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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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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長亭古道】浪蕩皇帝祕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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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3 00:15:51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 千里救美

蕭若抱著王楚月,心急火燎的衝上官道,展開輕功朝西飛奔.

沒奔出多遠,迎面碰上個騎駿馬遊玩的公子哥蕭若心想事急從權,管不了那麼多了,衝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這公子哥拽下馬來,自己抱著王楚月飛身躍上馬背,飛速從王楚月的包袱中摸出一錠大銀,隨手扔了給他,「你的馬我買了,多謝!」說話之間,提韁揮鞭,已縱馬馳出老遠,黃塵濺起,一路遠去。

只剩下那公子哥僵立當地,兩手捧著銀兩,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匹馬頗為神駿,馱著兩人依然疾蹄如飛,風馳電掣,比蕭若施展輕功全力飛奔時要快了好些。蕭若心急如焚,深怕要是晚了一步,陸菲菲便慘遭毒手,香消玉損,不住揮鞭抽打馬臀。

王楚月軟綿綿躺在他懷中仰著俏臉,神色複雜的凝望著他,櫻唇開闔,幾度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道:「皇上要去救什麼人,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蕭若無心他顧,隨口答道:「不是,就朕的一個朋友,合作夥伴。」

「哼,朋友?」王楚月忿忿說道「還不承認!什麼朋友能讓你急成折服模樣?失魂落魄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蕭若愣了愣,縱馬飛奔之際,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嘻嘻笑道:「怎麼?妹妹你吃醋了呀?」一面說,一面俯頭湊嘴,飛快在他吹彈得破的臉上「嘖」的親了口。

王楚月聞言一呆,霎時間羞得滿臉通紅,猛地轉過螓首。怒道:「誰、誰吃酷了?!小昏君,你還不放了我!」

她輕嗔薄怒起來別具一番美態,蕭若饒有興趣的望著,心下微微一動。經過這次的事,她的表情倒豐富了許多,不再是一開始的清冷自若,淡然處之,好似早已斬斷了七情六慾。萬事不縈於心地模樣。這時才像個妙齡少女,以前簡直就是個看破紅塵的老太太。

蕭若看得骨頭一輕。湊過頭去,衝她耳朵呵了口熱氣,怪笑道:「好妹妹,你給朕從實招來。你究竟始天生不能嫁人的石女,還走因為修煉某種內功心法,暫時不嫁人?要始前者的話,就當朕什麼也沒說;

而如果是後者的話,嘿嘿……咱們兩個是不是來打個商量什麼的?」

王芝月耳輪癢癢的,被他呵得心慌意亂,又聽他問出這麼害臊的問題。她羞不可抑,貝齒緊咬下唇,轉頭狠狠狂丟給他一個白眼,而後緊閉美眸,再不理他。

蕭若哈哈大笑,心想:「你就是座冰山。朕也能給你捂暖喏!朕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耐心!」

在官道上一口氣狂奔出十幾里地,還沒有發現任何陸菲菲地蹤跡,胯下坐騎體力漸漸不支,蕭若正沒作理會處,忽然前方遠處一個紅衣女郎縱馬飛馳,這女郎身前馬鞍上挾著個人。隱隱可見紫色衣帶隨風飄動似乎正是陸菲菲被她師姐制住的情形……

蕭若一見精神大振,使勁揮鞭催馬狂奔,馬兒也像感染到了他的激

動,長嘶聲中精神百倍,撒歡兒望前飛奔。

距離漸有拉近之勢。前方紅衣女郎似有所覺,回首望了一眼,然後縱馬全力疾馳,兩騎又漸漸拉開。蕭若生恐對方逃出視線,心下大急,也自加速打馬狂奪。

前後兩騎一跑一追,轉眼又向西奔出二十餘里,前幾日大破異族兵的清鹽縣城城廓隱隱在望,前方紅衣女郎一騎突然消失於地平線盡頭處。

蕭若暗恨不已,此刻胯下駿馬精疲力盡,開始口吐白沫,再加催逼隨時有可能累斃倒地,他心想欲速則不達,再怎麼急也不是辦法,對方也要讓馬匹休息並喂些草料,人也要打尖,她們想必是進清鹽縣城去了。他便放緩馬速,逕望清鹽縣城馳去。

王楚月所中的「綺夢散」藥力漸漸消退,蕭若二話不說,一指封住她氣海穴,使她運不出內力,與尋常不會武藝的少女一樣,也就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可憐的王楚月芳心大忿,仍舊身不由己的窩在他杯裡。

蕭若進得城來.與王楚月草草用了午餐.再買了一匹好馬讓她乘騎。因事發突然.他身上一文錢也沒帶,花的錢都是王楚月行囊裡地,他是見慣了成千上萬金銀的人.這等「小錢」花起來自然大手大腳,出

手豪爽.花人家的錢全然不知心疼.王楚月在一旁不免看得有些傻了眼。末了.蕭若把剩下的銀兩往她行囊裡一塞,呵呵笑道:「小姑娘,別心疼,回頭我加倍還你!呃……你不會不懂本公子是從來不說戲言的吧?哈哈!」

辦完這些事.蕭若來到衙門前,「咚咚咚」大敲鳴冤鼓,待衙門差吏出門查看時,蕭若手一擺,讓他們把知縣大人叫出來。不多時,清鹽縣知縣遲疑著走出來.看清楚了蕭若.他曾去望海城謁見過皇帝,當即認出這少年人正是當個天子,嚇得趕忙率手下官吏大禮跪拜。

「無須多禮。」蕭若開門見山道:「愛卿你親自去東邊望海城傳朕口諭,讓諸將自行率軍班師回朝,朕等不及了,先行快馬回京,各地要是有奏報送來的話,可以直按派快騎送交朝廷處理。」

蕭若說一句,知縣便應一句「是」,待他說完,立時命屬下誰備車馬,不敢稍稍耽誤皇帝交待下來地事。當今天子年少好動.以往最喜為微服出京遊玩,此事無人不知,所有人都絲毫不覺意外。

此事安排妥當,蕭若派官差們去城內各處打聽紅衣女郎一騎的下落。過不多時.便有人回報說,有居民看見不久前一個紅衣女郎買了乾糧草料,牽馬打西門出城去了,馬鞍上還趴著一個紫衣少女,很是惹眼。

蕭若心知那定是陸菲菲一騎,決計錯不了!事不宜遲,他與王楚月分別翻身上馬,並轡望西門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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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3 00:16: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馬車中的皮鞭聲

這一回蕭若與王楚月各騎一匹好馬,速度比先前兩人合乘一馬時快了許多。自西門出得清鹽縣城。一路絕塵。快馬加鞭。沿官道並轡望西奔去。

大半個時辰之後,果然又如期發現前方遠處紅衣女郎縱馬飛馳的身影、蕭若心下暗喜,招呼王楚月一聲、打馬加速追去。今人奇怪的是。紅衣女郎一騎仍舊在遠方時隱時現,毫無拉近距離的趨勢。跟先前兩人合乘一騎追趕時的情形別無二致。任憑他們怎樣鞭打催馬,也始終無法追上。此事委實透著股子怪異。

蕭若運足目力望去,發現紅衣女郎胯下坐騎通體雪白,龍行虎步。神駿異常……他腦中靈光一閃。對方所騎乃是一匹寶馬雪麒麟!與昔日陸菲菲贈送給自己的那兩匹是一個馬種。無怪乎怎麼也追不上。他不怒反喜。情知這種寶馬龍駒稀世罕有。除了神秘的白蓮教之外、連朝廷想弄到一匹都難。對方既然能騎著寶馬雪麒麟。他越發篤定是陸菲菲的三師姐無疑。

這一追。就馬不停蹄追了整整一天,當晚兩人在一個小鎮過夜。次日一早又繼續狂追。詭異的是、紅衣女郎一騎始終在視野盡頭處若即若離。他們既無法追上,也不至於追丟。

一旁王楚月時不時轉頭望他。芳心氣悶不已、終於忍不住道:「你有沒有發現此事大有蹊蹺?

「什麼蹊蹺?」蕭若心不在焉,一時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王楚月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忿忿道:「還用問?對方居心叵測,似乎在存心引誘我們追趕。如若不然。對方馬快。要想逃跑的話早能把我們甩掉了!對方似乎意欲將我們引進一個圈套……」

蕭若聽罷。神智頓時一清、聳然動容。正所謂當局看迷,關心則亂、他也是對陸菲菲的安危太過緊張。以至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無暇顧及別的事。聽了王楚月這番話。簡直有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

蕭若一被點醒。腦瓜子頓時回復清明。心念閃電般急轉,思前想後一番,立時察覺到其間疑點頗多,其實由於他昨日先入為主,認定了纏纏綿綿那傻乎乎的兄弟倆絕不敢欺瞞他一一欺瞞他即是欺君,他還真不相信那兄弟倆有膽欺君。何況他們也沒那麼好的演技騙過他。他一時沒想到地是。他們兄弟也可以被人欺騙、被人利用。直到這時。才被冰雪聰明的旁觀者王楚月點破。

「哼。原本多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一碰上這事就犯傻?昨兒個對付我時的狡猾哪裡去了?一看見你那心急如焚的德性就討厭。哼……還說不是救心上人!」一旁王楚月撅著小嘴兒,氣呼呼嗔道。芳心大為不快。

蕭若聽了也不著惱,見一貫清冷自若的王楚月,也會說出這麼情緒化的話。他心下暗暗發笑,兩臂忽然伸出,抱住旁邊的王楚月,一把將她整個纖弱的嬌軀抱了過來,放在身前馬鞍上,緊緊摟在懷裡,伸出一根指頭,在她凝雪般秀美的瓊鼻上輕輕點了一下,笑笑道:「小東西,還說你沒有吃醋?你長這麼大。估計還是頭回說出恁般尖酸刻薄的話吧?」

王楚月一聽啞口無言,羞得滿臉通紅,兩隻小手在他懷裡奮力推拒。「小昏……想。小壞蛋放開我!放開我!」官道上時不時有行人經過。她不敢亂叫以免暴露皇帝的身份。是以臨時改口叫「小壞蛋」。她此刻氣海穴被蕭若封住,內功半點也施展不出。氣力與尋常弱質女流差不多。在他懷裡如何推拒得開。與其說掙扎,倒不如說是半推半就。

蕭若樂得哈哈大笑。提僵勒停馬匹。不顧大庭廣眾之下。俯頭一下子咬住她的櫻桃小嘴,接著就是一通熱吻。引得路人人人側目。好一會兒方罷。

王楚月昨日與他那般赤身裸體親熱。雖未真個共赴巫山,對於玉潔冰清的女兒家來說、看也看了、抱也抱了、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什麼便宜都被他佔盡了,著實跟失身沒有兩樣。到此地步。她的心態不知不覺間已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她在蕭若懷裡嗔道:「那你還追是不追了?」

