叫一聲,又在這粗暴的玩弄中到達了高潮,「沒有,我沒有……」她嗚咽著辯解,「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給,給別的男人做那種事……」

  身下的小女人梨花帶雨,陸謹怎會不心疼,可是他只要一想到昨晚那一幕,瘋狂湧起的妒火就怎麼都壓不下去。他知道那不是葉萱的錯,他恨的是自己。為什麼阿萱的夫君不是他,能夠名正言順地和阿萱在一起,光明正大地操幹這具騷浪的身子,所有的權利,都屬於那個男人!

  「那你是不是想含我的雞巴,」他掰過少女的小臉,幾乎是急迫地想尋求認同,「快說!你只想吃我的雞巴,騷穴也只能給我操!」

  「我,啊……我只想吃謹郎的雞巴……」這一晚陸謹不知逼葉萱說了多少淫詞浪語,在極端的快樂之下,她也顧不得自己此刻說出的話有多淫蕩了,「謹郎……啊,騷穴只給謹郎操……嗯啊……」高潮時的猛力抽插讓她又一次攀上了巔峰,小手緊抓住陸謹的胳膊,櫻唇下意識地吐出了自己最想給陸謹的稱呼,「夫君……啊,到了……要到了,夫君……」

  「你叫我什麼?!」陸謹死死地盯著少女的眼睛,在巨大的衝擊之下,連胯間一直不停的抽插都忘了。

  「夫君……」葉萱嚶嚀一聲,又一次癱軟了下去。

  半晌的沉默後,男人突然提起葉萱的纖腰,一次又一次更重地撞擊著,在連續幾百下的操幹後,他緊咬住葉萱的耳珠,一聲嘆息似的呼喚:「娘子……」把精液盡數噴射在了少女的身體深處。

  見葉萱昏睡了過去,陸謹穿好衣服,喚了鶯歌來打水將小女人的身子仔細清理了一遍,又教那小丫頭去主屋回報,說少夫人身子不舒服。陸諍果然讓葉萱好好休息,他還想過來探望,卻被身邊的婆子攔住了。

  那婆子自然也是陸謹的人,整個快雪軒,除了陸諍的乳母,所有下人都被陸謹打點得妥妥噹噹。當初他這麼做只是有備無患,如今倒給他和嫂嫂偷情帶來了極大便利。大概除了那個蠢貨,這座院子裡的人都知道這件叔嫂亂倫的事了吧。

  陸謹一點也不在意外人對自己的看法,但他不能不考慮到葉萱。總歸陸諍活不過今年,讓他自然地死去,自己成為少莊主後再架空陸榮,將整個凌雲莊收入囊中。屆時他再風風光光地迎娶葉萱,若有不長眼的敢多嘴,殺一儆百,自然就不會有人再囉嗦了。

  計畫的很好,但陸謹覺得自己已經等不得了。他一分一秒也不想再讓葉萱管陸諍叫夫君,更不用說和那個廢物行夫妻之事。

  男人坐在桌旁沉吟著,過了許久才站起身,走到床邊,在少女額前落下輕輕一吻。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可不能讓這個傻姑娘知道。

  #

  葉萱總覺得陸謹最近越來越不避忌了,她早已知道快雪軒裡大半都是陸謹的眼線,但以往陸謹來看她,好歹都是在晚上,也只會撞上鶯歌一個人,現在他卻愈發肆意,白日裡就會翻窗進來,甚至有時候打著探望兄長的名義,前腳出了陸諍的屋子,後腳就會去找葉萱。

  不止一次地被其他下人看到了自己和小叔親熱,葉萱只好極力推拒他:「別,謹郎……別這樣,丫鬟們還沒走遠呢。」

  「怕什麼,」男人的大手滑進她的衣襟,握住一隻飽滿渾圓揉捏著,「我就在這園子裡操你一回,如何?」

  葉萱被他唬了一大跳:「夫君,不……你八哥就在主屋裡,你怎麼能……如此放肆。」

  殊不知陸謹就是故意放肆的,他也知道葉萱肯定不會同意,只是樂此不疲地調戲懷中的小女人:「讓他聽聽你的浪叫不好嗎,嗯?」這樣他就會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有多快樂,識趣點自己就會退出了。

  親自動手殺人,總還是要露出痕跡的。讓陸諍知道了娘子和弟弟偷情的事,以他的性格,不僅不會大怒,反而會羞愧自責。陸謹對這個兄長實在是太瞭解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愧對葉萱,想方設法地試圖彌補。既然妻子有了兩情相悅的愛人,陸諍必然會將此事壓下去,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還會幫葉萱隱瞞,他死之前,也不會再向葉萱求歡。

  當然,假若陸謹估計錯誤,陸諍大怒,那劉婆子手裡的毒藥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陸謹知道自己冷情又歹毒,但他不在乎。付出太多的感情只會讓自己失望,這麼多年來,他真正在意過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早已死去了,一個從未在意過他,而眼前的這一個,是他下定決定要攥在手裡的,絕不會放開的人。

  葉萱好說歹說,才拉著陸謹回了房。兩人坐在桌邊,陸謹將她抱起放在大腿上,埋首在她頸側輕嗅著髮香。「謹郎,」葉萱被男人的動作弄得癢癢的,忍不住笑著去推那顆腦袋,「我覺得……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葉萱始終不能確定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愛著自己,只是他愈發溫柔,愈發黏人,到底還是有感情的吧。

  陸謹在她頰上吻了吻:「你也和以前不一樣了。」葉萱心頭一跳,難道……接著又聽到陸謹說,「比以前更浪。」

  「你討厭!」少女紅著臉去捶陸謹,逗得男人哈哈大笑。心裡默默地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陸謹察覺到了自己和原身的不同,還好。

  葉萱始終牢記著學院的教導,雖然她為了保有自我,極力想擺脫「共情」作用,到底記得自己是在次世界裡。在次世界中,如果被原住民發現了穿越者與宿體的不同,那次世界可是會崩潰的。

  不過葉萱一直懷疑自己穿越的世界到底是不是次世界,重複穿越、世界融合,對次世界來說,這些都是不可能發生的情況。眼下這個世界同樣也是她第二次來了,只不過這一次她是穿越到了過去的時間線上,來到了一個雲中客風頭正勁,蘇雋根本還沒出生的時代。

  看著眼前溫柔低笑的男人,葉萱忍不住想,這一切到底是真還是假,是她被捲入了一個陰謀,還是她所有的經歷根本只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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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2 00:20: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三章 武俠‧嫖小叔子(十四)

  陸謹沒等到陸諍發現他和小嫂嫂的事,卻等到了藥王谷的使者。

  藥王谷的現任谷主于觀與陸榮私交極好,陸諍九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命赴黃泉,就是那位于谷主將陸諍給救回來的。從此以後,陸諍用來調養身體的藥方都是于谷主定的,若不是如此,恐怕陸諍早已夭亡了。

  接到這個消息後,陸謹不由納悶起來,半年前于觀說陸諍至多只能再活一年,如今又派使者來,卻是何緣由?他總覺得此事不對勁,忙派了眼線繼續去打探,到了晚上才知道了前因後果。

