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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章 無垠116
全民聯網時代,任何消息都有被傳播放大的可能,一傳百,百傳萬,一鍵發送,群眾沸騰。
不願透露姓名的某位普通居民給岑薄和肖四方二人的致歉信在頭條上掛了整整一週才掉下去,可即便掉下去了,熱度依然在,但凡有人提起這個話題,就能討論出個幾千上萬的評論來。
吃屁:對不起,封閉式訓練剛回來,從父母口中得知這個到現在已經有三個小時了,我人還是懵的,有人給我說說這倆人到底是怎麼勾搭上的嗎?委婉謝絕年齡在二十歲以下的未成年人答話哈[鞠躬]
無數熱心網友瞬間趕到,七嘴八舌地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其中不乏一個月前頭條熱評的搬運工,大片大片瘋狂輸出。
小尼喜歡小薩:有人整理了時間線,推測出他倆的姦情很有可能是從十三年前,岑爸爸突然決定要在X-338半廢墟星暫居一年那時候開始的,現在大家都在懷疑岑爸爸就是因為肖四方才做了這個決定,但是大家挖不出這倆人在此之前的任何交集,所以不算石錘
小尼喜歡小薩:最關鍵的是岑爸爸待在338那一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是肖四方所在那個班的特教員,這確實是一個親密接觸的好機會,但是!那個班上除了338星主的孫女聯繫不上,所有人都被挖了一遍,也有人實地去採訪了,他們都說根本沒看到過兩人有特殊來往,就問這保密工作絕不絕?!
小尼喜歡小薩:最後還是根據某匿名網友爆料,她因為某件事(大家都懂,就不指名破壞人家生活了)而被岑爸爸單獨談話瞭解過,那時候給岑爸爸望風的就是肖四方,兩人當時的關係就看起來非常的好,但她那會兒沒感到任何曖昧,說他們就像普通的朋友關係。所以初步判斷不屬於一見鐘情,見色起意那種愛情開端,合理懷疑日久生情
吃屁 回復小尼喜歡小薩:我的天,所以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小尼喜歡小薩回復吃屁:不清楚,但有一個自稱是肖四方好友的人也爆過一些料,讓人梳理不出來節點就單純甜甜甜的那種料,你可以去搜索一下關鍵詞「岑薄表裡不一」、「肖四方醉酒」這種的,當時看得我人都麻了
緩緩而歸:感謝你落後的消息,讓我又有地方再哭一遍了嗚嗚嗚
hang:肖四方真人生贏家,事業男人兩手抓[裂開]
是大漂亮哦:事業?沒看見這幾年人家走上人生巔峰就銷聲匿跡了麼,傍上了岑薄這種級別的男人,大概是圓滿到忘記自己姓甚名誰了吧[微笑][微笑][微笑]
糊糊糊了:某些人不要趁機陰陽怪氣,說真的,肖四方有哪裡配不上岑薄嗎?不是我歧視基因實驗的那些受害者,只是就事論事哈,和一個心靈和身體都有創傷的人相處真的是很累的,從肖四方那個朋友口中就可以知道,私下裡的岑薄非常的任性,而且有時候冷漠到令人髮指,恐怕也只有肖四方這種心靈意志都極其強大的人才能忍受了吧
我最帥:既然你一定要扯聖父大人因為不幸的遭遇而人格有瑕疵這一點,那我就問你一句話,給你一個和他談戀愛的機會你願不願意?!你屁顛顛兒就去了吧!@糊糊糊了
校長來了:雖然但是,現在的肖四方配得上岑薄?別拿過去嗶嗶,有句老話叫英雄不提當年勇!
何其:emmmm無論從哪一方面肖四方都配不上岑薄吧,另外眾所周知,當一個人沒有什麼優點好講的時候,才會說什麼性格好能包容[攤手]
拳打鎮關西:哎呦臥槽,這是岑薄女友粉組團下場了?