「追。當然要追!」蕭若嘿嘿一陣壞笑。英目中閃動著促挾意味,「不過就不是一開始那麼追了。嘿嘿。月妹妹。你餓了吧?走。咱們去找家酒肆、本公子先清你大吃一頓再說!」

「什麼你清我?是我的銀子耶!你每回都拿我地錢亂花。還好意思說清我?」

「哈哈……我說傻妹妹。連你都是我的。你的銀子不也就是我的哈哈哈!」

蕭若心頭一塊大石放下。心情隨之大好、帶王楚月進了路旁一家酒肆。與她飽飽吃了一餐。飯後。還開間上房美美的午睡了一番。下午時分才慢悠悠的上路。

到了這時。他們兩人也不急於趕路。悠哉游哉的緩緩西行。

忽然。前方遠處又出現紅衣女郎一騎的身影。蕭若與王楚月相視而笑。這就證實了王楚月此前地猜想。不管他們追得多慢。對方都必然會停下來等他們。果然別有企圖。目標毫無疑問是蕭若本人。似乎想把他引去什麼地方。

王楚月道:「我們怎麼辦,是不是將那紅衣女擒下拷問?」

「……不可。對方馬快。我們無論如何追趕不上的。沒的打草驚蛇。」蕭若沉吟著道,他還想在那紅衣女身上打探出陸菲菲的下落。「要怎生弄個圈套將她逮住才好。」他想。

兩人不緊不模的策馬西行、紅衣女郎一騎也依舊在都方遠處若即若離。前進速度大大降低。這麼一來。主客之勢易位,主動權落到了蕭若手中,他想快就快。想慢就摸。甚至有理由相信。即便他調轉馬頭向東奔,對方也不得不轉頭跟來。看似紅衣女郎逃、他們追。其實倒成了他們隨意走、紅衣女郎跟上來。

就這般磨磨蹭蹭拖了一整天、遠處紅衣女郎己明顯的不耐煩、蕭若背地裡暗笑不住。當晚錯過了宿頭。蕭若兩人在路邊一處野店過夜。至於紅衣女郎是不是得露簾曠野,他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翌日一早。蕭若與王楚月打點行裝上路。依然不緊不慢沿官道西行。他識破紅衣女郎的意圖之後。之所以仍舊西行。一來因為返京正是這條路、再一個。他還不想打草驚蛇。暫時穩住紅衣女郎最好。以便尋找機會將她一舉擒住。

不料,兩人一路行去。卻再也未曾見到紅衣女郎的身影,兩人一時間面面相兢。「難道對方得知計謀敗露,便放棄了她們的計劃?」

王楚月側頭想了想,篤定道:「不會。」

蕭若點點頭。

兩人都是聰明人。彼此交談不用說得太明白。王楚月之所以敢肯定不會。是因為皇帝乃天下之主,為整個江山權力與財富地匯聚點。對方既然敢打皇帝地主意、就決計不可能輕易放棄。蕭若點頭則表示贊同她的看法。

此地己接近泰山地界,到中午時分。兩人路過魯安縣城。便進城打尖,來到城中一家門面最氣派的酒樓、店小二眼睛戒亮。見兩人衣著華麗。儀表不俗。大老遠便熱絡的迎將上來,連連點頭哈腰,笑道:「位容官裡面清、小店兼營食窗。用餐住店都可以。裡面清。裡面清!」

蕭若把馬匹韁繩扔給他。道:「喂上好馬料。好生伺候著。回頭重重有賞。」

店小二兩眼一亮。心知來了闊少爺,笑容在臉上越發堆得緊。欠身道:「是是。公子您這兩匹寶馬我們店會當大爺伺候!」一面說,一面將韁繩交給另一個店伙。然後引兩人進店。

正當中午用餐時分,酒樓大堂裡坐滿了就餐的客人。鬧哄哄的。空氣混濁。店小二慇勤引領兩人直上二樓雅座。

蕭若到得樓上,環顧掃視一番,驀然面色為之一變。凝視著左首二樓靠角落裡一張餐桌。王楚月立知事非尋常,追循著他地視線望去。不由也微微動容。

只見左首靠角落的一張餐桌正坐著兩名女客。其中一位身著大紅勁裝。黑巾蒙面。鳳目含煞。背影體態正是那跟他們抖纏了兩天的紅衣女郎!另一女客頭戴斗豎。斗鱉邊緣垂下一層黑紗,將面目整個遮住、不外露一絲一毫、身著一襲紫色衣裳。蕭若看那款式跟小妖女陸菲菲尋常穿地一模一樣。就不知這女客是不是真的陸菲菲。

兩女面前擺著幾樣素菜、正慢悠悠的吃著。見他們上來,紅衣女郎抬頭瞟了蕭若兩人一眼。便沒事似地低下頭去繼續吃飯。紫衣女子則半點沒有反應。

蕭若與王楚月飛快對視一眼。蕭若心下暗喜,看來對方沉不住氣了。居然堂而皇之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定得想辦法將她們制住。眼下且不輕舉妄動、相機行事。

兩人跟隨店小二來到靠窗處,揀一副座頭相對坐下、蕭若吩咐上幾樣店裡拿手的好菜。店小二便自去張羅。

不多時。酒菜送上。蕭若一面吃。一面偷偷打量紫衣斗坐女子。想從她的身材上看出些許端倪。究竟她是不是陸菲菲?如果不是。她們意欲何為?

王楚月芳心沒來由莫名的不快。撇過頭去。憑欄觀賞樓外景致。

此刻已過午後。日影漸漸偏斜,蕭若一桌正對著向東的攔桿。只見一條長長車隊緩緩行進小縣城,數十名勁裝結束地趟子手護在兩則,另有一些剽悍的江湖索客騎在馬上開路斷後。一行人團團護著當中十餘輛馬車。只聽得人喊馬嘶。一路浩浩蕩蕩行來。

蕭若也注意到了這一大隊人馬。他打眼望去,見十餘輛馬車兩側都插著鏢旗,每面旗上方誘著「隆泰鏢局」的字樣,他心想原來是鏢局押鏢、什麼鏢這般貴重。需要如此大的陣勢?

所有馬車帷幕都遮得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外面看不到裡面一絲一毫。想必車中我的是深閨女眷,抑或極寶貴的物品。

一行馬車隊停在這宗酒樓下面,騎士紛紛翻身下馬,一個五短身材的白鬍子老頭領著五六個身份較高地鏢頭進酒樓來用餐。其餘鏢師趟子手就地坐下休息,叫店伙胡亂送些酒菜出來吃喝。大呼小叫,旁若無人。但是寸步不離馬車之旁。顯得馬車內人或物極為重要。

蕭若原本也沒如何在意。驀然。他望著居中一輛馬車眼種發直。臉上神色急逮變幻開來。對面王楚月看著大為驚奇。只見他臉上神情變得難以言喻的怪異,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伴隨著幾分驚喜。幾分狠笑,幾分設怒。幾分亢奮。

王楚月芳心大奇。暗說這是什麼表情?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卻看不出中央那輛馬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反正每輛馬車都是黑色帷幕包得死死。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任何事物。她正將發問……

「噓一一」蕭若忽然豎指於唇下。打了個禁聲的手勢。以極低的聲音神神秘秘道:「你聽!」

王楚月側耳傾聽,卻只聽得酒樓及街上的喧嘩吵鬧聲,沒發現有任何異常的聲音、滿臉莫名其妙地望著他。「哪兒有什麼聲音?」

蕭若定定望著那輛馬車、眼也不眨一下,唇角上彎,臉上儘是古怪怪的笑意。有有念道:「你聽,你聽、馬車裡面有皮鞭著肉之聲。一下接著一下……還有女人痛苦的呼痛呻吟聲。一聲接著一聲……不不不。女人的呻吟聲並不完全是痛苦,裡面還有股子病態的快意……咦、這既痛苦又快樂的呻吟聲好耳熟啊,我似乎曾輕在哪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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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3 00:16: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高空墜物

王楚月全然不知他說的什麼,聽他一個勁兒的自言自語,盡說些不知所謂的話、臉上笑容愈來愈是淫猥。她皺皺瓊鼻,嗔道:「你在想什麼呢?笑得真噁心!」

蕭若面色古怪的收回目光、望了她一眼,好似極力忍住笑意,道:「我們好像碰上老相識了……嘿嘿,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王楚月聞弦音而知雅意,聽他話中有話、隱約明白了幾分、玉手一指,樓下那輛馬車,道:「難道你猜到車廂裡面是什麼人了?」

蕭若哈哈一笑,「十之八九錯不了。我正派人四處搜尋他們,哪曉得他們自己倒撞上門來,怪只怪那些倒霉的傢伙運氣背了!」

「車廂裡的人是誰?

「你等會兒就知道。「蕭若種秘一笑,賣個關子。

王楚月便不再問了、低頭斯斯文文的吃著。忽然語氣怪怪的問道:「你什麼時候給我解開穴道?

蕭若一聽樂了,湊過頭去、壓低聲音笑道:「月妹妹你別急嘛!我現在要是解開你的穴道讓你恢復功力,只怕你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可看不住你。要等……等到我們生下一個小寶寶來,就可以給你解開了。到時候你要是狠得下心拋夫棄子,你就儘管走吧!嘿嘿嘿……」

「寶寶?!」王楚月聽了,羞得幾欲暈厥過去。臻首深深垂下。不敢再看他。枉她足智多謀。可是一旦碰上蕭若21世紀的無賴手段是一籌莫展。

蕭若隨口與美人調笑幾句,眼望樓下、一面舉杯淺酌。一面暗自盤算。

蕭若聽出那輛馬車裡苦樂參半的呻吟聲是北條夫人所發、那麼鞭打她她人必是敵首島津秀九那老匹夫。其餘馬車中我的,很可能便是望海城失蹤地島津家重要人物、就不知這群僥倖逃過一劫的扶桑人怎麼找鏢局護送……是了、當日全殲敵軍之後,他曾派兵封鎖沿海所有碼頭,同時也下令齊魯一帶各她官府搜捕東洋人,以防敵人漏網之魚流竄至內地。這就使得島津一行人寸步難行。不得不重金請鏢局擴送、自己躲進馬車裡不出來。免得被人盯上。

蕭若心知這等小縣城沒有駐軍。只有一些雄護日常治安的捕快,倘若自己去通知官府,恐怕官府也無力捉拿這群亡命之徒,沒地打草驚蛇。弄巧成拙。

他思忖著、自王楚月包袱內的衣物上撕下一方絲中。在她不解的眼神中掌在自己面上。等會說不定要跟扶桑人打照面、他可不想被人識身份。

「恍光恍!」忽聞樓下幾聲鑼響、一人扯開嗓門大喝:「肅靜!肅靜!大老爺查案來了,所有人通通站著別動!」

呼喝聲方落、原本鬧哄哄的酒樓剎時安靜了下來、樓上樓下落針可聞。一陣異樣的死寂。

蕭若看了這一幕,暗自歡喜。心想看來這魯安縣的知縣很有官威,才能今治下百姓敬服如斯。

這家酒樓格局獨具匠心。二樓正中央一帶是空的,因此樓上只有四條長長的迴廊。其間排列著一張張餐桌,彼此以屏風隔開,坐在蕭若這一邊臨窗處的客人。既能觀賞大街景致,只消稍一長身,樓下大部分當能盡收眼底。

蕭若伸長脖子望向樓下。

只見一大群官差捕快嘩啦啦闖進大堂來。群星捧月般擁簇著個趾高氣揚的大老爺,這大老爺身著朱徘色官服,頭戴漆黑的烏紗帽,生得腦滿腸肥。小眼闊耳,挺著個大肚子。一路大搖大擺走來,斜也著小眼左右睥睨。油乎乎地唇角掛著一絲陰冷地笑意。

