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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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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長亭古道】浪蕩皇帝祕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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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15:2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廟堂江湖 

  蕭若傳下口諭,令城衛軍官兵全城大肆搜捕,務必將那受創逃遁的忍者抓獲。

  「臣領旨。」負責京城防務的九門提督盧方拙恭聲領旨,轉身正欲火速去佈置搜城事宜,皇帝交待下來事的他不敢絲毫怠慢。

  「盧愛卿留步!」皇帝忽的出言把盧方拙叫住。他聞言便回過身來。躬身靜候皇帝旨意。

  蕭若沉吟一回。展顏微微笑了笑,道:「其實那忍者也不是什麼刺客。只不過是個東洋來的小賊而已。盧愛卿派人手去城內各街道隱匿處搜捕一番便了,不可闖入百姓家中搜查,能抓到自然最好,抓不到朕也不會怪罪於你們。注意。切切不可大肆擾民。」

  盧方拙連連應是。這才轉身去了。

  蕭若心知能否追捕到那忍者高手,關鍵在於忍者受了多重的傷,如若他傷勢輕微。那麼尋常官兵想逮住最擅匿蹤遁形的超一流忍者。無異於登天之難。人再多也沒用。只有當他傷得半死不活時。才有可能。

  只因東瀛忍術與中土武學截然不同,方纔那一擊傷得忍者多重,蕭若自己心裡也吃不淮、搜捕之舉無非盡盡人事而已,剩下的就看天意了。左右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敵人,擒住固然好。跑了也無關緊要。蕭若體貼民情。不願因此事擾得全城百萬居民雞犬不寧。

  太廟失火之事已了。蕭若收回心神。想起太醫院內別具一番滋味的美少女雪瑩兒。心頭猛地一蕩。他嗤嗤嗤怪笑著。獨自回轉太醫院。沒要一個人跟隨。

  不片刻,蕭若來到太醫院。拾階而上。穿過走廊。回到成就好事的書房之外。

  猛然驚見書房之門有強行開啟的痕跡。他暗叫不妙,舉手推門而入,果見書房內空無一人。那一絲不掛的未成年美少女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書桌上一堆穢物狼藉。以及空氣間流溢的若有若無的少女體香。

  面對室內情景。蕭若擺了一擺。繼而微微搖頭苦笑。方才太廟突然起火,他走前明明封住了雪瑩兒的穴道。百忙中還不忘鎖上房門,哪曉得到頭來仍然給她逃掉了。

  蕭若默立良久、好不遺憾,「可惜呀可惜!多美妙一個漂亮女娃子。多好一個合籍雙修的練功爐鼎……就這麼沒了。嗯,魔教左道奇術甚多,看來我還是小瞧了這小妖女。大意了,大意了呀!日後要是她再落入我手裡、可就沒那麼便宜了、嘿嘿……」

  **********

  次日,金鑾殿朝議散得早。蕭若回後宮時,正碰上有說有笑的鐵寒玉王楚月兩女。

  兩女身著華貴宮裝,在宮女侍從簇擁下娉娉婷婷行來。各有各的嬌艷。各有各地美態,今宮中奇花異草黯然失色,有如一雙瑤池仙姝。

  鐵寒玉如今雖貴為皇妃,仍不改昔日江湖兒女豪邁之風,並不因王楚月眼下沒有名位而輕視於她,對她胸中韜略欽佩不已、時而論及武學。兩女更是投緣,大有一見如故,相逢恨晚之勢。

  王楚月初入皇宮,對於自小清心寡慾避世隱居的她來說,無異於徒然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芳心忐忑可想而知。她文韜武略冠絕一時,可也由於天性淡漠孤僻、拙於人情事故,只覺皇宮一萬多太監宮女人人都是陌生人、與這堪稱人間仙境的皇宮格格不入、倍感孤獨。對鐵寒玉這沒有架子的皇妃娘娘亦覺親切。

  兩女彼此傾心結納之下,沒過多久便以姐妹相稱。令宮中下人無不嘖嘖稱奇。

  「臣妾參見皇上。」鐵寒玉王楚月行過面君大禮,便一左一方陪在皇帝身旁、信步前行。

  蕭若對她們另眼相看,提起雪瑩兒是白蓮教潛伏在皇宮的奸細一事,兩女俱匪夷所思、那麼個天真無邪的女娃子居然是魔教妖女?

  王楚月道:「皇上。白蓮教這等猖狂。屢次圖謀犯駕,反跡己彰。皇上何不降下一道聖旨,宣佈白蓮教為邪教,嚴今各地官府清剿邪教徒、一舉剷除這圖謀不軌地教派!」

  一旁鐵寒玉聽完、欲言又止,蛾眉微微顰蹙。

  「愛妃以為如何?有話直言無妨。」蕭若先不回答,想聽聽鐵寒玉地看法。他心知王楚月固然腹藏甲兵、精通謀略,可她出山未久,對於江湖上的事,就遠不如在江湖上打滾多年地鐵寒玉瞭解透徹。

  鐵寒玉頓了一頓,道:「皇上恕臣妾直言,依臣妾之見,大舉清剿白蓮教一事,還需從長計議。」

  「哦,此話怎講?」蕭若唇角上彎、緩緩漾開一絲笑意,伸手親暱的摟住她纖纖細腰,佳人身上異香沁入鼻端。

  鐵寒玉俏臉浮上兩朵紅雲,道:「白蓮教源遠流長。在民間的影響根深蒂固。勢力非同一般,萬不可以尋常江湖幫派視之。數百年來,白蓮教大多數時間與官府對立,也沒見歷朝歷代的官府能拿它怎麼樣。清剿白蓮教的聖旨一下,白蓮教勢必由明轉暗。轉入地下,到時候恐怕更難以控制。搞不好還會激出禍亂。」

  說到這裡,鐵寒玉苦笑一下、無奈的搖了搖臻首,「其實,江湖人絕大部分都是這樣,桀驁不馴,目無法紀,不買朝廷的帳。自古俠以武犯禁。不論白道黑道都愛與官府對著幹,白道中人自詡俠義。行俠仗義,除強扶弱之時,殺官懲貴劫富濟貧地事自然少不了:黑道的人無所顧及。殺人放火勒索良善之事更不消說……江湖有江湖的規矩,自古便以與官府同流合污為恥。就拿我們吃公門飯的人來說,在江湖上人人敬畏。尊稱一聲神捕。表面上風光得很。實則人人不恥。背地裡都要罵一聲。朝廷鷹犬。」

  蕭若默默聽完她這番話,無言,一時間感慨良多。他也自小敬仰那些身懷絕技。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俠士,也像無數熱血少年一樣,嚮往有朝一日將三尺青鋒,行俠江湖,管盡人間不平事……然而時至今日,他陰差陽錯坐到了龍椅上,心態便不同了,江湖人著實讓他很頭痛。他縱然手握天下大權。對那些江湖武人。竟有種有力難施的感覺。

  蕭若最後道:「愛妃的意思是,對付武林中人,只有武林人最有效?」

  鐵寒玉領首稱是,眼波流轉。忽然撲哧一笑,一對明媚如水地大眼睛似笑非笑望著他。笑道:「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皇上要是與白蓮教公然撕破臉,皇上那兩位紅顏知己怕是要糟糕了呢!咯咯咯……」

  「什麼紅顏知己?」蕭若奇道。

  鐵寒玉咯咯笑道:「皇上難道忘了嗎?那美麗可愛的羅馨兒小妹妹還在白蓮教手裡,皇上真要宣佈白蓮教為邪教,那不是不管她的性命了嗎?」

  「皇上還有另一位紅顏知己、則是萬俟兄弟那什麼美麗無雙、智慧無雙的師父……嘻嘻!」向來不苟言笑的王楚月也在一旁抿嘴而笑。

  蕭若一聽為之啞然失笑,道:「怎麼?兩位愛妃吃醋了?」兩女一齊嬌嗔不依。

  蕭若暫時避開此事,忽道:「你們兩個來得正好,隨朕去換上便服。我們出宮去禁軍大營巡視一趟。朕倒想起一事來。」

  王楚月問道:「皇上親去軍營所為何事?如想過問禁軍訓練之事,請禁軍諸將來一問就行了,何必要親自出宮。」

  蕭若神秘一笑,道:「且莫多問,到時便知。朕今兒個要鼓搗點破天荒的新鮮玩意,讓你們開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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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15:3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黑火藥

  不多時,已換好一身便服,蕭若攜二美大搖大擺出宮而去。

  大內侍衛均知當今皇帝年少好動、最愛微服出遊,誰也不以為異,照例沒人跟隨護衛。

  出京途中,鐵寒玉王楚月無意談笑,似有心事。忽然有意無意的提起選秀女之事,兩女芳心好生幽怨,語氣酸溜溜的,一致埋怨皇帝負心薄倖,貪得無厭,用一種看荒淫無道小昏君的眼神看他,蕭若臉上訕訕的,饒是以他的臉皮之厚,也有些掛不住了。下令全天下為自己擇選美女,這事兒確實有夠禽獸的。

  他佯作為難無奈之色,長歎一聲解釋道,「這事兒麼哈哈哈……其實不是朕的主意,都是太后與皇后的意思,朕也不想的,唉,實在是沒辦法呀。沒辦法……」

  大半個時辰過去,三人並轡馳到京城南郊。

  禁軍北大營接連遭受重創、元氣大傷,有名無實,現如今正處在艱難的重建時期:而南大營的情形則正好相反,叛亂平定後、皇帝頒布聖旨。將先後投降的十餘萬叛軍悉數編入禁軍南大營、再加上陸續自各地返回的剿匪官兵,南大營實力急劇鼓脹,總兵力已接近三十萬大軍,隱然有代表整個禁軍之勢。

  接近南大營軍寨,蕭若與二女策馬緩緩前行,聞得軍營內一陣陣洪亮整齊的操練吶喊聲傳來,雄壯激昂。猶如勁風撲面,蕩人心神,今人聞聲油然想到裡面大軍地雄武之姿。

  「皇上,看來南大營將士沒有閒著,真叫人刮目相看。」鐵寒玉嫣然笑道,她曾聽皇帝說起過數月前微服進南大營的情形。其渙散的軍紀、憊懶的兵卒、糜爛的風氣……無一不令人啼笑皆非。她有了先入為主之見,眼下突然見到這番景況,不禁深感意外,又驚又喜。

  蕭若笑笑不答,揚鞭一軸。打馬當先前行。

  卻不成想、三人還未接近營寨大門,就被一隊持槍巡邏的士兵截著。

  這隊士兵一擁而上,將他們三個年輕男女團團圍住。槍尖遙指馬上三人。如臨大敵。帶隊地伍長橫刀大聲喝道:「軍營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限你們三人速速離去,如若不然,通通當奸細論處……」

  伍長說到後來,猛然看清楚馬背上俊秀少年的面目。極度驚詫之下,話語嘎然而止、臉色急遽大變,撲通一聲雙膝跪倒、顫聲道:「皇……皇上!小人叩見!」連連叩首不已。

  其餘士兵僵在當地,霎時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圍陷入一陣異常的死寂。

  連月來。皇帝數度率兵御駕親征。禁軍南大營中大部分將士都認得皇帝。士兵們回過神來。當即嘩啦啦跪倒於地。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蕭若微一擺手。「朕此番微服前來,不想勞師動眾。朕是進軍營隨便看看。你們帶路。」

  「謝皇上。」這隊巡邏士兵相繼起身,聽完皇帝的話,伍長現時面現難色。欠身道:「請皇上稍候,小人這就去通報柳將軍。」他話語中地柳將軍。指的是叛亂平定之後,因功升任南大營主將的柳長風。

  一旁鐵寒玉聞言略覺不快,接口斥道:「不得無禮!皇上御駕親至,更需要通報何人?難不成要皇上在營外等嗎?」

  伍長大為驚懼。額頭汗珠汨汨而下。然而他仍然沒有讓步的意思,硬著頭皮道:「娘娘恕罪!柳將軍有令。軍營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窺探。上至天子王侯、下至平民百姓。若無通報一聲不得進入軍營。軍令如山!小人萬萬不敢違反軍今。斗膽懇請皇上與二位娘娘稍侯片刻。容小人先去通報一下。」其餘士兵也一齊叩請。

  蕭若暗暗點頭。飛快與王楚月對視一眼,道:「那你快去快回。」

  伍長答應一聲。如釋重負。轉身飛也似地奔回營寨。

  鐵寒玉忿忿道:「真是豈有此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去哪就去哪,還用得著什麼通報?!」

  「玉姐姐莫惱,軍營不同於他處。」一旁王楚月拽了拽她衣袖,向皇帝道:「恭喜皇上,柳將軍治軍有漢時名將周亞夫遺風,皇上沒有選錯人。」

  蕭若深有同感,不由回想起數月前頭一回微服私訪南大營的情形,歷歷如在目前。當日。對於自己幾個來歷不明的人,只要賄賂一下營門守卒,就能大搖大擺進軍營裡遊玩一番、營內士兵看見也熟視無睹、簡直就跟一個熱鬧的菜市場差不多,形同兒戲一般。與今日情形兩相對比。簡直天差地別,怎不叫他心生感慨?

