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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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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長亭古道】浪蕩皇帝祕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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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22:36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 皇帝的新寵

蕭若不答,繞著她轉來轉去,唇角上彎,用某種她看不懂的眼神對她上上下下打量,笑意越來進深:「看來,她比她姐姐更適合當一個稱職的女奴……」

可憐的契丹小姑娘一派天真爛謾、猶不知面前男人已估悄向她伸出了魔爪,只覺他既博學又風趣,比王庭那些個野蠻粗魯、只知打仗的契丹漢子強了不知多少倍、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有趣的人了。

便在此時,北方地平線盡頭處火光驟起,映紅了一片天際,似乎正是燕京城外契丹人大營的位置。事發突然,蕭若與黑衣少女不由站直了朝那個方向眺望。

黑衣少女看著好生不解,啃啼自語道:「怎麼回事,是有人放煙花玩嗎?」

蕭若腦中一陣暈眩,簡直快要被這樂天派少女打敗了!他敏銳的意識到事出非常,心念電轉之下。無暇跟她解釋。不由分說一把拉起她便跑。望契丹大營方向飛奔。

兩軍大營相距只有數里、遙遙對峙,天氣好時一出軍營就能依稀看到對方營寨。

蕭若拉著黑衣少女在迷濛的*夜色*(禁書請刪除)中飛奔。隨著距離接近。契丹大營的火光愈見清晰。其間更隱隱約約傳來廝殺吶喊之聲。他情知所料不差。敵軍大營必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

思付之間,前方黑暗中雜香的馬蹄聲急速響起,一大隊人馬朝這邊急馳而來。

黑衣少女無自怔怔的不知所措、櫻桃小嘴張了張、正想說什麼,蕭若應變何等神速,飛快打個禁聲的手勢。拉著她跑到左側一塊巨石後,躲藏起來。

兩人剛在巨石後藏好身形。就見一大隊狼狽萬狀的契丹騎兵飛奔過來,馬上騎士個個身上掛綵。衣襟鮮斑斑血,顯然剛剛輕歷過一場血戰。隊伍最前面領頭的有兩人。一個三十來歲的濃眉大眼年輕人。與一個身形魁梧的威猛將領。

威猛將領方眼血肉模糊。血液自眼眶中汨汨流出,顯是已經瞎了,他血也頓不上擦。右手臂彎抱著個昏迷不醒的瘦小老頭,左手控馬狂奔。其餘契丹人緊緊跟隨在後面。

這一大隊契丹騎兵約模千餘人上下。打馬倉皇逃離契丹大營。人人滿面悲憤驚懼之色。

契丹騎兵看看就要從蕭若與黑衣少女藏身不遠處馳過,「韓穿!韓穿!……」黑衣少女突然脆聲叫喚開來。纖腰一扭,已自巨石後跑了出去。蕭若攔也攔不住。

契丹騎兵隊伍都方地年輕人大吃一驚,疾馳當中扭頭望來、待看清黑衣少女,「小公主!」他驚喜交集。猛地提僵勒馬停了下來,回頭招呼一聲。整個隊伍相繼停下。

年輕人不待跨下馬匹停穩。便翻身一躍下馬,身手甚是利索。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黑衣少女面前,喜道:「公主殿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韓穿擔心死了!你怎麼在這裡?」

隱身暗中的蕭若聽在耳裡。絲毫也不覺意外。他近來曾仔細翻閱過不少潛伏在塞外的細作收親來的情狠。對契丹人重要人物可說瞭如指掌。知道當今契丹可汗膝下原有五子四女,除一子二女早天外,長大成人的有四子二女。其中三公主耶律青嵐已被俘獲。淪為了他的私人女奴。他一開始發現這黑衣少女長得有些像耶律青嵐時,就已經猜到了幾分。這時方知所料不差,看來這天真可人的異族美少女。便是契丹可汗最小的女兒一一四公主耶律紅纓。

耶律紅纓身為契丹可汗的幼女。自小在父母兄姐呵護之下長大,受盡千般寵溺,與一眾野心勃勃地兄姐性情全然不同,她話潑好動,什麼熱鬧都喜歡湊,今日見了巨人崑崙奴的手段,驚喜之下,當即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同去看熱鬧,雖受到兄長喝叱也不當一回事,到了晚間,竟獨自偷偷喬裝改扮。混在夜襲萬人隊當中。一齊來山頭偷襲奪炮。

不意後來戰局急轉直下,崑崙奴被當場擊倒,華軍伏兵盡出,眼看無法活命了。危急關頭。耶律紅纓急中生智。倒在屍體堆中裝死,而後趁打掃戰場的士兵不注意,跳起來逃跑,無巧不巧與蕭若相遇。

蕭若心念微轉,起身離開岩石,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小公主耶律紅纓這時看清韓穿身旁獨眼將領懷抱裡的人、居然是北院大王韓冥,韓冥腹部插著一支羽符,直沒入半個箭身,他昏迷不醒,也不知是死是話。她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問韓穿道:「韓大叔怎麼了,他不是殺出重圍逃回去了嗎?大營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說話之間、後面契丹騎兵紛紛下馬、一擁走上前來。濃眉大眼的年輕人韓穿正是韓冥之子、他憤恨交加,正欲開口說話、猛眼看見不疾不徐走過來的蕭若,即將出口的話又嚥了回去。

蕭若微含淺笑,踱到耶律紅纓身旁站定,周圍契丹人她目光齊刷刷投注在他身上。

只見這俊秀少年一身銀白色儒服、從容自若,氣度高華,悠然負手仕立。在夜風中衣袂飄飄。,神態甚是儒雅瀟灑。

韓穿瞳孔一陣劇烈收縮、看看蕭若,又望望耶律紅纓,喝問道:「他是什麼人?

耶律紅纓咯咯咯直笑、粉臉兒浮上一抹紅雲,一隻纖纖玉手伸出,親熱的拉住蕭若的手,笑道:「他呀、咯咯……他是人家的主人喲!

此言一出、契丹眾人頓時一片大嘩。

蕭若簡直啼笑皆非。這傻妞兒。口無遮攔。有地沒的盡瞎說。只顧自己說的好玩。全然不管人家聽了接不接受得了。他呵呵一笑,道:「小公主就愛說笑。」說完,沖眾人打了個團揖。「小可乃中原漢人。姓黃。與小公主相識不過片刻。

一眾契丹人當即釋然,小公主愛玩鬧原是人盡皆知地。只道她抓到這個漢人書生。強逼人家當她奴隸。然後把話反著說。誰也沒放在心上。

契丹人中有幾個身著黑衣的勇士,包括抱著韓冥的獨眼將領在內。本是不久前拚死保護韓冥殺出華軍封鎖的死士,然而他們認不出蕭若。一來當時山頭衙殺時蕭若身著軒轅戰甲。與此刻裝束差別太大:再一個。當時他們保護韓冥在隊伍後方發號施今,遠離戰團。只遠遠看到了大展神威地皇帝幾眼,看不真切。誰也想不到面前這溫文爾雅的少年人,竟然便是當今華朝皇帝本人。

韓穿見耶律紅纓與這漢人少年神情親密。心頭大感不快,拿眼睛狠狠瞪他。敵意毫不掩飾。

耶律紅纓跺跺腳。填道:「說話呀。你還沒回答人家的話呢!」

韓穿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力回到小公主身上,他虎目合淚。悲聲道:「我族發生大變。陰險毒辣地五王子暗殺了監國三王子……」

此言一出,無疑一個睛天霹霉當頭劈下,震得耶律紅纓腦中一片空白。嬌軀一陣搖晃,幾乎站立不穩。有有念道:「五哥殺了三哥。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今天下午不都好好的嗎?」

韓穿身旁抱著韓冥的將領名叫哈摩哲,原是韓冥手下的萬夫長,他接口道:「小公主節哀順變。你五哥派刺客暗殺你三哥之後。嚴密封鎖沾息。我們根本就沒有絲毫察覺。等晚上韓大王率領手下萬人隊出營夜襲後,五王子一派的人驟然發動,他們包圍金帳,宣佈可汗早已被三王子所弒。金帳中寶座上的那人是三王子找來冒充地,五王子為父狠仇。殺了天理不容的三王子。並繼承契丹可汗之位。」

韓穿怒道:「狗賊耶律罕牙蓄謀已久,第一時間率兵大舉清洗我們一派的人,瘋了一樣見人就殺,一個也不放過。並同時與中間派的人攤牌。逼迫他們承認耶律罕牙為新可汗。不服看格殺勿論。德高望重的右成王突魯赤只多說了幾句,就被當場亂刀砍死。左成王賀蘭拔為保全性命。只得率中間派向耶律罕牙俯首稱臣……後來我父王兵敗回到大營,正好落入耶律罕牙的伏擊中,幾乎當場苑命,當時我們一派的數萬大軍在敵人猛攻下死地死、降的降,喪失殆盡。殘部聚親在父王周圍。拚死護著父王殺出重圍……原本我們這支草原上舉足輕重的強大力量,如今只剩了不滿千人,追兵一至,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週遭一片異樣的死寂。空氣間氣氛無比凝重壓抑。

一旁蕭若聽得心驚肉跳,早知遊牧民族每代領袖地產生都必定伴隨著血雨腥風,還真沒想到殘酷到這步田地,一支派系的得勢,就同時意味著別的派系遭到血洗。而且趕盡殺絕,對自己族人都不留半點餘地。

蕭若想了想,忽問:「既然你們王庭兩大派系明爭暗鬥多時,你們三王子理應早該對刺客行刺有所防範。為何今日給對方輕易得手?」一句話直指事件地關鍵所在。

韓穿扭頭瞪了他一眼,鼻孔裡吭了聲、不作回答。

萬夫長哈摩哲獨眼中流露出恐幟之色,沉聲道:「耶律罕牙也不知打哪清到個女殺手、那女人太可怕了!她簡直不是人……是鬼魁!我們好幾個萬夫長、干夫長就死在她手裡,要不是這樣、我們一派的實力原本強過耶律罕牙一派、就算遭到他們突然襲擊,也不至於短時間內一敗塗她!」說到這裡,他抬手指了指自己鮮血淋漓的右眼,「我這隻眼就毀在她手裡,當時要不是有個親兵用自己的身體為我檔了一下,我這條小命也得交待下去了。」

「女殺手?」蕭若英眉輕蹙,暗自沉思。

死裡逃生的眾人都眼巴巴望著小公主、而耶律紅纓一個十七八歲的天真小姑娘、突然間遭遇家國大變,腦子裡亂成一團,全無主見,別說帶領他們走出絕境,連她自己何去何從都不知道,想起慘死的老父與三哥。她一時間悲從中來,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聲,蹲在地上哭了出來。纓嬰嗚嗚好不悲痛,一邊哭,一邊念著:「怎麼辦?怎麼辦?父汗。三哥,你們死得好慘啊……」

契丹眾人面面相兢,心就一個勁兒的往下沉,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絕望。

韓穿蹲在地上不住溫言軟語安慰她,蕭若看在眼裡,肚子裡暗笑,敢情這小子對小公主有非份之想啊,嘿嘿,可惜人家沒把他當一回事兒。蕭若不輕意間回首眺望契丹軍營一眼、契丹大營裡的衙殺吶喊聲漸漸低了下去。看來三王子一派殘兵的抵抗已相繼被撲滅。

獨眼萬夫長哈摩哲如夢方醒。急急道:「此地不宜久留。耶律罕牙的追兵就快來了。我們快走!」

耶律紅纓哭了一通,悲痛稍減,睜著一雙波光逝詭的大眼晴。問道:「去哪?」

聽了這話,契丹眾人你望我、我望你的,他們此刻還能到哪裡去?原本還以為小公主有辦法的。看來小公主壓根兒就依靠不上。不少人心想:要是換了三公主耶律青嵐在這就好了。

「要不……我們回大草原去。」韓穿硬著頭皮道。

話音未落。蕭若忍不住味的輕笑一聲。大草原廣袤開闊。一馬平川,沒有藏身之處。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都在契丹可汗統治之下,等耶律罕牙一旦坐穩可汗寶座,他們這些反抗看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韓穿漲紅了臉。自己也意識到說錯話了,很是羞慚。

蕭若見沒人說話、緩緩開言道:「依小可之見。你們於今之計,只有投降華朝,才能逃過耶律罕牙的追殺。聽聞華朝皇帝仁厚寬容,你們主動投降,一定不會加害你們的。」

眾人發出一陣嗡嗡議論之聲,一時沒人作答。

韓穿大聲道:「我們是草原上的嫉鷹,長生天之下最高貴的勇士!決不向軟弱的漢人投降!「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話語異常堅決。

蕭若嘿然不語,不再說話了。

這時,契丹大營方向隱隱傳來馬蹄之聲,地面都在隱隱顫動,顯然騎兵人數非常之多。

眾人面色大變,哈摩哲振臂大呼:「所有人速速土馬!

這一群契丹人雖然人人身上帶傷、翻身上馬仍然相當利索、是一支精銳部隊

「去哪?「韓穿無自傻傻的問。

哈摩哲飛速道:「先甩掉追兵再從長計議!」說完不再理會他,命一名騎士下馬,去與別的騎兵共乘一騎,讓出一匹駿馬給小公主。

韓穿刷的一聲拔出鏢刀、二話不說便朝蕭若砍去、「這漢人知道我們不少事,殺了他滅口!」

耶律紅纓驚呼一聲,尖聲道:「韓穿住手!不許你傷害他,他是人家的主人。」

韓穿不敢違逆,擇擇然住手。小公主竟稱這漢家少年為「主人」,聽得真……真刺耳。

耶律紅纓躍上馬背,沖蕭若抬抬小手,道:「你來、跟人家共乘一騎。」

「什麼?!」韓穿氣得要吐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蕭若哈哈一笑,施施然走到小公主馬側,在韓穿妒恨交加的目光中、踩著馬蹬翻身上馬、緊挨著坐在小公主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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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22:5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 保護英雄的美女

蕭若哈哈一笑,施施然走到小公主馬側,在韓穿妒恨交加的目光中。踩著馬蹬翻身上馬,緊挨著坐在小公主身後。

小公主只覺一股濃郁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不由得面紅耳赤、一顆心兒怦怦亂跳,她現在就開始後悔了,但總不能又趕人家下去吧,沒辦法。只得身子儘管望前挪了挪,「啪「的馬鞭一揮處,打馬當先前行。

所有契丹騎兵紛紛提疆策馬,緊緊跟隨在後面,馬蹄聲大作。

追兵打北邊而來,南邊是華軍主力營地,東邊要不了多遠便是海邊,故而一行干餘人望西方逃竄。

五王子的追兵在後面窮追不捨,顯然已發現了他們這群人,囂張的吆喝聲不絕於耳,馬蹄聲沉悶如雷,也不知有多少人。前後雙方人馬相距約兩箭之地。

逃兵隊伍最後面的騎兵時不時在飛奔途中期開韁繩,雙腿夾牢馬腹。騰出兩手、取下背負的弓箭、搭箭上弦,朝後面追兵狠狠射去。

隊伍當中的蕭若有幸見識契丹人精湛的騎術,為之驚歎不已,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遠非漢民族所及,即便是禁軍精銳騎兵也有所不如,不愧為馬背上的民族,游牡民族騎射雙絕、名不虛傳。

一方人在前面狂逃,一方人在後頭猛追,雙方速度相當,既追不上。也甩不掉,短時間內距離維持原樣。

蕭若收回心神,注意力回到身都美麗動人的小公主身上。小公主浮凸曼妙的嬌軀輕輕靠在他胸前,少女縷縷幽香沁入鼻端,甜香暗渡,如馥如馨,似蘭似芷……

他心頭猛地一蕩。頓覺口乾舌燥,手腳開始不規矩起來,兩臂一伸處,便將她攬入了懷中,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

耶律紅纓粉臉飛紅、芳心劇跳,沒來由使起了小性子、反手去推他。就要開口趕他去跟別人共騎。

蕭若何等乖覺之人,立時用一種驚慌的語氣道:「後面追趕我們的人好嚇人,又拿弓箭又拿刀子,跟我們中原的土匪強人一樣。要是給他們追上來。會不會殺我?……小可好怕怕握!」

耶律紅纓一楞。突然記起他是個中原文弱書生來著。妻時激起了她某種莫名的保護欲,趕他下馬地話換成了:「你別害怕咯,人家一定一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握!人家會保護你的。只要有我在你身邊,誰也別想傷害你!」末了,還伸過小玉手拍了下他肩膀,以示安慰。

「真的嗎?」蕭若一臉懷疑的望著她。

「當然是真的!」耶律紅纓漲紅了俏臉,猛然拔出腰間彎刀,迎風一斬一劃。勁風楓然。「你可別小瞧人家。人家一個可以打十個!