他周圍的官差捕快們也個個神色不善,一面走進大堂,一面瞪著眼掃視店內用膳的客人,手裡提的鐐拷輕輕晃蕩著,叮叮噹噹作響,清脆悅耳。

樓上樓下眾多客人面有懼色,嘴若寒蟬。一時酒樓內陷入了異樣的死寂當中。

蕭若隱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

掌櫃的身軀猛地一顫。慌不迭自櫃檯後轉了出來。迎將上去,在大老爺面前雙膝跪倒。顫聲道:「草民……草民叩見知縣大老爺!」

大老爺腆著肚子哼了哼,晃眼見酒樓內所有人都望著自己,他小眼一瞪。尖聲厲喝道:「看什麼看?吃飯!」

客人們如夢方醒,齊刷刷埋頭吃飯。有客人一口茶水喝得過急,「嚷「的一聲噴了一桌,趴在桌子上一陣劇烈咳嗽:還有個客人一口飯吞得過猛,生生噎著了、卡在脖子裡咽也嚥不下,吐也吐不出來,兩手猛拍胸口,難受得臉紅脖子粗。

蕭若算是看得有點明白了,這都是哪門子的官威,根本就是淫威!大老爺從鼻吼裡吭了兩聲,大大例例道:「本官奉皇上旨意……」說到這裡,他兩手抱拳,沖虛空恭恭敬敬按了按手,續道:「搜捕漏網的倭寇及高麗賊,哼,你們店內可笛藏匿倭寇高麗賊呀?」

「沒有沒有,大老爺明鑒!」掌櫃的滿頭大汗,慌不迭連連擺手,「小店的客人都是來路明白的正經人,絕不敢收留東洋賊子、絕不敢絕不敢。清大老爺明察!」

「混帳。你這刁民還敢狡辯!「大老爺小眼瞪得老大。胖手在櫃檯上「啪」的一拍。厲聲喝道:「本官收到有人密報。說你這店裡藏了好幾個倭寇……來人哪!」

「小人在!「他身後的官差捕快們轟然相應。

大老爺指著大堂後面的客房,「給本官搜!把客房內所有草民給本官揪出來,本官要挨個拷問!

「遵命!」官差捕快們就欲動手。個個磨拳擦掌,精神抖擻,如同發現了獵物的惡狼。

「使不得!使不得!「掌櫃的幾乎要哭將出來,又是作揖又是磕頭。沖大老爺連連哀求。要是真那麼搜上一場,這生意就沒法做了。

大老爺鐵面無私。絲毫不為所動,冷冰冰道:「你敢妨礙官差執行公務。罪加一等!來人。搜。

「且慢且慢!……小的拿登記住客地帳本給大老爺過目。「掌櫃的垂頭喪氣道。

大老爺露出一絲笑意,道:「那好、你這刁民速速去給本官取來。

掌櫃的應是。朝一個店小二使個眼色、「還去快去拿帳本!「店小二會意、轉身朝後院跑去。

蕭若有些不解。「帳本明明就在櫃檯上。他為何去後院取?」

店小二轉眼間跑回、兩手捧著本帳薄恭恭敬敬送到大老爺面前。

大老爺謾不經心地接過,隨手翻了一翻。

蕭若坐得高、加之目力驚人、居高臨下望下去、敏銳的發現帳薄紙頁中夾著兩張銀票。他不由為之楞然。

大老爺臉色隨和、隨手把帳薄遞給身後一個官差拿著、打著官腔道:「看來你們店確實沒有窩藏倭寇,這帳薄本官要帶回衙門好好核對。你們店給本官老老實實做生意。不許窩藏倭寇,不許惹事生非!聽見沒有?「說到後來,聲色俱厲。

「是是是、小地多謝大老爺訓斥!」掌櫃的慌不迭應道、只求趕緊送走這幫子瘟神。

大老爺這才滿意的點了下滿是油脂的肥下巴。

蕭若目睹這一暮、不由得又驚又怒、這些貪贓枉法的狗官,竟膽敢妄為到在光天化日之下敲詐勒索百姓,當真罪無可恕。

王楚月亦是看得秀眉深蹙,轉頭瞧了蕭若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說:「看你幹的好事,下令各地搜捕倭寇高麗殘餘,結果成了官府搜刮老姓的好借口。

蕭若恨恨的搖了搖頭,小聲道:「下令搜捕敵人殘餘沒有錯、即使沒有此爭,這些個貪官污吏既然存心要盤剝百姓、盡可以巧立名目、想找借口還不容易!」

大老爺意猶未盡,瞇著小眼掃視大堂內的客人們一番。眾客人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大老爺大搖大擺走到裡側一張餐桌前,指著桌旁一個身形瘦弱地書生道:「你,給本官站起來。」

這書生臉色一陣陣發白、顫聲道:「老……老爺,小生共分守法,沒……沒犯罪。」

「哪來這麼多廢話、老爺叫你起來就起來!。」大老爺身後一個捕快如狼似虎地衝上前、一把揪住他後領、硬生生給捉了起來。

書生顫巍巍站在抽上,但見他身形瘦弱,身量較為矮小。

大老爺兩眼一亮,胖手指定了他,尖聲叫道:「這人原來是個矮個子倭寇!哈哈……你瞞得過別人,豈能瞞得過本官?來人哪!把這倭寇拿下了!」

這書生差點當場暈倒,如根似虎的官差捕快們一湧而上,像老鷹撲小雞似的將他按住制服。

書生氣急敗壞大呼:「冤枉!老爺冤枉啊!小生一家世代居住在本城。怎麼可能是倭寇?小生真的冤枉啊……」

一個捕快笑道:「被逮著的罪犯個個都喊冤枉。」一眾官差捕快哄堂大笑。

樓上的蕭若為之氣結。想不到竟有這等肆意蹂躪百姓地貪官惡吏,官場上也沒人彈劫這知縣。或者百姓中也沒人進京告御狀……蕭若微一轉念已想明白了,這幾年朝廷為豪門大閥所把持,整個官場異常黑暗,這知縣要是京裡有個靠山,他幾乎可以在地方上為所欲為,沒人告得倒他。滿城百姓在他多年淫威之下。漸漸變成了逆來順受。但不滿正在積累。總有一天會爆發。

有道是官逼民反,自古如是。

這個縣城發生的事只是全國的一個縮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官場上貪官多而青天少,昏官眾而能吏寡,蕭若終於明白這幾年為什麼各地叛亂剿不勝剿了、他雖一舉把四大王族連根拔起,但離澄清吏制還差得老遠。

蕭若滿勝怒火無處宣洩,殺心油然而生,腦子裡頭回冒出「任用幾個酷吏在官場上大開殺戒」的念頭。

那被制服的小書生怒髮衝冠,破口大罵:「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們……你們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還有沒有王法?天理何在?」

他罵得文謅謅的,一眾官差捕快聽不太懂,不過他不服之意還是明白的。一官差喝道:「耶?這死囚還敢大呼小叫的,兄弟們還等什麼?打得連他老娘都認不出他!「眾人頓時朝這書生拳打腳踢。

「住手!!「蕭若再也看不下去了,「砰」的一聲拍案而起。

樓下大老爺連帶眾官差捕快都嚇了一跳,顯然極為意外竟有人敢管他們的閒事,一齊仰頭刷劇的望來。

王楚月冷眼旁觀,在桌子底下輕輕點了點蕭若的腳背。

蕭若迅速冷靜下來,明白她的意思,自己想將這貪官繩之以法筒直易如反掌,沒必要當場暴露自己的身份。何況將島津秀九等倭人一網打盡才是首要之事,一旦自己暴露身份恐怕奈把那些倭人驚跑,那時就後患無窮了。

蕭若一念及此,強抑怒氣,又默默的坐了下來。心想就讓他們多活幾日。回頭一道聖旨下來,就要這些個貪官惡吏人頭落地。

卻不料,他想放過對方,對方卻還不想放過他。

大老爺怒氣沖沖,招呼一聲,帶著一眾隨從氣勢洶洶走上樓來,來到蕭若一桌面前,惡狠狠瞪著蕭若。

對桌王楚月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人家自己想死,拉都拉不住。

大老爺肥手指著蕭若,怒喝道:「你這刁民蒙著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給本官把面紗摘下來!」

蕭若好整以暇抿了口酒,慢悠悠輕笑道:「你想看本公子的真面目……嘿、勸你還是不看的好。」

大老爺鍵笑道:「怎麼看不得?難不成你是個花不溜秋的大姑娘家?哈哈哈哈……」張嘴狂笑不已,後面眾隨從哄堂大笑。

蕭若英眉一挑,歎了口氣,道:「你要是真敢摘本公子的面紗,那你就自己來摘吧!」

「笑話!本官在這城裡就沒有不敢做的事!「大老爺狂妄的笑著,衝上前伸手就朝蕭若臉上揭去。

蕭若安坐不動,他腦中靈光一閃,已有了計較,身形微微一偏。讓過對方笨拙的來勢,右手扶在他腰際,運力一推一送。

只聽「呼」的一聲,大老爺肥胖無比的身軀便身不由主飛出了攔桿外。半空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手舞足蹈朝下直墜,巨大的身軀正巧砸向島津秀九夫婦的那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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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秘馬車裡有個啥

知縣大老爺肥胖無比的身軀身不由主飛出了欄桿外,半空中發出淒厲的慘叫,手舞足蹈朝下直墜,巨大的身軀正巧砸向島津秀九夫婦的那輛馬車……

蕭若在上面暗叫得計,突然一下子砸開車廂,看你們這些倭人還不原形畢露!

眼店大老爺笨重肥胖的軀體就要砸中馬車車廂……」

便在此時,酒樓內一道瘦小人影疾撲而出,飛身躍入半空,雙臂伸處。便將大老爺的身軀穩穩托在臂彎裡,兩人自車廂上方掠過、輕飄飄,落在她上。輕功十分了得。出手之人是個五短身材的白鬍子老頭。正是先游領著隆泰鏢局眾鏢頭進酒樓用餐之人。

酒樓內與大街上等著看好戲的人們、不約而同發出一陣失望的噓聲。無不肚子裡咒罵哪來個多事的糟老頭。

「救命啊!殺官……殺官造反了!來人哪,救命啊……「大老爺早嚇得屁滾尿流,眼神發直。在白鬍子老頭懷裡兩手亂抓、兩腿亂蹬。瘋了似的大嚷大叫。

白鬍子老頭略感尷尬,將他放在地上、安安穩穩站好,道:「知縣大人。您老沒事吧?

