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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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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長亭古道】浪蕩皇帝祕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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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27:3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 運籌帷幄(下)

正當蕭若以為今科沒有十分情出的謀略人材時,一份很另類的奏章引起了他的注意。

該奏章的作看姓賈。名續。文章字跡中規中矩,內容卻大大與眾不同。一般舉子深受孔盂聖賢書影響。通篇少不了儒家仁義道德,而這篇文章不談仁義。談的全是一一權術。

從對敵權術到馭下權術,從治國權術到外交權術。通篇充滿陰謀詭計。險惡生浴。在作看眼裡。只有利益。沒有道德。對於現今戰局。見解也異常深刻。並提出一條陰毒的絕戶計:先假意與契丹人議和。悄悄派大軍埋伏在長城喜峰口以北。待兩國議和成功。所有契丹人都以為戰爭結束了,興高采烈自喜峰口出關回到塞外之際。無疑是契丹大軍戒備最弱的時候,突然伏兵盡出。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有望一舉殲滅敵軍。一勞永逸的解決遊牧民族威脅。

蕭若直看得手足冰冷。身在火爐旁邊。硬是感覺一陣陣寒氣撲面而來。饒是以來自21世紀的他,都有點接受不了。

他默然良久。不得不承認。文章裡的東西雖近乎詭道。但卻很實用。比一般書獃子唱道德高調好得多。

蕭若遲疑一下。派內侍去傳舉子賈續來一見。

不多時,一個柱著拐相的書生顫巍巍走進御帳,扔掉拐相翻身跪倒。「誰南舉子賈續叩見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嗓音低沉而嘶啞。

蕭若微一擺手,「平身,賜座。

「謝皇上!」賈續錳緩站起。

自有宮女抬來凳子,賈續便老實不客氣坐下。

蕭若凝目打量、只見賈續骨瘦如柴,眼眶深陷。容貌很是醜陋,面色森冷,給人一種陰陰的感覺,方腿瘸了,只能依靠拐相行走。他看上去應是中年,但兩鬢血白,神情枯槁,既像中年人,也像老年人。讓人不易猜得出年齡。

蕭若看著,心下未免有幾分不喜,忍不住問道:「不知愛卿現今秋幾何?

賈續一欠身,恭恭敬敬答道:「微臣今年四十有二。」

蕭若心說怎麼才四十二歲就跟七老八十似的?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感興趣的是難方胸中稻略,心念微轉,道:「愛鉚的奏章朕看過了。有一個問題很好奇。愛卿學的都是什麼書。莫非是法家學說?」文章中涉及各個方面地權術陰謀,使他產生這種想法。

賈續面無表情,道:「皇上明鑒,微臣所學與尋常讀書人並無不同。只不過看法與常人略有差異。」

蕭若道:「就說你提出的對付敵人的那計謀、先跟人議和,轉身就用伏兵偷襲,著實陰毒得可以,這種事一般人都做不出來。」蕭若雖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正人君子。但對此等卑鄙小人做法。還是心有牴觸的。

「微臣斗膽,想清教皇上一個問題。」賈續依舊面無表情,不緊不慢說道。

「說「。

賈續道:「獵人在樹林裡打獵。挖陷阱設圈套捕殺野獸。此舉有無不妥?」

蕭若隨口道:「那有何不妥!陷講圈套有助於獵人打獵。自然是設得越多越好。要是打不到野獸。獵人豈不是要餓死了。」

「那好、」賈續唇角扯動。露出一個殘忍的笑意。「契丹人破關入屠我百姓。毀我城邦……罪行磬竹難書。胡虜人面獸心。滅絕人性,與野獸何異?對於野獸,我們毋須講人道,正如同獵人對待獵物。

蕭若聽得呆了一呆,即而苦笑。這種言許太霸道了,記得21世紀時。某個超級大國也是先把敵國定義成邪惡軸心,然後就可以把人道拋開一邊進行打擊。跟賈續的論調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提到無辜受難的河北百姓,蕭若胸中怒火熊熊燃燒、大大沖淡了他的罪惡感。「先跟敵人簽和約,再撕毀和約發動突然襲擊,似有損朝廷地信譽。」他聲音很低。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難賈續說。

賈續道:「自古兵不厭詐、這種事情歷史上絕不罕見。比如秦末時。楚霸王項羽與漢王劉邦屢戰數年。最終簽定縛戰和約、平分天下,其後韓信彭趕的援兵趕到、劉邦當即撕毀和約,對楚霸王發動突然襲擊。終於逼得楚霸王烏江自刮,一舉定鼎天下。干古後人只記得劉邦平定群雄開創大漢天下的功績,並不指責他的做法。」

說到這裡,賈續頓了一攤,語音鏗鏘的說出一句:「因為,勝利看是不受指責的!

蕭若英目中神光炯炯,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笑道:「不過這計策裡還有一樁難處,就是喜峰口目前仍在契丹人掌握之中,如何能在關隘以北神不知鬼不覺部署伏兵?」

賈續直直望著皇帝,嘴角扯動一下,似乎算是笑過,「皇上早已胸有成竹。何必問微臣?否則、皇上也不會跟臣單獨說這麼多話了。

蕭若語氣一窒,瞧了瞧賈續,律坦白說出一句話話:「你這真不討人喜歡耶!比那些擅長揣摩上意阿讀奉承地奸臣差多了。哈哈哈……

翌日初七,休兵停戰多日的華朝大軍終於有了動作,皇帝下旨出兵。親率全部二十萬大軍北進、徑直撲向長城要隘喜峰口。

契丹人很快就探明華軍動向,耶律罕牙判斷華軍在玩圍魏救趙的計謀。若引兵去救,很可能一頭撞進對方的圈套當中,故而下令全軍接兵不動。靜觀其變。

契丹人在喜峰口的守軍只有六百人,當二十萬華朝主力開到時,六百契丹人嚇得肝膽俱裂,如何敢硬抗,立馬選得無影無蹤。喜峰口兵不血刃而下。

佔領喜峰口第二日,耶律和又來議和。

蕭若一開始態度強硬得不得了、堅持上回開出的兩個條件。否則絕不談和。

耶律和不慌不忙,指出打下去的話難天朝也沒好處,因為華軍已犯了兵家大忌、兵法有云:窮寇勿追、歸師勿遏。華軍佔據喜峰口便是封鎖了他們的歸路,他們全軍上下必同仇敵愾反撲,回歸故鄉之心越急切,暴發出的戰鬥力就越驚人……云云。

一番話說得皇帝面色微變,似乎此前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反倒走一著臭棋。

耶律和然後很有誠意很有耐心的建議兩國議和。那樣對雙方都有好處。

皇帝態度漸漸軟化下來,認真商討起議和地具體事宜來。

經過兩天討價還價。最終達成停戰協議。第一個條件,是契丹人歸還一半遼東土地給華朝,算是雙方各退一步。

第二個條件因耶律罕牙死也不肯削去帝號。向天朝皇帝稱臣納貢。寧願打到最後一個人也不讓步。蕭若也知這條件太過強人所難。死話堅持的話就談不成了。只得換一個條件。要求契丹方面把姬伯燂和殷百里交出來。以表達契丹人和解的誠意。

耶律罕牙迫於天朝強大的軍事壓力,不得不接受條件,下令逮捕姬伯燂與殷百里兩人。

姬伯燂自知事敗。無顏見江東父老。絕望之下觸柱而死。殷百里自不會束手就擒。施展雙刀絕技殺開一條血路。逃出契丹大營。不知所蹤。死在他手下的契丹人足有上百。其中還包括一名千夫長。

耶律罕牙見兩人一死一逃。交不了差。將姬伯燂的屍體交給對方時。提出可以用另一個條件作補償,把以前投降地華朝地方兵兩萬餘人交給天朝。蕭若同意了。

兩萬餘失節降兵被契丹人押送到華軍駐地,蕭若便下達旨意,所有校尉級以上將官通通拿下。打入牢中,待返京以後以投敵判國之罪論處。至於底下的士兵麼。蕭若與眾將商議之後作出決定。認為他們身不由己。可免一死。但他們畢竟曾投效異族掉轉槍頭對付自己人,罪不可恕。遂解除所有人兵藉,通通貶為苦役,讓他們努力幹話為自己贖罪。日後表現得好的、或可重歸軍中。

兩國達到停戰協議,蕭若便率全軍離開喜峰口南返。

契丹人軍營裡一片歡騰,士兵們相互慶幸總算有命回故鄉了,狂喜不已。遊牧民族全民當兵。他們當中一大半是普通牧民,急於回草原與家人團聚,此番南征超過一半士兵永遠留在了關內,倖存地不足半數,簡直就像一場惡夢。

自耶律罕牙以下,將領們看見底下士兵地反應,俱都面有慚色,當初大舉興兵時許下他們的榮華富貴都沒有兌現,到頭來,卻要灰溜溜地逃回大草原去。

一得知華朝大軍全軍南返,耶律罕牙便迫不急待率軍奔向喜峰口。他也非頭腦筒單之人,生怕華軍突然翻臉偷襲,派了不少偵騎嚴密監視華軍行動,直到確認華軍一直在不緊不慢的向南方行軍,沒有任何突然殺回馬槍地跡象,才總算鬆了口氣。

他手下頭號重臣南院大王蕭如晦為人老辣,多長了個心眼兒,讓偵察騎兵清點華軍留下的灶坑,發現正好是二十萬人埋鍋造飯地坑數、蕭如晦最後一絲顧慮就此煙清雲散。

數日後,契丹人佔領了空無一人的喜峰口,上下將士無不喜笑顏開,唱著草原歌謠往北出關,而此刻,華軍卻在喜峰口以南三百多里之外。

這一日正月十五,正是元宵佳節,夜晚,一輪皓月如銀盤般掛在天際,清暉明淨如水。大地萬物像撒上了一層銀粉。夜風撲面。萬賴俱寂。

華軍大營。御帳外,小公主耶律紅纓正大發嬌嗔,吵著鬧著要見主人。王楚月只是說不行。面無表情的跟她周旋。

自大軍離開喜峰口南返,英明神武的少年皇帝便染病了,連日來只待在御帳裡休養,誰也不見,軍中一切事物由軍師王楚月代理。

南返這幾日,王楚月下令每餐埋鍋造飯時,都要多挖一倍的坑數,以前八人吃一口鍋的話,現在就四人吃一口鍋。士兵們不知為什麼,豎抉行命今就對了。

對於這麼大規模的軍隊。底下士兵每天見到的也就是周圍一些人,反正四面八方都是人山人海。對軍隊總人數很不敏感。很少有人察覺到離開喜峰口後,軍中少了十萬人。

這幾天耶律紅纓每天都要來纏皇帝,無一例外被王楚月轟走,今晚耶絆紅纓說什麼也不走,非要見到皇帝不可,說是親手做了豆沙餡的元宵一定要給主人嘗嘗。

王楚月給她纏得不行,算算時日,平靜無波的臉上忽然顯露出一縷微笑。道:「你真想見皇上?」

耶律紅纓一聽有戲,精神一振,把小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那好,你隨我來。「王楚月淡淡丟下一句,轉身走進御帳。

耶律紅纓歡呼一聲,蹦蹦跳跳跟了進去。

進得御帳,卻見裡面侍候的嬪妃宮女一個不少,皇帝卻不見蹤影。

「主人!主人呢?主人哪裡去了……」耶律紅纓失聲驚呼。

王楚月悠悠眺望窗外皓月,淡淡道:「你的主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在喜峰口以北……」

「……」

同一時間,喜峰口以北數十里、山峪將盡,再往前就是謾無邊際的大草原,契丹大軍正身心完全鬆懈回歸故土的時候,突然遭到大規模伏擊。

淒清月色下、火箭穿空,殺聲震天,伏兵正是蕭若親率地十萬精兵。以泰山壓頂之勢殺將出來,契丹人絲毫沒有準備、頃刻間亂作一團。大部分人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只知打馬狂奔,以求逃命。

華軍精銳按事先計劃穿插分割、輕易將混亂中的敵人沖成一段一段。使敵人各級指揮系統進一步失效。

黑暗混亂中、契丹士兵蒙頭蒙腦,只覺四面八方都是漢人軍隊,似乎是從地下冒出來的,絕望之情不可遏制的謾延開來、他們很難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迅速呈現崩潰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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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27: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一章 大戰尾聲

黑暗混亂中,契丹士兵蒙頭蒙腦,只覺四面八方都是漢人軍隊,似乎是從地下冒出來的,絕望之情不可遏制的漫延開來,他們很難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迅速呈現崩潰之勢。

屠殺一直持續下去,天上圓月也躲進了厚厚的雲層裡,似是不忍看見地下血腥的一幕。

到第二天天明時分,戰鬥漸漸平息,華軍將士正四下裡追殺殘敵。只見地面上死屍盈野,血流漂杵、血腥味濃烈得嗆鼻,蒼茫大地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色……有若般若地獄。

一隊御林軍簇擁著皇帝,緩緩馳過,巡視戰場。

「痛快!真是痛快!」秦義揚鞭遙指戰場,哈哈大笑,眉飛色舞道:「要是讓這些侵我疆土,屠我百姓的狗韃子回到草原,我們華夏男兒顏面何存?就要殺他個片甲不留,叫侵略者匹馬不歸!哈哈,哈哈,哈哈哈……」情緒相當亢奮。

一旁南昱也呵呵直笑,道:「自契丹人倔起於大漠以來,數十年間不斷犯我疆土,我朝屢屢喪師辱國,長城以外的土地一塊抉淪陷,打得我們炎黃子孫顏面喪盡,韃子甚至輕蔑的稱我天朝為南朝,呼我百姓為漢狗……直至今日,方才出了這口惡氣,殺盡韃子侵略者,一雪前恥。」

劉破虜接道:「常言道,胡虜無百年氣運。雖說如此,若非吾皇英明神武,御駕親征討滅敵寇,焉能有今日?」

素義與南昱齊聲稱是,轉頭卻見皇帝面色不豫。三將對視一眼,一齊住口。

面對這個前所未有的輝蝗勝仗,蕭若心中卻殊無樂意,輕歎了一聲,道:「我們與契丹人雖然勢不兩立,有敵無我,可是……可是我們的手段似乎有欠光明正大,朕……朕有些於心不安。」

劉破虜恭聲道:「皇上無須不安,遊牧民族人面獸心,從來不講信譽。和約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張廢紙。半文錢也不值,通常用來擦屁股。就說千年之前,大漢初立國時,於匈奴議和。屈辱地又送公主又送錢財,到頭來怎樣?還不是年年犯境。一有機會就屠滅邊關一城,飽掠而去;唐時突厥亦是如此,我朝契丹韃子也大同小異。當年先帝爺在位時,與契丹人議和不下五回。哪回不是被她們狠狠敲詐一筆之後,轉身就背盟毀約,該怎麼打還怎麼打,契丹人背地裡笑我們漢人是傻瓜……對於這些個無信無義的野獸,我們就該用野獸的方法對待他們!」

蕭若心生感慨,想必在一般漢人眼裡,遊牧民族就是殘忍嗜血地野獸;而在遊牧民族眼裡,文弱的漢人只怕也是「兩腳羊」。要不然他們不會動不動就屠城,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兩個民族壓根兒就沒把對方當成同類。看來在這個時代,民族和睦共處是不可能了,除非一方臣服於另一方。

這一戰,契丹人全軍崩潰。陣亡超過七成——傷而未死的打掃戰場時也被解決了,另外約有兩成多人放下武器投降,只有一些零星騎兵被打散,逃得不知所蹤。十幾萬騎兵可以說全軍覆沒,契丹族能上戰場的成年男子,基本上被掃蕩一空。