「哦。那小可就放心了。」蕭若肚裡暗笑,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看了地方才在山上逃命時的身法。以及出手這麼比劃一下子,他心裡已大致有了譜:這小公主武氣不弱。比她姐姐只怕還要稍勝半籌,普通士兵確實能打十個八個……但這又有什麼用?要是後面追兵衝上來。即便能打一百個也早被千軍萬馬淹沒了。

經蕭若這麼一打岔耶律紅纓就忘了把他推開。

蕭若便老實不客氣輕輕樓著她柔若無骨的嬌軀,心頭大樂,見她雪白地小耳垂珠圓玉潤。精巧可愛已極,他色心頓起。湊頭上前、衝她耳朵呵了口熱氣。

耶律紅纓嬌軀劇顫,「嬰濘」一聲嬌呼脫口而出,回頭嗔道:「你、你在做什麼呢?」

「別動。別動,你有什麼感覺?」蕭若說著。又呵了口氣。

耶律紅纓盈盈只堪一握的柳腰左扭右擺、想躲開他,然而馬背上能有多大的地方,她又如何躲得開。直被蕭若逗得芳心怦怦亂跳不已,嬌喘吁吁道:「你別這樣啦……癢死了,咯咯咯咯……」

蕭若笑道:「小寶貝、你別亂動,乖乖的,哥哥會給你前所未有的感覺。」一面說。一面不住呵氣。言罷,乾脆在她小耳垂上吻了吻。

耶律紅纓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蕩人心魄的嬌啼,芳心險些跳出嗓子眼兒。嬌軀又酥又麻,小聲咕嗓著:「……嗯。癢癢地、麻麻的、好奇怪的感覺握!」她臉上羞意大盛,渾身力氣不翼而飛。乖乖保依在他雄健的懷抱裡。

「這就對了,不要抗拒,放鬆,放鬆……哥哥會讓你嘗到更美妙的感覺。「蕭若嗓音極富磁性。在她耳畔催眠般啼啃說著,兩手無限溫柔的隔著衣物撫模她纖腰。使這青澀少女早沉陷在其中,不可自拔。

耶律紅纓桃腮婚紅,星眸半開半闔,「人家的心跳得好快喔……癢癢的。麻麻的,從來沒有過的奇怪感覺耶……」

少男少女這般肌膚摩擦,極容易擦出火花來,蕭若慾火漸漸上升,摟著這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地美人兒,也自心猿意馬,兩隻大手越來越放肆,不知不覺伸入她的衣衫內,慢慢探索美麗小公主從未向任何人開放過的胴體。

耶律紅纓眼神迷離。像是蒙了一層霧氣。他兩隻魔手愛撫處,一陣陣觸電似的異樣感覺直衝腦門,她嬌軀頓時酥軟,在他懷抱裡不安的扭動。時不時發出一聲纏綿萬般的嬌吟,渾不知身在何處。

蕭若慾火氾濫,得寸進尺。突然右手上探、抓住了她胸前一隻堅挺飽滿地美乳。他心頭一喜。手指揉捏搓弄不亦樂乎。只覺觸模手感之佳,簡直是銷魂蝕骨……

「啊!!」耶律紅纓如遭雷碰,香軀劇震,失聲嬌呼一聲,猛她發力把他推開。

「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一直注意著小公主的韓穿第一時間發現異狀,當即策馬靠近過來,無比慇勤。

耶律紅纓芳心如小鹿亂撞,粉臉紅得幾欲滴出水來。深吸一口氣,扭頭糧狠白了韓穿兩眼、嗔怒道:「沒事!關你什麼事,你怎麼都要管?走遠些走遠些!」也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怪他大煞風景。

韓穿好心討了個沒趣,忿忿打馬退開一邊,惡想狠盯著蕭若的背影。兩眼幾乎噴出火來。

耶律紅纓。叱退韓穿後。不敢看蕭若。轉頭望向前方,專心牲馬奔馳。過了一會兒。忽然語氣怪怪的說:「原來你是這麼壞的。竟敢欺負人家、哼哼!

蕭若一聽啞然安笑。在後面輕輕擁著她、嗅著她身上散發的淡淡幽香。一本正經道:「哪有?那哪兒是欺負啊、哥哥是疼你來著!嘿嘿嘿……「說到後來,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開來。

耶律紅纓一陣羞窘,回過頭來恨恨瞪了他一眼,「討厭!你這壞傢伙。別想欺負人家、你要是再敢欺負人家,我……人家……「見這可惡的男人嘻皮笑臉望著自己。她小臉蛋漲得通紅,驀然,玉手一翻,寒光乍現。也不知從哪摸出柄銀色抽精緻匕首,「認識這個嗎?」她獰笑道。

「刀子。「蕭若嘴角抽動一下。

「我現在鄭重的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欺負人家、人家就用這把刀,喀察,一下子閹了你,信不信?」小公主手裡拿著心愛的防身匕首,連說帶比劃,拋出一番很嚇人地威脅之言。

蕭若睜大眼睛望著她,面色很是怪異。

「不過呢、「耶律紅纓生怕把這華朝文弱書生嚇壞了,連忙又補充道:「不過你也別害怕,只要你不侵犯人家。人家是不會傷害你的了啦!放心。」說著。將匕首套入鞘中,在衣服裡貼身藏好。她話匣子一開。忍不住又道:「悄悄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告訴別人:人家長這麼大。還從沒殺過人。我姐姐可厲害了,她、她十一歲時就親手砍下了一個犯人的腦袋,當時可把人家給嚇壞了,幾晚上睡不著覺……」

蕭若為之歎服。

不知不覺中,已馬不停蹄飛奔了上百里,東方天際透出幾縷晨曦,天快亮了。馬背上的人還不覺得如何,馬匹都有點吃不消了,草原馬耐力雖佳,終歸也是需要歇息的。

耶律紅纓與蕭若共騎的是一匹罕見駿馬,然而到了此刻,也累得通體汗出如漿,連鬃毛都糾結成一撮一撮的,速度已不如剛開始的時候。

整個隊伍的奔逃速度不可避免地開始變慢。再抽打馬匹也無濟於事。與此同時。後面追兵的速度卻不見減援。不知為何馬力充沛如故,仍然縱馬狂追。

雙方距離逐漸拉近。逃兵最後面地騎兵與追兵前排騎兵已交上火。互相在馬上用弓箭射對方。如果說此都逃兵時不時轉身射一兩箭。還屬於示威性質的話。此時此刻。則成了真正的馬上搏殺。彼此都在射程之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慘叫聲接連響起。後面幾名騎兵相繼中箭墜馬,追兵墜馬的也不在少數。

蕭若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看來追兵每人不止一匹馬。應有兩到三匹。胯下坐騎跑累了時,便躍到另一匹馬背上,輪流乘坐。換馬不換人。整個隊伍得以一刻不停地飛速散進。歷史上遊牧民族經常玩這種把戲。發展到登峰造極地步的是蒙古人,甚至有每人配備六七匹馬進行長途奔襲的戰例。

蕭若心裡有數。這麼下去的話,等逃兵的馬匹跑不動了的時候。就得全軍覆沒,絕無幸理。

萬夫長哈摩哲久經沙場,如何不知局面的險惡,當機立斷,命令隊伍中分出三百人來斷後,以掩護大部隊脫身。所有人無不心知肚明,斷後就意味死亡。

按照草原上災害來臨時捨棄病弱者的規矩,身上負傷的騎兵通通留下。把生存機會讓給他人。

哈摩哲很快分派好斷後人手、分派到的三百傷兵沒有一人捉出異議。默默的接受了,他們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扔給別人,然後默默勒轉馬首。策馬衝向追兵人群,悲壯殘酷。

蕭若看得心驚肉跳、一時簡直有點接受不了,要是21世紀發生突如其來的災禍,通常是讓婦女、孩子、老人先走,而此刻契丹人她作法剛剛好相反。

斷後的三百傷兵拚命打馬加速,揮舞馬刀,厲聲吼叫著衝向黑壓壓的追兵人群。

前排追兵驚呆了,面呈震恐之色、鬥志為之一挫。

三百傷兵不要命的撲入追兵陣中,一個人一旦將生死置之度外,暴發出來的戰鬥力將是驚人的。

人喊馬嘶,慘叫聲大作,追兵前排騎兵在這瘋狂衝擊中紛紛墜馬,後面的騎兵收勢不住、身不由主的一頭捶了上去……追兵前半部分發生短暫的混亂。導致整個隊伍生生停了下來。

剩下的六七百逃兵趁此機會打馬狂奔、轉眼間便逃離追兵視線外,一路望西方逃竄。只聽得後方殺喊聲漸漸隱遙,也不知是因為距離拉遠。還是斷後地人已然陣亡殆盡。

總算暫時擺脫了追兵、哈摩哲不敢大意、帶著部隊一路狂逃,中途還轉了兩個彎子,好使追兵模不誰方向。到天色蒙掌亮時,全部人的馬匹也到了脫力邊緣。

忽然,哈摩哲懷中的韓冥「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原本蒼白如紙的面孔有了幾分紅潤,但仍然緊閉雙目,並未醒來。

「吁一一「哈摩哲慌忙提僵勒馬,停了下來,「韓大王!韓大王……

韓穿也跑過來,大聲呼喚:「父王,父王!你怎麼樣,你醒醒……」韓實昏迷如故。

一旁蕭若見他腹部插著的羽箭深深射入,只有半個箭身在外面,就知他沒的治了、要換了尋常人中這麼一箭、早一命嗚呼了,他能支撐到現在還沒嚥氣,全虧了他內功極為深厚。

哈摩哲抬頭大聲吩咐部下:「咱們找個地方歇歇再走!耶律罕牙的走狗一時半會追不到我們。」

全體契丹人哄然稱是。極目遠眺,遠遠望見西北方向樹林外有個村落。便一齊朝那村莊走去。

不多時,數百人來到村莊外,裡面犬吠人聲全無、靜悄悄的、原來是個無人小村莊。

死裡逃生的眾契丹人大喜,魚貫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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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英雄末路

這個林畔小村莊不大,只有百十戶人家,但見土屋灰牆,梧桐水井。整個村子死氣沉沉的,一個人也沒有。地面上沒有血跡,倒是破布家什之類的東西散落得到處都是,顯得一片根藉。

蕭若暗忖,此處離戰場不是太遠,村中居民想必害怕遭到波及,早已收給東西推家帶口逃進了山裡,以避戰禍,等戰爭結束後才敢回來。

眾契丹人撕殺奔逃了大半夜、水米未進,數度險死還生、無不身心俱疲。來到這個無人小村莊大喜過望,但秩序絲毫不亂,靜候萬夫長下令。

當下,哈摩哲命二十個人牽全部馬匹去餵草料、另派五十人在村子四周放有,一發現可疑人等接近,便出聲示警:其餘人進村子歇息,可以挾尋一下屋子裡有沒有留下什麼食物,但嚴禁生火做飯,以免炊煙引來追兵。待半個時辰之後。馬匹回復力氣,全軍便繼續上路。

哈摩哲指揮若定,分派得井井有條,眾人轟然領命,各自散去。

哈摩哲抱著昏迷如故的韓冥,來到村子裡最氣派的一所民居內,小心翼翼把他放在一張床上躺好。

韓穿及小公主蕭若也跟在後面。韓穿趴在床邊,望著死話不知的老父。眼眶一紅,幾乎忍不住要放聲大哭。

韓冥腹部兀自插著一支顫巍巍地羽箭。觸目驚心。可是沒人敢幫他拔出來,他們都不知韓冥現在狀態如何,貿然拔出箭的話,鮮血內臟一齊噴將出來。只會死的更快。

不一會兒、有人來稟報,說是整個村子的房屋都拄遍了。沒能發現任何吃的。

看來村民離開時。把食物全都帶走了,沒有留下一丁半點。哈摩哲沒奈何,只得吩咐士兵們拿出各自身上帶的乾糧。就著井水充飢。他情知眾人逃離軍營太匆忙,帶的乾糧不多,要是實在不夠吃,就只有殺戰馬了……如若碰上連馬匹都沒有她時候,殺較弱地戰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遊牧民族自古就是這麼過來的,談不上什麼人道不人道。生存才是最重要地。

士兵領命,自去分乾糧充飢。

韓穿抬手擦擦眼淚,自隨身行囊裡拿出一包烤好的牛羊肉,還有一牛皮袋馬奶酒。他身為契丹重臣北院大王之子,從小享受慣了,打仗時也從不跟底下士兵一起嚼粗食,不論什麼時候身上都帶著些吃的,想不到這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韓穿捧著烤肉美酒,巴巴的送到耶律紅纓面前,至於她身旁的蕭若麼……毫無疑問是沒有份的。

耶律紅纓搖了搖臻首。「人家吃不下。」說完。又道:「你給他吃」纖手指著蕭若。

韓穿瞟了蕭若一眼。連忙收回手中食物一一這漢人想吃。那是門都沒有。

蕭若尚不覺得如何,一旁耶律紅纓氣得柳眉倒豎,二話不說,劈手奪過韓穿手中酒肉。送到蕭若面前。嬌笑道:「主人,奴婢侍侯您吃早飯呵!」

韓穿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蕭若微微一笑,擺手把她的食物推開,道:「既然你這麼乖,應該由我這個主人清寶貝女奴吃東西來對。」說著,伸手從衣內取出一小包精緻糕點來,頓時香甜四滿。

昨晚山頭戰鬥結束已到了後半夜,太監侍侯皇帝換下身上笨重地盔甲時。同時奉上一些御用糕點,給皇帝當夜宵。他當時剛殺完人,全無胃口,便隨手帶在了身上。

皇帝御駕親征,非同小可、大營裡有幾個專門服侍皇帝的御廚、皇帝嬪妃的日常飲食,均出自他們之手。烹妊出的美味佳餚,雖因條件限制比不上皇宮裡的,卻也是色香味供全,精美無比,今人垂涎欲滴。

耶律紅纓雖也是契丹可汗之女,然而遊牧民族貧窮困苦,生話簡單。遠不能跟中原花花世界相提並論、契丹可汗平常吃的亦不過是烤牛羊馬肉而已,耶律紅纓何曾見過如此精美的御用糕點,看得目瞪口呆,光聞聞香味就食指大動了。

蕭若伸指捏起一塊「掛雲干層糕」,送到她嬌艷欲滴的櫻唇前,「啊……」示意張嘴。喂美少女吃東西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

公主便乖乖張開嘴兒,排貝聖齒在「掛雲干層糕」上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只覺相軟香甜、好吃的不得了!險些把舌頭都吞了下去。

蕭若也自興奮、拿糕點一塊一抉餵她吃,樂在其中。

耶律紅纓見糕點來便張嘴,一點也不含糊,急忙中嬌聲道:「用不著你喂,人家自己會吃咯。

「不,誰要你是我她乖女奴呢!我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那將是多麼有成就感的事兒呀,哈哈哈哈!」蕭若壞壞笑道。

逗得小公主咯咯嬌笑不已,抓起一塊糕點也喂蕭若吃,他便笑著吃了。直誇女奴乖。

韓穿見他們兩男女你餵我、我餵你的,旁若無人,親熱的不得了,心中狂怒,又妒又懼,目光中滿是怨毒之色,殺機一閃而逝。

忽然,蕭若似乎有所感應,轉頭向床上望去,只見平躺在床上的韓冥雙目開啟,已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兩眼神光蛔炯,渾不似重傷垂死之人。正一眨也不眨的望著自己。

蕭若不期然暗吃一驚,韓冥看自己的眼神、絕不是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種。裡面有股子他看不懂的東西,詭異莫名。

此時,注意力一直在蕭若身上的韓穿也發覺有異,順著他眼神望去。猛然看見老父居然醒了過來!這一喜當真非同小可、韓穿撲到木床前。悲聲大呼:「父王,父王,你總算醒了!這回可好了……「說到後來。竟自喜極而泣。

誰知,韓冥瞧也沒瞧他一眼,目光自始自終在蕭若身上,緩緩抬起右手。擺了一擺,嘶啞的聲音道:「你們都出去,我要跟……「。跟他單獨一談。

韓實雖沒說清楚哪個「他」,但屋內眾人都知道他所指的人是蕭若。哈摩哲不敢違抗。拉著韓穿退了出去。

耶律紅纓跺跺腳,嘻道:「什麼事?人家也要出去嗎?」見蕭若對她使眼色。便不再癡纏。乖乖退出了房屋。

大門被關上,屋子裡只剩了韓冥與蕭若兩人。

蕭若英A略皺,不知他在玩什麼把戲,靜觀其變,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兩人相互對視有頃、一語不發,空氣間氣氛顯得很是微妙。

韓冥嘴角牽拉出個笑容,「皇上,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奇峰突起。

蕭若暗地裡大吃一驚,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他委實想不通,那些人沒一個認出他來。這老頭子怎麼一眼就看穿他的真實身份。昨晚山頭大戰時,韓冥明明離戰團很遠。他當時又身著軒轅戰甲,這都能一眼認出來,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

蕭若心念電轉。試探性的道:「韓大王敢是認錯人了吧?