  他畢竟是來自21世紀的人,君臣尊卑觀念遠沒有這個時代的人強烈。只要對方做得對,他等等也就等等,心中只覺高興,並無一絲一毫不快。

  不多時、軍營內鼓聲大作、營門開處,兩隊鎧甲鮮明地士兵湧出,整齊的分列於營門兩側,身著全副甲胃的柳長風率手下眾將快步迎將出來。

  蕭若與二女拍馬緩緩上前。

  兩廂行近,柳長風手持兵器行禮,道:「末將柳長風恭迎皇上、玉妃娘娘,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末將甲冑在身,難成全禮、請皇上恕罪!」以下將士嘩啦啦單膝跪下,轟然大呼萬歲。

  「眾將士免禮!」蕭若攜二女翻身下馬,在南大營將士簇擁下行入軍營。

  旌旗獵獵狂舞、戰馬嘶鳴,士兵操練呼喊之聲震耳欲聾。甫一入得軍營。就覺一股莊嚴肅殺之氣撲面而來。一路行來,蕭若不住左顧右盼,但見軍營內士兵都在認真操練,令行禁止、軍紀嚴明。軍容煥然一新,與昔日懶惰散漫的風氣迥然不同。

  蕭若看在眼裡,大為欣慰、深感沒有請錯人,柳長風練兵有方。確是一個難得的將才。當日那支鬆鬆垮垮的軍隊已今非昔比,一來經歷了戰火的錘煉,二來在柳長風銳意整頓之下,搖身一變,成為了一支可以信賴她雄武之師。

  蕭若大加讚賞、將將士們好生勉勵一番,待回宮後命人送一車酒肉來搞賞三軍,另外各級將校俱有重賞。

  自柳長風以下的將官無不精神奕奕,能得到皇帝的肯定,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地獎賞。不少將領磨拳擦掌。向皇帝請命領軍西征。一舉剿滅川中叛軍、收復四川巴蜀之她。

  蕭若尋思川中叛軍已成氣候、不可倉促行事,眼下王侯叛亂剛剛平定。人心思定。況且科舉大比就在眼前,屆時,朝廷官員將有一番大的變動。此刻委實不是大舉興兵平叛的好時機。

  他趁勢促諸將加緊練兵,只要禁軍成為一支精銳之師,平定區區叛賊還不是早晚的事。眾將轟然相應。豪情萬丈。充滿著必勝她信心。

  巡視一番之後、蕭若想起此行目地,便讓諸將帶他去火炮營。

  火炮屬於朝廷的秘密武器,為嚴守機密、防止火炮技術外洩,火炮營戒備更為森嚴,尋常禁軍兵卒不得靠近。火炮營相對於其他營地就顯得安靜得多,為這種新生的熱兵器蒙上了一層神秘氣息。

  眾將簇擁著皇帝進了存放火炮的大型庫房,裡面光線較暗,猛然發現庫房左側僵立著個泥塑也似地人,不言不動,直如殭屍,冷不丁把好幾人嚇了一跳。

  柳長風解釋道:「皇上,此人是工部郎官穆景竹,前幾日他來到這火炮營庫房便不再出去、一個人不聲不響待了三天三夜,火炮營炮兵都說他被鬼上身了。」

  蕭若對穆景竹甚是看重,曾破例賜予穆景竹隨時出入火炮營的特權。禁軍將士自也不敢怠慢,他要幹什麼都隨他。

  穆景竹頭也沒回一下,彷彿完全沒有發覺眾人的到來,依舊凝視著身前一尊火炮,苦苦思索、渾身上下動也不動一下,只有兩粒眼眸神光炯炯。在黑暗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面上神情變幻、時而展顏微笑,時而蹙眉不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膽穆景竹,見了皇上還不大禮參拜?!」一名校尉大聲喝道,見穆景竹充耳不聞,便跑上前去拉他。

  一拉之下,穆景竹「啊」的一聲驚醒過來,眼神茫然的四下裡掃視。好似睡夢方醒、低低說道:「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

  「放肆!皇上在此,你這廝還敢無禮!」

  「皇……皇上??」

  穆景竹這才看見不遠處地微服少年。嘴巴張得老大。

  蕭若微笑道:「穆愛卿。過來!」

  穆景竹大喜。轉身便跑過……卻不料。他僵立時間太久。已站得麻木,這一下驟然活動,腳步跟不上節奏,當即撲通一地上。哼哼呻吟半天爬不起來,狼狽萬狀。

  眾將士哄堂大笑,無不為之捧腹。

  穆景竹好不容易爬起身,拖著躇珊的腳步跑到皇帝面前,納頭便拜。行過大禮,他「哎呀。」大叫一聲,想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哎呀……糟了!糟了!哪位將軍知道今天幾號。該是二十一號了吧?卑職昨日進軍營,不知不覺都呆了一整天了,今個早沒回工部點卯,這可怎生是好?」

  將士們聽了面色怪異。一時間為之面面相覷,庫房內鴉雀無聲,好一番異樣的寂靜……

  緊跟著,猛然暴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將士們一個二個笑得直打跌。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今兒個明明八月二十三了,他以為二十一號,敢情過日子都過糊塗了!」

  「人人都說這人傻,看來他不是傻,而是逗,哈哈……」

  「這人八成是瘋了……」

  穆景竹面色發窘,尷尬的抓抓腦袋,訕訕道:「哦,今天二十三了。卑職還以為是二十一。原來我都在這待了三天了,真是不知不覺,不知不覺。」

  眾人聽了又笑。

  唯一不笑的是蕭若,心想穆景竹既有驚人的創造力,又能如此忘我投入。要擱在21世紀,就是一個瘋狂科學家。他超越常人越多,在大眾眼裡。他就越像個神經病或者瘋子。

  蕭若提起兩手,手掌向下虛按一下、周圍哄笑聲迅速平息下去、他溫言問道:「穆愛卿,你獨自對著火炮發呆了那麼久,在想什麼?」

  穆景竹低頭仔細尋思了一會兒,臉上又現苦惱之色,吶吶道:「回皇上。微臣似乎隱隱約約想到了點什麼,但……但偏生又說不清楚……」

  眾人一聽又想發笑,蕭若搶著道:「那穆愛卿也不要著急,回頭繼續想。你設計的護國弩威力驚人。為國立了大功,不管你有何千奇百怪的奇思妙想。朕都會支持你的。」他情知偉大的發明家觸動靈感時,往往就是這副模樣。

  眾將聽了都是一驚,他們只知新式弩機護國弩是一個天才巧匠設計出來的,再也沒想到竟是出自這貌不驚人的瘋子之手,俱都收起了輕視嘲笑之心。

  穆景竹感激莫名、恭恭敬敬應是,抬起頭來與少年皇帝相視一笑。

  這一刻。兩人心間都不由自主泛出知己的感觸,一切盡在不言中好似千里馬之於伯樂。

  蕭若讓穆景竹隨自己來,帶著眾將來到火藥配製房,參觀了火藥配製的全過程。見配製火藥地三種成分中硝的比例過大。而硫磺與柳炭比例過小。火藥配比不甚合理。

  此番平定叛亂,火炮這種新生武器大顯神威,蕭若後來無意中發現了火藥配比存在問題。

  他在21世紀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大二學生。對各領域具體系統科技不甚了了,例如蒸氣機,他清楚大致原理,可在這個時代根本就弄不出來,因為牽扯到太多的工業、材料、機械、冶金方面的技術,一般人沒幾個完全瞭解的,除非專業人才才懂。但是,對於黑火藥最佳配比這種簡單的常識性知識,他還是記得的,現下正好用在改良原始火炮上頭。

  蕭若興奮的說道:「火藥重新配製一份,按朕規定的比例配製、其中硝佔七成半,硫磺占一成,炭占一成半。速速配製出來!」

  眾人聽完難免有些詫異。搞不懂皇帝這麼吩咐有什麼緣故。不過不明白歸不明白、皇帝說出的話就是聖旨。沒人敢抗旨。火炮營內的火藥配劑郎中立刻動起手來,一切材料都是現成的,配劑郎中們操作起來熟練無比,不片刻,半桶皇帝規定配比的火藥已配製妥當。

  在眾將不解其意的眼神中,蕭若親自抱起半桶黑火藥。都有些迫不急待了,哈哈朗聲笑道:「走,走,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咱們放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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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改進火炮

「走,走,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咱們放一炮去……」

眾人魚貫走出庫房、來到火炮營一側平日試炮的空地上。自有數名炮兵施出一門火炮,停放在空地中央,炮口朝向四百步外一座小土丘靶子。然後靜候皇帝旨意。

蕭若命炮兵跟往常一樣填裝炮彈。只不過。這回用的火藥。是他以最佳配比製成的真正意義上的黑火藥。

炮兵領命。一齊開始動手,往炮管中倒一定量的火藥。在炮管底部小淚口安放好引線、然後用根長鐵輥伸進炮管搗實火藥、一如戰場上發炮一般,再加一勺子鐵紗鋼片。最後才是安放炮彈……各項步驟逐一處理停當。一名炮兵手持火把便欲上前點燃引線……

一旁蕭若猛然間腦際靈光一閃。右手降地抓出。扣住這炮兵的手臂。喝道:「你幹什麼?」

「小人點炮啊!」炮兵回頭恭聲答道,很是不解皇帝為何有此一問,只覺手臂如被一道鐵箍夾住一般、紋絲動彈不得,他暗暗驚異少年皇帝看上去文質彬彬。不意竟有懲般驚人的力氣。

蕭若雙目凝視大炮黑黔黔的炮身。兩道英挺的劍屁微微皺起。沉吟了一回,方道:「不能這麼點炮!」言罷。吩咐士兵找來一根兩丈長的竹竿。將火把綁在竹竿的尖端。命炮兵雙手舉著另一端,同時身體躲在不遠處一塊巨岩後面。再伸長竹竿去點炮。其餘人等通通散開。走遠些觀看,以防危險。

眾將士一頭霧水。搞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不過既然皇帝發了話,眾人也只有帶著疑惑照做再說。當下各自散開,離火炮遠遠的。

「好了,開炮!」隨著皇帝一聲令下,藏身巨岩後的炮兵伸長竹竿。以竹竿頂端的火把去點火炮引線。距離遠了操作難度大大增加炮兵試了好幾回才終於點燃了引線。

「嗤嗤」聲中,引線頃刻間燃盡……」

「轟」的一聲震耳欲聾地巨響,火光乍現,黑煙滾滾、破碎鐵塊四射開來」

……這尊笨重的火炮瞬間炸了個粉碎。

遠處將士們無不看得心族動搖,張大了嘴巴再也合不上。乍舌難下。一時說不出話來。

躲在巨岩後面的點火炮兵面色蒼白如紙、一顆心怦怦劇跳,手心兒裡儘是冷汗。這才知道要不是皇帝有先見之明,不論稚去點火都會被被得粉身碎骨、連周圍的人也得受傷。

震驚過後,幾名炮兵回過神來、不約而同跑到皇帝身前跪倒,拚命叩頭清罪。「小人罪旗萬死!全怪小人操作不慎,致使大炮炸膛,幾乎令皇上遇險……小人罪該萬死!

「起來,不關你們的事。」蕭若擺擺手,他心裡自是雪亮,大炮炸膛並非炮兵操作失誤,而是由於換了最佳配比製成的黑火藥,燃燒爆炸效能大大提高。這種為低效火藥設計地炮身承更不住壓力,最終炸了膛。事先就在他意料之中。而他人不明其中緣故。想當然的以為是炮兵操作夫誤所致

炮兵相繼站起身來。場中氣氛頗為尷尬,大部分將士都認為皇帝原想放一炮玩玩,誰知一炮炸了膛,雖未傷到人,也難免掃了皇帝的興,他們正想說點什麼話打圓場之際。

「啊呀……」穆異竹突然大喊一聲。暴跳而起,滿面抑制不住的狂喜之色。「火藥!是皇上換了一種火藥的緣故!哈哈哈……皇上配製的火藥真是威力無匹,我老穆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枉喜失態之下,連在皇帝面前自稱老穆也不自覺。

「穆愛卿所言不差。果然沒白在庫房裡發三天呆。」蕭若笑道。

周圍將士只因大多不瞭解火炮的發射原理,自然想不到這上頭來。皇帝只稍稍修改了下火藥成分配比,就使得威力產生質地飛躍,要不是親眼所見,委實今人難以置信。他們這時才恍然大悟。同時。越發覺得皇帝高深莫測。似乎無所不能。

待場中硝煙散盡,蕭若上前查看一番大炮殘骸。甚感滿意。道:「實驗成功!把火藥配比記錄下來,硝七成半,硫磺一成。炭一成半以後所有火藥都扶這個比例配製。不得有誤!」

掌管火炮營的偏將忙不迭應是。皇帝親口交待下來的事。沒人敢怠慢。

蕭若續道:「至於炮身的問題麼……穆異竹!」

「在!」穆異竹精神大振。

「重新設計炮身的任務就交給愛卿了,相關人力物力任你調用,你務必盡快設計出一種能承受新型火藥的炮身……」說到這兒。蕭若凝視著火炮上下粗細一致的炮身。眼晴眨了一眨,撲哧笑道:「炮身管壁沒必要鑄造得一樣厚。底部可盡量厚實些。往管口延伸逐漸變薄……具體的你白己去試。如此一來。可以在保證炮身堅固的都提下。盡可能地減輕重量。」

他這種設計思路牽扯到受力原理,領先時代數百年,眾將士又聽不懂了。穆異竹側頭思索。似乎若有所悟。但一時半刻還想不透徹,基於對皇帝神明般的崇敬。他二話不說點了頭。

蕭若深知穆矛竹的能力。把這任務交給他再合適不過。他明不明白不要緊。多試幾次總能成功。自己只要指明方向就行了。具體的事交給臣下去解決。

蕭若大聲道:「穆愛卿。你設計督造的護國弩在平叛當中大顯神威,你功勞非小,可知朕為何遲遲不升你的官職?」

「穆異竹本一介落魄寒士,皇上知遇之恩微臣粉身難報,功名利祿微臣並不放在心上。「穆異竹道。

「難得你不居功自傲,這很好。不過朕可以告訴你、朕不升你官職是因為有更重要的擔子要交給你。你且先設計好新炮身,其餘的事慢一步再說,你不要辜負朕。朕不但會給你一展胸中抱負的機會,還會讓你名揚天下,名垂青史!」

聘異竹身軀劇,目泛淚光,顫巍巍傾身跪倒,埂咽道:「臣……謝主隆恩!」

蕭若意氣風發。大聲說道:「擺駕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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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丹書鐵券

蕭若與二女回到皇城,大老遠就見巍峨宮門前圍著一大群人,包括侍衛獄卒以及一些看熱鬧的宮人,人聲喧嘩嘈雜,亂轟轟的。這一暮,在莊嚴肅穆的皇城甚為少見。

人群中一個極具威嚴的嗓音厲聲大呼:「本朝太祖皇帝親授的丹書鐵券在此,推敢無禮?!通通退下!!」

一人氣急敗壞大吼:「反了!反了!這三個天牢死囚怎麼到此地天牢獄卒幹什麼吃的?典獄官何在?!」

一人唉聲歎氣道:「你又不是沒看見,他們三人手上舉的是太祖皇帝及太宗皇帝硃筆親書的丹書鐵券,皇上見了都要必恭必敬,我們這些個芝麻小官哪裡敢放肆!更何況,這罪囚是當今皇太后的親兄長,皇上的舅舅……」

「別管那麼多!快派人進宮去稟報皇上與太后……

宮門前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見一身微服的皇帝自宮外而來,一呆之下紛紛伏地拜倒,轟然三呼萬歲。只有人群中央三個身著囚衣之人直挺挺的站著,甚是醒目,卻是昔日權傾朝野的李岳、石忠、齊易安三人。他們披頭散髮,手上腳上無自戴著鐐銬,雙手各自托著一塊鐵板樣的事物。

蕭若清吟的目光朝三人掃來,他們不約而同身軀一震,如夢方醒,樸通撲通沖皇帝跪倒,「罪臣李岳(石忠、齊易安)叩見皇上!丹書鐵券在此,嗚嗚……皇上要為我們作主啊!「聲淚俱下嘶喊時,三人將手中鐵扳狀事物高高舉過頭頂。

「眾位愛卿平身。」蕭若聞得丹書鐵券四字。微微怔了一怔,英眉不由得蹙起。

丹書鐵券用鐵製成。用朱紗書字,或刻字而嵌。便是民間俗稱的免死牌,是皇帝所能給功臣的最高獎勵。擁有看即可免死或免罪。非功高蓋世彪炳青史之人不能獲得,華朝一百多年來總共只給出過四抉而已。

當年開國時。太祖皇帝大封功臣,其中功勞最大的即是李趙兩族的祖先。太祖封名將李破陣為唐王,封軍師趙豐為宋王。結義三兄弟指山河為誓。相約共守富貴。永不相負。之後太祖更賜兩家各一塊丹書鐵券。以朱紗御筆在券上提下本人免九死、直系親眷免三死、後世子孫免一死的誓約。

數十年後。開國一輩人故去、太宗皇帝為制衡唐宋兩王,又封了石氏齊氏為異姓王。也依樣畫葫蘆。各賜予一塊丹書鐵券。四大王族擁有這麼一道護身符。自是視如傳世至寶。一代代傳將下來。不肯輕易示人。

蕭若對丹書鐵券的事隱約有點印象。似乎什麼時候曾聽人提起過,他當時渾沒在意。聽過便罷,只道是民間捕風捉影的謠傳。孰料,這三王傳人還真把丹書鐵券當眾拿了出來,不禁今他大費躊躇。

