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雪] 滿城大佬都是我徒孫 (全文完)

嗜酒態睡

180 那麼美，又那麼的……冷酷無情

    甩開衛萊，坤哥抬手捂住被砸得酸疼的鼻子，大罵：「誰他媽的幹的？」

    「我。」將手機塞進口袋，秦玖邁步走上前來，「衛萊是我朋友，你們不許欺負她。」

    「坤哥！」衛萊生怕坤哥對眾人發難，衝上前來攔住眾人，討好地笑著，「她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

    「滾開！」

    坤哥一把將衛萊搡開，女孩子後退兩步，差點摔倒。

    江北伸臂扶住她，順手將她拉到身後，上前一步護住兩個女孩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坤哥，語氣威嚴。

    「你們想幹什麼？」

    「喲，公子哥英雄救美啊！」坤哥冷笑，「我告訴你，她欠我們錢，我們這是催帳。要麼你就替她還錢，要麼就給老子滾蛋。」

    「她欠你們多少錢？」季然問。

    「一百萬。」

    「你胡說，我明明就借了十萬。」

    「十萬，那是本金。」

    「當初咱們說好的，利息只要10%。」

    「沒錯啊，就是10%？」坤哥撇撇嘴，「我說的是一天10%，而且是利滾利。」

    「你這是高利貸！」陳旭吼道，「你這是犯法的，小心我們報警！」

    幾個人都笑起來。

    「報，趕緊報！」坤哥冷笑，「沒憑沒怔，我看他們會不會相信你們！除非員警天天保護她，否則我們見她一次打她一次！」

    「操，你們是人嗎？」季然氣罵。

    江北擋住幾人：「她欠你們的錢我來還。」

    「江北，這是我的事情，你別管，我自己解決。」衛萊急語。

    「你解決，你解決得了嗎？」江北轉身吼她一嗓子，將她推到後面，重新對上坤哥，「我現在沒有這麼多錢，要給我幾天時間。」

    「沒問題，不過我要提醒你，今天是一百萬，明天可就是一百一十萬。」坤哥向不遠處的跑車揚揚下巴，「車鑰匙交出來，算是抵押。如果一周之內你還拿不出來，這車就是我們的了！」

    江北抿了抿唇，從口袋裡摸出車鑰匙。

    怕他是不怕的。

    只是他也明白，這種情況之下，衛萊躺得過今天，躲不過明天。

    不把對方的錢還上，他們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衛萊見他真得要交車鑰匙，急得衝上前來想要阻止。

    「江北！」

    江北用一隻胳膊擋住她，另一隻將車鑰匙送到坤哥面前。

    季然等人看在眼裡，都是擰起眉毛。

    坤哥笑著伸過手掌，在對方的手指碰到車鑰匙之前，秦玖上前一步，輕輕推開江北的胳膊。

    鑰匙與手指失之交臂。

    坤哥眉頭揚起，正要發作。

    嘭！

    小腹絞痛，已經挨了重重一腳，下一瞬，人已經倒飛出去，砸在巷口的青石地板上。

    事發突然，江北和衛萊等人都是怔在原地。

    「操！」

    「死丫頭，找死！」

    ……

    幾個小混混見坤哥被打，罵罵咧咧地衝上來。

    秦玖飛縱而起，江北等人剛剛衝到一半，就見幾個小混混相繼摔出去，或是抱著胳膊或是抱著腿在地上慘叫起來。

    眼看著秦玖走近，坤哥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X你媽，我和你拼了……」

    秦玖一腳將他踢翻在地，右腳抬起踩住他的下巴，猛地用力。

    哢嚓！

    對方骨骼碎裂的聲音伴著坤哥的慘叫，眾人目瞪口呆地怔在原地。

    「不許罵我媽。」

    套著校服的少女，站在倒在地上慘叫的幾人中間，絕美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半邊身子在陽光裡，半邊身子在牆的陰影中。