「皇上不必否認了。老夫雖老眼昏花。自信這份眼力還是有的。昨晚山頭匆匆一見,皇上英姿己深深印在了老夫心裡,故能一見面就認出來:再說了,除了當今華朝天子,世上更有誰人能有懲般君臨天下的氣度?」韓冥不緊不慢道。

這話聽起來怪玄的,蕭若心說老傢伙眼力倒不壞。既然已被識破身份。就沒有必要再否認了。

韓冥兩手撐著床,艱難的坐起身,斜身靠在牆壁上,因重傷後使力過度、顯得有些氣喘,蒼白的臉上又增添了幾許血色,看起來精神異乎尋常的好。

蕭若看著心中一動。若有所思,「他難道是迴光返照?」

韓冥坐穩,凝目望著蕭若,道:「我身負重傷,不能大禮參拜,清皇上恕罪。皇上可知。老夫為何想單獨一談?」

蕭若輕歎一聲,道:「你想交代什麼,說吧!

韓冥眼眶一紅,埂咽道:「老夫自知命不久矣,此生別無可戀。只有門外那些兒郎們。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兒郎。如今到這步田地。他們受我牽連,走頭無路了。耶律罕牙不會放過他們的。老夫斗膽。懇清皇上賞他們一條話路!我縱在九泉之下。也會日夜為皇上祈輻。嗚嗚嗚……」說到後來,竟忍不住夫聲哭了開來。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韓冥身為契丹實力派重臣。稱尊一方,手握數萬雄兵。連契丹可汗平常都讓他三分,可謂英雄一世。如今到了英雄末路,離死不遠的最後關頭。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內心酸楚,不由得嗚咽失聲。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蕭若心下一片黯然。道:「只要你那些部屬願意投降華朝,朕、保他們性命無慮!」

華朝皇帝金口玉言,韓冥當然清楚這句話的份量,驚喜之下就要掙扎著跪倒相謝。被蕭若阻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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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追兵襲來

韓冥坐起身,經過這一番掙扎,腹部箭傷周圍鮮血又不住滲出,染得衣服通紅。他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喘了喘氣。指著羽箭道:「這支奪命箭乃蕭如晦蕭老賊所賜。老夫與蕭老賊明爭暗鬥一輩子,從未落於下風。沒想到到頭來,卻最終送命在他手裡!我好恨……好恨哪!」

「不是恨他一箭要了我的命。而是恨此生再沒有機會還以顏色!」他痛心疾首不已。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蕭若對契丹首腦人物知之甚詳。知道他言中的蕭如晦即是契丹南院大王。與韓冥齊名,同樣是契丹族一大重臣。也不知該怎生安慰他,總不能說誰讓你站錯了隊伍吧?

想想也覺命運的奇妙,若非昨晚陰差陽錯遇到韓冥一行人。兩人還是死對頭。要換了尋常在戰場上碰見他。蕭若殺他絕不會有半點手軟。想不到現下卻在聽他交待後事。

「不好了!五王子的人殺來了!五王子的人殺來了……」忽聞村外放有的士兵厲聲大呼。呼喊聲驚怖異常。遠遠傳了開來。

韓冥面色驟然一變。追兵一到。他們這些人注定在劫難逃。看樣子他白求華朝皇帝給部屬一條話路了。一切為時已晚。

「砰砰砰」韓穿在屋外把木門拍得震天價響,氣急敗壞大呼:「父王。父王,耶律罕牙的走狗追來了!你們談完了沒有?」

韓冥不理會門外的兒子,沖蕭若道:「皇上、老夫這個不成材的孩兒年紀還輕。不應該跟我一齊死。如若逃過今日此劫。我想清皇上照顧他。我就他一個兒子。」

蕭若聽了,為之苦笑不已、韓穿那小子對他地敵意他又不是看不出來,要是兩人單獨在一處,非先拚個你死我話不可。他就算答應照顧韓穿,人家還未必樂意。

屋外腳步聲雜沓、人聲沸騰。往來呼喊聲四起。看來在村中歇息的士兵都已得知追兵殺到。在哈摩哲指揮下開始迎敵。

韓冥把皇帝的反應看在眼裡。頓了一頓,道:「我這個孩子與小公主一塊兒長大,他對小公主好的不得了、簡直是百依百順、老夫並非心裡沒數,他做夢都想娶到小公主。」

「那你為何不向可汗求親?」蕭若道。

韓篡傲然道「以老夫在草原上的權勢,我兒子未必配不上可汗的公主!」語氣一轉。續道:「當年我原本也早有此意。只等小公主長大些。便去向可汗提親……「。誰知,後來大巫師為小公主算了一次命,算出小公主命格大大異於常人、命屬至陰。注定不能婚配、若一般男子娶她,不出一年必被剋死。除非……除非是中原真龍天子與她相配。至陽配至陰,方能不被她所克。這便是她的命數,老夫只好作罷。」

「啪」的一聲脆響、蕭若輕擊一掌。接口道:「小公主說可汗把她許配給一個南朝漢人。想必此人便是朕那叛逃的皇兄姬伯燂了……哈,看來你們契丹人真的以為他可以當上華朝皇帝!」

韓宴訝然道:「皇上神機妙算,所料分毫不差。可汗既知小公主她命數。姬伯燂跑來借兵。便順勢將她許配給姬伯燂。若大巫師算命無誤、他便能順利登上華朝皇帝龍椅。而我族也能從中漁利。獲得黃河以北大片土地。誰也想不到地是,小公主與姬伯燂合不來。卻陰差陽錯遇上了真正的中原真龍天子。哈哈哈……真乃天意!天意啊!」

外面鑌鐵交鳴聲大作。殺喊聲與怒罵聲響成一片。韓穿拍門拍得更急。大有破門而入之勢。

「命數如此,非人力所能強求,我不知多少回勸穿兒死心,另娶別的姑娘,可他死也不聽,唉,冤孽……冤孽……」韓冥聲音漸低,雙目中的神光迅速消退。突然。他頭猛的一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崑崙奴死了嗎?」

蕭若搖頭道:「沒有。他只是受了重傷。還活著。」

韓冥喜道:「那就讓他認皇上當主人,他頭腦遲鈍。不識人事險惡。懇清皇上代我照顧他。」

蕭若道:「朕也對崑崙奴頗感興趣,有意收服他。高官厚祿朕絕不吝惜。可那傻乎乎的巨人只認你當主人,簡直是一根筋,怎麼勸都沒用。除非……」

「除非我死了!「韓冥點頭道,「崑崙奴對我忠心耿耿,我要還活著。他絕不可能背叛我。」

蕭若心說就算是你死了,他也並不一定令改認我為主人,那巨人癡癡呆呆的,想事情就往一頭想,你死了,天知道他會怎樣,沒誰兒就絕食含隨你而去了。

等崑崙奴看到我的遺體,皇上再把我的遺言告訴他,他就會認皇上為主人了。他要是不相信……」

韓冥說到這裡,面孔一陣陣抽搐,像是在忍受極大地痛苦,盡力爬起來,手足並用,哆哆嗦嗦在床上爬行,朝床邊蕭若爬去。

隨著他的爬行、插在腹部的羽箭不住顫動、鮮血沿著箭身滴滴答答滴落下去,爬行所過之處,床板上留下一條殷紅殷紅的血痕,觸目驚心。

短短數尺距離,他卻像爬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好不容易爬到蕭若身前。他撐起身子,湊頭到蕭若耳邊,斷斷續續道:「他……他要是不……不信。皇上……就跟他說出這句話。他就……就一定信了。」說完。在蕭若耳邊小聲說出一句話來,蕭若微微點頭,記在心裡。

韓冥身軀猛的一僵,語音葛然而止。全身力氣不翼而飛,身子在蕭若身上緩緩滑倒,撲倒在床板上,再不動了。一代草原梟雄命歸黃泉。

同一時間、「砰」地一聲巨響。外面韓穿終於撞毀房門闖了進來、正好看見老父在那漢人少年身上軟倒的一幕……

韓穿身軀劇震,如遭雷碰,隨後兩眼赤紅,厲聲大呼:「天殺的漢狗!害我父王性命!我跟你拼了!!」說著,拔出腰刀。朝蕭若狂衝而來。勢若瘋狂。

蕭若好不煩惱。剛答應韓冥照顧他兒子。轉身他寶貝兒子就跟自己拚命,這都什麼事兒嘛!眼見一片雪亮地刀光劈來。當下沉肩旋身,舉重若輕連了過去。沉聲喝道:「姓韓的小子稍安勿躁。我沒有出手殺害你父親。你父親早已傷重不治。交待完遺言後就去了。你父臨終都求我照顧你。你以後就跟著我好了……」

韓穿哪裡肯聽。怒乳聲裡,刷刷刷一連幾刀劈來,必欲將蕭若劈成碎片而後快,「一派胡言!害我父王的兇手拿命來!」

外面人喊馬嘶。廝殺聲震耳欲聾。眾人與追兵已打得一塌糊塗,蕭若無心跟這不可理喻的小子多抖纏、飛快道:「五王子的追兵殺來了、先打退敵人要緊,我又不是你的殺父仇人,你跟玩命幹什麼?有力氣沖敵人使去!」他身法優雅。衣帶飄飄。直如流水行雲。在對方凌厲刀光中穿行謾步,顯得大是游刃有餘。

韓穿充耳不聞。瘋了似的狂劈猛砍,一刀接著一刀。忽然,眼前對方人影誘失不見,他還沒反應過來,「噗」的一聲悶響,就覺臀部一陣劇痛,同時一股大力傳來。他身不由自主往前飛了起來,半空中手舞足蹈,撲通一聲。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展,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來。

蕭若一腳踢飛韓穿。腳下不停,便一陣風似的衝出屋子。

來到屋外。只見哈摩哲領著一大群手下守在村口。追來的敵人正在前赴後繼猛攻。另有一些敵人翻過村莊四周地土圍牆,與防守的士兵捉對兒廝殺。

耶律紅纓也在其中以一敵三。嬌叱連連。與她放對的三人中有一個是百夫長。武氣不耐、而她真刀其槍的搏鬥經驗太少,竟被對方殺得險象環生,岌岌可危。

初升旭日金色的陽光照射下。兩方人馬捨生忘死的拚殺著。地上已躺了多具屍體。刺鼻的血腥氣息、在原本寧靜的小村莊裡彌謾開來。

蕭若見情勢危急。不及細想,挑起一塊腳邊小石頭,伸手接在掌中。內力到處。「喀吱」小石頭一震成三。他默運玄功,屈指連彈,三枚小石子幾乎同時射出。挾著無邊勁力、朝圍著耶律紅纓廝殺的三人激射而去。

噗噗噗三響,血光迸現、三枚小石子奇誰無誤分別擊中三人的右腕。兵器當哪哪墜地、三人粹不及防遭到意外打擊,攻勢立時瓦解、身形也為之一攤,恰在這時耶律紅纓一刀削來,百夫長避無可避,當即被砍成重傷。

耶律紅纓歡呼一聲,她廝殺經驗太少,還不知道有人出手幫了她,自己也贏得糊里糊塗的,遊目四顧,見蕭若已從屋中出來了,便捨了失掉兵器的兩個敵人、興沖沖朝他跑去。

來到蕭若面案、還未等站穩腳步、便豪氣沖天的說道:「你別害怕。有我在呵,我會保護你的!你是沒看見,人家剛剛就放倒了一個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呼呼……」

蕭若又好笑,又好氣,正欲開口說話,忽覺腦後風聲楓然,一刀自身後襲來。

「殺害我父王的兇手,吃我一刀!

身前耶律紅纓驚得花容失色,尖聲高呼:「韓穿,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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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小公主的誘人疑問

「殺害我父王的兇手,吃我一刀!」

身前耶律紅纓驚得花容失色,尖聲高呼:「韓穿,你幹什麼?!

韓穿恍若未覺,雙目赤紅如血、他已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眼中只有一個蕭若、不將他碎屍萬段勢不罷休。

看看韓穿手中鋼刀就要砍上蕭若後腦勺,「當「的一聲脆響,兵刀相交。耶律紅纓的銀月彎刀架住了韓穿奪命一刀,直震得手腕發麻,但她卻不退開,正正檔在蕭若身後,與韓穿對視。

韓穿神智略微清醒,喘著粗氣道:「小公主你讓開!這南朝漢狗殺害了父王,我……我要跟他拼了!

「什麼?!韓大叔死了?「耶律紅纓不禁驚噴一聲,回頭望了望蕭若。神色驚疑不定。

蕭若已轉過身來,無奈苦笑一下、聳聳肩、「你們韓大王傷重而逝。與我無關。「懶得多作解釋。

耶律紅纓哦了聲,轉頭對韓穿嗔道:「你聽見沒有,韓大叔自個兒傷重而死、不關他的事。他……他是不會騙人的!」她對蕭若的信心簡直近子盲目,就算蕭若說母豬會上樹,她也不會有半點體疑。

韓穿見他們兩人的親密模樣,仇恨之中更添妒嫉、怒不可遏,咆哮一聲。急步向方側挪開兩步、繞過耶律紅纓、便揮刀猛然朝蕭若攻去。

「都說了你父王不是他害死的,你這人怎麼這樣?」耶律紅纓芳心忿忿不已,說什麼也要保護瀟若,揚刀擋住韓穿。兩人一個要殺。一個要護,當即戰濃一處。

蕭若彎腰從地上揀起一塊石頭。身形一晃處,化作一道青煙侵到韓穿身後。一石頭砸中他後腦,乾淨利落。

韓穿悶哼一聲,眼都一黑。便一頭栽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解決掉這個麻煩,蕭若扔掉石頭,拍拍手。耶律紅纓一臉癡迷的望著他。啼啼道:「哇懊。你的身法好快啊!」這漢家少年時不時給她驚喜。讓她有種深不可測地感覺。

到此刻,村子裡兩方人馬的拚殺已呈白熱化,倒在地上地人越來越多。哈摩哲率大部分手下在村口堅守。村口地方不夠開闊。空間有限。敵人人數雖多。卻不易發揮人數優勢,發動一輪又一輪猛攻。始終攻不進村:剩下一些士兵把守村莊周圍一人高的土牆,若有敵人試圖翻過土圍攻進來,便以逸待勞迎擊。與敵人捉對兒廝殺。

殺聲震天。刀光劍影,兩方人馬殺得難解難分。一時間相持不下。

敵人數量也不是狠多。約莫只有一千多人,看來耶律罕牙的迫兵後來分散成幾支分頭追擊。分散兵力的同時。也大大提高了搜索效率。這正是敵人能那麼快找到他們的原困。在守軍佔據有利地形防守之下,追兵短時間內難以取勝,雙方戰事陷入膠著狀態。

然而防守方人人都知大事不妙。如若不能戰勝這支追兵。只消再有一支追兵趕來。加入到攻擊當中。他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一個都別想話命。

蕭若飛快掃視一遍戰況,心裡已有數,沖耶律紅纓道:「你去增援村莊左側守衛。「說完。也不待她回答,便捉氣望村口奔去。

誰知身旁衣襖飄風聲響起,耶律紅纓不聽他幫去村莊左側支援,卻緊緊跟在他旁邊,想也不想便道:「不要,人家說過要保護你地!」語氣堅決。無絲毫轉圈餘地。

蕭若好笑歸好笑,心中到底升起一片暖意,便不再堅持趕她去別處。朗聲笑道:「能得公主殿下親自保護,小可真乃三生有幸!那好,今日我們主奴二人並肩殺敵!」

耶律紅纓歡呼一聲,重重點了個頭,咯咯咯嬌笑不已。

蕭若豪氣陡生,仰天長嘯,一把拉起小公主的聖手,攜她望村口戰場飛掠。

村口激戰正酣,兩方人馬擠在扶小的空間浴血奮戰,殺喊聲震耳欲聾。

蕭若與耶律紅纓來到戰團後方,他心念電般急轉,揚聲喝道:「將士們不要全有在村口,聽我號今:所有人後退十丈!」

蕭若的大局觀遠非一般契丹人可比,心知這麼一味蠻殺下去不是辦法。這是最為笨拙的清耗戰,正所謂以血拼血、以命挨命,即便追兵沒有別的援軍趕到,時間一長,勢均力敵的交戰雙方非拼光不可。

他想進行一次簡單的戰術操作。先讓己方士兵後退一些,放一撥撥敵人進村,然後派精銳勇士自兩翼殺出,封住挾窄的村口,使突進來的一部分敵人成為甕中之鱉,迅速將其撲滅,然後再放開村口,放另一撥敵人進入口袋……這般多進行幾次,不單能有效消滅敵人有生力量,更能極大打擊敵人地士氣。

誰料,己方士兵根本就沒人聽他的,哈摩哲轉頭瞅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激勵手下勇猛作戰。

蕭若呆了一呆,暗她裡叫苦不迭,怪只怪韓老頭死得太早,還沒來得及命今他這些殘存手下歸順蕭若,就一命嗚呼了。在他們這些契丹人眼裡。蕭若只不過是個南朝少年書生,也就二無怪子沒有一個人聽他的了!