王中王:欺負肖四方粉絲少?我還嫌岑薄老牛吃嫩草呢,呸
吃屁:你們怎麼吵起來了,我覺得這對CP挺好磕的啊[笑哭]
Y-6218廢墟星。
作為全星際建築保存最為完好的冰川星,它一直存在在清理局標紅的開發名單上。只是過低的溫度以及過於偏遠的地理位置讓它在有限的人手下總是被排出優先隊列,才一直拖下來。
肖四方來回換了七個作業星,才被下定了決心的清理局分配到了Y-6218上去。
他們這支隊伍人數不算多,十二個清理員一個清理專家,並一支十人的殲異軍小隊隨行。
今天是他們來到這顆冰川星的第九天,大家逐漸習慣了防寒服那種外加的不自然溫度和悶氣感,抱怨運氣差的聲音終於消失了。
天色漸晚,下班時間到了,大家脫了笨重的作業服,把腦袋從防護頭盔裡解救出來。
肖四方和大家打了聲招呼,照例脫離集體去找迷上了冰雕的岑薄。
偌大的山谷中央,此刻矗立著十多塊高達數米的巨無霸冰塊,其中有兩塊已經雕琢成型,一個是克瑞斯女神,一個是異形人。
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這個人的興趣和幹勁兒有時候就很讓人不能理解。
並且肖四方對他是從哪兒弄來這些冰塊,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千奇百怪的工具也都一無所知。
看見她結束了工作,岑薄壓了壓便攜飛行器,從兩米多高的地方下來,落到她身邊。
「我今天找到了兩個災變物質,可惜都是有害的。」肖四方跟他匯報自己的工作情況,順便提問:「有害物質和有害物質對沖,有負負得正的可能嗎?」
岑薄一邊收刀子一邊問:「你看那本《災變荒謬論》了?」
肖四方:「是的,不過我沒看完,它太荒謬了。我是剛才突然一想,覺得像這種基本理念,應該會被實驗,你看到過實驗結果嗎?」
「生院確實做過類似的實驗。」
「怎麼樣?」
「所有儀器全毀,實驗室夷為平地,若非大家早有防護準備,沒吝嗇防護罩,你就能從各個渠道瞭解一樁慘案了。」
「……這邊馬上就天黑了,去吃飯了。」
因為岑薄養尊處優不願湊活營養泥,所以他們倆的飯菜都是現燒現做的,為此還特意找了個風景不錯冰層薄方便取水的地方。
肖四方拿出便攜爐燒水,然後將不知道岑薄從哪兒抓來的異形動物扒了皮,等水燒開後,把紅嫩的肉仔仔細細清洗了一遍。
遠遠地一個高度二十公分的冰台上,岑薄拿著他的刀把棱角刮圓潤了,拿出隔熱墊子鋪上,桌子椅子依次擺上,再鋪上一張淺藍色的桌布,撫平每一道褶皺。
純白的仿生花插進花瓶裡,放到桌角。
一切都井然有序。
「哇,親愛的你好棒啊,這裡的冰層真的很薄唉,我們肯定能夠取到水!」女孩興奮地挽住愛人的手臂,湊上去就是一通猛誇。
男孩自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是看到了那麼一絲絲熱氣過來碰運氣的,欣然接受了女友的誇獎,才故作驚訝地說:「這裡好像有人了。」
女孩活潑外向,四下一掃看見真有兩個人後更開心了。
「人多熱鬧呀,我們趕緊把其他人也叫過吧。」
說幹就幹,女孩立即發送了定位給其他兩對情侶,讓他們不要再亂走了直接到這邊來。
經過十多年的發展,隨著平均生活水平的提高,Y-6218的旅遊經濟毫無疑問發展地欣欣向榮,現在最出名的幾個景點已經蓋起了新建築,用人滿為患來形容也不為過了。
人一多,不安分的遊客們就想到處走動走動,這也是清理局之所以會派人過來清理的主要原因,總不能等哪個遊客真的搞出事情了,再來亡羊補牢吧。
岑薄的位置在很裡面,女孩四下一掃,蹦蹦跳跳地去找了肖四方,熱情地打招呼:「你好呀,我叫秋秋,後面那個是我男朋友大齊,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嘛?」
肖四方正在煎肉片,聞言停了一下,抬頭對上女孩燦爛的笑臉,也回了一個笑容,在心中飛快地思索起來。