    那麼美，又那麼的……冷酷無情。

    遠處，警笛聲響起。

嗜酒態睡

181 最乖最文靜

    在最初的震驚之後，最先回過神來的人是江北。

    大步衝上前來，他一把拉住秦玖的胳膊。

    「快走！我帶你先到我家，我爺爺會想辦法的。」轉過身，他大喝出聲，「季然、猴子，你們帶班長和衛萊找輛計程車跟著我。」

    如果只是打個架倒也算了，秦玖這一下手，直接把幾個人都打殘了，這可不是小事。

    「不用跑。」秦玖轉過身，「員警馬上就到。」

    聽著漸近的警笛聲，季然氣罵出聲：「誰他媽報的警？」

    「我。」秦玖答。

    猴子轉過臉，「我沒聽到你打電話，你怎麼報得警啊？」

    「微信小程式。」

    眾人：……

    「江北，你馬上送她回家，我留下處理。」衛萊跑過來，用力推一把秦玖和江北，「快走啊！」

    秦玖是為自己出頭，她當然不能連累朋友。

    「我們走了，你怎麼辦？」江北皺眉轉過臉，將車鑰匙丟給季然，「你帶她們走，這裡我處理。」

    「不行！」季然衝過來，將鑰匙塞給他，「你不想打球了？你帶他們走，我留下，反正球隊有我沒我都行。」

    「你傻吧你，你都滿十八了，得付刑事責任的。」猴子跑過來，「我留下，反正我爸是律師，他不會不管我。」

    「你們不用緊張。」秦玖一臉平淡，「我這是見義勇為，不犯法。」

    在幾個錯愕的眼神中，她轉臉看向滿嘴是血的坤哥。

    「記住，我是實驗高中高二（9）班秦玖。如果你們要報復，來找我。」

    女孩子臉色平靜，語氣淡然。

    江北等人都要被她氣哭了。

    這些小混混，肯定不會善罷干休，躲還躲不過來，這位怎麼還自報家門，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是誰啊？

    「你瘋了你！」衛萊衝過來，一把針她推開，「你們不許針對她，有事衝我來！」

    「我告訴你們。」江北一把將衛萊拉開，「我是江家人，我爸是江雲楓，如果你們敢動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我要你們的命！」

    此時，警車已經駛到附近，幾位套著制服的工作人員跳下車衝過來。

    知道跑不了，江北轉過臉，目光深沉地凝視著眾人。

    「一會兒我就告訴他們，人是我打的，聽到沒有？」

    工作人員衝過來，看到倒在地上，斷胳膊斷腿兒的幾個小混混，為首的一位是隊長，抬手吩咐手下去叫救護車，目光威嚴地落在幾人身上。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我。」秦玖答。

    生怕她又亂說話，江北一把將她拉到身後。

    「和他們沒關係，人是我打的！」

    「不是，是我打的，欠債的是我，打人的也是我！」衛萊衝出來。

    「員警叔叔，你別他們亂說，是我！」

    「是我！」

    ……

    幾個工作人員皺著眉，看著幾個搶著認罪的少年人，正在疑惑之時，就見校服穿得最整齊，看上去最乖最文靜的秦玖平靜地走出來。

    「他們說的都是假的，人是我打的。」

    隊長都被幾人氣笑了：「行，夠義氣，全部給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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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最狠最冷靜

    幾個人被分頭安排到兩輛車上，帶回局裡。

    路上的時候，丁睿的電話打過來，詢問秦玖中午要不要到圖書館吃飯。

    「我已經吃完了。」

    「你那邊什麼聲音，我怎麼聽到警笛？」

    「我在警車上。」

    「警車？」

    「我剛剛打架了。」秦玖看一眼窗外，「我馬上到地方，先掛了。」

    丁睿都快哭了：「別別別，告訴我哪個局？」

    老大才不在幾天，這位就進局子，要是出了岔子，老大回來還不得撕了他？

    秦玖掃一眼大門上的名稱，報出一個名字，掛斷電話。

    車子在院內停下，幾個人被分別帶到不同的房間問話，負責秦玖的正是那位上年紀的隊長。

    坐在桌邊的秦玖，依舊一副平靜無比的表情。

    「如果你們不相信人是我打的，你們可以查監控。當時是他們先對我朋友動手，我才出手的。按照法律規定，我這是保護他人的生命安全，屬於見義勇為，不犯法。他們只是斷手和斷腳，沒有生命危險。如果他們想要經濟賠償，我可以賠。不過，另一件事情，你們要負責。他們涉嫌放高利貸，我手機有錄音。」