契丹主要王公大將都死在亂軍當中,包括耶律罕牙與蕭如晦,其中蕭如晦的首級是韓穿提來的。耶律罕牙登上汗位——或者帝位——還不滿一月,事實證明,他的稱帝建國只是一個笑話。

只有契丹二王子耶律石鷹的屍體沒發現,也許被他僥倖逃掉了。

契丹一干重要人物的屍體擺在蕭若面前,他沉思半晌,朝身旁賈續道:「賈愛卿,敵人有生力量已被消滅你說接下來怎麼辦?」

「乘勝追擊!」賈續想也不想便道,眸子裡閃爍著陰冷的光芒,「派遣主力騎兵出塞,直奔契丹人王庭。攻破王庭後,把所有契丹貴族殺盡,然後一把火燒個精光。再兵分幾路,向草原四面八方掃蕩,見人就殺,見牛羊就搶,見牧場就焚燒……不停地來回掃蕩,不管是女人、還是老人、還是孩子通通殺光,總之不讓視野中存在一個活人!」

周圍眾將聽得背心寒氣直冒,雖然明知道打仗就是這麼回事,但被賈續以莫名興奮的語氣說將出來,還是感到毛骨悚然。

賈續見皇帝兀自遲疑不決,下馬翻身跪倒,大聲道:「皇上,如今韃子只剩下婦孺老弱,正是成就千古不世奇功之時。只要派兵北征,就能打得遊牧民族永世不得翻身,即便將來我朝出個庸碌之君,遊牧民族百年內也恢復不了元氣,我朝盡可從容收復失地。如若不然,等契丹人留在草原上的孩童長大,不消十幾二十年,又將是我們的心腹大患!皇上啊……皇上……」

賈續說到後來,聲淚俱下,動情已極。眾將為他一腔謀國赤誠而感動,對他的厭惡之心不由大減。

蕭若輕歎一聲,喝道:「南大營副將秦義、御林軍萬戶南昱、劉破虜接旨!」

秦義等三人精神一振,一齊下馬跪倒.屏氣凝神聽皇帝下旨。

「命你三人即日領兵北征,三萬御林軍鐵騎一分為二,由御林軍萬戶南昱劉破虜各帶一萬五千人。秦義則率兩萬禁軍騎兵。你們兵分三路北征,目標是契丹王庭,分進合擊,在王庭會師,消滅契丹人最後的抵抗力量,攻佔王庭後將其夷為平地。然後你們分頭突入大草原深處,來回掃蕩……」言及此處,蕭若似乎有點難以啟齒,「今趟北征距離太遠,朕難以給你們運送糧草……嗯,你們帶點乾糧在身上就可以出發了。」

三員大將高聲領旨。他們為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很清楚不運糧草遠征意味著什麼,戰爭就是這麼回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契丹人南侵時也是不運糧草地,如今一報還一報,正好以相同的手段對付敵人。

秦義等三人正要轉身而去時,皇帝忽然又出聲把他們叫住,他們當即站定,靜候皇帝吩咐。

蕭若略一猶豫,淡淡笑了一笑,道:「你們此去,朕自不會迂腐到要求你們不殺人。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少殺時還是盡量少殺。你們碰見韃子老人時。有威脅地格殺勿論,沒有威脅只知求饒或逃跑的,那就讓他們逃了吧,畢竟他們也活不了幾年了;要碰見韃子婦女,反抗地直接殺卻,不反抗的就少殺幾個吧。搶來給將士們當老婆也是可以地;至於韃子孩童,懂事的殺掉。實在太小一兩歲的嬰兒,你們可以少殺幾個帶些回來,朕會當作漢族孤兒撫養……這些你們到時候看著辦吧!」

三人點頭稱是,記在心裡。各自去點兵出征。

契丹人屍橫遍野,挖了好幾個萬人巨坑才掩埋完畢。自契丹人身上搜出來的金銀財物堆集如山,這些都是奪自河北百姓的財產。

蕭若與眾將商議一番,決定將這些財物分成兩半,一半用來犒賞三軍將士,一半沒入國庫。同時下詔,整個河北免稅三年,以便河北大地戰後恢復。考慮到兵災過後生產破壞巨大,糧食短缺,由朝廷出錢,在江南購買一百萬石糧食,通過槽運輸送到河北。救濟廣大災民,好讓河北百姓不至於餓肚子過冬。

戰爭結束,皇帝詔告天下,同時派快騎返京報捷。另一方面,在河北各地放榜民,告訴所有老百姓入侵異族巳被徹底殲滅,戰事結束了,讓逃入山林避難的百姓回歸家鄉。

三軍將士的戰功都在功勞薄上記錄著,待班師回朝之後論功行賞。此外,燕京、鄴城、冀州這三座河北大城沒有被異族攻陷,三座城池的知府只怕都是難得地軍事人才,保全一城百姓,免遭異族屠戳,功莫大焉。尤其是燕京,從胡虜南侵開始,硬撐了幾個月,直到敵人敗亡前一刻,楞是擋住了敵人無休止的猛攻,最終屹立不倒,使契丹人傷亡慘重,鈍兵銼銳,碰得頭破血流,該城知府居功至偉。

皇帝下旨,讓三城知府安撫好百姓後,進京述職。可想而知,屆時將有極大封賞。

當日除北征的三支騎兵外,全軍原地休息一日,次日一早,旌旗南指.全軍拔營浩浩蕩蕩南返,計劃與喜峰口以南的另一半軍隊會師,然後凱旋還朝。三軍將士興高采烈,士氣高漲之極,沿途百姓自發的聚上來,革食壺漿,以迎王師,場面無比感人,「萬歲」「萬歲」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大軍行動遲緩,走了兩天,才行軍五六十里,蕭若漸感不耐,當初率兵北上迎敵時是沒有辦法,如今敵軍已滅,天下太平,軍中有沒有皇帝無關緊要,他就不太願意隨軍行動了,畢竟大軍從北方邊關返回京城,少說要兩個月。

此時是正月二十一,蕭若心中默算,皇后懷孕已將近八個月,生產應該在三月中旬地樣子,隨大軍返京地話,勢必不能在皇后生產前趕到京城。

如今戰爭結束,國事轉危為安,他的心恩逐漸從戰事上收回,只要一想到大腹便便地皇后,就心焦如焚,恨不得背生雙翅飛回京去,回到天仙般的皇后身邊,把她們母子——加上尚未出世的寶寶——一併摟進懷裡,呵護憐愛,纏綿繾綣……

這日夜晚,月黑風高。

蕭若留下一封信,換上一身玄白色儒服便裝,牽著寶馬雪麒麟,一個人悄悄溜出大營。

沒人發現,蕭若心頭暗樂、正要翻身上馬……猛聽身後「哇」的一聲嬌呼,然後是一串銀鈴般地嬌笑,「抓到你了!咯咯咯咯!」把他嚇了老大一跳。

蕭若歎了口氣,轉過身來,面前是個身著漢家少女裝束的美麗少女,笑靨如花,一副逮住了某人做壞事的神情,樂得合不攏嘴兒。卻不是小公主耶律紅纓是誰?

「你怎麼在這兒?」蕭若好不鬱悶。

耶律紅纓嘰咯一笑,脆聲道:「在這等主人咯!嘻嘻……」

蕭若奇道:「那你怎麼知道朕今晚要離營?」

耶律紅纓更得意了,纖腰扭扭,在他面前大模大樣掐了幾下指頭,嬌笑道:「因為人家能掐會算啊!今晚掐指一算,算出主人晚上要離營開溜,然後呢,就提前來這兒等主人咯!厲不厲害?咯咯咯……」

「哇例!你要能掐會算,那朕就是太上老君了!」蕭若一副要昏倒的表情,丟給她一個白眼。

耶律紅纓嬌笑著挨上來,抱著他手臂撒嬌,「主人是不是要一個人去遊山玩水?帶人家去嘛,好不好?主人!」

「不帶,不帶!」蕭若氣道:「朕哪裡想去遊山玩水啊?朕是為了快速回京城,不想在路上浪費兩個月時間!而且,就算朕一個人出京,那也是微服私訪,為了體察民情,絕不是什麼遊山玩水,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呀!朕又不是無道昏君,哼哼!」

耶律紅纓笑道:「好嘛好嘛,那就算微服和訪體察民情好了。人家也要去,主人帶上人家好不好?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相遇的那天晚上,你答應要帶人家去中原花花世界遊玩的。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蕭若被她纏得不行,也狠不下心拒絕這天真可人的美少女,只得道:「那好,不過你得聽朕的話、不可以到處惹事,不然朕可不管你了!」

耶律紅纓歡呼一聲,點點連頭,這會兒什麼條件都能答應他。

她含著嬌笑,從山石後牽出一匹通體純白地駿馬來,竟是另一匹雪麒麟。

蕭若奇道:「敢情這小丫頭早有準備啊!」

「因為人家能掐會算啊!」耶律紅纓神秘一笑。

兩人各自上馬、還沒馳出多遠,忽見路旁一棵大樹後有個男裝美少年踱了出來,手上牽著一匹駿馬,笑道:「皇上微服出巡,怎能不帶上臣妾這貼身保膘?」卻是女扮男裝的玉妃鐵寒聖。

蕭若苦笑道:「愛妃怎麼也來了,難道也是能掐會算?」

鐵寒玉抿唇一笑,「皇上難道忘了,數月前皇上御駕親征追擊耶律石鷹那次,取勝之後,皇上就是這麼與臣妾離開軍營,單獨趕回京城的……」

原來鐵寒玉心思縝密,皇帝每回御駕親征都帶她在身邊,她對皇帝的性情自然再清楚不過,今日發覺皇帝有點心不在焉、神不守舍,就知皇帝又要離營了。

而蕭若的心已經不在這裡,沒有注意到這些。

鐵寒玉也想跟隨在皇帝身邊,然而又擔心他不肯帶自己一起走,靈機一動,慫恿耶律紅纓在這等皇帝,情知耶律紅纓纏人地本事天下無雙,只要皇帝肯帶上耶律紅纓,那就沒有理由拒絕自己了。

「你們既然這麼想跟著朕,那就上馬吧!誰要你們吃準了朕心軟呢。不過……嘿嘿,有一件事朕要先說好,你們與朕同行,每晚留宿時,我們三人只能睡一間客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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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得天下美女而選之 第一章 強搶民女

    蕭若帶著兩女沿官道一徑兒望南方奔馳,一路上耶律紅纓呢呢喳喳的,看見什麼都好奇,說東問西,好似一只新飛出竹籠的百靈鳥兒。

    蕭若口才便給,妙語如珠,時不時逗得她咯咯嬌笑不已,連一旁鐵寒玉也為之莞爾。有美相伴、路上倒也不寂寞。

    鐵寒玉所騎駿馬,也是大營中一匹御用千里馬,神駿非常,比蕭若耶律紅纓騎的雪麒麟雖略有不如,也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蕭若三人一路行來,見官道上盡是拖家帶口趕路的百姓,人人臉上洋溢著歡笑,彼此問候打招呼,問起到哪里去,都興奮地說回家鄉去,談到胡人已被皇帝御駕親征殲滅時,無不高呼萬歲,大贊當今少年天子英明神武是古往今來第一大明君……雲雲。

    看來戰爭結束,河北各地逃難的百姓相繼返回家鄉,蕭若看在眼里,不由大感欣慰。

    契丹人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在短時間內席卷整個河北大地,廣度是夠了,但深度卻不夠,破壞也就沒有想像中的大。當時聽說胡人殺來了時,鄉村普通村民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進山林避難,契丹人殺來,不熟悉地形,天知道村民藏哪里去了,只能搶掠一番是路……河北大多數百姓也因此存活了下來,當然,如若皇帝遲遲不能把胡人趕是,那他們的處境就十分不妙了。

    蕭若說三人住一間房,純屬說著玩的,每天晚上投指客棧時,還是與鐵寒玉一間客房、讓耶律紅纓一個人住一間。鐵寒玉女扮男裝、旁人看見,只道他們兩少年公子是摯交好友,同住一間忿房毫不稀奇。要是兩男一女住一間房。就相當驚世駭俗了、天知道會被別人想歪到什麼地步。蕭若想想都覺得惡心。

    三人一路馬不停蹄南奔,只用了短短四天時間,就從邊疆趕到了黃河岸邊,離京城汴梁開封已不遠。

    耶律紅纓看見黃河,興奮得不得了,吵著鬧著要坐船玩。

    蕭若心想日子還早難得出來一趟、倒不如趁此機會深入民間體察一番。當即欣然應允。雇了條游船,沿河逆流而上,一路與美人賞玩景致,不亦樂乎。

    兩日後、已到古都洛陽一帶,三人下船登岸、進了一個叫盂州的小縣城,信步游玩。

    紅日當中,不覺已到了午時。蕭若帶兩女走進路旁一家很整潔的小酒肆。

    “小二、迎客勒……”掌櫃的連忙大聲招呼,臉上有著憨厚的笑容。

    店小二熱絡的迎上來,把三人領到靠窗戶一張食桌坐下。呈上菜譜點菜。

    蕭若照舊讓耶律紅纓點菜,她老實不客氣按過菜譜,兩眼放光,指著菜譜“這個”“這個”亂點一通,把店內其他客人看得直乍舌。

    耶律紅纓生長在漠北苦寒之地,雖貴為可汗之女,然而漠北能有什麼吃地,除了烤牛肉就是烤羊肉。除了烤羊肉就是烤馬肉。除了烤馬肉還是烤牛肉……

    她再高貴也只不過沒挨過餓而已、從來不知世上還有那麼多好吃的東西。一見了中原色香味俱全地美味佳肴,幸福得幾乎要昏過去,不止一次在狼吞虎咽時聲稱“以前真是白話了”,她在軍營里就開始大快朵頤,出來後更不客氣,到一個地方就要品嘗一個地方的特色美味。

    蕭若與鐵寒玉相視苦笑,順勢把每餐點菜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她,蕭若不禁要想,幸虧自己有錢,要是換一個人,非被她吃窮不可。

    菜肴點完,店小二道︰“請三位客官稍坐。”自去廚房。

    小酒肆不大,總共也就擺放了七八張食桌,用餐的客人幾乎全生意很不錯。

    廚房簾子掀處,一個身著花布衣的小姑娘是了出來,手中提著茶壺,緩緩行到蕭若三人桌前,熟練的為他們倒茶。

    這小姑娘生的非常俏麗,看上去才十五六歲,臉上稚氣尚存,一大大的眼眸靈動已極,尖尖地瓜子臉,膚色白?,玉釵荊裙布,也掩映天生麗質。

    蕭若見慣了大美女,乍一看見這等小家碧玉型的市井佳人,大感有趣,不由多看了兩眼。

    看得人家小姑娘俏臉一紅,鼻冀歙動,轉頭瞪了蕭若一眼,放下壺,腰肢一扭,轉身回到廚房里。

    蕭若大感沒意思,敢情被人家當成了輕浮的登徒子,扭頭見鐵寒玉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老臉一熱,訕訕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麼,那小姑娘明顯誤會咱了。”

    不多時,店小二陸續把酒菜端上桌,耶律紅縷便老實不客氣“埋頭苦干“起來,她還不大會用筷子,有時干脆直按用手,吃相很是難看。

    蕭若與鐵寒玉相視莞爾,每回看見耶律紅纓的吃相,自己的胃口會變得很好。當下,鐵寒玉殷勤為蕭若斟酒,兩人慢慢吃了起來。菜的味道很不錯,怪不得生意這麼好。

    小店內鬧轟轟的,客人們邊吃飯邊大聲聊天。全殲三十萬入侵胡騎的捷報已傳來,不少人眉飛色舞地談論起來、繪聲繪色,添油加醋、說的跟親眼所見一樣,把少年天子誇得簡直是諸葛孔明再世,而契丹人就像一群自不量力的小毛賊。

    蕭若聽著肚子里暗笑。

    忽然,聽得旁邊一桌有人說道︰“這是這家小店有名的清炖老母雞,最是鮮美不過,兄台嘗嘗。”

    對面客人依言品嘗了一口,面色騾變,“噗”的噴將出來、“什鬼味!又酸又澀,是人吃的嗎?”

