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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雲霓] 齊歡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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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12 00:57:2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三十章 還賬

  李大小姐的聲音終於喊來了門口的衙差。
  
  衙差被吩咐要好好看管孔家的女眷,卻沒想到會出這樣的差錯,他看向旁邊的俞媽媽:「怎麼回事,她為何這般模樣?」
  
  俞媽媽慌亂地道:「方才還好端端的,不知道為何突然之間就……二奶奶,您怎麼了?」
  
  俞媽媽上前去服侍李大小姐,李大小姐掙扎著想要與那衙差說話,卻被俞媽媽緊緊地按住。
  
  疼痛鋪天蓋地而來,就像有把刀刃在她身體裡不停地割著。
  
  「官爺,求求您,」俞媽媽抬起臉,「您幫忙請位郎中過來吧,二奶奶流了好多血……二奶奶,您可不能出事啊。」
  
  李大小姐彷彿已經奄奄一息,她整個頭都被俞媽媽死死地按在懷中掙扎不得,眼看著衙差就要離開。
  
  「是她害我……是她害我……」
  
  俞媽媽捂住了李大小姐的嘴。
  
  微弱的掙扎聲音引起了衙差的懷疑,衙差轉過頭來看向俞媽媽。
  
  「放手。」衙差快步走過去,俞媽媽已經將雙手掐在了李大小姐的脖頸上。
  
  衙差立即抽出了腰間的長刀:「鬆開手,聽到沒有……」
  
  俞媽媽卻緊緊地掐住不放,整個表情看起來猙獰至極:「不要怪我……我也是沒有法子,孔家不能讓你活著,要怪你就怪……孔家吧!」
  
  李大小姐顯然已經喘息不得,衙差上前拉扯,沒想到俞媽媽怎麼也不肯鬆手,眼見李大小姐已經快沒了氣。
  
  情急之中,衙差伸手打在俞媽媽的脖頸上,見俞媽媽的手還沒有鬆開,又再次向俞媽媽打去。
  
  又有衙差聽到聲音走進門來,見到眼前這一幕都愣在那裡。
  
  「快,幫我拉開她。」
  
  又有兩個人上前去幫忙,好不容易才將兩個人分開。
  
  俞媽媽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李大小姐也是奄奄一息生死不知。
  
  衙差面面相覷。
  
  這下真的出大事了。
  
  「快去請郎中,快去稟告大人。」
  
  ……
  
  刑部尚書府。
  
  程如海被管事叫醒。
  
  「大人,衙門裡來人了,說孔家女眷出事了,孔二奶奶身邊的管事媽媽死了,孔二奶奶可能也……」
  
  程如海就像做了個噩夢,渾身汗毛都豎立起來,整個人被恐懼緊緊地包裹住。
  
  完了,孔家女眷出了事他要如何向皇上交待。
  
  「為什麼人會死?」
  
  程如海整個人都癲狂起來,他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卻又發生這樣的事?老天這是準備要收走他的命嗎?
  
  這樁案子涉及孔家,孔二奶奶出身李家,所以李煦要避親,宋成暄平叛之後就將手中的事都交給刑部、大理寺衙門。
  
  徐氏也不再插手案子。
  
  也就是說,出了這樣的情況他只能一力承擔。
  
  管事不知道其中內情,無法回答程如海的話。
  
  程如海額頭青筋爆出,眼睛血紅,如同困獸:「為什麼人會死。」
  
  ……
  
  徐清歡累及了,睡得很安穩。
  
  躺在一旁的宋成暄,天不亮卻就已經醒來了,不用去看沙漏他就知道到了每天起身的時辰,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
  
  可他卻沒有立即起床,而是望著裹在錦被中的她。
  
  將自己半張臉都縮進被子中,脖頸和後背卻露出來,皮膚白皙而細嫩。
  
  宋成暄伸出手要為她蓋好被子,卻不小心碰到她露出的肩膀上,那麼的纖弱、柔軟,與他完全不同。
  
  他不禁再次將手放上去,也算是為她暖暖身子。
  
  忽然想到昨夜到了最後,她實在耐不過,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他感覺到了疼痛,卻不太難過,不知怎麼的心中還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想到這裡,有一簇火苗又從小腹上升騰起來。
  
  曾經軍中有副將貪戀床幃誤了職司被他懲辦,他從沒想過這有什麼難以克制的,可經過昨夜之後,他好像有了別的思量。
  
  昨晚雖然短暫,又因為愛惜她的身子沒有太過放縱,卻還是有些食髓知味,今日竟然就不想起身。
  
  又躺了一會兒,宋成暄才起身穿了衣服走出去。
  
  徐清歡是好久之後才醒來的。
  
  真的是太累了,這一晚上連夢都沒有做一個,要不是心中惦記著今天要早起去給宋老太太奉茶,她大約能睡上一整日。
  
  睜開眼睛發現宋成暄已經出去了。
  
  徐清歡輕輕扯動了床上的鈴鐺,很快銀桂快步走進屋中。
  
  「大爺呢?」徐清歡問過去。
  
  銀桂道:「早就起身出去了,還囑咐我們不要叫醒大小姐,老太太那邊的管事媽媽方才也來了,說老太太一早去庵堂聽經,看樣子要一個多時辰才能結束,讓您晚些時候再過去。
  
  奴婢想著,既然是這樣就不要打擾大奶奶。」
  
  徐清歡臉微紅,宋老太太明顯是想要讓她多睡會兒才去的庵堂。
  
  銀桂低聲道:「要不然您再歇一會兒?」
  
  徐清歡搖搖頭:「那怎麼行,拜見了長輩還要去認親呢,昨天宋家已經很照顧我了,不可怠慢了規矩。」成親時來新房裡的宋家女眷不多,定是怕她見到太多人會費精神,今天認親她要過去與大家好好說說話。
  
  「快去拿衣服吧!」
  
  銀桂應了一聲,立即下去安排。
  
  徐清歡從床上坐起來立即感覺到腰疼腿酸,她再也不信宋成暄的鬼話了。
  
  什麼年少時傷了身體,虧他說的出口,第一次時她心中還笑他是隻紙老虎,第二次她就笑不出來了,她深切理解到身體強健是什麼意思。
  
  這個混帳。
  
  經過了昨天一晚,他還能起來練拳腳,難不成真是鐵打的……
  
  銀桂和鳳雛上前侍奉徐清歡起身,陳媽媽看著徐清歡強打精神的模樣,不禁心疼起來,立即轉身吩咐廚房準備些湯水給大奶奶補補身子。
  
  剛穿好衣服,宋成暄就從外面回來。
  
  徐清歡站起身就要迎過去。
  
  「歇著吧,」宋成暄眉目舒展,聲音輕柔,「我自己去梳洗更衣。」
  
  現在他又變得這樣溫存了,昨晚如狼似虎的也不知道是誰,徐清歡心中埋怨著,卻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只覺得他眼睛更亮,整個人更加神清氣爽了似的,連嘴角上都還帶著一抹笑意。
  
  這不公平啊。
  
  ……
  
  徐青安半晌才睜開迷蒙的雙眼,昨日怎麼從宋家回來的他都不知道。
  
  從屋子裡走出來,徐青安坐在臺階上享受著陽光,少年舒坦地深吸一口氣,瞇著眼睛看著下人忙忙碌碌,多了一個將軍妹夫,感覺也還算不錯,而且經歷了妹妹成親,他的人生彷彿又上了一個臺階,可以自在地看待世事。
  
  有種快要達到巔峰的感覺。
  
  「世子爺,有人來找您了。」
  
  看看這不,很快就有了訪客。
  
  徐青安起身準備去迎人,很快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進院子。
  
  那人穿著一身女子的衣裙,身材卻十分高大。
  
  衛娥。
  
  衛娥上前道:「在牢中這麼久,也算經歷了不少的苦痛,我卻一直沒有放棄,世子爺可知為什麼?」
  
  徐青安茫然地搖了搖頭。
  
  衛娥道:「因為我一直惦念著有一筆賬還沒有算完。」
  
  什麼賬?為何來找他?
  