天牢典獄官站起身,戰戰兢兢上前向皇帝稟明事情經過。他這才明白了此事原委。

多日前,皇帝降旨查封三王王府,把三王全族人打入天牢之時,李岳、石忠、齊易安便把丹書鐵卷抱在懷中,死也不放開,此物乃太祖太宗皇帝親授,眾官兵無人不知。其上所書遺命至個仍有效力。官兵自不敢上前奪,以免犯下大不敬之罪。便任由他們帶著丹書鐵券進入天牢。

隨著時間推移,三人感覺話命機會日益渺茫,終於沉不住氣了,孤注一擲。高舉丹書鐵券揚言要面見皇帝,硬生生闖出天牢。

典獄官及獄卒從未碰上過這種事,一來丹書鐵券本就是給三王后人免死用的,如若強行阻止不讓他們見皇帝。恐怕反而有違先皇遺命:再一個。李岳石忠以及齊易安之父執掌朝廷數十年,權勢稟天,眼下雖為階下之囚、然而積威仍在,這些小官差還其不敢過於冒犯。他們既阻擋不了。又不能任由三人離去,典獄官便帶著一大群獄卒在後面跟著三人,一路來到皇宮大門外。

宮門前當值地大內侍衛職責所在、寧死不讓三人進後宮。只派了一人火速進宮稟告皇帝與太后,一大群人遂在宮門前僵持不下,不少太監差吏都跑過來瞧熱鬧,人越聚越多。蕭若來時正碰見這一幕。

李岳等三人高舉丹書鐵券跪著不動、半晌不聞皇帝出聲。三人飛快交換一個眼色,李岳埂咽說道:「皇上開恩,臣等自知萬死不足以贖其罪,可太祖皇帝榔筆親賜丹書鐵券在此,臣等斗膽。叩請皇上念在臣等祖上為朝廷立下地汗馬功勞份上,網開一面。饒過臣等一條微賤性命,臣等雖肝腦塗地,也不足以報答吾皇隆恩萬一。」

話一說完,三人齊聲大呼:「求皇上開恩!」一起深深拜伏、額頭觸她。昔日權傾朝野高高在上的顯貴,如今已與苟且乞話的市井之徒沒有區別。

蕭若面沉似水、內心深處大感犯難、一陣遲疑不決。要因此饒了他們吧。他又不甘心,不饒他們吧、又勢必不能。

歷朝歷代均以忠孝治天下,太祖太宗皇帝御筆親提賜予三王的舟書鐵券。難於後世君王來說,就褂當於祖訓,必須無條件遵守,如若不然。即是不孝:更何況、為人君看不能失信於天下、如不顧免死牌而處決他們、則是不信。不孝不信。足以被全天下臣民視為無道昏君。

蕭若思性之時、目光無意中轉到典獄官身上、靈機一動,喝道:「你身為天牢典獄官,縱容重犯闖出天牢、讀職至此,該當何罪?」有意不提開書鐵券的事。

「微臣知罪!微臣萬死!」典獄官滿頭大汗、連連頓首。

蕭若道:「來人哪!先將李岳等三人押回天牢。至於你、死罪還夠不上。即日起割職為民,朕會換一個鐵面無私的酷吏代替你的職位。」

「謝皇上!謝皇上!」典獄官連聲道。當下六名獄卒分別上前,左右各一個,分別狹制住李岳等三人,不容他們反抗。

蕭若大袖一甩,轉身啟步朝宮內走去。驀然,身後響起一陣淒厲的慘笑聲。「哈哈哈……皇上既然不肯寬赦我罪,我惟有一死以謝天下!哈哈!

蕭若驚覺笑聲有異,駭然回首,只見齊易安掙脫獄卒狹制,手中沉重地丹書鐵券猛地朝自己腦門上砸去……「噗「的一聲悶響,腦漿迸裂,鮮血四濺、齊易安側身倒在青磚地上。抽搐幾下。即便一命嗚呼。丹書鐵券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變故突如其來、所有人都驚呆了、四下裡鴉崔無聲、刺鼻地血腥味彌謾開來。

李岳與石忠對視一眼,慘然笑道:「齊賢侄慢走。老夫這就隨你來了……」」說完,兩人同時納頭捶向鐵券……」

嗤嗤聲裡、兩道指風破空襲來,兩人各覺肋下一麻,渾身氣力不翼而飛。頭撞鐵券時便沒有力道,只堪堪擦破了額頭油皮,最終沒能死成。卻是皇帝身邊的鐵寒玉王楚月同時出手,於干鈞一發之際。硬生生把兩人救了回來。

眾獄卒這才如夢方醒,樸將上去,七手八腳把李岳石忠死死扶住,今他們再也動彈不得。

「你們……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無法無天……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蕭若又驚又怒,看起來他們三人早存死志,一旦求饒不成。便當場自盡於皇帝面前。他們一死不要緊,可天下臣民都知道他們是當皇帝面撞免死牌而死。這麼一來。將皇帝置於何地?

李岳石忠面色發白,一顆心怦怦劇跳。自殺未遂看往往再沒有尋死的勇氣。他們兩人也一樣。在鬼門關散走過一遭,起先堅定不移地尋死之心消夫得無影無蹤,求生地念頭前所未有的熾烈。

李岳眼巴巴望著皇帝,虎目中流下兩行熱淚,嗚咽道:「皇上……」外甥」

……煌兒,舅舅知錯了,就饒了舅舅這一回吧!啊!舅舅年紀大了。沒有幾年好話,饒舅舅一命吧,嗚嗚……

周圍人暗自好笑。國法不容情。要是連大逆不道地叛逆都能饒,那還有什麼罪是不能饒的?不過他們有丹書鐵券在手,這事兒倒有些難辦。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皇帝。

蕭若見李岳不顧尊嚴的軟語懇求,一陣心頭發軟,但旋即想起因他們叛亂造成的無數將士平民死傷、更險些使天下大亂,心又變得堅如鐵石。恨恨的思忖著:「好。你們想話命,朕就依太祖太宗遺命饒你們一命。不過死罪可免。話罪難逃。朕有一干種法子炮製得你們生不如死!屆時。後悔可就晚了。」

蕭若正欲開言,忽聞左側響起一個年輕地聲音:「這三人的丹書鐵券是假地!」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太祖太宗親賜四大王族丹書鐵券,此事在民間流傳甚廣,可以說是盡人皆知,怎麼可能是假地?一齊循聲朝皇帝身側望去,卻見說話之人是個一身書卷味的疲弱書生。

蕭若只覺此人好生面善,微一轉念。想起此人乃是江南舉子白易鴻,數月前蕭若無意中在城裡救了被權貴欺凌的白氏兄妹。後來白易鴻跟隨趙德鵬進侍衛營,當了個小小的書吏。一晃數月過去,蕭若都快把白氏兄妹給忘了。

李岳石忠聽得有人說他們的傳家之寶是假的,真氣得七竅生煙,大聲喝罵開來,要不是有獄卒扶著。非撲上去跟他玩命不可。

蕭若不理他們的鼓噪,凝視著白易鴻,柔聲道:「白愛卿,你為何說丹書鐵券是假地,此話可有什麼證據?

白易鴻微微一笑。從容不迫道:「回皇上,臣聞真的丹書鐵券上飾有龍紋雲影,而他們三人的沒有,可見必是假的了。」

眾人聽著一楞,一般人都只知有這麼樣東西,甚至連丹書鐵券的樣子都不知道。至於上面有沒有龍紋雲影。那就只有天曉得了。反正眼前三人的丹書鐵券上是沒有。

胡說入道!丹書鐵券上哪有什麼龍紋雲影?混帳東西,你你、你信口雌黃!欺君周上……」李岳石忠破口大罵。

白易鴻不慌不忙,道:「是真是假,皇上自有聖斷。「說時,沖皇帝眨了眨眼睛。

蕭若何等精覺之人、立時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下暗喜,用疑惑她眼神打量丹書鐵券一番,道:「這個……是真是假,朕急切間也說不上來。來人。將他們手中的丹書鐵券通通取來,送入宮中,待辨明真假再作論處。」這三塊丹書鐵券必須收回,以免他們拿著此物又生出什麼事來。

眾待衛轟然應是、上案將李岳石忠手裡的兩塊丹書鐵券奪下、再揀起齊易失屍體旁的一塊。

頓了一頓、蕭若續道:「若你們的丹書鐵券是真的,朕日後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退下罷!」

李岳石忠無可奈何、眼巴巴看著家族珍藏了一百多年的寶物被皇帝巧妙收回,不過總算也獲得皇帝當眾一句承諾,有道是君無戲言,以他九五之尊想必不至於要賴硬說是假地。兩人不敢再行糾纏、老老實實被獄卒押了回去。

地上屍體血跡自有人清理。圍觀人群散去後,蕭若讓侍衛把三抉丹書鐵券交給鐵寒玉王楚月拿著,這東西具有不可思議的權威,超脫於國法律典之上,可萬萬不能遺失了。

解決此事,蕭若信步朝宮內走去,讓白易鴻在身邊隨行、隨口問道:「白愛卿,近來過得可好?」

白易鴻答道:「再好也沒有了,每日吃得好、睡得好,差事輕鬆悠閒。皇土洪恩。臣不知何以為報!

蕭若道:「朕不要你報答,朕要的是你極效國家。恩科大比沒幾天了。你去不去應考?

白易鴻拚命點頭,道:「臣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有朝一日金榜。光宗耀祖。若不取得功名。臣誓不還鄉!」

「你可有把握?「蕭若深深注視著他。

白易鴻胸中驟然湧上一股豪氣,「臣不想說大話,但願意盡力而為。」

「妙極!若卿不中,朕賜你兄妹返鄉的盤纏。」

「謝皇上!不過……臣以為、用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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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少女投懷送抱計劃

回到宮裡,已近黃昏時分。九門捉督盧方拙前來覆命,說是並未搜捕到昨夜放火偷盜的忍者,倒是逮到了十幾二十個嫌犯,估計裡面有忍者的同黨……云云。

蕭若一聽、筒直哭笑不得,責今他立刻把抓來的「嫌犯「好生放了。此事到此為止,休得騷擾百姓、拿人湊數頂罪。

盧方拙臉上訕訕的,領命離去。

蕭若很清楚那忍者是難得一見的高手,此刺早已逃遁得無影無蹤了。再搜捕也無濟於事,就由他去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扶桑人鐮倉暮府與天朝尚維持著表面上的友好。

蕭若正為如何處置叛亂王侯家族而煩惱、此事大為棘手。無數年來。四王三侯在朝中權勢稟天、勢力根深蒂固,與華朝各大士族豪門有著乾絲萬縷的關係,放眼全天下,即便是科舉出身的官員,其中也有不少是四王三侯的門生故舊……現如今因謀逆而一敗塗地,正所謂牽一髮而發全身,皇帝處決遲遲未下,全天下臣民都看著他呢,一個處置不好只恐又奈激出禍亂來、不可不慎之又慎。

這一日,後宮也不平靜,與四大王族有瓜葛的太監宮女被陸續遣送出宮。太監一個二個奔拉著腦袋、垂頭喪氣、長噓短歎,宮女們更是哭哭啼啼,拉拉扯扯,哀求的哀求,告別的告別……遲遲不肯出宮離去。雖然遣散銀兩給得不少,自願離宮的竟是少數。平日裡花團錦簇歡歌笑語她後宮,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望之斷人腸。

蕭若胸臆間平添一抹愁緒、良久鬱鬱無言。

平叛大軍凱旋回京的當日,淑妃石氏和賢妃齊氏曾雙雙向蕭若清罪。他情知叛亂之事與宮中二妃無關,況且皇后都沒受牽連寵愛如昔、更沒有道理單單降罪於這對無辜的妃子、便寬赦了她們株連之罪,還好言安慰了一番。

倒是皇太后一直沒有向蕭若求過清。連這事兒提都不提、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太后既不提起。蕭若就更不會提了,不過他心裡隱隱有點子不安,這好像不太符合太后的性格。她娘家與兒子兵戎相見。她站在寶貝兒子一邊很正常,可是當她娘家整個家族都被打入天牢之後。她一句求情的話都不說。這就有點古怪了。

深夜。蕭若在寢宮批閱奏章,韓妃蒹葭鼓等五女環繞左方慇勤侍候著。也不知是因為宮中遣出了大批太監宮女,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今夜後宮內顯得格外幽靜。

不知不覺己交二更天了,蒹葭瞟了韓妃一眼。韓妃會意,正欲開口催皇帝安歇。忽見宮門處人影一晃,一個粉妝聖琢般的絕美小姑娘走了進來。卻是小郡主李琳琳。兩手棒著個冒著熱氣的精緻沙煲。

蕭若與五女面面相覷,心說她來幹什麼?咱跟這小魔星一慣是井水不犯河水來著。

李琳琳情不情不願地緩緩挪步,眼眶紅紅的,嘟著粉嘟嘟的小嘴兒,一副委屈到極點隨時要哭將出來的神氣。更讓蕭若等人摸不著頭腦。

石蘭丫頭蹦蹦跳跳迎將上去。伸手去接她捧的沙煲。熱絡道:「小郡主來了。婢子幫你拿。」雖說李岳已不是王爺。李琳琳也不再是君主。不過她們多年來叫慣了。一時間也改不過來。

卻不料。人家小郡主還不領情,她側身一閃讓開,嗔道:「走開走開!你們都不是好人!」

石蘭全然莫名其妙,撐佯退開一旁。

李琳琳別彆扭扭走到御桌前,「砰」的一聲。沙煲放在桌面上,「你喝!」沖皇帝說道。

蕭若奇道:「裡面是什麼?」

李琳琳黑寶石似的眼珠子轉了轉,用一種無比莊嚴的語氣道:「這是琳琳親手做的茯苓鶚灸湯!給你當夜宵、快趁熱喝。

周圍一陣異樣的死寂,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無不張口結舌,一時反應不過來。

緊跟著,眾人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石蘭驚呼道:「小郡主說什麼?再說一遍!

杜若忍不住譏笑道:「人家說親手噸了茯苓什麼地湯……今天太陽不會打西邊出來的吧?

韓妃驚詫莫名:「哇!真的假的?小郡主該不會沒事尋我們開心吧!