權衡過後,她迴避了自我介紹環節,技巧性地轉移了話題重心:「你好,你們是兩個人單獨出來玩的嗎?」
女孩果然被帶過去了,笑嘻嘻回答這個問題:「不是的,我們六個好朋友一起來的,是三對哦。」
「那你們都吃過了嗎?」
「還沒有啦,我們也是打算自己做飯,才剛剛找到這邊冰層較薄的,可以取水洗洗鍋子啥的。」
「這樣,那快抓緊做吧,那頭有個我們已經挖出來的洞,你們直接從那邊取水吧。」
秋秋被徹底帶偏了,道完謝蹦跶回男友身邊,才想起來好像漏了點什麼東西。
她想了一會兒也沒想起來,看看天色確實越來越黑,也就不想放過了,趕緊讓男友先把東西拿出來放好,燈也提前開起來。
天寒地凍的,肖四方快手快腳地炒了兩個菜就端過去開飯了。
岑薄停下畫冰雕設計圖的手,拿起剛在桌角的毛巾遞給她擦手。
「遊客嗎?」
「是的。」肖四方開了盤子下方的加熱墊,催促道:「快吃快吃,吃完就走。」
岑薄拿筷子的手一頓,問:「為什麼我們要快吃快走?是我們先來的。」
肖四方一手捧著碗,一手用筷子比了段短短的縫隙,說:「加快速度離開雖然打亂了我們平常的節奏,會讓我們有這麼一點點的不舒服,但要是被發現了,萬一他們中有人是你的極端粉絲,那我們就會有一個非常不愉快的夜晚。」
她又說:「我知道極端粉絲可能性極小,早點走百分百避開風險也是好的嘛。」
「什麼叫極端粉絲,我還有粉絲嗎?」
「當然啦,你有好多好多呢。」
「那真是夠奇怪的。」
「……請不要這麼說。」
莫名的,肖四方覺得自己都被內涵到了。
岑薄搖搖頭,「無論如何,我們的生活跟他們都沒有關系,為什麼要因為他們的行為去改變我們自己的計劃?」
「一個人的生活都是他自己在過,沒必要對無關人等讓步,從而打亂自己的節奏讓自己不快,無視它就好。」
論講道理,肖四方再過二十年可能也講不過他。
因為他的道理總是能夠結合他自身實例說明,並且進行了善意的美化。
畢竟對於情緒穩定心若磐石的他自己來說,上面那句話應該改成——無視一切,我行我素就好。
話說回來,同樣作為意志力界的翹楚,肖四方輸就輸在她考慮的比較多,如果她隻身一人,剛才就直接自報家門了。
之所以迴避是因為她不想自己受影響的情緒再影響岑薄。
「那我鍛煉一下吧。」
肖四方放平心態,也放鬆了神經。
親手燒出來的飯菜那麼美味,因為著急而不能好好享受的確可惜。
和往常一樣,兩人大概花了十五分鐘安靜地吃完了這頓飯,一起收拾了碗筷和用過的廚具炊具,搬到他們特意挖出來的洗碗池裡。
岑薄洗碗洗鍋照樣細致,他洗好一隻肖四方抹乾一隻,收到儲藏盒裡。
熱火朝天野炊中的三對男女中有個女孩小陶發現了這一幕,推了推秋秋,「那邊氛圍好好,真的有一種在過日子的感覺哎。」
秋秋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笑道:「我剛才跟那個女生打過招呼了,她人也很好,還讓我們直接從他們已經挖出來的洞裡取水呢。」
「啊,我就說嘛!」小陶合掌,「我就在想你倆都這麼不修邊幅,怎麼能夠弄出一個讓我這種強迫症看了都覺得超級舒服的洞!還在想你倆是不是買什麼破冰工具!」
秋秋呆了一下,道:「舒服?我沒注意……」
「我跟你說,那個圓超級正的!」
秋秋乾笑,岔開話題:「肉串已經串完了,要不讓他們幾個男的烤著,我們去邀請他們兩個和我們一塊兒擼個串兒吧。」
小陶點頭,「可以啊。」
倒是另外一個比較文靜的女生有些猶豫,「會不會不太好,也許人家想過二人世界呢?」
「那我們不勉強他們就好啦,相逢就是有緣嘛。」
秋秋站起來,拉著兩人就往前衝。
她們出發的時候,岑薄和肖四方剛剛收拾完,即將開始他們的飯後娛樂活動。
原本都是即問即答,但今晚岑薄不想再當家庭教師了。
他拿出上次肖四方帶給他但一次也沒有玩過的魔方,「來玩這個,比誰復原用時短,輸了的那個人要答應贏的那個人一件事。」
肖四方眨眼睛,「可不用比這個,你想要我答應什麼,我也會答應你的呀。」