  「我記得世子爺說過,如果我是好人,世子爺就光著屁股撒歡,」衛娥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徐青安的屁股,「現在……還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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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12 00:57: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三十一章 熟悉

  話說出去容易,收回來難。
  
  徐青安不禁吞咽一口,然後又抿了抿乾燥的嘴唇,鄭重地看著衛娥:「你就當我十六年前已經還帳了行不行?」
  
  那時候剛剛出生不久,他那不靠譜的爹,肯定將他帶出去炫耀過,至少他的出生證明安義侯府還能傳承到下一代。
  
  衛娥目光炯炯:「不行。」
  
  徐青安覺得自己屁股火辣辣的,褲子也有點透風,再想想衛娥盯著他看的神情,這衛娥果然不是個正常人,說不定覬覦他已久,現在非要找個藉口正大光明地看一看。
  
  要不然誰會記得這樣的話。
  
  「昨天是徐大小姐的好日子,我沒找過來,也算給了世子爺顏面,」衛娥道,「現在世子爺脫衣服吧!」
  
  徐青安立即攥緊了褲腿,這衛娥著實太倡狂,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地盤,竟然在這裡放肆撒野,小爺就是不脫能怎麼樣,反正他腿上功夫好得很,轉眼就能跑得無影無蹤。
  
  安義侯府沒法待了,他還能去宋家,現在宋家也是妹妹做主。
  
  徐青安想到這裡就準備出去避風頭,這事要快刀斬亂麻,免得驚動了後院的如貞妹妹,他這兩日還準備約如貞妹妹說話,若是被如貞妹妹知曉這件事,定然會嫌棄他眼光太差,竟然賭輸了。
  
  徐青安想著向院子外跑去,衛娥見狀急忙阻攔,可徐青安跑得太快,如同一陣風從他面前刮過。
  
  衛娥不禁怒紅了臉,他本就是來奚落安義侯世子,沒想到就被世子爺輕輕鬆鬆逃脫。
  
  眼見前面的人影離他也來越遠,衛娥正準備要放棄,徐青安卻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雖然勉強穩住身形,卻因此讓衛娥找到機會。
  
  衛娥一個飛撲將徐青安壓倒在地。
  
  旁邊的清陵道長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腳,臉色陰沉地看了一眼徐青安,然後繼續向前走去,安義侯世子爺……從前徐大小姐在的時候,他還不好意思出手,現在可不一樣了,沒有人護著世子爺了。
  
  這筆賬早在鳳陽的時候他就想要與世子爺清算,每次他將一切佈置圓滿的時候,世子爺總要為了那麼一點點錢財暴露行蹤,弄得他們一行人如同喪家之犬,他連靴子都跑爛了幾隻,這也就罷了,世子爺竟然教師兄帶他去花船上。
  
  想到這裡,清陵道長又冷冷地轉過頭,張真人被看得一陣瑟縮。
  
  「張真人……」徐青安剛要起身頓時被糊了一臉的胭脂水粉。
  
  徐青安愣在那裡,這衛娥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只顧得提著褲子,卻不想顧得了屁股顧不得臉,就這樣著了衛娥的毒手。
  
  「世子爺,這香粉不好嗎?」衛娥道,「抹了香粉就是壞人的話,世子爺只怕是壞人中的翹楚了。」
  
  徐青安正要將臉上的脂粉都擦乾淨,就看到不遠處幾道人影。
  
  好似是母親、清悅、貞妹妹在陪著祖母散步。
  
  今兒是什麼好天氣,怎麼大家都這麼有心情出來賞景,最可恨的是張真人,竟然見死不救。
  
  為了給自己挽回些顏面,徐青安大喊道:「沒事,沒事,我們在試胭脂呢。」
  
  徐太夫人微微皺起眉頭,想起多年以前兒子為了討媳婦歡心,躲在角落裡試哪個胭脂抹起來更好。
  
  果然是父子。
  
  「走吧,」徐太夫人看向眾人,「這裡的薔薇不好看,跟著老身去後花園看翠竹。」
  
  徐夫人和徐清悅望著一臉胭脂的徐青安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挺好看的,」徐清悅半晌才道,「二哥哥臉上的胭脂顏色很正。」真像一朵薔薇花。
  
  說完這話,徐清悅看向趙如貞:「如貞姐姐喜歡什麼樣的胭脂,趕明兒讓二哥哥帶我們買去。」
  
  徐青安那狼狽的模樣,不禁讓趙如貞抿嘴一笑:「我也覺得世子爺臉上的很好看。」話說到這裡似是想到了什麼,就不再說了。
  
  徐夫人搖了搖頭,清歡剛離開家,她就已經開始想念女兒,多虧還有清悅和如貞陪著她。
  
  ……
  
  張真人一瘸一拐的向安義侯府外走去,大舅爺不能怪他不去幫忙,他如今也是自身難保,本來藉著公子和徐大小姐的好日子帶著師弟去遊船,希望師弟就此能明白些什麼。
  
  開始的時候氣氛還算不錯,他抱怨腿疼,師弟還肯幫他揉捏,那手段真是恰到好處,讓他想起了小師妹。
  
  可等花船靠上來,幾個花娘一到就全都變了。
  
  他剛剛向師弟介紹了花娘,師弟就攥住了他的腿,然後「哢」地一聲,湖面上留下了他慘叫的聲音。
  
  到現在他也沒明白過來,他到底哪裡錯了,他要趕緊回到公子和軍師身邊,這樣他才能聰明起來,與大舅爺為伍,他好像變傻了。
  
  ……
  
  宋家。
  
  宋老太太看著面前的一對璧人,笑得合不攏嘴。
  
  「清歡,來祖母身邊坐。」宋老太太向徐清歡招手。
  
  宋二太太也跟著抿嘴:「老太太這下能睡個安穩覺了,自從訂了親,老太太就扳著手算好日子,早在常州見過清歡之後,老太太就惦記著今日。」
  
  宋老太太慈祥地道,「只有將清歡抬回來,我才能安心。」
  
  大家一起都笑起來。
  
  徐清歡看向蓉姐兒,蓉姐兒向徐清歡眨了眨眼睛。
  
  蓉姐兒的父親是宋氏族中二房的次子,族裡行三,蓉姐兒上面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哥哥沒有來京中,姐姐叫嫻姐兒,這些蓉姐兒昨天告訴她的。
  
  徐清歡向蓉姐兒身邊看去,那裡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應該就是嫻姐兒了。
  
  嫻姐兒生得很漂亮,皮膚白皙,眉毛漆黑頗有幾分英氣,一雙大大的眼睛格外的明亮,不知道為什麼,徐清歡覺得嫻姐兒很眼熟,前世她應該見過嫻姐兒,只不過印象不深。
  
  嫻姐兒看到徐清歡在瞧她,立即站起身拿出一隻暖套:「這是我做的針線,送給大嫂,不知道大嫂喜不喜歡。」
  
  嫻姐兒上前將暖套放在徐清歡手中。
  
  雖然已經春暖花開,但徐清歡因為服過毒丹的緣故,比尋常人怕冷,嫻姐兒送暖套她正好用得著,可見嫻姐兒是個心細的。
  
  徐清歡看向暖套,上面繡的蘭花格外漂亮,看著這蘭花徐清歡想起來,這繡樣她在李大太太那裡見過。
  
  可是,嫻姐兒跟李家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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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12 00:57:4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三十二章 宋都督

  「真好看,」徐清歡笑著看嫻姐兒,「我就繡不出這麼漂亮的。」
  
  嫻姐兒不禁紅了臉,大嫂真是個好人,見到她就誇讚,她見過安義侯府送來的針線,個個都繡得好,各種的針法讓人眼花繚亂,她還從來沒見過會這麼多針法的女眷,當時她就覺得大嫂定然是個神仙般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大哥哥命真好。
  
  嫻姐兒說著看了一眼宋成暄,大哥成親之後也和以前不一樣了,雖然仍舊在那裡正襟危坐,但是不再那麼的讓人懼怕,這就是家裡長輩們說的好親事。
  
  她心中隱隱有些期望,等她成親之後,只要有大哥、大嫂一半的好,她就心滿意足了。
  
  「怎麼不見那扒牆頭的哥哥。」蓉姐兒將屋子裡的人看了一遍之後有些失望。
  
  屋子裡本來其樂融融的氣氛忽然一滯。
  
  「扒牆頭的哥哥?」宋三太太看了一眼女兒,「蓉姐兒不能亂說。」
  
  「我沒亂說啊,」蓉姐兒道,「我和嫂子在屋子裡說話,後來跟著阿娘一起出去了,我看宴席上的點心不錯,想要拿給大嫂吃,於是趁著阿娘不注意我跑出來,就看到那扒牆頭的哥哥。
  
  我看那哥哥八成是醉了,好像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坐在那裡掉眼淚,說他家白菜丟了。
  
  為了安慰他,我就將點心給大哥哥了,我問大哥哥是誰,大哥哥說,他是……他是……」
  
  蓉姐伸出手指頭:「我二叔哥哥家的堂姐的表弟……」蓉姐有點轉不過來了,後面的話好像是表弟媳婦的哥哥。
  
  總之是他們的親戚,可親戚怎麼今天沒來認親啊。
  
  大家靜靜地聽著蓉姐兒說話。
  
  蓉姐兒卻沒說清楚就停下來。
  
  宋三太太忍不住道:「然後呢?」
  
  蓉姐兒看向了宋成暄:「然後那扒牆頭的哥哥就被大哥拎走了。」
  
  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成暄臉上。
  
  宋成暄施施然地放下手裡的茶碗,眾目睽睽之下淡然地道:「是寧王世子爺喝醉了,以為身處寧王府所以迷了路,我正好路過,將世子爺帶了出去。」
  
  成親宴席上,寧王、順陽郡王帶著幾個皇室宗親拿著酒杯輪番敬宋成暄,最後這幾位皇親國戚都是歪歪斜斜被人扶著離開的。
  
  如果被人知道寧王世子爺做了這樣的事,那寧王府真是要顏面掃地。
  
  宋三太太想到這裡,立即看向蓉姐兒:「以後這話不准出去說了。」
  
  扒牆頭,又在一個女孩子面前哭,還被暄哥拎走了……宋三太太想想都覺得臉紅。
  
  屋子裡片刻的寧靜,然後很快恢復歡聲笑語。
  
  徐清歡看向宋成暄,宋成暄目光清澈,一臉正義不容侵犯的模樣,他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謊話,她不用猜都知道,那扒牆頭的是哥哥,宋成暄會推在寧王世子爺身上,八成是因為……宗室子弟灌醉了他,讓他新婚之夜不慎落馬的冤讎。
  
