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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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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墨書白] 為夫曾是龍傲天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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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4 01:20: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黃沙漫漫,日出東方。清晨陽光落在沙土之上,風捲薄沙而起,往遠處城池而去。

  「砰」一聲巨響,藍衣少年被砸到地面,藤蔓瞬間從地上探出,抓住少年四肢,眨眼送上高處,又狠狠砸下來,送上高處,又狠狠砸下來,如此反復幾次之後,少年趴在地上,嘔出一口血,一隻破了洞風塵僕僕的鞋一腳踩在少年頭上,少年的頭就被踩進了黃沙。

  踩頭之人是秦婉婉,被踩的,自然是簡行之。

  此刻的秦婉婉衣衫襤褸,頭髮散亂,臉上滿是風霜,一雙眼麻木不仁看著遠處,周身上下,看不出原來甜美女仙半點模樣。

  簡行之在土裡含糊叫著,秦婉婉收回目光,不耐煩一踢,就把簡行之從土裡踢翻,正對著她咳沙子。

  「說好不用法術!」簡行之把沙子從嗓子眼嗆出來,「你怎麼就這麼賴皮呢?」

  「師父武藝高強,」秦婉婉漠然誇讚,「不用法術,我怎麼打得贏你?」

  「那你也別打成這樣啊!」

  簡行之低頭看了一眼被打得完全無法動彈的身體,埋怨秦婉婉:「我們馬上要進城了,你把我全身都打折了,我得恢復一天,這不耽誤時間嗎?」

  秦婉婉冷淡看了他一眼,懶得理他,扛著劍往前走。

  簡行之看她走了,一時急了:「你別自己走啊,你把我帶走啊!」

  「宿主,把他丟下不行啊。」38勸著秦婉婉,「好多任務推進得靠他來找呢。」

  「找玲瓏玉,開登仙門,」秦婉婉麻木開口,「我自己能找。」

  「可是……」38遲疑著,「你把打成全身粉碎性骨折扔在這兒,萬一被狼吃了怎麼辦?」

  秦婉婉動作頓了頓,她聽著後面簡行之生龍活虎喊她:「喂,好徒兒,別丟下我啊。回來扛著我走啊!」

  她深吸一口氣,認命回頭,從乾坤袋裡熟練拿出一個木製拖車,把簡行之扔上去後,將拖車另一頭的繩子扛在肩上,拖著簡行之往前方城池過去。

  簡行之在她身後高興總結她今天的優缺點,語氣十分欣慰感慨著:「我本來就指望著你每天3000,一個月能完成9萬積分,沒想到你遠超我所預料,現在剛出荒漠,就能憑借法術擊敗為師。以你這份幹勁和資質,追上為師指日可待。北城,我當初真沒看出來,你竟有如此天賦!下次注意點,別打成全身骨折,打斷手就行了,不然你還拖著我走,太浪費時間。」

  秦婉婉不說話,她想哭,可修真界不相信眼淚,她的眼淚都已經被荒漠的風吹乾了。

  這一個月,一開始,她還想著要打倒簡行之,要讓他知道痛的滋味。

  誰知道她第一次踩斷他的胸骨,他不僅不痛苦,還很驚喜,覺得她是可造之材,對她該如何更果斷踩裂他的胸骨這件事,做出了詳細探討。

  她想可能是他打得不夠狠,於是她再接再厲,和他玩命。

  她不睡覺,不吃飯,不洗澡,天天運轉他那套永動機心法,就想教訓他。

  沒想到她一路努力到把他打成全身粉碎性骨折,他都能躺在地上,眼裡對她流露出欣賞。

  在她問「師父,痛嗎?」,他回答「痛,但為師很高興」時,她沒有感覺到半點報復的快樂,她甚至有點絕望。

  她覺得,她這輩子,可能都不能真正意義上報復簡行之了。

  他沒有作為常人的弱點,他就是個神經病。

  暴力只會讓他更興奮,魔法也打敗不了魔法。

  秦婉婉拖著簡行之,慢慢走到城池門前,到了門口,她抬起頭,就看城樓上寫著「鬼城」二字。

  【叮】的一聲響,簡行之腦海中傳來666清脆的聲音:

  【新任務到達:招惹風雅樓老鴇,被老鴇看上強搶進入風雅樓,導致女主大鬧風雅樓,你被城主管家撞見看上,納入城主府,女主被城主抓捕,成為階下囚。完成積分+500】

  說著,任務中還伴隨了具體描寫,似乎是把小說照搬了過來。

  「簡之衍第一次見到鬼城繁華,偷溜出去,想要為秦晚買一朵珠花,卻被風雅樓的人相中樣貌,強搶到樓中成為小倌。」

  「容貌出眾的簡之衍被重金售賣,城主管家翠綠被簡之衍一眼吸引,重金拍下,將簡之衍帶入府中。就在這時,秦晚衝入風雅樓,大鬧一番,受到重傷逃脫,臨行之前告訴簡之衍,讓他城主府中等她。」

  「簡之衍在府中與城主花容周旋,為了秦晚守護自己的貞操,終於等到了秦晚的相救,但法力高深的花容把秦晚拿下,為了拯救秦晚,簡之衍不得已對花容百般討好,在城主府的後宮之中,經歷屢次宅鬥,成為花容最愛的那個人。」

  簡行之看著這個任務,忍不住皺起眉頭。

  風雅樓,這什麼地方?