    她取出手機，打開一個錄音檔，將之前錄下來的對話播放完。

    「按照我國法律規定，民間借代利息年息最高不得超過36%，這個坤哥對我朋友要求的利益是日10%，這已經遠遠超過法律允許的利率。不僅如此，他們還涉嫌暴力催債，這屬於刑事犯罪……」

    負責審問她的隊長，抬抬手指，示意手下去查監控，目光深沉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精緻的女孩子。

    這件事情他也不是處理一次兩次，像對方這樣看上去乖得不得了的小姑娘，還是頭一回。

    先報警，再錄音，條理清楚，有根有據，法律條款背得門清兒。

    眼前這個小姑娘，冷靜得超過他的想像。

    時候不大，手下重新回來，將手機遞到隊長手裡。

    手機上，有幾張監控截取的照片。

    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出當時的情況，只有秦玖一人衝在前面，包括江北在內的眾人根本沒出手。

    不僅如此，從照片上還可以看得出來。

    從她出手，到四個人倒地，前後最多不超過兩分鐘。

    隊長看在眼裡，也是驚得眉頭一跳。

    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身手這麼厲害？

    隊長站起身，帶著手下走出審訊室。

    「那幾個人怎麼樣？」

    「兩個斷胳膊兩個斷腿，坤哥的下巴嚴重骨折。」

    下手這麼狠？

    隊長隔著門縫，注視著坐在桌邊的秦玖，微微皺眉。

    「隊長！」另一個手下跑過來，「那個高個的少年是江家的孫子，瘦的是侯家正律師的兒子……還有那個陳旭是陳秘長家的兒子。」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來頭都不小！

    隊長皺眉搖搖頭：「這群小屁孩，怪不得這麼囂張。」

    「隊長！」另一個手下匆匆跑過來，將手機遞給他，「劉局電話。」

    劉局？

    連這位都驚動了。

    隊長忙著接手機接過來，送到耳邊。

    「劉局？！」

    「你是不是剛抓了一個叫秦玖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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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來頭最大的一個

    原來這位才是來頭最大的一個！

    隊長忙著說明：「劉局，是這樣的，我們接到報警過去的，就是一點小糾紛，秦玖同學屬於見義勇為，本來就沒什麼事。」

    「那就好，馬上放人，態度客氣點，別把人家小姑娘嚇到。」

    將電話掛斷遞給手機，隊長抬手抹一把額角的冷汗。

    原本以為就是一起普通的小糾紛，哪想到不小心捅了馬蜂窩？！

    「愣著幹什麼，去把人都放了。」吩咐手下去放人，他親自回到審訊室，「秦玖同學，事情我們都已經查清楚，你現在就可以離開。」

    秦玖坐在椅子上沒動：「經濟賠償呢？」

    「這個您放心，他們這屬於尋釁滋事，您不用賠償。」

    「他們會不會找我朋友麻煩？」

    「我會親自提醒他們的，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

    秦玖想了想，確定沒有紕漏，從椅子上站起身。

    隊長親自把人送出來，一路送到大門口，還不忘交給秦玖一張名片。

    「以後如果您再遇到什麼麻煩，隨時給我打電話。」

    事情解決的如此順利，出乎所有人意料。

    大家一起回到路邊，猴子還在納悶。

    「奇怪，就這麼把咱們放了？江北，你給你爺爺打電話了？」

    江北搖頭，一對視線只是落在秦玖的側臉。

    如果對方真的通知江家，江家不可能一個人都沒出現。

    從隊長的態度中，他不難看出來，對方對秦玖是最客氣的一個。

    葉家在江城有這麼大的面子？

    笛——

    車笛輕響，灰色福特車停在路邊。

    丁睿從車上下來，上下將秦玖打量一眼，確定她平安無事豪發無傷，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於落回肚子。