  這梁子結大了,寧王世子爺也真可憐。
  
  ……
  
  不遠處的寧王府。
  
  寧王幾個孩子正在西席教導下讀書。
  
  寧王世子爺忽然打了個哆嗦,然後「阿……嚏……」壞了面前寫的一篇好文章。
  
  ……
  
  宋家的宗祠在泉州,要等到回到泉州之後再去拜祭,所以大家說完話就準備宴席。
  
  「大爺,」管事快步進門道,「朝廷來人了。」
  
  宋成暄看了一眼徐清歡微微點頭,然後起身迎了出去。
  
  徐清歡攙扶著宋老太太跟在後面。
  
  前來傳旨意的是馮順。
  
  「大將軍,」馮順笑著道,「咱家這裡給您道喜了。」
  
  等所有人到了之後,馮順拿出聖旨,宋家眾人立即跪下行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宋成暄原任泉州招討使一職,屢立戰功,有德尊以爵,有功報以祿,封為正四品宣威將軍,前往常州衛所任左都督。」
  
  宋成暄上前領旨。
  
  馮順從內侍手中拿起另一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宋成暄之妻徐氏,相夫宜家,恪盡乃職,封為恭人。」
  
  徐清歡起身上前接旨。
  
  宋家眾人這才站起身來。
  
  馮順笑著看宋成暄:「恭喜宣威將軍,徐恭人,今日是雙喜臨門,皇上有旨,明日兩位再進宮謝恩。」
  
  不等宋成暄說話,馮順道:「咱家還有公務在身,就不久留了。」
  
  宋家人送來喜錢,馮順命小內侍收下,然後讓宋成暄陪著走出宋家。
  
  宋老太太看向徐清歡:「這兩道聖旨你收好吧!」
  
  徐清歡輕輕頷首,吩咐銀桂暫時放在正房的堂屋上,將來回到泉州再供去宋家宗祠。
  
  「這麼說,我們很快就要啟程回東南了,」宋老太太拉起徐清歡的手,「原本想著讓你們再在京城住些日子,沒想到旨意來的這麼快。」
  
  這是徐清歡意料之中的,宋成暄養傷在京等著成親,常州衛所不但沒有總兵上任,連左右都督的人選都沒定下來,常州這爛攤子勢必要落在宋成暄身上。
  
  皇帝將沈從戎喚進京中,徹查沈從戎的身世也是這個道理,宋成暄在常州,沈從戎穩住福建,就算宋成暄和薛沉想要做些什麼,也有沈從戎從中牽制。
  
  為了不想讓宋成暄做大,也沒有直接委任總兵一職,換句話說,如果不是這些日子西北的戰局不穩,大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才堪堪守住邊陲幾座城池,皇帝實在沒有心力再去動東南,皇帝說不定連左都督也不願意給宋成暄。
  
  皇帝這些心思在京中還有些用處,一旦他們回到東南……三、五年功夫,整個東南就會煥然一新,皇帝再想要動宋成暄,就要嘗嘗互相牽掣的滋味兒。
  
  大家去花廳的路上,徐清歡看向宋三太太:「聽蓉姐兒說,嫻姐兒得婚事已經定下來了。」
  
  宋三太太一臉笑容:「是啊,也是我們泉州人,家中做些小生意。」提及將來的姑爺,三太太十分滿意。
  
  「年紀輕輕就跟著父親一起走商隊。」
  
  徐清歡有些好奇:「有商隊豈非要四處奔走?」
  
  宋三太太點點頭:「而且是從東南到北疆,」說著她也有些憂慮,「希望成親之後,就在泉州開個鋪子,這樣也少了奔勞之苦。」
  
  從東南到北疆。
  
  徐清歡仔細地想著,難道嫻姐兒與李家是這樣牽連上的?再仔細想下去,徐清歡面色一變,她想到了一件不好的事。
  
  那件事致使她與李大太太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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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12 00:57:5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三十三章 疑惑

  大周與北方奴兒干都司有貿易往來,最重要的貨物自然離不開衣食住行,對於不會利用鐵礦的韃靼來說,鐵鍋這樣的東西是他們最喜歡的對象兒。
  
  大周朝廷生怕韃靼將這些鐵鍋融了用於製造武器,於是動了些手腳,用於燒制鐵鍋的鐵礦很差,就算用這些鐵去打造武器也不能堅韌耐用。
  
  這些內情大家都知曉,平日裡邊疆安穩時,大家心照不宣,後來大周邊疆處處動亂,韃靼也起了擾邊的心思,於是藉口「周人奸詐」販賣次品給他們,就要率軍前來攻城。
  
  北疆重鎮的守軍知道韃靼的心思,不可能真的來攻打要塞,很有可能聲東擊西,前去攻佔些小城。
  
  時值隆冬,那年格外的冷,海面上結冰,東北處有許多小島失去天險,如果真的起戰局,韃靼必然去攻打那些島嶼。
  
  果不其然,韃靼突然攻島與大周軍隊交兵。
  
  當時衛所馬都督前往救援,與守軍一起浴血奮戰,誓不投降,馬都督次子戰死,將長子送出來向李家求援,馬家官聲不錯,頗受百姓擁護,可惜在李煦向東擴張時,馬家一力阻擾,成了李煦的絆腳石。
  
  馬家效忠朝廷之心不能動搖,李煦如果不加理睬,藉著這樁事也算除掉了眼中釘。
  
  可李煦不是這樣的人,不能以百姓和將士性命為代價壯大自己,日後定然會被人質疑。
  
  李大太太讓她去找那些商賈的家眷,讓她們四處敘說冤情,朝廷讓商賈送來的鐵,原本並非次鐵,而是被衛所的人調換了,衛所的官員從而中飽私囊,現在被韃靼發現,不但關押了她們的親人,還因此引發戰事。
  
  當時的情形複雜,原本因為韃靼突然發難,許多商賈都被韃靼抓走,若是能對商賈的女眷善加利用,正好能攪動局勢,李家也可以藉此不用去幫忙馬將軍。
  
  出主意的是李大小姐,李大太太託辭不懂這些找她前去商議,她自然不贊成,如果馬都督真的是貪生怕死之徒,敵軍臨城時捨棄百姓,或者他貪心、昏聵平時多行不義,對這樣的人用些手段她也不會太反對。
  
  但是,馬都督死守城池,為的都是島上的百姓不被屠戮,真的這樣去對付一個忠臣良將,與那幕後之人有什麼不同?
  
  不但不能在此時落井下石,她覺得李煦還應該出兵救下馬都督和百姓,如果馬都督因此對李煦改觀願意效忠那是意外之喜,若是馬都督仍舊一如既往,那也是他的本分。
  
  她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李大太太沒有主意,轉頭去看李大小姐。
  
  李大小姐冷聲問她,是不是因為馬都督與父親當年麾下的幾個副將有來往,她想要用馬都督牽制李煦,讓李煦明白沒有她,不能成就北方的大業。
  
  她沒有向李家女眷屈服,而是直接去勸說李煦。
  
  她知道謀略和城府都是大功告成的必要手段,但是卻不能沒有自己的堅持和底線。
  
  那時候的她對李煦很有信心,覺得李煦與她的想法應該一般無二。
  
  李煦一路追查那幕後之人,也是因為厭惡幕後之人的手段。
  
  她連夜趕到了邊疆衛所,一直等到李煦從中軍大帳出來,那時候她的心情有些焦急又有些忐忑。
  
  好在李煦與她的想法一致,決定出兵救援,她也因此深深地鬆了口氣。
  
  可當她再次回到李家時,李大太太抱病不見,她在小廚房裡熬藥侍奉,李大太太的病情卻始終不見好轉……
  
  李家女眷雖然沒有再提及此時,但她知道她與李家女眷之間生了一層隔閡。
  
  之後她離開李家去為李煦籌糧,因為李大太太病重,李家又有許多事都落在她頭上,她兩邊奔忙,身體不堪重負。
  
  此戰結果還算不錯,李煦得勝而歸,這一戰救下了島上的百姓,不過韃靼卻殺了那些抓起來的商賈。
  
  庾三小姐在邊疆帶著商賈的女眷救治傷兵,一時名聲大噪,許多商賈女眷就此留在了北疆追隨庾三小姐。
  
  徐清歡之前無意去回想這些事,可查到了孔家與簡王有關之後,她就開始思量前世和孔家、李大小姐有關的那些過往,想要從中找到些線索。
  
  雖然簡王已經伏誅,可簡王的案子還有許多她沒有弄清楚的地方,譬如簡王在西北、東南都有佈置,在北方就僅限於一個孔家嗎?
  