  此時,快雪軒裡已經一片歡騰了。

  「太好了,諍兒……太好了。」陸夫人握著陸諍的手,不住地用帕子抹著眼角,「既然于谷主如此肯定,想必……你的身子定然是可以好轉了。」

  一向不苟言笑的陸榮也滿面喜色:「諍兒,你好好調養,待你身體好些後,還要去給你于伯伯道謝才是。他為了你的病勞心勞力,總算是熬製出了這味藥來。若不是他,你萬萬沒有今天。」

  葉萱垂首侍立在一旁,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心中也是歡喜。原來藥王谷派使者過來,乃是給陸諍送來了一瓶藥。那藥是于谷主潛心研製出來的,雖不能徹底治癒陸諍,但能讓他再多活幾年,絕不至於二十六歲時就遺憾死去。

  葉萱心中所愛雖是陸謹,但陸諍待她極好,如此一個良善之人,葉萱也萬不會盼著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原本凌雲莊中人人都抱著陸諍將死的念頭,此時乍聞喜訊,縱然只是為陸諍延壽幾年,也都喜不自勝。

  陸榮又勉勵了愛子幾句,這裡到底是兒子的住所,他不好久留。待他一走,陸夫人便轉臉對著葉萱道:「以往是諍兒身子不爽利,我不好催逼你,打今兒起,子嗣之事,你可要放在心上了。」

  葉萱心頭便是一跳,她光顧著為陸諍高興,竟忘了這件事。自己早已將身心都給了陸謹,如今……又要和陸諍……

  「娘,」不等她回答,陸諍開口道,「于伯伯送來的信裡也說了,我的身體必須要靜養,現在還不是提那些事的時候。」

  他既然開了口,陸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見婆婆不再關注自己,葉萱不由地暗自鬆了口氣。短時間內,看來自己不用擔心此事了。但她和陸謹……葉萱非歹毒之人,為了自己暗害陸諍,她是決計做不到的。可如此一來,她與陸謹在一起的希望便愈發渺茫了。她固然能與陸諍和離,但夫君尚在,轉身就嫁給夫君的弟弟,休說此事會引得武林議論紛紛,陸榮和陸夫人也絕對不會同意。

  送走了陸夫人,陸諍回到堂屋,見妻子坐在桌旁,神色懨懨。他走過去,大手正欲落在妻子的手背上,半途卻又停住了,「別擔心,娘子,」陸諍柔聲說,「娘你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休要胡思亂想。」

  葉萱知道陸諍是在為自己解圍,忙擠出一個淺笑來:「夫君的苦心我全都明白,」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道,「娘說的也有道理,子嗣……子嗣之事……」

  陸夫人一直心心念念著讓葉萱懷孕,乃是因為一旦陸諍有了兒子,即便他去世了,那個孩子也能以嫡長孫的身份繼承凌雲莊,不至於使家業落到她最恨的陸謹手裡。

  陸諍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娘她……怕是糊塗了,凌雲莊到底是武林世家,對嫡庶之分看的並不重,小小幼童如何能繼承家業,況且,」他唇邊的笑意隱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為了這種理由將那孩子生下來,他從小便沒有父親,你也……沒有辦法再改嫁了。」

  葉萱從來沒想過,陸諍一直對子嗣之事淡淡的,竟然是因為如此緣由。她雙唇顫抖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樣……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為她打算的男人,而她竟背叛了他。

  「去休息吧。」陸諍垂下眼簾,雙瞳中似有千言萬語,但他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那之後,葉萱照顧起陸諍來愈發盡心了。陸謹又來尋了她好幾次,她每次卻都拒絕了陸謹的親暱。

  一直在努力保有自我意識,所以葉萱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對任務沒有好處。她的攻略目標是陸謹,這個世界的葉萱愛著的也是陸謹,她卻為了陸諍,一次次把陸謹推開。教她如此做的,卻又正是來源於原身意識的愧疚。這大概,是她的贖罪吧。她不知該如何洗刷自己背叛陸諍的罪孽,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陸諍的身體卻一日不如一日了。

  服下了于觀命人送來的藥,一開始陸諍確實是在好轉。但短短半月之後,他又重新衰弱了下去。陸榮和陸夫人心急如焚,連忙派人去請于觀,卻得知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谷主又一次出外雲遊了。

  陸榮愁眉不展,陸夫人也日日以淚洗面,陸諍卻好似渾然無事般:「也罷,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即便在這種時候,他也是灑脫而溫柔的,「既然早晚有一死,早些去了,我也能自在些。」

  葉萱只覺心中酸楚,強忍著才能將那淚意嚥下去:「夫君……」只喚了一聲,那哽咽便無論如何也忍耐不住。

  「別哭啊,」陸諍輕柔地為她拭去淚痕,「我只盼著你好好的,那便了無遺憾了。」

  「是我的錯,」少女緊抿著唇,猛地站了起來,「是我的錯!」她不再多說,轉身在陸諍驚愕的眼神中跑了出去。

  這一路她跑得狼狽又踉蹌,到了天霜閣時,釵鐶散亂,衣角上都是灰痕。

  陸謹正坐在院子裡看書,驚訝地站起來:「嫂嫂?你怎麼……」

  「是不是你,」葉萱第一次打斷了他的話,「是不是你做的。」

  「什麼?」陸謹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在問你,」指甲深陷進皮肉裡,葉萱要緊咬著牙關,才能把那句教她想到就痛徹心扉的話說出來,「你是不是……給夫君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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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2 00:20: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四章 武俠‧嫖小叔子(十五)

  「你,叫他夫君?」過了許久,葉萱才聽到了陸謹的聲音,又低又沉的,似乎很平靜。她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想往後退,突然被陸謹攥住手腕,那低吼幾乎是從齒間迸出來的,「你竟然敢,當著我的面叫他夫君!」

  這是比葉萱懷疑他暗害陸諍,更讓陸謹難以遏制憤怒的事。她明明知道這個稱呼意味著什麼,在他們過去一段時間的纏綿中,她口中的這個稱呼早已被陸謹默認成了自己。但是現在,她的舉動無疑是給了陸謹狠狠一巴掌。

  「你放開我,」手腕被攥得生疼,男人的那雙黑瞳之中,怒火幾欲噴薄而出。葉萱已經很久沒有被他如此粗暴地對待過了,即便是在陸謹因為嫉妒而發怒的時,也沒有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著她。她不由自主地便覺得委屈,兩眼噙著淚,只是梗著脖子倔強地看著陸謹,「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給他下了毒?」

  藥王谷送來的藥是沒有問題的,陸諍的身體卻沒有好轉。葉萱不想懷疑陸謹,但她根本想不出來,除了陸謹,還有誰不願意陸諍恢復。而以陸謹一貫的行事作風看來,他並非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好,你很好,」陸謹冷笑著,攥著小女人胳膊的手越收越緊,「若我說是,你待如何。」

  「我……」葉萱的雙唇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

  「你要告發我嗎?」男人慢慢地逼近她,「還是與我這個毒殺親兄的歹毒之人劃清界限,和你的溫柔夫君長相廝守?」他猛地笑了起來,一把捏住少女秀美的下頜,「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嗤啦一聲,裙襬被男人劈手撕了下來。大手伸進少女腿間,不由分說地掰開她兩條細嫩長腿,就要襲向那隱秘的桃園谷地。「住手!不要!你住手!」葉萱拚命掙扎,他怎麼能做這種事,在兄長生死未卜的時候,還要逼姦自己的嫂嫂!「我恨你!」淚水在陸謹將手指插進花穴的那一刻奪眶而出,「你要是,要是……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重重抽插的手指停住了,陸謹鬆開了手,露出皓腕上一圈刺目的紅痕。葉萱淚眼朦朧地抽泣著,猛地推開了他,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都是她的錯,果然都是她的錯……她背叛了陸諍,又因為她的存在,令陸謹犯下了毒殺兄長的罪行。假如她當初肯堅決一點,假如她沒有愛上陸謹,是不是……這些悲劇就不會發生。