    「丁老師？」陳旭認出他是圖書室的管理員，「您怎麼來了？」

    「啊，我……我到附近辦點事，剛好路過。」丁睿扯個小謊，「你們這是去哪兒，我送你們一程？」

    剛從這種地方出來，幾人當然不肯說實話，扯個理由敷衍過去。

    丁睿也沒揭穿，目送幾人乘車離開，他坐到駕駛座上長籲口氣。

    眾人重新回到烤肉店附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來鐘。

    江北擔心衛萊的安全，提醒她這幾天不要在附近出現，衛萊還要去打工，道別幾人離開。

    「小仙女就交給你了啊！」

    季然攔一輛計程車，拉著猴子和陳旭坐到車上，故意把秦玖和江北留在路邊。

    「走吧，我送你。」

    江北下了車，看著她繫好安全帶，將車子啟動。

    幾次猶豫，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哦……沒……沒什麼，就是……你准備考哪個大學？」

    「燕大。」

    江北點點頭，沒說話。

    「你呢？」

    「我……」江北輕輕咳嗽一聲，自嘲地笑了笑，「我能不能考上大學還不知道呢。」

    秦玖從窗外收回目光，注視他側臉片刻。

    「可以。」

    「什麼可以？」

    「我是說，你可以考上大學，而且不僅僅是考上大學，你還會取得非常的成就。」

    車子駛進九江龍庭別墅區，江北按照她的指點將車停在別墅樓下。

    「你真的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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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被一隻看不到的手掌握緊

    「不是我相信，是你原本就有。」秦玖側眸，視線清澈明媚，「但是，你也要努力才行，人的命運不是一成不變的，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會影響到你的一生。」

    推開車門，她背著書包走上臺階。

    江北抿了拒唇，啟動車子離開。

    葉南星隔著窗子，注視著那輛紅色跑車走遠，

    目送秦玖上樓，他啟動車子駛出別墅區，將車開回家，他大步上樓奔進自己的房間。

    取出季然幫他複印的複習題，認認真真地複習起來。

    隔壁房間，江南聽到聲音出來。

    隔著虛掩的門，視線掠過江南的側臉，落在他桌上的習題。

    江北正在因為不會做的題犯難，並沒有注意到門外的江南。

    拿過手機，他直接撥通季然的微信視頻。

    「季然，第三題怎麼做？」

    「等我看看啊，這個我也不會，要不……你問問小仙女？」

    「笨蛋，我自己研究！」

    江北氣罵一聲掛斷通話。

    江南抬手想要敲門，想了想，又將手縮回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江南取出手機撥通季然的電話。