  孔五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北方只查到了一個孔五實在太過草率,而且孔五本來就是簡王準備用來犧牲的棋子。
  
  等到宋三太太走遠,銀桂上前道:「雷叔說孔家那邊出了事,孔家管事媽媽要害孔二奶奶,衙差發現之後前去阻止,結果管事媽媽被衙差失手打死,雖然還沒有傳出孔二奶奶的死訊,但雷叔向人打聽,孔二奶奶小產失血太多也要不行了。
  
  現在孔家那邊裡裡外外都是衙門的人。」
  
  徐清歡仔細地聽著,半晌道:「讓人去找黃清和大人,請黃大人立即提審孔二爺,晚了可能孔二爺就會被押送去刑部。
  
  請黃大人問問孔二爺,孔二奶奶小產的事與孔家是否有關?」
  
  孔五爺被帶去了刑部,孔二爺這樣沒有定罪的則關押在順天府,本來孔二爺還有機會離開大牢,現在的情勢卻對孔家不利。
  
  現在看來最有可能的是,孔家其他人與簡王還有牽扯,李大小姐知曉其中內情,孔家殺掉李大小姐是為了保住孔家。
  
  如果孔家果然沒有向李大小姐下手,那孔家可能會變成替罪羊。
  
  原因非常的簡單,一個天天在李大小姐身邊侍奉的管事媽媽,想要殺人可以無聲無息,不必驚動任何人,弄出這樣的陣仗,只怕另有圖謀。
  
  徐清歡一顆心又蠢蠢欲動,好想去看看案發現場,證實她的猜測,可惜她現在是剛剛進門的新婦,還要好好與夫君熟悉熟悉。
  
  想到夫君這個詞,徐清歡不禁有些口乾。
  
  就因為她在新婚夜喊了一聲「宋大人」,某人就面露凶光,非讓她喊了數遍「夫君」。
  
  徐清歡端起茶來喝,舌頭和嘴角頓時都感覺到刺痛,這一瞬間她很想問問鳳雛:巴豆還有嗎?
  
  宋郎體力那麼好,想不想嘗嘗娘子親手端給你的巴豆。
  
  ……
  
  庾三小姐坐在桌前,聽說李大小姐的消息不禁站起身:「我們去見李大太太吧。」
  
  現在李大太太定然傷心的很。
  
  「去做什麼?」庾二太太見到女兒這副模樣不禁搖頭,「好好在家中待著,哪兒也不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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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12 00:58:1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三十四章 共進退

  庾三小姐上前挽住庾二太太的手臂。
  
  「這是幹什麼?」庾二太太道,「收拾好東西就跟我回開平衛,你就是被我們慣壞了,哪家的小姐沒有出嫁的時候能在京城過年?」
  
  她是不肯答應的,還是老爺說,開平衛是苦寒之地,女兒好不容易去了京城,不如讓她看看京城過年時的繁華,現在縱著些,一切都由他們說了算,將來嫁去夫家,他們就做不得主了,再說現在的情勢,在京城聽聽消息也好,她覺得老爺的話有道理,就帶著家中幾個婆子來陪女兒。
  
  「母親,」庾三小姐道,「您不準備去看看李大太太嗎?」
  
  李長琰不過就是在山東立過功,這才被調任去了大同府,如果不是李煦在開平衛軍中嶄露頭角,他們也不會認識李家。
  
  要說有些交情,也是因為孔二奶奶喜歡四處走動。
  
  想到孔二奶奶,庾二太太歎口氣:「現在正是多事之秋,簡王謀反還沒查到北疆,我們還是要小心些,一不小心被捲進去那可真就糟了。」
  
  庾三小姐仔細想簡王的案子:「北方定然有簡王的人手,只是簡王和憲郡王已經死了,應該也翻不出多大的風浪,母親放心,李九爺查簡王案立功,這件事不會影響到李家。」
  
  庾二太太望著女兒的花容月貌:「也不知道那李煦有什麼地方好。」就算她有意將女兒嫁出開平衛,李家這樣的門庭卻根本不夠看,沒想到李家倒拿喬起來,按她的意思是與李家絕不再往來了,女兒就是放不下那李煦。
  
  「刑部尚書都被簡王騙了,」庾三小姐小聲道,「最終還是李九爺發現了端倪,我也不是非要去李家……只是想打聽打聽消息,畢竟事關我們北疆。」
  
  庾二太太想了想吩咐人:「準備車馬,我與小姐一起去李家看看。」她也想知道女兒總說李煦受朝廷信任到底是不是真的,親眼看了她心中也有個思量。
  
  庾家向李家送了帖子之後,庾二太太帶著庾三小姐進了李家院子。
  
  還沒屋門就聽到裡面傳來聲音道:「大太太,您可不能不管啊,我們孔家這些年待李家如何,您不是不知曉,怎麼說我們也是姻親,眼看著整個孔家就要陷進去,那是上百條的性命啊。」
  
  管事媽媽聽到這話輕輕地咳嗽,讓屋子裡知曉又有客人來了。
  
  庾二太太只見李大太太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臉上都是愁容,大約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眼窩有些發青,整個人比北疆時都瘦了一圈,可見的確是為此事焦心。
  
  李大太太看到庾二太太和庾三小姐立即起身:「早就該去拜會二太太,這最近家中事多,著實有些脫不開身。」
  
  不等李大太太與庾家女眷再寒暄,孔三太太啞著嗓子:「這兩天二哥、二嫂都會來京中,我那可憐的二嫂,聽說兩個兒子都被抓了,已經暈厥過去一次,他家裡就跟天塌下來一樣,天天說,還不如不來京中要什麼差事。
  
  景春媳婦說李家在京中有門路,這才先一步前來打探消息……竟是這種結果。」
  
  孔景春是孔二爺的名字,景春媳婦說的就是李大小姐,庾二太太聽到這裡眼睛一跳,孔家這話分明是要綁上李家。
  
  庾二太太向李大太太看去,李大太太彷彿沒有聽懂其中的含義,還不住地陪著點頭,然後歉意地道:「都是我們不好。」
  
  哪裡不好?庾二太太不禁為李大太太著急,孔五爺與簡王勾結,這與李大小姐來京中有什麼關係?
  
  李大小姐不來,孔五爺也是簡王黨,孔家也是一樣的結果。
  
  庾二太太真為李大太太著急,軟的像是一團麵,讓人怎麼捏怎麼是。
  
  「現在都說那管事媽媽是我們孔家指使的,是我們孔家要害死景春媳婦,那怎麼可能?」孔三太太看著李大太太,「大太太我們也不求別的,只想問問李九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難道姻親一場,真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落難嗎?要知道我們家請先生的時候,府上幾位爺都來讀過書。
  
  作為姻親,就算不共同進退,也不能這樣……」
  
  孔三太太說著哭起來。
  
  「三太太別哭,」李大太太更加慌神,「那案子如何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昨晚聽說出了事,也是一夜沒有闔眼,老爺已經出去打聽消息,不然……我……我讓人叫煦哥回來。」
  
  庾二太太聽到這裡就知道,李大太太已經完全被孔家捏住了,也不看看什麼時候就敢提「共同進退」,孔家是反賊,李家還要被連累也做叛黨?口氣還真大。
  
  想到這裡,庾二太太忍不住道:「聽說孔五爺牽連進去的是謀反案,也難怪李大太太不知曉,朝廷上下誰也不敢隨意議論。」
  
  即便孔家對李家有恩,也不能讓李家搭上所有族人,這一點孔家人早就知道,就是欺負李大太太柔弱、心軟。
  
  說話間,管事進門稟告:「大太太,九爺說了,衙門裡公事纏身回不來了,還讓小的們送換洗衣服去值房。」
  
  也就是說,見不到李煦了。
  
  李大太太一臉難色:「孔三太太您也聽到了,煦哥現在抽不開身,您也別急,我家老爺已經去打聽消息……」
  
  「我們哪裡等得起,」孔三太太打斷李大太太的話,「這樣下去,也許哪一天整個孔家都沒命了。」
  
  孔三太太說完深深地望著李大太太:「大太太,您應該知道我們孔家沒有謀反的心思,李家在太原和我們孔家來往密切,我們真有什麼異動怎麼能逃得過李家的眼睛?您說對不對?」
  
  李大太太下意識地要點頭,卻彷彿被孔三太太臉上那略帶要脅的表情嚇到了,一下子愣在那裡緊緊地抿住了嘴唇。
  
  孔三太太接著道:「這樁案子之後,李九爺前程無量,只希望李九爺果然能夠秉公辦事,不要與那張家人一樣。」
  
  孔三太太說完深深地望了一眼李大太太,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陷害孔家,他們打聽到消息,景春媳婦不知向朝廷說了什麼,已經有朝廷的人馬去往太原,老爺聽到消息急忙趕了回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信景春媳婦一點沒有向娘家透露,卻沒想到李大老爺說話那麼難聽,李煦不肯露面,她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來到李大太太面前說些話提點李家,希望能夠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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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12 00:58:2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三十五章 耗子窩

  孔三太太轉身出去,李大太太急忙去送。
  
  看著李大太太那軟弱的模樣,庾二太太不禁搖頭,李大太太這般不堪,將來若是娶了一房聰明的媳婦,整個李家的內宅都會落到媳婦手中。
  
  庾二太太正思量著,李大太太去而複返:「怠慢二太太了,這兩日家裡亂的很,我也是應接不暇。」
  
  庾二太太歎口氣:「我們也是聽說孔二奶奶的事,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提起李大小姐,李大太太的眼睛頓時紅了:「您說這可如何是好,那孩子還懷著身孕,現在小產了不說,她也要跟著去了。」
  
  「我想去看看,可朝廷那邊不肯讓人去,」李大太太眼睛發直,「我要如何向族中兄嫂交代啊。」
  
  庾三小姐忙上前勸說李大太太:「您別急壞了身子。」
  
  李大太太身子柔弱的不行,庾二太太還真怕一個打擊她就倒下了。
  
  庾二太太目光閃爍:「大太太,您說李九爺在辦孔家的案子?」按理說辦案需要避親,孔家和李家是姻親,朝廷怎麼會這樣安排?
  