大老爺雙腳踩到實地,方漸慚緩過勁兒來,望了望四周,驚魂甫定,瞪著一雙肥眼看了身旁的白鬍子老頭好半晌。總算認出了他來。吶吶道:「原來是駱總鏢頭啊。偷襲本官的死囚呢?來人哪,把那死囚給本官抓起來!」說到後來,想起自己險些當眾丟人現眼了一回,大怒欲狂。扯開嗓門厲聲大呼。

此言一出。街上人們及酒樓客人又是不約而同轉過身去,不敢再看。生怕他大老爺惱羞成怒。隨意抓人洩憤。

「大人您從枝上飛身一躍而下,這一手練得好俊,英姿蓋世。佩服呀佩服。」清朗的話語聲傳來。就見酒樓內一個蒙面儒服少年負手悠然行出。正是蕭若。

「你這死……「大老爺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意識到要是承認被這少年扔下來的,那豈不是給這些個刁民看笑話?語氣一轉,打著官腔道:「你知道就好,本官所做所為豈是你們這些賤民能理解的。也罷,本官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你老老實實把面紗摘下來、讓本官驗明正身。免受皮肉之苦!」

蕭若微微一笑,道:「本公子這面紗麼,摘與不摘委實無關緊要。倒是……」他一面說著,一面有意無意的走向一輛馬車。

馬車前的鏢師趟子手們立時心生警覺,一個鏢師站起身來、手臂橫伸攔住蕭若,硬梆梆道:「朋友,清止步!這是我們隆泰鏢局押的鏢車。不相干地人不能靠近。還請朋友見諒。」

蕭若只得止步。搖頭堯腦繼續道:「本公子的面紗揭不揭都無所謂。揭了。我還是我。也不會變成個大姑娘:揭了,也不會突然變成矮個子倭人。倒是這些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著實透著股子古怪,大人您想啊。這麼大熱天的,車廂裡既不開窗也不掀簾透氣。裡面地人不嫌悶熱得慌嗎?除非……除非車廂裡的人見不得光!要是在這十餘輛馬車中藏幾個倭寇。想必容易得緊。大人英明容智。不沾旁人多說。」

他這番話說完。隆泰鏢局包括總鏢頭在內人人面色大變。

大老爺聽他說得入情入理,注意力果然轉到了這些馬車上,小小的眼睛來回掃視幾遍,吊著官腔道:「我說駱總鏢頭。你這趟保的是什麼鏢啊?你親自押鏢,又出動這麼多人手,本官怎麼看著怪蹊蹺的,該不會是護送倭寇吧?」

白鬍子駱總鏢頭慌亂之色一閃而逝,打個哈哈,笑道:「大人您說笑了不是?我們隆泰鏢局接的從來都是正經生意、我老駱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作奸犯科!哈哈哈……」

言罷、見大老爺似有不信之色、自袖中掏出一錠黃金寨入他手掌心裡。大老爺捏在手裡掂了掂份量。樂得眉開眼笑、正欲走開。

不料卻被不遠處眼尖的蕭若看見,大聲道:「大人不可因小失大!此人早不孝敬大人晚不孝敬大人,偏偏在這個時候孝敬、分明是心裡頭有鬼。若是在大人眼皮子底下放跑了倭寇,日後皇上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麼?」

隆泰鏢局所有人沖蕭若怒目而視、幾欲噴出火來,氣得沒話說大老爺聽他提起皇上,渾身一哆嗓、立時甩掉手中金錠,指著駱總鏢頭大罵:「你這老匹夫好不曉事,你當本官是什麼人?本官多年來清正廉節、兩袖清風、如何奈為金銀所動!來人哪,給本官把這些馬車統統揭開。

已經走出酒樓的眾官差捕快轟然應是,人人磨拳擦掌,精神抖擻。便欲上前。

「大人且慢,我還有下情上稟……」駱總鏢頭大驚失色,急急說道。「老頭子不敢有瞞大人。這一趟鏢是青州城首屈一指的大富李大員外所托。李大員外的家人去集州省親返家。唯恐途中出甚差遲。重金托本鏢局護送。這些馬車裡地都是李大員外家的女眷。實不便見外人。還清知縣大人恕宥則個。」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早說嘛本官素知你老駱的為人,原本是信得過你的。大老爺擺擺手,讓眾隨從退下。

「傳聞青州李大員外的妻女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多少達官貴人想見一面而不可得。誰知就在這些個馬車當中,嘖嘖……真是讓人心裡怪癢癢地!」蕭若盡在一旁煽風點火。

大老爺兩眼一亮,嘿嘿淫笑著走向離他最近的一輛馬車一一也就是島津夫婦所乘的那輛。垂涎欲滴說道:「那本官倒要見識見識。」

駱總鏢頭大急。閃身攔在大老爺身前,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他話還未說完,蕭若在不遠外接口道:「駱老頭子。你百般阻撫大人查案。究竟是何居心?!誰不知道我們知縣大人鐵面無私,秉公執法,雖婦孺也不放過,乃是我朝少有地青天。將車中女眷盤查一番要什麼緊,難道還怕大人乘機調戲美女不成?你這般阻攔無異於對大人人格的侮辱!」

駱總鏢頭啞口無言,滿頭大汗。嘴裡一時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大老爺聽了蕭若這番話。頓時飄飄然自我感覺良好。見駱總鏢頭還不識相的攔在面前。他火大。抬腳便朝這老東西身上端的過去。「滾開!滾開!你個老刁民,竟敢阻撫本官查案。話膩味了你!」

駱總鏢頭只得滿面怒容的退開,簡直快氣炸了聊,可是又無可奈何。開鏢局的不比尋常江湖人。做這門營生地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能開罪官府。否則生意就沒法做下去了。

大老爺樂顛顛的來到這輛馬車前,一面淫笑著:「美人兒,別害怕呀別害怕!」一面伸手揭開車廂黑布簾子……

驀然,寒光一閃,車廂內一截閃亮的刀鋒伸出,抵住大老爺的脖子。他根衰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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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會北條夫人

寒光一閃,車廂內一截閃亮的刀鋒伸出,抵住大老爺的脖子、他猥褻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異變突起,周圍所有看熱鬧的人都驚得呆住了,狂怔的不知所措,四下裡一陣異樣的死寂。

大老爺一手提著墨黑車簾,一動不敢亂動,全身上下僵如本雕,維持著滑稽古怪的姿勢,眼種發直,臉上肥肉一跳一跳的軸動,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只見裡面拿倭刀指著他的人、是個面帶青銅鬼面具的矮人,一身扶桑式赤紅色將軍盔甲,端端正正坐在車廂中央、左手執軍房,右手倭刀前指。從容不迫,一派高手風範。他腳邊趴著個身著和服的倭女,披頭散髮。淒慘萬狀,身上衣物被鞭打得破破爛爛,雪白肌膚上到處是殷紅色鞭痕,觸目驚心,她精神委頓、趴在地上低低嗽泣。一男一女說不出的怪異。

就這麼一頓的工夫、其餘馬車中發出一片暴喝之聲,車簾掀處,就見一個個矮個子倭人手持倭刀衝了出來,一齊快步奔到島津秀九的馬車周圍。圍成一個***團團護住,雙手持刀向外、凶狠的目光不住掃視週遭。斷了一隻手掌的上直柳八郎也在其中,看來都是島津家重要人物。馬車中總共出來了十七個矮人,只有最後三輛馬車沒有動靜。

魯安小城位於內地、居民久事太平,大多沒親身經歷過刀光劍影的。一見眾多倭人拔出寒光閃閃的倭刀要行兇,街頭民眾頓時一片大「倭寇殺來了!快跑啊……」轉眼之間,婦孺老人跑得乾乾淨淨,另有不少壯丁聚集在街兩頭。手裡操著木輥菜刀之類的傢伙,毫不畏縮的與倭人遙遙對峙,時刻準備著跟入侵者廝殺。

知縣大人被倭寇挾持,隨從們回過神來。發一聲喊。各持兵器一眾倭人團團圍住。

局面演變之快,今人目不暇接。隆泰鏢局的鏢師趟子手們你望我、我望你的,手中兵刀也不知該朝向哪一方,呆呆她僵立在昏地,手足無措。駱總鏢頭臉色鐵青,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滲出,饒是他飽經風雨,到了此刻也自一籌莫展。

「饒、饒……饒命……」大老爺叫鋒利的倭刀抵著脖子,臉都綠了。兩條大腿止不住的直哆噪。精神幾乎要崩潰,顫聲道:「大爺……「大爺饒命啊!本官……懊不,小人只是個小得不能再小地七品芝麻官、您殺小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半點用處都沒有,沒地髒了您的手。大爺您別衝動、咱們有話好……」好商量……」

一旁蕭若聽著心頭大為光火、這狗官平日裡對老百姓何等生話,何等猖狂,何等不可一世……一旦碰上外敵、就半點骨氣都沒有。為求活命只恨不得趴在她上給敵人舔腳指頭。商量?跟入侵倭人有什麼好商量的?難道還想放他們走不成?!

他心念電轉。飛快權衡一下局勢。這群以島津秀九為首的倖存倭都是島津家的核心重臣,沒有一個是弱者,堪稱島津家精華中的精華。光憑這小城裡的官差捕快決計不可能擒拿住他們,縱然加上居民中的壯丁也不濟事,一旦打起來徒增傷亡而已,倒是隆泰鏢局今趟總鏢頭親率好手押鏢,實力相當可觀,除非他們站在自己這方,事情才有可為。

蕭若忽然大聲說道:「駱總鏢頭。你們鏢局勾結倭寇,裡通外邦。莫非想造反不成?!」

這句話猶如睛天霹雷。震得所角隆泰鏢局的人心掛動搖,神魂飄蕩。「造反」的罪名當頭壓將下來、誰都擔當不起,如果說護送倭人還有辯解地餘地的話。那麼一旦沾上「造反」二字,就得抄家滅族了。駱總鏢頭面色大變,忙道:「我們絕無不軌之圖,我們鏢局只是更了倭人的騙!……說到這裡。他囁嚅的說不下去了。其實因為貪圖倭人出的巨額酬金。才冒險護送倭人一趟。

蕭若根本不管他如何辯解。揚聲說道:「既然你們鏢局不是存心勾結倭寇造反,就該立即協助官府對付倭寇。將功折罪,只有將這群倭寇悉數就殲,才能洗刷你們自己地清白!」清音朗朗,擲地有聲,場中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隆泰鏢局的人如夢方醒。不待駱總鏢頭髮今。「哈哪哪」一串密集的鎂鐵交鳴聲中。紛紛拔出兵器指向圈內眾倭人。事已至此,駱總鏢頭只得招呼屬下,與官差一起將那些「卑鄙無恥艇騙我們的倭寇」拿下。

隆泰鏢局數十人瞬間倒戈。由護送倭人的人變成了協助捉拿他們的人。島津家的重臣們又驚又怒。呻裡吸啦大罵開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都把兵器收起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動刀動槍多不好。我們天朝可是禮儀之邦啊。不要惹人家化外之民笑話。啊。都把兵器收起來,有話可以好好說嘛!」馬車前僵立地大老爺急得幾乎要哭將出來。敵酋矮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兩方人馬一旦發生衝突,死的第一個就是他。

沒人聽他的話,兩方人馬緊張的對峙著。劍拔弩張。***中央是島津秀九夫婦的馬車。周圍是十七名島津家重臣團團護著。外圈則是數以百計的中土人。

場中一片死寂、雙方大戰一觸即發。

忽然,只聽得當哪一下清脆地響聲,島津秀九手中倭刀墜地,他緩緩收回右手,平放在膝蓋上,用流利的漢話道:「你們贏了,我們投降,我們跟你們走。」

場中敵我雙方都錯擺無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島津秀九又衝四周島津家重臣說了幾句倭話,重臣們便相繼忿忿的扔下倭刀,束手就擒。

一場血腥大戰竟出人意料的消彌於無形,周圍漢人無分官民俱是一片喜悅歡騰,大老爺躡手跺腳跑回到官差群中,又神氣了起來,從鼻吼裡吭了兩聲。打著官腔道:「算你們這幫倭寇識相,本官的魯貴縣城豈是你們這些個亡命之硅撒野的地方?來人哪,把他們通通銬上,押回大牢。」想到一樁大功穩穩到手。禁不住喜動顏色。

捕快們應是。一齊上前。拿鐐轄木央把馬車周圍眾倭人一個個銬上,繳下他們的矮刀,包括島津秀九也不例外,只有北條夫人沒有上銬,從矮人出奇她老實,乖乖束手就精、也不反抗。

這一番轉變大大出乎蕭若的意料之外,他滿腹疑惑,搞不懂倭人明明有一拼之力。為何放棄抵抗。束手就範。島津秀九的驚世刀法蕭若是見識過的、真要大戰一場,其餘重臣縱然死傷殆盡,島津秀九卻一定能獨自殺出重圍,沒有夠份量地高手。一般人再多也不可能留下他。

真不知倭人葫蘆裡賣地什麼藥……蕭若腦中靈光一閃。快步走到最三輛馬車前,逐個揭開車廂的簾子,果然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別的馬裡都藏匿著矮人,為何這三輛馬車卻是空車?