    對方一聽大奇,將信將疑也喝了口,同樣一口吐了出來、猛地一桌子。恕道︰“叫老板過來。”

    店內別的客人也都安靜下來望向這邊掌櫃的趕忙跑過來,沒口子的賠不是。低口嘗了一口,氣得拔腿跑向廚房。

    一眨眼的工夫,掌櫃的與一個中年婦女出來、一溜小跑來到桌邊,拼命地點頭哈腰,給那桌客官道歉,願意免費再做過一碗雞湯。

    那桌客人見他們夫婦道歉誠懇,怒氣漸消。讓他們把雞湯端下別的菜繼續吃。

    蕭若從他們交談當中,得知這家小店是一家人開地,老板就是掌櫃的,老板娘主廚,女兒打雜,外帶一個遠房佷子當店小二,總共就這麼四個人。

    這桌地事情還沒完,不遠處又有一桌客人大聲叫了起來。敢情一道菜里原本該放糖的結果放成了鹽、鹹得客人直伸舌頭。

    這一下、店內所有用餐她客人都有些光火了、一道菜做得不能吃情有可原,多幾道菜這樣子還要不要開店了。

    有人大聲埋怨︰“我說老葉,你們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存心砸自己招牌麼。你們家還想不想開店了?我做你家鄰居也好幾年了,以前客人在你家吃過、都說好吃,怎麼現在亂來呢?”

    店主夫婦焦頭爛額,哭喪著臉又是拱手、又是作揖、不住口的賠不是。

    鐵寒玉觀察入微,小聲道︰“你看老板娘,她眉宇間深有憂色。而且有些精種恍惚、一定踫上了重大難處,所以做菜時精種不集中,才屢屢犯低級錯誤。就不知究竟是因為什麼。”

    蕭若微微點頭。

    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 ”的一聲,門外傳來一聲鑼響,有人陽怪氣叫道︰“喲,里面真熱鬧嘿!看來兄弟們來的不是時候。葉老頭,你給老子出來,期限已滿,還債了,不還一把火燒了你她破店!”

    店里眾客人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齊刷刷扭頭望去,只見門口來了五六個大漢、人人身著青布短相,手里提著棍棒、其中兩人還牽著兩壯如獅虎的黑毛惡犬,一身就是大戶人家的打手。

    掌櫃的慌不迭迎上去,點頭給腰請各位大哥坐下歇歇腳,喝一口茶……

    “少給老子來這套!”打手為首之人一揮手,很是00持的模樣,拍了拍掌櫃肩膀,怪笑道︰“老兄,還債吧!爽快點,啊!有錢就拿出來,沒錢我們就放一把火,完了哥幾個還要去下一家。

    掌櫃的滿頭大汗,低聲下氣道︰“那麼大一筆錢,我家一下子哪拿得出來!求各位大哥再寬限十天半月,我們一定想辦法。求求各位哥了。”

    “寬限幾日?哼哼哼!”打手老大從鼻孔里吭出幾聲,陰陽怪道︰“契丹韃子還想求皇上寬限幾日再死呢!行嗎?”

    蕭若正在喝酒,冷不丁聽到這麼句話,險些一口酒噴將出來,地痞流氓拿兩國戰事打比方,還真有點不倫不類。

    鐵寒玉低聲道︰“看樣子這家人踫上的大難處就是這個。”

    老扳娘也跑過去,與掌櫃的一起哀求,好說歹說,幾乎要當場跪下來,打手們只是不依,打手老大只有一句話︰“要麼還債,要麼放火!”很是痛快。

    掌櫃的夫婦好話說盡,毫不管用。店內客人們也許知道那些打手來頭不小,誰也不敢站出來打抱不平。

    驀然,掌櫃地猛地舉袖一擦汗,狠狠一咬牙、迸出一句︰“好、你們放火吧!

    耶律紅纓嘰咕一聲,笑了出來。蕭若連忙伸手按住她的小嘴、這小妮子不知人家說出這麼一句需要多大的勇氣與決心,人家心頭多半在流血,這時候亂笑無異于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打手老大聽得呆了一呆、失笑道︰“哇例!老子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爽快的人!

    “那我真的放了?你不要後悔!“打手老大道。

    “放!“掌櫃的咬牙切齒、冷冷吐出一個字。

    打手老大反而顯得有些遲疑、與眾手下交換一個眼色,笑道“其實我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你知道、要是真燒了你地店、于我們家老爺面上不太好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恃強凌弱呢!”說到這一頓,指著廚房門簾道︰“小姑娘。你也一並出來吧!”

    原來那葉家小姑娘躲在門簾後偷看,早給打手老大發現了。頓了小姑娘當下重重一甩門簾,大步是了出來,小臉蛋寒如霜雪,兩只小拳頭捏得緊緊的。

    鐵寒玉注意到小姑娘背部衣衫有塊拱起、略一轉念、已知緣故,壓低聲音道︰“藏了把菜刀。”

    蕭若微微點頭。唇邊浮上一抹笑意。

    葉家小姑娘走到爹娘身後,毫不畏懼與打手們對視。

    眾打手看她看得眼神發直,不自覺發出一片嘖嘖贊嘆聲,老大喃喃道︰“好水靈的小丫頭,果然是個美人兒,怪不得四鄰街坊都說葉家老頭的女兒標致……嘖嘖嘖,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我家老爺看中了!

    聽到最後一句,蕭若心里有譜了,多半某家大老爺看中了葉小姑娘。然後設了個局,使葉老頭欠他錢還不起,就可以拉人家女兒去抵債了。他最痛恨這些欺男霸女的惡棍,仗著有幾分勢力,無惡不作、今天既然踫上了。非好好管管不可。不過眼下還不忙出手,先看看再說。

    “啪”地一聲,打手老大打個響指,笑道︰“葉老頭,你撞大運了。我家老爺看上了你閨女、只要你乖乖把閨女交給我們,那筆債一筆勾銷不說,我家老爺還會給你四百兩銀子。你意下如何?也免得燒店了不是。哈哈!”

    葉老頭滿臉漲得通紅。“你們、你們這群畜生!”

    店內眾客人眼見青天白日之下這般胡作非,公然逼人家賣女。一時間群情激奮,紛紛站起來呵斥。

    “啪”,打手老大打個響指,兩打手放松惡犬鎖鏈,兩條惡形惡狀的惡大便狂吠著撲向店內眾人。

    客人們大驚失色,紛紛離座奔逃。

    惡犬撲到客人近前,打手擺住鎖鏈,惡犬便生生定住了,只是狂吠不住,鬢毛倒豎,很是怕人。

    經過這一下,眾客人叫嚇住了,再無人敢出頭,店內一片安靜。

    打手老大很滿意、朝葉老頭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得罪了我家老爺,你心里清楚有什麼後果。”沖葉家小姑娘勾勾中指,“小姑娘,你過來。”

    “干什麼?”小姑娘身軀僵硬地走上前,左手縮在身後,悄悄和扣住了藏在後背地菜刀刀柄。

    打手老大直勾勾望著葉家小姑娘、猛咽口唾沫,色授魂與、“看這小丫頭水靈的,嫩得都能踫出水來……”一面說、一面伸手朝她白里透紅通通的臉上模去。

    小姑娘冷冷看著老大髒手按近、突然間嬌叱一聲、抽刀割去……

    打手老大慌亂抽手,總算反應夠快,躲開了她突然一刀,要是稍慢一點,半個手掌都要被割下來。

    葉家小姑娘不甘心,舉起菜刀,又朝他劈了過去。

    小姑娘人小力弱,在打手老大眼里不值一談,右手伸處,便抓住她握刀手碗,微一發力,菜刀當哪掉在地上。

    葉老頭夫婦想沖過去救女兒,卻被打手們輕易抓住了、只能空自悲呼。

    小姑娘一只手被對方握住,說什麼也掙扎不脫。

    打手老大嘿嘿嘿直笑、“你不讓老子摸、老子偏要摸。老子就喜歡潑辣的娘們……”說話時,左手由上往下朝小姑娘臉蛋摸去。看這架勢勢,不但要模她臉蛋,還要順玉頸一直摸到她胸脯……

    “住手!“店內蕭若看不下去了,拍案而起。

    打手老大身子一僵、打眼望來,道︰“你是什麼人,敢管我們的事?你可知道我們給誰辦事的?”他見說話的少年氣宇不凡,也不知是什麼來頭,心里驚疑不定,說話才帶著幾分客氣,要不然早問候起祖宗十八代了。

    蕭若搖著折扁,緩緩走上前,微微一笑,“唐突佳人,罪不可恕。放開你地髒手!”說著,折扁一收,輕輕在打手老大右手背上敲了一記。

    “憑什麼……”打手老大猛覺右手一陣鑽心劇痛傳來,身不由主手放開了小姑娘。

    旁人不明其中原故,還以為那少年一句話,就讓潑皮自覺失禮,所以放開了手。

    打手老大還以為自己手抽了下筋,盯著蕭若道︰“你混哪條道的,敢管我們的閑事,當心吃不了兜著是!”

    蕭若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們干傷天害理的事,誰都管得。勸你們懸崖勒馬,放了葉老一家,從此痛改前非,否則,奇禍立至,莫謂言之不預也。”

    “少說廢話!老子數一二三,你不是,就打斷你的腿!“打手老大

    說話依舊很痛快。

    蕭若右手折扁輕搖,笑而不答,余光瞥見葉家小姑娘正望著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眨巴眨巴的,很是乖巧的樣子。蕭若一樂,沖她眨眨眼晴。

    小姑娘俏臉兒一紅,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一……二……三……”打手老大數完三下,見蕭若理都懶得理,“啪”的打個響指。

    他身後兩個手下放開惡犬鎖鏈,兩條惡犬便旺旺狂吠,挾著一股腥風撲向蕭若。

    蕭若左手輕拂,似慢實快在兩條惡犬頭頂上分別摸了一下,兩條狀如獅虎地惡犬便好像骨頭散架似的,委頓于地,再也爬不起來,只能嚶嬰低鳴,先時氣焰蕩然無存。

    兩條只能眾打手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兩條惡犬竟萎掉了。打手老大招呼一聲,“兄弟們上啊!打得他老娘都認不出他!“眾打手一擁而,沖蕭若拳腳齊下……

    空中響起一連串“噗噗”之聲、拳拳著肉,伴隨骨髂喀喀開裂之聲……

    搏斗是毫無懸念的,六個打手轉眼間躺在地上, 打手老大厲聲道︰“朋友,今天梁子算架上了,報出你的名號,自有人會來收給你。”

    “你們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蕭若好整以暇拍拍手掌,好似怕剛才打到他們身上會沾上髒東西似的,“青天白日,朗朗乾種,你們公然強搶民女、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打手老大像聽到一件極度荒唐地事,“我家老爺就是五法。”

    蕭若冷笑一聲、“就憑你這句話、便能為你家老爺惹來殺身之禍。

    打手老大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就算可以不把我家老爺放在里,可你知我家老爺在給誰辦事?哈哈……你要是壞了那位主兒的事,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不管用、天大地大他最大、哈哈,說出來嚇死你……”

    “喔?這我倒要聽聽,看嚇不嚇得倒我。“蕭若聽他說的離奇,好奇之心不可抑制。

    打手老大也不知打哪來的力量、很利索的爬了起來,“那你站好了,我怕說出來把你嚇趴下!”

    酒足飯飽的耶律紅纓蹦蹦跳跳跑了過來,嬌笑道︰“不怕不怕、等會人家把主人的名號報出來,才真要把你嚇趴下,不信比一比!

    “你們聽好了︰“我們給他辦事的那位主兒……他……他就是當今皇上!……哈哈哈哈,你們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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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28: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卷 得天下美女而選之 第二章 幕後主使

    “你們聽好了︰我們給他辦事的那位主兒……他……他就是當今皇上!……”哈哈哈哈,你們怕了吧?”

    此言一出、好似一個楮天霹靂當頭炸響,店內所有人都驚呆了,無不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四下里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蕭若腦子也短路了幾秒鐘,一片空白。他原本打定主意,不論對方說出什麼人是幕後主使、都要將其治罪,再神通廣大的人也逃不出自己手心。萬萬想不到,對方得意洋洋說出的那人竟是他自己本人!世上怎有這麼荒唐的事。

    打手老大很滿意這少年公子的震驚表情一一雖說他還沒有嚇趴下。其余打手也嘿嘿怪笑了起來,相互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看上去雖然狼狽,卻有種不可一世的氣焰。

    “嘿嘿嘿……你這不開眼的小子怕了吧?敢管皇上他老人家的閑事,你簡直是老壽星上吊——活膩味了哈!

    “葉老頭,勸你乖乖把閨女交給我們,如若不然……嘿嘿嘿,惹得皇上龍顏大怒,你們應該知道有什麼後果……”

    “嘿嘿,你們現在該明白了吧?要是壞了皇上的好事,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逃到天涯海角也不管用,天大地大皇上最大!哈哈哈哈……”

    店內客人們禁若寒蟬,沒一個人敢吱聲,包括葉老頭一家人,老板娘樓著女兒一個勁兒的抹眼淚,自怨命苦。

    蕭若面色古怪,有種極度荒謬的感覺縈繞心中、盤桓不去、終于忍俊不禁,仰天哈哈大笑了開來。在店內顯得十分突兀。

    這一笑,直把打手們笑得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心說這人該不會嚇傻了吧!

    耶律紅纓瞪著一雙美麗的大眼楮。望望對面一群潑皮無賴。又瞧瞧蕭若,似乎恍然大悟、“哦,人家明白了,原來這些人是你……”

    話未說完,被蕭若一揮手打斷。他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

    蕭若面朝眾打手,冷冷道︰“你們胡說入道!當今皇上絕不可能指使你們干這般勾當,你們胡言亂語,污蔑皇上清譽,犯了欺君之罪,要誅滅九族的!”

    打手們笑聲不停,有恃無恐的樣子,打手老大吊著嗓子道︰“什麼欺君之罪?我們是在為皇上他老人家辦事,你這不開眼的小子壞了皇上好事。才是欺君之罪!”手下打手七嘴八舌的起哄。

    蕭若不跟他們纏雜不清,道︰“你們滾吧!叫你們家老爺來見我。”

    “好。痛快!你小子有種!”打手老大兩手捂著痛處,惡狠狠道︰“不怕死的就在這等著,回頭叫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打手老大兀自絮絮叼叼放狠話、蕭若劍眉一軒,喝道︰“快滾!本公子在此恭候。”

    眾打手嚇得一哆嗓。不敢再說,連滾帶爬地跑了。

    打手們走後。也不知哪個打頭,店內眾客人紛紛鼓起掌叫起好來。都要敬這見義勇為地少年一杯。

    蕭若兩手抱拳,向眾人打個團揖致意。

    葉老頭帶著老婆女兒來到蕭若面前,一齊跪倒在地,納頭便拜,嗚咽道︰“多謝恩公相救!“店小二也跪在最後面。

    蕭若連忙側身避一旁,伸手去扶起他們一家起來,道︰“快別如此,在下受不起,快快起來。”

    葉老頭再磕了個頭,方才帶著一家人站起身來。

    蕭若問起事情緣由、葉老頭唉聲嘆氣緩緩說出此事的來龍去脈。跟蕭若料想的差不多,無非是城東張大員外看上了他們家女兒,然後設計弄個圈套,使得葉家欠張大員外一筆還不起的銀子,等到了期限,張員外派家丁打手來收債,若還得出錢來,萬事皆休,要是還不出,那就不好意思拉他女兒去抵債了。

    店內眾人聽了,無不破口大罵,義憤形之于面。

    蕭若問道︰“那張員外如此無法無天、你們怎地不去報官?”

