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雪] 滿城大佬都是我徒孫 (全文完)

嗜酒態睡

150 給我一個不拉黑你的理由

    「我們小玖果然有志氣。」葉廣白贊許地點點頭，「當年你父親就在燕大，如果你喜歡，可以試一試。」

    畢竟，秦玖的成績擺在那裡。

    只要保持這個實力到高考，考上燕大機率還是很大的。

    「好。」秦玖當機立斷，「那我就去燕大。」

    「外公相信，你一定能考得上。」拍拍她的肩膀，葉廣白笑著直起身，「忙了一中午，去休息一會兒吧！」

    見她轉身要走，葉廣白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對了，小玖！」老人家抬起手掌，扶住她的胳膊，「你和池天野的關係，不要隨便告訴別人，外公不想這件事情給你帶來麻煩。」

    要是有人知道她和池天野的關係，只怕會動歪心思。

    葉廣白並不希望，她成為別人利用的棋子。

    秦玖點頭：「除了您我誰也不說。」

    要是大家都知道她是留白，個個來求她寫字作畫，那她豈不是要煩死了？

    從書房回來，秦玖下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將筆記型電腦翻開，輸入一串複雜的密碼將電腦解鎖。

    手機震了震，收到一條消息。

    小祖宗的小太陽：小祖宗，有空約個飯，咱們單獨聊。

    9：沒空。

    回復他兩個字，秦玖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筆記型電腦上。

    信號那頭。

    簡曜盯著螢幕上的兩個字，皺著漂亮的長眉靠到沙發背上。

    看到走進來的助理，他坐直身。

    「怎麼樣？」

    助理隔著茶几遞過一張傳真——

    這是他連夜托人找來的，帝都最好的私家偵探查來的資料。

    傳真上的內容，簡單的令人髮指。

    姓名：沈知非。

    職業：實驗高中圖書管理員。

    其他：不祥。

    簡曜從沙發上站起身，抖著手中的傳真。

    「這就是你所謂最好的私家偵探？」

    「您別生氣，聽我說完！」助理急急開口，「對方說，這個沈知非之所以查不到，只有兩種可能。」

    簡曜壓住快要暴發的怒火：「什麼可能？」

    「一，他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二，他非常不普通，資訊被人刻意隱藏，普通人查不到。」

    助理如實轉達，簡曜一把將傳真摔在他身上。

    「偵探？你找的是說相聲的吧，給我繞口令呢！」

    將自己扔到沙發上，簡曜一腳踢開面前的茶几，眼前再一次閃過沈知非的臉。

    簡曜脾氣壞，卻並不蠢。

    如果沈知非真的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面對他的時候能那樣的鎮定？

    不可能！

    那麼……就是後者。

    一個連帝都頂級的私家偵探，都查不到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到底是不放心秦玖，他取出手機撥通秦玖的電話。

    電話接通，被掛斷。

    再打，又被斷掛。

    第三次，終於接通。

    不等他開口，秦玖的聲音就響起來：「給我一個不拉黑你的理由。」

    「小祖宗，我要和你說一件正事。」

    一向沒正形的簡曜，少的語氣嚴肅。

    「說。」

    「沈知非不是普通人，我查過他的資料，什麼都查不到，這太不普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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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No.1

    秦玖淡然如初。

    「我知道。」

    生著一身九品麒麟骨的人，怎麼會是普通人？

    按照他的骨相，這個男人應該是大富大貴，指掌他人生死的人物。

    要麼就是虎落平陽，要麼就是暫未崛起。

    不過，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沈知非不過就是她的藥方，她只要療效，並不會在意他這株藥草是哪兒長的。

    「你不怕他騙你？」

    「騙我什麼？」

    「騙錢騙色騙感情！」

    騙錢？

    她給他都不要。

    騙色？

    他恐怕還沒有這個能耐。

    騙感情。

    如果沈知非真能騙到她的感情，那她還要謝謝他。

    「說完了？」

    「沒有！」簡曜急急開口，「萬一，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秦玖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每個人都有秘密，你有，我有，他為什麼不能有？」