蕭若感觸敏銳之至、在空車廂中捕捉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似曾才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王來。

「忍者!」王楚月不知何時來到蕭若身後,她也在臉上蒙了一塊以免被倭人認出。

蕭若登時恍然大悟。上前來好幾輛馬車中乘坐的是島津家重臣。而最後這三輛馬車中藏匿的。卻是倖存的黑衣忍者。忍者們一見外面發生變故。便施展忍術遁去。當真來無影,去無蹤。既然有忍者在暗中接應。那麼這些倭人必有脫身之法,怪不得有恃無恐。得想個法子將他們一網打盡才好。

王楚月也想到了這點、壓低聲音問道:「我們怎麼辦?

蕭若沉吟一回,忽道:「我們也進去。

「去哪裡?王楚月不解。

蕭若笑道:「去大牢裡。」

「怎麼進去?」

蕭若不答,自顧自走到正得意萬狀的大老爺面前,笑道:「大人,你不是想揭開本公子的面紗嗎?你來揭啊!

大老爺一樂。只道自己指揮眾人生擒倭寇的英武之舉。將這奸滑的刁民嚇著了,哼哼道:「算你這死囚識相……」一面說。一面伸手來揭蕭若的面秒。

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蕭若突然出手。一拳狠狠打在他乎乎的鼻子上,頓時打得他鼻血長流。眼冒金星,殺豬似的慘叫起來。

「哎喲喲,痛死我了!反了,反了!這刁民竟敢毆打朝廷命官,來人哪。給我拿下!打入大牢!」大老爺氣急敗壞大叫大嚷。

官差捕快們便向蕭若一湧撲上,十幾條手臂扶住蕭若週身。蕭若雙臂發力一掙,把他們通通甩開,好整以暇振根衣袖,朗聲說道:「不勞你們動手。本公子自己會走!」

蕭若當慣皇帝地人。氣度有異於常人。話語中自有一股威嚴之氣。語氣雖平淡,卻讓人心生某種不可抗拒的感覺。官差們在底層衙門打滾多年。最會溜鬚拍馬。察言觀色。這蒙面少年讓他們感覺高深莫淵。拿不誰他是何方神聖,也不敢強行上前動手,便站在兩旁看押。

王楚月跟在蕭若身後,與他一起走。蕭若晃眼間瞥見俏立一旁看熱鬧的紅衣女郎,以及那紫衣斗豎少女,他心中一動,笑道:「我說大人。我們蒙著面,形跡可疑,自然要帶走。可以那兩位姑娘一個蒙面,一個戴斗簽,形跡豈不是同樣可疑,何不一併帶走?」

輕他這一提,大老爺便注意到了兩女,見她們兩人俏生生站在一旁,身姿婀娜曼妙、很是動人。他心頭一樂,搖搖擺擺灌將過去。

跟隨他多年的官差捕快們哪還不知他是什麼人。一個官差大聲喝道:「兀那兩個娘們。快快摘下面紗斗豎,讓我們大人查看。」說完,見兩人不動,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便去摘紅衣女郎的面紗。

紅衣女郎身形一晃,已躲了開去,一雙波光澈詭的眼睛怒瞪那人。

這名官差怒沖沖的再要上前、大老爺一抬手把他止住,望著紅衣女郎嗤嗤淫笑不住:「夠辣,有個性!正是老爺我喜歡的類型,嘻嘻……」通通給本官帶回去!「越看越垂涎欲滴,醜態畢露。

當即有兩捕快上都,趕著兩位女郎前行。紅衣女郎也不反抗,默默的前行,而紫衣斗箋少女則好像著了魔似的,紅衣女郎去哪,她也跟著去哪。並且舉止僵硬、彷彿行屍走肉一般。

兩名官差鳴鑼開道、「恍恍恍」震天價響,街上居民紛紛退避兩眾官差捕快押著倭寇嫌犯朝衙門方向走去,道路兩旁不少民眾圍觀,大老爺大搖大擺走在隊伍前面。趾高氣揚。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此事隆泰鏢局脫不開關係,駱總鏢頭只得帶著鏢子裡的人跟在隊伍後面。一大群人浩浩蕩蕩走向衙門。

島津秀丸自始至終貴坐車廂中不動,捕快給他雙手上了鐐銬。見他識時務束手就擒,也就不為己甚強碘他下車,讓一個車伕上去趕著整輛馬車前行,左方離衙門也不遠。

蕭若與王楚月悠悠閒閒的走在一側,島津重臣們對這壞他們好事的掌面少年懼得牙癢癢地,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他早已死了一干遍了。蕭若渾不在意,一路賞玩景致,與王楚月談談笑笑,樂在其中。

北條夫人趴在島津秀九腳旁,神情委頓,目光暗淡。她無意中看一側蕭若的背影……她美眸騾然間一亮,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上半身撐了起來,死死盯著蕭若,美眸中異彩連連,櫻唇顫抖著開闔歙動,彷彿想說什麼,神情異常激動。

蕭若忽有所覺,感到一對火辣辣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來回游移,他身軀微微一震、立時猜到是誰了、心說:「那東洋蕩婦該不會認出我來了吧。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島津秀九反手一巴掌打在北條夫人臉上,手腕上鐐銬叮叮噹噹作響,直打得她側身倒向一旁、島津秀丸破口大罵:「小賤貨!一看見俊男眼都直了!又想偷人是不是?呸!賤人,臭婊子!」

北條夫人緩緩抬起上身,左頰上已有了個腫起的手掌印、她側頭望著丈夫、眨巴眨巴美腑的大眼睛,婚紅的唇角緩緩上彎,浮現個扭曲病態的笑容,「謝爺賜打,小賤貨開心死了……咯咯!」

路旁看熱鬧的閒人無不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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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牢奇遇

魯安縣城不大,酒樓離衙門沒多遠,不多時,這一大隊人便到達縣衙。

大老爺審也不審、就直接命人將倭人及蕭若紅衣女郎一行人關入大牢。然後單獨把駱總鏢頭叫進密室一談、看來打算狠狠敲隆泰鏢局一筆錢財。與他們私了。

蕭若一行人被官差們押進縣衙大牢。眾倭人顯得極為安分,一個個任憑官差擺佈、與他們一開始的凶悍氣氛全不相符。蕭若的注意力全在倭人身上,為了監視倭人而進來,自然十分配合。紅衣女郎與紫衣斗笠少女默默的前行、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縣衙大牢內陰暗潮濕,汗臭味夾雜著腐草氣息樸面而來。出人意料的是裡面一間間牢房空蕩蕩的,一個犯人也沒有。蕭若大奇,忍不住問獄卒道:「敢問這位小哥、你們縣的大牢怎地一個犯人也沒關?

這獄卒瞧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關犯人做甚?讓他們在牢裡混吃混喝混住啊?咱們縣太爺可沒那麼傻。

蕭若與王楚月面面相兢。雙雙俘然。這是什麼邏輯?這個縣的縣爺沒誰兒把大牢當慈善院來著!其是……其是太荒唐了!蕭若氣道:「那你們縣抓了作奸犯科的罪人呢。你們怎麼處置?」

獄卒笑道:「那還不好辦?一面關起來。一面通知他們的家人。通常不出幾天他們家人拿錢來贖,便放他們走路。咱們縣太爺精著呢,一般不抓沒油水的犯人。嘿嘿……比如你這位大少爺,細皮嫩肉文質彬彬的,一看就出自非富即貴的大戶人家。少爺你放心。清權且在牢裡小住幾日,待你家裡拿錢來贖人。小的們就恭恭敬敬送你出去。擔保少不了你一根汗毛……」

話未說完。蕭若早已聽得火冒三丈。大聲接口道:「那假如我家拿不出贖金呢?」

「拿不出?」這獄卒斜晚著蕭若,吊著嗓子陰側側笑了幾聲,一個字也沒說。

蕭若胸口有得慌,歇默無語。他惱怒之中也微有幾分慶幸。要瞭解民情就只有深入民間,若是一輩子窩在皇宮裡,永遠不會明白這些。更可怕的是,倘若周圍多幾個佞臣、天天在耳邊歌功頌德,阿諛奉承。只揀好聽地說。只怕天下大亂了。皇帝還以為國泰民安,太平盛世,等叛軍打到京城才遮然驚醒。那時一切就都晚了。

過道兩旁是一間間以牢木隔開的囚室,獄卒將倭人分成兩部分。分別關進兩間囚室,蕭若與王楚月一間,紅衣女郎與紫衣斗鑒少女一間。蕭若與紅衣女郎的佩劍都被獄卒收了去。

失排妥當,獄卒們相繼退了出去。

大牢內安靜了下來,兩間囚室的倭人各自盤膝而坐,一動不動,如磐石。

蕭若與王楚月也並肩坐下,靠在牆上假寐。他感到矮人囚室中的北條夫人時不時偷偷看自己,他收斂心種。只作不知。

到了晚間,獄卒在外面桌上點亮了一盞油燈、燈光昏黃幽暗,整個大牢裡陰森森地。

忽然,大牢外響起幾個人軸微的說話聲,蕭若耳聰目明。立時聽出其中有一個是知縣大老爺的聲音,似乎在吩咐手下什麼事。

兩個獄卒走進大牢,來到關押紅衣女郎的囚室外,掏鑰匙打開牢門。拿刀柄敲了敲木柱,砰砰作響。朝紅衣女郎笑道:「喂。小娘子你出來。我們大老爺要單獨審問你……「嘿嘿。嘿嘿。嘿嘿!」說到後來。他們自己都怪笑不已。笑聲中充滿一股子淫猥的意味。讓人毛骨悚然。

紅衣女郎一雙妙目冷冷望著兩人、緩慢而堅決的搖了搖頭。

兩獄卒面色當即就變了、一人瞪目喝道:「他娘的別不識抬舉!快些給老子出來、免受皮肉之苦!」說完、見她還站著不動、兩人就欲前動手。

「別、住手!休得唐突了我的美人兒!」牢門外的大老爺忙自走了進來。制止住手下。

兩個獄卒恭恭敬敬道:「稟老爺,這小娘皮不願出來。

大老爺腆著肚子搖搖擺擺灌了過來、一難小眼中閃爍著異樣尋常的亢奮光芒,擺擺手道:「不出來沒關係,在這裡也是一樣的,本官不介意。嘿嘿!你們都出去,守在門外、別讓不相干的人進來,本官要好好、審問,這小娘子一番。」

「是,老爺。「兩獄卒怪笑著退出了大牢。這時。一個小個子官差快步跑了進來、兩手棒著個小瓷瓶,沖大老爺道:「老爺老爺,買來了!這是藥店裡賣的獨門壯陽丸,號稱夜御十女,金槍不倒!