蕭若苦笑一下、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發起狠來真想抽手不管、由他們兩方契丹人火拚下去,直至拼到一方死絕、另一方死傷殆盡,橫豎他答應韓冥的是如若其手下投降自己,便給他們一條話路,而現下他們並未歸順自己、那就與自己無關了,犯不著多管閒事。

蕭若欺殿旁觀了一會,戰團中又先後響起幾聲瀕死慘叫,道不盡的淒厲萬般,他終究硬不下那個心腸。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盟友一個一個例在他面前。

蕭若銳利的目光飛快四下裡掃視。忽見村子空地上堆了不少曬乾地稻草。他心中一動,計上心頭,朝耶律紅纓道:「你去幫我搬些干稻草來。

「嗯!」耶律紅纓雖不知為什麼,但只要是他說的話。她便毫不猶豫先做了再說。

耶律紅纓展動身法,身姿翩翩,眨眼間奔到稻草堆前,雙臂大張,捧起好幾捆干稻草,轉身奔回蕭若身邊,遞給他。

蕭若左手接過一捆,其餘地放在腳邊,示意耶律紅纓再去搬幾捆來。她掉頭便跑。別提多聽話。

蕭若取出火折子,迎風晃著了、然後點燃一捆干稻草。在這天干物燥的淨季,稻草早曬得使相,一點就著,一著就燒得歡快,瞬息間,他手中的稻草就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

「呼「的一聲中。蕭若將手中火球扔進敵人密集地人群當中,頓時引起一陣駭然驚呼,火球砸中地兩人頭髮衣服都燃燒了起來。火瓊落處。敵人慌忙閃開,引起一陣小混亂。

蕭若手腳極快,前一個火球剛扔出去,便已點燃了下一捆稻草。

「呼」的一聲又扔了出去,稻草裹著一團火焰飛進了敵人人群當中,讓敵人災情慘重、亂轟轟撲打身上地下的火焰。

有耶律紅纓不停的搬運稻草,蕭若得以一個火球接一個火球的扔將出去。隨著落入村口敵人人群中地火球增多,火臨已有不受控制越燒越大的趨勢,連村口處一些相樹木架之類物事都被引燃。熊熊燃燒了開來。

村口敵人陣中鬼哭神嚎,身上著火的士兵不計其數,紛紛扔下武器。拚命拍打身上的火焰,又跳又叫,往往一處還沒撲滅,別地地方又燒了起來……直燒得敵人哭爹叫娘,根狽萬狀。

至此,敵人終於撐不下去了,統率這支追兵的千夫長不得不下令撤退。

防守方將士們士氣大振,在哈摩哲指揮下。趁機大舉反攻。敵人死傷巨大,大敗潰逃。

哈摩哲大喜過望。領著手下士兵跟在敵人後面痛加掩殺,追亡逐北。一直殺離村莊還不回頭。看來不狠狠追殺一番,是不會輕易罷休了。

「窮寇勿追!大家回來,當心中敵人埋伏!」蕭若朗朗高呼,一見不對頭就急忙出言提醒。

可是,連帶哈摩哲在內,殺紅了眼的友軍仍然沒一個聽他的,只知拚命追殺,將逃得慢的敵人一刀一個,兩刀一雙。

蕭若看著直搖頭,真拿這些個好勇鬥狠的草原蠻子沒辦法,現下他們的目的僅僅是打退敵人,然後快速逃跑,而非盡可能多地消滅敵人有生力量,這種情形下追亡逐北擴大戰果。毫無任何意義,頂多也就是滿足一下這群嗜血成性的草原蠻子的變態心理而己。

據說草原上很有一些所謂的「勇士」、一天不殺人,就吃飯飯不香。睡覺睡不著,彷彿整個人生都失去了意義。

「主人你好厲害喔!」耶律紅纓滿臉崇拜的仰望著他,兩隻小手捧在胸前,水汪汪的美眸裡彷彿閃爍著星星,「人家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就一個!「她用一種21世紀追星族少女,頭一回面對最崇拜偶像時的語氣說。

「就你事多!問罷問罷、我先聲明,只回答一個,你想好了再問。「蕭若牛比哄哄道。他胸中鬱鬱。心底裡忍不住埋怨韓冥老鬼死的不是時候,只對自己說了遺言,卻還沒來得及向手下交代一番,便兩手一撒、兩腿一蹬去了,留下個爛攤子給他收給、讓他很有那麼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耶律紅纓歡呼一聲、崔躍道:「那人家就問了理:世上有沒有你做不到的事?」

蕭若一聽,當即就樂了,笑吟吟看著她,眨了眨眼,「你真想知道?」

「當然當然當然!」耶律紅纓螓首連點,一連說了三遍「當然」,以示決心。

蕭若與小公主近距離對視、唇角上彎,笑意越來進深、越來越邪,嘿嘿笑道:「別的事且不說,現在就有一件你做得到的事,而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你想不想知道?嘿嘿嘿……」

「竟有這事!竟有這事!「耶律紅纓興奮得小臉蛋紅撲撲的,驚喜交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在她心目中無所不能的主人、竟還有不如自己的地方,簡直讓她樂翻了心,「是什麼事?快說嘛!快說嘛!」抑制不住心中激動,抓著他手臂使勁搖、使勁搖。

蕭若望著她嘿嘿嘿壞笑不住,那模樣,活像大灰狼盯著面前不加防備的小綿羊。他伸出食指。在她凝雪般秀美的瓊鼻上點了一下,怪笑道:「比如了:生孩子。你做得到。而我這輩子說什麼也做不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呵。人家怎麼沒想到呢!」耶律紅纓桃腮紅紅的,排貝聖齒緊咬花辮似的下唇。流露出幾分薄嗔。幾分扭妮。幾分羞窘,外帶幾分竊喜……眼波盈盈蕩漾。嬌艷欲滴。看得對面蕭若一陣失神。

忽然,耶律紅纓悶悶道:「不過這事兒也說不淮喔!人家就看見草原上有的女人是不會生孩子的,周圍人都看不起她、好可憐。我……人家也不知道會不會生,想……又沒人教人家。」

美麗可愛的小公主捨羞帶怯說出這番話來,聽得蕭若怦然心動,色心頓起,右手食指伸將下去、勾起她雪白細膩的小巧下巴,壞笑道:「你真想知道自己會不會生孩子?那太好辦了,哥哥有辦法讓你知道,想不想試試?」

耶律紅纓尚未答話、便在此時,村外遠處傳來一縷異樣的樂音,有點像笛子聲,但又不完全是,村外追擊敵人的殺喊聲急遮低了下去,似乎出現了什麼變故。

蕭若暗叫不妙。「難不成真的中了敵人埋伏?」他收給情懷。一個箭步衝到左側土牆下。兩臂一根。衣襖飄飄。飛身躍上土牆。朝村外打眼望去。呈現在他眼行的。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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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23:47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五章 世界彼端的騎士

蕭若暗叫不妙,「難不成真的中了敵人埋伏?他收給情懷,一個箭步衝到左側土牆下,兩臂一根,衣袂飄飄,飛身躍上土牆,朝村外打眼望去。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場面。

只見艷陽高照之下、村外東面里許處出現一隊甲冑古怪的騎兵、這支騎兵人數不算多、只有二百餘騎,馬上騎士們身材高大,身上都穿著厚重無比的鎧甲頭盔,全身上下絕大部分罩在盔甲之中,盔甲樣式與華朝軍隊迥異,連胯下戰馬都包裹著厚厚的磷片甲,他們左手提馬韁,右手舉著又長又重的騎士長槍,槍尖朝上、竟爾長達兩三丈……

蕭若腦中一陣暈眩,這群騎兵赫然是一支西方重甲騎兵!

他做夢也想不到會突然看見西方重騎兵。現在西方世界正處在漫長而黑暗的中世紀,文明程度比中土大大不如,東西方村距萬里之遙,以這個時代的枝術條件,西方騎士幾乎不可能出現在中華大地上一一正如漢軍騎兵也不可能到達歐洲一樣。

這支西方重騎兵排列得整整齊齊、左首行方一名矯健騎士顯然是首領。身上盔甲更精良,一體通白,竟是象徵西方中世紀兵器工氣最高體現的一騎士全身盔!

這名騎兵首領全身上下都罩在全身盔中,包括雙手雙腳,不露一絲一毫肌膚。他右手也舉著一桿又粗又長的騎士長槍,左手拿著一根小小風笛在嘴邊吹奏。

風笛聲抑揚頓挫。響徹四方。蕭若適才聽見的聲音便是風笛之聲。無怪子他一時分辨不出是什麼聲音。因為他完全想不到西方人的樂器會出現在中土。

這支西方重騎兵隨著風笛聲迅速變更陣形,有條不紊。沒有喧嘩之聲。顯得訓練有素。很快由方陣變為三角陣形。整整齊齊,三角形頂端正是身著全身盔的騎士首領。

風笛樂音漸止。騎士首領收起風笛,打下面部護甲,左手提起戰馬韁繩。即將發動衝鋒。整隊重甲騎兵在金色的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耀人眼目。

哈摩哲原本領著手下五百餘人一路追殺敵人。還未離村多遠,便發現東面出現這支怪異的騎兵。哈摩哲久經戰陣。經驗豐富,立時下令放棄追殺潰敵。全部人集結成一個密集的圓陣防守。

哈摩哲及其手下誰也沒見過西方騎兵。突然看見那群連人帶馬都包裹在厚厚盔甲裡地騎兵。不免心裡打鼓,驚疑不定。也不知對方是什麼人。反正看對方的陣勢。是敵非友。這點毫無疑問。

募然,騎士首領長槍前指。馬蹄聲驟響。整隊三角陣形的重騎兵開始衝鋒。直朝哈摩哲一群人殺奔而去。

這支重騎兵速度並不很快。但氣勢非常驚人,沉重的馬蹄踏在地上。轟隆隆作響,如同悶雷、揚起一股黃塵,以排山倒海之勢衝殺而來。今契丹人難以置信的是。敵人衝鋒之時、陣形卻分毫不亂。

哈摩哲隱隱感到不妙。洪聲大喝:「放箭!全體放箭!」數百名手下轟然稱是。

契丹人騎射雙絕,眼下雖然沒有馬匹,箭術依然非同小可。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取下背後弓箭,搭箭開弓,「嗖嗖嗖」亂箭穿空、數百支勁箭射向重騎兵。

誰也不曾想到,「嗒嗒嗒嗒」一陣密親聲響起,箭支射到西方重騎兵身上,便給厚重到變態地盔甲盡數彈開、別說騎兵。連他們的戰馬都傷不到分毫。

一陣箭雨襲過,整支騎兵隊伍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只是碰上一場小雨而已。

契丹人簡直傻掉了,士氣開始動搖,愚昧迷信的草原蠻子乍遇怪事。想不通怎麼一回事,很自然以為對方是妖魔鬼怪,所以刀槍不入,圃陣中發生一陣騷動。

佇立土牆上的蕭若看得英眉大皺,西方重騎兵身著幾層重甲,簡直就一鐵罐頭,華軍弩箭都未必射得穿他們盔甲,契丹人相對簡陋的弓箭就更不用談了。

重騎兵離契丹人已不足二十丈,三角陣最前端的騎兵首領右手騎槍垂下來,指向前方,懸於馬側,微微下垂。後面所有重騎兵也相繼將朝天高舉的騎槍前垂,上半身前傾、殺氣騰騰,望契丹人的圓陣衝去。

「不好!」蕭若猛然醒悟,西方重騎兵衝擊力頗大,這種衝鋒姿勢借助戰馬的衝力,人與馬地力量凝聚於槍尖一點,強猛無匹、只怕連鋼扳都能刺個對穿。

蕭若還沒來得及提醒哈摩哲一眾人,就見西方重騎兵以勢如破竹之勢衝入陣中……」

契丹人陣勢頓時稀里嘩啦的,血肉橫飛,一團根籍。重騎兵連人帶馬外加厚重盔甲,足有一干多斤之重,整個隊伍以箭矢三角陣衝鋒起來。動能何等巨大,直有泰山壓頂之勢,首當其衝的一些契丹士兵整個人都被撞飛了。

重騎兵如同一把鋒利無匹的鋼刀切入圓陣,瞬間橋陣勢沖成兩半,硬生生貫穿而過,重騎兵戰馬踐踏而死的契丹人不計其數,鮮血飛濺,傷亡慘重之極。

西方重騎兵不與敵人多作糾纏,鋼鐵洪流穿過敵陣,一直望前奔馳。然後在半里之外減速,整個隊伍緩緩掉轉頭,騎槍前指、再度衝殺過來。

蕭若在土牆上揚聲大喊:「萬萬不可正面硬拚!你們速速退回村子裡!「話語以內力送出、遠遠傳了開去,響徹四方、連戰場雜亂的殺喊聲也遮蓋不住、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然而仍舊沒人聽他的,哈摩哲不信邪,下令剩下的手下散開迎敵,以免又被敵人親中衝擊。

西方重騎兵也散開陣形,各自挺槍朝契丹人衝去。契丹人發了狂性。揮舞戰刀正面迎上。

兩軍村接,慘叫聲大作,血肉橫飛。

這次交鋒也好不了多少。西方重騎兵騎槍太長,契丹人往往還沒近身便叫刺中,而重騎兵一旦全速衝刺起來,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抵擋。契丹人一被刺中,整個身體都會刺穿。

也有些契丹士兵靈巧的躲過了重騎兵槍刺。得以近身攻擊,然而重騎兵連人帶馬都包裹在厚垂的盔甲裡,契丹人根本就沒地方下刀,攻擊哪裡都砍不穿盔甲。西方重裝騎兵號稱中世紀地坦克,不是能輕易毀傷的。

契丹人又躺下一片之後,重騎兵馬不停蹄穿過人群,依然不跟契丹人纏鬥,一直奔到半里之外,再緩緩掉頭。準備再一次衝鋒。

前後兩度衝鋒,契丹人已傷亡過半、而西方騎兵僅僅損失了兩騎,一個被哈摩哲一刀刺入盔甲間隙而亡,另一個給一名契丹勇士玩命似的樸下馬來,然後被後面奔來地重騎兵踐踏而死。雙方懸珠太大,再這麼衝鋒兩次,契丹人非全軍覆沒不可。

「你們還傻乎乎的站著幹什麼?想給敵人殺絕啊!快回村子!」蕭若朗朗的呼喊聲傳來,眾契丹人如夢方醒,這回不待哈摩哲發話。便一窩蜂返身奔回村莊,傷看全部留在當地。

重騎兵發現契丹人轉身逃跑,策馬加速追來,可是他們身上盔甲太沉重。行動遲緩,遠不如輕騎兵靈話,不比契丹人逃跑飛奔的速度快多少,加上契丹人離村莊不遠。很快便失然逃進了村子裡。

契丹人逃進村口,驚魂甫定,一個二個仰頭望著卓立土牆上的蕭若。不知不覺中。已把這漢家少年當成了他們地救星。

西方重騎兵尾隨而至,當此千鈞一髮之際,蕭若心念電轉。急忙揮揮手。道:「你們快躲進民宅裡去,萬萬不可呆在空曠地地方!」

契丹人轟然應是。亂轟轟四下裡奔散。各自去找屋子躲藏。直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現如今只要逃得性命就好。至於什麼草原勇士的榮譽。通通都顧不得了。