    老板娘摟著女兒一面哭,一面說道︰“我們到哪去報官喲?姓張的他自己就是官一一他跟我們城縣令陳老爺是拜把子兄弟,叫我們上哪去申冤喲!我苦命的乖囡、嗚嗚嗚……”弄得葉小姑娘也陪著娘親流淚。

    幾個本地客人也說張員外與陳縣官狼狽為奸,在本地橫行無忌,無惡不做,老百姓敢怒不怒言。

    蕭若氣得說不出話來、官府與黑勢力勾結,叫老百姓怎麼活?

    鐵寒玉脆聲道︰“那你們可以進京告御狀啊,直接告到大理寺,看還有誰能包庇他們。”她美眸中寒光閃閃,殺機一閃而過。對于這等官場敗類,她最喜歡拖進刑部大刑房,讓其盡情品嘗刑部七十二般酷刑。

    葉老頭哭喪著臉道︰“天下烏鴉一般黑,當官地官官相護,不就是那麼回事兒。陳縣今的頂頭上司洛陽知府朱老爺……嘿嘿,公子猜怎麼著?陳縣令是朱知府的門生,曾經有人上洛陽府去告陳縣令的狀,結果反被衙役打得半死扔了出來。常言道︰民不告官。真有道理啊!”

    “別怕,你別怕咯!”耶律紅纓滿臉興奮、“你報官沒用不打緊,只要給一個人知道了、就會把這些個貪官污吏通通鏟除的!你放心好了。”

    葉老頭聽了,兩眼一亮、道︰“姑娘說的是除暴安良的俠客嗎?”說著,打眼望了望蕭若,雖然適才目睹過他打倒六個打手的一幕、可還是很難相信這俊秀少年是傳說中飛檐走壁、擊殺狗官的俠客、不由又搖了搖頭、眼中光芒黯淡下去。

    蕭若心里不太舒服,底下民眾對朝廷徹底失望,轉而期待俠客為他們伸張正義,這絕不是好現象。

    正說話之時,店門外腳步聲雜沓、一大群人來到店門口、當中有官差、也有打手,不久前被蕭若打跑地那幾個打手就在其中。

    兩位老爺在手下簇擁中大搖大擺走了進來,左旁一個是身著員外裝束的壯漢、掌中托著兩顆鐵彈子不住把玩︰右首是身穿七品官服地縣令,肥頭大耳,滿面紅光,挺著個大肚子,神情十分踞傲。

    蕭若心說這兩人估計就是張員外與陳縣令了,他們來的正好,今兒個非把這些地方惡勢力連根拔起不可。

    蕭若打量對方兩人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他。

    “就是這小子!”打手老大高聲叫道。

    張陳二人對視一眼,當下、張員外上前一步、沖蕭若一抱拳,道︰“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府上何處?”他見蕭若衣飾華貴,氣宇不凡,生怕他出自哪家顯貴大閥,所以說話這般恭敬,想先摸請楚對方的底細。

    蕭若負手而立,不答反問︰“想必你就是那群潑皮言語中的老爺了?聽說你就是王法,口氣相當不小啊,只怕當今皇上都不敢這麼說。”

    張員外仰天打個哈哈,干笑道︰“下人無知,隨口瞎咧咧,當不得真地。公子出手打傷我手下六人,還沒請教公子是什麼人……”

    後面陳縣令老大不耐煩,叫道︰“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通通抓起來不就結了!”就要喝令官差動手抓人。

    “你敢!”耶律紅纓跳出來道。

    陳縣令乍見小公主,眼楮猛地一亮,不自覺的驚“噗”了一聲,命令手下抓人也忘了,兩眼死死盯著她,再也移不開目光,著了魔似地喃喃念道︰“都說葉老頭的閨女夠水靈了,不意還有更國色天香地,我們縣何時有這麼美的姑娘……”

    “人家路過的咯!”耶律紅纓嬌笑道。

    陳縣令上前兩步,色眯眯道︰“小姑娘,你多大了,成親了沒有?”

    這麼問一個年輕姑娘十分逾禮,要換了鐵寒玉,多半提手就是一巴掌抽的過去,而耶律紅纓生長于大草原,早習慣了說話直來直去、草原上男女之防也不像中原那麼森嚴,聞言絲毫不以為忤,咯咯笑道︰“人家今年十八歲
    陳縣令一聽大喜過望,大笑道︰“你們聽見沒有?她還沒嫁人、而且才十八歲……正好十八歲啊!哈哈哈哈……”

    蕭若聽他一再強調十八歲,心頭猛地一動、一剎那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再一凝神思索、卻又一片茫然,什麼也沒把握住。

    陳縣令自顧自狂喜道︰“這小姑娘比葉老頭的女兒強上不少,若是把她獻上去,九娘見了一定歡喜,在恩師處本官又立下一樁大功了!哈哈哈哈……”

    他手下人立時湊趣、恭喜大人升官發財平步青雲……諂語不絕于耳。

    正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蕭若聽在心里、暗忖原來他們上面還有人,看來事情沒那麼筒單,暫且不要打草驚蛇,放長線釣大魚,以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察個水落石出……


第九卷 得天下美女而選之 第三章 收集美女


    耶律紅纓不太明白這些人說的什麼,只知他們誇自己美麗,芳心暗自竊喜,拉著蕭若的手臂輕輕搖晃,意思明顯是︰“看吧,看吧,別人都說人家美,你怎麼就沒有感覺呢?”

    陳縣令見她與那少年公子神情親密,沖她色眯眯道︰“小姑娘,他是你什麼人啊?”

    “他是人家的主人喔!”耶律紅纓一臉驕傲。

    “主人”一詞在中原聽起來怪稀罕的,陳張二人很自然的以為她是這少年的貼身丫鬟。身邊有恁般美麗的丫鬟,越發顯得這少年高深莫測。

    陳縣令眯著小眼,仔細端詳蕭若一番,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公子,本官不管你是什麼人,識相的,乖乖把你的小丫頭讓給本官,本官大人有大量,就不追究你在本縣打架斗毆的事了。”似乎是天大的恩惠。

    張員外雖心有不甘,但既然陳縣令開了口,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蕭若心念飛轉,“哦,你們要帶她去哪?”

    “去哪就不關你的事了。”陳縣令打著官腔道,轉向耶律紅纓,又換了副面孔,咧嘴笑道︰“小姑娘,你跟本官走,本官帶你去個地方呵!你別害怕,那兒有好多漂亮小姑娘,還有一位和藹可親的大娘,來,跟本官走吧。”

    耶律紅纓玩性重,去是自然想去的,可是又不願離開蕭若,猶豫一下道︰“主人去,人家就去。”

    陳縣令一聽,“這怎麼成?你以後跟他沒關系了,跟本官走就行了。”

    耶律紅纓嘟著嘴兒,道︰“主人不去。那人家也不去!”聲音雖不大,但斬釘截鐵,沒有半點轉圜余地。

    蕭若右手折扇一收,道︰“既如此,小可就跟你們走一趟好了。”

    陳縣令面露喜色,大大咧咧一擺手,道︰“那便通通帶走,先去了再說。”說到這里,目光一轉,指著一旁怯生生的葉家小姑娘。“還有葉家閨女也帶走。”手下人轟然應是。

    葉老頭夫婦如何肯答應,老板娘緊緊摟著女兒呼天搶地。葉小姑娘也嚶嚶嗚嗚啼哭,雙臂抱緊娘親,死也不松開。官差一時也無計可施。

    “不識抬舉的東西!”陳縣令不耐煩跟他們拉拉扯扯,胖手一揮︰“那就通通帶走,連她父母一並帶走。”

    葉老頭一家無可奈何,只能被官差押著往外走。

    蕭若折扇一擺,帶著耶律紅纓也走出去,鐵寒玉默默跟在後面。

    陳縣令出門後便上了官轎。其余人都步行,兩個官差鳴鑼開道,四個官差舉著“肅靜”“回避”的牌子,一大群人浩浩蕩蕩望城南行去。街上民眾遠遠看見這番排場。無不早早退避到兩旁,躬身肅立,大氣也不敢喘。

    隊伍當中,鐵寒玉靠近蕭若,壓低聲音冷笑道︰“這狗官排場倒不小。”

    蕭若吭了聲。英目中殺機一閃,“他作威作福的日子快到頭了!”

    一路上。葉家母女倆哭哭啼啼,常常惹來官差喝叱。只有耶律紅纓很開心。左顧右盼,說說笑笑,興致好得很。

    張員外時不時含笑走近蕭若,與他攀談,想套出他究竟是不是哪戶豪門的公子。蕭若對這等魚肉百姓地地方惡霸沒半點好感,不願答理他。

    張員外連續踫了幾個釘子,好不沒趣,暗恨于心,暗地里盤算不管他是何方神聖,等事情結束後都要教訓他一番,要不然自己就不用混了。

    一行人自南門出城,沿著寬闊的官道一路走去。

    孟縣是洛陽的附屬小縣城,離洛陽不遠,黃昏時分便進了古都洛陽。

    洛陽乃千古名城,城池巍峨壯麗,佔地廣大,城中居民多達百萬之眾,街道兩旁店面鱗次櫛比,屋檐相接,各類商貨應有盡有,街上車水馬龍,行人往來如織,熙熙攘攘,人頭簇動。其富庶繁華,幾不比京城開封遜色。

    生長于塞外的耶律紅纓何曾見過這等繁榮景象,直看得眼花繚亂,張大了小嘴再也合不上,幾乎要懷疑到了天堂,興奮得小臉蛋紅撲撲的,如同一個大紅隻果,甚是可愛。

    蕭若鐵寒玉見她活像鄉下妹子進城似的,相視莞爾。蕭若暗想,如果沒記錯的話,洛陽城里有座皇帝的行宮,由前朝皇宮改建成的。

    中華有兩大古都,一是長安,一是洛陽,俗稱西京與東京,華朝以前的歷朝歷代,長安洛陽幾乎可以說輪流為都,上可以追溯到商周,兩三千年經營非同小可,兩城都有一片極為恢宏龐大地宮殿群,雖飽經戰火,但歷朝都有增修,依然保存了下來。

    當今華朝定都開封汴梁,兩大古都的龐大宮殿群便被當成了行宮,一般時候無人居住。蕭若心想等這檔子事了結,便去洛陽行宮住兩天,歇歇腳,也讓耶律紅纓小妮子開開眼界,享受一下。

    陳縣令在洛陽不敢過于招搖,命官差止敲鑼,一行人默默前行。

    不一刻,走進城北一條巷子,來到一片紅牆綠瓦地府邸前,院牆高聳,氣派不凡。

    門前幾個護院顯然跟他很熟,親熱的打招呼,“喲,這不是陳縣太爺麼!您老又來送小姑娘啊?”

    陳縣令一臉神秘之色,怪笑道︰“不瞞各位,本官這回弄來兩個上等貨色……”

    幾個大老爺們發出一陣猥褻的邪笑,一位糊院道︰“陳老爺稍等,小人這就去通報九娘。”

    “有勞。”

    那護院轉身入內。不一會兒回轉,高聲道︰“九娘在大堂,讓你帶人進去。”說著。掃視一遍外面,眉頭一皺,“為何這麼多人?”意思是把漂亮小姑娘帶來就行了,怎麼把家人也帶來了。

    陳縣令回頭瞟了一眼,陪笑道︰“小哥有所不知,這些刁民甚是麻煩……反正先進去見九娘再說,回頭打發他們。”

    護院兩邊讓路,陳縣令領頭,一大隊人魚貫走了進去。

    轉眼的工夫,來到院內宅子大堂前。蕭若一抬頭。見門楣上掛著一塊巨大的赤銅牌匾,上鑄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百花堂”。金光閃閃,很是不俗。

    一行人相繼走進大堂。

    大堂內燈火通明,上首石階上擺放著一張錦緞大椅,上面端正坐著個中年美婦人,兩手握著椅子護手,嘴唇緊抿,目光直視,自具一股威嚴氣勢。

    蕭若凝目打量,這美婦人估摸四十來歲,徐娘半老,還很有幾分姿色。一身大紅衣衫,打扮得恰到好處,身子骨偏瘦,看上去冷艷逼人。她眉梢高挑,目光銳利。面色沉靜如水,是個厲害人物。

    陳縣令一疊小跑迎上去。肥胖地臉上堆滿諛笑,道︰“九娘。才幾天沒見,你怎麼越活越年輕了,活像二十來歲地小姑娘,嘿嘿嘿!”

    九娘端坐不動,唇邊掠過一縷笑意,眼角也沒瞧他一眼,目光仍舊在人群中巡梭,道︰“你說今回弄來了兩個上等貨色?”

    陳縣令忙又跑回人群,指點著耶律紅纓與葉家小姑娘,“就是這兩個小丫頭,九娘還看得入眼嗎?”

    九娘長身而起,緩緩步下石階,走到近前,目光炯炯仔細打量了一番,笑意越來越濃,驚喜道︰“真不錯!這兩個的確是少有的美人,比以前送來地那些都好,尤其是這個……”指著耶律紅纓,“她更是萬中無一的美人!”

    “謝謝大娘咯!大娘你也好好看。”耶律紅纓芳心甚喜,又揪了揪蕭若衣角。

    九娘撲哧一笑,對這天真無邪的少女多了幾分好感。

    陳縣令聽了九娘評價,樂得合不攏嘴,五官都快擠到一塊兒去了,“謝九娘,謝九娘!能為恩師分憂,是下官最大的心願。恩師的事,就是下官地事,只要恩師一句話,赴湯蹈火,上刀山下油鍋……”

    他兀自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行了。”九娘打斷他的話,“你這孝心我會轉達你恩師,獻這兩個小姑娘地功勞也會記在你身上。兩個小姑娘留下,其余的人可以走了。”

    陳縣令眉花眼笑,連聲應是,招呼手下打道回府。

    耶律紅纓不願離開蕭若,拉著他地手,嗔道︰“人家才不要留在這里,人家要跟主人走!”

    “且慢!”九娘猛地注意到蕭若,身軀一震,兩手分開周圍人,走到蕭若面前,銳利無比的目光對他上上下下打量,神情越來越驚奇。

    周圍人不知怎麼回事,不約而同靜了下來。

    九娘忽然盯著蕭若眼楮,語氣怪怪道︰“這位公子你……你是什麼人?”

    蕭若很灑脫的聳聳肩,微笑道︰“小可只不過是個落第書生而已,九娘為何這麼問?”

    “不對……不對……你絕不是一般之人。”九娘連連搖頭,“老娘平生閱人無數,上至王公貴卿,下至囚徒乞丐,都見得多了,而公子身上的氣息卻與常人不同,我從未見過公子這等人物!”

    蕭若心說看不出這九娘還真有些門道,都說民間藏龍臥虎,多有奇人異士,果然有道理。

    九娘見他不說話,轉眼看見面帶微笑的鐵寒玉,目光一凝,驚“咦”了一聲,“姑娘,你也不是尋常人啊!”

    周圍人乍聽九娘稱這美少年“姑娘”,頓時一片嘩然,這才明白原來他(她)竟是個易釵而牟的大姑娘。

    鐵寒玉以前行走江湖辦案時都是女扮男裝,極少有人識破,誰知卻給這九娘一眼就看穿了真身。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禁又羞又窘,掉頭就走。

    蕭若不理九娘,輕輕拍了拍耶律紅纓的小玉手,柔聲道︰“你在這里玩一會兒。我回頭就來接你,好不好?”