    電話那頭，簡曜沉默了。

    好一會兒，他的聲音才響起來，依舊是平日裡吊兒郎當的語氣。

    「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和他談戀愛啊？」

    這一次，秦玖還真的認真想了想。

    「因為他做飯好吃、字寫得好看……」細數沈知非的優點之後，秦玖又補充一句，「還有，長得也好看。」

    反正，順她的眼。

    簡曜不服。

    雖然他不會做飯，字也難看，但是……

    「我不好看嗎？」

    「你也好看，不過比他還差一點點。」

    電腦螢幕上彈出一個郵件提醒，秦玖輕點筆記本觸控板打開郵箱。

    郵箱裡，顯示著一封新收到的加密郵件。

    「我有事，別煩我，再打直接拉黑。」

    沒有給簡曜再說話的機會，秦玖放下手機，視線落在電腦螢幕上。

    她輸入密碼，郵件自動解鎖，顯示出一行英文。

    「可靠消息，WS年度會議改期，具體時間未定。」

    打開桌上放著的密碼箱，秦玖從夾層裡取出一枚硬幣。

    精緻的黑色合金，正面複雜精緻的紋飾間，是一顆九芒星圖案。

    九芒星中間，有兩個字母——

    WS。

    父母去世之後，她失去所有記憶。

    這枚硬幣是她在口袋裡發現的，當時上面還有血跡。

    她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不過直覺告訴她，這東西與父母之間肯定有某種聯繫。

    後來，她在暗網查遍資料，最後才在一個八卦的貼子裡，知道硬幣的來歷。

    WS是WitsSociety（智囊團）的縮寫。

    傳聞，這是一個由高智商人士創建的協會。

    在這個協會中彙聚著全球各地的頂級天才，這些人在各自的領域都是塔尖的人物，掌握著全世界各個行業的頂級資源。

    協會首領，被稱之為會長。

    每一個入會的人，都有一枚獨一無二的硬幣，這種硬幣是一種稀有合金，只有WS的人才有可能鑄造出來。

    秦玖指尖輕彈，黑色硬幣在半空中翻了幾番，穩穩地落在她的虎口。

    硬幣的背面，只有一個數字——

    No.1。

    她好不容易查到的消息，原本想要利用這次年會，查出這枚硬幣的底細，機票都已經定好，對方竟然將年會改期。

    這個該死的「會長」。

    ……

    沈知非：阿嚏！誰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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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這也太反常了

    週一一早，葉家的汽車準時停在學校附近。

    秦玖剛剛推開車門，雪球已經先她一步振翼而起，輕車熟路地向圖書館的方向飛過去。

    等秦玖不急不緩來到圖書館，雪球早已經落在接待臺上，享受著它專屬的碗裡，沈知非準備好的美食。

    接待台後沒有人，桌子上整整齊齊放著她週末的作業。

    將作業收進書包，聽到庫房裡的聲音，秦玖邁步走過去。

    隔著虛掩的房門，她一眼就看到，正將一箱書放到架子上的沈知非。

    日漸入夏，氣溫升高。

    他沒有穿襯衣，黑色T恤，同色工裝褲，越顯得兩腿修長。

    因為舉臂的動作衣服縮起，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腰，很漂亮的肌肉細條。

    秦玖靠在門框上，看得肆無忌憚。

    將剩下的一箱書也放到架子上，沈知非似笑非笑地轉過臉。

    「好看嗎？」

    「好看。」

    他的線條比她在國外看到的，那些古典大師雕塑還要漂亮。

    沈知非拍拍手上的土塵，走到她面前。

    「作業我放在接待臺上了。」

    「我知道。」

    從上周的經驗來看，保持身體接觸對她會更有效。

    她之所沒走，就是想要和他接觸一下。

    秦玖的視線掠過他的手掌，剛剛整理過貨架，他的手還沾著灰塵。

    不能握手，那……

    想了想，她上前一步，伸過兩臂擁住他的腰背。

    突然被她抱住，沈知非怔了怔，下意識地抬起胳膊，生怕把她弄髒。

    還在錯愕之時，胸前已經貼上一個香香的小腦袋。

    「玖兒……」沈知非垂眸注視著面前女孩子的髮頂，「出了什麼事？」

    突然主動抱他，這也太反常了。

    秦玖從他頸間抬起臉，目光清澈如水。

    「沒事，就是想要抱抱你。」

    女孩子的頭髮上有檸檬味的甜香，像是檸檬糖的味道。

    單薄夏衣，根本隔不開什麼，他清楚地感覺到被寬大校服遮擋著的起伏。

    這會兒，她的小臉就在他眼前不足十幾釐米之處。

    十七八歲的少女，皮膚如凝脂看不出半點瑕疵。

    因此皮膚白，唇角有點淡。

    大概是嘴裡還含著甜，說話時的呼吸都是甜的。

    沈知非不由地有些唇幹舌躁，呼吸和心率都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感覺到他的異樣，秦玖縮回右手，將手掌貼上在他的心臟處。