  她與陸謹,應該算是決裂了吧,而她也沒有顏面再回去見陸諍。這偌大的凌雲莊裡,從始至終就沒有她的歸屬,不知不覺間,她竟回到了快雪軒。

  「娘子?」陸諍驚愕的聲音響了起來。葉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幾步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出什麼事了,娘子?」

  聽著那溫柔又飽含擔憂的話語,心裡的愧疚終於將葉萱壓垮:「對不起……對不起,夫君……」以她的所作所為,又如何還有資格稱呼陸諍夫君,「我,我和九弟……」

  「不要說了,娘子。」陸諍抓住她的手,半扶半抱地將少女帶回了主屋。「我已經知道了,」陸諍低柔地說,「娘子,我不怪你。」

  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呢?在陸諍察覺到妻子和以前有所不同後,他心裡其實就有了隱隱的預感。等到陸謹刻意露出種種痕跡時,發現妻子和弟弟的私情,就已經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再多的痛苦、自責、憤怒,在此時此刻,都已經隱淡成了陸諍的決心,他只是平靜又溫柔地看著妻子,似乎一眼看出了在那驚愕神情下的羞慚與悲傷:「這不是你的錯,傻姑娘。」從始至終,眼前的這個少女也不過是被裹挾著的可憐飄萍罷了。

  從她嫁進凌雲莊開始,她的命運便再也無法由自己掌控了。唯一順從她心意的,或許只剩下了對陸謹的愛,雖然這愛意也是由一場強迫開始的。

  「也不是九弟的錯,」陸諍微笑著,「是我,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喝下去那些藥。」

  他早已下定決定了,從看到娘子面對九弟時,臉上那甜蜜的微笑,就下定了決心。既然早晚都是要死的,再多活幾年也不過是苟延殘喘。他自私地把娘子綁在自己身邊,已經到了可以放手的時候了。

  「我只盼著你好好的,方能償還我耽誤你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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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發表於 2021-3-2 00:20: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五章 武俠‧嫖小叔子(十六)

  陸諍一天天地虛弱了下去,無論葉萱如何哀求,他都不肯服藥。葉萱甚至請來了陸夫人,面對母親歇斯底里的哭鬧,陸諍吃力地坐起來,神色平靜:「娘,有些話我一直沒有對你說過,如今既然我時日無多,索性便說出來吧。」

  陸夫人只是止不住地哭,她並不知道愛子為何死意已決,在發現自己已經全然無法勸服陸諍之後,驚恐與悲慟像是瞬間將她壓垮了。她一直盼著的,用全部的力氣去守護的兒子,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追求都傾注在了陸諍身上,如今,這個兒子竟告訴她,他不願意再活下去了。

  「我很累了。」陸諍低聲說,活著對他來說,從始至終都是一件很累的事。

  記憶裡圍繞著他的永遠都是母親的哭聲,滿屋子的藥味,所有人看著他同情而憐愛的,他們可憐他,知道他是個將死之人,所以都順著他。但他同時又是毫無自由的,他不能習武,不能騎馬,甚至連離開家去遠一點的地方散心都做不到,只能永遠待在這方小天地裡,看著二十幾年來從未變過的天空。

  娶了葉萱,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也是最快樂的事。就像是一張蒼白的紙頁上被浚染了全然陌生的鮮妍色彩,葉萱不屬於凌雲莊,不屬於這個教他喘不過氣來的逼仄天地,第一次看到那個少女的時候,陸諍便想,她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但她也慢慢被吞噬了,在日復一日的磋磨中,那抹鮮亮愈發黯淡。放她走吧,所以陸諍下定了決心,他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被捆縛著的哀鳴的鳥兒,又如何能獲得快樂。

  如今,自己終於也要獲得自由了。

  「娘,我真的很累。」背負著母親的期望,被強迫著仇視弟弟,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壓抑著自己,就連母親強迫他娶妻,他雖然百般不願,最後還是不得不妥協,「您逼著我成親,逼著我生子,我身邊的所有人,您都把他們當做敵人,一有不如意就隨意折辱。」陸諍知道,不止是自己的娘子,他的乳母、貼身伺候的丫鬟、小廝,全都是陸夫人發洩怨氣的對象。而陸夫人怨憤的原因,不外是他的身體不見起色,所以都是身邊人伺候得不夠好。

  陸諍還記得自己那時候很小,因為他忽然發了高熱,陸夫人盛怒之下,將他身邊的所有下人都趕出了凌雲莊。那其中有陸諍最親近的嬤嬤,從他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陪著他,還有前一晚和陸諍講過故事的姐姐,小姐姐笑得可溫柔啦。但他們全都被趕走了,母親沒有問過他一句是否願意。

  「我不怪您,」陸諍笑了笑,「我只是,不想再壓抑自己,」他看著陸夫人,女人臉上的憤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哀懇與茫然。她大概想不到吧,兒子原來是這樣看待她的,而她為了兒子所付諸的愛,其實是勒緊陸諍脖子的繩索,「如果有來生的話,」陸諍頓了頓,說出了壓垮她的最後一句話,「我希望我們不要再做母子。」

  #

  葉萱回到主屋的時候,陸諍已經睡下了。她不知道陸諍和陸夫人說了什麼,只是聽下人們議論,陸夫人失魂落魄的,好像連走起路來都踉踉蹌蹌。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如果連母親都無法勸阻陸諍,葉萱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扭轉他的死志了。她坐在石階上,院子裡寂然無聲,就像那一晚她在門外哭泣,陸謹走過來,將她拉進懷裡。如今,草木依然,人面全非。

  陸諍大概沒意識到吧,他與他母親,實則是一樣執拗的人啊。固執地認為如此是為了葉萱好,卻沒有想到,建立在他死亡之上的自由,又有幾人能心安理得地享用。如果他真的為了葉萱赴死,恐怕這一生,葉萱都無法快樂了。她將終生活在悔恨與愧疚中,更不可能與陸謹在一起。

  罷了,罷了,既然已經與那人決裂,便不要再想了。知道自己錯怪了陸謹,但葉萱已不打算再去彌合他們兩人的關係。這樣也好,她站起來,拍了拍裙襬上的灰漬,剛準備推門,手卻頓住了。

  「阿萱。」不知過了有多久,在這凝滯的沉默中,男人終於開了口。

  他瘦了,葉萱轉過身,一身青衣的男人站在月光下,她沒來由的便想到了他們在屋頂上的那一場歡愛,那時候的月光也是這樣亮啊。「九弟,」她笑了笑,「我是你的嫂嫂,這樣的稱呼,以後還是不要叫了。」

  陸謹沒有生氣,他大半面容隱藏在陰翳中,葉萱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到他淡淡地說:「嫂嫂的意思……就是我們再無可能了嗎?」