    「我是江南，我看到你們有一份複習資料，是老師發的作業嗎？」

    「不是，那是秦玖給我們整理的資料。」

    「能給我一份嗎？」

    「我拍成照片發給你？」

    「好。」

    片刻，季然把照片拍好發過來。

    江南坐到桌邊，將第三道題認真寫好步驟和解題思路，將題拍成照片，他取出微信發給江北，假裝是找數學老師問問題。

    「陳老師，您看看我這道題的解題思路對嗎？」

    江北抓過手機，掃一眼內容，皺眉輸入幾個字。

    「發錯了！」

    正準備將手機扔開，看到螢幕上的照片，江北眼中一亮。

    這不就是自己不會的題嗎？

    拿過手機，他認真研究，終於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

    對照著解題思路，自己將題做好，江北舒展一下胳膊，皺著的眉鬆開。

    「也不是很難嗎！」

    低語一句，他繼續去做下面的題。

    江南靠在走廊牆上，將江北的聲音聽到耳中，少年人的唇角也是微微向上彎起。

    ……

    深夜時分。

    整個別墅社區都安靜下來，站在架子上的鸚鵡雪球也閉上眼睛。

    秦玖練完一張簪花小楷，收拾起桌上的筆墨等物，關掉大燈躺到枕上，順手拿過手機看一眼時間。

    時間顯示，11點26分。

    這幾天，沈知非每天晚上都會和她打電話聊聊天，或是問問她的情況，或是和她聊聊奶奶的病情進展。

    今天到現在，她還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這麼晚了，他應該不會再打來。

    伸手關掉檯燈，秦玖躺回枕上閉上眼睛。

    片刻，她伸手抓過手機，撥通沈知非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定是手機沒電。

    她隨手將手機放回桌上，躺回枕頭閉上眼睛。

    會不會是他出事了？

    一個念頭升到腦海。

    他在醫院，不會有事。

    可是，萬一呢？

    如果他有事，以後就再也吃不到他做的飯，再也見不到他……

    胸口處，心臟像是被一隻看不到的手掌握緊，悶悶地有點不舒服。

    嗡——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嗜酒態睡

185 讓我再幸福一會兒

    螢幕上，顯示著丁睿的電話。

    眉，皺起。

    秦玖接通電話，送到耳邊。

    「沈知非怎麼了？」

    電話那頭，細碎的聲響。

    「沈知非怎麼了？」

    秦玖又問了一次，這一次聲音明顯比上一次更大，語氣也急切幾分。

    「我沒事。」

    電話那頭，熟悉的聲線，是沈知非。

    「那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每天你都是十點之前打的，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

    她的語氣重新恢復平靜，沈知非依舊從中聽出幾分質問的語氣，似乎每個字都在說「我不高興」。

    「生氣了？」

    生氣？

    秦玖怔住：「我不知道，我就是……心臟不舒服，有點胸悶。」

    「下樓。」

    「做什麼？」

    「我在樓下。」

    抓著手機，秦玖走出房間下樓，拉開門走出別墅，一眼就看到臺階下站著的沈知非。

    她邁下臺階，仰臉注視著男人的臉。

    「你什麼時候……」

    話未說完，人已經被他拉過去擁到懷裡。

    臉貼在他的胸口，她清楚地聽到他的聲音，混著胸膛的共鳴。

    「七點多的飛機，回來的匆忙手機沒有充電，下飛機之後沒有立刻打給你，因為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大手輕扶過她的長髮，沈知非抬手捧著她的小臉，目光溫柔地對上她的眼睛，「現在……心臟好點了嗎？」

    胸口裡，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急。

    「我的心率有點快。」

    沈知非抬手將她的小臉按在胸口。

    「聽聽我的。」

    耳邊，他的心跳有力而急促。

    「你也有點快。」

    「那是因為看到你，我覺得很幸福。」

    此刻，胸口那種悶悶的不適已經消失，煩燥感也一點點地逝去，她的心臟依舊跳得有點急。

    不過，那是一種並不讓人討厭的感覺。

    像是她在後山的樹上睡了一個午覺，睡醒後的第一眼，就看到枝頭開出一朵漂亮的山茶花。

    秦玖重新抬起臉，凝視著沈知非的眼睛。

    「這就是幸福的感覺？」

    「沒錯。」

    她伸過胳膊，抱住他的頸，將臉依上他的頸窩。

    「讓我再幸福一會兒。」

    沈知非笑了笑，眉又隨之皺緊。

    伸過手臂，他一點點地將她擁緊。

    「這樣行嗎？」

    「嗯。」

    靠在他身上，秦玖微微閉上眼睛。

    鼻端是她熟悉的他的氣息，夜色正好不涼不燥，她的心率漸漸平和，整個人都覺得平靜安寧。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張著小嘴靠他身上打個哈欠。

    「我該去睡覺了。」

    聲音懶洋洋的，十分放鬆。

    「去吧。」沈知非輕輕拍拍她的背，「好好睡一覺。」

    鬆開他，秦玖轉身邁上臺階，關門的時候又探出臉：「非非，晚安。」

    沈知非莞爾：「晚安。」

    關門，上樓，回到房間，秦玖躺到枕上，很快就睡著了。

    月色從沒拉緊的窗簾透進來，映亮女孩子的側臉，淺粉色的唇角，微微向上揚著，似乎是在微笑。

    對面房間，葉南星站在窗簾後，注視著沈知非走遠，唇角邊揚起一抹冷笑。

    如果爺爺知道他的乖外孫女在早戀，一定會很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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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沒這個本事就給我乖乖閉嘴