  納入城主府?屢次宅鬥?這又是幹什麼,真把他當男寵了?

  「主人,」666勸他,「平時怎樣無所謂,關鍵劇情你得走啊。」

  「不就是拿玲瓏玉嗎?」簡行之閉著眼睛,「讓我當秦晚的男寵就算了,現在還要納入城主府,去什麼風雅樓,真當我是個男寵,為了積分誰都能服侍?」

  666聽簡行之的語氣,它不敢再勸,嘆了口氣,也不多說,任由簡行之安心運行功法修復身體。

  反正現在全身都折了,想幹什麼也幹不了,等等再催吧。

  系統安靜下來,簡行之就一心一意開始修復自己的身體。

  秦婉婉拉著簡行之進了鬼城,朝著主幹道過去,想找個客棧歇下。

  鬼城裡人來人往,大多穿著黑袍或者白袍,面上帶一張畫著表情的白色面具,也有少數人和他們相似,穿著普通衣服,一看就是從遠方過來,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他們兩個人更加落魄。

  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城裡的人很多,秦婉婉進城沒多久,就聽見周邊鑼鼓震天,人群歡呼。

  秦婉婉疲憊拉著簡行之,逆著人群往前。

  「讓讓。」

  秦婉婉低著頭,請求著面前的人。

  但不知道怎麼,前方人越來越多,秦婉婉抬起頭,便看不遠處有一輛冥車朝她行來,花車一般的框架,但木頭都是黑色,白花點綴在周邊,『奠』字寫在車框上,車上放著一口棺材,棺材上站著一個男子。

  男子穿著純白色的袍子,帶著和無常差不多的高帽,手中提著一根竹竿,桿上掛著紙錢。他戴著面具,面具上畫著流著血淚的眼睛和誇張上翹的嘴角,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面具下那雙眼睛,卻生得著實漂亮。

  他在冥車棺材上,靈巧跳著漂亮中帶了幾分詭異的舞蹈,冥車四角站了四個紅衣女子,一手持著三清鈴,一手撒著紙錢。

  紙錢漫天紛飛,秦婉婉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跳舞的男人,男人似乎察覺她目光,斜睨過來,動作嬌媚中帶了幾分鬼氣,秦婉婉不知怎的,隱約就覺對方朝她似乎是笑了一下。

  她愣在原地,等反應過來時,回頭去看,才見冥車已經走遠了。

  「別看了。」

  簡行之提醒她:「小心被鬼迷了心竅。」

  「骨頭好啦?」秦婉婉見他開口,趕緊催他,「好了趕緊起來。」

  「再拖會兒吧,」簡行之閉上眼睛,「最快也得晚上。」

  秦婉婉拖著他到半路,便覺得累了,她見旁邊有個賣餅攤,將簡行之放到地上,買了個餅回來,就地坐下,沒精打采開始吃餅。

  簡行之看著她低著頭吃餅的樣子,想起剛見面的時候,哪怕是在問心宗上,她一個人在如此危境中,也能混的如魚得水,哄著宋惜年給她吃好喝好,拜他為師後,日子非但沒過得好一些,現在像個乞丐似的坐在地上吃餅,他不知道怎麼,竟就有幾分心虛。

  他看她低頭默默吃餅的模樣,想她是沒在這個落差裡緩過來,便想安慰她。

  「你也別難過,」簡行之絞盡腦汁,「修行一路,風餐露宿是正常的,比咱們過得慘的人多得去,咱們過得算好了。」

  秦婉婉愣了愣,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簡行之在說什麼。

  簡行之正打算再說,一個老頭就扔了兩個銅板在簡行之身上,他看了看秦婉婉,又看了看簡行之,嘆了口氣。

  「真可憐啊。」

  老頭搖搖頭,杵著枴杖慢慢走遠。

  秦婉婉看著地上的銅板,又看了看她的餅,瞬間清醒過來。

  這是怎麼了!