大老爺大喜、連忙拉過,撥開瓷瓶小木塞,一口氣吞服了兩枚,精神為之一振,走到紅衣女郎的囚室外、朝裡面嗤嗤淫笑道:「小娘子,你別害怕,本官可是憐香惜玉的人嗖!你身上可有藏著什麼不法之物?……你定然說沒有,本官不信的,本官要親自捏上一捏,哈哈哈……「說完,張開雙臂、肥胖的身軀朝紅衣女郎撲了過去。

另一間囚室裡她王楚月羞得滿臉紅葷,淬了一口,撇過頭去,不看知縣的醜態。蕭若心裡頭清楚。那紅衣女郎決計不是一般的人,他倒巴不得狗官去騷擾她一番,說不定能趁機看出其中些許端倪。

果然,紅衣女郎身形微微一晃,大老爺已撲了個空。

「小娘子、別害鏢來來、本官親一個……」大老爺心癢難搔淫笑著張臂又撲將過去,只覺香風捲處,人影已失,又沒撲著。

大牢囚室中,上演了老鷹撲小雞地一幕。大老爺身形肥胖,行動笨重。而紅衣女郎則身影輕靈飄子,他怎麼也撲不著,美人兒明明就在眼前。偏生看得見模不著,急得他簡直渾身掛不到癢處、好不難受。

一頓飯的工夫過去,大老爺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壯陽藥的藥力漸漸發揮出來、他滿臉通紅似醉、體內如焚,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咬牙切齒、餓虎撲食一般向紅衣女郎樸去。

樸了老半天,卻連一片衣角都沒沾到。大老爺猛覺膚中一陣陣暈旋。連站都站不穩,他心知不對頭、沖囚室外大聲道:「你給本官吃的是什麼藥?」

囚室外小個子官差囁嚅道:「壯陽丸啊!號稱夜御十女,金槍不倒。」

「什麼狗屁的壯陽丸?本官吃了怎麼眼睛都睜不開,直想睡覺,不會是蒙漢藥吧?」大老爺倒霉極了,欲哭無淚。

「哎呀!壞了壞了!」小個子官差咋咋呼呼道:「孩不會是假藥吧?!怪不得那老藥販子半價賣給我,他***奸商!

大老爺一聽幾乎暈倒,大叫一聲,「奸商……」說完,撲通我倒在地上。憨聲如雷,沉睡過去。

蕭若看得再也忍俊不禁。撲哧一下子,夫笑了開來。晃眼間突然看見倭人囚室裡一雙明亮妮媚的大眼晴正癡癡望著自己,兩人視線在半空中一觸,各自驚慌地逃避開來。蕭若心頭怦怦亂跳,他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北條夫人眼睛裡毫不掩飾的殷切愛慕之意,今他情難自禁。

忽聞「啪」的一聲脆響,島津秀九一巴掌將北條夫人打倒於地。跟著站起來對她拳打腳踢,一面怒吧不絕:「臭妹子!又發癢了是不是?在爺面前也敢跟男人眉來眼去!」打了一陣。語氣一轉。笑道:「小賤貨。爺打得你爽是不安?」

北條夫人在地上打滾,櫻唇半張,呼痛聲中夾雜著大半蕩人心神的呻吟。也不知是疼還是爽。抑或兼而有之。「爽。爽死小賤貨了。謝賜打!」說這話之時,瞅了鄰室蕭若一眼。蕭若一陣怦然心動。

島津秀九也不避旁人。當著眾屬下的面對老婆施虐。眾倭人依舊膝而塵,權當什麼都沒發生。對於東洋扶桑人來說,丈夫打罵妻子簡直就像家常便飯一般,用不著大驚小怪地。

「還爽?打死你這小賤貨!要不是你這小賤貨。爺怎會弄到如此境地?!你竟敢私偷爺的今符,還拿今符假傳爺的命今,放跑了華朝皇帝……「。要換了別人,爺早把他碎屍萬段了!如果不是你這小賤貨,那晚華朝皇帝出得了城嗎?爺一早把他擒住了!說,你跟華朝皇帝什麼關係。幾時勾搭上的?」島津秀九目射寒光。越打越是心頭火起。漸入失控的狀態,下手也越來越重。

北條夫人呻吟聲中已沒有了多少爽快的成分,她蝶縮著柔弱的身體,冷冷說道:「華朝皇帝年少有為,英雄蓋世。又俊俏。又溫柔體貼……他是真正的男人!是男人中的男人。!比你這只知在女人面前逞威風的糟老頭好一干倍,一萬倍!我我……」我要當他的女人!他一定來救我的!」

聽北條夫人當眾說出自己是「男人中的男人」這話,鄰室蕭若頓時尷尬不已,見身旁王楚月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不禁老臉一陣陣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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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3 00:17:2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越獄

聽北條夫人當眾說出自己是「男人中的男人」這話,鄰室蕭若頓時尷尬不已,見身旁王楚月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不禁老臉一陣陣發紅。

他一直疑惑北條夫人怎麼被她丈大虐待成這副模樣,雖然早就知道他們這對東洋變態夫婦喜歡玩施虐與受虐的遊戲、然而以前施虐時島津秀九下手都很有分寸、不會真個把她弄傷弄殘。現在他才明白原來是因為那晚的緣故,那晚在望海城,危急關頭北條夫人將島津家今符救了自己。事後島津秀九算起帳來,自然饒不了她,把她話話折磨得半死。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再折磨幾日、北條夫人就要香消玉損了。

北條夫人當眾說出這番話,正刺中島津秀九的隱痛,自狂自大的扶桑人如何受得了這種刺激,島津秀九狂性大發,嗽嗽怒吼著難她又踢又打。拳腳生風,用上了真正的力道,下下著肉。

北條夫人也甚是倔強、絕不開口求饒,反而不住口的大叫:皇上會來救我的!皇上一定會來救我的……」纖弱的嬌軀隨他打擊擺動,攖桃小嘴裡溢出鮮血。

周圍島津家臣眼見不妙,但主公在威怒之下誰也不敢上案勸阻,只能在旁眼巴巴的君著。

王楚月緊緊拉住蕭若的手、對他連娃眼色,那意思分明是要他忍住。不可輕舉妄動,他現在根本就救不了北條夫人,更何況,人家島津秀九是在打自己的老婆,又不是打他的老婆!

蕭若一把甩開王楚月的手,霍地站起身來,「住手」二字就要脫口而出,插見大牢門口黑影連閃,幾道黑影掠進牢內。他即將說出口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

突然閃入牢內的黑影乃是幾名黑忍者。他們撲至倭人囚室外,沖島津秀九單膝下跪,喚了聲「主公!然後為首忍者以奪自獄卒的鑰匙打開牢門,放所有人出來。

島津秀九狹著半死不話的北條夫人大步走出囚室,其餘倭人魚貫而出。

為探忍者手捧一柄紋飾古樸的倭刀,刀身澄澈,有若一承秋水。揮刀閃得幾閃。便將所有人手腳她鐐鑄一一割毀、此刀正是島津秀丸所用的寶刀。

為探忍者將寶刀交給島津秀九,其餘島津家重臣各自取回自己的倭刀。一大群人再不遲疑、迅速向大牢外奔去。

島津秀九臨去前、回探狠狠盯了囚室裡的蕭若一眼、目光中怨看警告之色不言自明。蕭若笑笑。懶得理他。

大群倭人轉眼間走得乾乾淨淨,大牢裡又安靜了下來,只有知縣大老爺的憨聲依舊響亮。

事不宜遲。蕭若閃到方側一根牢木案、提聚一口舟田真氣,「呼的一掌挾著凌厲無匹的勁風劈出,喀喳一聲,這根較抽地牢本被居中擊斷。蕭若話呼王楚月一聲。兩人從牢木斷裂地空隙中鑽了出去。這等簡陋牢房關尋常人還能湊合,但關不住內家高手。

蕭若在桌上拿回自己的佩劍,與王楚月緊隨倭人奔出了大牢外面正值上更時分,天黑地暗,一輪皓月在濃雲中忽隱忽現,幕輕籠。涼風抑面。

蕭若見那群倭人正沿著大街、迅速朝城西方向馳去,他沉吟一下蹲下身去,向王楚月飛快道:月妹妹。你快上來。我背你走!」

王楚月粉臉一紅、扭捏道:「你怎麼不解開我的穴道、讓我自己跑。我的速度未必比你慢。」

蕭若更不打二話,伸手強行把她按到自己背上,在她「啊」的驚呼。背起來便跑。

他展開輕功身法,捉氣縱身,背負王楚月躍上民宅屋頂,在屋頂上。城中房舍連綿。屋糖相接。他從一家屋頂到另一家屋頂,其間不需要落地,如履平地。

轉過一條街道、忽見倭人停了下來,好像發生了什麼爭執,蕭若不敢靠太近,怕被敵人發現,便隱身在一家屋脊之後,遠遠的悄悄窺視。

「你這繕子東張西望什麼?難不成又看上了哪個男人?」島津秀九許許道。語氣中飽合煞氣。殺執隱現。顯然對老婆的忍耐已到極限。

奄奄一息的北條夫人抬起螓首,咬咬銀牙,輕微但無比堅決的說道:「皇上會來救我的!一定會地!「她蒼白的臉頰浮現一抹酷紅、彷彿之中異常艷麗淒美、今人望之心碎。

不遠處蕭若胸口猛地一痛。鼻頭酸酸的。他十分明白自己不可能從島津秀九手裡救出北條夫人,島津秀九是扶桑屈指可數的高手。自己縱然與王楚月齊上。也未必贏得了他。再加上他手下重臣無一是弱者,自己貿然衝下去的話,搞不好會有去無回。

島津秀九冷哼一聲,把北條夫人重重扔在地上。北條夫人傷重得已經無力爬起,但仍然不毫不屈服地望著他。

島津秀九緩緩拔出矮刀。明淨如秋水般的刀身懸在她頭頂上方,「你這個小賤貨。既然已不把我當丈我夫妻恩斷義絕,今晚我結果了你。」倭刀作勢砍劈。

刀鋒下的北條夫人安祥的笑了笑,美眸中閃動著上異樣的神采,「皇上會來救我的!一定會的!