    「你的心率有點快。」

    沈知非莞爾。

    美人在懷，他是要半點反應都沒有，那才有問題。

    視線及處，男人的桃花眼水氣氤氳，讓秦玖禁不住想起，她在小說裡看過的那些勾魂的妖精。

    臉是長得真好，身體線條也漂亮，就是這身體……

    秦玖縮回手掌，後退一步。

    「以後，你要注意多鍛煉身體，你的體能太差了。」

    她的語氣裡透著幾分嫌棄。

    只是搬兩箱書，就累到心率上升，呼吸粗重，這身體素質實在是有點太差了。

    沈知非：……

    他，體能差？！

    「我先去上課，中午吃烤肉。」

    提起書包背到身上，秦玖轉身走出圖書館。

    還以為小丫頭開竅了，原來只是空歡喜一場。

    沈知非走到接待臺上，斜一眼專心吃食的雪球。

    「你這個小主人，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雪球抬起臉，模仿著秦玖的語氣。

    「中午吃烤肉。」

    「好，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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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你能不能說人話？

    教室內，晨讀還在繼續。

    秦玖走進教室，一眼就看到自己桌上放著不少零食。

    上周收到她的贈票，大家無以為報，這些零食就是回禮。

    「這些都是同學們給你的。」班長陳旭轉過臉，主動向她解釋。

    「謝謝大家。」

    「不用謝，應該的。」

    「是啊，秦玖同學，千萬別客氣。」

    「那個巧克力是我帶的，你要是喜歡，下次還給你帶。」

    ……

    這其中，好幾個都是男生。

    江北坐在椅子上，專注地描著字貼，一對眉原本就皺著，現在越發皺緊幾分。

    「這群不要臉的！」季然低罵一句，湊到江北身側，「老大，你是不是也表示表示，女孩子都喜歡男生送小禮物的。」

    江北筆尖一滑，豎寫歪了。

    「你他……」

    看到走到桌前的秦玖，江北到嘴邊的髒話又咽回去。

    秦玖將一遝資料放到二人的桌子上：「這是我用大資料分析，雲計算統籌篩選出來的高頻要點……」

    「等等！」季然豎起右手，對方說的話每一個字他都懂，合在一起他卻一個字也沒聽明白，「小仙女，你能不能說人話？」

    嘭！

    江北一腳踢在他小腿上，「怎麼說話呢？」

    「我是說小仙女不是人，不是，小仙女是神仙嗎，說出來的肯定是仙語，就是我……聽不懂。」季然解釋一句，賠個笑臉，「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媽不是讓我照顧你學習嗎？」秦玖將資料向他推了推，「你只要把我給你的題全部弄明白，高考至少能拿到五百分。」

    五百分？

    季然可是總分從來沒超過二百分的人。

    視線落在桌上那薄薄地一遝資料，他一臉地不敢置信。

    「你是說，我只要把這幾頁題全弄明白，我就能考上大學？」

    秦玖點頭：「沒錯。」

    「那……」季然悄悄看一眼江北，「我還用複習別的資料嗎？」

    秦玖搖頭：「沒必要。」

    「乖乖！」季然一臉喜色，「如果我能考上大學，我請你吃飯，不！你上大學四年的飯費，我全包了！」

    猴子早已經迫不及待地轉過臉：「小仙女，能不能也給我一份？」

    「我也要，我也要！」

    ……

    自從上一次事件之後，江北天天逼著幾個人學習。

    今天讓背單詞，明天讓刷題，後天又讓抄化學公式……幾個男生都快要被江北逼瘋了。

    秦玖的這套資料，簡單就是救眾人於水火。

    幾人的聲音立刻驚動全班，聽說是秦玖個人的複習資料，不光是班裡的那些差生，就連班長陳旭都湊過來。

    不當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哪個學生不想當個好學生？

    只是因為各種原因，或是基礎沒打好，或是沒有好的學習方法，或是之前玩過頭，落下太多課程索性破罐子破摔……

    馬上就要上高三，大家都已經不是小孩子，當然也知道，上個好大學的重要性。

    秦玖是誰？

    滿分學霸。

    她的複習資料能差得了？

    「季然，季大哥，能不能讓我也看看啊？」

    「是啊，好東西要分享，給我們也複印一份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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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你好大的膽子