  李大太太點頭:「本來煦哥在衙門中處置別的事,可今天一大早就有刑部的郎中登門來尋,煦哥也曾因為要避親推脫,可……我聽刑部那位大人說,這是尚書大人和上面的意思。」
  
  庾二太太心中一亮,要麼是朝廷懷疑李家,故意要看李家的反應,要麼是格外信任李煦,她覺得種種跡象表明,後面的可能更大些,當然也不排除其中也有幾分試探的意圖,如果李煦能將差事做好,可能就會被重用。
  
  壞事可能會變成好事。
  
  丟了一個李大小姐,卻換來一個大好前程,對於李家是值得的。
  
  「我就準備回太原了,」李大太太看向庾二太太,「不知二太太什麼時候動身?」
  
  方才進門庾二太太已經注意到了李家整理好了箱籠,孔二奶奶出事之後,朝廷前去太原查案,李大太太這時候回去是準備打理家事?
  
  「我們正好也要回祖宅一趟,」庾二太太道,「不如跟李大太太做個伴,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庾三小姐心中一喜。
  
  「那自然好。」李大太太也露出笑容。
  
  庾二太太和庾三小姐又跟李大太太說了會兒話才離開。
  
  「大太太,」管事媽媽低聲道,「孔家著實太過分了。」
  
  李大太太眼睛愈發明亮:「沒關係,這世上是有規矩的,鬧騰越厲害的人,通常死得越快。」
  
  ……
  
  徐清歡回到屋子裡,發現宋家下人都站在廊下等著聽吩咐。
  
  成親之後還有許多物件兒需要整理、收拾,賓客送來的禮物,還有兩家置辦的物什,長長的單子都交到了她手中,她看過之後,若是有能用得著的,就要拿出來用,剩下的過幾天帶去常州。
  
  這樣一整理,徐清歡就發現順陽郡王、寧王府送來的東西真不少,除了府上的這些賀儀之外,順陽郡王和寧王爺還分別單獨送了東西。
  
  銀桂將寧王爺單獨送來的東西拿給徐清歡看。
  
  兩箱子裡都是錦緞,每匹錦緞都很精緻,像是御賜之物,而且都是經過仔細珍藏的,聞起來有股香料的味道,還有兩箱子的書籍、字畫,最後一箱子放著各式各樣的端硯和十幾盒老墨,端硯下面壓著一隻檀木盒子,徐清歡將盒子打開,看到裡面裝著把漂亮的金鎖。
  
  徐清歡取出金鎖仔細拿起來看,金鎖上一面刻著牡丹花,另一面是祈福的佛語。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好像寧王爺將多年壓箱底的珍藏都拿出來了似的。
  
  「在看什麼?」
  
  宋成暄走進屋子,看到徐清歡站在那裡拿著一隻金鎖陷入深思。
  
  徐清歡將手中的金鎖遞到宋成暄面前。
  
  宋成暄看過之後道:「是宮裡的東西。」
  
  「寧王爺為何要單獨給這麼多賀儀呢?」徐清歡看向宋成暄,「難不成順陽郡王和寧王爺已經察覺到了?」
  
  布料、文房四寶和金鎖,這都是長輩才會給的,王爺和郡王這樣像是在有意在提點他們。
  
  宋成暄道:「應該是在我殺簡王的時候,簡王的話讓他們起了疑心。」
  
  說完這話宋成暄略微思量:「寧王爺與我們相處的時間少,對這案子知曉的也不多……」而且寧王多多少少有些不靠譜,只要想想寧王世子爺慫恿徐青安灌醉他的事,他就皺起眉頭,雖然最終的結果,一個醉倒去扒牆頭,一個醉倒在宋家院子裡瘋跑……將這兩個人都丟出去也廢了他一番功夫,讓他晚了一盞茶的時間進洞房。
  
  若是一鼓作氣,他也不會在清歡面前那麼短暫,想到自己就像山澗的瀑布飛洩而下,止都止不住……
  
  徐清歡看著宋成暄板著臉,以為他在回想兩位王爺有沒有露出什麼端倪:「我覺得也是順陽郡王爺。」
  
  他們和順陽郡王在常州相識,共同經歷了慧淨和簡王案,互相之間有了信任。
  
  現在順陽郡王猜到了宋成暄的身份卻沒有說出口,只是用這種法子提點他們,應該會與他們站在一起。
  
  「喜歡嗎?」
  
  宋成暄見徐清歡來回地翻看那金鎖,靠近她低聲道:「不過,你身子還沒完全好,先不急著用。」
  
  突然就換了話題,徐清歡不禁臉上緋紅:「好像宋……」差點又喊錯,她立即糾正,「夫君能夠掌控似的。」前世她始終沒有懷孕,也不知道今生會如何。
  
  不過這話聽到宋成暄耳朵裡卻是另外一個意思。
  
  他已經看過書冊,若不想有孕,要先做好準備,關鍵時刻退出,可新婚之夜他沒有這個機會。
  
  徐清歡正準備將金鎖放好,卻腰上一緊,整個人坐在了宋成暄懷裡。
  
  「累了吧?歇一歇再看。」宋成暄在耳邊輕聲道。
  
  可她不累啊,不過這話不能說,免得他生出什麼壞心來。
  
  她微微低頭,一截香頸露在他面前,宋成暄頓時心旌神搖,湊過去將唇印在上面。
  
  ……
  
  寧王府中,寧王苦著一張臉。
  
  他背著王妃,用大半輩子攢來的東西,竟然在順陽郡王的要脅下,就這樣送去了宋家。
  
  他好心疼啊,他攢這些的艱辛沒有人能明白。
  
  「這是做什麼?」順陽郡王道,「與其讓王妃發現,還不如送出去搭了人情,你說是也不是?大不了你再攢些。」
  
  這人就跟松鼠一樣,偷摸往自己窩裡帶物件,現在被他端了耗子窩,恐怕要心疼一陣子。
  
  「對了,你想好沒有?」順陽郡王問道。
  
  「想什麼?」寧王轉頭問過去。
  
  「後路啊,」順陽郡王謹慎地看看窗外,「經過了這樣的事,還不想著為自己安排條後路,難不成?準備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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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12 00:58:3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不正經

  寧王聽到這話,就像炸了毛的松鼠,立即從座位上彈跳起來,跑去門口向外張望了一眼,然後這才放心地走回來。
  
  順陽郡王不禁翻了個白眼,他就不信寧王還沒有幾個親信,這老小子總是一驚一乍的,早晚有一天要嚇死他自己。
  
  「這種話不能亂說,」寧王壓低聲音湊在順陽郡王耳邊,「難不成你要跟簡王學。」
  
  順陽郡王嫌棄地抹了一把寧王噴在他耳朵上的口水,皺起眉頭義正言辭:「我怎麼是那種人。」
  
  寧王「哼哼」兩聲,順陽郡王的話不能隨便相信,弄不好就會被他坑死。
  
  不過半天聽不到順陽郡王說話,寧王忍不住又湊過去:「你說的後路到底是什麼?」
  
  「離開京城,」順陽郡王道,「遠離朝廷爭鬥,這樣也就不會莫名其妙地被捲入這樣的案子裡。」
  
  遠離京城能去哪裡?
  