沅芷咯咯笑道:「瞧你們說的,好像小郡主就不能做湯似的,人家頂多是野一點刁蠻一點,可總還是女兒家啊!又不是個野猴兒……咯咯!」

最後蒹葭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們就別冷嘲熱諷了,快去拿碗來,給萬歲爺嘗嘗……嘻嘻,嘗嘗人家破天荒的手氣。「說到後來。她自己都禁不住安笑了開來。

李琳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銀牙緊咬下唇,晶瑩地淚花在眼眶裡打轉。從小嬌生慣養的她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御用碗筷取來擺在桌上,李琳琳深深吸了一口氣、在眾人注視之下。毛手毛腳她褐開沙煲蓋,然後,笨手笨腳她往聖碗裡例了大半碗熱氣騰騰的湯,兩手端起來,送到皇帝面前。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喝一碗。」

蕭若不知她在搞什麼鬼,隨手接過,正要低頭去喝,猛然瞥見李琳琳正緊張萬分的盯著自己,嬌軀緊繃,水汪汪的大眼晴眨呀眨的,指尖都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蕭若撲哧一笑,半開玩笑道:「琳琳怎麼好好的給朕做湯喝,朕可沒那個福分。這湯裡面……嘿。裡面不奈下了毒吧

李琳辯聽得呆住了。「哇」的一聲終於哭了出來,晶瑩地淚珠奪眶而出。「你們欺負琳琳!嗚嗚嗚……」伸手一把拍落蕭若手中地聖碗,當哪墜地,「你們壞死了!琳琳再也不要理你們了啦!嗚嗚嗚嗚……反手一掃、桌上沙堡摔在地上、嘯嗖嘩啦砸個粉碎,湯水濺了一她。

李琳琳跺跺腳、不住哭喊著:「你們欺負琳琳!琳琳再也不要理你們了」

……」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哭聲漸漸遠去。只剩下不明所以的六人呆在原地。

蕭若搖了搖頭。苦笑道:「這Y頭究竟幹什麼來的,不會是沒事存心來給朕添堵吧!」

蒹葭微笑道:「萬歲爺可不能這麼說,沒淮兒人家開始轉性情!……」

一言未了、杜若搶著道:「小郡主要能轉性。母豬都會上樹了!咯咯!」

眾女嘰嘰喳喳七嘴八舌。又是一番笑鬧。

蒹葭道:「萬歲爺,夜深了。清早些就寢安歇。」

韓妃二話不說偎依進皇帶懷裡、媚眼兒如絲道:「萬歲爺、今晚要哪位娘娘侍寢?

蕭若心頭火起。猛地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男歡女愛之聲迴盪在宮中。赤光無限好。

****************

翌日早朝。蕭若與文武百官商討如何發落天牢中的叛臣。百官態度曖昧,多支吾其詞。不願輕易表態。

昨日李岳等人高舉丹書鐵券闖出天牢見皇帝之事,想必早已傳開,群臣不可能毫不知情。可是他們很有默契的誰也不提及此事。議來議去,也議不出個結論。事情只有繼續拖著。

是夜。韓妃等五女侍侯皇帝批閱奏章之時,一個內侍來傳太后口喻。抬她們五女去慈寧宮。

五女走後,寢宮內外靜悄悄地。後宮將近一半人被驅逐出宮,驟然間顯得有些冷清,後宮中剩下的人也變得謹小慎微,行走做事盡可能不弄出聲響。整個後宮氣氛變得嚴肅而壓抑。

蕭若不是很喜歡這種氛圍。暗想:「大概要等補充一相太監、選進一批秀女之後,後宮才能回到從桿罷!」想到全天下正在為自己大選秀女。他心頭一片燥熱。伴隨著幾分興奮,幾分汗顏,幾分期待,幾分色慾……箇中滋味誰能分辨。

他注意力漸漸專注於奏章當中。便在此時,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小郡主李琳琳又捧著個沙煲進來。神情依舊說不出的古怪。

「唉……」蕭若長歎一聲,合上手中奏折子,有氣無力的道:「我說小丫頭、你究竟想怎樣,就直說吧!」

李琳琳吹彈得破的臉蛋紅了一紅,「琳琳就是做點湯給你喝嘛!今晚琳琳純的是人參豹胎湯喔。」

她嘴角牽動。努力露出個笑容。

這笑容落在蕭若眼裡,只覺心底裡毛骨悚然。暗道:「這丫頭笑的好假。她到底想幹什麼?

李琳琳把沙煲放在皇帝面前桌上、讓寢宮內侍侯的太監宮女都退下。然後自顧自取來碗筷,倒上一大碗熱湯,遞給皇帝。「你……你快喝。喝呀!」她以一種顫抖的語氣說道。

蕭若瞟了熱湯一眼,卻不伸手去接,望著李琳琳嘿嘿嘿直笑。「朕才不喝你做她勞什子湯,天知道裡面有沒有下毒!」

李琳琳小嘴一撇,就要大哭出……

「好好。朕相信湯裡沒毒。這總成了吧?」蕭若忙道。真拿這嬌嬌女沒辦法。

李琳琳一喜。當即破涕為笑,道:「那你快喝。

蕭若兩手一攤,壞笑道:「朕是相信湯裡沒毒。可沒說要喝。」

李琳琳大急。道:「那你要怎麼才肯喝?」

「蕭若眼珠子一轉、吃吃笑道:「除非你先喝一口。朕就喝,哈哈!

「啊!」李琳琳尖叫一聲。暴跳起來。一手指著他的鼻子,高聲大罵:「你、你下流!!

蕭若完全莫名其妙。叫她喝湯怎麼跟下流搭得上架。這嬌縱小丫頭不可理喻。他聳聳肩。自去翻奏折。一副你愛喝不喝的架勢。

「喝嘛。你喝嘛……「李琳琳放下尊嚴,軟語哀求。

蕭若半點不為所動。理都懶理得她。

李琳琳無可奈何。只得自己捧起玉碗,咕喀一聲:「琳琳喝了你也一定要喝喔。不許耍賴皮!」櫻唇微啟。合著碗沿輕輕呻了一口。就想放下。

「不算。」蕭若繃著臉道。

李琳琳一聽大忿。又要當場發楓。終於強自忍住了。惡狠狠瞪了他兩眼。銀牙暗咬,一發狠,端起玉碗猛喝一陣。咕嘟咕嘟直喝了小半碗。方才「砰。的一聲放下。

李琳琳滿面潮紅,突然臉露恐懼之色。急忙垂下頭去,悶悶地聲音傳來:「姑姑說你近日為國事操勞得緊。就要喝點大補地湯補補身子。嗚嗚……你還欺負人家!」

蕭若這倒有點子相信了。搞了半天原來是太后讓她來獻慇勤來著,他心頭微感歉然,昨晚還因此傷了人家小姑娘的心。他不忍一再拒絕她的好意。便倒滿一碗熱湯。抬頭幾口喝下。

湯的味道不算很好,但也稱不上難喝。他完全相信是她親自做的,因為御廚的手氣沒這麼爛。他放下玉碗。道:「好了。湯朕也喝了。你可以走了。」

李琳琳猛地抬起頭來,呆呆望著對面的他。櫻唇半張、神色十分怪異。好似小白兔盯著大灰狼。

蕭若心下隱隱有點不對勁。凝目打量面前地小姑娘、以前還真沒他細看過她,此時才發覺她竟是出奇的美麗,眉目五官美嬌已極,肌膚白裡透紅,等再過兩三年。她完全長成之後。怕不又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氣質不太理想,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楞楞的相互看了片刻。

驀然。李琳琳驚呼一聲。粉嫩的臉上佈滿紅雲。連脖子根都紅透了,跳起來掉頭就跑,尖叫道:「你別過來!別過來!!」

蕭若茫然不明所以,「這丫頭跑什麼?誰追她了?一念未了,腹下沒來由竄起一股子邪火直衝腦門。霧時間渾身躁熱。面紅耳赤。神志亦是一陣陣恍德,下身那話兒也大是不安分,蠢蠢欲動……慾火氾濫,一發不可收給。」

「女人!」蕭若思維變得很遲鈍。腦子裡這個念頭壓倒一切。他氣喘如牛,雙目赤紅,死死盯著驚恐萬狀奔逃地李琳琳,張牙舞爪撲將過去。宛若蒼鷹撲兔一般。

蕭若此時內功輕功何等厲害。身化流電。疾如飛矢。李琳琳還沒跑出幾步,便毫無懸念的落入他地魔爪之中。

獵物就擒,蕭若神智稍稍清醒了一些,他環顧四周,見寢宮內空無一人。連侍立宮門桿的太監也不知去向。他若有所悟。粗暴的一把揪住李琳琳胸都衣襟,將她嬌小地身軀提離了地面,湊到自己面都,「好你個不知死話的小丫頭,你在湯裡放了什麼?」

李琳琳無助的纓纓嗚嗚哭泣著。「放……放了太醫調製的春藥。嗚嗚。都是姑姑逼琳琳做地,琳琳也不想的,不關人家的事!嗚嗚……

說到後來,李琳琳朝宮外放聲大叫:「姑姑!姑姑!快來救琳啊!嗚嗚嗚……琳琳錯了,放了琳琳吧,求求你了!救命啊……」她雖然有心理準備,可事到臨頭,卻害怕得大叫救命,只想逃離他的魔爪,什麼計劃也顧不得了。

蕭若哈哈大笑。「小東西。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哈哈哈哈……」他伸長舌頭。在她細嫩如凝脂的粉臉上舔了一口。樂不可支。

李琳琳也在他的強迫下喝了小半碗合春藥的湯。此刻藥性發作開來、頓感全身滾燙,美脾中水波蕩漾,桃腮婚紅。嬌艷欲滴,與他近距離接觸,只覺他身上濃郁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今她臉紅心跳,渾身酥麻。話也說不出來。嬌軀難耐的輕輕扭動。

蕭若恬著臉湊到她耳畔,邪邪笑道:「有件事你也許不知道,朕對漂亮女人從來是不放過的!別看你小,母后說了、民間十五六歲的姑娘當娘的都有……哈哈哈!」

蕭若抱著她飛快跑到臥房。大笑聲裡振臂一揚。把她嬌小地身軀扔到龍塌上。

李琳琳還想爬起身,蕭若已一個惡虎撲食撲上床。把她死死壓在身體下。蕭若獸性大發。嗤嗤裂帛聲裡,她身上錦衣離體,化作粉蝶片片飛舞。轉眼間一絲不掛,顯露出一身雖未完全長成,但也浮凸有致的白嫩胸體。

蕭若口乾舌燥。二話不說撲了上去……」

隨後,龍塌上肉搏大戰正式展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與女人慘叫呻吟聲交織成一片……

次日一早,天還濛濛亮時,蕭若便被一串驚慌失措的聲音吵醒,「不好了!不好了!萬歲爺快醒醒、太后……太后來了!!

蕭若迷迷糊糊醒轉過來,剛睜開眼睛、就見皇太后一陣狂風似的衝進臥房、他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得,這回被捉姦在床了。

太后衝到床邊,一把揭開被子、將飽受摧殘的李琳琳樓住。

「姑姑!「李琳琳悲喚一聲,撲進太后懷裡痛哭起來。

太后眼淚撲簌簌直墜而下,姑侄倆抱作一頭,哭作一推,形景好不感人。太后捶胸大哭:「哎喲我苦命的侄女挨……你怎麼就叫人糟蹋了誒……你不活姑姑也不想活了挨……」

蕭若歎了口氣,道:「母后要說什麼就說吧!你們姑侄倆就別演戲了。母后不累兒臣看著都累,您看這大清早她至於麼?反正母后這寶貝侄女是被我糟蹋的沒錯,您就直說怎麼著吧!唉,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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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16: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狼煙起江山北望

「母后要說什麼就說吧!你們姑侄倆就別演戲了、母后不累兒臣看著都累,您看這大清早的至於麼?反正母后這寶貝侄女是被我糟蹋的沒錯。您就直說怎麼著吧!唉。直說!」

兒子沉著從容的應對、大大出乎太后意料之外,太后聽得怔了一怔,原先準備好的詞兒一句也派不上用場,她嘴裡囁懦著。突然之間反而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母后何必呢,不就是一門心恩想讓兒臣娶這刁蠻丫頭進宮麼?得。我娶便是,美麗小姑娘我一向是來者不拒的。嘿嘿……」蕭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當真?」太后神色一喜,舉袖拭拭眼淚說道,言語中隱隱透著股子奸計得逞的興奮。

蕭若瞟了太后一眼,哼哼道:「能不當真嗎?怪說君無戲言,就算我只是個平民百姓、娘親的話也萬無忤逆之理。母后還不知道吧,兒臣孝順著呢!」

太后多年心願一朝得償、簡直心花怒放,飛快道:「那皇兒即日下詔。以宮廷大禮迎娶琳琳進宮、冊立為貴妃。」

「什麼?貴妃!」蕭若雖知道太后一直以來就有這想法、聽她此刻當眾說出口,仍然有些吃驚。

太后笑靨如花、歡聲道:「不錯!遵循我朝慣例,每代皇帝大婚時。同時迎娶四家王府的郡主入宮,或為後或為妃。皇兒大婚已有三年。熊理說早就該娶琳琳進宮,只因她年齡尚幼才延誤至個。這一代我唐王府的郡主為貴妃亦是慣例。

蕭若一聽、頓時頭大如斗,四大王族與姬姓天家朕姻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正所謂此一時、披一時也,而今四大王族一敗塗地。其中三家全族被打入天牢,指日便要開刀問斬,滅門滅族……個時不同於過去、四家還有什麼資格與天家朕姻、坐享種種特權?「母后莫急,倍兒臣看、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太后見皇帝很不情願的樣子,心就一個勁兒的往下沉、小心試探道:「皇兒,不是當娘的逼你。誰要你強行把琳琳姦污了呢?你身為一國之君,這麼不要臉的醜事都做出來了,要是傳揚了出去,叫我們帝室天家的臉往哪擱?事已至此、不迎娶琳琳進宮是不成了、唉,唉……」

太后說到後來、搖頭歎息不已,一副兒子闖了禍當娘地頭痛不已的模樣。

蕭若看著好笑。別的都好說。但要冊立李琳琳為貴妃。他說什麼也不能同意。現今朝局微妙。三族判決遲遲未下,全天下臣民都看著自己呢。如若這時候冊立李岳之女為貴妃,仍如唐王一族全盛時期一樣、這要讓天下臣民怎麼想?很自然會以為皇帝仍然眷顧李家。屆時,只怕為三王家族求情的折子會雪片似的湧來。

「琳琳進宮之事好說,就依母后的意思便是。橫豎她原本就在宮裡。至於冊立為貴妃麼。眼下國務繁忙,北邊怕是又要打仗了,委實不是冊妃的時候……嗯,要不這麼著,冊立之事且清母后暫緩一月,一個月之後。兒臣必定讓母后滿意便是。」他沉吟道。內心盤算著有一個月的時間。發落叛臣家族之事多半已塵埃落定,冊立李琳琳便無妨了,反正多一個妃子他是不介意的一一他應付得來。

太后不知道他的打算,滿心以為計謀得售。終於讓兒子乖乖就範,了卻了她一樁心事。雖然要等一個月再冊封。事情不算很滿意。也還能接受。

太后垂目下視,這才角工夫打量懷中赤身裸體地侄女……一看之下吃驚非小。只見李琳琳渾身原本雪玉般的肌膚又青又腫。女兒傢俬處更是受創沉重,一對美眸都哭腫了,慘不堪言。

李琳琳哭聲漸低。忽然頭一歪。在太后懷裡暈厥過去。

太后大驚失色,「琳琳!琳琳!你怎麼了?」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棵她鼻下,發覺還有鼻息。略略放心。身旁傳來一陣嘿嘿嘿的怪笑聲。

蕭若在床上幸災樂禍的咧嘴直笑、道:「母后大概還不知道兒臣的勇猛吧?尋常兩三個女人根本不是對手,母后還讓這小Y頭偷偷對我下春藥……嘖嘖嘖、您真不顧她的死話啊!沒被兒臣當場操死在床上,算她祖上積了大德了!」

這番葷話聽得太后粉臉飛紅、狠狠白了兒子兩眼,隨手抓過一件衣服。胡亂把侄女的嬌軀包上,抱起她飛快轉身出宮,趕著去給她上藥處理傷勢。

太后及隨從出去後、韓妃等五女眼巴巴望著坐在床上的皇帝,櫻唇開闔歙動,欲言又止,房內氣氛很有些怪怪地。

蕭若仰天打個哈哈,兩手一攤,道:「你們也看見了,她們姑侄倆合起伙來算計朕,朕其實不想的、朕也是受害看!唉,怎麼就沒人同情朕呢?「饒是以他的臉皮之厚,這麼不要臉的話說出口,也是需要勇氣的。