    「你們安靜點，這可是小仙女的資料，要經過她的同意。」

    季然詢問地看向秦玖，後者淡淡點點頭，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那套程式是當初幫簡曜複習的時候寫的，她只是稍做修改，系統便會自動抓取近幾年的高考試題和考試重點，進行資料整合分析，提煉出最常考的知識點和題型。

    當年停學兩年的簡曜，就是因為她的幫助，才能拿到國外大學的獎學金。

    反正資料她都整理出來，誰愛用誰用。

    「好！」得到秦玖的允許，季然豎起右手，「想要的給我報個數，我去複印，不過……咱們先說好，誰要是敢給某些人看，別怪老子不客氣。」

    大家當然都知道，他說是的蘇瑩。

    正在刷一本完形填空題的蘇瑩，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麼薄的幾張紙，就能涵蓋所有的考試要點？

    她可不信！

    一直趴在桌子上補覺的衛萊，這會兒也被眾人吵醒，聽明白是怎麼回事，她也轉過身。

    「季然，我也要一份。」

    「還有我，」坐在蘇瑩旁邊的朱曉玥也轉過臉：「我也要一份。」

    蘇瑩撇撇嘴：「你可小心，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事情上。」

    這一句，蘇瑩看似是在說同桌，事實上也是在說給眾人聽。

    「反正就當是多刷一份題唄，也沒什麼壞處。」朱曉玥轉臉看向秦玖的方向，「秦玖同學，謝謝分享啊！」

    以前，同桌對她可是一向言聽計從，現在竟然也變成秦玖的擁護者？

    蘇瑩暗暗咬著後牙，站起身，重手重腳地扯過書包，拉開拉鍊。

    手伸過去，摸了一個空。

    將書包裡的書一本本掏出來，蘇瑩仔細翻找，依舊沒有發現。

    這會兒，睡醒的衛萊伸個懶腰，打著哈欠取出昨天沒寫完的作業。

    注意到作業本下面壓著的信封，她疑惑地將那個信封取出來。

    牛皮紙信封，鼓鼓囊囊，捧在手裡沉甸甸的重要。

    蘇瑩左右翻找不到，眼角餘光注意到衛萊手裡捏著的牛皮紙信封，她大步衝過來，指著衛萊的鼻子就罵：「衛萊，你好大的膽子！」

    衛萊從手中的信封上抬起臉：「有病啊你！」

    「做賊你還有理了？」蘇瑩一把奪過她手中的信封，「這個信封哪來的？」

    衛萊還在一頭霧水：「我怎麼知道？」

    「少裝蒜！」蘇瑩豎起眉毛，一把扯開信封封口，從裡面扯出兩遝還封著的鈔票，摔在桌上，「這是我早上剛從家裡拿來的錢，準備交給藝術班老師訂琴用的，真是想不到，曾經的衛家大小姐，現在竟然變成小偷！」

    同學們聽到二人爭吵，都是疑惑地轉過臉。

    看到信封裡的錢，衛萊也是面色一變。

    聽到「小偷」這兩個字，她原本還有點混沌的神經，瞬間清醒過來。

    猛地推開椅子，衛萊拍案而起。

    「蘇瑩，你給我嘴巴放乾淨點。這個信封是我剛剛在書桌裡發現的，不是我偷的，你別胡說八道？」

    蘇瑩毫不示弱：「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絞辯，難道錢會自己長腿跑到你的桌子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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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五行屬二