  是的,葉萱想如此果決地回答,但那句話哽在喉頭,她竟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夫君沒有服下藥王谷送來的藥,」她輕聲說,好像是在對陸謹解釋,但不過是又一次說服自己罷了,「他已決意赴死,為了我……為了我們,我沒辦法,」少女的聲音帶上了哽咽,「沒辦法看著他犧牲,我已經想好了,」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陸謹的雙眼盈滿決然的光,「若他肯聽我的勸,那我便陪他一輩子,若他不肯聽,我也陪他一輩子。」

  他生,我便做他的妻子,他死,我也只能與他共赴黃泉。

  院落又安靜了下來,夜風吹過枝頭,沙沙的聲響像是在抽泣。過了許久,葉萱聽到男人低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嗎,」他好像是在苦笑,那滯澀的聲弦裡,又彷彿被哽咽住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呢喃著,這是葉萱第一次看到陸謹如此失魂落魄的表現。但那失態只是一瞬,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漠然地看著葉萱,看著那個他深愛的女人,「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我也可以做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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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2 00:20: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六章 武俠‧嫖小叔子(十七)

  天完全黑了下來。

  陸謹回到天霜閣,院子裡燈火通明,幾個小廝守在門前,一見他便迎上來:「謹少爺,老爺方才又派人過來了,說是請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陸謹淡淡地說。

  小廝看不出他臉上的神情是喜是怒,因著他這平靜到極致的表現,愈發惶恐。慌忙低下頭退了出去,也不敢近前伺候著,任由陸謹一人進了屋。

  屋子裡極安靜,陸謹坐在桌邊,直勾勾地看著那張正中間的拔步大床。就在這張床上,他逼著那個女人當著陸榮的面給自己口交,那女人以為他是為了激怒陸榮,其實那時候,他只是難抑情慾,衝動之下才做出了那般荒唐之事。

  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面對著那個女人,他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想著她的身子,想著那張銷魂的小嘴兒,想聽她軟軟的哭叫,甚至是……想得到她的心。

  起初,陸謹是驚愕的。他把這些異樣歸咎於自己對新鮮和刺激的追求,畢竟他一貫是個不安分的人,而他猛然之間也發現,依舊哭哭啼啼的小嫂嫂,其實和以前有著微妙的不同。

  那種不同陸謹說不出來,但隨著他和小嫂嫂相處日久,他竟愈發迷戀起來。等陸謹意識到自己陷進去的時候,便已然來不及了。

  既然如此,那就得到她吧。陸謹幾乎只思考了一瞬,就做了這個決定。

  他很少有想要的東西,因為但凡是他渴求的,幾乎都沒有辦法握在手中。所以到後來,他已經習慣壓抑自己的慾望了,不去對他人示好,也不接受他人的示好。但他從沒有,那樣渴求一樣東西。

  年幼的時候他與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卻病死了。後來他被接回凌雲莊,天真地以為自己至少能得到父親的愛,最後卻不過是一場空。他與葉萱的這一段情,由一個酒醉時的錯誤開始,卻變成了他最想守住的東西。

  兄長、人倫、廉恥……外人看來會阻礙他的一切,在陸謹眼中都不是問題。他不接受他人的感情,所以也不會付出。而這最後的一次付出與索求,也成為了他最狂烈的渴望。

  其實葉萱並沒有猜錯,陸謹就是想毒殺兄長,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實施,陸諍就主動尋死了。讓陸謹驚愕的,是那個小女人竟然能猜到自己的打算。那個小女人是天真又膽怯的,她無法接受陸謹的歹毒,但也不會想到陸謹竟然能如此歹毒。

  「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啊。」男人呢喃地低語著,她比以前更聰明,也比以前更果決。

  「若他肯聽我的勸,那我便陪他一輩子,若他不肯聽,我也陪他一輩子。」

  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陸謹在想什麼呢?其實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他似乎並不是憤怒的,大概是驚愕吧,驚愕於她會有如此勇敢的時候。隨之而來的竟然是酸楚與自豪,這就是我愛著的女人啊,即便她是如此的狠絕,自己竟也無法不繼續愛她。最後沉澱下來的淒然彷彿潮水,慢慢地漲上去,將他的呼吸都淹沒,又慢慢地退下來,留下一地破碎的殘骸。

  「我知道了。」陸謹說。

  我知道你已不再打算挽回,我知道我為了挽回你,能夠做到何等地步。

  小廝們戰戰兢兢守在門外,忽然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瘋狂的大笑聲:「傻姑娘啊傻姑娘……你覺得陸諍很愛很愛你吧,為了你,寧願連命都不要了。」

  那我就向你證明吧,我永遠比他更愛你。

  #

  葉萱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屋外的嘈雜聲驚醒了。鶯歌被她打發出去探聽,不一會兒就急急惶惶地跑回來:「少夫人,少莊主被莊主派人來給帶走了。」

  「什麼?」葉萱大吃一驚,「這是為何?」

  「聽派來的人說,藥王谷有法子讓少莊主痊癒,所以要把少莊主送到藥王谷去治療。」

  葉萱被這個消息弄得半晌回不過神,痊癒?真的有辦法讓陸諍痊癒?「……這是好事,」她想了想,「既然是爹的意思,那咱們靜等著少莊主回來便是。」

  陸榮帶著陸諍出了莊,凌雲莊便愈發安靜了起來,除了晴湘園裡吵鬧無比。

  那一天從快雪軒回去之後,陸夫人就病倒在了床上。一開始是高熱不退,然後就說起了胡話,她的幾個女兒衣不解帶伺候在床邊,連嫁出去的都趕了回來,陸夫人卻始終不曾好轉。迷迷糊糊的時候,她口中喃喃唸著的都是陸諍和陸榮的名字。但這兩個她最為牽掛的人,都沒有去探望她。

  恐怕陸諍也想不到吧,他對母親的怨恨,實則深重到了如斯境地。而陸榮對妻子的愛意,也早已在一次次的爭吵中消失殆盡。陸夫人大概撐不了多少時日了,她折磨了葉萱這麼久,眼見她這般淒冷地迎來死亡,葉萱的心裡也升不起半點快慰。

  自己以後又會怎樣呢,那一晚決裂後,陸謹就再也沒來找過她。葉萱聽說他出了莊,大概,他再也不想看見自己了。

  悲辛混雜著沮喪讓她每日裡渾渾噩噩,她的痛苦並非來源於任務無法完成,由於共情,每一次讓葉萱泫然流淚的,都是她發自真心的感情。但這一次她更感覺到難言的無力,即便她費勁全力想擺脫系統對她的影響,還是在那時候做出了依從原身意識的決定。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陸諍回來了。見到那個面色紅潤、毫無病容的男人時,葉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娘子,」他強抑著激動,還是忍不住抓住了葉萱的手,「我……我痊癒了,我現在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了。」

  「那太好了,」葉萱下意識地露出笑容,心底的惶然止不住地往上湧,她是陸諍的妻子,陸諍現在痊癒了,所以,所以她以後就要……

  「咳。」陸榮從他們倆身邊走了過去,他似乎想說什麼,猶豫了片刻,還是什麼都沒說。

  慶幸的是,葉萱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了。陸諍還是那個溫柔的陸諍,他知道妻子對自己沒有感情,所以也沒有強迫她履行妻子的職責。

  他終於擺脫了二十幾年的病體,陸夫人的生命卻走到了盡頭。在身體完全康復之後,陸諍回想起自己對母親說過的話,到底還是後悔了。凌雲莊裡支起了白色的帳幔,陸夫人的八個子女每日都守在靈堂,哭得最傷心的,大概就是陸諍吧。

  葉萱作為兒媳,這種時候也只好當個安靜的旁觀者。即便是在主母去世之時,陸謹也沒有回來。她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麼,明明說分開的是她,盼著那個人出現的也是她。葉萱沒想到,她沒有等到陸謹,等來的是一個噩耗。

  「爹,您……您說什麼?」被陸榮叫到後堂,聽了那一番話,葉萱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你去見一見謹兒吧,」陸榮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對這個兒媳說些什麼,「他不讓我告訴你,但我思前想後,你還是去見一見他,恐怕他也時日無多了。」

  時日無多,這四個簡簡單單的字拼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葉萱就是不能理解它的意思。什麼叫時日無多,是說陸謹嗎?他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時日無多!