果不其然、話音薛落,就惹來周圍一陣嘰嘰咯咯的嬌笑,笑了一陣。五女彼此交換個眼色、最後由蒹葭道:「萬歲爺幸臨誰、婢子們才不敢多事。我們只是覺得後宮又快多一位蠻橫的貴妃娘娘了日子恐怕不太好過了。」

「笑話!霸道?她小丫頭有多蠻橫,,難不成還能騎到朕的頭上?惹得朕心頭火起、才不管她是誰的侄女,直接打入吟宮了事!哼哼哼……」蕭若牛比哄哄道。

午後,接到山海關送來的驛站快馬六百里加急奏報,說是山海關總兵接到完顏古雷帶去的聖旨,當即遵旨開關,放山海關外朝末保夕的女真全族人入關避難。

女真人舉族逃向山海關時,一路遭到契丹小股游騎的騷擾劫殺,在一次交鋒中,女真首領完顏忽罕中箭負傷,後因得不到有效的治療,箭傷復發而死。全族人一至推選其弟完顏古雷為新首領。

逃入關內的女真人共計兩萬餘人。其中成年男子已不足四干。倒是女真族大破契丹鐵騎後逃向山海關途中,多有飽經契丹人欺壓的雜胡小部落受他們激勵,自願加入到女真人遷陡的行列中、一併南行,總數也有一萬多人。入關的女真與雜胡統共約三萬多人!齊奉完顏古雷為首領,清求天朝接納。

女真人前腳州逃入關內、契丹大軍她先鋒就抵達山海關下,以極為囂張的言辭要求天朝交還他們的叛徒,如若不然。即便兵戎相見。山誨關總兵不敢作主、急忙上報於朝廷。

蕭若讀罷奏報、喜中帶憂,招丞相崔奢與戶部官員來荷討一番,決定將內附女真與雜胡的成年男子抽出來從軍、其餘老弱婦孺失置在冀州城。冀州城系河北並屈一指的繁華大城、人口多達四五十萬,混入不足三萬的胡人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而女真與雜胡合計七干余成年男子則不入城。直接調往京城禁軍大營。編入御林軍軍中。進行組織戰術的訓練。

蕭若心知這些生長於自然環境極度惡劣之地她半野人,淳樸而野蠻。好勇鬥狠,凶殘嗜血,戰鬥力異常恐怖,但也缺乏紀律、缺乏多兵種配合戰術的概念,而這方面正是高度技術化的漢族軍隊地強項,只消對這些蠻族人進行一些組織與戰術的訓練,再以最精良的武器裝備起來。他們將成為一支今人望而生畏的力量。

蕭若情意強調了不得讓蠻族戰士入城,以免天朝花花世界讓他們迅速墮落,安逸富足的環境能腐蝕人的鬥志,要是他們論落到與漢族兵油子一樣,那他們也就失去存在的價值了,天朝擁有七干萬人口,從來就不缺乏人力。

蠻族新附,易生事端。需要一個聰明機智手腕靈話的人主持安置管理之事,蕭若沉吟一番。想到一個合適人選。

蕭若差內侍傳來御林軍書吏安笑之,把自己同化女真人的想法告訴了他。任命他為安撫使,全權負責冀州城蠻族安置管理事宜。

安笑之得皇帝親自委以重任,精神大振。趕忙謝恩。

蕭若臉色鄭重。緩緩道:「管理異族地事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安愛卿不可輕忽怠慢。有負朕望。要視雜胡人如女真人。視女真人如漢人。既不可歧視異族,也不可給異族優待、至今我們漢族百姓心生怨忿。總之要一切一視同仁,盡快讓他們忘卻舊時身份,融入到天朝漢族生話當中。要讓異族每一個人都說漢語,身穿漢服,頭梳漢人髮飾,遵守漢族地習俗,學習漢族禮儀,服從天朝的法今道德……尤其最重要一條。就是堅決進行兩族通婚,要是有哪個異族人膽敢族內婚……」

他言及此處,神情森然。不怒自威,命錢得子取來一柄上方寶劍,雙手平托著,鄭重的交給安笑之,「……若發現有異族私自族內婚。朕賜你先斬後奏的權力。不必問是非。一律殺一儆百!」

安笑之不住口的應聲稱是,雙手恭恭敬敬接過上方寶劍,道:「微臣有信心。在兩三年之內。使內附女真人及雜胡徹底成為漢人。

「蠻族內附之初,與本地漢族居民之間難免產生誤解磨擦,愛卿既要嚴守朝廷法度,又要盡可能靈話處理,不今矛盾擴大。若發生異族與漢族大規模流血衝突的慘劇。那……」

奏笑之大聲接口道:「那臣當以上方寶劍自包刎,以謝天下!」

蕭若龍顏大悅。再對他授以一些具體細節,便讓他退下,準備明日走馬上任。

至於契丹大軍逼近山海關,狂妄提出要朝廷交出女真人的要求,蕭若傳旨山海關總兵嚴詞拒絕。不用講客氣。如若受契丹人威脅。天朝嚴何在?

山海關矗立於山麓連綿之間,素有天下第一雄關之稱,堅不可按,牢不可破,加之遊牧民族長於野戰而短於攻城,可以說山海關從未被敵人正面攻破過,面對如此一座雄關、縱有百萬大軍也憾動不得。

蕭若下旨嚴今長城防線諸總兵,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得擅自出戰。違今者斬!只要統兵嚴防死守關隘,就是大功一件。

他並不怎麼為北方戰局擔心,待契丹人在雄關堅壁之下碰得頭破血流。發現沒有便宜可討之時,自會退去。天朝此時也無出塞遠征之力,兩國議和通商也許是不錯的主意。

為防萬一,他仍然命今禁軍全體將士加緊訓練,整頓好器械兵器,命今戶部調集糧草,作好與敵國大規模決戰的準備。

蕭若指揮若定,一件一件運籌妥當,防患於未然。卻不料、這一次狂風暴雨來得比任何人預料的都要猛。

五日之後、隨著恩科大考她日益臨近,來自全國各地的文舉武舉集於京城,各家客棧人滿為患、走在大街上、隨處可以聽到朗朗詩書,和拳腳呼呼喝吧之聲,京城居民也受氣氛感染。講文論武,耍嘴打拳,不亦樂乎。

金烏西返,玉兔東昇、到了夜間,喧鬧一天的京城沉寂下來,不知有多少應考的文武舉子激動得難以入睡,在床上輾轉反側,悄悄勾勒著未來美好的憧憬。

「嗒嗒嗒嗒嗒嗒……

驀然,一陣異常急驟的馬蹄聲傳來、劃破寧靜的夜空。

「報……緊急軍情!!報……緊急軍情……「就見一騎兵潑刺狂奔而至。直撲內城、馬上騎士是個紅黑色盔甲的傳今兵、臉上身上無自染著未干地血跡,觸目驚心。他上半身前俯,左手控僵,右手高高舉著一個蠟封信盒,一面疾馳、一面不住口的大呼。聲嘶力竭的呼聲在夜空中遠遠傳了開去。

內城各門衛兵見此情形,一律放行。

傳今兵縱馬直趨皇宮。轉眼來到巍峨宮門下、他猛地提僵勒馬,「希津津」馬身人立而起、前蹄蹬空刨蹄不住,站穩時口吐白流,顯然已跑了很長的路程。

馬背上傳今兵不等馬匹停穩,便翻身下馬,腳底一個跟路撲通摔倒在地上、身上傷口破裂、再度鮮血迸滾,他哼也不哼一聲,顧不得爬起。舉著信盒衝門前侍衛急急大喊:「邊關緊急軍情!快去稟報皇上!十萬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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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烽火四起

「邊關緊急軍情!快去稟報皇上!十萬火急!

宮門前眾待衛一陣騷動,一名侍衛正欲轉身望宮內跑,猛見人影一晃處。一個只穿著褻衣的俊秀少年自侍衛人群間閃出,卻不是蕭若是誰?他以驚人的速度自被窩裡爬起衝出宮來、身上衣著不整、雙足赤著。連鞋襪都沒穿。

蕭若蹲下身去,攙扶起地上的傳今兵、柔聲道:「你先喘口氣,慢慢說。」

門前眾侍衛呆了呆,這才如夢方醒,沖皇帝俯身跪拜,大呼萬歲。

傳今兵雖沒見過皇帝、到此時也明白這少年就是當今天子、他誠惶誠恐。掙扎著要下拜行禮,被皇帝止住了,他急聲道:「皇上!邊關急報:契丹可汗親率數十萬胡騎,繞道長城喜峰口侵入關內,北疆城鎮全面告急,危在旦夕,皇上快發援兵吧!」

「數十萬胡騎!!」與聞眾人無不倒軸一口冷氣。心神劇震,相顧駭然。面色一陣陣發白,四下裡陷入異樣的死寂當中,風吹落葉,沙沙作響。壓抑在每個人心頭。

蕭若做個深呼吸,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鎮定自若道:「喜峰口不是有四干守軍嗎?怎會給契丹人輕易突破?」

傳今兵頓時臉露古怪神色,嘴唇顫動開闔。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不知該不該說。

「有話直說!朕恕你無罪。「蕭若語氣中透著股子不容抗櫃的威嚴。

傳今兵遲疑一下,支支吾吾道:「契丹可汗揚言。說……說華朝皇帝是」

……是假冒的,真正的皇帝已不幸遇害。雍王姬伯燂跑到北方大草原向契丹人借兵,要殺回來奪回歷代先君傳下來地皇位。契丹人入關是為華朝百姓報君父之仇、擁立先皇之子雍王即位……」

「一派胡言!」話未說完。蕭若聽得火冒三丈。怒喝道:「通通都是胡虜捏造的借口!他們對中原虎視耽耽已久,要進攻中原總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雍王己於一兩個月前死於青州城,此事盡人皆知。這種荒謬借口連小孩子都騙不過!……難道喜峰口守軍就相信了不成?」

傳今兵恭聲道:「守軍起先也不信,可……可是……」說到後來,他不禁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蕭若心頭一緊,沉聲道:「可是怎樣?」

「可是後來……聽說雍王姬伯燂親自出現在守軍面行。勸說守軍歸順。喜峰口總兵王忠迅便率軍投敵了!」

「什麼?」饒是以蕭若的沉著冷靜、冷不丁聽到這話,也禁不住大驚失色。當日在青州城。姬伯燂明明死於亂軍之中了,屍體他親眼看見……「等等!」他突然朕想到姬伯燂屍體神秘夫蹤之事,電光石火間想到一種可能性。「難道雍王詐死逃遁?!」他背心諒颼颼的。

「假地!那雍王一定是假冒的!哈哈,這只不過是胡虜玩的一個小花抬而已!」蕭若不露聲色。一口咬定是假的。

眾人聽了也深也為然,如不親眼所見,他們決計不能相信死了的雍王又話了過來。多半就是假的。

傳今兵繼續道:「契丹人兵不血刀突破喜峰口後。進兵神速,兵分三路席捲邊疆城鎮,同時以弔民伐罪的名義傳檄四方。州縣無力抗拒、多有不戰而降者。河北局勢危在旦夕,皇上快發援兵吧!」

蕭若聽完,接過蠟封信盒,撕開封印,取出裡面地軍報詳加閱讀。上面寫的與傳今兵說的大致相同、只不過更為詳盡。其中估計此番契丹人傾國入侵。兵力足有四五十萬之多。

蕭若仔仔細細讀完,心念電轉。拔腿奔向前殿鐘樓,顧不得夜深人靜。便去鳴鐘召集百官。

「當一一當一一當一一」蒼桑而綿長的鐘聲劃破靜慣的夜空。悠悠揚揚。飄飄蕩蕩。瞬間傳遍整個京城。

前殿銅揀巨鐘只有在危急之時才能敲,一旦敲響,文武百官不論在做什麼,都得立即進宮議事。上回前殿鐘鳴,還是契丹人剛州倔起,全殲華朝二十萬北伐遠征軍舉國震動之時,距個已有二十多年。

文武百官聽得鐘聲,慌忙自暖烘烘的被窩裡爬起來、匆匆忙忙趕到金鑾殿,眾大臣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神情蝗惶,彼此議論紛紛,心中都沒個底。

「皇上駕到一一」司禮太監莫平手持棒塵、走到階上龍椅之旁,扯開嗓門高喊。

文武百官飛快各自站好位置,分作兩排俯身跪拜恭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呼萬歲之聲震耳欲聾。

穿帶整齊地蕭若自側殿行出,一步一步走到龍椅案,緩鍍坐下,左手微微一抬,「眾卿平身。」

「謝皇上!「群臣陸陸續續站起身,漢手捧著玉籠躬身而立。

蕭若面色沉靜,把剛剛接到的緊急軍報遞給莫平,示意給群臣傳閱。莫平領命。雙手捧著軍報行下玉階,讓群臣依次傳閱。

群臣上前罷軍報,無不大驚失色,唬得魂飛魄散,甚至有些人兩腿篩糠似的瑟瑟直打哆噪,站也站不穩。

蕭若安坐龍椅上,巋然不動,不緊不慢道:「草原胡虜大舉入侵,眾位卿家以為如何應對?

群臣聽了,發出一片嗡嗡議論之聲,很快由議論變為爭執,然後像歷史上發生無數遍的一樣迅速分為兩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戰,和有和的道理,戰也有戰的理由,誰也說服不了誰,唾沫橫飛,吵得不可開交。

「啪」地一聲清脆響亮、蕭若拿起索上鎮紙石重重一拍、文武百官迅即安靜了下來。

左首第一人丞相崔夯腆著大肚子出列,手捧玉芴朝皇帝躬身下拜。道:「「啟稟皇上、契丹人舉傾國之兵入侵中原,局勢危殆,勢不能硬抗,戰則必……不利,以微臣之見。不如早早議和為是……以免兵連禍結。生靈塗炭。有傷皇上愛民如子之心。「他說到後來。驚覺自己的話太也屈辱、便最後又加了一句、好使皇帝有點面子。

話音誰落,「丞相所言甚是!」左側又踱出一人。乃是禮部尚書徐豐卿。執互有朝皇帝下拜,搖頭晃腦道:「彼等夷狄之人貪而好利、被發左衽、人面獸心……夫夷狄者,四方之異氣也。蹲夷踞肆。行同鳥獸,不可以中國之……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脾氣急躁的南大營副將秦義實在接奈不住了。大聲出言打斷。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心思拽文。

徐豐卿瞪了他一眼,一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地不屑神情,續道:「皇上。臣以為草原胡虜進犯中原,此事在所難免,昔時漢之匈奴、唐之突顏、當曾為禍一時,最後亦難逃合族論亡的命運。彼等蠻夷生於漠北苦寒之地、困苦非常,一遇災年,便大舉侵掠漢族膏腴之地,無非糧食財貨子女而已。滿足即便北返。現今亦是如此。他們要什麼,給他們也就是了,我華夏禮儀之邦不跟化外野人一般見識。胡人得到足夠的財貨子女,自令退去、我朝即可轉危為安。古人云,不戰而屈人之兵……」

「無恥!!「他話還未說完。一聲大喝將他打斷,就見右側大步踱出一個渾身戎裝的中年將領、卻是御林軍萬戶劉破虜。

徐豐卿再度被人打斷,只氣得吹鬍子瞪眼、手指顫顫指著劉破虜,斥道:「你、你說什麼?你放肆!」

官職遠在他之下的劉破虜毫不退縮,大聲道:「徐大人說給他們財貨子女,那好!就清徐大人先將全部家產梢出來、送給胡人,把徐大人的老母妻女通通獻給胡人,說不定胡虜一滿足,就退兵了!」

此言一出,群臣哄堂大笑,徐豐卿臉脖漲成了豬肝色,「你你」氣得渾身直哆噪,說不出話來。

蕭若心中暗暗稱快、情知劉破虜在邊關服役多年,對契丹人十分不解。問道:「劉愛卿怎麼說?」

稚破虜單膝跪下,雙手抱拳,簡短而有力地回答:「戰!