    耶律紅纓乖乖哦了聲,松開了蕭若的手,旁人都以為少年這麼說只是在安慰她,只有她自

    己認定他是說真地。

    蕭若振振衣袖,啟步往外走去,見老板娘兀自摟著女兒不肯放,打手們就要動手打人了了,他走上前,推開打手,道︰“大嬸,你別擔心。沒事的,我們先出去再說。”

    老板娘聽他這麼說。不知怎地,就覺得他說沒事便一定不會有事。葉老頭也在旁邊勸慰,老板娘情知形勢所迫,只得戀戀不舍放開女兒。與眾人一起走出去。

    到得府邸外,天色已黑,陳張二人領著手下出城,與蕭若等人分開。

    蕭若安慰葉老頭夫婦一番,最後道︰“大叔大嬸先回家等著。令媛包在小可身上。”

    葉老頭夫婦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又要跪倒磕謝,蕭若拉著鐵寒玉閃開一旁,轉眼跑得沒影兒了。葉老頭夫婦揉揉眼楮。產生一個匪夷所思地念頭,這對少年男女莫不是上天派來解救自己一家苦難的神仙?

    蕭若與鐵寒玉跑到院子側面,猛提一口丹田真氣,雙足點地,騰身而起。“呼”地聲里,已躍上高高的院牆。再縱身躍下,便到了院子里。神不知鬼不覺。

    蕭若辨認一下方向。拉著鐵寒玉在黑暗中潛行,奔向百花堂,身法迅捷,起伏無聲,院子里的打手護院一無覺察。

    遠遠看見九娘與兩個姑娘已不在百花堂中,蕭若見東側一個暖閣中透出燈光,便招呼鐵寒玉一聲,悄無聲息飛掠過去,幾個提縱已至暖閣窗欞之下,他伸出食指在嘴里醮濕,輕輕在窗紙上點破個小孔,湊過眼去,就著小孔向里窺視。

    只見暖閣中陳設精美,中央燒著炭爐,十分溫暖。九娘與兩個小姑娘都在里面。

    九娘端正坐在一張大椅子里,目光清冷,上上下下仔細端詳對面一對如花少女。

    耶律紅纓與葉家小姑娘並肩坐在床沿,兩人的表情剛剛好相反。耶律紅纓含著嬌笑,東瞧瞧、西望望,興致勃勃打量小暖閣,看見了很多新鮮的東西,樂在其中;而葉家小姑娘一直哭個不停,嚶嚶嗚嗚,哀哀切切,好不淒慘,令人望之心碎。

    耶律紅纓都被她哭得有些煩了,道︰“喂,喂,你不停地哭個什麼勁兒?哪來那麼多眼淚,好吵耶!”

    葉家小姑娘原本就愁腸百轉,給她這麼一說,索性哭得更大聲了。

    耶律紅纓笑道︰“得得,你厲害,當我沒說行不行?”

    一旁九娘也樂了,緩緩開言道︰“我姓顏,人稱九娘。你叫什麼名字?”自然是對耶律紅纓說的。

    “人家叫耶律紅纓喔!”她立時道。

    顏九娘眼中異光一閃,“哦?姓耶律地,你不是漢人,是契丹人?”

    耶律紅纓吃了一驚,這才有些緊張了,一雙小手在胸前拼命地亂搖,“不不不,人家才是契丹人,人家是漢人喔!漢人中就沒有姓耶律地嗎?”

    顏九娘微微一笑,沉吟著道︰“塞外苦寒之地,風沙大,氣候惡劣……而你皮膚白皙細嫩,手上沒有老繭,顯然從未干過活,出身非同一般……耶律是契丹國姓,嗯,要是我沒猜錯地話,你是契丹可汗家族的人。”

    耶律紅纓咋舌難下,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女人通過觀察,就將她的出身來歷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簡直太可怕了。

    “你用不著害怕,我不會因為你是契丹人而傷害你。”顏九娘目光一轉,問葉家小姑娘道︰“你叫什麼名字?”

    葉小姑娘不理,只是一個勁兒的啜泣嗚咽。

    顏九娘面色一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的雲淡風輕。

    葉小姑娘驟然一驚,哭聲也停了,眼淚汪汪看了看她,帶著哭腔小聲道︰“我叫婉兒。”

    “葉婉兒,好名字!”顏九娘語氣一轉,“你從現在停了哭聲,以後就不要再哭了。你們知道我是什麼出身?讓女人聽話的法子,沒有一百種也有八十種,勸你千萬不要嘗試。”

    耶律紅纓櫻唇欷動,本想問什麼,見顏九娘面色不善,又忍住了不說。

    葉婉兒低著螓首,一聲也不吭。

    顏九娘道︰“你們美貌出眾,我對你們另眼相看,只要你們以後乖乖聽話,我自會好吃好喝善待你們,不會虧待你們的。”

    耶律紅纓心不在焉“哦”了聲,悄悄盤算著主人什麼時候來接她,她對這里已經快沒興趣了葉婉兒依舊沒吱聲。

    “現在,”顏九娘無聲笑了一笑,緩緩道︰“現在你們兩個到床上去,把衣服全部脫光。”

    一言既出,兩位小姑娘都驚呆了,一個二個瞪大眼楮望著她。

    顏九娘撇撇嘴,微笑道︰“反正這里又沒有男人,有什麼打緊。我要徹底檢查一下你們全身,看有沒有什麼傷疤胎跡之類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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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4 00:29:26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卷 得天下美女而選之 第四章 秀女之調教

    一言既出,兩位小姑娘都驚呆了,一個二個瞪大眼楮望著她。顏九娘撇撇嘴,微笑道︰“反正這里又沒有男人,有什麼打緊。要徹底栓查一下你們全身,看有沒有什麼傷疤胎跡之類的瑕疵……,

    兩個黃毛小丫頭一齊羞紅了臉,耶律紅纓嗔道︰“不要,人家才不要脫光衣服給你看!”葉婉兒也使勁搖了搖頭。

    顏九娘緩很站起身來,冷著臉。看樣子不給她們吃點苦頭,她們不會服服帖帖的。正要采取行動之際……“

    “九娘,吉時五刻己到,那些小姑娘己在百花堂聚齊,等候九娘前去!”暖閣門外有個老嬤嬤喊道。

    顏九娘遲疑一下,道︰“老娘現在有事,回頭再檢查你們全身。這段時間你們給我好好想想,要是不聽老娘的話,有的你們苦頭吃!”

    耶律紅纓連連點頭,一副乖巧的模樣。一待顏九娘轉過身丟,便沖她猛做鬼臉。葉婉兒也是孩子心性,被逗得撲哧一笑,連忙又捂住嘴。顏九娘暮然回頭,銳利的目光在兩女臉上掃了掃,臉上浮現一個笑意,“笑,你們就笑吧,你們現在可以笑!以後有你們哭的時候!”扔下這句菇,轉身出門而去剩下兩女在房間里大眼瞪小眼,都感到心頭一陣毛骨悚然。

    窗外蕭若暗談可惜。兩位美少女在里面脫衣服一一脫光光,自已偷偷在旁邊盡情觀賞,那真是何等地賞心悅目啊!只可惜緊要關頭有人把顏九娘叫走了。錯過了一場好眼福。

    顏九娘走之前,把暖閣上了鎖,門外也有兩個老嬤嬤看守。蕭若猶豫一下,不想現在打草驚蛇,招呼鐵寒玉一聲,身形隱入黑暗中,與她一起向百花堂潛去。

    很快便接近百花堂,只聽大堂里鬧轟轟的,人聲鼎沸全是鶯鶯燕燕的少女聲音。蕭若心頭好生疑感,悄無聲息來到窗下探頭朝里面望。

    只見大堂人頭攢動,站滿了小姑娘,少說也有幾百人。個個皆為姿色不俗的妙齡少女。蕭若目睹這等壯觀場面,不由驚訝的合不攏嘴。

    顏九娘面無表情的走進來,右手拿著一根細細的翠綠竹竿。在左手一下一下輕輕敲打。堂內一下子靜了下來。少女們飛快各找位置,分成左方兩邊側向站立。齊刷刷望著顏九娘。

    顏九娘緩緩從中間空地走過,腳步沉穩異常,銳利的目光左方掃視.……今天又多了幾張新面孔,這很好。我不管你們是新來的,還是早就來了這里的,有些事情我要再強調一遍。”

    顏九娘目光盯著左邊人群,道︰“我不喜歡打人,尤其不喜歡打俏麗如花的小姑娘……...但,要是逼得我非打不可,我也會往死里打……”

    說到這里,她突然轉身,一個大步沖進方側人群里,拿竹鞭狠狠狠抽打一個低聲說話的小姑娘。

    “嗤嗤”竹鞭著肉的聲音響起,伴隨一個小姑娘聲嘶力竭的慘叫,令人聞之心驚肉跳,大堂內嗡嗡地低聲談話聲徹底消失,誰也不敢再領教顏九娘的竹鞭。

    顏九娘抽了十多下,安才了事,挨抽的小姑娘兩手抱著手臂,痛的直抽搐,眼淚如泉誦,滿滴塔塔直掉下來。

    “我早就說過,在我說話時,,你們幾個人都得豎起耳朵,聽著每一個字。”顏九娘不疾不徐說道“知道人身上什麼她方最怕痛嗎?是手手。痛不痛?痛以後就長點記性,別再逼我打你!,

    眾女想笑,又不敢笑

    顏九娘回到中央,環顧四周,“我九娘是什麼出身?不怕告訴你們.我九娘是青樓出身!什麼場面沒見過。知道人家為什麼稱我九娘嗎?九是什麼數?九是最大的數、是數之極也,人家稱我九娘,意思是在煙花場中,我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炮制女人地法子沒有一百種也有八十種,什麼女人到了我手里,都能治得服服帖帖。哪個不服,站出來!”強勁有力的語音在四壁間回蕩。小姑娘們禁若寒蟬,戰戰兢兢,沒一個人敢吭聲。大堂內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沒有人不服,好極了,那我們今晚繼續。,

    顏九娘踱著方步,在眾女中央來回走動,“我們大人費那麼多心血.把你們弄到這兒培養,是為了什麼?所有人大聲回答!,

    小姑娘們大聲道︰“為了參加選秀”聲音異常整齊。

    窗外蕭若大吃一驚,腦子里暈乎乎雖然早料到了幾分,聽她們這麼多人同時說出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搞了半天,原來顏九娘收集美麗小姑娘卻為了讓她們參加選秀,怪不得陳縣今聽耶律紅纓說十八歲時連道正好了,因為今回選秀年齡範圍就是十三至十八歲;也無怪乎張員外地打手自稱是在為皇上辦事,原來是這麼回事。

    旁邊鐵寒玉扭頭似笑非笑白了他兩眼.壓低聲音道︰“是不是你讓他們為你操辦選秀地事?連強搶民女的下作勾當都干出來了,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視作荒淫無道地昏君吧!”

    “天地良心!冤枉啊!”蕭若一疊聲叫苦,低聲苦笑道︰“朕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前兩三個月我們在北方打仗,怎麼可能掂記著這檔子事,朕是那種人麼!”

    其實,鐵寒玉心里也請楚這是地方上的官員自作主張,與他無關,然而她對大選秀女的事打心眼兒里反感,一有機會就忍不住挖苦他

    蕭若嘆了口氣.一臉無辜的表情.“其實朕也不想搞什麼鬼選秀.朕有你們幾個在身旁,就已徑心滿意足了。這些都是太後與皇後的主張,選秀昭告天下也不是朕的聖旨,而是皇後下的懿旨,上面還有太後

    她老人家作主,朕拒絕都沒法兒拒絕,這都什麼事兒嘛,朕最無辜了,誰又體諒朕,唉……朕難做啊!”

    鐵寒玉皺皺瓊鼻,氣呼呼迸出一句︰“得了便宜還賣乖,經過這一打岔.里面的事情蕭若就沒注意到,似乎顏九娘大致檢查了一下她們今天白天的功課。

    顏九娘一邊在手中輕輕敲打竹鞭,一邊來回走動.道︰“要爭得皇上的歡心.不僅要善解人意、溫柔體貼,還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知道這幾日我為何讓你們拼命讀詩寫詞嗎?常言道,腹有詩書氣自華,人有了知識,就會形之于外,形成個人獨特的氣質。一個知書達禮的才女與一個大宇不識一個的粗魯村姑,你們要是男人,會挑哪個?”說得小姑娘們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七嘴八舌說當然會挑才女了,村

    姑哪里比得上。堂內氣氛輕松了一些。

    顏九娘道:“你們自己清楚就好,所以我才嚴格的要求你們,要知道,將來和你們競爭的有來自全天各地的美女,其中不乏品貌才智皆優的女子。你們要不成為才女,如何脫穎而出,怎麼躲得起知府朱大人的厚望宇栽培。

    小姑娘們靜靜的聽著,沒一人出聲顏九娘頓了一頓,道︰“昨晚教了你們如何恰到好處的打扮白己

    今晚就什麼也不教,,有些事情你們再回去好好想一想。現在誰來告訴我.進來進了皇宮,你們會怎麼做?”眾女彼此望望,一個小姑娘紅著臉回答︰“我會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對皇上百依百順。很好。”顏九娘點頭,但面色驟然一寒.“但這只是些表面上的東西。你們要想在皇宮里立足,最重要的,就是心恨手辣,六親不認!”語音錘雛,擲地有聲。

    小姑娘們聽得呆住了,大堂里寂靜得可怕,“要知道皇帝只有一個,而嬪妃宮女卻少說有三千,三千對一個怎麼辦?法則只有一條︰誰搶到了就是誰的!你們要牢記一件事,在諾大的皇宮里,除了皇帝的血親,所有年輕女人都是你們的敵人,包括現在你們周圍的人!”

    這些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聽了,都不大按受得了,不少人眼眶泛紅嬌軀都止不住的顫抖。大堂內氣氛變得凝重而壓抑。窗外蕭若也為之倒抽一口冷氣.一轉頭見鐵寒玉面色不豫.一副戚戚焉的模樣。

    他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忙道︰“你千萬別聽她的.那女人瘋了!言論太極端了,年輕時八成受了什麼刺激!”心下隱隱覺得,顏九娘的話雖有些偏頗,但也道出了某些實情。

    鐵寒玉扭頭瞧了他一眼.銀牙輕咬下唇,沒有說話

    顏九娘停了老半晌.等她們好好體會一下那些話.然後才道︰“今晚就到這里,你們各自回去好好想想。另外.先讓你們有個心理淮備,明晚老娘要教你們初步的床上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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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得天下美女而選之 第五章 大規模獻女計劃(上)

    此言一出,堂內小姑娘們發出一陣“嬰濘”羞急嬌呼,害膘得抬不起頭來。顏九娘笑笑道︰“我知道你們都還是黃花閨女,這就更需要床上功夫了.免得侮們將來侍寢時什麼都不懂鬧笑話,你們鬧笑話不要緊,可要是惹得皇上龍顏大怒,你們想想會有什麼後果。你們千萬別小瞧此道,床上功夫學得好,可以幫你們牢牢拉住皇上的心,你們不但要在別的方面脫穎而出,這一方面,也要努力脫穎而出。你們要時刻提醒自己.皇宮美女數以千計,而皇帝只有一個!你們自己應該知道怎麼辦!