    江北抓著鋼筆站起身：「蘇瑩，你別含血噴人，衛萊不是那種人，肯定是你搞錯了！」

    猴子也跟著開口：「這種信封每個銀行都有，你如何證明這是你的錢？」

    有個當律師的爸，猴子說話也有點律師的派頭。

    「蘇瑩，這可不是小事！」班長陳旭也站起身，「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

    「好，他們說這不是我的錢，那我就問問你。」蘇瑩的眼睛冷冷地盯著衛萊，「衛萊，你這些錢哪來的？」

    衛萊沒有隱瞞，「這確實不是我的錢，這個信封是我……」

    蘇瑩立刻搶白：「你們都聽到了，這可是她自己承認的。」

    事關重大，衛萊並沒有胡來，而是認真地向她解釋：「我只是承認這不是我的錢，不是承認我偷東西……」

    蘇瑩卻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不是偷，哪個銀行取的，有取款憑條嗎，有手機取款記錄嗎？！」

    「真麻煩。」秦玖合攏面前的書，從課桌前起身走過來，一把奪過蘇瑩手中的信封，「你說這是衛萊偷你的錢，那你告訴大家，這裡面有多少錢？」

    「這是我買琴的訂金，一共八萬！」蘇瑩信誓旦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秦玖抬起右手，將信封翻轉，抖了抖。

    整整齊齊的幾遝鈔票掉出來，砸在桌子上。

    「自己數，這是八萬嗎？」

    桌面上，整整齊齊地擺著兩遝錢，一萬一遝，一共十萬。

    蘇瑩看著桌子上的錢，一時語塞。

    通過藝術老師訂的R國進口古箏，總價十八萬，訂金八萬。

    她早上數過兩遍，絕對不會數錯，怎麼會多出兩萬？

    猴子嗤笑：「蘇瑩，你不是說八萬嗎，怎麼變十萬了，你們家錢是不是分公母還會生錢啊？」

    蘇瑩咬著唇，無話可說。

    難道真的是她弄錯了？

    可是，衛家已經破產，衛萊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二小姐！」蘇家的司機急匆匆地走進教室，手裡還抓著一個相似的牛皮紙信封，「您也太不小心了，錢怎麼落在後座上，幸好我及時發現，沒耽誤您的事兒吧？」

    季然笑駡：「真他媽夠二的！」

    四周一片低笑聲。

    蘇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一把從司機手裡奪過錢，她沒好氣地開口：「為什麼不提前打電話告訴我一聲。」

    司機一臉委屈：「我發現錢就給您送過來，怕耽誤您的事兒。」

    「趕緊滾！」瞪一眼司機，蘇瑩抓著錢要走。

    江北皺起眉，語氣裡染著怒：「冤枉人就這樣走，對不起也不會說嗎？」

    蘇瑩自知理虧，在江北面前還想保持幾分形象。

    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身，面對衛萊：「對不起。」

    猴子掏掏耳朵：「蚊子嗡嗡了嗎？我什麼也沒聽到。」

    「對不起！」蘇瑩加大音量。

    季然壞笑，「剛才罵人不是挺有勁嗎，現在怎麼了，慫了？」

    「你們……」蘇瑩氣得俏臉通紅，「我錯了我認了，歉也道了，你們還想讓我怎麼樣，難道讓我跪下來求她原諒嗎？」

    「別！」衛萊抱著胳膊，一臉痞態，「小輩磕頭，姑奶奶還得給紅包，破財！」

    全班哄笑。

    「你們……」

    蘇瑩抹著眼淚跑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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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果然是衛老大本色

    目送蘇瑩跑出教室，衛萊直起身，環視四周那些幫她說話的同學。

    「謝謝大家信任我，本人無以為報，以後誰欺負你們，我幫你們打架。」

    眾同學：……

    果然是衛老大本色！

    眾人客氣幾句，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收拾起桌上的錢，整整齊齊地裝回信封，衛萊兩手將信封放到秦玖桌上。