  她,一個仙界富二代,一個眾人甜美可愛嬌弱溫柔的小仙女,到底怎麼混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更重要的是,都這個樣子了,她這麼蓬頭垢面坐在地上吃餅,連路人都覺得可憐,她竟然還沒發現不妥,還是簡行之先發現他們過得慘,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啊!

  意識到這件事的一瞬,秦婉婉悲從中來,她忍不住紅了眼眶,餅都不香了。

  「你……你別哭啊。」

  簡行之看她紅了眼,趕緊勸她:「師父明天骨頭接好了,就帶你去買新衣服。」

  一聽這話,秦婉婉更難過了,她紅著眼抬頭,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

  「你有錢嗎?花的還不是我的錢!」

  他打她,揍她,把她變成現在這個狗樣子,最後還要花她的錢來哄她!這是什麼道理?

  「我……」簡行之被問懵了,片刻後,他趕緊承諾,「我沒有我去賺啊,你放心,我賺錢很快的。」

  「你拿什麼賺啊?」秦婉婉吸著鼻子,許多委屈一擁而上。

  之前在沙漠裡還沒覺得,現在突然回到了普通人世,看著自己手裡的餅,面前的銅板,想起以前她的幸福人生,秦婉婉越想越難過。

  她流著淚去撿銅板,把銅板在身上擦了擦,寶貝放進兜裡,一面哭一面埋怨簡行之:「你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拿什麼給我買新衣服?最後還不是要花我的錢?我倒了八輩子的黴……」

  話沒說完,又一顆靈石落了下來,秦婉婉動作一頓,她吸著鼻子抬頭,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袍,面具上畫著哭臉的青年安慰她:「姑娘,人死不能復生,拿點靈石,趕緊把你哥送去入土為安吧。」

  說著,青年擺手離開。

  秦婉婉驚訝看向簡行之,簡行之硬著頭皮,遲疑著:「要不……把我放在這兒再躺躺?」

  用秦婉婉的錢買衣服哄秦婉婉,確實不太地道。

  他畢竟是個師父,要想辦法賺錢。

  秦婉婉不說話,簡行之當她默許。

  「你再哭得賣力點,」簡行之感覺自找到了一條生財之道,「咱們就把今天的盤纏賺回來了。」

  秦婉婉:「……」

  這麼丟臉的事,秦婉婉是不會配合的。

  但簡行之要主動賺錢,她也不阻止。

  她把簡行之放在路邊,在他面前放了個碗,坐遠了一點,自己坐在角落吃餅。

  簡行之閉上眼睛,乾脆曬起太陽,聽著耳朵邊的碗一會兒一會兒響起銅板碰瓷器的悅耳聲響。

  沒一會兒,他就意識到情況不對,感覺有一些女人圍在了邊上,遠遠朝著他指指點點。

  「俊得嘞。」

  「臉洗乾淨,一定好看。」

  「他頭上插了草,不知道賣多少錢。」

  聽到這些話,他有些心慌,現下他全身骨折不能動彈,完全是別人的魚肉。

  他開始用眼神示意秦婉婉,趕緊收攤。

  可秦婉婉餅吃完了,便靠在柱子上睡覺,睡得都打起呼嚕聲,根本看不見簡行之的眼神。

  簡行之小聲叫她:「顧北城?北城!」

  秦婉婉抓了抓耳朵,扭過頭繼續睡。

  簡行之深吸一口氣,正打算大喊一聲,就聽一個矯揉造作的中年男人聲音尖銳響起來:「喲,這人還活著啊?怎麼賣的呀?」

  說著,男人蹲下來,簡行之這才看清,這是個穿著鵝黃色長衫的男人,他在普通人中長得還算不錯,但和簡行之沒法比。他面上化著濃厚的妝容,打扮總有些說不出的詭異,他身後站著好幾個和他相似的男人,都圍著簡行之竊竊私語。

  簡行之盯著男人,男人抬手在他臉上摸了幾把,便露出驚豔的眼神。

  「好漂亮的骨相,長開了了不得。」男人說著,環顧了周邊一圈,「這躺著的殘廢是誰賣的?沒人理我扛走了。」

  「我不賣。」

  簡行之開口,盯緊男人,男人聞言,笑著轉頭看過來:「不賣?你一個廢人,輪得到你說話嗎?」

  「你找死。」

  簡行之聽到這話,眼神冷下來。

  男人揮揮手:「抬走。」

  「秦晚!」

  簡行之大喝出聲,秦婉婉猛地驚醒,差點滾下台階。

  她擦了一把口水,抬頭一看,就發現一群花花綠綠的男人圍著簡行之,簡行之睡著的小車已經被兩個男人抬起來,一個花裡胡哨的中年男人看著她,笑眯眯開口:「小姑娘,是你在賣人吧?」