    週一，秦玖像往常一樣，將雪球帶到學校，交給沈知非照看。

    教室裡和往常一樣，除了蘇瑩沒有來上學。

    上數學課的時候，程鈺老師向大家說明了情況。

    「蘇瑩同學已經轉學離開，所以……」她環視四周，目光落在秦玖身上，「我想讓秦玖同學接替蘇瑩同學的工作，做咱們班的學習委員，大家說好不好？」

    「好。」

    異口同聲。

    比起高傲的蘇瑩，秦玖雖然不怎麼愛說話，卻從來不藏私，甚至還把自己的複習資料，拿出來與所有人分享。

    在班級裡，她早已經是深得人心。

    這樣的一個她來當學習委員，大家自然是信服的。

    「秦玖同學。」程鈺笑著開口，「你願意做學習委員嗎？」

    秦玖環視四周，目光掠過那一張張熟悉的笑臉。

    就當是……

    今天的日行一善吧。

    「好吧。」

    班級裡，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程鈺和大家一起鼓著掌，視線掠過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龐，視線裡有深沉的情緒。

    「馬上就要期末考慮。」等掌聲平息之後，她再次開口，「希望大家能夠加把勁，給高二劃上一個漂亮的句號。今天，咱們接著複習。」

    大家都是認真地將書本翻開，每個人都是聽得十分認真，後座上的江北等人也不例外。

    真正開始複習秦玖的學習資料，眾人才意識到他們丟下多少功課。

    這一次，程鈺的系統複習，剛好是大家補上之前知識的好機會，因此個個都是聽得十分認真。

    這股認真的勁頭，不僅僅體現在數學課，還體現在其他的科目上。

    只是，並不是每個老師都有程鈺這樣的耐心。

    英語老師馬麗便是其中之一。

    上課之後，她直接扔給每人一套試卷，自己就坐到講臺前給自己班的學生判卷子改作業。

    在心裡，她早已經放棄9班，自然也不願意把自己的心力，浪費在這些「渣子」身上。

    秦玖掃一眼桌子上的卷子：「馬老師，我覺得這樣的複習方法不適合我們班。」

    原本這些事情與她無關，不過既然她是學習委員，當然要負起責任。

    如果是成績不錯的同學，刷題不失為一個複習的好方法，但是對於9班這些基礎知識薄弱的學生來說，刷題的意義並不大。

    這明顯不是複習的好方法。

    「我教的所有班都是同樣的複習方法，你們考不好，只能說明你們自己有問題。」

    秦玖眨眨眼睛，「可是，做老師不是應該因材施教嗎？」

    「因材施教？」馬麗從卷子上抬起臉，語氣嘲諷，「那也要看看對方是什麼材料，要是一灘爛泥，怎麼樣都扶不上牆。」

    秦玖平靜地看著她：「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如果你不能教會大家，我們要你這個老師又有什麼用？」

    馬麗從卷子上抬起臉，似笑非笑地斜一眼秦玖：「既然你這麼厲害，不如把你的學習方法分享給其他同學啊？」

    「我的方法不適合大家。」秦玖道。

    「那就別廢話！」馬麗重重一拍桌子，馬臉上表情陰沉，「別以為你考一次滿分就了不起，真有能耐你就把你們班的平均分提上去給我及格一回，沒這個本事就給我乖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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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我這心臟病都要犯了我

    上一次，因為秦玖的事情，馬麗無緣優秀教師評選。

    心下正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自然不會給秦玖好臉色。

    「你是老師，還是我們是老師？」衛萊第一個為秦玖鳴不平，「要是我們自己會學，還要你這個老師有什麼用？」

    「你！」馬麗抬手指住衛萊，「給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你這樣的老師還沒資格教我呢！」衛萊摔下手中的書走出教室。

    秦玖見狀，也站起身跟在衛萊身後走出教室。

    既然是朋友，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衛萊是因為她被老師趕出去，她當然也不能再留在教室。

    刷——

    椅子擦過地板，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江北也站起身走出教室。

    他一帶頭，後面幾個男生都站起身。

    「你們……」馬麗氣得全身哆嗦，「你們以為這樣我就怕了，好！出去，全給我出去！一群垃圾，上課也是浪費我的時間！」

    「馬老師，你太過分了！」

    這一次，連一向聽話的班長陳旭都看不下去，從椅子站起身走出教室。

    角落裡的男生站起身，前排的女生站起身……

    從高二開始，馬麗接手9班的英語課，每次上課都要對學生們冷嘲熱諷。

    學生們對這位老師，自然也沒有什麼好印象。

    因為一個老師厭惡一個學科，說得大概就是如此。

    壓抑整整一個學年的情緒，全都在這一節課上暴發出來。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班級只剩下一片空桌子，所有的學生都站到走廊上。