    「秦玖，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這錢我不能要。」

    蘇瑩雖然蠢，但是有一句說的是對的。

    錢不會自己長腿跑到她的課桌，肯定是有人放進去的。

    秦玖既然知道裡面是多少錢，那這錢肯定就是她放的。

    秦玖從正在惡補的言情小說上抬起臉：「這不是我的錢。」

    「行了！」衛萊笑著白她一眼，「不是你的錢，你怎麼會知道裡面有多少錢？」

    秦玖還要再解釋，班主任程鈺捧著上課用的資料走進來。

    衛萊轉過身，端端正正坐好聽課，秦玖只好先將信封塞進課桌。

    環視四周，視線在唯一的空位上停頓兩秒，程鈺的臉上露出微笑。

    「數學的課程咱們已經學完了，從今天開始到期末，我會帶著大家從頭複習全部的知識點，大家一定要認真聽講，查漏補缺。」

    翻開桌上，她從帝都找來的一套數學複習資料，程鈺轉身開始書寫。

    「今天，咱們就從集合開始……」

    一道題講到一半，匆匆回來的蘇瑩，停在門口。

    「報告。」

    最不愛學習的江北等人，都在認真地聽課記筆記，這個學習委員卻遲到？

    程鈺皺眉轉過臉：「蘇瑩同學，我希望你下次能準時一點，不要影響和浪費大家的時間。請進吧！」

    一節課上完，程鈺收拾起桌上的資料。

    「秦玖同學，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

    秦玖站起身，跟在她身後來到教學樓辦公室：「老師找我有什麼事？」

    「別緊張。」程鈺笑著拉過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取出兩張表格放到她面前，「咱們學校準備組建一個化學競賽小組，這次月考你的化學成績非常優秀，老師和化學組的老師們研究過，認為你很適合這個項目，所以推薦你去參加。」

    秦玖興趣缺缺：「我只想上高中，不想比賽。」

    「其實，以你現在的能力，高中的這些知識對你並沒有太大難度，老師希望你能挑戰一下自己。如果你是擔心影響高考，那也沒有必要。」程鈺安慰地一笑，「如果你在省級比賽中拿到一等獎，就可以申報像燕大、青華的自主招生專案，拿到降分照顧。如果拿到全國名次，進入國家隊，說不定還能直接保送大學。」

    秦玖的眼神裡染上幾分興趣：「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拿到全國比賽名次，就可以直接進燕大？」

    「沒錯。」

    如果是這樣的話，外公一定會很開心。

    「好。」秦玖點頭，「我參加。」

    程鈺露出笑容，取出一張報名表遞給她。

    「這個表格你回去填一下，下午到化學比賽小組報導，老師相信，你一定會取得優異有成績，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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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往哪兒看呢

    告辭程鈺捧著表格出來，秦玖走到樓梯口，一眼就看到走在前面不遠處的江南、葉南星，還有戴眼鏡的楊嘉興。和秦玖一樣，三人同樣也被化學課題組選中，剛從1班班主任那裡拿到報名表。

    想到信封的事情，秦玖揚起聲音。

    「江南。」

    三人同時停下腳步，看到是她，楊嘉興一臉驚訝，葉南星的眸底卻閃過陰沉。

    秦玖看都沒看她，眼睛只是盯著江南。

    「我有話和你說。」

    江南跟過來，和她一起走到辦公樓一側的鳳凰木下。

    兩個人誰也沒有理會葉南星，手裡捏著報名表，葉南星只氣得牙關緊咬。

    只是一個江北還不夠，難道她還要勾引江南？

    「你認識她嗎？」

    認出秦玖就是之前在圖書館看到的女生，楊嘉興好奇詢問。

    葉南星白他一眼，大步走向教學樓的方向。

    秦玖停下腳步，將信封的事情簡單向江南說明。

    「現在，衛萊以為錢是我的，我不想對她撒謊，是你說還是我說？」

    看到那個眼熟的信封，秦玖就已經推測到事情的真相。

    江南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會給衛萊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仔細沉吟片刻，他終於下定決心：「我會告訴她真相。」

    秦玖摸出手機，撥通衛萊的電話：「我在辦公樓樓下，你馬上過來。」

    江南：……

    這位也太雷厲風行了吧？

    片刻，衛萊小跑著繞過辦公樓，看到和她站在一起的江南，她腳步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不過很快，她又恢復平日裡痞裡痞氣地姿態。