契丹人剛跑散,可怕的重騎兵便緊隨而至。村口火焰早已熄滅。擋不住敵人步伐,只是村口堆集的屍首不少,給重騎兵造成了一點點麻煩,很快,鋼鐵洪流便魚貫湧入村中。

蕭若自土牆一躍而下,耶律紅纓興奮的磨拳擦掌,道:「是不是輪到我們出手了?」

蕭若簡直被她打敗了,沒好氣道:「你想出什麼手?你打得贏人家鐵罐頭嗎?你要衝上去,轉眼就會給鐵蹄踩成肉醬!」

「那麼我們怎麼辦?就由得敵人囂張啊!」耶律紅纓撅著嘴兒,悶悶嗔道。

「怎麼辦?當然是找地方藏起來了!」

說話之間、西方重騎兵已發現他們兩男女,探領騎士一馬當先縱馬殺來。

蕭若一把攬住小公主纖纖細腰,施展身法,拔腿便跑。

首領騎士便在後面追趕、他的戰馬和騎術明顯好於一般重騎兵,飛奔起來速度不慢,竟不太受沉重的盔甲拖累。

村子裡不適合騎兵衝鋒,首領騎士便將長槍插在地上,反手拔出背上背負的一柄巨劍、刷的一劍,朝蕭若腦後劈去。

蕭若聽得身後兵器破空之聲,頭也不回。飛奔途中左手反臂一伸,食中二指便夾住來襲巨劍劍身,他猛覺一股大力傳來。指間一陣劇痛,險些夾不住敵人一劍。脫口道聲:「厲害!」

身後首領騎士比他更加驚駭,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驚噴,他全力一劍擊出。再加上戰馬地衝力,連盾牌都能一劍劈成兩半,萬萬料不到竟給這少年輕易夾住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蕭若摹然回首,與敵人首領打個照面,見對方身著全身盔,一絲一毫肌膚都看不到,連頭部也戴著完整的頭盔,只能從透明疏璃處看見後面一對明亮的眼睛。

蕭若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他,時間似乎停頓了一下。

首領騎士後面大隊重騎兵狂奔而來,勁風撲面,有如刀割,蕭若抖手鬆開巨劍,對方立刺又是一劍揮來。

蕭若身形一晃、衣袂舞動,靈巧的避了開去,灑脫笑道:「你們人多。小爺我不奉陪了,再會……懊不,應該說拜拜!哈哈絡給……」笑聲中,身形募然加速,抱著耶律紅纓閃入民宅後不見。

重騎兵全部放下騎士長槍,換上近身格鬥用的長劍、但他們卻不下馬。滿村子的追擊契丹人,幾個不及躲藏的契丹人當場死在他們劍下。

有些民宅房門較高,重騎兵便策馬直驅進房,搜索躲藏的契丹人,一找到便是你死我話。

村子裡時不時響起慘叫之聲,近兩百名重騎兵都忙著在各處投尋契丹人。誰也沒留意。一個種出鬼沒地身影正在偷偷搬運稻草。

直到村口稻草推得足有一人高時,他們才驚覺事情不對、想衝出村子去。然而為時已晚。

蕭若卓立於村口旁的土牆之上,也不知從哪兒找來個村民用的旱煙斗。很吊的叼在嘴裡、身旁耶律紅纓慇勤打著火、為他點著煙斗。

「乖「「蕭若拍拍耶律紅纓的腦袋,大模大樣吸了兩口,吐出幾個煙圈。然後在所有重騎兵注視之下,將煙斗扔進村口稻草推中。

這個時節的稻草干相無比,遇火即著,熊熊燃燒起來,趕燒越旺,頃刻間村口成為一片火海,黑煙滾滾,熱浪逼人」

重騎兵們驚駭欲絕、這才驚覺村子四周有一道一人高的黃土圍牆、把村莊整個周住。西方重騎兵片面強調防禦而犧牲機動,十分臃腫笨重。一千多斤的笨傢伙,平日打仗時,戰鬥持續時間長一點,胯下戰馬都吃不清,更不用捉跨越土牆了。

土牆雖說不高,尋常土匪進村搶劫時都能輕易翻過,但對他們這些只能在平地上發威地重騎兵來說,卻是不可逾越的屏障,唯一的出路村口已被大火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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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24:07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 金髮碧眼的洋妞

土牆雖說不高,尋常土匪進村搶劫時都能輕易翻過,但對他們這些只能在平地上發威的重騎兵來說,卻是不可逾越的屏障,唯一的出路口已被大火封死。

西方重騎兵相互間交談幾句。唧裡呱啦的。也不知用的是什麼語言。

蕭若身為來自21世紀的人,讀書時學過一些英語。聽出他們交談的語言並非英語,但音節語調與英語頗有相似之處。看來也應是拉丁語系的一種,橫豎是歐洲的一門語言應該沒錯。中世紀歐洲小國林立。至於他們具體是哪一國的人,蕭若便猜不出來了。

一個重騎兵打馬奔向村口。意圖從火焰中硬衝出去、稻草堆不算太厚。真要硬撞上去,是擋不住這些個中世紀坦克的。衝進火堆裡需要莫大的勇氣。雖說嚴重灼傷不可避免,總好過被困在村莊裡。

不料。他策馬奔到村口近處。胯下戰馬便說什麼也不肯走了。任憑騎兵如何抽打都不管用。動物都有迴避危險的本能,戰馬也不例外、要讓戰馬主動衝進火焰堆裡。任何人都辦不到。

人可以分析情況,可以為了某種崇高的理想鼓起勇氣涉險乃至慷慨赴死。馬不能,它只知衝進火裡會死。

這名重騎兵氣得沒話說。也試著用手臂遮住馬匹的眼睛。然後打馬行沖。

戰馬衝到火臨近行,感覺到熱浪撲面,渾身灼燙,便死也不肯再前進一步了,怎樣催逼都不起作用。

這名重騎兵無可奈何。只得作罷。其餘重騎兵面面相兢,這回被困住了,也不知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

蕭若哈哈一笑,朝耶律紅纓飛快道:」交給你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你躍到村外去。在附近多弄些乾柴樹枝加進火堆裡,以免火焰轉低。這個艱巨的任務關係重大,一般人我不相信,所以交給你。你能做好嗎?」

耶律紅纓聽他說得忒嚴重,芳心雀躍不己,他竟把這麼重大的任務交給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夫望。耶律紅纓重重點了個頭,飄身躍下土牆。身法施展到極至。到處去搬運柴火。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全身心投入到某一件事當中。

蕭若為之莞爾,有道是請將不如激將。不說得嚴重些,以她地性情。說不定嘻嘻哈哈不當一回事。

他仰天一聲長嘯,兩隻大袖望後鼓風一振。整個身形躍起空中,衣帶飄飄。姿勢美妙,虛踏空似的緩緩落到地面。道不盡的優雅飄逸。

重騎兵發一聲喊,策馬狂奔,高舉大劍,爭先恐後朝蕭若殺來。

但聞「嗆啷」一聲清越龍吟,一片青光激射而出,躍入蕭若手中,天子佩劍終於出鞘。

一名重騎兵衝到蕭若身都。右手大劍狂舞如風,劍刀由後往都、由下往上劃過一道狐線。沖蕭若身軀揮去,這一下借戰馬衝刺之力、力道萬鈞。直有所向披靡的威勢。

蕭若身形暮地一晃,已出現在重騎兵左側,還沒等對方做出反應,彎腰一劍橫抹開去。

寒芒一閃而過,血光迸現,戰馬發出一聲淒厲悲嘶,衝刺中失去平衡。帶著背上重騎兵直摔出去。「樸通」一聲。摔得塵土飛揚。

蕭若手中是一柄絕世寶劍,加上他個時內功何等深厚,真力灌注劍身。劍鋒嗤哇作響,戰馬雖也包裹著厚厚的護甲,卻擋不住他犀利無匹的一劍,蕭若一劍抹中戰馬馬腿關節處,當即將馬腿割下一截來。三條腿的戰馬失了平衡,我著重騎兵粹了出去。

重騎兵倒地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戲謔了。由於他身上穿了不止一層盔甲,又臃腫又笨重。憑他自己之力根本就站不起身,非得旁人幫助不可,只能趴在地上掙扎,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蕭若一劍得手,便不再理會這人,另有一個重騎兵衝刺而至,揮舞大劍攻向他。

蕭若如法炮製,展動身形避開,又是一劍橫抹,既誰且狠。

於是乎,又一隻帶血的馬腿飛了起來,重騎兵連人帶馬狠狠摔在地上。也同樣無論如何爬不起來。

蕭若心裡有底了,他一開始見重騎兵在任何時候都不下馬,就隱隱感覺到這些個鐵糙頭下馬之後就會成為廢物,現在一看。果真如此。看來西方重騎兵弱點與優點同樣顯著。怪不得歷史上成吉思汗的蒙古騎兵西征時,能以靈話機動地輕騎兵戰術,把這些個歐洲鐵罐頭打得落花流水。

蕭若豪情萬丈,清嘯聲中,身形化作一縷淡淡的青煙,飄忽不定,猶如鬼魁,戰馬慘嘶聲接連響起、又是兩個重騎兵被削斷馬腿,鮮血四濺。戰馬與重騎兵一同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西方重騎兵在這不大的村子裡,難以施展得開,沖都不易衝起來,顯得極為笨重、而蕭若身法迅捷靈動之至、種出鬼沒,讓他們見識到中土武學的博大精深。

蕭若足底生風,一擊即走,不論中與不中,總之絕不跟敵人多作糾纏,重騎兵高頭大馬,極為醒目、打完這個便去打一個,在人側馬下穿梭自如。

重騎兵們高高坐在馬上,完全跟不上蕭若的節奏,而且他們視野都受過於笨重的頭盔限制,只能看見正前方九十度的事物,只適合來回衝鋒。不適合近身搏殺,碰上身法如鬼魁地蕭若,難免處於被動挨打的尷尬境地。蕭若要是不主動進攻某個人,他便連蕭若的衣角都模不到。

形勢急轉直下,戰馬慘嘶聲此起彼伏,眼看重騎兵一個一個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雖說到目前為止無一傷亡。然而首領騎士如何不明白情勢的險惡。明白歸明白,唯一出路已被大火封死。想逃都逃不了。這局面。倒像是兩百人竟叫這少年一人給甕中捉鱉了。

蕭若專斬馬腿,不跟騎兵糾纏,戰馬如何避得過他地族厲劍光、每每一劍下去,便是一支帶血的馬腿飛起。成功率極高,輕鬆寫意。

未過多久、倒在她上地重騎兵越來鹽多,站著的越來超少,而村口火焰卻未有減弱地跡象,火苗凝凝跳躍,掩印著他們絕望的眼神。

直至最後一個西方重騎兵倒下。蕭若仰天縱聲大笑,「你們可以出來了。現在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盡情的殺吧!哈哈哈……

隨著話音落處。村子四處冒出不少躲藏的契丹人,他們有的從樹上下來。有的從井裡爬出來,有地從屋子裡鑽出來……看見這等情形。大喜過望,爭先恐後衝上去復仇。他們方才可被這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重騎兵打慘了,人人胸中憋著股子悶氣,這時見重騎兵都倒在地上准不起來,哪還講什麼客氣。

重騎兵趴在地上爬不起來,頂多能小幅度的揮動大劍,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就見十幾個契丹人衝到一名重騎兵前,奪下他的大劍,先是刀劍齊下。亂砍亂劈一通。發現不起作用。敵人龜殼太厚,便七手八腳板開的的面部護甲,然後一劍狠狠插將下去……

鮮血飆起,那人慘叫著抽搐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這伙契丹人大聲歡呼,虐殺完這個,又去虐殺下一個,反正敵人不能反抗。願怎名虐怎麼虐。沒有比這更愉快的事了。藏身各處的契丹人相繼出來,加入到虐殺隊伍地人越來越多。一個二個興高采烈。

蕭若看著略有不忍,心念一轉,不久前西方重騎兵屠殺契丹人時,何曾手軟過。戰爭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下絲毫仁慈之心。他勸阻的話將到口邊。又給嚥了回去。

二百餘名重騎兵一個個被虐殺,全無抗拒之力。眾契丹人殺到最後的首領騎士之際。躺在地上的首領騎士突然暴起發難。挺身躍起,揮劍橫掃。巨劍帶起一股凌厲勁風。

這一下眾契丹人粹不及防,萬萬沒想到此人還能自個兒站起身來,沒有防備,當即被巨劍掃倒三人,一死兩重傷。

契丹人經過最初的驚愕之後,迅速回過神來,揮刀一擁殺上。

首領騎士手中巨劍大開大闔,指東打西,並不受笨重的盔甲影響多少。與眾契丹人殺在一起。以一敵多,卻無自不落下風。

「叮」的一聲脆響,一個契丹人馬刀斬中首領騎士頸部,卻被全身盔檔住,刺不進去,只擦出一串火星這人登時醒悟,敵人身上的盔甲太厚。攻擊不起作用。

他正想抽身後退,首領騎士反手一劍撩來,將他攔腰斬成兩段。

眾契丹人大駭,這人如此能打,身上盔甲又刀槍不入,如何收給了他。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時,蕭若身形一晃而至,道聲:「這人交給我,你們退下。」

眾契丹人此刻已對他敬若天神,聞言求之不得,當即嘩啦啦退開,在一旁圍成一圈觀戰。

蕭若橫劍當胸、沖首領騎士道:「來,讓你領教領教中華武學。

首領騎士凝視他手中寶劍,流露出恐懼之色。

蕭若微微一笑、很大方地回劍入鞘,「那我就空手跟你過幾抬,收給你。也用不著依仗寶劍之利。

此言甫落,周圍契丹人發出一陣喝彩,他們草原人最是崇拜英雄,對蕭若簡直五體投地。喝彩聲最響的是耶律紅纓,她圓滿完成任務,已回到了眾人當中,望著英姿勃發的蕭若。美眸中彷彿閃爍著星星。

首領騎士對他行一個西方騎士禮節、然後兩手齊握劍柄,揮劍殺來。巨劍劍刃破空嗚嗚作響,似挾著滾滾風雷之聲。

蕭若作揖回了一禮、跟著就佇立不動、雙目微閉,似乎神遊戶外。即不招架,也不閃避。

眨眼間巨劍已至蕭若腦門上方,身後耶律紅纓發出一聲驚呼。

說時遲、那時快、蕭若兩眼霍然睜開,精芒暴射,大喝一聲,「讓你見識中華武學:空手入白刀!「雙手暮提,兩隻手掌閃電般夾住來襲巨劍劍身,巨劍便定在他頭頂上方。一動不能動。

首領騎士大驚,使出全身的力量將巨劍往下壓,要跟對方比一比力氣。西方兩人決鬥時。有時會出現雙方兵器架在一起的情形,便成了比拚力氣的局面,誰能把兵器壓向對方那邊,誰就贏了。

「看清了。四兩撥千斤!」蕭若抽身換位,身形往左側挪了一挪,「引」字訣,夾著巨劍向下一撥一帶。巨劍便自他方側擦過,對方施力過猛。收勢不住。身不由己一劍劈在地上。

嗤的一聲。巨劍劈入地下小半截,急切間拔不出來。好威猛的一劍。

蕭若飛起一腳,正中對方持劍手腕,他雙手劇痛,不得不放開巨劍。

首領騎士甚是強悍,丟了兵器無自不服輸,再又揮舞雙拳攻上來,蕭若便施展擒拿手法,與他徒手相搏。

首領騎士武枝不弱,力氣也出類拔蘋。但碰上蕭若的擒拿手,卻處處被壓制。

十抬過去,首領騎士一拳大力擊來,蕭若左手使個擒拿手法,扣住對方右手脈門。

首領騎士只覺好似被鐵鉗死死拴住,再也動彈不得,「呼」的一聲。他左拳又經自擊出。蕭若依樣畫葫蘆,方腕疾翻,和住他左拳。

首領騎士兩手俱被制住。仍不放棄,竟抬起方腳狠狠踢來。

蕭若哈哈一笑。出腳一勾對方獨立的左腳。對方站立不穩,當即朝身望後摔倒下去、蕭若不鬆手,順勢壓在他身上。

騎士悶哼一聲,他穿著騎士全身盔原本就不容易站起身,現下蕭若壓在他身上,手腳也都被制住,再有通天的本事也准不起來了。

周圍契丹人看得心曠神怡,震天價的喝起彩來。

蕭若抬頭道:「這人武氣不弱、不是普通人、一刀殺了怪可惜的,交給我處置怎麼樣?」他問周圍契丹人。別的重騎兵死了也就死了,他不想看見這最後一個西方騎士、也被眾人從他身下苑出去殘忍的虐殺。

一聽此言,契丹人面面相兢,一時無人答話。首領騎士殺了他們太多人,在場不少人的兄弟好友就死在他劍下,要不將他碎屍萬段,如何對得起慘死地族人?但蕭若救了他們性命,而且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英雄。他說地話,他們於情於理又不能櫃絕。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只要耶絆紅櫻一人大聲叫好。