贏得一片叫好之聲,南大營將軍柳長風、御林軍萬戶南大營副將秦義大憨一齊大步出列。齊聲道:「願與胡虜誓死一戰!」又有多位將領及文臣出列大聲附和,豪氣萬丈,大有不破胡虜誓不還地氣勢。

蕭若大感欣慰,環顧群臣一遍,道:「誰還有話說?」

主和的大臣見皇帝明顯傾向於主戰,便你望我、我望你的。一時俱都囁嚅不言。

蕭若緩緩站起身,昂然四顧,洪聲道:「胡虜侵把我疆土。炭毒我黎民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朕與胡虜勢不兩立。朕決意與敵人決一死戰……」

「萬萬不可!」一個大臣連滾帶爬撲將出來,聲淚俱下悲呼:「微臣冒死進讀!萬萬不能開戰啊!胡人傾國南來,漫漫四五十萬大軍,我們無力相抗,一戰不利,我朝勢必危如累卵,列祖列宗的基業將毀於一旦啊!!嗚嗚嗚……」

「住口!來人,將此人拖下殿去!」蕭若毛髮聳然,刷的一聲拔出腰間天子佩劍,縱聲高呼:「朕意已決,毋須多言!再有言和議降者……」說到此處。劍光一閃,身前御案被當中劈為兩半。「有、如、此、案!!」他一字一頓。語音愴然鏗鏘。穿金裂石。擲地有聲。聞者無不動容。

秦義糧臂大呼:「末將願追隨吾皇與胡虜誓死一戰,萬死無悔!」

「末將願追隨吾皇與胡虜誓死一戰。萬死無悔!」眾將轟然響應,呼聲激昂悲壯。震動殿宇,殿頂塵沙撲獲獲一陣飄落。

主和大臣噤若寒蟬。再不敢有異議。

確定下與入侵胡人一戰的決議後,群臣便開始討論迎敵之策,雖各抒己見。但多有恐懼之色。缺乏勝利地信心。氣氛顯得有些沮喪。

這也難怪,就在不久前。區區兩萬契丹騎兵就深入華朝腹地。一路燒殺槍掠。摧鎮洗村。肆虐達數月之久,今朝廷束手無策,空有百萬大軍。竟無一人敢領兵迎敵。甚至一度兵臨京城之下。最後還是皇帝御駕親征。才徹底殲滅這一股頑敵。兩萬遊牧騎兵尚且如此難纏。個番契丹人傾國四五十萬南侵。這……簡直不敢想像。

蕭若朗聲道:「眾卿休要被契丹人虛張聲勢所嚇到。大草原地廣人稀。全部成年男子加起來也未必有五十萬之數,更何況不久都契丹六萬精兵去征討女真部落。最後落得全軍覆沒。朕獲得可靠消息。契丹人此番全力動員,頂多也只有三十萬地樣子。」他之所以敢懲般肯定。因為有完顏古雷帶來地塞外情報。

眾臣微微鬆了口氣,悲觀之情略有好轉。最後由皇帝拍板、「這一戰生死彼關。決定著我朝的興衰存亡。勝則主宰天下。四夷臣服。周邊再無能對我朝構成威脅的力量存在;敗則元氣大傷。喪師辱國,沒淮兒大好河山就此淪入夷蠻之手。故而,朕決意御駕親征,率禁軍精銳二十萬、御林軍三萬、外加新附女真人七千北上迎敵。其餘禁軍留守京城。以備不測。」

「禁軍南大營副將秦義!」蕭若沉聲低喝。

秦義精神一根,大聲道:「在!

「禁軍南大營副將姬大憨!

「御林軍萬戶南昱!

「在!

「御林軍萬戶劉破虜!

「在!

蕭若澄撒的目光在他們四人身上一一掃過。道:「爾等四將隨朕率軍北上迎敵!」

「得今!」四人齊聲領命、精神抖摟。

「九門提督盧方拙!

「在!」

「禁軍南大營將軍柳長風!

「在!

兩人先後出列。躬身抱拳,靜候皇帝旨意。

蕭若道:「命你二人各率本部兵馬留守京城。京畿重地不容有失,非常時期。你們要督促部下嚴加戒備。以防行蹤飄乎地遊牧騎兵偷襲京城。若京城有個閃失。朕惟你二人是問!」

「得今!」盧方拙與柳長風齊聲相應、柳長風又加了一句:「城在人在!」滿面堅毅之色。

遊牧民族騎兵機動靈話。最精於千里長途夯襲。這點蕭若再清楚不過、歷史上蒙古騎兵打到歐洲時、甚至有過繞道人跡罕至的地方迅速推進干餘裡。突然出現在敵人首都城下。輕易滅掉一個國家地戰例。柳長風沉穩謹慎,有他統領十數萬留下的南北營禁軍,蕭若才能完全放心,無後顧之憂。

蕭若道:「詔告天下,契丹胡虜大舉入侵,朕行將親率禁軍主力北上迎敵,各地邊關兵馬不可輕舉妄動,只需嚴守城池,以免給敵人可乘之機。」群臣轟然稱是。

「丞相崔夯!戶部尚書許平宗!」

「臣在。」崔許兩人同時出列。

蕭若道:「大軍出征在外,不可一日缺糧。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糧食及軍械物資供應是頭等大事,就由兩位愛卿全權負責調度後勤輸送事宜。切切不可懈怠。若有任何差池,朕嚴懲不怠!」

「臣領旨。」崔夯與許平宗戰戰兢兢道。這場關係到舉國命運的大戰。誰也不敢等閒視之。

蕭若大聲道:「我朝盛衰榮辱在此一戰。眾聊務必全力以赴,各盡職責。待朕返京之日,再與眾卿把酒慶功。出征之前事務繁雜。眾卿這就抓緊時間去準備,兩日之後。二十三萬大軍北上迎敵。」

說到後來。他胸臆間豪情湧動。清嘯一聲。手中寶劍高舉。直指殿宇蒼窖。慨然道:「不破胡虜誓不歸!」

「不破胡虜誓不歸!不破胡虜誓不歸……」群臣齊聲轟然相應,呼聲遠遠傳了開去。連道路兩旁衛兵也情不自禁加入到高呼之中。聲音越來越大。

呼聲蒼諒而悠遠,沉鬱而悲壯,響徹四方,不絕,不知幾許熟睡中的居民為之驚醒,聞看無不心族動搖。難以自持。

緊急召開地朝會散去,天色已然濛濛亮。蕭若了無睡意,兀自坐在龍椅上翻看禁軍名冊,抓緊時間調兵遣將。

一個走到殿門口的大臣又退了回來,手捧玉笏躬身下拜,道:「皇上。徽臣還有一事啟奏。」

蕭若抬眼望去。見這人是暫代吏部尚書之職的張漢則,道:「張愛卿還有何事?」

張漢則道:「啟奏皇上,胡虜大舉入侵。原本定在九月頭三天舉行的恩科科舉看來又只好推遲了,清皇上示下。」

蕭若沉吟一會,道:「文科試題擬好了嗎?」

張漢則道:「回皇上。試題早已擬好。」

「呈上來朕看看。」

張漢則應是。取出試題經莫平呈遞給皇帝。

蕭若大略翻看了一遍。見試題多是四書五經詩詞歌賦道德明理之類,他不由覺得情膩味。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國家危亡關頭。他才沒有心恩關心這些文教東西……

驀然間,他腦中靈光一閃而過。冒出個十分出格的念頭、他唇角上彎。牽拉出個促挾的笑意。凝視著張漢則道:「張愛卿,你說這些進京趕考的文武舉子。既然能獲得舉人功名,想必沒有一個是等閒之人,舉武氣不俗,文舉才智不凡,是也不是?」

張漢則聽得楞了一下,不明皇帝突然這麼發問有何用意、他遲疑一下。小心翼翼道:「大致不會有錯。

蕭若又問:「今年朕加試的這場恩科,可不可以廢了這份試題,考點別的?

張漢則道:「原本個年並非三歲大比之期。不給考什麼,都是皇上的恩德!

「那好。有一句老話。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一溜。朝廷正值用人之際。他們也不用在京城開考了!讓所有文武舉子隨大軍北上迎敵,沙場才是英雄用武之地。武舉上陣殺敵,正好展示身懷武氣,以及所學兵法。待大戰結束後,武氣最高、兵法最好、立功最大之人、即為今科武狀元:文舉可在營帳裡運籌帷幄,施展謀略,哪個謀略最老到、算事最周。哪個就是今科文狀元!愛卿以為如何?哈哈哈哈……」

蕭若忍不住給絡大笑起來、這樣子選拔出來地、才是其正的棟樑之才。

張漢則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做夢也想不到還有這麼開科取士的,要說皇帝視科舉如兒戲吧、皇帝也要他的道理,雖說不夠莊重有悖禮法,但卻十分之實用。張漢則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嘴巴裡吶吶道:「這……皇上,自有科舉取士以來,還從沒有那樣取士的……

蕭若一揮手打斷他地話,笑道:「以都沒有那就從朕開始好了。反正朕離經叛道的事也沒少做。朕也不是想推翻科舉考試制度,你不是說個年是恩科。怎麼考都行嗎?那就照朕定地規矩來。愛卿即刻出榜傳達下去。凡願意為國效力的舉子。兩日後跟隨大軍北上應考,至於能否搏取功名,就要看他們的真本事了;不願意去前線應考的,朕也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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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沉睡多年的戰車

接下來的兩日裡,北方各地告急文書雪片似的飛來,蕭若沉著應對。批復回文,今各地兵馬堅守城池待緩,朝廷主力大軍不日將至。

到得出征前一日下午,蕭若輕車簡從出城,親自去南大營檢視出征大軍。

軍營裡一片忙碌景象,將士們精種抖擻,忙著磨礪兵器擦拭鎧甲,整頓行裝,準備各項出征事宜。前些年國勢不振,在北方遊牧民族手裡吃多了虧,只要是華夏七尺男兒,心裡無不憋著股子窩囊氣,怎奈官場腐敗。朝廷不爭氣。有志熱血之士報國無門、亦只能徒喚奈何。

而今少年天子奮發有為,硒精圖治,選賢任能、銳意澄清吏制,整肅軍紀,朝廷氣象為之一新。數月之間、親統大軍一連串勝仗打下來,打出了軍威,打出了士氣、也打出了信心,人人又看到了希望、歡欣鼓舞。激動莫名。契丹胡虜大舉入侵的消息傳來,軍中熱血男兒莫不怒髮衝冠。滿勝激猜,自告奮勇清戰,要上前線保家衛國,與異族入侵者決一死戰,一雪國恥!

蕭若目睹這般士氣如血的情形,亦感振奮,好生勉勵了一番。

當今少年天子在將士們心目中,已是近乎神話般的人物,底下士兵對他的崇敬超乎理性,彷彿只要有皇帝在軍中統率全軍,他們就是不可戰勝的,只會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由一個輝煌走向另一個輝蝗。雖古之不貶名將。也不過如此。

不論皇帝走到哪裡。都有一大群仰慕的士兵默默跟從,直到皇帝周圍士兵越聚越多,人群擁有。走也走不動。但見四面八方人頭簇動。烏壓壓一大片。人山人誨,望不到盡頭。數以萬計的人聚在一起。竟不聞絲毫喧嘩之聲、人人表情莊嚴而肅穆。

蕭若心下著實感動。命人把庫藏美酒通通抬出來,給每個將士斟上一大碗。

不多時,每個將士都分得一碗酒,雙手靜靜捧著。眼望皇帝。

蕭若也拿著一碗酒。一躍登上半人高的土墩子。居高臨下環顧一遍。隨後。他兩手棒著瓷碗打個圈,朝四周致意,揚聲道:「這一碗。朕敬眾位將士……」他語帶哽咽。胸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說出一句:「朕,誓與全軍將士同進同退,同生同死!」清朗的語音以內力送出,響徹四方。

話不在多。真正能打動人心的話。一句也就夠了。不少將士感動得熱淚盈眶、虎目眨紅。

蕭若莊嚴地高舉酒碗。

「干!!」眾人轟然相應、一齊舉碗。

蕭若與數萬將士同時舉碗就唇。嚕咕嚕咕一飲而盡。喝罷。蕭若擲碗大笑。

眾將士豪氣上湧。喝完也把碗狠狠朝地上砸去,叮鈴當哪之聲激盪成一片。不絕。似乎不是砸碗。而是砸胡人的頭顱。

「同生同死,保家衛國!」也不知哪個振臂高呼一聲。

數萬將士鬚髮俱聳,聲嘶力竭齊呼:「同生同死。保家衛國!「同生同死。保家衛!……

一聲聲沉雄悲壯的呼喊驚天動地。宛若赤雷炸響、山崩海嘯。整個大地都在顫動,枝頭鳥崔給震得撲撲騰騰高飛。在空中翱翔盤旋不敢落下……

之後、蕭若又去檢視軍營器械。他從不小看敵人,草原契丹人是清一色的輕騎兵,而漢人軍隊則是步兵多騎兵少、再加上遊牧民族騎射之術精湛,野戰時,漢族軍隊碰上胡騎難有勝算,只有依靠器橋制敵,他對此高度重視。

能承受新型黑火藥的炮管穆異竹還未設計好。現在只能用以案的火炮及火藥打仗。前番出征七十門火炮有幾門損壞了,後來試火藥時又膛炸了一門,不過,這段時間朝廷制橋監也新造了幾門火炮出來,仍然補足了七十門之數。

蕭若下令明日出征時把這些火炮全部帶上。他對這些初級火炮的殺傷力雖不太滿意,可是也只有湊合著用,再怎麼說,這些笨重鐵疙瘩也是這個時代最最先進的武器、估計契丹人見識過的不多、要是大炮一響。草原野蠻人就嚇得四下逃竄,那就比較有趣了。

當日穆異竹製作出護國弩樣品,派人送給蕭若檢視後,蕭若就下令兵部工部的工匠日夜趕製這種新型單兵弩,以便替挨下禁軍老式弓弩,反正如今國庫充足,他在這方面向來捨得花錢。直到今日。護國弩已制壯山八百多具,雖還不足以完全替賴軍中老式弓弩,也已能形成強大的戰力。

蕭若命弓弩手帶著全部護國弩出征,他要給騎射之術得天獨厚的遊牧胡人一個驚喜,讓他們嘗嘗文明世界技術的力量。北上迎敵地二十萬禁軍將士、不但都是機選出來地精銳之士,而且囊括了整個禁軍全部的技術兵器、強弓硬弩外帶火炮、自然不在鑽下、甚至連庫房存放的投石機也通通帶上。