    “好了,各自回去歇息吧。明晚五刻,存花堂,準時到。”小姑娘們早羞赦不堪,聞言如逢大赦,爭先恐後跑出大堂,轉眼走得十干淨淨

    顏九娘坐在上首綿緞大椅上,雙目望著屋頂,也不知在想什麼。

    窗外蕭若直聽得遍體惡寒,對鐵寒玉小聲道︰“這都是些什麼烏七八糟的言輪!好人都要給教壞了!那變態女只適合給荒淫無道的昏君調教女人。”言外之意自是︰咱可是明君,跟她那種變態不是一路人。

    鐵寒玉回過臻首,眼神古怪的望著他,正當蕭若心里直犯嘀咕。

    她不要受了那變悉女影響時,鐵寒玉道︰“我也要跟她學。”

    “跟她學什麼?”蕭若頭皮發麻。

    “學床上功夫!”鐵寒玉嘰咕一笑道

    蕭若一聽大樂,兩臂伸出,老實不客氣犯她香噴噴、軟綿綿的嬌軀摟進懷里.湊頭下去,找到她柔嫩滑膩她兩片櫻唇,就是一通熱辣辣的濕吻。

    鐵寒玉只發出“嬰呼”一聲嬌啼。便軟倒在他懷中,任他予取予求,直吻得她喘不過氣來,蕭若才戀戀不舍抬頭,凝現著她一雙美眸,邪邪笑道︰“愛紀的床上功夫無師自通,朕早就離不開你了。”

    鐵寒玉大羞,把一顆臻首深深埋進他胸膛里,不敢看他。嬌軀在懷里使勁扭動兩下。以示不依。

    過了一會兒,鐵寒玉幽幽的聲音傳出來,“說真的,皇上剛剛看了那麼久,有沒有看中哪個秀女?要是看中哪個的話,就找她侍寢吧,反正洛陽就有你的行宮。要是都看中了,把那些小丫頭全臨幸一遍也行。”

    鐵寒玉一逮到機會。就不忘狠狠損他幾句“你看朕是那種人麼?”蕭若一陣汗顏,頓了一頓,語氣一轉,道︰“這里面有些古怪。記得皇後曾跟朕提起過,今次選秀。每個州城一般選送五到十名,就算洛陽特別大。選送十幾個也就打到頂了,顏九娘調教他卻足足有一兩百人。而且還用惡劣手段去強搶民女,只怕其中另有隱情。”

    “多還不好?”鐵寒玉抬頭嗔道︰“你們男人還有會嫌多的嗎?

    蕭若無言以對,心知她為選秀的事心里很不舒服,這也是人之常情,自不會跟她計較。便在此時,大門處有動靜。只聽腳步聲響起,一小廝提著燈籠引路,倆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過來。兩人徑直走進百花堂,燈火照射下,只見前面的人身著四品官服,五十來歲年紀,長形臉,頓下一把灰灰白白的山羊胡子;跟在他後面的是個落魄中年文士,一襲膏衫,臉上胡子拉茬,顯得很是憔悴,手持一把鵝毛羽扇。

    蕭若放開鐵寒玉,心說前面那人應孩就是洛陽的父母官朱知府了,後面的人多半是他地師爺,大冷天還拿著耙羽扇,有夠裝模作樣,他以為自己是諸葛亮啊。

    顏九娘看見來人,立時起身迎上來,恭敬道聲︰“老爺!朱知府略點個頭,道︰“九娘,辛苦你了。”朱知府後面他落魄文士上前,兩手捧羽扇,朝顏九娘久身一禮,道︰“九娘夫人。”

    蕭若聽這稱呼,心中一奇,怎麼又是“九娘”又是“夫人”的?微徽轉念,旋即釋然,顏九娘多半是朱知府的小妾,所以下面人一般只喚她九娘,想來朱知府一介封疆大臣,應孩不至于娶個青樓出身的女子為正妻。

    顏九娘沖落魄文士微一點頭,殷勤請朱知府上座。待三人各自坐下,朱知府問道︰“九娘選秀的事辦得如何了?顏九娘道︰“一切還算順利。,朱知府道︰“弄到多少標致小姑娘了?,顏九娘微一思考,道︰“足有倆百來個了。,“有這麼多!”朱知府不期然吃了一驚,“人數太多了,恐怕事情不好辦。落魄文士忽然按口道︰“無妨。晚生有一計,朱知老爺可願一試,

    朱知府轉頭,和顏悅色道︰“平先生的計策想必是高明的了,老夫洗耳恭聽。”落魄文士搖了搖羽扇,微笑道︰“二百多名秀女不妨都獻上去,老爺在奏表上可以說這些秀女全是您的義女……”話未說完,朱知府急道︰“二百多義女?這……這如何使得!說出去沒人會信。”

    落魄文士道︰“老爺莫急,且聽晚生說完。老爺名聲向來不壞,

    可以說您十幾年來一直在大做善事,陸陸續續收養了數百名無家可歸地孤兒。認作義子義女,不惜散盡家財撫養他們長大,如今踫上皇宮大選秀女.老爺您出于忠君之情,把膝下合乎年齡的義女全獻給皇上

    如此義舉,如此忠君,皇上鐵定感動,老爺多半會受到朝廷表彰,于日後仕途大有好處。”

    “事情還沒完,這二百多義女不得聖寵則己,只要有一個受寵,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哈哈,老爺這個國丈就跑不掉了。朱知府聽得氣息急促,一時說不出話來。制定這麼龐大的計策需要何等氣魄,不是一般人想得出來的,他不禁對平先生有種恐怖的威覺。

    顏九娘思量一番,道︰“老爺,依妾身看,這個計策可行。當今年天子風流好色,天下皆知,妾身有信心,調教出來地人能迷得他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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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得天下美女而選之 第六章 大規模獻女計劃(下)

    “……當今少年天子風流好色,天下皆知,妾身有信心,調教出來的人能迷得他神魂顛倒!”

    窗外鐵寒玉又白了蕭若一眼。

    蕭若親耳聽到人家在背後說自己“風流好色,天下皆知”,也是一陣尷尬,後來轉念一想、皆皇帝的風流一點好色一點,似乎算不上什麼壞毛病、這叫寡人之疾、人家唐太宗李世民也風流好色,還不照樣是千古明君。

    落魄文士聽了顏九娘的話,忍不住擊節贊嘆,“九娘的手段,晚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有九娘在此坐鎮,老爺有八成希望能弄個國丈當當。”

    朱知府聽得抨然心動。按說,成為皇親國戚這種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可是在身邊兩位奇人的謀劃下、似乎變得觸手可及,不由得他不動心。

    顏九娘目光一閃,笑道︰“老爺,妾身今日又弄到兩個小美人兒,其中一個堪稱國色,另一個也是少有的美人兒。也讓妾身又多了幾分把握。

    “朱知府精神一振,“哦?有這種事?快帶老夫去看看。”

    顏九娘起身、在前領路,朱知府與落魄文士緊隨其後。三人徑直望東側暖閣走去。

    蕭若沖鐵寒玉招下手,施展身法,回到暖閣窗戶下,湊頭到一開始那個小孔望里窺探。

    暖閣內耶律紅纓百無聊賴、便硬拉著葉婉兒聊天,起初葉婉兒滿腹愁苦,哪有心情跟她聊天。慢慢的,兩個小姑娘混熟了,患難中分外親切,也有說有笑起來。

    門鎖響動,閣門開處,顏九娘三人先後走了進來。

    葉婉兒害怕,拼命的往牆角落躲。

    顏九娘得意道︰“老爺請看。這就是妾身今日弄到兩小美人……”

    一句話還沒說完,耶律紅纓忽然跳了起來,縴縴玉指指著朱知府身後的落魄文士,驚呼道︰“是你?何不平何軍師?!”

    落魄文士身軀劇震,僵在了當地,看清面前小姑娘。苦笑道︰“原來是小公主,你還沒死,太好了。”

    朱知府與顏九娘都聽說過何不平是什麼人物。數月前契丹人大舉破關南侵,舉國震動,黃河以南的洛陽城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兩國戰事,何不平作為契丹人的軍師,又原本是個不折不扣的漢人,自然被議論得很多,傳得神乎其神。想不知道都不行。

    朱知府凝神落魄文士半晌。道︰“原來平先生就是契丹人大名鼎鼎的軍師一一智多星何不平,老大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老爺言重了。”落魄文士喟然長嘆一聲,道︰“事已至此,我也沒必要再藏頭露尾了。不錯,我就是契丹原軍師何不平!當日契丹可汗病故,何某的計策不為新主所用,而且飽受無知莽夫排擠,我料定契丹必敗。一怒之下跟他們分道揚鑣,又回到了中原,也因此保全了一命。”

    “唉,想我何某枉負聰明,躊躇半生。一無所成,如今隱姓埋名。投在老爺帳下,只求混口飯吃。不意今晚陰差陽錯被人識破身份。如今隨老爺處置吧,要是念我們這一月來相處的情份,請老爺放何平一條生路,我即刻就收拾東西走路,絕不連累老爺。若老爺不念情義,那……那就叫人把何某綁了,押送京城吧!”

    朱知府與他四目對視,面色陰楮不定,顯然內心在沖突掙扎。有頃,朱知府仰天哈哈大笑,“何軍師說哪里話來?我朱某人豈是賣友求榮的小人!能得大軍師相助,是老夫幾世修來地福分,求還求不來。就不知何軍師還願一如以前一樣助我否,老夫也知以何軍師之大才,當老夫的師爺真是太屈才了,哈哈!”

    何不平驚喜道︰“多謝老爺活命之思,若老爺不嫌棄,何平願一輩子為您出謀劃策,以報大恩。”

    朱知府狠根一拍他肩膀,“有平先生相助,老夫何愁大事不成?”不著形跡的換回了稱呼。

    兩人相對大笑。

    何不平暗自盤算,在這里暴露了形跡,有機會還是遠走他鄉的好,以免夜長夢多,姓朱的也不是什麼講義氣的人、他只不過現在用得著自己罷了。

    窗外蕭若又驚又喜,他自己並沒見過何不平,原本還為沒能生擒契丹人地軍師而遺憾、想不到無巧不巧被耶律紅纓認了出來,也合該這大漢奸倒霉,這回可不能讓他再逃掉了。無意中逮著條大魚,真是意外的收獲。

    朱知府招著耶律紅纓道︰“原來她是契丹的公主,無怪乎懲般美麗。那就不能當作老夫的義女獻給皇上了。”

    何不平想了想,道︰“不然,中原漢人沒人認識她,認識她的契丹人差不多都死干淨了,只要她自己不說,相信沒人能猜到她原本是契丹公主。“顏九娘道︰“妾身有把握調教得她不說出來!”

    朱知府微微搖了搖頭,道︰“老夫心里還是有些不踏實……

    何不平道︰“老爺,如此國色天香的小姑娘可是世間少有,錯過的話就後悔莫及。常言道︰富貴險中求……”

    “好一個富貴險中求!”門外忽然有人接話,把朱知府與何不平嚇了一跳。

    顏九娘臉露喜色、朝外面道︰“是宗家兄弟嗎?”

    門外有人應了聲,隨即房門開處,兩個黑衣大漢抬著一個大麻袋走了進來。看他們抬的姿勢,麻袋很有些份量。

    前面一個黑衣大漢邊走邊說,“我們兄弟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接了你那檔子鬼差事,胡家的人不好惹。這可是掉腦袋地活兒,也許正應了先生那句話︰富貴險中求!快拿銀子來,我們兄弟立馬要遠走高飛了,胡家人追來我們有銀子也沒命花了。”

    “不忙,按道上的規矩,老娘要先看看貨。“顏九娘不動聲色道。

    宗家兄弟倆把大麻袋放在暖閣中央、一個黑衣大漢蹲下去解開麻袋口。褪下一些,里面便露出一個絕美小姑娘地腦袋,一對美眸閉著,氣息均勻,仍然昏迷未醒。

    站著的黑衣大漢道︰“看看、沒錯吧?”

    顏九娘銳利的目光打量一番。點頭道︰“果然絕色,不愧號稱洛陽方圓百里第一美女、絲毫不比契丹小姑娘遜色!你們等著……”說完、轉身鑽進桌底下、提出一個鐵匣子,拿鑰匙開鎖。

    朱知府在旁悶了半晌,問道︰“你們擄來的是什麼人?”

    黑衣大漢揶揄道︰“你老爺子連自己女人辦的事都不知道、真夠糊塗得可以。這麻袋里的小姑娘麼,她是胡家堡堡主地獨生女兒……

    朱知府聽了面色一變。急道︰“哪個胡家堡?”

    “還能有哪個?不就是洛陽城西三十里外地胡家堡,堡主江湖人稱‘漠海天刀’胡絕之的便是。“黑衣大漢道。

    朱知府頓時一跳三尺高、“什麼、你怎麼敢打他女兒的主意?你瘋了!”

    顏九娘不以為然,道︰“沒什麼了不得的、不就一個堡主,老爺未免忒瞧得起他了。他獨生愛女號稱洛陽方圓百里第一美女,為了老爺的大事。擄他女兒來也說不得了。”

    “你你你……叫我說你什麼才好、我把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你負責、沒想到你比我還膽大妄為!”朱知府一個勁兒的唉聲嘆氣,道︰“你是不知道,那胡家堡可不比一般地江湖小幫派。平日里來往的都是江湖豪客,黑白兩道都有。輕易招惹不得地。”

    一向泰山崩于面前不動聲色的顏九娘,終于有點神色慌亂了。

    朱知府問兩個黑衣大漢道︰“賢昆仲怎生把胡堡主的獨生女兒擄來的?當真好本事!宗家兄弟面有得色。道︰“我們兩兄弟干的就是這高來高去的買賣,對輕功還有幾分自信。不過說來也巧,當時聽說魔教高手要來找胡家堡的麻煩、堡里地高手都在一起商議對策,正好被我們乘虛而入、將胡家小姐敲暈了擄來。”

    顏九娘飛快點清了五萬兩銀子的銀稟,遞拾前面的黑衣大漢,“喏,五萬兩,你們快走吧、但願胡家堡的人找不到這里才好。

    宗家兄弟拿了錢轉身就走,連聲後會有期都顧不上說。

    便在此時,猛聽頭頂上方一聲長嘯、嘯聲合怒而發、充沛之極、聲浪震得屋頂泥沙撲簌簌而下。

    宗家兄弟面色大變,身形一晃、閃電般倒退了回來,輕功著實了得。

    轟然一聲巨響、罡風四溢,房門碎裂成一塊塊飛了進來,一陣狂風卷入,暖閣內燈火霎時盡滅。

    眾人被風吹得一時睜不開眼楮,待睜開眼時,驚覺房中央己多了個高大的人影。

    暖閣內黑乎乎的,相互間只能看見個模糊的人影,此情此景,分外詭異莫名。

    “你們把我女兒賣了多少銀子?”高大的人影說話了,聲音蒼勁有力。”

    “五……五……五萬兩!”宗家兄弟用顫抖地語氣道。

    蒼勁有力的嗓音道︰“才五萬兩!你們該死,出招!”

    宗家兄弟好不懊悔,早知道就該說五千萬兩了,沒準兒胡絕之歡喜之下能饒了自己兄弟。宗家兄弟屏氣凝神,內力逐漸提聚到巔峰。

    黑暗蒙蒙中,兩翻電般劍光沖天而起,寒氣森森,自兩側攻向中間高大人影。全力一擊,沒有分毫保留。

    高大人影一動不動,似乎並沒看見,劍光何等迅速,轉眼間已然臨身……

    但聞“嗆啷”一聲清越龍吟,高大人影腰間一團藍光暴射而出,匹練般閃爍流轉,綺麗絢爛,如同海浪洶誦,飛快環繞自身一周,“哧”的一下,反手回刀入鞘,光華頓斂。

    宗家兄弟手中的厚背劍雙雙墜地,他們胸前衣衫稀爛,鮮血狂噴而出,也不知中了多少刀,吭都沒吭一聲便倒地而亡。

    目睹如此駭人神枝,房內眾人都嚇得不敢出聲。

    高大人影緩緩逼近朱知府,“就是你指使宗家雙狗來擄我女兒嗎?”