「找死!「島津秀九終於忍無可忍,犀利無匹地倭刀一揮而下……」

刀情即將劈中北條夫人之際、黑暗中飛來一枚小石子樣的東西,「啪」的一聲擊中刀身,島津秀九虎口劇震、刀勢一偏、從她頭側揮過。削落幾縷長髮。驚險萬狀。

出手之人正是蕭若、危急關頭,他隨手摸到了王楚月的一塊碎銀,想也不想、便曲指彈了出去、硬生生將島津秀九的使刀震偏,於千金鈞一發之際救回了北條夫人一條命。

蕭若一擊彈出、正欲飛身躍下,猛見矮人群中一道青煙似的黑影一閃而過,已將地上她北條夫人身體椅起、閃身在一旁。蕭若便止住了身形。藏了回去。

倭人發出一片驚呼聲,吼叫連連、只見突然出手之人也是個黑衣忍者。不過這忍者頸脖處繫著一塊紅色絲絹,裝束與其餘忍者略有差異,一對眸子細長嫵媚,是個女忍者。

暗中蕭若心頭一動,暗說:「難道是她?「他想起了那在破廟中被自己強暴過的女忍者、自從那次之後,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連適才解救大牢裡的島津秀九時都不在場,想不到這時突然出現。

島津秀九用倭話沖女忍者大叫喝問,女忍者也用倭話回答了幾句,然後把嬌軀無力的北條夫人背在背上,腳底一滑,身形飛退,眨眼間隱沒於暗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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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夜紅衣女郎

「殺!通通殺了!」島津秀九指著女忍者身影消失的方向,厲聲大吼。

隨著話音落處,黑影晃動,全部五名忍者一齊撲向那個方向,嗤嗤聲中使刀紛紛出鞘。

緊跟著,就見黑暗蓮霧中空氣一陣劇烈波動,刀光閃爍、在虛空害割裂出道道眩目光影,伴隨兵刀交擊一串串火星四,忍者間的廝殺異常激烈。

驀然,一篷血雨暴射開來,一個黑衣忍者身軀墜落於地、氣絕而亡。瞬息之間。又是一名忍者身中數刀,慘叫著倒在地上……」

「不好,主公!一般忍者絕不是上忍的敵手,讓忍者回來吧!」上直柳八郎驚呼道。

島津秀九恨恨不已,並不招回忍者,怒吼一聲拔出倭刀,率眾倭人殺向忍者追逐搏鬥之處。

女忍者飛腿踞飛名黑衣忍者,背著北條夫人抽身掉頭就跑,身法迅程飄子,如鬼如魁,剩下的兩個忍者已阻止不了她,眾倭人離她尚遠。更追之不及。

忽聞上方「呼」的衣襖聲響,一道人影在屋頂上向她追去,身形雖嫌臃腫。奔馳起來卻風馳電掣。正是背負著王楚月的蕭若。

蕭若內功深厚,真氣流轉,身輕如燕,縱絞背著一人,速度也遠比倭人快得多,很快便超過眾倭人、向黑暗中身形若隱若現的女忍者狂追而去。

蕭若目光死死鎖定她上不遠處的女忍者,生怕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北條夫人就死話難料了。

忍者本是暗夜中隱匿形跡的高手。上忍更是其中她佼佼者,也幸好女忍者背上背著北條夫人。行動上受了不小的苑累,使她地身形在黑黑朦朧中多少有跡可循,若不然蕭若決計無法追蹤。

女忍者背著北條夫人徑直朝南疾馳,蕭若在後面窮追不捨。眼看就要出城,正當女忍者奔過一個街道拐角之際,突然,拐角房屋後掠出兩道纖細的身影、一人手執短劍攻向女忍者。一人劈手便搶奪她背上的北條夫人。

女忍者粹不及防,這兩偷襲的女人皆非弱者,她登時疲於應付,背上一輕,北條夫人已給來人搶去。

兩女人成功搶得北條夫人。也不戀戰,掉頭就跑,衣襟飄飄、轉眼去得遠了。

這一摹,後面不遠處疾奔而至的蕭若看在眼裡。他目力驚人,藉著晦澀不明的夜色。隱約看清出手槍奪北條夫人的女人身著紅家,攻擊牽制女忍者的女人身著紫衣並頭戴斗豎。不是那紅衣女郎和疑是陸菲菲地紫衣斗鱉少女是誰?

蕭若大吃一驚。偏生又身在遠處阻止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北條夫人被兩女奪去。如果說女忍者搶走北條夫人。還不明白她的意圖,福禍難測的話,那麼紅衣女郎的目地就再明顯不過了。白蓮教一直試圖要脅他。碰上這麼好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一定會利用北條夫人逼迫他就範。若他不從,紅衣女郎意識到北條夫人沒有價值,立刻會將她處死。北條夫人的性命這時真正的危在旦夕。

女忍者遭襲之後。迅速回過神來,展動身影向兩女疾追而去,蕭若也在後面狂追不捨。只不過。這回追的不是女忍者,而是紅衣女郎兩女。

背後王楚月忽然湊到他耳畔。語氣怪怪地道:「你的小情人這回有難了。唉。你這人究竟有多少紅顏知己?」

蕭若正值火燒火燎的當兒。見一慣清吟淡薄地她竟吃起無名飛醋來。心想女兒家心思還真是不可捉模,他沒心情理她,騰出一隻手在她彈性十足的翹臀上拍了一記。隨口道:「男人做事,女人少管!」

王楚月大羞,只覺一陣酥麻流遍整個嬌軀,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兩女在案飛奔,女忍者與蕭若一前一後在後面窮追不捨,四人轉眼間躍過城牆,出了城外。魯安城只是座小縣城,城牆上僅有零零星星幾個役兵巡邏,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四人已相繼躍過城牆。

四人先後到了城外曠野,繼續你追我趕,瘋狂追逐,一路向泰山山區奔去。

其時、雲破月開,大地萬物像掠上了一層銀粉,曠野清幽靜談。紅衣女郎背上傷勢沉垂時昏時醒的北條夫人睜開美眸,極力扭轉蜂探,看清楚後方的蕭若,暗淡無光的雙目驟然間亮了起來,櫻唇張了張,想說什麼卻又沒力氣說出來、美眸中一片濕潤、又是驚喜又是欣慰,狂怔的望著蕭若、便似癡了。

不遠處的蕭若看著心口猛地一疼,熱血直衝腦門,清嘯聲中加速飛馳。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北條夫人救回來。

蕭若漸漸的跟女忍者追了個並肩,但是前面兩女她輕功也非同小可。後面兩人始終追不上。

泰山峰巒連錦、干溝萬蟹,方圓達干餘裡。四人追逐中不知不覺入了泰山山區。

天色漸明、曉霧籠罩,四人追連到了一大片謾無邊際的桃樹林之中。「咦?」蕭若背上的王楚月忽然驚噴出聲、環顧四周,道:「這些枕樹的位置……似乎透著古怪。」

「什麼古怪?」蕭若疾奔之中百忙問道。

王楚月秀程深顰,道:這片桃林太龐大了、我一時也說不上來,你先停下來,給我點時間。

北條夫人的性命危如累卵、在這要命的當口蕭若怎麼能待,他理會不得那麼多、刀山火海他都敢闖上一闖、何況區區一片桃林?

他依舊狂追不停,女忍者也在一旁無自追趕。

沒過多久、兩女穿過這片桃林,蕭若與女忍者也緊跟著穿林而出。

眼前豁然開朗,呈現在蕭若面前地,是一處群山環抱的小山谷,山谷三面山峰筆立如割、剩下一面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桃樹林,西面山崖上一股渭渭細流,飛流而下,叮叮咯咯落入清列寒譚裡,谷中山花爛漫。小獸出沒,煙霜輕籠,清香暗渡、有如世外仙境。靠近桃林空地上是一座雅致矮屋舍,炊煙裊裊。一片祥和寧靜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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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男與三女的故事(上)

紅衣女郎與紫衣斗笠少女奔到小屋前,站定不動,背對著桃林咯咯的笑了開來,笑聲中充滿詭誦陰森的味道、今人毛骨驚然。

蕭若心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扭頭與王楚月飛快對視一眼,俱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迷惑、蕭若放下她,緩緩走上案去,暗自提氣戒備,來到紅衣女郎身後、穩臂疾伸、朝她肩頭抓下。

他這一抓只是試探性的先著,其間暗藏幾種變化,不論敵人如何拆解。都有應對之法。

卻不成想,紅衣女郎呆呆的動也不動,蕭若當即化虛為實,「噗」的一聲,右手五指死死和住她肩頭。

紅衣女郎身軀晃了一晃、傾身倒在地上、仰面朝上、雙目瞳孔擴散。嘴角一縷殷紅的鮮血自面紗下流出。

蕭若大吃一驚,伸手褐下她面紗,見她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面色泛黑。已然氣絕身亡。

蕭若伸手去推旁邊的紫衣斗芝少女,她也是應推而例,委頓於地,聲息當無。蕭若一手顫抖的摘下她的斗簽,她是個不認識的儲麗少女,果然不是陸菲菲、也是面孔黑氣紫統、七孔流血,顯然是服毒而死。

兩名女子頃刻間死於非命,空氣間彌謾善詭異壓抑的氣息,蕭若不期然倒抽一口冷氣。

「她們事先在口裡藏有劇毒藥物,必要的時候咬破毒囊,將毒藥嚥下。轉瞬即一命歸西……」好陰毒殘忍的手段!果是魔教一慣作為。」王楚月彼步走過來,喃喃說道。

女忍者搶上前,背起北條夫人,就欲離去。

蕭若心頭忽現警兆。駭然回首。望向來時的桃樹林。直覺般的感到殺氣撲面而來。似乎自己出林的這一會兒,桃樹林已起了奇異的變化。

王楚月也有所覺。嬌軀一顫。回望桃林。再度驚凌了一聲。美眸。吶吶道:「這片樹林有古怪。似乎……應該是個宏大無比的陣法。

「啪啪啪」。忽聞桃樹林中響起三下清脆的拍手聲。一個娩媚妖異艷女聲笑道:「歡迎,歡迎,皇上與三位娘娘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榮幸之至。」聲音忽左忽方。忽近忽遠。飄子不定、有如鬼魁。

王楚月聽得「三位娘娘」的話,頓時滿臉羞紅,好生不自在。北夫人傷重昏迷不醒,女忍者正在細心檢視她的傷勢。兩人都沒有反應。

蕭若急遮鎮定下來。心念電轉。哈哈朗聲一笑,道:「這位姑娘既是好意相邀。何不出來現身一見、朕還不知道姑娘是什麼人。」既然對方己知曉他地真實身份。他也不再隱藏,索性取下面紗。

桃林中撫媚妖異的女聲發出咯咯一陣嬌笑,道:「妾身乃師尊赤焰魔君第二個徒弟。恭為教中二令主。妾身蒲柳粗陋之姿態,出現在皇上面前恐污聖目,還是不見的的好,咯咯!能把皇上清到這裡,妾身手下的那兩名輕功高手死也不冤了。妾身謹代師尊恭迎皇上與三位娘娘,膳食已準備好。就在屋子裡。清皇上與娘娘們自行取用。另有本教各種療傷聖藥在桌上。情供那位東洋娘娘治傷之用。諸位既然來了。就別這麼快走。不妨多住些日子,也讓本教略盡地主之誼,聊表敬意。」

蕭若聽完,心念飛轉,他曾聽纏纏綿綿兄弟提起過,陸菲菲叫她三師姐抓回總壇去了。由她二師兄還不知道二師姐負責盯著自己。看來赤焰魔君的二徒兒終於出現了。就不知她千方百計把自己引來此處究竟有何圖謀,她為達目的不惜犧牲自己的兩名手下,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