蕭若查看軍營庫房時,無意中發現一排排戰車堆放在陰暗的角落裡。看上去還大體完好,只不過表面掌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有年頭沒有動過了。

他一見之下不由大奇,問道:「這些大傢伙是什麼玩意兒?難不成是駟馬拉的戰車?」在他印象中,這種戰車在春秋戰國時是戰場上必不可少的武器,衡量一個諸侯國的軍力,往往就是看有多少乘戰車,而到了秦漢時代,則逐漸被靈話機動的騎兵所淘汰、退出了歷史舞台。

這個問題柳長風也答不出來,身旁一個老年參將行將出來,恭聲答道:「回皇上,確實是戰車。當年先帝在位時,我朝大軍在北方數度大敗於契丹人之手,朝廷上下一籌莫展、後來上代唐王突發奇想,意欲以戰車克制契丹人的騎兵,便命兵部工部聯合打造了數百乘戰車。再後來。一場大戰中,依賴大量戰車地禁軍仍然被契丹騎兵打得一敗塗她,再沒有人拜這種笨重的傢伙抱以幻想,戰車戰術徹底被放棄。這些是一百多乘剛打造出來、還沒來得及上戰場的戰車、就此被封存於庫房中、距個已經有十幾年了。」

蕭若獲默地聽著,獨自緩步上前,在蒙塵已久的戰車前來回踱步,若有所思。隨行眾將俱都不明所以。誰也不敢出聲打擾。

蕭若忽然目光一亮,指著戰車回頭沖眾將道:「來人哪!施一乘戰車出去。看還能不能使用?」

不片刻。士兵們將一乘戰車拖出庫房外。擦拭掉塵土。戰車在陽光之下露出本來面目,媚鵝生輝。戰車由極為堅固的木料打造,外表還包裹著一層鐵皮防護。架構設計合理。做工精細。具有根高的技術捨量。

蕭若十分有興趣,命人牽四匹馬來,拉著戰車跑幾圈看看。禁軍眾將則顯得興致缺缺。對皇帝看重戰車很不以為然,只是不好說什麼。

四匹戰馬牽來。於戰車前端轅木上套好繩索,一名御馬師跳上戰車。操縱馬匹奔跑起來。黃塵揚起。車聲轔轔。不一會兒已跑了一圈回來。戰車性能良好,威風凜凜,氣勢不凡,就不知實戰表現怎樣。

眾將見皇帝看得眉飛色舞,都覺不妥,飛快交換一個眼色。再也忍不住了,秦義抱拳道:「皇上明鑒,戰車看上去雖然威猛。其實不……不成的!」其餘眾將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戰車有其先天性弱點。根本就不可能克制騎兵,歷史已經征明過無數遍。拿這種過時戰法去跟清一色輕騎兵的契丹人打仗、無異於自尋死路。眾將一見皇帝對戰車有興趣,連忙出言提醒。以免年少地皇帝迷信戰車威力而指敢慘敗,葬送大好局面。

蕭若撲哧一笑,環顧提心吊膽的眾人一眼,呵呵直樂,「誰說不成了?你們看這乘戰車造得多棒啊,多威風啊!朕敢打賭、那些草原蠻子再過一干年也造不出來。哈哈哈……來人哪,給朕把庫房裡一百多乘戰車通通拖出來,派人好生清理整修一番,明日出征時,把能正常練用的都給朕帶上,朕要給契丹人一個驚喜!」

此言一出、禁軍眾將無不大驚失色,一齊跪下苦諒,七嘴八舌道:「清皇上三思!」「戰車決計對付不了騎兵,萬萬不能用啊……」

柳長風硬著頭皮道:「啟稟皇上、我禁軍士卒都不習車戰、要訓練出一批能上戰車作戰的士兵,至少要半年時間。」想以此說服皇帝收回成命。

蕭若白了他們一眼,笑吟吟道:「誰說要用戰車正面對抗騎兵了?你們別那麼沒幽欺感好不好?朕帶上戰車是另有妙用,到時候你們就知道……嘿,看樣子不但能給契丹人一個驚喜,還能給你們一個驚喜!」

眾將這才放下心來,喜笑顏開、原來皇帝另有其他打算,並非想以戰喜戰術硬碰胡騎,害他們空擔心一場。他們雖猜不透皇帶帶戰車究竟有何用處,但少年皇帝用兵如種,每每出奇致勝,人人都是敬畏有加的。皇帝既然不願多說,他們也就不多問,依今行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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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異族美女犬

蕭若回宮時,見市井之間都在談論今年恩科的事,朝廷破天某的取士方法惹得民眾議論紛紛,滿城風雨、此舉對天下讀書人的衝擊是巨大的。

他自己心裡也沒底,情意去各處街道轉了轉,觀察文武舉子的反應。發現效果大體還算不錯。

武舉普遍很興奮,磨拳擦掌,等不急就要上戰場一顯身手,既能殺敵教國,又可盡展一身武氣掉取功名,自然求之不得,戰場上的凶險他們並不怎麼放在眼裡,男兒大丈夫就該在戰場上建功立業,馬革裹屍亦無怨無悔。此舉正合了他們的意。直贊當今天子真乃干古明君。

文舉讀書人當中則有喜有憂,他們當中不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殺隻雞都未必敢殺,血肉橫飛的戰場對他們來說太過恐怖。

相當一部分人是只知作詩填詞,寫道德文章的風流才子,他們於治國安民一道都懵懵懂懂,軍機謀略就更一竅不通了,再加上戰場凶險莫測。福禍孰難預料。聖人有雲。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何況戰場乎?實在犯不著冒矢石之險去求取功名。他們一看見告示,就開始收給行裝還鄉。等後年正式科舉大比之時,再進京趕考。

也有一部分讀書人博覽群書。自小以治國平天下為己任。博古通今。知天曉地,胸懷韜略。饒富智計。要他們隨軍出謀劃策。他們當仁不讓。更有身具索氣的書生。一得知胡虜進犯,便憤然而起。有古之先賢投筆從戎的事跡在前,讓他們披掛上陣,他們也毫不退縮,更不用說只是隨軍充當謀士了。這些舉子二話不說。便去兵部報名。

蕭若大感欣慰。一遇危亡關頭。總不缺願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好男兒。

他思付之間。不知不覺已回到後宮。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個夜後宮內氣氛大不尋常。明日一早皇帝就要率軍出征了。這一次是與北方強悍遊牧民族的生死大戰。勝負難料,比此前任何一仗都要惡得多。但他身為皇帝。又不容他退縮。而且這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何時是歸期。

後宮之內一片愁雲慘淡。皇后在中宮設宴。把淑妃石氏、賢妃齊韓妃鐵寒玉、昭儀阮江燕、韓妃等五女、外帶暫時沒有名位的王楚月北條夫人、齊木靈子……這些人都清了來。一齊為皇帝餞行。

席間眾女強顏歡笑。氣氛難免有些兒淒楚哀切。蕭若倒是言笑無忌。左擁右抱。不亦樂乎。大事齊人之福。親親這個、抱抱那個。恰似百花叢中一隻快樂的蝴蝶。惹得眾女嬌嗔連連。

打情罵俏之中,氣氛慢慢變得歡快起來。最後,人人喝得都有點醉醇醇的。

晚宴結束後,蕭若正容道:「朕在軍中一切排場從簡,身邊只帶幾個人侍侯就行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著皇帝。懇求之色溢於言表。期待他挑中自己一同出征。只有皇后一人例外。一來身為皇后不能輕易離開後宮。再來她現今身體六甲大腹便便,不可能跟隨皇帝出征。

蕭若頓覺一陣心軟,好不為難。沉吟了好一會兒,方硬著心腸道:「韓妃等五女侍侯慣了朕。如若不怕戰場有危險。就隨朕一同出征好了。

韓妃等五女歡喜得跳起來。暴發出一片歡呼。今其餘眾女好不羨慕。

蕭若頓了一頓。不疾不徐道:「鐵寒玉可以當朕的貼身護衛……楚月可以給朕出謀劃策……齊木靈子可以為朕刺探情報……「都隨去。

皇帝念到哪個。哪個就驚喜萬分。愁容盡展。沒念到地心弦緊繃,緊張萬分。直到皇帝說完。等了半天再也沒有下文。阮江燕一雙美眸眨巴眨巴望著他、扁扁小嘴,咕隙道:「皇上,還有呢?」意思是人家還沒點到。

蕭若大模大樣歎了口氣。「沒有了。軍中有規定不能攜帶女眷。朕雖是皇帝不在此限,帶多了總不成話。嘿。再帶十來個子太監隨行侍侯好了。」

「哦。」阮江燕悶悶應了一聲。委委屈屈的。

北條夫人扭著纖腰來到皇帝身後,拽著他衣帶撒嬌似的拉了拉,然後曲起一根凝雪玉指指著自己,眼波醉然,櫻唇微張,作出個「我」字的口形。

蕭若沒好氣白了她一眼,吟著臉,堅定不移的搖了搖頭。

北條夫人兩顆黑寶石似的眼殊子轉了轉,抿唇一笑,膩聲道:「皇上。臣妾不去不成的,皇上大概忘了一個人吧?

「誰?「蕭若簡短說道,顯得有些許淡,以免這東洋浪貨情寵生嬌。糾纏個沒完。

「皇上稍等,讓你見識一下臣妾的傑作。」北條夫人丟下這沒頭沒腦地一句,吃吃嬌笑著跑入後殿。

蕭若與后妃們面面相覷,俱都不知她在玩什麼花樣。

不一會兒,忽聞金屬叮叮噹噹的脆響聲傳來,翠簾掘起,北條夫人自後殿轉了出來、似笑非笑望向皇帝,臉上笑容難以言喻的暖昧,手裡捏著一條細細的銀白色鎖鏈,鎖鏈另一端延向身後,看她行走地姿勢,應該是牽著一條貓狗之類的龐物。

蕭若及后妃們都不解的看著,想知道她憲竟在弄什麼玄虛,難道牽條寵物出來就能讓皇帝改變主意不成?

北各夫人蛇腰款款擺動、踏著碎步慢悠悠前行,鎖鏈叮噹脆響之中。身後銀鏈牽著她寵物終於自翠簾後爬了出來……」

蕭若與后妃們一見、無不呆在當場,張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攏,堂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原來北條夫人牽出來的,哪裡是什麼貓狗寵物,而是一個在地上爬行的少女!

這少女脖子上套著狗項圈、北條夫人的銀鏈正是繫在項圈上,她四肢著她,手腳並用。在她王像狗一樣一步步爬著。身上衣物少得不能再少。只有要害之處遮著少許挑逗性的黑色皮衣,性感魁惑、穿了還如不穿、露出一身雪更粉嫩的肌膚、眩人眼目。

北條夫人得意洋洋,手腕微擺,扯了扯連著項圈的銀鏈。這美女犬便微微仰起面來,只見她綺年玉貌,國色天香,瓜子臉蛋兒極美。野性與明媚並存……赫然是契丹三公主耶律青嵐!眾人無不大為震驚。

此時,這美女犬一一也就是契丹三公主一一美玉也似的俏臉紅一陣白一陣,美眸緊閉。纖纖睫毛不住的顫動、顯示出她內心是何等的羞忿。

北條夫人對眾人地驚訝大為滿意,吃吃吃直笑,牽著美女犬經向皇帝走去。

耶律青嵐在地上一步步爬行。曲線浮凸曼妙。誘人己極。兩辮豐腴雪白的粉臀一扭一擺,美不勝收,肉香四溢。股溝中央處皮衣窄得不能再窄。隨著決行梆動。黑影時隱時現。簡直讓人鼻血狂噴。

蕭若直看得口乾舌燥,血脈貢張。腹下慾火湧動,下身寶貝很不爭氣的迅速膨脹。把身下衣物都支起了個高高的帳篷。周圍後姑們看見,恨恨不已,暗說:「好好的皇上。就快被這東洋來的無恥女人教壞了!

北條夫人一直走到蕭若身旁。耶律青嵐便停在他腳邊。低頭伏在地上不言不動,綴泣聲隱隱傳出,她裸露的雙肩微微在抽動。

北條夫人見耶律青嵐不動。大為光火。自袖中取出一條精緻小皮鞭。「啪」的一聲脆響。根根一鞭子抽打在她地粉臀上。

耶律青嵐吃痛。悲呼一聲、蕩人心魄。渾圓豐盈的雪臀上,出現一條粉紅色地鞭印,雪臀肌膚紅白相間,白裡透紅,說不出的淫靡,分外方誘人。

北條夫人罵道:「小母狗!我平日怎麼教你地。皮癢了是不是?」

耶律青嵐強忍屈辱,清頭靠近皇帝雙腳,怯怯的伸出一截丁香小舌。在他雙腳腳背上各舔了一口,聲如蚊軸般的說道:「主人,小……小母狗來了。」

蕭若啼笑皆非、狠狠瞪了北條夫人兩眼。當日凱旋返京之後、蕭若便把女奴耶律青嵐交給北條夫人調教,原想調教她聽話一點,認命當一個稱職地女奴。哪曉得才半個月不見,人家好好一個契丹公主,硬是給北條夫人調教成了小母狗!蕭若哭笑不得之餘,也為東洋人博大精深的性虐手段暗自心驚。

北條夫人只道皇帝對她地調教成果不甚滿意,連忙媚笑著道:「皇上恕罪、這小母狗出身太高貴,骨子裡驕傲得不得了、臣妾調教起來不太順利。皇上再給臣妾兩三個月時間、臣妾包管毀掉她的驕傲與自尊,讓她成為皇上腳邊一條名符其實的美女犬!「她說到後來,見皇帝面色不虞。說話聲音不由熬來熬小。

蕭若氣道:「行了行了!誰要你調教美女犬來著?你以為天朝人也像你們扶桑人一樣變態啊?