  葉萱忽然想到了那一晚,陸謹說的最後一句話:「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我也可以做決定了。」

  「他……」她顫抖著,眼裡有熱熱的東西淌了出來,「他做了……什麼決定嗎?」

  「我不會強逼你,你自己做決定吧。」陸榮坐在太師椅上,看著下首幼子臉上的神情。

  陸謹一開始沒有說話,他突然笑了起來:「爹,您這又是何苦呢,我這賤命總歸是您給的,您想要拿去送給八哥,盡可拿去,何必要假惺惺地來問我。」

  陸榮下意識就要發怒,想到自己剛才的話,又硬生生地把怒氣給壓了下去:「我如果要拿你的命來換諍兒的,直接派人把你捆起來便是,何需問你!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怨我,」說出這句話後,這個叱吒武林的名門大俠好像一瞬間衰老了下去,「以前,我為了娘子,為了諍兒,對你不聞不問,在你十四歲之前都不讓你習武,甚至,」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還任由娘子虐待你,謹兒,」他抬起頭,「如果我說我後悔了,你信不信。」

  「我當然信,」陸謹笑了笑,「不過……後悔又有什麼用,阿爹,難道你以為這番苦肉計就能打動我,讓我心甘情願和陸諍換血,自己去死,讓你的好兒子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他站了起來,那一剎那的憤怨迅速隱去,又恢復到了平日漫不經心的恣肆模樣,「告訴你吧,我巴不得陸諍去死,你好好等著給他收屍才是正事。」

  「換血?」聽到這裡,葉萱顫抖得愈發厲害了。

  「是天羅教的一樣禁術,于兄為了諍兒的病一直在外雲遊,終於讓他得到了這個法子。」陸榮回憶著自己收到于觀書信時的情景,得知愛子終於有痊癒的希望了,他當即喜不自勝,但看到書信的後半部分,那心頓時又涼了半截。

  陸諍的病是胎裡帶來的弱症,病氣浸透他的血脈,要想痊癒,唯一的方法就是換血,而且只能換血緣最親近的年輕男子的血。放眼整個陸家,唯一符合要求的就是陸謹。也就是說,陸諍活,陸謹就得死。

  陸榮並沒有欺騙陸謹,他確實是後悔了,後悔自己一直對幼子漠然相待。他記得陸謹剛被接回凌雲莊的時候,其實是很黏他這個父親的。但他為了討妻子歡心,不得不疏遠陸謹。甚至到了後來陸謹被嫡母虐待,那孩子強忍著不說,陸榮也就裝作不知道。

  也是從那時候起,陸謹發現父親對自己胳膊上的傷痕視而不見後,就徹底死心了吧。他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再向任何人敞開心扉。

  陸榮想彌補他,也不知如何去做。到了最後,他還向幼子提出了如此殘忍的要求。因為他這個懦弱的父親無法抉擇,所以把選擇的權力交到陸謹手裡。這樣,他們兄弟之中若有一人死去,那他也可以安慰自己,不是他的錯。

  陸謹拒絕了他,陸榮本以為諍兒的死局已定。沒想到那一天,陸謹卻來告訴他:「我願意和陸諍換血。」

  這就是陸諍痊癒,而陸謹不見影蹤的原因,這就是他的選擇。

  淚水不斷地湧出來,葉萱幾乎可以想像出那個男人當時的念頭,陸諍可以為了你甘願赴死,我也可以。那他又有沒有想過,自己無法接受陸諍的死亡是因為愧疚,而他若是不在了,便是在生生剜自己的心!

  「混蛋,混蛋,混蛋……」她瘋了一樣地奔跑著,跑向陸謹曾經帶她去過的廢棄小院——彌留的陸謹被秘密安置在那裡,而那曾經是他幼年時住過的地方,「你要拋下我,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麼樣!」

  重新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時,葉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你怎麼來了?」陸謹驚訝地說,這一幕和記憶中的畫面重合,教葉萱崩潰地嚎啕大哭起來。

  「傻姑娘……」男人嘆息似的低笑著,想伸出手去扶她起來,卻虛弱地重重跌回了床上,「你終於……有一次是為我而哭了。」

  好滿足啊,知道她深愛著自己,這一生也就圓滿了吧。終於,陸謹想,他愛過的,試圖去愛的,終於有一個不曾拋下他,也願意去愛他。

  「阿萱,」陸謹輕聲說,那雙透著烏金色的黑瞳裡彷彿盛滿星海,「我愛你。」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在葉萱被眼淚遮蔽的朦朧視線中露出一個笑來,「我知道,你不是她吧……你不是那個阿萱,我愛你,」他笑著重複了一遍,「我愛的是你,阿萱。」

  滴滴!滴滴!

  刺耳的警報聲轟然炸響,彷彿玻璃裂開一般,世界在葉萱眼前開始破碎。

  「警告,警告,第04號虛世界發生異常情況,世界即將崩潰,倒計時開始——」

  「10、9、8、7、6、5、4、3、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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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武俠‧嫖小叔子(十八)

  世界崩潰是什麼樣子的?

  就像一塊玻璃在眼前裂開,桌子、椅子、地面、天空……還有她眼前的陸謹,所有的一切,並不是被撕扯開的那種感覺,而是猝不及防的,卻又天經地義的,碎成了齏粉。

  冰冷的倒計時還在耳邊繼續:「8、7、6、5……」但葉萱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了,腦海裡迴蕩著唯一的一個聲音,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個葉萱,他說……他說「我愛你」。

  她忽然惶然地顫抖了起來,她怎麼有資格……被人傾注這樣一份純粹的愛意。

  「……2、1……」倒計時終於要達到最後一個數字,就在葉萱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警報聲戛然而止。

  紛亂的數據流飛速竄過她眼前,從未在任務過程中啟動的系統面板自動打開,只有葉萱才能看見的懸浮菜單裡,一個日與月交相輝映的圓形徽記緩緩浮凸出來,那是——葉萱不由地怔住了,那是穿越管理局的標誌。

  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與系統無機質的冰冷聲音不同,這個聲音柔和輕緩,似乎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女人,而且……讓葉萱感覺異乎尋常地熟悉——

  「第04號虛世界發生異常情況,世界即將崩潰,現啟動重啟程序。」

  重啟程序?