靜默一下,絡摩哲上案一步,沖蕭若欠了欠身,道:「公子,並非我們不答應,而是我們草原人有草原上的規矩……

話未說完,蕭若面色一沉,寒聲道:「怎麼,你們不同意?」

哈摩哲面現驚恐之色,雙手連搖,道:「公子您誤會了,我們草原上的規矩是:指揮軍隊打勝仗的首領可以最先挑選戰利品,戰利品包括擄來的人口和搶到地財物,以及敵人的兵器。今日要沒有公子您,我們只怕凶多吉少,在公子的指揮下才終於殲滅了敵軍,您是當之無愧的首領,理應優先挑選戰利品,就算今天地戰利品全歸公子。我們也沒有二話。

「哦?有點意思。「蕭若呵呵一笑,指著身下准不起來的騎士道:「那本公子就要這個人當我的奴隸,其餘戰利品,你們分了吧!」

周圍契丹人呆了一呆,隨即暴發出一片歡呼。無不稱讚公子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要知那兩百重騎兵地盔甲絕對是好東西,就算自己不穿,賣也能賣個價錢,一個二個喜動顏色。

蕭若讓幾個契丹人把騎士架起來、自己伸手解他頭盔。想看看這帶領一支重甲騎兵來到東才的首領是何等人物。

費了好一番工夫,終算將他頭盔解開。頭盔摘下的一瞬間。猛覺眼前一亮,一頭金黃色長髮流瀉而下。亮麗無比。原來竟是個金髮碧眼的西洋女郎。

西洋女郎紅唇緊抿。瞪視著蕭若,藍寶石也似的眼眸中滿是不屈服的神色,鼻樑高挺。膚色雪白。婚紅地嘴唇厚厚的。很是性感。約莫二十多歲年輕。十分美麗動人。

蕭若俘然一會,啞然安笑道:「敢情是個西洋女騎士!」衝她友好的擺擺手。笑道:「哈樓,咪絲!」他好久沒說過英語了,趁機賣弄一下。

西洋女騎士眼露茫然之色,飛快說了幾句異國語言,蕭若聽不懂。反正不是英語。

雙方語言不通,這回可難辦了。蕭若抓抓腦袋,無法可想。正要讓人把她押下去,突然想到關係還是要先確定下來地,便對女騎士打手勢。

他先指了指對方。意思是「你「:再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然後「奴隸」的意思就不太好用手勢表示了,他想了想。嘿嘿一笑,先指了指她。再指了指自己胯下,然後作了一串騎馬的動作……也不知她看明白沒有。」

西洋女騎士突然間滿臉通紅。怒不可遏,奮力掙扎著就要撲上來跟蕭若拚命,兩邊契丹士兵死死扶住了她。

蕭若一陣汗顏,估計人家會錯意了,不過現在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便讓契丹士兵將她押到一邊。

接下來,所有契丹人集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耶律罕牙的追兵一定還會來。他們得趕緊逃離這村莊,至於今後該怎麼辦、卻是誰也拿不出主意,他們已是無家可歸了,天下雖大,卻無容身之處。

後來。甚至有人提出逃出關外後。乾脆奉英明神武的黃公子為可汗。另立旗號,與耶律罕牙分庭抗禮。

這個異想天開的提議居然也得不少人的附和,也不想想他們這點微弱地力量憑什麼另立旗號。主要是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

暫時商議不出個結果,最後決定,先逃了再說,至於向東南西北哪個方向逃,也拿不定個主意,反正先逃離這個村莊再說。

他們行蹤已被耶律罕牙的追兵發現,雖將他們擊退,但他們一定已將情報傳給別地部隊,更多的追兵隨時有可能出現,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眾契丹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蕭若忽道:「小可倒有個提議,不知諸位可願一聽否?」

眾人大喜,經過適才的戰鬥,他們已知這漢家少年智勇雙全,人人心底裡早已不知不覺中把他當成了首領,哈摩哲也自心服口服。眾人齊聲道:「願聽公子號今。」

蕭若道:「我們漢人有一句諺語、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眾契丹人大眼瞪小眼,都聽不太懂。

蕭若道:「我們的行蹤已被敵人發現,敵人一定會再來,我們再不逃跑就三來不及了對不對?

眾人一齊點頭、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蕭若笑道:「敵人也一定會這麼想,所以他們會以村莊為中心,分頭朝別的方向追擊,如此一來、這村莊反而成了最安全地地方。因為敵人誰也想不到竟有人還敢留在這裡等死!」

眾人一聽之下狂喜難禁、紛紛讚妙,漢人的那句諺語果然大有道理。

待眾人稍稍吟靜下來、有人便問道:「此計雖妙、可是,我們總不能在這村莊裡一直躲下去啊!多過幾日,乾糧吃盡,餓也把我們餓死了。「說來說去還是出於對未來的迷茫,他們即便躲過一時,終究還是要面對將來無處可去的問題,逃也逃不過。

蕭若默然一會兒,忽問道:「假如一一我是說假如,假如你們現去投降耶律罕牙,能不能話命?」

契丹人彼此望望、神色黔然,不少人緩緩搖頭,「我們這些人都是韓大王她嫡系,耶律罕牙那狗娘養的心腸狠毒,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蕭若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假如你們逃回大草原,能不能逃脫耶律罕牙的追殺?」

眾契丹人神情更是絕望,雖然沒人開口,誰都明白要是能逃過追殺。那耶律罕牙這個可汗也算白當了。

「如此。你們而個只剩了一條話路。」蕭若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見全部人都精神振春望著自己,正容道:「那便是歸順華朝!「語音錘鑄,擲地有聲。

眾人大為動容,事已至此,他們不得不認真考慮起歸順華朝的事來,因為他們還剩了了兩百多人,實在是走頭無路了。

別人還沒說話,耶律紅纓先自叫嚷起來:「不成不成!聽說華朝帝青面撩牙。三隻眼睛。七條胳膊。餐餐吃人肉。夜夜枕白骨……好恐怖的耶!要歸順他,還不把人嚇死啊!

此等敵對方惡意渲染的鬼話也只有她會相信,小公主眨巴眨巴眼睛。看看這人。又望望那人。沒一人答她的腔。

蕭若撲哧一笑,指著自己,笑道:「你看我恐怖不恐怖?」

「咯咯……你有什麼恐怖的!你呀。你是天底下最好看地男人……!耶律紅纓話剛出口,就知說錯話了、收都收不住。這話怎麼能當眾說出來呢,怪羞人答答難為情的。

蕭若笑道:「華朝皇帝跟我長得差不多。你可以放心了。」

「真的?耶律紅纓還有些擔心。

「你連主人的話都不相信了?」蕭若佯怒道。

耶律紅纓歡呼一聲。憂慮個去。不再多說了。

有人開口問道:「現在投降華朝也沒辦法了,只是……只是不知道華朝皇帝會不會殺我們。」這個問題也正是大多數人的顧慮。

蕭若道:「你們只管放心。小可深知我朝皇帝為人,他絕非嗜血濫殺的暴君。只要你們誠心歸順,從此洗心革面。不再有二心。皇上一定會善待你們的。」

眾人仍然心裡沒底。畢竟是性命悠關的事情。誰也不敢輕易拿自己地身家性命作賭注。有人小聲道:「你又不是華朝皇帝。怎知他的想法。要是他前腳接受我們投降。後腳就派人坑殺我們。那我們豈不死得很冤枉!」

「放心,放心!我擔保華朝皇帝不會那麼做。」蕭若把自己的胸口拍得啪啪作響,見眾人仍舊顧慮重重,便大聲道:「我發誓與你們同進同退,若皇帝加害於你們。我陪你們一死便了。」這話聽起來豪氣干雲。俠肝義膽。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便宜話。

大丈夫一諾千令,草原漢子單化質樸,最重信諾,既然他們心目中的大英雄這麼說了,那還才什麼好擔心的,眾契丹人感動得不得了,紛紛表示同意。暗忖,便是華朝皇帝終歸還要殺害他們,該這位大英雄陪他們同死,也不水此生了。

眾人什於下定決心,至於如何歸順華朝,全聽瀟若的安排。瀟若情知處刻到處都是耶律罕牙的追共,從這村莊去華軍大營足有上百里路,路途中凶險莫測,這麼上路實為不智。不如先待在此村,等華朝大軍前來接應。

蕭若派出六名契丹士兵,分成三組,每組兩人,分三路去華軍大營送信,每人配備兩匹駿馬,一路上縱馬狂奔,換馬不換人,不用一個下午就能到達大營。要是碰上耶律罕牙地追兵,便盡可能逃避。

蕭若心想三組人同時送信,只要運氣不是太壞,總有一組人能安全到達。

至於送什麼信,就讓蕭若頗傷腦筋了、垂頭思索時,見腰帶上佩掛著幾件小小的玉飾,他靈機一動,解了三件下來,分別交給三組人。

好生叮囑他們,要是到了華軍大營,便拿出這玉飾來求見劉破虜劉將軍。見了劉將軍,也不需要傳什麼口信、只要把這裡發生的事如實告訴他。他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劉破虜要是得知皇帝被困此村,不立馬率大軍前來迎駕才怪。這些自然不好跟他們明說。

三組人恭恭敬敬接了、把蕭若的話牢記在心,他們雖然不太明白,卻不多問。契丹人地傳統是:下面人不需要明白怎麼回事,只需要執行命今就行了。

三組人出發後,蕭若派一些人去把村口的負傷看抬進屋裡照料,已死的就算了,他對契丹人動不動拋棄傷者的做法很反感,那些都是他們地族人、朋友、甚至是親人,真虧他們做的出來。

至於戰場,就先不要打掃,一切保持原樣,等大相追兵趕到後,看見村莊裡外的情形,便會向四面八方追趕,決計想不到他們還敢待在村子裡等人來抓。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收拾好傷者,蕭若便命所有人在屋子裡躲藏起來、救兵來到之前,決不能走出民宅。

哈摩哲忽道:「我們的馬匹怎麼辦?」所有戰馬還在村旁草地上吃草休息、以牧復體力。

馬匹斷斷不能留下、蕭若思付一番、道:「派一個騎術好的士兵、趕著全部馬匹奔向北方,一直奔,不要回頭。要是最終被追兵抓住,追兵想必會以為我們放棄馬匹逃入某處林中了,猜不到我們還在這村莊裡。

哈摩哲見這漢家少年指揮若定,沉著冷靜。一事一事謀劃得十分妥當。大為歎服。心甘情願受他指揮。

當下哈摩哲依蕭若的意思、安排一個忠勇士兵去執行帶走馬匹的任務。遊牧民族人人都牧過馬。驅趕數百匹馬原本是他們地拿手好戲。何況這些馬還是訓練有素的戰馬。

馬蹄聲雜沓。被選中的勇士趕著全部馬匹望北奔去。黃塵滾滾、不多時便消失在視野裡。他的任務比三組傳訊人更要危險。傳訊人還未必被追兵逮著。而他十有八九會被耶律罕牙的追兵擒住,凶多吉少。他自己只怕也心裡有數。但是沒有辦法。必須有人得犧牲。儘管是那麼的殘酷。

整頓好傷者後。所有人便藏在村民住宅裡。發生任何事都不出來。他們一整晚沒睡。衙殺了大半夜外帶一上午。早已是身心俱疲。很多人倒在床上便睡著了。包括蕭若與耶律紅纓。

一個下午轉瞬過去。屋內三個放暗有不能睡覺的士兵。眼巴巴望著太陽漸漸偏西,直至沒入山頭,當真度日如年。心驚肉跳。期間只有兩支騎兵來到村莊、卻都沒有進村、馬不停蹄望北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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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24:2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七章 酒窖女殺手(上)

到了夜間,蕭若一覺睡醒,精神回復飽滿,就是肚皮餓得咕咕響。

身上帶的一些點心早已被耶律紅纓吃光。他當皇帝半年多以來,每日裡錦衣玉食,吃遍山珍誨味,八珍八奇,各地佳餚……享盡了口福,難得又有機會體會到餓的感覺,很是新鮮。

此時。與他同一屋休息的契丹人也大多醒來。回首昨日種種。直有比如隔世的感覺。他們見果然沒有追兵進村,相互慶幸不已。對蕭若越發敬若神明。

眾人把所有攜帶的乾糧取出來,先拿其中最好的一份獻給蕭若與耶律紅纓,然後各自分食。根吞虎嚥起來。

蕭若望著黑乎乎散發著一股怪味的乾糧。不由得大倒胃口。食慾全無。有道是由筒入奢易,由奢還筒難。如今的蕭若享受慣了天下第一的富貴生話,粗糙一點的飯菜都吃不下去。何況是這些噁心的乾糧。

蕭若不吃東西。寧願餓著,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見外面一團漆黑,萬賴俱寂。看來時辰已經很晚了。他隨口交待幾句,便獨自走出屋子,要在村子裡巡視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異狀。

一輪冷月高高掛在天際。星河微隱。清揮明淨如水;冬夜寒風刺骨,樹木隨風搖曳。黑影幢幢。淡淡月色下遠近一片蒼茫。

地上依舊躺著不少屍體,橫七豎八的,血液己在泥土中干相,凝結成一塊一塊,空氣間彌謾著濃郁的血腥氣息。再大的夜風也吹不散。

蕭若心頭沒來由一陣煩惡。甩甩衣袖。背負雙手前行。踏著清冷的月色。在村莊裡巡視。

蕭若來回巡視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情形。看來耶律罕牙的追兵完全忽視了這個村莊。只要三組傳訊兵有一組到達我軍大營,大軍最遲明日就會到來。危機就快過去了。

他轉了一圈。無甚收穫。便欲回屋裡歇息。

空中飄來一陣酒香、蕭若精神一根。這酒香並非契丹人馬奶酒的味道,而是漢家陳年佳釀的香味。

「哪來的美酒香味?」他此刻原本飢腸兢輥。一聞酒香。頓時食指大動。不由自主順著酒香走去。

不一會兒。他來到幾間漆黑地並排矮屋前。酒香正是從裡面傳出來。這家民宅原本應是個村民開地雜貨店。主人逃離村莊時。早已將裡面能帶走的東西通通帶走了。此行契丹人曾進去搜索過一遍。也沒找到什麼吃的。

蕭若懷著疑問的心情走了進去。穿過零亂狼籍的正屋。在裡屋靠牆角處發現一個黑乎乎的舌形洞口,濃郁的酒香從裡面飄出來,敢情是個酒窖。白天契丹人來得匆忙。竟沒有發現。

方形窖口不住有酒香飄出。還閃動著昏黃的燭光,蕭若看著好生奇怪。他曾下達嚴今,所有人晚上不許點燈,以免引起追兵的注意,眾人皆知性命交關,不敢大意,嚴格遵守了這條命令,他適才在村子裡轉悠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一人膽敢亂點***……而這酒窖裡又是怎麼一回事?

蕭若走上前見窖蓋被一根小本棍支著,窖口有一道木梯通到下面。便扶著梯子一步步走了下去。

木梯不滿十階、他很快便來到底下,置身酒窖裡,只覺酒香撲鼻,外面空氣間地血腥氣息不復存在,他心胸大暢,深深吸了口氣,心情也隨之轉好。打眼望去。

只見酒窖也不很大,與地面上的臥房差不多大小,四壁是粗糙的土牆,中央一張矮幾上放著一盞油燈,***如豆,散發著昏昏暗暗的光芒。

酒窖裡側擺放著兩排酒罈子,一個紅衣女子正趴在酒罈子上、自顧自提著酒罈仰頭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十分難看。

紅衣女子似乎聽見蕭若的腳步聲,睜開惺忪醉眼,轉頭望來。

蕭若粹然止步,只見這紅衣女子生地鳳眼桃腮,瓊口瑤鼻,五官精緻已極,直如最高明她畫師畫上去的一般,一笑起來說不出的冶艷嫵媚。蕩人心神,一雙鳳眼軸長明媚,水波瀲灩,充滿了邪異的靈性。肌膚雪白似凝脂,一頭黑亮潤澤的長髮直垂而下、身段兒浮凸有致、曼妙惹火。

美得今人不可逼視,也美得……妖異!連見慣美女的蕭若都禁不住一陣失神、心生某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他竟看不出對方地年齡,既有可能是二十來歲的青春少女,也可能是三十來歲的絕色少婦。

紅衣絕色女郎瞇著醉眼望了望蕭若,蕭若還未說話,她先自咯咯的笑了起,「我沒醉、還要喝!你陪我喝酒嘛!聲音又嗲又膩。說完、隨手糙起一小壇沒開封的酒,「呼」的一聲擲給蕭若。

蕭若兩手伸出,穩穩接住酒罈,簡直莫名其妙。

紅衣女郎抿嘴一笑,道:「喝,你喝呀,拍開壇蓋喝呀!