  太祖時分封宗室子弟,之後慢慢將封地收回讓宗室都在京中安家,至於後來搬出京城的宗室,要麼是血緣太遠,要麼似順陽郡王這種犯過錯的,遠遠地驅離京城眼不見心不煩。
  
  順陽郡王這是要讓他淪落地與他一樣的下場,他才不想離開京城,不過想想簡王掛在城樓上的人頭,想想他們莫名其妙地成了叛黨,家眷都被人要脅……
  
  「你讓我去哪裡?」
  
  順陽郡王慢條斯理地道:「去鳳陽。」
  
  寧王一臉訝異:「那是簡王屯兵的地方,你讓我去,我豈非會被皇上猜疑。」
  
  順陽郡王搖搖頭:「鳳陽衙門從上到下都已經被清理了一遍,哪裡還有什麼簡王黨,守陵的兵馬謀反,皇陵被遭受毀壞,眼下需要皇親國戚過去修葺陵墓,祭祀先祖。」而且鳳陽的地點很重要,承接東南和京城,將來若是有那麼一天,占了鳳陽就能把控先機。
  
  寧王不由地打了個冷顫,他怎麼覺得順陽郡王是在坑他。
  
  「我不想去,」寧王道,「我上奏請求前去鳳陽,皇上也不會答應,畢竟我是一個正經的王爺,去鳳陽就像被流放,太丟人了。」
  
  順陽郡王站起身準備離開。
  
  經過簡王謀反,可以預見皇上會對宗室更加苛責和防備。
  
  而且還有魏王世子在,不未雨綢繆將來不知道又會怎麼樣,任人擺佈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不過,有些話他不能說得太明白,不能強求寧王。
  
  「噯,你怎麼就要走啊?」寧王立即追上去,「你怎麼辦?準備要出京嗎?」
  
  順陽郡王點點頭:「我不會留在京城。」
  
  寧王掙扎了一下:「那你會去鳳陽嗎?」
  
  「可能會,」順陽郡王道,「畢竟我不是正經的王爺,祭祀祖先也輪不到我頭上,我就算上奏摺請求去鳳陽,皇上未必會答應。」
  
  寧王替順陽郡王出主意:「那我先去,然後你再跟過來不就行了嗎?」
  
  「不行。」
  
  「為什麼?」
  
  順陽郡王轉過頭嚴肅地看著寧王:「我不是正經的王爺。」
  
  ……
  
  徐清歡坐在宋成暄懷中,感覺到他的手熟絡地沿著她的脖頸往下滑,她正在意亂情迷之中,竟然沒來得及開口阻止。
  
  兩個丫頭早就避了出去。
  
  糾纏了一會兒,徐清歡的雲鬢有些凌亂,平添了一抹慵懶,臉頰也微微發紅,書房本是他的靜心之所,現在他卻神思不定。
  
  只聽外面的管事媽媽道:「回稟大爺、大奶奶,晚膳準備好了。」
  
  不等銀桂和鳳雛說話。
  
  徐清歡做賊心虛地道:「我們這就過去。」說完立即從宋成暄懷中站起身。
  
  讓宋老太太知曉他們方才……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徐清歡向前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了什麼,目光輕瞥看向宋成暄的褲子,果然已是將軍點兵……
  
  徐清歡臉頰更是發燙,雖然已經羞怯難當,想起方才他肆無忌憚,就忍不住想要逞口舌之快,小小的報復他一下。
  
  徐清歡望著宋成暄:「大爺,快起身吧,不要讓祖母等著了。」
  
  宋成暄的目光愈發深沉,徐清歡不禁笑出聲,他現在這個模樣,站起身來定要露醜。
  
  活該。
  
  徐清歡不準備等宋成暄,快步走出書房徑直去尋宋二太太,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事能幫上忙。
  
  宋老太太、二太太體諒她屋子裡還有許多東西不曾安置,讓她得了時間自己處置,沒想到最終她什麼都沒做成。
  
  徐清歡想著向前走去。
  
  「大小姐,等一等,」銀桂追上前,「我先幫您整理一下髮髻。」
  
  徐清歡立即像是偷腥被抓包,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僵硬,目光閃爍不敢去瞧銀桂。
  
  那人讓她在銀桂面前都丟了醜。
  
  銀桂仔仔細細地給徐清歡將頭髮弄得妥帖,又整理了徐清歡的衣裙,眼前的人兒終於恢復了端莊大方,她不禁鬆了口氣。
  
  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好像每次鳳雛從廚房裡偷吃了東西,她都要提醒鳳雛擦嘴。
  
  呸呸呸,她怎麼能拿大小姐與鳳雛比較。
  
  「是誰在那裡?」徐清歡看向花樹旁的石凳上。
  
  石凳上的人好像正在思量些什麼,突然被徐清歡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即站起身走過來。
  
  正是嫻姐兒。
  
  「大嫂。」嫻姐兒上前行禮,臉上的神情還稍稍有些不自然。
  
  徐清歡點點頭:「你在做什麼?」
  
  嫻姐兒忙將手中的籃子給徐清歡看:「我看園子裡的花苞長得好,就想著不如採些給蓉姐兒做手串。」
  
  徐清歡看過去,籃子裡果然已經有一隻做好的手串。
  
  「真好看,」徐清歡笑著道,「不過手巧的人才能做。」
  
  這樣嫩的花苞一不小心就弄壞了。
  
  嫻姐兒臉微紅:「我手笨,讓大嫂見笑了。」
  
  這樣還算手笨,那她算什麼?
  
  嫻姐兒接著道:「大嫂看了我的針線,您覺得哪裡不好,我也盼著向大嫂學學,好有些長進。」
  
  徐清歡笑笑:「嫻姐兒的針線都很好。」確實很好,那樣的針線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就連她給宋成暄做的靴子,雖然左右腳有些差別,她也覺得還算不錯了。
  
  嫻姐兒偷偷地瞄了一眼徐清歡,是她缺點太多,大嫂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說「都很好」,其實「都很好」的意思就是「都不好」,沒有什麼可取之處,大嫂這是不忍打擊她。
  
  她要好好努力,希望有一天能入得了大嫂的眼。
  
  「嫻姐兒,」徐清歡望著嫻姐兒道,「我看你方才眉頭緊皺,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嫻姐兒聽到這話下意識抬起頭,看到徐清歡那雙清亮的眼睛,竟然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她本來壓在心頭不想說出來的話,這時候卻想傾訴。
  
  「大嫂,您知道太原的孔家吧,」嫻姐兒小心翼翼地道,「他們真的跟著簡王謀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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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靠得住

  徐清歡看向嫻姐兒:「嫻姐兒,這件事牽扯不小,一句半句說不清楚。」
  
  嫻姐兒點了點頭,她想要向母親打聽打聽,母親也是這話,她不該跟大嫂說起來。
  
  「大嫂,我知道了,」嫻姐兒道,「以後我不問了,更不會去打聽孔家的事。」
  
  徐清歡微微一笑:「我們先去祖母那裡,飯後你到我院子裡來,我與你好好說說。」
  
  嫻姐兒略微有些驚訝,沒想到大嫂肯與她說這些。
  
  嫻姐兒立即點頭。
  
  吃過了飯,徐清歡和嫻姐兒到屋子裡泡茶。
  
  屋子裡沒有旁人,嫻姐兒吃了一盞茶整個人看起來也沒那麼拘束了,徐清歡才笑著道:「嫻姐兒怎麼會想起來問孔家?」
  
  嫻姐兒抿了抿嘴唇:「我是聽母親說的,蔣家大爺向母親打聽孔家的消息。」
  
  嫻姐兒提起蔣家大爺時臉上浮現出一抹的羞怯。
  
  徐清歡道:「蔣家是不是……」
  
  嫻姐兒點點頭:「我跟蔣家大爺早就訂了親,」說到這裡,嫻姐兒有些緊張地握了握手中的帕子,「我擔心蔣家大爺不小心會捲入孔家的事,所以剛才在園子裡有些發怔。」
  
  嫻姐兒不會因為蔣家打聽過孔家就這樣擔憂,定然還有些別的原因。
  
  徐清歡道:「蔣家大爺是不是讓人給你傳了話?」
  
  嫻姐兒點點頭:「蔣家大爺說與他交好的一個朋友與孔家是姻親,那朋友說孔家這樁事明顯有蹊蹺,本來禍不及孔氏族中,這次孔二奶奶好像說了對孔家不利的話,整個孔家都要完了。」
  
  李大小姐的案子由皇上信任的人去審問,雷叔去打聽消息還沒有回來,徐清歡沒想到兜兜轉轉倒在嫻姐兒嘴裡聽到與這案子有關的消息。
  
  「蔣家大爺的姻親準備幫孔家一把嗎?」徐清歡問過去。
  
  嫻姐兒點點頭:「說是要幫忙問問內情,不過這案子牽扯太大,」說到這裡,嫻姐兒有些猶豫,「我不知道蔣家大爺送這樣的口訊給我,是不是想要我在大哥大嫂面前提起這些,萬一我說幾句,給家中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到現在嫻姐兒也不知道與大嫂說這些對不對。
  
  「哪有這樣的事,」徐清歡笑著道,「遇到事情避開不談,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法子,再說我與大爺一起辦過簡王案,蔣家因為兩家關係問及三太太也合乎常理,蔣家大爺只是打聽消息,又沒有直接求宋家幫忙,你不必思量的太多。」
  
  徐清歡端起茶抿了一口,蔣家大爺的朋友是孔家的姻親,這倒是讓徐清歡想起一個人,李煦的四哥也在北方做些生意。
  
  蔣家大爺的朋友會不會就是李四爺?
  