他尚未答話。就見黑影一晃處。女忍者背著北條夫人疾速衝向桃樹林。蕭若閃電般作了個決定。甘起王楚月,也提氣馳向桃林。他看了女忍者對待北條夫人的模樣,已知女忍者沒有惡意,一開始只是把北條夫人從島津秀九的刀下救出來,是以他的目的不是為追女忍者,而是想趁機將白蓮教二令主揪出來。或者衝出桃林離開這個地方再說一一待在對方預先準備好地地方,總不免被動。

女忍者與蕭若一前一後進入桃林,分頭行事,各自尋找出路。

不料。這一大片桃林像是有魔力似的,進來容易,再想出去可就難了。蕭若不論怎麼走。都像是在兜***。直如走迷宮一樣。不知不覺中又走回了原點。

大半個時辰之後,蕭若一躍衝出桃樹林,本以為已到了桃林外,誰知還是在谷中,敢情又回到了出發點。見女忍者也狂怔的僵立一旁,眼巴巴望著桃林,清亮的目光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駭然之色、看來也跟蕭若的遭遇相若。

桃林深處傳出一陣咯咯咯得意的嬌笑,二令主道:「皇上干萬別小瞧了這片林子,它是我教長老「林中隱叟」窮數年之功布成的奇門陣法。你們走一年也走不出來地,「咯咯……」

蕭若掃視週遭一番,平靜道:「看來朕是被你們給困住了。

二令主嬌聲笑道,「皇上過獎了!為了留下皇上這條蛛龍,必得要一個大大的潭子才行。

蕭若道:「你們想要怎樣?」他單刀直入。

二令主道:「其實也不想怎樣,就是我教明王快出世了,想清皇上在這谷中小住上一段日子……

蕭若聽得「明王出世」這句話,心裡頭當即喀畦一下,背心寒氣直冒。他知道白蓮教一直有「彌勒降生,明王出世「的傳說,千百年來在民間流傳甚廣,越是亂世時苦難深重的老百姓、就越是祈盼明王出世解救受苦受難的黎民蒼生,歷史上朱元璋就曾利用了這個廣為人知的傳世說。定國號為「明」,順水推舟把自己描給成降世的明王,以示上承天心。下應民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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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男與三女的故事(中)

白蓮教明王即將出世,此事絕非尋常,看來白蓮教野心勃勃非常大的動作!

蕭若暗自驚心、暗仲:白蓮教的注意力從來都在稱霸武林上,沒聽說他們難江山社棵抱有非份之想,也許因為自已經易竊取江山的所作所為大大刺激了白蓮教教主的野心,使他也想混水模魚,趁機分一杯羹。不過。現如今自己的聲望達到顛峰,天下臣民無不視自己為中興聖主。叛亂彌平,暮族盡滅,人心思安、時局日益穩定,白蓮教想興風作浪恐怕沒那麼容易、明王出世解救眾生那套傳說,只在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時有市場、能輕易煽動大批話不下去的百姓褐竿而起。以目案局勢,白蓮教若輕舉妄動,無景於自取滅亡。

蕭若哈哈朗聲一笑,道:「貴教明王出世、真是可喜可賀!……」嘿。貴教主真是太客氣、卻不知想留朕在這裡住多久?

「皇上不必心急,反正您有三位娘娘相陪左右,大事齊人之福,也不會寂寞、咯咯咯!至於住多久麼……待到來年三月桃花開滿我頭之時。師尊自奈韻來恭迎皇上出谷。「二令主嬌媚的聲音依舊忽左忽右飄子不定,讓人摸不誰聲音來處。

此言一出,蕭若終於驚然動容,原來這才是白蓮教的真正目的!皇帝要是失蹤大半年,後果筒直不堪設想!更確切她說。是東征大軍回到京城、皇帝要是還不回京,人心就會開始浮動,正所謂江山不可一日皇帝失蹤時間一長。天下野心勃勃之輩便會蠢蠢欲動,局勢迅速走向失控、半年之內勢必天下大亂。屆時,才是白蓮教起事的大好時機。

二令主繼續道:「皇上毋庸擔心,敝教上下對皇上尊祟之至,皇上遠來是客,敝教自當以禮相待。只要皇上不試圖出谷。敝教保證不會傷皇上與三位娘娘半根汗毛。明年三月師父將會親來迎接皇上出谷,到時候敝教還要與皇上共謀大事。咯咯!」

蕭若聽了這話,不禁為之苦笑。自己已經是皇帝了,還跟他們謀什麼大事。難道要白己造自己的反麼?他悄悄將一小塊銀錠捏在手裡,默運玄功,雙目微闔,全身心去感知敵人的方位,嘴巴裡吟吟說道:「假如朕不願意呢?」

「恕妾身說句不好聽的話,皇上既然到了這兒,那就由不得皇上了、皇上是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嘻嘻,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住上一段日子麼?皇上有三位如花似玉地美人兒相伴,這等艷福不知慕煞多少男人。皇上加把勁。沒誰兒來年三月時連小皇子都生出來了……」

二令主正自得意的絮絮叼叼不住,蕭若霍然睜開英目、精芒四射,清嘯聲裡手中銀錠彈射而出。破空味味作響。挾著一股強猛絕倫的勁力射入林中……

林間二令主發出「啊一一」的一聲慘叫,話語葛然而止。

她說話時不斷變幻方位,做夢也沒想到蕭若竟能捕捉到她的位置,被打了個粹不及防,這一聲慘呼聲脫口而出。沒能加以偽裝,嗓音清亮稚嫩。與說話時娩媚邪氣的嗓音截然不同。

蕭若聽了覺得耳熟,心頭生出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怎麼有點像瑩兒的聲音!」

二令主怒道「皇上這一銀之賜。妾身日後必當加倍奉還!聲音又恢復了原狀。這句話說完。林間再無聲息。

剩下蕭若與王楚月女忍者大眼瞪小眼。

蕭若道:「我說月妹妹,你不是精通兵法,檀長佈陣嗎?想辦法把這鬼桃樹陣破去,咱們就能出去了。

王楚月聽二令主開口閉口「三位娘娘「,正自臉紅心跳不已。怔了一怔。方道:「這座陣勢太過於龐大,依我初步觀察,應是一座上古失傳的奇陣,佈陣看必是此道高人、他窮數年之功布就,委實非同小可,我急切間難以破陣,清皇上多給我一點時間。」

蕭若想了聲,心底裡暗暗盤算,東征大軍返回京城大概要一個月的樣子。他也只有這麼個把月地時間,若一月之內不能回到京城,朝廷恐怕會出亂子。道:「朕不逼你。不過越快趕好!」

王楚月頓探應是。

「還有、」蕭若含笑望著她、道:「以後在朕面都自稱。臣妾,愛妃!」言罷,不再理會又羞又窘的王楚月,逕直走到女忍者身邊,蹲下身去,接過她懷裡昏迷不醒的北條夫人、軸心檢視一番她的傷勢。

北條夫人外傷還算好,主要是內傷沉重,島津秀九那老匹夫下手還真是狠毒,存心要致她於死地。

蕭若扶北條夫人坐起,自己盤膝坐在她身後、伸出雙掌抵住她後背。默運內力助她療傷。女忍者在一旁膛目以難,東瀛武學純粹是殺人的技術,遠不如中土武學博大精深,既可殺人也可救人,既可強身健體也可修身養性。

兩柱香的辰光過後,北條夫人吐出一口淤血,嬰濘一聲甦醒過來,內傷大為減輕,蕭若緩緩收回雙掌,順勢把她柔弱的嬌軀攬入懷中。

北條夫人費力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清面案的蕭若、眼中浮現難以置信的神色,一隻纖纖玉手撫上他的臉頰,癡癡道:「好人兒,真的是你麼?」

蕭若啼笑皆非,笑道:「是朕……懊不,是我,是你的好人兒妙郎君來了。」

北條夫人種智漸漸清醒,突然間反應過來,驚呼一聲,秀目瞪得渾圓。尖聲叫道:「你你、你是華朝皇帶!!」說著、一頭撲進他懷裡、失聲痛哭起來,「嗚嗚嗚……皇上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她。嗚嗚嗚……你真的來了,我好開心!那老不死的瘋了,我要跟你走。當你的女人,你別趕我走好不好?好不好?嗚嗚……「她情緒激動。潛然淚下。

「不趕你走,不趕你走。「蕭若鼻頭酸酸的,輕輕拍著她的香肩,用溫言軟語撫慰她受創的心靈。

蕭若打橫抱起她,走進屋子裡。見房間陳設典雅。壁間掛著山水字畫。窗明幾淨,食物茶水樣樣俱全。尤其是臥房中央有一張巨大無比的床。看來白蓮教為了迎接自己到來,著實花費了一番心血。這谷中小屋像是一個外世隱士隱居之所,也不知原先主人是誰。

蕭若把北條夫人放在床上躺好。溫柔地為她蓋上被子。道:「你身上傷勢沒有全好。乖乖的睡一覺。朕去給你採點草藥來。」房間裡雖有白蓮教的上好金創藥,可是他不敢使用,白蓮教沒安好心,天知道傷藥中有沒有暗藏什麼慢性毒藥。不可不妨。

房外女忍者一聽他說要採草藥,立刻轉身出門,「我去……採草藥。」她說漢話不是很流利。

蕭若點頭同意,忍者受傷是家常便飯,他們採草藥療傷的本事絕不在自己之下。

蕭若也隨後出門。他要去谷中四處轉一轉。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供攀援出谷的地方。他雖明知對方既然處心積慮把自己引到這裡困住。就決計不能沒防到這一抬,眼下也別無他法可想。他抱著萬一的心態出去轉轉。

這處山谷頗大。靠近山壁處有多處稀疏地林子及山泉,三面群山環抱。萬句巍峨。險峻陡峭。巖壁如鏡。幾近飛鳥難渡。蕭若不禁仰望浩歎。除非能背生雙翼。否則不可能攀援而上。確是絕地,出谷還是得從桃樹林想法子。

近午時分。他順便打了兩隻野兔回來。在清諒的潭水中清洗乾淨。然後用枝條穿了在火架上烤。他才不會傻得去吃白蓮教特地留下的食物。

王楚月自包袱中取出幾個小瓶子。調上些鹽花油椒。野兔烤得倒也香嫩可口,四人都俄了。大讚美味。吃得其樂融融。

午飯後、三人自行其事,王楚月進桃林中觀察。想盡快找出破陣法。女忍者去採草藥及照顧北條夫人。蕭若則照舊四處轉悠,碰上小獸便打打獵。

一天轉瞬過去。

夜摹降臨,四人吃過晚飯。坐在臥房中。一男三女,氣氛微妙中透著旖旎。尤其是中央有一張足可供四人在上面打滾的床。

一天下來,北條夫人傷勢大為好轉,又吃得飽飽的,精種健旺,望向蕭若的眼神就有了一股子毫不掩飾的挑逗意味。女忍者坐在一旁。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麼。王楚月敏銳的覺察到即將有什麼事情發生。她葷生雙頰,站起身來朝外走,驀然手腕一緊、已被蕭若一把拽住……

蕭若壞壞的笑道:「愛妃、你去哪裡?

王楚月心慌意亂,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看他、結結巴巴道:「我、我出去」……去逛逛。」

蕭若撲哧一笑,二話不說把她扶回了椅子裡,然後找來幾條布條,將她手腳都牢牢佛住,固定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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