蕭若手裡的酒罈雖不大。卻也有成熟西瓜般大小。這麼一罈酒怕不有十來斤,他身為一國之君,一舉一動都要顧及形象,顧及普天下臣民的感受,還從來沒有抱著酒罈仰頭狂灌過。

他心說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的酒鬼啊!英眉暗皺,便欲把酒罈放一邊。

紅衣女郎眼露鄙夷之色、忽然惱將起來,伸出一根獵浩如雪的纖纖玉指。指了指酒罈,又指了指蕭若,「是男人就這麼對壇喝!不是……那就算了、咯咯……」她媚眼橫視、笑起來風情萬種、顛倒眾生。

蕭若明知她在激自己,在美女面前卻也丟不起那個人。他熱血上衝。洪聲大喝一聲,猛地板開黃泥封口。兩手舉起酒罈,仰頭張開嘴,對著酒罈就是一陣猛灌……大審梁山好漢地氣概。

他發誓。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如此粗魯過。真不知要是被朝中那些謹守禮法的大臣看見。會作何感想。

「好。好……好!痛快,是條漢子!」紅衣女郎一面拍手喝彩,一面;連道一個好字,「男人就該這麼喝!我平生最看不起娘們似的小白臉,大好美酒都給那群俗人糟蹋了。」

蕭若一口氣喝了足有半壇。方才放下,已喝得渾身發熱。腦中暈乎乎的想:「這是什麼邏輯?她八成酒精中毒了!」

紅衣女郎搖搖晃晃站起身。走到矮幾都。把桌上一個布包推到蕭若面行。

「這是什麼?」蕭若道。

紅衣女郎咯咯直笑,「下酒菜。

蕭若解開布包,登時一陣香氣撲鼻而來、裡面是一隻叫化雞。一小包鹽炒花生米。幾大塊香噴噴的滷牛肉。

蕭若一見大喜過望,這些雖不是什麼精緻佳餚,可世上還有什麼比飢腸轆轆時、面案出現食物更美妙的事呢。

他拿起叫化雞,三下兩下剝掉黃泥,送到嘴邊張口便啃、只覺又香又嫩。好吃得不得了。這只聽化雞似乎並不比皇宮御膳遜色。

他吃了幾口。才想起主人還沒吃、自己就拿起雞亂咬,很是失禮,便放下雞,嘴裡囁嚅著、想說幾句至歉的話。

紅衣女郎笑瞇瞇望著他、見他停下不吃,便伸過纖手,一把將叫化雞奪過、送到嘴邊狠狠啃了幾口。然後又遞給蕭若。

蕭若大樂,跟這豪爽女郎在一起,還真是用不著狗柬,他豪情大發,便索性放開胸懷,將世俗禮節通通拋開一邊。吃幾下雞、對著酒罈喝兩口酒、「痛快!「把雞與酒一併遞給她。

紅衣女郎笑吟吟接過、左手拿雞,右手搶酒罈,大吃大喝一番,全無女兒家情態、便又遞回給蕭若。

兩人便這麼你來我往的大吃大喝,雖然剛剛相識,卻彷彿相交多年地好友一般。

紅衣女郎喝到興起,拍幾擊節而歌:「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禁書請刪除),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本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清君為我傾耳聽……」歌聲豪壯。巾幗不讓鬚眉。

蕭若拍手相和,接下去吟哦:「……鐘鼓撰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當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經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蕭若吟罷。讚道:「好一個『與爾同銷萬古愁』!當浮一大白。」

仰脖子喝了兩口美酒,遞給紅衣女郎。

紅衣女郎笑嘻嘻接過,也喝了兩口,笑道:「前朝詩仙兼酒仙李白。真乃我地知己……」說到此處,一根玉指指著對面蕭若。「你也是我的知己。」

蕭若接道:「酒中知己!」

言罷。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酒酣耳熱之際,蕭若與紅衣女郎邊大吃大喝,邊熱絡的聊天,天南地北、古個中外的海侃,聊到哪是哪,全無狗謹。

蕭若嘴皮子好使,加上腹中又有貨,什麼東西都說的頭頭是道,令紅承女郎驚歎不已。

而紅衣女郎也非同等閒,閱歷極豐,觀人觀事無不入木三分,常常令蕭若有茅寨頓開的感覺。

兩人彼此惺惺相惜、各生敬慕,相見恨晚,氣氛異常熱烈。

食物吃盡。兩人酒足飯飽,紅衣女郎忽道:「酒菜也吃完了,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呢?

蕭若酒意上臉,臉頰發燙,醉醺醺的、然而神智未失,反問道:「先說說你又是什麼人?」

紅衣女郎默然一下、眼波流轉,笑道:「實不相瞞。今兒個白天、我聽說有個少年人指揮一夥在劫難逃的殘兵、打敗了一股三倍人數的追兵。還殲滅了兩百名戰力驚人她重騎兵。我很好奇,這少年人是不是有三頭六臂、於是……咯咯,於是便找過來了。」

此言一出。蕭若暗吃了一驚。酒意登時醒了大半。心念閃電般急轉。與紅衣女郎四目對視、問了一句似乎不相干的話:「你一點都沒醉?「對方喝的酒比他只多不少。

紅衣女郎咯咯一笑、道:「我這人天生有兩個嗜好,頭一個嗜好便是喝酒、小時候每喝必醉、後來醉得多了,趕來趕不容易醉:再喝到後來。想醉便醉。想不醉便不醉。」

「你另一個嗜好是什麼?」蕭若語氣怪怪道。

紅衣女郎笑意頓斂,與蕭若對視片刻,撲哧一聲又嬌笑開來,明媚如水的大眼睛裡滿是笑意,好像在說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兒。「我另一嗜好麼……咯咯。那就是殺人囉!」語氣輕佻。說出的話卻是那麼地恐怖。

蕭若心底裡一寒。冷冷道:「聽萬夫長哈摩哲說,耶律罕牙清到個很可怕地女殺手,不但暗殺了三王子,還暗殺了三王子一派好幾個將領。直接導致他們一派短時間內一敗塗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可怕的女殺手……就是你!」

紅衣女郎笑意不變。笑道:「有一件事你說錯了,我沒有暗殺他們……咯咯,我是明殺!我雖然是殺手,但從不暗殺的。我從來都是明殺。「語氣中顯示出強大的自信。

蕭若不經意間掃了酒窖出口一眼。不動聲色道:「那你今晚此行前來。又想殺什麼人?」

紅衣女郎唇角捨著淺笑,如水秋波在蕭若臉上掃視。笑道:「上面那些契丹殘兵運氣好。死到臨頭卻碰上個少年英雄力挽狂瀾,屢次硬生生將他們從陰曹地府拉了回來,咯咯……我都不能不說個服字了。然後我就在想。要是這少年英雄突然死於非命了呢。那上面的人還見不見得著明天的太陽。」

「哦?看來你此行是來殺我地了。」蕭若吟冰冰道。心下卻在迅速思索脫身之法,盡量拖延時間。

「別說的那麼直接嘛!」紅衣女郎發出一陣銀鈴般她嬌笑、「你可知你幹掉的兩百名重騎兵是什麼人?

「是什麼人?「蕭若心說對於西方世界,我比你瞭解。

「那兩百重騎兵不是契丹人,更不是漢人,他們來自遙遠的西方……嗯,究竟有多遙遠,我也說不太清楚,反正是契丹大巫師那老鬼弄來的,是他手中一支秘密力量,這回要不是為助罕牙小子奪位,老鬼才不捨得拿出來。你可知道。昨晚營地大火拚時、這兩百重騎兵沖得三王子的兵馬稀里嘩啦的,而自身卻一騎未損,我們所有人都驚歎不已。哪曉得一轉眼、就被你殺得一個不剩,老鬼知道後該氣得吐血了。咯咯……」紅衣女郎邊笑邊說。

「所以我就二非死不可?

「那也不一定,」紅衣女郎笑笑道:「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只不過是合作關係,他們死多少人我才懶得去理會。你是個難得她少年英才。又很對我胃口,我不想殺你,只要你願意投入我們教、共創大業,不但可保一命、日後更有事之不盡地榮華富貴,以你地才幹、裂土封侯也不在話下,姐姐我不會看錯人的。「她眼種般切的望著蕭若,稱呼也親熱起來。

蕭若心中一動。追問道:「你們是什麼教派?

紅衣女郎笑而不答,「只要你肯投效,姐姐自然會告訴你。」

蕭若冷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是白蓮教的人對不對?「只有白蓮教有謀反的野心。也只有白蓮教有謀反的實力!

紅衣女郎心中一凜,笑容僵在臉上,妙目凝視著她。似是對他重新打量,「能不能告訴姐姐,你是怎麼猜到地?」

蕭若微笑不答。

紅衣女郎蛇腰款擺、儀態萬千的站起身。自衣袖中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劍。劍身纖細,寬僅二指,劍柄上鑲著七顆不同顏色的寶石,於跳躍不住的燈光掩映下。十彩血瀾,絢爛奪目。

「此劍名為。七耀劍,死在此劍之下的成名英雄不計其數。唉……想不到今晚又要飲你的血了,姐姐我真有點下不去手。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一個幾歲小女娃的時候。師芋第一眼看到我。便說我的資質悟性絕佳。如願拜他為師。將來必能成為天下第一殺手。所以我後來不習暗殺之術。只學明殺,氣成之後。師尊便誇我是天下第一殺手。我殺人殺到現在,未有一回失手。」紅衣女郎神遊戶外,自顧自說道。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想嚇服蕭若投降。

蕭若忽問:「你是赤臨魔君的第幾個徒弟?不用說、一定是首徒!」因為其餘三個他都見過,其中還強暴了一個。

紅衣女郎再度大吃一驚。奇道:「你是怎麼知道地?你憲竟是什人?!」

蕭若站起身。走開兩步,緩緩拔出腰間寶劍,橫劍當胸。道:「我是什麼人,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還要一件事不明白。」

「唉。問吧!只要姐姐知道的、無不如實相告。」紅衣女郎黯然說道,語言間透著股子酸楚的意味。似乎蕭若即將是一個死人。

蕭若道:「你既然能找到我們一群人,那耶律罕牙的人也一定知道我們躲在這裡了、他們為什麼還不來?」

紅衣女郎搖了搖螓首。「耶律罕牙的人不知道,他們萬萬沒想到你們還敢待在這小村裡。我跟他們不在一路。我們武林人有武林人的追蹤手段。我孤身行動,只有我一個人找到你們。不過等你死了之後,我會把上面那些殘兵的行蹤知會耶律罕牙的人。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值得我出手。

「我這人有一毛病。殺人之前喜歡喝酒、我鼻子對酒香特敏感,一進村子就嗅到這家酒窖裡藏有陳年美酒,便先下來喝個痛快再說。沒想到後來你也來了。也算一段緣份……!今晚和你喝酒很開心。我很多年沒喝得這麼開心了,嘿!」

說完。兩人靜默無語。

紅衣女郎持劍右手微微顫抖,美眸中銀光閃動,咬牙道:「姐姐再最後問你一句……

話未說完,蕭若緩慢而堅定的搖頭。

紅衣女郎便不再說話。

驀然,匹練般的劍光橫空而起,寒芒森森,光華流轉。蕭若也同時動了……

兩道人影一觸既分,快得今人難以捕捉。人影重新出現時,紅衣女郎站在蕭若的位置上,而蕭若站在矮幾旁,靜靜的對峙著。

紅衣女郎抖抖手中短劍,一縷髮絲緩緩霖落她上,「能躲過我一擊的人不多、你應該感到自豪。不過你武氣雖然十分了得、卻未必接得過我十招!

「未必!蕭若左手疾伸,捏滅了矮幾上的油燈,酒窖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事出意外,紅衣女郎驚噴了一聲,「真有你的,想對我來這招。說話之間、再度出抬、攻向燈熄都蕭若站的位置。

卻不料撲了個空,蕭若早已無聲無息閃到一邊、她石破天驚的一擊再度無效。

蕭若適才與她電光石火間交換一招,險些血濺當場,就知道這女郎武氣奇高,遠遠勝過她三個師妹、他根有自知之明、硬碰硬別說接她十抬。連五抬都未必接得下、無怪子她這個殺手用不著暗殺、天下雖大,能逃得過她明殺的人只怕數不出幾個、果然不瑰天下第一殺手的稱號。

蕭若心知紅衣女郎與尋常殺手不同,一般的殺手精於在黑暗中刺越是黑暗的地方就越可怕、而她則恰恰相反、她沒修習過暗殺之術,跟普通武林人沒有兩樣、一到了黑暗中,武氣就大打折和。如此一來,蕭若才能避過她的鋒芒,尋找可趁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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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24:4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酒窖女殺手(下)

整個酒窖黑咕隆咚的,紅衣女郎劍柄上的寶石不是夜明珠,本身不會發光,她等眼睛遞漸適應了黑暗,便拚命睜大眼睛。酒窖入口處有一點微弱之極的光線透入,她藉著這點微光,勉強發現左側牆角靠著個黑乎乎的人影。

她正想發招……猛聽「啪」的一聲,酒窖翻蓋落了下來,將入口完全蓋住,酒窖內徹底黑暗。

原來,蕭若早就想好了這一步,悄悄在左手中捏著根雞骨頭,這時當暗器彈射出去,當即把支撐酒窖翻蓋的小木輥擊飛,翻蓋隨之落下,將入口蓋得嚴嚴實實的。

酒窖原本就在地下,四面牆壁都是泥土,到此為止,酒窖內再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光線,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眼晴完完全全夫去作用。

這些變故紅衣女郎始料未及,再也沒想到蕭若這麼多花抬,不一留神。便陷入有目無盲的尷尬境界,空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卻施展不出。

要是極個別的久經暗殺訓練的殺手,或是一個忍者、在這種絕對黑暗的環境簡直如魚得水,而紅衣女郎就比較尷尬了,她與其說是殺手,倒不如說是一流高手,跟一般高手沒什麼不同,只不過經常殺人而已。

紅衣女郎與蕭若的眼睛同時失去作用。蕭若靠在一處牆角。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

紅衣女郎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裡。更別說出手攻擊了。她有心打開酒窖翻蓋一一隻要模著牆慢慢走過去,完全可以找到位置一一然而黑暗中還有一個蕭若。說不定他就等在翻蓋下方。只等自己模過去。便是一劍偷襲。這少年的武功相當不俗。在這黑暗之中。她也深深忌憚。不敢有絲毫大意。

酒窖內安靜下來,兩人誰也不敢弄出聲響,以免給對方可乘之機。

無邊黑暗中一片死寂。

過了好半晌。紅衣女郎忽然咯咯一陣脆笑。道:「好弟弟。你在哪兒?」聲音甜得發膩。膩得發酥。

她一出聲暴露方位。蕭若下意識便想撲過去發動攻擊、腦子裡靈光一閃。「這娘們在使詐誘敵!」他一念及此,當即作罷。仍然一動也不動。看誰耗得過誰。

紅衣女郎見黑暗中沒有反應,只得繼續說話,一會說這個,一會說那個。百般挑逗蕭若說話。一很不見效果。到最後。逼得實在沒有辦法。她甚至開始呻吟嬌喘。「啊。啊……想……不要!啊……好棒……啊啊好弟弟……」如同男女歡好的聲音,纏綿繾倦、撩人心神。在她這等絕色佳人嘴裡發出。實具有驚人地誘惑力。

料想蕭若這麼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伙。一淮兒頂不住這抬,只要他起了反應氣息變粗,便能發現他的位置,全力一擊。

卻不知蕭若是何許人物、後宮美女如雲,他見識過地美女不知有多少。真正臨幸過的也有十多個了,無一不是國色天香地大美女,就連御駕親征身旁也帶著一大幫子,每晚爭著侍寢。

蕭若氣定神閒。古井無波。抱著純欣賞的角落聽她呻吟,暗地裡直笑:「這娘們真有叫床天賦,就不知到了床上真刀真槍的來時,是不是也能叫得這麼好聽?」

紅衣女郎叫得嗓子都快啞了,只得忿忿住口,暗罵這小子當真百毒不侵。她殺人時向來無往不利。還是頭回碰上這麼難纏的主兒,連叫床的詭計都用上了,她好不委屈,心下一酸、竟忍不住哭了出來,嬰纓嗚嗚。悲傷欲絕,慢慢的趕來越大聲,直至呼天搶地,捶胸頓足。

蕭若理也懶得理。

紅衣女郎無可奈何,哭鬧也哭了,叫床也叫了,嗓子都快冒煙了,方法用盡。始終不管用。

又安靜了一陣,忽然「噹啷啷」一陣脆響,是紅衣女郎短劍扔在地上的聲音,「好了,好了!我們誰也傷不了誰,不如罷鬥言和吧!諾,我都把兵器扔了,你總該相信了吧?」

蕭若心說天知道你又在耍什麼詭計,繼續不應不理。

紅衣女郎恨恨道:「你不作聲就不作聲,老娘慢慢地模過去,酒窖就這麼點大,看你還往哪跑!」言罷,便當真模著土牆緩緩前進。

這一著很出蕭若意料之外,她兵器也扔掉了,竟敢這麼模過來,難道話膩味了不成?