    朱知府嚇得渾身篩糠似地瑟瑟顫抖,結結巴巴道︰“九娘、九娘……救我……”

    “是我!”顏九娘閃身檔在他面前,“是我指使宗家兄弟擄你女兒的。”

    高大人影沉聲道︰“走開,我不殺女人,只殺主謀。”

    顏九娘硬著頭皮道︰“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我家老爺並不知情,我就是主謀,要殺殺我吧!“砰”的一聲,顏九娘被一腳踢飛,撞在牆壁上,口吐鮮血,短時間內爬不起來。

    “我只殺狗官這個主謀,都是因為他想拿我女兒獻給昏君淫樂。”高大人影一步步逼近朱知府。朱知府地精神都快要崩潰了。

    一道海浪般的絢爛藍光乍起,閃電般撲向朱知府……

    “不可!”門外響起一聲嬌叱,一道縴細的人影疾風般沖了起來,“當”的一聲,用兵刃架住了這奪命一刀。

    高大人影道︰“為什麼不殺?這狗官指使兩個鼠輩擄走了我們女兒。

    一個少婦請嫩的嗓音說道︰“再怎麼說,這狗官也是朝廷命官,殺他等于造反。我們有家有業、不比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單身游俠。“游俠殺了官可以遠走高飛、他們胡家堡不行。

    高大人影忿忿道︰“難道說就這麼算了不成?”

    縴細人影笑道︰“不見了女兒,你真是氣糊塗了。我們要殺人哪用得著親自動手,有幾十種辦法能讓這狗官死得不明不白。”

    高大人影笑道︰“娘子高見,那就讓這狗官多活幾日。

    縴細人影自麻袋中抱起女兒,疼惜不已。

    高大人影道︰“咦,房間里還有兩個小姑娘,怎麼辦?縴細人影低聲泣道︰“一定也是狗官擄來的良家女兒,將心比心,咱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陷身苦海。

    “那好,就一並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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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得天下美女而選之 第七章 英雄救美(上)

    “那好,就一並救走!”

    縴細人影朝門外道聲︰“魯師妹,你來。”

    話音落處,衣袂聲向起,又一個女子閃身進了房內,外面還剩下一個中年人守在大門口。

    縴細人影望了望床上摟在一起的兩個小姑娘,柔聲道︰“你們別害怕,阿姨是來救你們的,跟阿姨走!”

    葉婉兒雖說極想逃離此地,可方才親眼目睹他們殺人,不禁有些怕怕。耶律紅纓小嘴一撇,想也不想便到︰“不要,人家要在這兒等主人!”

    縴細人影奇道︰“你主人?”

    “對呀,就是主人咯,人家的主人最厲害了啦!”耶律紅纓滿臉驕傲。

    縴細人影聽得莫名其妙。此地不宜久留,不應該跟她們糾纏不清,當下,她手指顫動,“嗤嗤”兩指,把她們倆一人一指點昏了。

    “一人背一個,先救回堡再說!”

    堡主胡絕之背上自己女兒,堡主夫人與魯師妹分別背上兩小姑娘,身形晃動,疾閃出房,與守在門外的中年人會合,四人展動身法,騰空而起,“呼呼”聲中,飛身掠上屋頂。

    四人足踏青瓦,飛檐走壁,衣袂飄風,身形在連綿屋頂上起起落落,不一刻已去遠了。

    窗外蕭若微一猶豫,暗道︰“先不忙處置房內朱知府與何不平。橫豎他們又不會跑掉,還是先救回兩小姑娘才是,天知道他們落在那些江湖豪客手里會怎樣!”沖鐵寒玉打個手勢,施展輕功身法掠上屋頂。

    胡家堡四人武藝非同一般,身法奇快,待蕭若與鐵寒玉飛身縱上屋頂時,才一轉眼地工夫。他們已不見了蹤影。

    鐵寒玉道︰“我們怎麼辦?”

    蕭若急道︰“當然是把我的女奴和葉小姑娘她們救回來了!那胡堡主救回他寶貝女兒也就是了,怎麼把兩小姑娘也帶走了,這下可糟糕了!”

    鐵寒玉情知他是對耶律紅纓太過緊張,正所謂關心則亂,沉吟道︰“你無須太過擔心,‘溟海天刀’胡絕之這人的名頭我以前聽過,他武藝極高,平素頗有俠名,是個性情中人。他的胡家堡雖算不得名門正派,但也絕不是什麼黑道,何況帶走兩個小姑娘還是她夫人的主意,她們倆應該不至于有危險。”

    “話雖如此,總還是把她們救回來才好!”蕭若道。鐵寒玉點頭稱是。

    兩人各施身法,並肩在屋頂上飛馳,朝胡家堡四人消失的城西方向追趕而去。

    鐵寒玉擅長追蹤之術,循著痕跡,與蕭若向西一路追出洛陽城,仍然一徑兒往西。她飛馳當中,沉吟著道︰“他們一定是回胡家堡無疑了。等會到了胡家堡。我們就上門明要,表明你就是小公主的主人,同時也受葉小姑娘父母之托,胡家堡若把她們交給我們,自然最好;如若他們不給,我們只得另想辦法。你千萬不能表明身份,江湖上地人不論黑道白道。大多桀驁不馴,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十個里面有八九個不買朝廷的帳,最喜與官府對著干,你要表明身份,只怕反而弄巧成拙。”

    蕭若想了想,苦笑道︰“這個我自理會得,剛剛胡絕之提到皇帝便大罵昏君,真是好沒來由,也不想想,當今皇帝要真是個昏君,早就天下大亂了,再踫上契丹人舉傾國之兵入侵,老百姓連活下來都是一種奢望。”

    鐵寒玉嫣然一笑,道︰“不管哪朝哪代,在江湖人眼里,皇帝永遠是昏君,如若不然還要俠客干什麼?”

    “俠以武犯禁,就是這麼回事兒。”蕭若心念飛轉,得想個法子將民間這股強大力量收服才好,下詔全天下人不許習武自然不現實,那麼最好的法子,莫過于把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勢力、全部統一于某個聽命于朝廷的大幫派。他油然想起小妖女陸菲菲,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曠野輕靄四合,濃雲遮月,疏星黯淡,樹影隨風搖曳。一男一女並肩在無邊昏暝的*夜色*(禁書請刪除)中疾奔。

    忽然,側前方竹林里傳來喝斥打斗之聲,蕭若與鐵寒玉飛快交換個眼色,悄悄朝那個方向飛馳而去。

    進得竹林,只聽呼喝怒叱與兵刃撞擊之聲不絕于耳,幾道輕煙般的黑影在翠竹間撕殺追逐,刀光劍影,勁風激蕩,人影挪移交錯,兩方人正在殊死搏斗。

    蕭若與鐵寒玉隱身在一塊巨石之後,屏氣凝神旁觀。與胡家堡四大高手廝殺的總共有五人,身著五顏六色的衣服,裝束很是怪異,五人地武功家數差異極大,但每個人俱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之詭異,身法之離奇,委實令人驚嘆。

    胡家堡四人分別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結成一個小小的方陣應敵,每個人面朝陣外,陣中央躺著三個小姑娘,正是胡堡主的女兒與耶律紅纓等三人。

    對方五人武功怪異,身法迅捷如風,宛如一道道青煙,時而聚攏一處,時而分散四方,用盡方法對胡家堡的陣形發起沖擊。

    胡家堡四大高手為保護陣中三個小姑娘,不敢移動方位,只能在原地小範圍騰挪,大大束縛住了手腳,致使全面陷于被動,被對方佔盡主動,想怎麼打便怎麼打。所幸胡絕之刀法登峰造極,對方五人沒一個敢直攖其鋒芒,胡家堡另外三人也無一弱者,才堪堪維持了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對方五人雖牢牢掌握著主動,短時間內,卻也克敵乏術。

    胡絕之一刀揮灑出一片藍森森的寒光,逼得對方兩人踉蹌倒退,洪聲怒喝道︰“白蓮教五行使者好歹也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高手,為何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鬼鬼祟祟埋伏在這竹林里對我們突施偷襲?有種的,堂堂正正真刀真槍打一場,我們要是輸了,我胡家堡向你魔教俯首稱臣!呸,無恥鼠輩!”

    巨石後鐵寒玉面色一動,張嘴正要說話,想到場中廝殺地人全是高手,一開口只怕要給對方發覺,當即住口,拉過蕭若的手,攤開手掌,用食指在他掌心飛快寫道︰“臣妾聽過白蓮教五行使者地名頭,據說他們是五個邪里邪氣的怪人,武藝高強自不消說,更可怕的是,他們每人身負一種詭譎莫測的五行奇術,十分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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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得天下美女而選之 第八章 英雄救美(下)

    「……武藝高強自不消說,更可怕的是,他們蠶人身負一種詭異莫測的五行奇術,十分不好對付。「蕭若聽著微微頷首。

    胡絕之說語方落、就聽一個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聲音怪笑道:「胡大俠的話我聽不太懂哩。我們五人今晚無聊的很,出來散散步,正巧碰上你們一家也在散步,我們心想閒著也是閒著,就跟你們切磋一下,活動活動筋骨。我們怎麼就下三濫了?嘿嘿。」

    另一個清亮的聲音很是天真道:「不對不對,你說錯了!他們四個都是胡家堡的沒錯,但卻不是一家人。」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先前那不男不女的聲音嘿嘿怪笑不住、「其實呀,胡大俠的那什麼魯師妹早就跟他有一腿了,算是他的小妾,嘿嘿嘿!」

    清亮的聲音依舊天真道:「那還有這個姓荊的傢伙呢?他總不可能也跟胡大俠有一腿吧……不過這也難說得很,沒準兒胡大俠男女通殺!不男不女的聲音邪笑道:「那姓荊的傢伙麼、他是胡大俠情婦魯師妹的姘頭,所以呢,他們四個就是一家人了,嘿嘿,嘿嘿,嘿嘿嘿……

    清亮聲音喃喃道:「魯師妹是胡大俠的情婦、姓荊的又是魯師妹的姘頭,那姓荊的是胡大俠什麼人?……暖喲喲,這層關係可夠亂的!不過這麼說來,他們確實是一家人,原來如此。「兩人說雙簧似的一唱一合,極盡挖苦陰損之能事。直把胡絕之氣得暴跳如雷,他一失去冷靜,手中刀法便閃出不該有的破綻、險些為敵人所趁,陣勢也一度發生危機。

    胡夫人大聲道:「絕之冷靜點。敵人有意激你的!」

    胡絕之神智一請,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頭恚怒、凝神應敵,局勢又重新穩定下來。

    姓荊她中年人冷冷道:「魔教卑鄙之徒休逞口舌之利。等會荊某定把你們的舌頭割出來!」

    石後蕭若心想胡絕之刀法雖高,養氣功夫卻不到家、不過魔教人的口舌也未免忒惡毒,有夫高手風範。

    見胡絕之恢復鎮定、那說話的兩人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說個沒完,言語十分不堪。可胡家堡四人再不理睬,他們說的無意義,漸漸地自己閉了嘴。

    又廝殺了幾十回合。五行使者當中一個身材又矮又胖,活像一個圓球似的人道:「胡堡主,聽說你只有一個獨生女兒,那三個女娃子當中哪個是令嬡?另兩個又是什麼人?「嗓音相皆沙啞。

    胡家堡四人不理。

    「我知道,我知道!」不男不女的聲音接口笑道,「我猜那三個女娃子一個都不是胡大俠的千金。」

    清亮的聲音天真問道:「噴?都不是胡大俠地千金。那她們是什麼人?不男不女的聲音邪邪笑道:「那還用說,她們都是胡大俠的小情人!哈哈。我剛剛不說了胡大俠他們一家人散步麼,你以為我說著玩的。

    「哦。原來這樣子啊!這姓胡的算什麼大俠,連這麼小的女娃子都不放過,他的年齡都足能當人家地父親了……簡直就是禽獸!」

    兩人見胡家堡四人始終沒有反應,好生無趣,終於訕訕住口。

    那圓球似的人忽道:「胡堡主,我姓土的說一不二,今晚我要在那三個女娃子當中殺一個人,你說殺誰?」沙啞地聲音分外陰森。

    「殺你自己好了!」胡絕之一片如雪刀光割來,圓球似的人著地幾個翻滾,狼狽萬狀的躲了開去。

    激鬥中的胡夫人聽他說得可怕,她愛女心切,百忙中回頭看了地上的女兒一眼,目光中愛憐橫溢。

    就聽一陣傑傑傑古怪的長笑,響徹竹林。圓球似地人在地上翻滾突然間不見了,胡家堡四人無不驚駭,各自凝神戒備,以防敵人偷襲。

    忽聞後方陣心一陣異樣的泥土響動,胡絕之與胡夫人幾乎同時回頭望去,就見昏迷不醒地女兒像被某種來自地下的力量牽拉似地,整個人迅速陷入泥土中,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她原本躺的地方一個碗口大小的地洞。

    「菡兒!」胡氏夫婦飛身撲了過去,然而什麼都沒能撲著,耶律紅纓與葉婉兒兩女倒是好好的。

    變起倉促,不遠處的蕭若也尚未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之際,忽聞地下一陣怪異的西嗦異響,地面上出現一團微小的拱起,迅速向這個方向滑來、詭異莫可名狀。

    泥土拱起轉眼便已打蕭若身側不遠處滑過,逕向竹林外而去。

    「傳說中的土遁!」蕭若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這個念頭,當下無暇細想,便沖地面上微小的拱起拔腿追去。

    拱起在她面上滑行迅速非常快,頃刻間已出了竹林,「噗」的一聲,塵土飛揚,泥沙四濺開來,土中一個矮墩墩的人影躍上地面、傑傑怪笑不住:「我搶到了!我搶到胡絕之的寶貝女兒了!傑傑傑……」兩手打橫抱著一個絕美小姑娘,正是胡氏夫婦的女兒。

    猛聽背後「嗆啷」一聲龍吟,「看劍!」一劍閃電般刺來,劍芒暴漲,破空哧哧作響、聲勢非同小可。正是緊追而至的蕭若。

    圓球矮人識得厲害、又是著地一連幾個翻滾,險之又險躲開。他身形矮得跟個球似的、在地上翻滾起來倒也十分靈便,就是此刻手中抱著個小姑娘、身法大受影響。

    圓球矮人跳起來怒道:「哪來的小子、敢壞我的好事?知不知道大爺我是什麼人?蕭若手中不停,劇刷刷三劍一劍快似一劍,攻得敵人手忙腳亂,笑道:「本公子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殺魔教妖人,碰上一個殺一個,碰上兩個殺一雙,尤其見不得地底下鑽出來的土耗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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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得天下美女而選之 第九章 嬌嬌美少女

    圓球矮人怒吼連連,但卻騰不出手來還擊,在蕭若劍光罩籠下只能一味閃避、十數招間已屢遇險招、岌岌可危,「嗤」的裂帛聲裡、他胸腹間衣衫被劍芒劃破一道長長的口子、要不是縮身得快、這一劍就要讓他開膛破肚了。

    蕭若手中加緊施為、劍光時閃閃,招招不離敵人週身要害、口中笑道:「怎麼,你還不放下胡家小姐?小爺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得幾招。