  李家幾個兄弟跟李煦的關係都還好,唯有這個李四爺很少與李煦來往。
  
  李四奶奶人不錯,經常來她屋子裡說話,卻不知道兩兄弟之間的隔閡在哪裡,每次提及此事都難免長籲短歎。
  
  按理說一家人不應該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李煦在北疆有所作為之後,李家的兄弟都擔任了職司,李長琰也為李四爺謀了個缺兒,卻沒想到李四爺說什麼也不肯入職,父子兩個大鬧一場,那日是除夕,李長琰將李四爺一家攆出了李家,李長琰還因此放話,李家所有的親戚都不准收留這一家人。
  
  李大太太不放心兒子,偷偷讓人去找李四爺回來,結果李四爺一家連夜離開了太原府。
  
  李煦帶著人去追,兄弟兩個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李煦回來的時,臉上、手上都有傷,兩兄弟肯定是打了一架。
  
  她在一旁照顧著李煦,給李煦清理傷口,李煦看著手中的公文,一晚上一句話都沒有說,第二天一早,李煦就去了大同,再回來已經是一個月之後,李煦已經恢復如常,只是再也沒有提及那晚的事。
  
  李煦不想說的內情,就算她問了也不會有結果,而且涉及他們兄弟之間的恩怨,李大太太多次提點她,婦人不要橫在他們兄弟中間,言下之意李四爺和李煦有今日,都是她與李四奶奶從中教唆,明面上她不宜再插手。
  
  但是暗地裡她吩咐人去尋李四爺,想要送一些對象兒給他們度過難關,李四爺開始不肯收,後來留下了一半,僅僅夠他們暫時安身立命。
  
  李四爺在外日子始終過的不好,但他們再也沒有搬回李家,每到過年過節李大太太提起這一樁都忍不住偷偷掉淚。
  
  氣氛多次因此被破壞,李長琰乾脆命所有人誰也不准在家中提及李四爺,誰也不能與李四爺有來往,否則就跟李四爺一個下場。
  
  徐清歡從思緒中回過神,她看向嫻姐兒:「我讓三嬸給蔣家送個信,請蔣大爺來做客,我再向他問問其中是否有內情。」
  
  嫻姐兒一臉感激:「大嫂真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大嫂。」
  
  「不用感謝我,」徐清歡笑道,「我就是喜歡琢磨案子,想要問個究竟。」
  
  「我聽說大嫂和大哥一起辦了許多案子,大嫂能不能與我講講。」
  
  宋成暄剛剛處理好公文走回院子。
  
  「大爺,」銀桂上前道,「大奶奶正跟三房的小姐在說話。」
  
  宋成暄沒有讓銀桂去稟告:「我知道了。」
  
  等到銀桂走開,宋成暄隱約聽到堂屋裡說話的聲音,就慢慢走了過去,恰好嫻姐兒正在興致勃勃地問徐清歡那些案子。
  
  剛剛說到鳳翔案,顯然兩個人才開了個頭,這樣下去……
  
  宋成暄微微皺眉,她怎麼比他還忙似的。
  
  ……
  
  李家小院子。
  
  李大太太滿臉笑容地看著李四爺:「我們都準備去太原了,你怎麼反而在這時候進京。」
  
  「兒子要去大同府,」李四爺道,「聽說孔家和大姐出了事,就想著來京中看看。」
  
  李四爺眉宇中滿是焦急:「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姐她……」
  
  孔二爺和大姐對李家多有照顧,他聽到噩耗也是半晌回不過神來,於是急匆匆地進了京,進門就問母親。
  
  李大太太歎口氣:「孔五爺太糊塗啊,孔家那邊也不知是不是還有人與簡王有牽扯。」
  
  「母親,」李四爺道,「我九弟呢?我去找九弟問問。」
  
  李四爺話音剛落,李長琰沉聲道:「不要給你九弟添亂,他已經夠累了,你不懂衙門的事,不要隨便打聽消息,真的牽連到你九弟,看我怎麼跟你算帳。」他雖然生了九個兒子,但前面那八個都不爭氣,只有九郎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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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12 00:58:5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三十八章 孝順兒

  李四爺聽到李長琰的話微微低下頭,他知道父親現在喜歡九弟,九弟也確實比他們要聰明的多,小時候一起跟著先生讀書,那些文章他們好幾日都背不下來,九弟彷彿看一眼就爛熟於心。
  
  不過那時父親與他們都沒有太在意這件事,他們兄弟幾個生得身材高大,父親一心想著他們將來能從戎搏份功名,九弟本來生得就比他們清秀,加上年紀小,父親總覺得母親將九弟慣壞了,對九弟並不太關切。
  
  父親甚至還想要辭退過先生,後來因為母親央求,先生願意只收一半束修專心教九弟一個人,還告訴父親,他教了多年學生,九弟最有希望將來科舉榜上有名,李家子弟若是文武雙全,必定將來讓李氏一族興旺。
  
  父親半信半疑,後來九弟在縣試時被學政大人欣賞,父親這才發現九弟真的有可能走科舉這條路。
  
  不過家中兒女眾多,大哥、二哥都力氣大於常人,父親很快又被大哥、二哥占去了心思,家中並沒有費力去栽培九弟。
  
  李四爺想不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父親對九弟的喜歡和關愛超過了所有的兄弟。
  
  好像是父親在外遇見了貴人,那位貴人擅長推算命格,父親在他的幫助下立了大功,正式入仕有了官職。
  
  然後父親又被貴人介紹發了一筆小財。
  
  家中的情況漸漸好轉,父親也將那貴人請到家中做客,那貴人見到九弟之後大為震驚,說九弟將來必定會光宗耀祖。
  
  有這樣的後輩,乃是祖宗有德,父親這才開始格外關切九弟。
  
  現在證明九弟也的確沒有讓父親失望。
  
  「老爺,」李大太太聲音中略帶幾分埋怨,「孩子剛到連熱水都沒喝一口。」
  
  李長琰不禁搖頭:「慈母多敗兒……」說到這裡又覺得不對,九個兒子還不是一樣護著,可煦兒就那麼出色。
  
  李大太太服侍李長琰換了衣服,就開始溫聲向李四爺噓寒問暖:「看著好像瘦了一些,是不是在外面太辛苦。」
  
  李四爺從包裹中拿出兩樣東西,銀狐的護腰,還有一副護膝,然後抬起頭道:「給父親、母親的,父親過幾天還要去大同,常年在馬背上趕路,別傷了膝蓋。」
  
  李大太太滿心歡喜:「你還惦記著這些,」她拿起護腰放在鼻端聞了聞,「這裡面是什麼?」
  
  「鹽粒,」李四爺將塞在護腰後的鹽袋拿出來,「母親舟車勞頓時,讓人將這鹽炒一炒然後熱敷在腰上,這樣會舒坦許多,父親的護膝也是這樣,這鹽對父親的舊患有好處。」
  
  李大太太望著李四爺:「我時常與你父親說,你是兄弟幾個中心思最細膩的。」
  
  「哼,」李長琰冷冷地道,「有什麼用?無非只能做些生意,將來不見得有什麼大出息。」
  
  李四爺面色一暗:「父親教訓的是,我與大哥、二哥和九弟不同,我沒有那麼高遠的抱負,只是牽掛家人……」
  
  「好了,」李長琰提起這沒出息的四兒子就煩心,李大太太將護膝拿來要給李長琰穿戴,讓李長琰推開,「繞了一大圈子,你還是想要說孔家的事,是不是孔家人找到了你,讓你來幫忙說項,請你九弟幫他們脫困?」
  
  不等李四爺說話。
  
  李長琰道:「孔家在太原做守備,受朝廷恩澤得了不少的好處,卻還生出謀反之心,惹來災禍是他們咎由自取。」
  
  「大姐呢,」李四爺道,「大姐是誰害的,誰急著要大姐的命。」
  
  李長琰淡淡地道:「你大姐也不是什麼話都與我們說,既然朝廷已經查了,我們等消息也就是了。」
  
  李四爺沒有因為李長琰的態度受挫:「父親在京中可聽到什麼消息?太原府那邊有沒有派人到京中來?」
  
  李長琰聽到這話不明白兒子指的是什麼:「你到底知道了什麼事?」
  
  李四爺道:「孔老爺的上峰韓參將父親可知道?我以前在孔家見過韓參將一面,對他也算有幾分熟悉,兒子這次隨著商隊來京城的路上找到一家客棧休息,半夜裡兒子起身時,正好遇到一個人。
  
  如果兒子沒有看錯,那人就是韓參將。
  
  兒子就在想,這位韓參將來京城做什麼,會不會與孔家的案子有關,害大姐的人是不是他?」
  
  屋子裡片刻安靜。
  
  李長琰若有所思,李大太太是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
  
  李長琰道:「四郎,你真的看清楚了?」
  
  李四爺點頭:「兒子正好跟他打了個照面,應該錯不了。」
  
  「那他有沒有看到你?」李大太太顫聲道,「萬一他真的有壞心,豈不是要來找你的麻煩?」
  
  李四爺冷靜地道:「當時天黑,兒子剛剛卸完貨,一身的髒汙,見到他之後立即低下頭,他應該沒有看清楚兒子,否則也不會輕易放兒子進京。」
  
  「也不是不可能,」李長琰道,「你大姐可能知曉韓參將和孔五的關係,生怕你大姐將他供述起來,先對你大姐下了手,你大姐一旦有了閃失,先被懷疑的是孔家人,誰也不會想到他頭上。」
  