    無視江南的存在，她笑著圈住秦玖的肩膀。

    「走，我們到別的地方聊。」

    「要和你聊的不是我，是他。」秦玖拿開對方圈在自己肩上的胳膊，「你們聊，我先回教室。」

    江南找她？

    衛萊斜一眼江南，嘴裡嚼著口香糖，臉上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有話說，有屁放！」

    江南的視線落在女孩子的臉，她的頭髮似乎許久沒有修剪過，蓬鬆地堆在肩上，越顯得臉孔嬌小。

    校服外套沒拉拉鍊，深藍色T恤已經洗得有點發白，衣領處明顯都有點起毛。

    長個子加上發育，衣服顯得有點小，露出一截細腰。

    曾經養尊處優的女孩子，瘦的讓人心疼。

    注意到他的視線，衛萊一把攏緊校服外套。

    「往哪兒看呢？！」

    注意到自己看到不該看的，少年人頰上微微染上幾分紅。

    「對不起！」江南局促地抿了抿唇，「我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這不是我的本意……」

    「什麼亂七八糟的，說重點！」

    「那些錢……是我放在你課桌的。」

    是他？！

    衛萊嚼糖的動作一僵，牙齒咬到舌頭，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操！」她吸了口氣，「你有病啊？」

    「我知道你現在缺錢。」

    「我缺錢是我的事，關你屁事，我去把錢拿來還給你。」

    「衛萊！」江南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別動手動腳的！」衛萊回他一個白眼，「你又沒說，我怎麼知道你沒說完？」

    江北：……

    「這些錢原本就是你的錢，那是咱們的APP賺來的。」

    衛萊腳步僵住，杏眼裡閃過掩不住的錯愕。

    「那個APP，你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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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你接過吻嗎

    初中的時候，衛萊可不是這個樣子。

    那時的她還是衛家大小姐，個性直爽，成績也不錯，尤其是在電腦方面很有天賦。

    當時，她和江南都是資訊技術興趣小組的成員。

    江南說的那個APP是兩人一起合作的項目，可以幫助初中生複習各科知識要點。

    初三下半年，衛家出事。

    衛萊從雲端跌落泥潭，經歷過種種磨難之後升到高中，已經物是人非。

    父親自殺，母親改嫁，奶奶一病不起……

    為了照顧好老人家，她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學習，分班考試時，江南分到1班，她卻只能到9班，與江南也越走越遠。