岑薄笑了,輕聲道:「你確定嗎?」
明明是和往常一模一樣的笑容,但她好像在裡頭看到了一絲絲不懷好意。
在這個瞬間,肖四方覺著不能確定了。
「而且,你就沒有什麼平時不好開口,但又很想讓我答應的要求?」
是有一個。
肖四方氣勢一變,勝負欲熊熊燃燒起來。
「來吧!」
「等招呼完客人再來。」
岑薄側身,看向距離只剩十來米的三個女孩。
「嗨——」
秋秋揮舞著雙手,「你好你好,我又來打擾啦,小姐姐和我們一起擼串兒嗎,來聊天吧!」
昏暗的天色讓她眯起眼睛才能看清她打算結交的兩個新朋友,視線從肖四方身上移到岑薄身上,剎那間驚為天人:「哇哦,小姐姐你對象很帥哦~」
贊美的話剛說完,她的胳膊就被小陶拉住了,低聲咆哮:「帥什麼帥啊,你再看看他們是誰!」
秋秋疑惑地又看了一眼,腦子裡哢嚓一聲,閃電照亮了所有。
「天啊……」
三個女孩並排站在一起,撲上去不是轉頭就跑也不是,滿懷著心頭的震驚,一時間乾巴巴呆住了。
肖四方正想開口緩解這種氣氛,岑薄摩挲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說話,由他來講。
「謝謝,我們已經吃過晚飯了,現在有自己的活動,不方便參與。」
被貼了定身符的三個人整齊地哦了一聲,秋秋剛才的熱情開朗全找不著了,和小陶你推來我推去,都試圖讓對方說點什麼。
最終是文靜女生上前一步,微微抖著嘴唇,激動地臉都紅了。
「四、四方,我是你的粉絲,我特別喜歡你,我以前過得特別不好,知道你的事跡後才站了起來……」
肖四方愣了。
「但是,我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文靜女孩指向岑薄,難過地說:「他也沒什麼好的呀,他的女友粉還那麼嚇人,你都不知道網上多少人在罵你,而他就跟縮頭烏龜似的,一句話都不說!」
「四方,聽我的,這種男人不要也罷,你值得更好的!」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展開。
肖四方看著眼淚都要出來的女孩,又偷偷瞄了一眼身邊的岑薄。
這種小小的情緒影響,應該是會被完全無視的……
然而,岑老師八風不動的面具居然破了!
他的面色即便在如此昏暗的環境裡都能感受到明顯的冷意,他默不作聲地拉出了能量面板,一一點進了很久沒打開過的各大社交平台。
翻了一圈再回來,他看著肖四方,「你知道這些消息?」
肖四方老實道:「本來也不知道,但是有好多人給我發了消息問我是不是真的,我才看到的。」
「為什麼不跟我說?」
「說什麼?」肖四方茫然了,「我大致看了看,大家說的都是事實啊。」
岑薄選了一條評論讀給她聽:「別吹肖四方的獨立自強人設了,就她也配和岑薄相提並論?再去修煉一百年吧。」
肖四方看了看他的臉色,小心道:「這條說錯了嗎?」
岑薄氣笑了。
小陶、秋秋:「……」
文靜女孩坐不住了,急道:「錯了啊,肯定錯了,你有哪裡不好嗎,她憑什麼說你不配和岑薄相提並論?」
肖四方不太懂她為什麼這麼生氣,還心平氣和地給她舉例:「無論是財富地位、學術水平、研究成果、戰鬥能力、思想廣度,我都還遠遠追不上的。」
她居然一口氣拉出這麼多方面,聽得小陶和秋秋目瞪口呆。
文靜女孩都快急哭了,「但說這句話的那個人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想居高臨下的說你而已!」
「不要在意這種事啦,這沒什麼好生氣的。」肖四方伸手拍拍文靜女孩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一系列計劃,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十年我可以追平他四十歲的時候做出的成績。」
「我保證。」