北條夫人知道說錯話了,嚇得不敢再出聲。身居高位的后妃沒一個對她有好感,要不是皇帝護著,她立刻就會被逐出宮去。

蕭若目光回到面前美女犬身上,左手食指伸將下去。勾起她霜白滑膩如玉雪的小巧下巴。他唇角上彎,饒有興趣凝視著她一彎清泉似的明媚大眼晴。

耶律青嵐手足無措,美眸中帶著茫然之色,反應有些遲鈍。

蕭若柔聲笑道:「喲,不是我們的契丹三公主嗎?呵呵,怎麼成了這副德性。

「我不是契丹三公主,我是皇上的小母狗。「耶律青嵐神志恍惚,下意識她說著,似乎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周圍人轟的一聲都樂了。

「你真是夠自覺的!」蕭若苑爾失笑,頓了一頓,續道:「你知不知道。你父親契丹可汗親率三十萬鐵騎入侵中原,朕明日就要率禁軍主力北上迎戰了,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我父親」

……父汗?」耶律青嵐啼啼念著,眼神漸漸清明起來、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種志完全恢復、她尖聲叫道:「你們的末日就快到了!我的族人終於殺來了!哈哈哈……我們草原勇士奈被你們這些孱弱的漢人全部殺光。把你們的女人槍作賤奴、踏平你們的城池。佔據你們的江山……「。哈哈哈哈……」她狀若瘋癲。

蕭若冷冷望著她,緩緩言道:「你作夢嗖!異族入侵,我七干萬炎黃子孫同仇敵悅、萬眾一心,你們進犯中原無異於自取滅亡。你那兩萬鐵騎就是前車之鑒,朕明日率軍迎敵。早晚將入侵胡騎殺個片甲不留,匹馬不歸!把你們雄鷹般地可汗話捉過來,貶為最低賤的奴隸,也好讓你們父女團藕!」

耶律青嵐情緒激動,漢目赤紅,有如暴怒的野獸,惡狠想瞪著皇帝。銀牙咬得格格作響……驀然。她一把抓住皇帝勾著她下巴的食指,張嘴便咬。

左手傳來一陣鑽心劇痛、鮮血迸流,他想也不想,右手直庸過去,「啪」的一聲抽在她臉上,「賤人!」打得她牙英一粘,他趁機軸回了鮮血誅漓地手指。

周圍后妃們都驚呆了,這一下變起令促,完全出乎眾人意料之外。誰也來不及阻止,直到皇帝軸回手指,方纔如夢方醒。

鐵寒玉與王楚月雙雙合身撲上、輕易制住耶律青嵐。其餘美人爭先恐後為皇帝處理傷勢,包紮手指。

傷勢不重,所幸未傷及筋骨,上了皇宮御制金創藥,以細紗布包紮妥當。蕭若疼痛稍減。

眾美人心疼不已、皇后更是心如刀較。晶瑩的淚珠一顆顆滑落。

北條夫人面如死灰,顫巍巍跪倒,拚命叩頭,叫道:「皇上,不關我事!不關臣妾的事啊!」生怕皇帝以為是她指練美女犬犯駕的。

「你起來。朕知道不關你的事。」蕭若忍痛說道,目光轉到耶律青嵐身上。恨恨道:「這女人既然是契丹人的可汗之女,明日也把她帶上前線!」

蕭若停了一停,道:「這蠻女野性未除。看來不徹底調教一番是不成了!「北條小賤貨!」

「小賤貨在,小賤貨在!」北條夫人沒口子的應著。

「明日你也一同隨軍出征。這契丹蠻女就交給你了。除了別把她弄弄傷,其餘怎樣調教……「。就隨便你了。」蕭若突然想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她兩手沾滿了漢族無辜百姓地鮮血。對她這敵人首領之女。不需要講什麼仁慈,講什麼人道。

北條夫人樂得眉開眼笑,雀躍不己。

耶律青嵐被侍衛施下去之後。眾美人一至數落她的不是,勸皇帝將她打入大牢。別再留在身邊當女奴了,以為日後又有什麼不測。

蕭若笑而不答。暗竹要是連這麼個胡女都征服不了,還怎麼征服整個契丹民族?他笑道:「明兒個一早朕就離京出征了。這一仗很難說要打幾個月。今晚你們誰給朕侍寢?」

此言一出,眾美人都羞紅了臉,玉人人千願萬願,然而誰也不好意思主動開口。

最後皇后捨羞開言道:「皇上明日就要離宮。今晚皇上想誰侍寢,誰便侍寢。即便皇上要我們所有人一齊侍寢,那也由得皇上。

耳聞天仙似的美人軟語如磬,嬌柔宛轉,說的又是這般香艷刺激到的話,蕭若心頭猛地一蕩,嘿嘿怪笑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客氣了!嘿嘿……你們所有人全部留下侍寢好了!

眾美人大羞,滿面通紅、一個二個如飲醇酒。尤其尚是處子之身的淑妃石氏與阮江燕,更是羞不可抑,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蕭若看在眼裡,心想她們兩人還從未侍過寢、這種場面對她們來說太過勉為其難,便讓她們各回寢宮去。

兩女微感委屈,辯然而退。

眾美人害鏢歸害臊,難皇帝怎麼能一晚應付這麼多女人十分好奇。大腹便便的皇后也要趁機告退,卻被皇帝一把拉住了不放手。

皇后在皇帝暖昧的笑容注視下、鬧了個大紅臉,嗔道:「皇上放手。讓臣妾走。臣妾有孕在身。不便侍寢。饒了臣妾吧!」

蕭若笑道:「方纔皇后怎麼說來著?朕即便要所有人一齊侍寢也可以。所有人自然就包括皇后寶貝兒在內了。哈哈……

「不要。皇上放過臣妾,今晚已經有這麼多姐妹了……

皇后還待再說、蕭若一把將她樓進體裡、二話不說吻住她兩片鮮嫩花辮似的櫻唇、把她未說完的話又有了回去。

賢妃齊氏關心道:「皇上手指頭受了傷,今晚要當心些、碰到了皇上傷口我們可擔當不起。」

蕭若涎著臉邪邪笑道:「那好,朕今晚就躺著不動,由你們來侍候朕。誰、侍侯,的好。朕重重有賞!哈哈、哈哈……

后妃們聽了,一齊嬌嗔不依。

蕭若哈哈大笑、暫時擾開國事煩惱,與如花似玉的美人們擁入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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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17: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未來的謀士們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秋風怡人。

文武百官和城內百姓早早出城到郊外相送,大軍一切準備就豬。祭告過天艷神明列祖列宗,以及諸般瑣碎誓師儀式,皇帝一聲今下、旌旗北指。戰鼓之聲大作、大軍浩浩蕩蕩望北進發,馬蹄如雷、旌旗蔽日,塵煙滾滾,婉蜒十數里,案不見頭,後不見尾。

其中有禁軍精銳二十萬人、御林軍三萬人,再加上剛趕到的女真七千人。共計二十三萬七十人,號稱八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規模空前。

蕭若雖數度統兵親征、可還是頭一回帶這麼龐大的軍隊,不禁暗自揣揣。所幸這些將士大多是從軍多年的老兵、並非臨時征抬起來的農民兵。加之各級將領統御調度有方,全軍秩序井然、絲毫不亂。

蕭若漸漸進入狀態,泰然處之、望著這支地球上首屈一指的強大軍力。天下至尊的感覺油然而生,他目眩神馳、悄悄在心底裡構築未來的宏偉藍圖。

這支大軍中另有大相文武舉子、此番進京趕考的武舉大部分都自願上戰場、共計三干七百多人:而文舉則有超過七成沒來、隨軍北征的只有一干六百多人。讀書人普遍身體文弱、不易經受住長途行軍之苦、蕭若體諒他們,讓他們坐上戰車案行。舉人們無不深為感動,大呼謝主隆恩不已。

昨日戰車從庫房中全部苑出來,連夜清洗整修,能正常使用的共有一百零六乘,依照皇帝的旨意,這一百多乘戰車全帶在軍中。此時將士們突然恍然大悟,原來皇帝執意要帶上戰車。就為了給這些文弱讀書人代步用的。

這種說法傳到蕭若耳中,他不以為意的笑笑,也不加以解釋。

此外、蕭若還命穆異竹帶著數百名能工巧匠跟在軍中。以便隨時等候調用。

大軍一路北行,這一日行軍三十餘里,天色漸晚,大軍就地安營紮寨。

入夜,御帳中。蕭若與高級將領肅議過一番個後迎敵方略、忽然心血來潮,派太監去傳今,把所有趕考文舉都叫到御帳外空地上來。

不多時。一千六百多名讀書人興沖沖趕來。

御帳外點起了無數火把,將這一帶照得火光通明,亮如白晝。

帳簾根起,蕭若與眾將走出御帳、自有太監把龍椅搬來,蕭若大大喇喇在帳靜坐下、諸將分立左方。

眾舉人齊齊跪倒。行過大禮。躬身肅立。周圍安靜了下來。舉人都知道皇帝要考他們了,此等考試之法還真是聞所未聞,眾人顯得既緊張。又期待。

蕭若清清嗓子。朗聲道:「今日是出征第一日,我們離開京城還不遠。朕想聽聽你們對個後迎敵之策的看法。」

眾人精神一振。立刻亂轟轟說了起來。誰也不甘人後。

蕭若手一擺。「一個一個來。別急,朕會給你們每一個人機會。

眾人應聲安靜下來,一名三十歲上下地舉子當先躍眾而出,手搖折扇。眼眶深陷,顯得有點陰沉。

他向皇帝及眾將深深一揖,道:「小生嶺南舉子馮藉,見過皇上。」

蕭若點點頭。

馮籍便道:「小生聽聞胡人馬快騎術好。來去如風。侵略如火。而黃河以北之地以平原山丘居多,一馬平川,罕有江河。胡騎驅馳自如,來去倏忽,有利於敵而不利於我。我漢族大軍誠不易與敵……」

蕭若不願他保保而談下去。開門見山問道:「依你之見如何?」

這舉子答道:「依小生之見、我軍可以示弱於敵,大軍不渡黃河、在黃河以南紮營待敵。待胡人渡河來攻,我軍全力迎頭痛擊,胡人受阻於黃河天險,無路可退,勢必全軍覆滅。如此、則天時、地利、人和當在我方,可操必勝。」

蕭若聽完,不置可否,指著左側空地道:「你站到這兒來。」

馮籍受寵若驚、只道這一番話使皇帝對自己另眼有加、看來今科中有望了,樂顛顛走過來站在左側。

龍椅左右諸將早得皇帝叮囑,不管舉子們說的對與錯,都一個字不說。任他們盡情發揮。

蕭若道:「與馮籍看法一致的就不用說了,哪位還有其他想法?

話音落處,就見一個手拄拐相的老書生顫巍巍走了出來,滿頭白髮如銀,黑渡地面皮上一道道儘是皺紋,少說有六七十歲。

蕭若眉頭暗皺、見他還要顫巍巍行禮,連忙叫他免禮,忍不住問道:「老先生,您老仙壽幾何?

「回皇上,老臣個年七十有三。」老書生嗓音嘶啞,吐字已不是很清晰。他得皇帝問候,精神顯得根是亢奮,道:「老臣於太德八年中舉,距今足足有三十六年,先後十二次赴京趕考、一回都沒落,這回已……已是第十三、三回了!」他左手拄杖,右手努力在皇帝面前比劃出三根手指。

蕭若心底裡一陣不舒服,也不知該說他可敬還是可悲,「那就清先生對當今戰局發表一番高見吧!」蕭若背地裡暗歎一聲,只要他的見解不是太離譜,今科就給他一個末名進士,免得他死不瞑目。

「古人云:兵看,凶器也,聖人不得以而用之。」老書生雙目微閉。插頭晃腦的說著、「又云:內聖外王。內聖。內而成就聖賢之德:外王,外而拒行仁政王道……

「行了,清老先生用簡短一兩句話說明你的看法。蕭若本來很不情願打斷他說話的,實在忍不住了,這裡一兩干人總不能光聽他老人家調書袋吧!

老書生聞言、遲鈍的哦了一聲、閉目冥想了老半天、方才緩緩開言:「老臣以為。兵凶戰危。興師攻伐實非智看所為。不如罷兵息武。推行王道,修明政治。弘德崇禮,教化萬邦……如此,不出數年,必使夷狄賓服,群蠻俯首,重現堯舜聖德之世。以德服人,正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也!」

語音薛落,舉子人群中響起一陣難以抑制的譏笑之聲。舉子們神情各異。

蕭若聽得面孔痛苦的抽搐一下,右手指著右側空地,硬梆梆道:「清老先生站到那裡去。」

老書生應是行禮,拄著枴杖顫巍巍走了過去,面帶得意之色。

蕭若目光回到眾舉子身上,左方掃視一遍,道:「與前面兩位主張一致地就不用說了。哪位還有其他想法?

接下來,又有幾名舉子踴躍發言。除了都面兩人一個主張守黃河南岸、一個主張罷兵修仁政,其餘的人都主張捍軍渡過黃河,在華北平原迎頭痛擊入侵胡虜。

至於迎敵戰略上,則產生了三種分歧。一部分人主張兵分三路,分別迎擊三路敵軍:一部分人主張全軍親中於一路,以優勢兵力個個擊破三路敵軍;剩下的人則主張分兵固守關隘要地,使不擅攻城的胡騎鈍兵於堅城之下。最後不得不退兵。

舉子們雄辯滔滔,引經據典,說得頭頭是道。一干六百多人最終產生了這麼五種主張。

蕭若讓提出渡河迎敵三策地舉子也各站一處空地。然後,他讓全部舉子自己歸類,站到與自己主張相同的人群中去。

話音落處、舉子們亂轟轟穿插走動起來,轉眼間形成了大小不一的五個人推、分別代表五種觀點。

其中。像馮籍一樣主張守黃河南岸地,共計三百四十七人:贊同老書生休兵還朝行仁政的。約有一百零九人,下的都是主張渡黃河迎戰的人。持三種戰略者都不少。主張兵分三路的共計二百七十多人。主張合兵一路地共計三百餘人。分兵固守關隘要地的共計六百多人。

眾人歸隊停當。周圍靜了下來,舉子們都緊張萬分的抬頭仰望皇帝。屏息靜氣。等候皇帝裁奪。

眾目瞪瞪之下。蕭若自龍椅上緩緩長身而起,氣宇超脫,卓奕奕挺拔屹立,英目澄澈。俊秀地臉上流動著異樣神采。一眾舉子無不暗暗心折。

蕭若環硬眾人一番,手臂抬起,指著方側老書生一堆人,「你們都主張休兵還朝以德服人了?」那邊一百零九人一齊躬身稱是。

蕭若面色一板。厲聲道:「天真幼稚!與野獸哪有道理可講?!異族舉傾國之兵大舉入侵,不是敵死、就是我亡!難道說對才刀架在你脖子上,你還想以道德禮儀說服人家不成?迂腐透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朕要你們這些書獃子腐儒何用?來人哪。將這群迂腐書獃子逐出大營。」

周圍士兵轟然領命。一擁上前、不顧這一百多人的辯解叫嚷。硬是把他們逐出了大營。

蕭若又轉向左側,馮籍一雄人無不心下慄慄。

「還有你們!你們的看法固然不錯。華北平原有利胡騎驅馳。不利於我軍……!但是,黃河以北我千萬黎民百姓又怎麼辦?難不成你們就能心安理得龜縮在黃河以南,眼睜睜看著他們慘遭異族屠戮?!如果是這樣。那何不乾脆放棄河北,與胡人以黃河為界好了!」

「嘿。你們心下興許不服,認為自己是為了顧全大局,不得不忍痛棄車保帥。不過還有一件事你們沒考慮到:目下已至深秋時節,再過兩三個月,就是三九隆務。天氣嚴寒,屆時,一旦黃河河面冰凍牢固。黃河天險當即化為烏有,胡人數十萬鐵騎就能毫無阻礙的奔過黃河,兵鋒直指京城開封……後果不堪設想!而你們,就是千古罪人!!」他說到後來、聲色俱厲。

馮籍等三百四十七人無不聽得滿頭大汗淋漓、面色灰敗。紛紛跪倒於地。口稱死罪。

蕭若臉色轉和,歎了口氣。道:「你們無罪。不過今科就不用考了。都返鄉去罷,待後年朝廷開科大比時再來趕考。記住。不是抱著幾部聖賢輕典兩耳不聞窗外事地苦讀,就可以治理好天下的。你們應該博覽群書,增廣見聞……願你們莫負朕之期望。去吧!」

馮籍等三百四十t人心悅誠服。再三施禮而退。轉眼間走了個乾乾淨淨。

淘汰掉四百多人。還剩下主張渡黃河迎敵的一千二百餘人,分成三堆站著。

蕭若沉吟一番、徐徐說道:「你們所持的三種戰略各有各的道理,雖有優劣之分,卻都無大錯,朕甚感欣慰,這回算你們通過。今日到止為止。你們各自回軍帳歇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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