  李四爺點頭:「兒子也是這樣思量,所以才急著問大姐的案子。」大姐被人害了,他們總要清楚真凶是誰。
  
  「老爺,」李大太太顫聲道,「是不是讓人去打聽一下,萬一四郎看錯了,朝廷會不會覺得我們故意包庇孔家。」
  
  這是個問題,一切沒有確定之前還真不好輕易就說出這個消息,李長琰沉吟片刻吩咐李四爺:「不要隨便與人提及此事,聽聽消息再說。」
  
  李大太太吩咐李四爺:「你先去換換衣服,休息一下,也許很快你九弟就回來了,到時候問問你九弟就是。」
  
  李四爺快步從屋子裡出來,走到院子裡就聽李大太太勸說李長琰:「不要對四郎太苛刻。」
  
  李四爺心中一暖,母親總是要替他在父親面前說話,雖然他不及九弟,可母親對他關切一點都不少,每次在外想到母親都恨不得立即回家盡孝道。
  
  李四爺剛剛走進屋子。
  
  「四爺,」小廝低聲道,「蔣家大爺送來消息說,宋家要見他。」
  
  李四爺一愣,他與蔣家大爺商量好分別回來問消息,沒想到蔣家大爺也有了進展,父親已經說不能隨便與旁人提及韓參將,他要不要跟蔣家大爺說,讓他暫時不要見宋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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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12 00:59:1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三十九章 溫情

  徐清歡送走了嫻姐兒,這才回到主屋。
  
  「大爺已經回來了,」陳媽媽低聲道,「正在小書房裡看書。」姑爺喜歡安靜,讓她們端了茶之後,就吩咐不用陪著了。
  
  「讓人備水吧。」徐清歡吩咐陳媽媽。
  
  大爺和大奶奶要梳洗,門房也可以上拴了。
  
  在宋家住下來之後,一切都平安,陳媽媽鬆口氣,太夫人讓她來跟著大小姐,她要將大小姐身邊的事處置的妥妥當當,才不負太夫人的信任。
  
  「大小姐,」陳媽媽道,「宋家下人的名冊我也準備好了,前面是各院侍奉的管事和下人,後面是準備跟著我們去往常州的人。」
  
  陳媽媽將名冊遞到徐清歡手上,徐清歡點點頭:「辛苦媽媽了。」
  
  徐清歡拿著名冊走進屋子,明天從娘家回來之後,還要仔細挑選人手到院子裡來,找兩個辦事麻利的小廝,還要幾個媳婦子分擔銀桂手裡的活計,銀桂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鳳雛許多事上幫不上忙。
  
  不過雖然大家累一些,宋家卻讓他們有種心安的感覺。
  
  走進屋子,遠遠地就看到宋成暄端坐在椅子上處理手中的公務,他整個人都籠罩在暖融的燈火之下。
  
  徐清歡走上前去,拿起剪子剪掉了一截燈芯,燈火跳動間屋子更加明亮了幾分。
  
  宋成暄放下手中的毛筆,轉頭去看她,她的眼眸亮如星辰。
  
  「天色不早了,」徐清歡道,「大爺該梳洗安歇了。」
  
  他睡覺通常沒有那麼早,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在書房陷入眼前的事務之中,再抬起頭時已是天將破曉。
  
  徐清歡道:「我祖母常說,年輕的時候不在意,將來年紀大了病痛都要找上門,大爺要為長久打算。」
  
  宋成暄誅殺了簡王之後,就一直在忙碌他們的婚事,即便看著精神很好,哪裡有不累的道理。
  
  何況這些年他的付出都要比尋常人更多,老虎也要有打盹的時候,如果以後他不打盹,她就去捋他的虎鬚。
  
  徐清歡見宋成暄沒有說話,笑著道:「我先去鋪床,等收拾妥當再來叫你。」
  
  就在她走入屋子時,整個書房都跟著亮起來,然後她站在他面前言笑晏晏,他望著這一幕不禁有些失神。
  
  她轉身即將離開,宋成暄不由自主伸出手拉住了她。
  
  沒有誰願意處於黑暗之中,特別是光明就在不遠處時,黑夜會讓人覺得更加難熬。
  
  徐清歡幫宋成暄換了衣服,兩個人都梳洗乾淨,這才並肩躺在床上。
  
  徐清歡看著頭頂的幔帳,成親之前陳媽媽還囑咐她,男子睡在床裡面,女子睡在外面,可新婚之夜宋成暄卻就顛倒了過來。
  
  昨晚徐清歡太累也就沒去細想這些,今天晚上又被他攆到裡面躺下,她這才明白原來他準備以後就如此了。
  
  徐清歡忍不住側身去看宋成暄:「我睡在裡面,總是不太方便。」
  
  「不用你侍奉,」宋成暄眉眼舒展,十分自然,「你想要喝水,我給你倒來就是。」
  
  怎麼能勞煩他來侍奉她。
  
  「還有別的。」徐清歡還想要尋個其他的理由。
  
  宋成暄不假思索:「想要去淨房?那也方便的很……」
  
  自然不是,徐清歡臉上一紅,將耳朵也縮進被子裡,他厚著臉皮能說出口,她卻不好意思去聽。
  
  感覺到被子微微一動,他躺了進來,徐清歡立即向後縮了縮,他們可是說好了的,她昨夜太累,腰疼腿酸,加上下面還不舒服,今晚他絕不會對她動手動腳。
  
  徐清歡剛想到這裡,還是感覺到一條手臂伸過來,將她整個人拖了過去。
  
  「外面起風了,」宋成暄摟住她的肩膀,「離得那麼遠,被子蓋不到,你若是不小心著了涼,祖母會心疼。」
  
  說著他還伸手將她背後的被子掖了掖。
  
  縮在他懷裡好像是挺暖和,感覺到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她才鬆了口氣,半張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北方可能有人要生事了,」徐清歡道,「這次的簡王案還有漏網之魚,鳳陽被清理的最乾淨,怕東南會有簡王的人,軍師也早早回到東南主持大局。
  
  現在看來簡王遺禍應該會在西北和北疆。」
  
  西北戰亂,皇上無暇去清理內患,簡王黨也許會藉此存活下來,至於北方或許簡王佈置了更大一盤棋在那裡。
  
  懷疑簡王是幕後之人後,她讓張真人和哥哥幾個去鳳陽,那是因為前世簡王拿到了宗正卿就將宗正寺遷移去了鳳陽,她猜測簡王必定早就在鳳陽佈置了人手。
  
  結果如她所料。
  
  這些也前世的情形不謀而合,也暴露出一些前世她不知曉的秘密。
  
  那就是孔家和李大小姐。
  
  簡王謹慎,也許除了鳳陽之外他還有隱藏的棋子,那就是他們一直沒有關注的北疆。
  
  簡王一死,誰會站出來穩住那些烏合之眾?無論是誰來統領他們,都要先立威,這樣才能穩住局勢,證明自己的地位。
  
  窗外的樹影搖曳,北方迎來了大風的季節,幸好屋子裡一片暖融。
  
  徐清歡眼皮漸漸發沉。
  
  宋成暄還在等徐清歡說話,耳邊卻傳來她勻稱的呼吸聲。
  
  睡著了?
  
  睡夢中的徐清歡徹底放鬆下來,大約似乎感覺到不太舒服,輕輕地動了動,手臂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手肘恰好壓住了他平坦的小腹。
  
  宋成暄微微皺眉,他這算不算作繭自縛?這樣親密的姿勢,恐怕一時半刻他無法安穩入睡了。
  
  宋家大宅的燈火漸漸熄滅。
  
  黑暗中的牆頭忽然有個人影晃動。
  
  永夜歡歡喜喜地從正院出來,正準備去歇著,公子少有會睡得這麼早,他一下子就輕鬆下來,終於可以去泡泡腳,吃幾顆瓜子,將腰間的長劍擦得鋥亮,然後會周公去。
  
  突然發現有人越牆而入,永夜立即警覺地飛撲上去,緊緊地攥住了那人的衣領。
  
  「慢著點,慢著點,是我。」
  
  徐青安的聲音傳來。
  
  「世子爺?」永夜沉聲道,「您怎麼會過來?」
  
  「家中不能睡了。」徐青安哭喪著臉,「無處可去,來這裡湊合一晚。」
  
  永夜雖然有所預料,卻難免喜出望外,安義侯世子爺這麼快就流離失所了?比他和張真人想得都要早啊。
  
  他預測世子爺五天之內必然前來求助。
  
  張真人則說十天還是能堅持的。
  
  這樣一來,他賭贏了,張真人欠他十兩銀子。
  
  「大爺和大奶奶都歇下了,」永夜道,「不過我那裡可以讓世子爺將就一下。」
  
  「不將就,」徐青安忙道,「只要能睡就好。」
  
  永夜也是在徐家見識過世面的人,每次世子爺來求助,都要給鳳雛帶東西,他早就覬覦已久。
  
  徐青安道:「走吧,帶我去你那裡。」
  
  永夜卻沒有動,而是望著徐青安:「蹄膀呢。」
  
  徐青安瞪圓了眼睛:「你也要蹄膀?」
  
  ……
  
  蔣家。
  
  蔣家大爺正準備休息,管事的匆匆忙忙進門稟告:「大爺,咱們一直盯著那韓參將的動靜,韓參將好像要逃走。」
  
  蔣家大爺不敢怠慢,想要讓人去通知李四爺卻已經來不及了:「快,帶上幾個人跟我去看看。」
  
  蔣家下人打開大門,正要跟著蔣家大爺一起出去,月光之下卻忽然出現了幾條人影,他們亮出手中的利刃向蔣家人逼來。
  
  劍芒一閃,走在最前面的蔣家下人捂住脖頸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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