從她的神情可以看出,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不是為了找補面子又或者是安慰其他人。
文靜女孩又好氣又好笑。
而沒被關注的岑薄撥通了肖恩的通訊。
「幫我聯繫下各大社交平台,有些和我有關的言論讓我感到萬分不適,請他們幫我刪除……不是通告,也不是聲明,這只是我作為個人的合法權利,我有權拒絕遭受任何帶有攻擊性的編排。」
「四方?她沒有生氣,我剛發現她的腦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樣,轉換信息有偏差。」
「麻煩你了,再見。」
從頭到尾都很斯文,語氣平靜,在情緒這方面拿捏得很死,要不是他臉上沒表情,任誰也不知道他動氣了。
肖四方有點記仇,腦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樣這句話放在這個語境裡肯定不是褒義的。
她拿岑薄才教育過她的話,理直氣壯地堵了回去:「不是說要無視別人做的事情嗎?原來你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岑薄淡淡瞥了她一眼,「不要渾水摸魚偷換概念,你剛才那叫不戰而退,而我這是合法維權。」
總而言之,他都是有道理的。
肖四方又敗了。
文靜女孩看看他們兩個,表情緩和了一些。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上前擁抱了肖四方一下,「這些事沒有影響到你就好,祝你夢想成真,我也會向你學習,繼續努力的。」
秋秋和小陶也跟著乾巴巴說了兩句祝福的話,三人一行迅速退場。
無關人等一消失,肖四方嚴肅地拉出備忘錄裡的注意事項,朗讀起來。
「注意事項第三條,嚴禁情緒激動起伏。」
岑薄:「……」
肖四方:「還好為了以防萬一我把這條寫進注意事項裡了,沒有根據你過往的表現輕易放鬆,記得你的承諾,沒有下次。」
岑薄:「……如果我沒記錯,我只是說過下次注意。」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
肖四方偷天換日失敗,只好放過他了,把目光集中在那個魔方上,「來吧,比賽比賽。」
兩人回到那塊冰台上,肖四方把一盞微黃的燈放在桌子上,把能量面板切換到計時界面。
「我們都是新手,為了縮短比賽時間,只要湊一面就好了。」她很專業地明確了比賽規則。
岑薄表示沒有意見。
這場比賽由肖四方選手率先出戰。
對於熟手來說,魔方這個東西就跟玩兒似的,幾十秒一分鐘就搞定了,但對於新手來說那就比登天還難了。
肖四方拿出畢生所學,理工思維發揮到極限,在摸索的過程中還發現了一些規律,還是眉毛疙瘩擰一塊兒了。
燈光下,她緊緊抿著嘴唇,黑亮的眼睛全神貫注盯著五顏六色的魔方,垂下的睫毛打出一片堅定的陰影,整張臉上都寫著一定成功的勝負欲。
岑薄不太意外四方對網上的各種攻擊毫不在意的這種態度,她從來都走在自己的路上,可能會因為不想惹麻煩往旁邊讓一讓,但從來不會後退。
她是燎原的星火,更是不滅的火種,炙熱耀眼地出現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
「好了!」肖四方高興地將拼湊好的那一面展示給他看,「六分十一秒!」
岑薄伸出手,接住了她傳遞過來的光與熱。
魔方沉甸甸地落盡掌心裡。
「到你了,你自己打散吧,要特別散才行不能作弊,我給你計時。」
岑薄依言照做,隨便打散幾下,換了個面開始拼。
肖四方緊張地盯著他的手和計時器,感覺時間過得可真是慢啊,每一秒鐘都好像被無限拉長了,給了對手很大很大的施展空間。
手指做了最後一次轉動,完整的一面呈現出來。
而時間才走了兩分多鐘。
肖四方整個人都傻了,不可能啊,作為數理化小天才,她怎麼會輸給一個古文書籍不離手的人呢!