    眼看著最後一個學生，也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出教室，馬麗嘴唇顫了顫，抓起桌上的電話撥通程鈺的手機。

    「程老師，快來看看你們班的這些好學生！」

    此時，程鈺正在隔壁班上課，並沒有時間接電話。

    注意到學生們不住地往窗外看，她轉過臉，隔著窗戶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幾個學生，疑惑地停下自己的課程。

    「大家先等一下。」示意學生們稍侯，她推開教室門走出來，一眼就看到回廊裡，擠得滿滿的學生，全部都是自己班的。

    程鈺大驚，忙著小跑過來。

    「怎麼回事？」

    「您看看，這就是你們班的這些好學生！」馬麗氣衝衝從教室出來，「我讓他們複習，說我方法不對，我就訓斥兩句，一個個全跑出來，這樣的學生我可真是惹不起！」

    「馬老師！」

    程鈺還要再勸，馬麗抬手將她甩開。

    「這樣的學生我教不了，他們不是說我這個老師不行嗎？好，這個班……我不教了！」

    校主任宋琦剛好在高二7班聽課，聽到這邊的動靜，也從教室裡走出來詢問情況，7班上課的老師和附近幾個班的老師都從教室出來。

    馬麗吸著鼻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無比委屈。

    「宋主任，這個班我是真教不了，我求求您放過我吧……再這樣下去，我這心臟病都要犯了我！」

    高二學年開始，學校安排她負責9班的英語，馬麗就心下反感。

    這樣的班級怎麼可能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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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癡人說夢！

    只是因為學校的安排，她也不好反駁，平日裡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全部的心思都在自己的國際班上。

    在馬麗看來，自己肯教9班，完全就是屈尊紆貴。

    這些學生竟然還不領情，簡直就是不識抬舉。

    「就這些孩子，根本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江北第一個火了：「你罵誰呢？」

    「誰他媽是爛泥啊！」

    ……

    「都給我住口！」

    程鈺大聲喝住眾人，轉身擋在自己的學生面前，秀麗的眉緊緊地擰成一團。

    程鈺也知道，自己班上的孩子，比起別的班自律性差，不好管。

    原本還想給馬麗道個歉，聽到馬麗如此嘲諷自己的學生，程鈺的臉也沉下來。

    「作為老師，教育孩子原本就是我們的工作和責任，您怎麼可能這樣說自己的學生呢？我們班的成績是差點，可是最近他們表現都很好，好幾個學科的老師都主動和我說，這些孩子比起以前大有改善，無論是上課狀態，還是作業的提交率都大幅提高。為什麼就在您的課上折騰呢？您不覺得自己也有原因嗎？」

    「宋主任，您聽聽！」馬麗翹著蘭花指拭拭眼角，「程老師這意思不就是說，我教得不行？好，我承認，是我無能，我沒本事行了吧，程老師您不是海歸嗎，英語肯定沒問題，乾脆英語你也自己教！」