  那個熟悉的聲音還在繼續:「啟動權限,SSS級,啟動編碼,87459,啟動秘鑰,WSFHVNK,啟動人,」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裡的時候,葉萱的心猛地狂跳了起來,「時空管理員,葉萱。」

  嗡!——

  她彷彿聽到了一聲無聲的震盪,就在這一剎那,轟然爆發的刺目光華中,時間開始回溯——洪潮倒流回海洋,地膜飛速癒合,天空在一瞬間恢復如初……桌子、椅子,還有那個在彈指間化為碎片的人,重新出現在了葉萱眼前,但這一切還不夠。

  時間繼續飛速退後,葉萱彷彿身處在光陰的走馬燈裡,她熟悉或不熟悉的一幕幕畫面從眼前閃過,她看著躺在靈堂中的陸夫人起死回生,痊癒成為健康之人的陸諍依舊纏綿病榻,還有那個人……他恢復成了往昔漫不經心的恣肆模樣,葉萱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卻從那些光影中穿透了過去。

  終於,回溯的一切停了下來。

  一股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拉扯著她,砰的一聲,她的靈魂重新被按回了身體裡。

  「萱兒,」面容慈和的婦人推開門,看著正坐在窗邊發呆的少女微笑道,「明日我們就要啟程回鄉,你今晚早點休息。」

  她是誰?葉萱下意識地想,但她的喉嚨已經本能地發出了聲音:「知道了,娘。」

  婦人點了點頭,很為女兒的乖巧滿意。她關上門,屋子裡重又恢復了平靜。

  所以……世界重啟了。

  因為原住民發現了穿越者的存在,這個本該崩潰的世界,竟然重啟了。

  亂哄哄的腦袋裡,始終縈繞著那個女人的聲音,她把這個世界稱為第04號虛世界,虛世界是什麼?就葉萱所知的常識,穿越者去往的時候,是既依附於主世界,但又獨立於主世界的次世界。

  顯然,這個所謂的虛世界和完全真實的次世界不同,它是可以改變的。重啟程序一經啟動,竟然可以讓時間回溯,崩潰的世界恢復如初。

  更重要的是,啟動重啟程序時,那個女聲報出的一連串信息。雙手情不自禁地顫抖著,直到現在葉萱也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說啟動人是時空管理者葉萱。而那個聲音之所以讓葉萱覺得熟悉,根本就是因為那是她自己的聲音!

  所以,她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就是自己缺失的記憶嗎?自己曾經是一個時空管理員?

  每一個進入穿越學院的學生,在順利畢業後只會有兩條路,一是留校任教,二就是加入穿越管理局,成為一名時空管理員。

  在葉萱所生活的時代,穿越已經成為了一件並不算太難的事,尤其是眾多次世界的存在,讓主世界的住民可以藉助穿越,體味到各種不一樣的人生。但隨著穿越者的不斷增加,越來越多的惡性事件導致了次世界崩潰。

  次世界其實是很脆弱的,被原住民發現穿越者的存在會崩潰,穿越者多次穿越也會崩潰,而崩潰的次世界一旦過多,甚至會影響到主世界的穩定。為此,政府不得不成立穿越管理局,專門用以管理各種穿越行為。在沒有管理局的專業人員,也就是時空管理員的約束與陪同下,禁止一切違法的穿越活動。

  所以在民眾的眼中,時空管理員代表著強權與規則,並不是什麼受人崇敬的角色,但同時,人們又擠破了頭想進入穿越學院,進而成為時空管理員。究其原因,乃是時空管理員擁有任意穿越的權限,除非犯下導致次世界崩潰的過錯,在非工作時間裡,時空管理員可以隨意在次世界逗留。

  這可是非常了不得的事,試想若有時空管理員留在修仙世界裡修煉,甚至可以獲得長生不老的可能。至少葉萱就曾經聽說過,創立穿越管理局的神秘大佬,就是這樣一個人物。

  與之相伴的,則是時空管理員具有極高的危險性。被次世界的原住民殺死,在穿越時遇到時空亂流死亡,甚至還有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被穿越者暗害的事件發生過。

  假如葉萱真的曾經是時空管理員,並且因為事故丟失了記憶,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所以……她沉吟著,顧寅誠將她騙進系統裡,是為了讓她找回記憶,那就意味著,她失憶之前,與顧寅誠至少很熟識。

  但虛世界又是什麼,葉萱從來沒聽說過,即將崩潰的世界還有重啟的可能。

  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顯而易見的是,這個重啟的世界回到了葉萱還沒有嫁進凌雲莊的時候。她此時年方十六,身為循規蹈矩的閨閣女子,對那個傳說中的江湖陌生到了極點。不知道凌雲莊是什麼地方,更不可能認識陸謹。

  更讓葉萱驚愕的,是她完全沒有辦法控制這個宿體。她的意識依舊存在於宿體的靈魂裡,卻又游離其外,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原身的生活。

  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世界重啟,系統出了BUG?不管葉萱如何焦慮,時間還是在一點點流逝著。

  因為父親要丁憂,原身跟著全家南下,踏上了回鄉的路。沒想到竟在路上遇到了山賊,眼看全家即將罹難,突然衝出一隊玄衣長劍的俠士,將他們給救了下來。

  這一幕……葉萱驚訝地想了起來,因為共情,她曾經在原身的記憶裡看到過。原身父母為了報答陸榮的救命之恩,把女兒嫁進了凌雲莊,而那件事就發生在葉家回鄉的途中。所以,命運還是要按照既定的軌跡繼續嗎……

  「這位老丈,您沒事吧。」當先的俠士勒住馬,取下了頭上的竹笠。葉萱看到的並不是陸榮,而是那張熟悉的,帶著漫不經心笑意的面容。

  她好像在那一瞬間被擊中了,心臟狂烈地跳動著。少女情不自禁地摀住灼燙的臉頰,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臉好紅,心跳得好快,那個男人……不,不行,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能盯著陌生男人看,但她就是忍不住,偷偷地用眼角餘光去瞄,竟發現那個男人也在看她。

  「呀!」少女小小地驚呼了一聲,在男人勾起嘴角時,羞紅著臉兒躲進了車廂裡。

  葉萱愛上了陸謹,不,應該是說,原身愛上了陸謹。葉萱游離在原身的意識之外,看著她從一見鍾情到情根深種。這似乎是天注定的,即便世界重啟了,原定的命運也出現了變化,但她還是愛上了那個男人。

  可能會早一些,可能會晚一些,但我終究會遇見你。

  陸謹一路護送著葉家回鄉,半個月之後,終於到了要分道揚鑣的時候。

  少女躲在車廂裡,心砰砰直跳。她知道,這一別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個男人了。他是馳騁江湖的遊俠兒,自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家碧玉,他們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在偶然中產生了交集。假若……假若她不曾表白自己的心意,這一段青澀又熱烈的愛戀,便徹底斷絕,再無生息的可能。

  我……她緊張又惶然地想著,我想告訴他,告訴他自己的心意。不管他是冷漠以對還是嗤之以鼻,她都想要說出來。就在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變了。

  從小被女則女誡教導著,她的心裡,從來沒有生出過這般離經叛道的想法。她是膽怯又軟弱的,不會反抗,也不會去追求。但似乎有一個人曾經在她的意識裡留下了印記,那個人比她果決,比她勇敢,也教她生出這般孤勇來,握緊拳頭,主動去找了陸謹。