    原本以為那個項目會不了了之，沒想到他竟然把它完成了。

    江南看她停下腳步，縮回抓住她胳膊的手掌。

    「今年寒假的時候我就做完了，3月份正式在安卓和蘋果兩個系統同時上架，現在下載量已經超過兩萬，一共賺了二十多萬，剩下的錢還沒到帳。」

    衛萊抬眸。

    樹葉間投下的光斑，映在江南的側臉。

    鴉羽般的長睫下，深茶色的眼睛裡粹著光，如封著一池星星的琥珀。

    初中時還有幾分青澀的少年，早在她不知不覺之間長大，身上已經有幾分，介於少年與青年之前的內斂與成熟。

    只是可惜……

    他們早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剩下的錢你不用再給我，另外……謝謝你！」

    謝謝你完成那個APP，謝謝你把錢給我，也謝謝你……

    曾經陪我走過的那些年。

    深吸口氣，衛萊轉身，大步向前。

    注視著女孩子單薄倔強的背影，江南長眉皺起，低低地歎了口氣。

    回到教室，衛萊一眼就看到課桌裡的那個信封。

    知道是秦玖重新放回來，她坐回椅子向秦玖轉過臉。

    不等她開口，秦玖已經先一步詢問：「衛萊，你接過吻嗎？」

    饒是小痞子衛萊，也是臉上一熱：「我……你問這個幹嗎？」

    「我只是想不明白。」秦玖一手托著粉腮，語氣裡有幾分困惑，「為什麼電影裡接吻的時候總愛閉著眼，不閉著眼有什麼區別，如果閉著眼睛怎麼找准位置？」

    手也牽過了，抱也抱過來，再下一步應該就是接吻。

    在此之前，秦玖覺得自己需要瞭解一點理論知識。

    這幾天，她可是惡補了不少戀愛電影和言情小說。

    衛萊呆怔兩秒，回她一對大大的白眼。

    「我怎麼知道？」

    秦玖的目光掃過陳旭，掠過猴子和季然，最後定格在江北身上。

    江北是班裡最帥的男生，說不定談過戀愛，應該經驗最豐富。

    轉過臉，她語氣認真。

    「江北，你接過吻嗎？」

    眾人：……

    呲啦——

    江北鋼筆尖側歪，筆下的透明描紅紙應聲裂成兩半。

    「沒有。」

    少年低著頭，乾巴巴地答。

    秦玖的視線落在他握筆的手指，主動糾正。

    「你握筆太過用力，手指放鬆一點。」

    提醒他一句，她收回目光，轉臉看向窗外。

    大家都沒經驗，她只能自己實踐了。

嗜酒態睡

159 答案是：想親。

    中午吃烤肉的時候，秦玖一邊享用著沈知非烤好放到她盤子裡的肉，一邊觀察著沈知非，暗自盤算。

    言情小說裡霸道總裁親女朋友，總喜歡掐著腰按在牆上親。

    她身高比他矮，似乎不太合適，只能按在沙發上或者椅子上親了。

    嚼著一塊烤得微焦的肉，秦玖的視線掠過沈知非挺直的鼻樑，落在男人的唇。

    小說裡總愛寫男人的唇很性感，秦玖不知道什麼叫性感，不過她覺得，沈知非的唇形很好看。

    不薄不厚，不大不小，抿起來的時候是一條漂亮的直線。

    他的唇色原本是有些淡的，因為中午喝的是紅酒，唇角染上幾分潤澤明豔，像是觀裡後山初春雨後的桃花，世間顏料都難以調出來的顏色。

    沈知非將一根烤好的羊排，夾進她的盤子。

    注意到女孩子有些異樣的眼神，他輕挑眉尖。

    「怎麼了？」

    答案是：想親。

    秦玖斜一眼丁睿，沒說話。

    他的暱稱都不許當著別人叫，這個男人怕是臉皮薄，她還是別說為妙。

    談戀愛雙方平等，她要尊重他。

    丁睿：……

    怎麼覺得自己有點像電燈泡。

    下午還要去化學比賽小組報導，秦玖沒有在圖書館太多耽擱。

    吃完飯，她道別沈知非，來到教學樓一側的多功能樓——學校的藝術班和學科競賽小組的教室，都在這個樓裡。

    多功能樓只有四層，沒有電梯。

    她爬到二樓樓梯上的時候，剛好幾個女生從樓上下來。

    這幾個女生是藝術班的學生，剛剛表演回來還沒換過衣服，身上都套著漢服。

    為首一位，長髮披肩，面容姣好，身上的漢服猶為精緻。

    「聽說，蘇瑩從藝術老師哪裡訂了一把進口古箏，看來是準備在校慶上出出風頭。」

    「就憑她，都和咱們思雨比嗎？」

    「你們還不知道吧，江北比賽的時候秦玖也去了，蘇瑩這次可是有對手了！」

    「我聽說，男生們都把校花的名頭，從葉南星身上摘下來，戴到秦玖頭上去了。」

    ……

    看到秦玖，幾個女生停下八卦。

    秦玖抬眸，眸子裡有幾分生人勿近的冷。

    女生們都是下意識地向旁讓開，注視著女孩子精緻的眉眼，眼神裡皆有驚豔和羨慕之色。

    中午溫度轉高，秦玖脫了校服隨意地搭在胳膊上，身上就是一件淡灰色T恤。

    簡單的衣飾，不掩風姿玉骨。

    等她上了樓，套著鵝黃漢服的女生，碰碰為首女生的手肘，壓著嗓子。

    「思雨，她就是秦玖！」

    這會兒，秦玖已經走到最後一階臺階。

    跟老神仙常年習武，她的眼睛和聽力都好。

    藝術班，思雨。

    嗯。

    應該是大餅臉李婷的女兒了。

    猜到對方的身份，秦玖並沒有太在意。

    於她，其他人都是別人，不過就是熟人和生人的區別而已。

    爬到三樓，秦玖找到化學競賽小組教室。

    教室裡已經坐著五名學生，都是從各班挑出來的化學佼佼者。

    秦玖目不斜神地走到窗邊，隨手將校服外套搭在一把空椅子上，入座。

    片刻，江南和葉南星、楊嘉興三人一起走進來。

    注意到秦玖手腕上的紅繩和銅錢，楊嘉興驚得眉頭一跳。

    難道幫自家餛飩店寫字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