    這段時間，班裡的學生們狀態大有改善。

    好幾個老師都主動向她反應，程鈺也是看在眼裡喜在心上。

    她心下很清楚，現在對於9班是一個關鍵期。

    如果能扛過這一段時間，這些孩子就還有希望。

    她絕不允許在這個時候，馬麗再次毀掉這些孩子的信心和積極性。

    「教就教！」程鈺上前一步，挺起胸脯，「今天當著宋主任和所有老師學生的面兒，我就和你打個賭，讓你看看，到底是你教的不行，還是我的學生不行！」

    馬麗不屑地撇撇嘴：「程老師想怎麼賭？」

    「如果這次期末考試，我們班英語平均分超過及格線，我要你向他們道歉。」

    「要是他們過不了呢？」

    「如果我們班平均分達不到及極線。」程鈺轉過臉，目光掃過那一對對年輕的眼睛，重新對上馬麗的臉，「我向你道歉，並且……我辭職！」

    「程老師，不至於！」

    「是啊程老師……」

    幾個老師都是主動勸慰。

    這位年輕的女老師，待人一向和善，平日裡誰求她點事，都是有求必應，老師們對她的印象也都不錯。

    「好，我賭！」馬麗轉臉看向宋琦，「宋主任，這可不是我不教，是她自己主動要和我賭的。」

    臨近期末，作為班主任的她工作繁忙，還要努力管理好班裡的英語成績。

    工作原本就忙，現在少負責一個班的課程，馬麗求之不得。

    9班的成績誰不知道？

    上次月考，及格率不到40%，還有不少是剛到及格線。

    這麼短的時間，平均分達到及格線。

    癡人說夢！

    「我之所以敢賭，是因為我知道我不會輸！」程鈺聲音不高，每一個字卻都是擲字有聲，「我相信我的學生們有這個實力！」

嗜酒態睡

189 沒有一個人反駁他

    走廊裡，原本吊兒郎當站著的眾人，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在程鈺的背影。

    那個削瘦的身影，此刻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無比高大。

    眾人不約而同地站直身子，一點點地挺直腰背。

    宋琦凝眉注視程鈺片刻，視線落在程鈺身後，那一個個站得筆直，表情激昂的少年身上。

    程鈺這是在拿自己的前程，激勵自己的學生。

    在教育界多年，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老師了？

    一個老師，為了學生賭上自己的工作和前程，宋琦的心裡也是升起幾分感動。

    「既然是賭約，那就應該公平。」走廊不遠處，清悅的男中聲懶洋洋響起，「程老師說，如果9班達不到及格線，她就辭職離開。那麼，如果9班的成績達到及格線，馬老師也應該辭職才對。」

    聽到熟悉的聲音，秦玖轉過臉，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沈知非。

    簡潔至極的淡灰色T恤，依舊掩飾不住從骨子裡溢出來的風姿。

    男人修長的身形，在一眾已經成長起來的少年人中，依舊鶴立雞群，是無法忽略的存在。

    對上她的視線，沈知非微微一笑。

    秦玖與他對視數秒，重新轉過臉。

    「馬老師，你敢嗎？」

    她一帶頭，所有人都附和起來。

    「就是，憑什麼只有程老師辭職，要賭就得公平。」

    「馬老師，您可別慫啊！」

    「你不是說我們是爛泥嗎，不會不敢賭吧？」

    ……

    其他班的老師和學生們全都沒說話，眼睛卻都在馬麗身上。

    包括，宋琦在內。

    馬麗暗暗咬了咬後牙。

    她當然不想拿自己的工作和前途去冒險，只是……

    這個時候，如果她拒絕，那就會成為全學校的笑料。

    現在距離期末考試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她不信，這些差生能創造奇跡。

    「賭就賭！」馬麗冷笑，「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能耐！」

    「作為學校主任，我並不贊同打賭這種行為，但是……既然是本著雙方公平公正的原則，那麼今天我和所有的師生就為你們做個見證。」宋琦轉過臉，目光深沉地落在9班眾人身上，「希望諸位，不要辜負程老師的一片苦心。現在，回去上課！」

    於是，各回各班。

    程鈺跟在眾人身後走進來，站到講臺上。

    四十多雙眼睛，無一例外地盯在她身上。

    沒有責怪，沒有多說半句，程鈺平靜開口：「這節課大家先上自習，下午的第一節自習課換成英語。我先回去上課。」

    另外一個班還在等著她上數學課，這也是她的職責之一，當然不能因為只顧著自己的學生就放任不管。

    所有人都沉默著，直到程鈺離開，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陳旭，猛地推開椅子站起身來。

    「從今天起，所有人都給我好好複習英語，要是這個期末誰不及格，我……我他媽的和他拼命！」

    一向規矩聽話的陳旭，這是第一次在全班人面前說髒話，也是第一次這麼勇敢地向全班提出挑戰。

    全班所有人都沉默著，沒有一個人反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