  真好啊,葉萱看著少女向那個男人表了白,她緊張地抓著衣角,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卻始終直視著對方。陸謹沒有說話,就在少女沮喪到想哭出來的時候,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來。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問了,」他低笑著,「我以前見過你嗎?感覺你……很熟悉。」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見過一個這樣的少女。他愛著她,那沒來由的愛,讓陸謹拿下竹笠,對上那雙眼睛時,幾乎要激動得從馬背上栽上來。

  「我不知道……」她傻傻地回答,「我只知道我喜歡你。」

  「傻姑娘,」大手忍不住落在她的髮頂,陸謹不知道這個念頭是打哪裡來的,但他就是能篤定,這個小女人變了,變成了那個他愛的阿萱。

  「嫁給我吧,」他低聲說,似乎他曾經無比地後悔過,自己為什麼沒能早一些遇到那個人,「不許拒絕,」在少女驚喜又不可置信的目光裡,他將那個嬌小的人兒擁進懷中,「我要做你的夫君,名正言順地擁有你。」

  一切美好的故事,最後都該有個圓滿的結局。

  陸謹向葉父求娶了葉萱,在徵得陸榮同意後,他帶著小妻子離開了凌雲莊,單立門戶,過上了神仙眷侶般的婚後生活。而陸諍在纏綿病榻二十幾年後,終於得到了一樣奇藥,身體開始慢慢痊癒。被虧欠的得到了補償,曾經錯過的也不再留有缺憾。就在陸謹成婚半年後,妻子為他誕下了第一個孩子,看著那小小嬰孩稚嫩的臉龐,葉萱感覺到這副場景太過熟悉了。

  似乎她的記憶裡還有一次世界重啟的變故發生,但她沒來得及想明白,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開始將她拉扯出宿體的靈魂,系統的聲音忽然響起:「由於考試過程中出現重大變故,請問考生是否要繼續參加考試。」

  難道……自己還可以選擇否?

  那股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葉萱拚命回憶著,感覺腦袋痛得都要裂開了。

  「你真的打算繼續實驗?」混亂的思緒裡,她恍惚記起有一個男人這樣問道。

  「是的,」那個熟悉的女聲又響了起來——那是我,那是我的聲音!「現在是實驗的緊要關頭,不能放棄。」

  「太危險了,」男人試圖阻止她,「這樣的情況可能還會再次發生,如果你的意識繼續被融合,你的自我就會被吞噬!」

  「放鬆,放鬆……」女人輕笑著,試圖用玩笑話來舒緩緊張的氣氛,「莫非……你怕我連你都忘記了?這怎麼可能,」她帶著輕快和柔軟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是我最愛的人啊……即便記憶消失,即便墮入輪迴,即便我變成了無數種不同的面目,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寅誠。」

  「選擇時間到,」系統冰冷的提示音還在繼續,「考生無應答,默認考試繼續進行。下一階段任務,西方宮廷世界,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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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2 00:21: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八章 西方宮廷‧嫖侍衛長(一)

  裝飾得華麗精緻的闊大臥室裡,似乎迴蕩著一種奇特的聲音。

  「嘖嘖……」好像是吸吮著什麼的響亮氣聲,間或混雜著男人低沉的粗喘,「啊……啊哈……」那喘息好似一隻隱忍的猛獸,在片刻的止歇後,吸吮聲越發大了起來。黏稠的蜜汁被舌尖攪動著,嘰咕嘰咕的濕膩聲響與吸吮聲夾雜在一起,組成了一首淫靡又低徊的樂曲。舌尖的主人細膩照顧到了花徑裡的每一處軟肉,時輕時重、或快或慢地舔吃著,讓那樂曲極有韻律。

  突然,椅子被滑開的刺耳吱呀聲將樂曲打斷了。

  白嫩的小腳伸出來,重重踢在了男人的背脊上。只見那層疊繁複的鵝黃色裙襬動了動,竟然從中探出了一顆腦袋。男人單膝跪在地上,薄唇上還殘留著晶亮的水漬,他恭順地垂著頭,聲音裡的喘息還未褪去,面上慾色暈染,顯然早已情動。

  「好了,」坐在天鵝絨高靠背椅上的少女冷淡地說,「這裡不用你伺候,讓艾倫進來。」

  男人的眼睛黯了黯,將頭埋得更低了:「殿下,是卑下的服務讓您不滿意了嗎?請殿下恕罪。」

  「我恕不恕罪,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少女挑起秀眉,精緻小巧的玉足伸到男人頜下,強迫著他抬起頭。在燭光的映照下,那張年輕的面容顯得愈發俊美。

  黑髮、碧瞳、高鼻、薄唇,彷彿雕塑一般的完美五官英挺又冷峻,襯著那身黑色侍衛服,讓這個男人透出一股禁慾的美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從他鬢角橫亙到下頜的一條巨大傷疤,將將在咽喉處停下。似乎當初若是再往前一點,就能要了這個男人的命。

  「是卑下失言了。」男人垂下眼簾。

  他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看在少女眼中,只覺得越發氣悶。視線移到男人胯下巨大的凸起,少女笑了笑:「已經硬了嗎?」

  那張滿是恭順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慌亂:「殿下恕……」話說到一半,想到公主殿下不喜歡,又連忙嚥了回去,「此等醜態怎能污了殿下的眼,卑下罪該萬死,聽憑您的處置。」

  「我只是很好奇,」少女面上的笑意愈發濃烈,眼裡的光也越來越冷,「沒有哪個男人在給女人口交的時候會不起反應的吧,還是你覺得……你可以忍住?」玉足輕輕上挑,讓男人的頭不得不昂得更高,「回答我的問題,亞瑟。」

  「卑下……」視線裡那張精緻小臉上的笑容充滿了譏誚,亞瑟忍不住閉上眼睛,如此才能把痛苦與羞慚之中掩蓋下去,「……卑下不該冒犯您。」

  「以後不許在我面前自稱卑下!」這句話不知道哪裡惹怒了少女,一腳踢在亞瑟胸口,猝不及防之下,他重重地跌倒在地。

  幾乎是下一刻,他馬上爬了起來,單膝跪地的姿勢謙卑又膺服:「聽憑您的吩咐。」

  深重的無力感洶湧而來,少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只是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亞瑟離開。

  臥室裡就此安靜了下來,已經成功穿越的葉萱癱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才能讓自己隱隱作痛的腦袋舒服一點。

  系統那個是否繼續考試的選項果然是在耍她吧,還沒來得及回答,自己就又穿越了。這一次的宿體是個公主,身為柯賽王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年僅十七歲就扛起了王國大大小小的事務,替父親處理國政。而攻略對象就是剛才那個叫亞瑟的男人,瑪格莉公主殿下的貼身侍衛長。

  不知道是不是系統出了BUG,葉萱總覺得,自己和宿體的意識共情似乎出現了異狀。她如常接受了宿體的記憶與情感,但是在共情的過程中,卻始終有一種隔膜的感覺。就好像上個世界重啟之後,她清楚地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做。