蕭若略微慌亂,肚子裡瞬間轉了無數個念頭,只聽紅衣女郎輕輕的腳步聲朝自己這邊而來,他斷然一橫心,把手中寶劍援之又援的遞出,以免激起風聲讓她察覺,劍尖正對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一步一步、腳步聲越來越近、蕭若心頭怦怦亂跳,一顆心幾乎要菏占出嗓子眼兒。

終於,腳步聲來到近前,正當蕭若以為劍尖持要碰著她身體時,劍尖卻碰上了一截堅硬的劍刃,七耀劍不知怎地仍在她手中……

紅衣女郎蓄勢已久,等的就是這時。當即全力發抬。但見劍光乍起。千萬點寒芒四散飛射。劍氣縱橫,沖對方當頭罩下。石破天驚,風雲變色。

紅衣女郎對這一擊抱有很大的期望。誰知仍然攻到了空處,左側輕微的衣袂破空身響起。

原來蕭若根本就沒指望一劍能致敵死地,他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好的事。早就作好了閃避地準備,一碰到對方劍刃,他立知不妙,第一時間閃身避向旁邊。險之又險躲過了對方全力一擊。

然而蕭若閃避得太急,無可避免會產生衣襖飄風之聲。紅衣女郎頓時由此捕捉到了他的蹤跡,轉身發招猛攻過去。

蕭若不敢正面迎擊。雙足輕輕點地、望後方飛退。

這麼一來,蕭若雖暫時避開了對方攻勢。卻因衣袂飄風聲響個不停。使得方位繼續暴露給對方。

紅衣女郎大喜。一面施展絕世劍術猛攻,一面邁開大步前衝。緊緊咬住蕭若。只要打得蕭若不停地發出聲響,他就逃不掉了。就算一時傷不了他也沒有關係。煮熟地鴨子不怕他飛上天去。

紅衣女郎正自樂翻了心的當兒。「嘿」地一聲。她腳指頭傳來一陣劇痛。踢到個什麼堅硬地東西。這一下粹不及防。她飛奔途中頓時夫去了平衡。衝力何等巨大,她收勢不住。便望前倒去,猛然醒悟:踢中的是矮幾旁地石頭凳子。

原來。蕭若打落翻蓋之後一直就沒動過。很清楚矮幾和他們剛坐著喝酒的石頭凳子的方位。而紅家女郎不辨東南西北的邊摸邊走,早摸得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一一就算她知道站在什麼地方,也未必還記得石頭凳子。

蕭若早想好了退路。一見她追擊過來,便故意往矮幾那邊退,引誘她根根碰個釘子。

紅衣女郎望前方摔倒,正是干載難逢的良機,蕭若一劍閃電般般刺出。經刺對方胸前要害,劍鋒破空嗤嗤作響,全力一擊。

不料,紅衣女郎武藝實在太高。摔倒當中還能回劍封檔、聽風辨位。判斷出對方來路,「噹」的一聲,兩劍相交,誰確無誤架住蕭若必殺的一劍。

這一擊蕭若蓄勢已久、全力出手,而紅衣女郎是倉促變抬、此進彼退之下,仍是紅衣女郎略佔上風,地方臂震得又酸又麻,手中長劍險些脫手飛出,蕭若當即長劍落地。

這一下兔起鶻落,其實只是一瞬間地事,「當「的一聲,蕭若攻勢瓦解。藉著兩劍碰捶時產生的一剎那火光,驚鴻一瞥間看見紅衣女郎正向自己摔來,他應變極快,當下不退反進,兩臂張開,一把抱住了她,霎時幽香四溢,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

紅衣女郎摔倒途中好不容易才擋就蕭若一劍,已然用盡了全力,哪曉得一頭卻摔進了蕭若懷裡,濃郁的男子氣息將她團團包裹,熏得她臉熱心亂。幾欲窒息。

蕭若一樂、樓著這具軟綿綿香噴噴的胴體,腦中不期然響起她適才蕩人心神的叫床聲,色心大起,湊頭便朝她婚紅誘人的櫻唇吻下去,貪婪地又啃又咬,舔抵吮吸。

她驚得呆了,腦中轟然一聲炸響、霧時一片空白,嬌軀又酥又麻身上力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若還兩手伸到她高高聳起的胸前,隔著衣物,在她飽滿挺翹的胸上狠狠捏了幾把、然後掉頭就跑。

紅衣女郎緩過勁來,直氣得火冒三丈,七竅生蝴,「我要殺了你小淫賊,我要殺了你!「狂怒中就忽略了蕭若地行動之聲,待她重新定下來感知四周動靜,蕭若已經退到土牆一角、又沒了氣息。

剛剛發生的一暮,蕭若想她就覺好笑,正當他喜滋滋回味方才抓捏香乳地美妙感覺時,忽然,他左手手指觸到一樣滑膩膩的物事:細細地。涼涼的,長長的……

「蛇!」他暗自大吃一驚,這種房間牆角落的蛇往往有劇毒,他震駭之下,呼吸不免粗重了些。

正全神貫注感知周圍動靜的紅衣女郎當即發現,厲聲喝道:「小淫賊。去死吧!」說音未落,已急風暴雨般攻來。

生死懸於一線關頭,蕭若想也不想,便捏著手中蛇扔向紅衣女郎……

紅衣女郎「啊」的一聲驚怖嬌呼,顯然已被蛇咬了,「什麼東西?!

「蛇。而且十有八九是毒蛇!「蕭若有些幸災樂禍。

紅衣女郎險些當場暈撅過去,尖聲驚呼,道不盡的恐懼驚驚。她武功再高也是女人。黑咕隆咯的地歲身上有條毒蛇、是多麼可怕的事。

紅衣女郎跌跌撞捶倒退不住,重重靠在對面牆壁上,氣喘吁吁,顫聲道:「小淫賊、你、你好狠!

「原本我倒霉的模到一條蛇。你要是不那時殺過來。說不定被蛇咬的就是我了,嘿嘿。天意啊!」蕭若在黑暗中聳了聳肩。

蕭若得知她受創不輕,便走回到寶劍墜落地地方。揀起寶劍,手腕一抖處,寶劍在石頭凳子上擦出幾點火星。

就這麼一剎那的火星已足夠,紅衣女郎瞬間揮出十幾劍,毒蛇當即變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掉在地上。緊跟著,酒窖又隔入黑暗之中。

蕭若君得目眩神迷,這女人簡直強得不可思議。怪不得哈摩哲說她不是人、只怕她已超越了她師父赤煽魔君。

「當哪」,短劍墜地,紅衣女郎靠在牆上緩緩滑倒,氣喘吁吁中,呻吟不住。

「喂,你怎麼樣?「蕭若問道。

紅衣女郎有有道:「我……我好渴……好渴……」

蕭若心頭一凜。兩手模索著點亮油燈。酒窖內回復了光明。

紅衣女郎委頓於地。蕭若走上前。只見她面色發黑。神智已昏昏沉沉。左肩頭傷口滲出地血液漆黑如墨。觸目驚心。

地上被她瞬間斬成一段段的蛇呈灰色,蛇頭赫然是三角形地。蕭若暗暗驚在心。這條蛇確然是劇毒的無疑了,見紅衣女郎中毒甚深。命在頃刻之間。他微一猶豫。當即作了個決定,蹲下身。拍拍她的粉臉。大聲道:「你醒醒。千萬別睡!」

嗤嗤裂帛聲裡,飛快撕開她左肩頭衣物,現出一片白嫩的肌膚,及指甲大一塊觸目驚心的黑色傷口。

蕭若更不遲疑、張開嘴巴,一口合上傷口。盡力吸吮一口蛇液,扭頭轉向一旁吐掉、然後再吸,再吐……

紅衣女郎在劇痛中醒來,迷迷糊糊看了看,噪懦道:「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是來殺你的,讓我死了好。」

蕭若百忙中說道:「因為你清了我喝酒。」

「喝酒……」紅衣女郎露出一個淒諒的笑意。

蕭若為她吸了二十多口血,傷口處地血液才恢復紅色,他搶來一罈子酒。拍開封泥,用酒水幫她清洗傷口。隨後,他自己也猛喝幾口酒,又吐掉、清洗口腔。

然後、在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條布帛,給她包紮傷口。

她的毒雖大為減輕,卻還不夠、蕭若扶她坐好,自己在她身後盤膝坐下。兩掌抵住她後背,閉目凝神、默運內功心法,將內力度入她體內,助她運功逼毒。

也不知過去多久,「哇!」紅衣女郎吐出一口黑血、清醒過來,她恢復神智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麼要救我?」

「為了能再跟你一抉兒喝酒。「他隨口笑道,笑容有些不自然,內力也消耗不小。

紅衣女郎眼眶一紅,一言不發拒開他的手,淡然道:「可以了,自己能逼毒了。」

蕭若依言收手,紅衣女郎開始自行調運內息逼毒。她內功強於蕭若。又是自己施為,不多時,湛白的臉上便現出血色,已大有起色。

蕭若看在眼裡,暗暗歡喜。紅衣女郎明明是來殺他的、也不知怎地。他始終難以對她產生什麼敵意、適才兩人衙殺時有你無我、那是沒有辦法,必須全力應敵,可一旦她被毒蛇咬了、他一鬆懈下來便對她非常關心,真心希望她能好轉,甚至不惜為她吸毒逼毒。

便在此時,地面上腳步聲雜香、酒窖翻蓋被人從上面掘開、明亮的光線直透進來,原來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哈摩哲一顆腦袋從淚口朝下探出,看見蕭若坐在酒窖裡,登時喜動顏色。道:「黃公子、太好了、終於找到您了……」說到這裡、忽然看見他身前還坐著個紅衣女郎,奇道:「黃公子,你在這裡幹什麼?」

蕭若心頭一動,想起哈摩哲一隻眼睛便是毀在紅衣女郎手裡,一認清她。非跟她拚命不可。他情急生智,一把將紅衣女郎攬進懷裡,親親熱熱樓著她,用自己身軀檔住哈摩哲的視線,不耐煩揮揮手,「沒看見本公子在跟相好的幽會親熱嗎?去去去,沒你們地事!都給我走遠些,別打擾本公子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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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25:0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九章 乍見女殺手

「沒看見本公子在跟相好的幽會親熱嗎?去去去。沒你們的事!給我走遠些,別打擾本公子的好事……」

哈摩哲全然沒想到捶上少男少女幽會的一幕,頓時大為尷尬,「哎喲……「。對不住對不住,恕罪恕罪!」這位直腸子的草原漢子忙不迭縮回頭去。自始至終沒看清紅衣女郎。

蕭若微微鬆了口氣。一回頭。猛眼看見懷中紅衣女郎正眼神古怪的望著自己,他一陣不自然。吶吶道:「你、你幹嘛這樣看我?」

卻不知紅衣女郎是何等幹練的老江湖。他對哈摩哲說那幾句話時,自有一股凜然威儀,君臨天下的氣勢不經意間流露。她看在眼裡。心疑雲大起:「你究竟是什麼人?」

蕭若打個哈哈,道:「我是什麼人重要嗎?哈哈……你都追問好幾遍了。看來我要不說,你無論如何不肯罷休。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其實也沒什麼,我就一中原讀書人,再普通不過。也曾習得幾手上不得檯面的劍法。昨日偶然捲入契丹人的紛爭……哈哈。僅此而已。」

懷中紅衣女郎蒼白的臉頰浮上一抹紅暈,鳳目死死盯著他,銀牙輕咬下唇。迸出一句:「休得瞞我,你絕非尋常之人……」

正說話之間,上面響起一陣清脆嬌甜的聲音,「主人是不是在酒窖裡?好棒喔!總算找到他了……咯咯咯!「敢情是小公主耶律紅纓的聲音,語氣間透著股子莫名的興奮。

只聽哈摩哲吞吞吐吐答道:「黃公子……那個。黃公子在是在的,可……可是公主不能過去!

耶律紅纓一聽大奇。嗔道:「為什麼?難道不知道人家從昨晚找他找到現在嗎?真討厭!」

「不。不是……公主殿下誤會了!末將……末將……「他支支吾吾老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草原漢子單純而質樸、習慣直裡來、直裡去。不檀作偽。平常殺人放火也不奈眨眼,應付起這等暖昧事來卻拙劣得可以,要是換了皇宮裡那群又奸又滑地小太監。輕易便能遮掩得滴水不漏。簡直是拿手好戲。

蕭若一聽就知要糟。還沒來得及想辦法。就見耶律紅纓的螓首自洞口處探了下來……」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主……」耶律紅纓的興態僵在了臉上,美眸眨巴眨巴。望望坐在酒窖中的蕭若,又望望保依在他懷裡的紅衣女郎。粉都都地小嘴撅得老高。悶悶說道:「你們躲在裡面幹啥呢?」

蕭若給她這麼一問。只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不回答,抬頭道:「沒你的事,你先回屋去。啊。乖!」

不料,平日裡把他話當聖旨的小公主、這時卻不聽他的話,

「你、你怎麼能這樣?你有了別的女人。就不理人家了嗎?嗚,你好壞!」她鼻頭發酸,胸口鬱結,直似喘不過氣來,具體為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想痛哭一場。

蕭若見小公主美眸泫然欲滴。隨時便能哭將出來。連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回頭再跟你解釋,你先回去,聽話!」轉頭之際。見懷中紅衣女郎似笑非笑望著自己,不禁面孔一熱。

耶律紅纓非但不離開。反而騰身躍了下來。一幅委屈的不得了的模樣。緩緩走向蕭若。

哈摩哲見事情要糟,只得趴在酒窖洞口,朝下面勸解道:「小公主。你先上來……」

說到這裡。一瞥眼間猛然看見墜落在牆角處的七耀劍。極度震驚之下,話語葛然而止,手指指向蕭若懷裡的紅衣女郎。驚大呼:「原來是你!!」

原本蕭若把紅衣女郎樓在懷裡。以自己地身軀擋住了洞口視線。哈摩哲無心之中認她不出,誰知百密一疏。哈摩哲無意間看到了七耀劍。

前天晚上大火拚時,紅衣女郎就是以這柄彩光流溢地短劍,殺了自三王子以下數名大將,哈摩哲本人的一隻眼睛也毀在此劍之下,幾乎當場把命送掉。這柄可怕的七彩短劍深深印在了他腦海裡。一見之下哪還有認不出的。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哈摩哲怒吼一聲,拔刀在手,也翻身跳進了酒窖裡。

酒窖不大、哈摩哲借洞口透入的亮光看得真切、蕭若懷中人兒不是那鬼魅般的女刺客是誰?!他又驚又怒,暴吼道:「黃公子當心、這女人是耶律罕牙手下的爪牙!她是來殺我們地!」說完,和身飛撲過去,刷的一刀。劈向紅衣女郎。

這番變故蕭若始料未及、紅衣女郎正值運功逼毒的緊要關頭、全然沒有應敵之力,非被這仇恨填膺的契丹蠻子一刀劈成兩半不可。干鈞一發之際,他無暇解釋,暗提一口丹田真氣,足尖點地,身形暮地急晃,摟著紅衣女郎平移五尺,避過這一擊。

蕭若不待身形立穩,回首喝道:「哈摩哲住手!她不是來殺我們的……

「不!黃公子休要被她迷惑了,這嫉子是敵人的刺客,我絕沒有看錯!」哈摩哲不待他說完便打斷他的話只知自己絕不會認錯人,又揮刀殺將過去。

一旁耶律紅纓還未明白怎麼一回事,征怔站在一邊、茫然不知所措。

蕭若抱著紅衣女郎忽左忽方,身法迅掛靈動。避開對方一片片刀光。喝道:「就算她原來是耶律罕牙地人。可她現在不會再殺我們了,本公子可以擔保。哈摩哲你收手罷!

哈摩哲刀刀不離紅衣女郎要害。同時小心避免傷及蕭若,聞聽此言。呆了一呆。隨即獨目充血、悲憤道:「黃公子是我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你開了口。我這顆招子的仇可以算了。但……「。但三王子被她以卑鄙地手段刺死。不能為主報仇。我哈摩哲有何臉面立於天地之間!拿命來!」說著。又舉刀殺向紅衣女郎。

蕭若見這契丹蠻子已不可理哈。閃到洞口下方。「呼」的一聲,抱著紅衣女郎騰身飛躍而起,半空中在木梯上點了一下借力,衣袂飄飄。已躍出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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