    後面腳步聲響,衣袂飄風與打鬥之聲迅速逼近,一大群人相繼衝出竹林,朝這邊跑來。

    最前面的是鐵寒玉,她起步只比蕭若略晚、隨後便趕到。後面是混戰中的胡家堡四人與魔教四使,追連廝殺著奔來。胡夫人背上背著耶律紅縷,她魯師妹背負著葉婉兒。

    胡絕之夫婦愛女心切,一見女兒被敵人以土遁奇術劫走,胡家堡四人便放棄陣勢,背起地上兩位小姑娘,瘋了似的追趕過來,不顧一切要救回女兒。

    魔教四使自然不肯放鬆、各施絕招、盡力攔截他們。魔教五人缺了一個,而胡家堡那邊胡夫人與魯師妹背著兩小姑娘,身手發揮略受影響,雙方又鬥了個旗鼓相當、短時間內難分勝負,追追打打朝這邊而來。

    胡絕之夫婦憂急萬分,眼看便追圓球矮人不上了,突然間看見林外那矮人被個少年公子困住,殺得狼狽不堪,不禁喜出望外,胡絕之洪聲大笑道:「那位小兄弟,多謝了!你助胡某救回愛女,我胡家堡永感大恩大德!」

    蕭若暗覺好笑,他要是知道他此刻口中的恩人、就是不久前話語中的昏君。不知他會有何感想?蕭若飛快道:「不瞞胡夫俠,小可乃是你們所救兩位小姑娘的好友,碰上魔教奸徒劫持令嬡,正好略盡綿薄之力相救,等會也好換回小可那兩位紅顏知己。」

    兀自與魔教四使激鬥不休的胡家堡四人聽了。無不喜動顏色,胡夫人道:「原來小兄弟是這兩位姑娘的好友,那簡直太好了,我們自狗官手裡救下她們,絕不是為了報答,小兄弟話我們救回愛女,你們都是我胡家堡的恩人,胡家堡上下永銘五內!」

    蕭若聽著暗暗點頭,胡絕之不脫江湖草莽英雄本色,而他夫人似乎更為古道熱腸。著實令人欲佩,道:「夫人言重了,碰上惡徒為非作歹,拔刀相助正是我輩本份,小可雖非武林中人,這些也是懂地。而各位前輩相救小可兩位紅顏知己,我們才是感激不盡。」一面說,手中加緊施為。寶劍顫出劍花點點,攻向圓球矮人。

    就在鐵寒玉即將加入戰團之際,圓球矮人忽然把手中托的胡小姑娘擲出,「呼」的一聲、胡小姑娘苗條的身子自蕭若頂上方飛過。他自己著地倒滾了開去。

    蕭若暫且不理胡小姑娘,毫不放私攻擊敵人,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驀地,圓瓊矮人往她下一鑽,泥土亂飛中頓時不見了蹤影。

    蕭若駭然收手、腦海裡靈光一閃。用最快地速度轉過身去,卻見掉在她上的胡小姑娘的身軀。像遭到地下某種力量拉扯似的迅速沒入泥士裡……

    說時遲,那時快。蕭若一聲長嘯、手中寶劍脫手飛出,化作一道絢目流電、「嗤」的一聲,射入胡小姑娘身下的泥土中。

    一串殷紅的血液順著劍身冒了上來,胡小姑娘嬌軀的下陷之勢為之一止,隨即加速陷入土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地面之下也再無半點聲息。

    鐵寒玉道:「你這一劍傷了他,可惜沒能致命。

    蕭若飛快揀回寶劍,無暇多言、俯在地下側耳貼地,雙目微閉,屏氣凝神,全身心去感知地面下的動靜……

    感覺到地下一陣極細微的異動朝南方移動、蕭若一躍而起,招呼鐵寒玉一聲,提步便追。

    他還未跑出幾步,就見身側紅影一晃,一個身著火紅衣物地魔教使者疾撲而至,手臂揚處,獨門怪異兵器裹著一團火焰攻向蕭若。正是魔教五行使者之一的火炅使。

    魔教四侯與胡家堡四人廝殺之際,也關注著這邊局勢,一見蕭若要啟步追去,火炅使便不顧一切擺脫對手,飛撲過來阻止蕭若。

    蕭若只覺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正要出手應敵、鐵寒玉閃身檔在他面前,「這裡交給我,你快去救人!」袖中一截晶瑩玉尺滑入手中,出招正面迎上,「噹」的一聲,火花四濺,與火炅使硬碰硬拚了一記,鐵寒玉蹬蹬蹬連退三步,火炅使亦是身形晃了一晃,她略處下風。

    「你要當心!「蕭若不再停留,施展輕功望南方飛馳而去。火炅使意欲攔截,卻被鐵寒玉死死纏住,一邊與胡家堡的人混戰群中、由於魔教一方只剩了三人、略呈不支之勢,胡家堡的人也盡力往這邊移動,一群人追追打打,迅速靠了過來,兩邊戰團合而為一,又形成以五敵四之勢,一時相持不下。

    蕭若盡展輕功身法朝南方飛馳,奔出一段路,心頭一動,又俯在地上側耳貼地,凝神感知,果然發現地面下細微的螶動折而轉向西方……

    蕭若暗罵一聲狡猾,縱身躍起,又朝西面馳去。

    蕭若每奔出一段路,便俯在她上傾聽一番,敵人也不斷改變方向,時而向西,時而望北……蕭若便在地面上緊緊追蹤。

    蕭若在地面上行動的速度,明顯快過圓球矮人在泥土中的速度,圓瓊矮人雖掌握絕對主動,卻無法擺脫蕭若。

    半個時辰後、兩人仍然是你抓不到我、我也甩不掉你地局面。不知不覺中已然離城很遠,連洛陽龐大無比的城牆輪廓都看不見了。

    蕭若隱隱感到對方速度有下降的趨勢,心中暗喜,心道:「看你還能撐多久、累也能活活把你累死!「當蕭若再次俯在地上側耳傾時。卻沒能聽到地面下任何異動,他身體不動,很清楚對方在土中只要有任何行動,就一定會發出聲音、如果一點聲音都沒有。那就說明對才也一動不動,不知有何圖謀。

    蕭若清楚的感覺到對方就在附近,也許正虎視耽耽盯著自己準備偷襲。他全神戒備,兩眼不住掃視四周、一身功力提聚到頂峰,隨時準備應對對方暴起一擊。

    天空暗淡,星月不明,曠野昏昏濛濛的,四下裡陷入一陣異乎尋常地死寂,只餘風拂枝葉嘩啦啦作響之聲。

    良久。對方終於明智地放棄偷襲意圖,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劃破寂靜夜空:「你究竟是何方神聖?你不是胡家堡的人,怎地插手此事?知道與我們白蓮聖教作對有什麼後果?「正是圓球矮人的嗓音。

    聲音來自不遠處的土坡後,蕭若緩緩站起身,好整以暇拍拍衣袖,笑笑道:「什麼後果?本公子與白蓮教作對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沒覺得有什麼後果呀!」

    圓球矮人驚「咦」了聲,「你究竟是什麼人?跟胡家堡什麼關係?」

    「本公子是什麼人不重要。例是本公子對你們教熟得很。」蕭若眼珠子轉了轉。撲哧一笑,道:「你們教主地四大徒弟都是我的老相識,嘿嘿!」

    圓球矮人哼哼一笑,明顯是不信。

    蕭若不急不徐道:「你們教主第四弟子,也就是你們教地聖女一一陸菲菲。喜歡穿紫色衣服,她跟我的交情那是相當非同一般,哈哈!第三弟子是個苗人,她養地那條巨蛇還跟我打過一架;第二弟子,外表看上去是十來歲的美麗小女孩,其實是個成年女魔頭。心狠手辣,少有人及。我要是告訴你,我曾和她有過一段露水姻緣。你一定難以置信,嘿嘿嘿;大弟子……哎喲,那可是個世上少有的厲害人物,號稱天下第一殺手,殺人從不暗殺,只明殺,她跟我說殺人只是第二嗜好,第一嗜好是喝酒,我曾跟她痛喝過一回酒,險些被她灌醉了,哈哈……」

    蕭若說一句,圓球矮人便吃驚得,「咦」一聲,直到蕭若說完,他已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兒,他方懾懦道:「這位小兄弟……你究竟是敵是友?」

    語氣與起初大為不同,這少年高深莫測,似乎與聖教大有淵源,不敢等閒視之。

    蕭若灑脫一笑,道:「是敵是友,那就要看你們教的了。反正本公子與你們教聯繫非小,說老朋友亦可,說老對手也行,反正我無法選擇,是敵是友全憑你們教決定。」

    倘若白蓮教在民間安分守己,那蕭若很樂意皆他們為朋友,假如白蓮教圖謀不孰、意圖作亂,那蕭若這個皇帝就必然是他們的敵人了。

    圓球矮人聽不太懂,道:「老朽乃我教五行使者之一的土垢使。教主近日派我們圖謀胡家堡,這小姑娘是胡家堡堡主胡絕之地獨生女兒,,就可以脅迫胡家堡歸順我教。公子既然與我教關係不淺、還請賣我教一個情面,就二此罷手吧!」

    蕭若搖了搖頭,「你們教有圖謀胡家堡之意,就該光明正大明刀明搶的來!偷偷摸摸劫持人家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姑娘,威脅人家父母就犯,這算什麼事兒?一般江湖三流人物尚且不屑欺負弱女子、你們好歹是江湖第一大教吧、這等下三濫行徑……嘻噎嘻……」

    圓瓊矮人土垢使聽得半晌不語,道:「其實……栽也不願這麼做,都是老大的主意。我縱橫江湖大半輩子、還從沒欺凌過手無寸鐵的婦孺!」

    「照哇!」蕭若兩手一拍,笑道:「這位胡家小姑娘才十幾歲,既是婦也是孺,我們學武之人怎能下得去手欺負人家?不如這樣,你賣我個情面,把這麻煩小姑娘交給我,日後你碰上你們教三位今主以及一位聖女,談起今日之事,她們面上也好看不是。你意下如何?土垢使沉吟良久,終於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與我教是何關係?」

    蕭若道:「敝人姓黃。至於和貴教的關係麼,現在還不好說,這個取決於貴教。」

    土垢使聽得似懂非懂,「好,這女娃子交給你。後會有期!」

    說完,土坡後再無聲息,蕭若隱約感到一陣極細微的異樣響動迅速遠去,直至消失。

    蕭若緩步走上前,轉到土坡背後,果見地上躺著個絕美小姑娘,正是胡家堡堡主的千金。

    這胡家小姑娘看上去才十五六歲年紀,臉上稚氣未脫,沉睡她模樣十分恬靜可人。她美眸在闔,眼睫纖長。瓜子臉蛋兒極美,肌膚細膩如凝脂,瓊鼻檀口,眉目如畫,宛如精緻的小瓷人似的美妍,清麗不可方物。

    蕭若有種秀色可餐地感覺、心說果然是個頂尖美人兒、洛陽第一美女名不虛傳。就是小了點一一對於來自21世紀的蕭若來說。

    他遲疑一下。走上前,彎腰抱起胡家小姑娘、雙臂打橫抱在懷中,辨認一下方向,向北面馳去。

    蕭若還是頭一回來洛陽一帶。對這裡完全陌生,適才追蹤土垢使時,土垢使一下往這、一下往那,早轉得蕭若不知身在何處,他此刻朝大致竹林地方位馳去。

    胡家小姑娘在他體裡鼻息咻咻、吐氣如蘭。蕭若美人在抱。不禁也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便在此時,「嚶嚀」一聲嬌啼。胡家小姑娘纖長的睫毛顫顫,終於自昏迷中甦醒過來。

    她輕啟秀目。睜開一雙靈秀已極的大眼睛。蕭若正要說話,她喛喲一聲呼痛、「好疼!」眼淚當場就出來了。

    蕭若連忙把她放下,關切地詢問哪裡疼了。

    小姑娘兩隻小手使命將他推開,連連往後退去、一臉戒備的望著他,眼淚汪汪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嗓音嬌脆甜美,嚦嚦圓潤,一如黃鶯出谷。

    接下來的大半柱香時間裡,蕭若努力解釋自己不是壞人,也不是淫賊,是好人,是大大地好人,千辛萬苦把你從壞人手裡解救了出來……絮絮叨叨說一大堆、好說歹說,終於說得小姑娘有些相信了。

    小姑娘右手扶著後腦,一個勁的喚疼,板著小嘴兒,晶瑩地淚珠撲簌簌滾落,十分惹人憐愛。

    「你怎麼了?大哥哥看看。」蕭若柔聲道,靠上前,輕輕拉開她纖美的小玉手,只見她後腦勺上有個小疙瘩,微微腫起,估計是宗家兄弟打昏她時留下地,怪不得她一醒來就直嚷疼。

    「來,大哥哥話你揉揉。「蕭若手一碰到她後腦,她就疼得直躲。

    蕭若看著有氣,心說多大點事,不就是個腫包麼,有什麼大不了的?要換了一般窮人家的女兒,幹活時不小心弄傷了哪裡,流出血來,自己拿布包紮一下也就是了,該幹什麼還得繼續幹什麼。哪像這位千金大小姐,嬌裡嬌氣,話像雞蛋殼裡剝出來地一樣。

    蕭若獲運內力,一股柔和溫暖的真乞注入她腫包處,她只覺疼處暖洋洋的,疼痛大為減輕,就不再躲了。

    蕭若給她揉了一會兒,使她後腦勺的包清了些腫,她低著頭小聲說了句:「謝謝大哥哥!」

    蕭若拉著她站起來,道:「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裡?」

    小姑娘睜大美眸,朝四周望了望,一臉茫然,衝他搖了搖頭。

    「那你家在哪個方向你總該知道吧?」這裡應該還是胡家堡一帶,她應該不陌生。

    卻不料,她依然衝他搖頭。見蕭若似乎有點來氣,連忙補充一句:「人家每回出堡、都有人帶的。「小嘴兒撅得老高,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蕭若又好笑又好氣、這小姑娘簡直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估計她父母對她寵溺太過,以至於她總覺得自己還沒長大。其實她也不小了,用皇太后的話說,民間十四五歲地Y頭當娘的都有,何況她十五六歲。

    天色已經很晚了、蕭若心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晚,等天亮再說吧。他運足目力,遊目四顧,依稀見不遠處西邊山坡上有個小廟,心頭一喜、便帶胡家小姑娘走了過去。

    路上,蕭若與她隨意閒聊、得知她名叫胡靜菡,年齡是十五歲半。

    不多時、進了小廟,卻是個廢棄了的破廟。走進正堂、蕭若便叫胡靜菡小姑娘自己找個地方休息。

    胡靜苗臉上沾著些泥土,是土垢使帶著她土遁時沾上的、她發現後難受得不得了,嚷著要洗臉。

    「你要洗就去洗啊!「蕭若奇道,一抬頭,見胡家大小姐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突然間似乎明白了。

    於是,他本著21世紀為女士服務地紳士風度、爬起來去給她打水洗臉。

    水打來、端到她面前,她卻不動手洗臉,仍然幽幽的望著他。

    蕭若歎了口氣、自覺的走出佛堂、坐在廟門口,背對裡面。

    蕭若百無聊賴中、忽然想到魔教五行使者詭異莫測的手段,心想竹林外的打鬥也不知結果如何,還是提高警惕為是,胡家小姑娘畢竟是他們的重要目標……

    一念未了,猛聽裡面胡靜菡地尖叫聲劃破夜空,道不盡的驚恐萬狀!「不好!「蕭若一躍而起,一陣風似地衝回佛堂,路上已拔劍在手。

    衝進堂中,卻見裡面只有胡靜菡驚慌的亂跑,除她之外,再沒有他人。

    胡靜菡眼淚汪汪,撅著粉嘟嘟的小嘴兒,纖纖玉手使勁指了指牆角,「蟑螂!蟑螂!……嚇死人家了、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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