  難道……這是系統為了防止她反向影響原身意識採取的措施?不管怎麼樣,既然已經穿越了,任務還是要繼續。

  葉萱又坐了一會兒,感覺到這一次融合帶來的頭痛感消失後,才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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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2 00:21: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九章 西方宮廷‧嫖侍衛長(二)

  剛一出門,守在門外的事務官安東尼就迎了上來:「殿下,海森威爾公爵正在書房等著覲見您。」

  「唔。」少女淡淡地應了一聲——現在我們該稱呼她為瑪格莉了,瑪格莉的視線掃過走廊裡站得筆挺的侍衛,沒有看到亞瑟。恐怕是去紓解慾望去了吧,想到男人胯下那恨不得將褲子頂破的凸起,臉上有些熱,但心裡更多的是譏嘲。這種來自於原身意識的譏嘲清晰地傳遞給葉萱,讓她的自我意識愈發感到無奈。

  瑪格莉和亞瑟,公主殿下和她的貼身侍衛,相差巨大的身份地位讓這兩個明明相愛的人無法互訴衷情。亞瑟明明傾慕著心愛的公主,卻要在她面前極力自持。而瑪格莉同樣愛著幾乎是陪她一起長大的侍衛,偏偏擺出一副高傲輕蔑的樣子。

  當然,瑪格莉並不知道亞瑟愛她。或者是說,她不能確定亞瑟對自己的感情。每當她覺得那個男人是愛著的自己的時候,又會因為亞瑟的推拒和退卻心生失望。以葉萱的角度看來,亞瑟的行為很好理解。

  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公主,他這樣低賤之人的愛,對那位殿下來說,根本就是一種褻瀆。所以他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感情,也從未奢望過這份感情有得到回應的機會。

  可惜當局者迷,葉萱看的清楚,瑪格莉不明白。又因為她不得不被原身意識操控,只能看著這對愛人就這麼彆扭著。

  「他已經去見過父親了嗎?」一面朝書房走,瑪格莉一面問道。

  「是的,」作為瑪格莉的左膀右臂,安東尼很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公爵大人是從夏宮過來了。」

  雖然國王陛下不理朝政多年,如今王國的一應事務都是瑪格莉在打理,但她不想看到貴族們都來巴結自己,忽視自己的父親這個正牌國王。海森威爾公爵的做法讓她很高興,推開書房的門時,她的臉上便掛起了一絲笑容。

  這讓海森威爾公爵受寵若驚,眾所周知,柯賽王國這位唯一的公主殿下手腕強硬,為人高傲,是個不好相處的冷美人。雖然年紀輕輕,但廷臣們都不敢小瞧她。想到自己的來意,海森威爾公爵堆起滿臉笑容:「殿下,許久不見,您真是愈發光彩照人了。」

  等到亞瑟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到瑪格莉身邊侍立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少女嘴角含笑地聽著海森威爾公爵的話:「前幾日在夏宮的時候陛下也說過了,他一直很為您的婚事操心,聽說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也隨我一起來了王都,囑咐我帶給您見一見,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好啊,」少女捋起鬢邊的一綹碎髮,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身側的男人,「那就見一見吧。」

  海森威爾公爵喜不自勝,連忙派侍從出去,不一會兒就領著了一個青年走了進來。那青年金髮碧眼,看模樣二十出頭,一副典型的貴族子弟模樣。一眼瞥見他那白瓷似的肌膚,瑪格莉就興致缺缺。這種樣貌是上流社會夫人小姐們的最愛,卻不是能吸引她的。

  隨意地談笑了一句,她剛準備離開,在看到亞瑟繃緊的下頜線條時,不知怎麼的又改了主意。

  「菲爾公爵夫人再過幾天要召開舞會,」青年名叫克里斯,此時正殷切又帶著緊張地看著瑪格莉,「我這個榮幸,能邀請您做我的舞伴嗎,殿下?」

  「當然可以,」少女伸出一隻手,任由克里斯在那潔白如玉的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你很英俊,克里斯,沒有哪個姑娘會不想做你的舞伴。」

  這句話頓時讓克里斯雙眼發亮,似乎聽到了身側男人隱忍的抽氣聲,瑪格莉笑得愈發燦爛,嬌豔的面容幾乎要將克里斯迷暈過去了。真是無趣的傢伙,她不知道自己還在嘲笑克里斯,還是在嘲笑那個她刻意刺激的人。

  打發了海森威爾公爵父子,一直沉默侍立在旁的安東尼悠悠開口:「殿下,既然您對海森威爾公爵的兒子沒有興趣,又何必戲弄他呢。」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興趣。」少女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撥弄著自己纖細的手指。這樣的動作讓她做出來,嬌俏中帶著一絲嫵媚,極為動人。

  安東尼面不改色:「海森威爾公爵既不需要拉攏,也不需要打壓,是個安全的人物,他的兒子,自然沒有聯姻價值。」

  這句話一說出來,瑪格莉就感覺到亞瑟鬆了口氣。哼,她在心裡輕嗤,就知道安東尼是故意說給那個傻子聽的。她站了起來,步履曼妙地往前走:「你恐怕錯了,安東尼,他沒有聯姻的價值,還有做情人的價值。」

  #

  一直到夜幕低垂,亞瑟還在想著公主殿下的那句話。

  做情人的價值……他知道克里斯那樣的青年很討貴族小姐們喜歡,殿下會想要他做情人,也無可厚非吧。忽略掉心裡那一絲絲連綿不絕的抽痛,他推開門,公主殿下果然還在伏案工作,「殿下,」他柔聲說,「您需要休息了。」

  「知道了,」放下手裡的羽毛筆,瑪格莉站起來,走到了寬大的穿衣鏡前。身後半晌沒有動靜,她才側過頭,不耐地說,「站在那裡幹什麼,難道還要我開口吩咐你?」

  「是。」男人恭敬地垂首,走到少女身後,手臂環過她的纖腰,止不住輕顫著的指尖落在腰帶上,輕輕解開了紐絆。

  隨著他輕柔的動作,繁複華麗的衣裙一件件落在了地上。直到最後一件胸衣袒露出來,男人的額上滲著細汗,眼神閃躲著根本不敢去看鏡子裡的景象。

  但瑪格莉看得一清二楚,絲綢的半身式胸衣將她從胸脯開始,一直到腿根的私密處都遮掩住,露出來的香肩圓潤小巧,修長玉腿白皙得耀眼。以如此羞人的姿態站立著,她的面上卻毫無慚色,而她身後的高大男人衣冠整齊,雖然極力掩飾著,還是能教人看見那張俊臉上的隱忍潮紅。

  只是這樣就不行了嗎,少女近乎惡意地想著,讓亞瑟給自己口交也好,命令他每晚在鏡子前為自己脫衣服也好,都是為了看一看這個男人能忍到什麼地步。

  但即便男人眼中的慾潮已經要狂湧而出,為她脫下最後一件遮蔽物的雙手依舊有禮恭謹,就連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雪膩肌膚,也是立刻就拿開。

  「殿下,」鏡中的少女一絲不掛了,亞瑟立刻低下頭,命令自己不要去窺看公主的一分一毫,「請您去沐浴吧。」

  「呵……」瑪格莉忽然笑了起來,她轉過身,挺翹的雪乳隨著她的動作輕輕跳動著,兩條玉臂輕輕舒展開,在亞瑟驟然收緊的呼吸中,摟住了男人的脖子,「你抱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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