「我輸了……」
真的輸了。
肖四方大受打擊,嘴角都下垂了,苦澀萬分。
岑薄收起魔方,笑眯眯道:「那就願賭服輸,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
刻意的停頓令肖四方的心跳都隨之停止了。
「背著我繞這裡走一圈吧。」
不自覺緊握的拳頭鬆開了,一口長氣慢慢吐出。
肖四方起身一拍胸口,一點兒不遲疑地在他面前蹲下,背著他。
「來吧!我可以背著你走兩圈!」
這點小事,還要賭出來麼,隨時可以的呀。
岑薄看著她紮在腦後的小揪揪,伸手擼了一把,便也不客氣地趴了上去。
肖四方起身,一開始走得健步如飛,直到一個下巴抵上頸窩,微涼的臉和溫和的呼吸都緊緊地貼在她的臉頰上。
一分心,腳步就不可控制地慢了下來。
岑薄懶懶地蹭著她的臉和耳朵,不停使壞。
這令人匪夷所思的惡趣味!
肖四方忍了。
沒辦法,誰讓他長得好看,又香噴噴的呢。
走了大半圈後,背上的人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四方。」
她疑惑:「嗯?」
「其實我剛才作弊了。」
「啊?!」
岑薄語氣悠遠,「我已經玩過這個魔方了,提前看了一些教程和公式。」
居然還有這種事!
「所以剛才算你贏,你可以對我提一個要求。」
心情忽上忽下的肖四方:「……真的?」
「嗯。」
肖四方腦海中天人交戰,掙扎了好一會兒,還是順從自己的內心,把當初生院那個人的請求說了出來。
「你願意回到生院繼續做研究嗎?」說完後她又趕緊鄭重地補充,「你不願意也可以的。」
岑薄用下巴磨了磨她的頸窩,「所以你這段時間偶爾看著我欲言又止,就是為了這件事?」
原來被他看出來了。
肖四方乾笑一聲,語氣很認真:「站在我的角度,我是覺得你徹底脫離生院了很可惜,你那麼厲害,做出了那麼多嚇人的成果,應該越走越高的。但你要是像現在這樣就很快樂很滿足了的話,那我也覺得很好,人生在世,快樂和滿足最重要嘛。」
岑薄很久都沒有說話。
肖四方也不催他,繼續背著他朝前走。
這個總是屹立在前方的人其實一點也不重,他要是不願意走了,她可以一直背著他繼續前行。
半晌,耳邊鑽進來一聲幽幽的嘆息。
「不公平,我的心裡只有你,可你的心裡有很多很多別的東西。」
肖四方頭皮一緊,下意識想反駁但又無法反駁,想了半晌,她有了決斷,義正言辭地把責任推給了已逝的父親。
「這要怪我爸爸,給我取的名字太大了。」
「那可能也要怪我的父母,給我的名字取得太輕了,所以我才只能佔據特別微小的一個角落?」
肖四方乾笑一聲,厚起臉皮點頭,「也可能的,但我發誓你佔的肯定不止一個小角落,而是最裡面的一個大角落。」
背上的人又笑起來,那聲音既從耳朵裡鑽進大腦,也從相貼的肌膚傳遞至跳動的心髒,讓她面紅耳熱,又忍俊不禁。
「好吧。」
岑薄說:「那我就勉為其難地願賭服輸,也為了公平公正,再放一點別的東西到心裡好了。」
肖四方想了想,又腆著臉保護自己的地位,「那我也要最裡面的大角落。」
「好,那就……」
兩人的聲音撞在一起,無比圓融。
「成交!」
3858年10月12日,岑薄重新就職生命研究院副院長,回歸探索生命奧義的第一線。
3864年5月3日,肖四方破解災變物質放射元素遠距離不能探測的難題,發明遠距離掃描儀,將星際全排查全清理計劃推進至少兩百年。
3869年2月25日,岑薄帶領的團隊發現新方案,把過氧修復成本縮減至原本的十分之一,修復時間縮減為一個月。
3869年2月27日,肖四方任職清理局設備技術部部長。
3872年4月1日,操作簡便的抽取式災變物質收容器問世,完全異化細胞反異化試驗初次成功。
3877年8月5日,可以對沖部分災變影響的有益災變物質被發現。
3878年2月14日,半年沒見面的清理局局長和生命研究院院長同時跑路,後人把這一天稱之為「罷工日」,也叫「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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