  「賣人?」

  秦婉婉反應不過來:「賣什麼人?」

  「就他呀。」男人抬手指向地上的簡行之,「躺在這兒,頭上掛了草,我可是別人通知,專程趕過來的。聽說你哥哥要死了,要在這兒要賣了他。多少靈石,你說吧。」

  秦婉婉聽到末尾,終於反應過來這男人在說什麼,她看了一眼簡行之,又看了一眼這男人,勉強笑了笑:「這位大哥,我們就是在這裡歇息一下,我沒打算賣了他。」

  「姑娘,你這哥哥全身都折了吧?」

  男人說著,抬手拎起簡行之的手,簡行之的骨頭都碎了,手軟趴趴的,男人輕嘆一聲:「放在你手裡,也活不了多久,我看你們兄妹二人可憐,不如用他換些錢財,你日後還能過些好日子。」

  秦婉婉沒說話,她看向簡行之,就見簡行之朝她瘋狂擠眉弄眼。

  秦婉婉愣了愣,這是她第一次從簡行之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他好像……慌了?

  意識到這一點,巨大的欣喜湧上心頭。

  但她不敢讓簡行之看出來,她輕咳了一聲,似乎在斟酌:「那個,大哥,你們買我哥哥,是想做什麼呀?」

  「我呢,是城中風雅樓的老闆青竹,」男人抬手在指尖繞著頭髮,「風雅閣可是遠近馳名的銷金庫,以你哥哥的姿色,我會好好醫治他,到時候,你過得好,他也能活下來,還能風風光光,富貴榮華的活下來,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秦晚!」

  簡行之瞪她:「還廢話做什麼?」

  出手啊!

  「的確是一舉兩得。」

  秦婉婉點頭:「那……老闆覺得我哥值多少靈石?」

  青竹不說話,他回頭看了一眼簡行之,想了想:「人麼,臉是不錯的,但身體虛啊,我醫他花的錢可不少,這樣吧,我給這個數。」

  青竹抬起五根手指:「五十個中等靈石。」

  「放屁!」

  簡行之大罵:「區區五十個中……」

  「把他嘴堵上!」青竹一眼瞪過去,旁邊一個小廝立刻把簡行之的嘴用一張符咒封住。

  簡行之冷了眼,他死死盯著青竹的背影。

  青竹死了。

  秦婉婉想。

  她輕咳了一聲,好意提醒:「那個,老闆,其實我也是為你好,我家這個哥哥有點毛病,我怕你把人帶回去,到時候遇到危險。」

  「危險?」聽到這話,青竹大笑起來,「吾乃金丹修士,就憑你這半殘的哥哥,也想讓我遇到危險?」

  「你有信心就好。」

  秦婉婉點頭,伸出手:「給錢吧。」

  「嗚嗚嗚嗚!」

  簡行之看著秦婉婉伸手,睜大了眼,拚命掙扎。

  可惜他全身骨頭都斷了,嘴又被塞上,他的掙扎只能用快速眨眼表示。

  秦婉婉故意不看他,接過青竹給的錢後,笑著還禮:「那我預祝老闆,平平安安,生意興隆。」

  「好說。」青竹拱手,「我也祝姑娘萬事順意。」

  兩人寒暄一番,秦婉婉最後被容許向簡行之道別。

  她走到簡行之邊上,朝著簡行之耳語:「師父,我去買新衣服了,謝謝師父的賣身銀。」

  說著,她抹了一把眼淚,聲情並茂:「哥哥,你走吧,不管你是小倌還是花魁,你都是婉婉心中永遠的英雄。英雄,」秦婉婉有點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再會。」

  說完,秦婉婉甩著錢袋子便轉身離開。

  走之前,她還有幾分擔心:「38,我直接走,沒問題吧?」

  「系統建議你此刻暫時離開。」

  38一板一眼:「根據檢測,簡之衍應該去風雅樓。」

  秦婉婉聽到這話,放心點頭。

  簡之衍在上一世秦晚記憶裡是活蹦亂跳到最後的,他一個凡人都能好好活下來,沒道理簡行之會出事。

  她放心離開,甚至於想著簡行之最後那要吃人的眼神,忍不住笑出聲來。

  簡行之盯著秦婉婉的背影,如果眼神能殺人,此刻秦婉婉應該已經萬箭穿心。

  這個逆徒,居然為了五十個普通靈石,就把他賣在這兒,他只值五十個靈石嗎?!

  簡行之越想越氣。

  閉上眼睛,凝心靜氣,運轉心法。

  等著吧,等他骨頭接好,看他不砸了這個風雅樓!

  再把那五十個靈石搶回來,那是他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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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簡行之:「用自己的能力,堅持不做軟飯男!」

  (用粉筆字寫下淒慘故事,請求施捨,自斷手腳,躺下)

  簡行之:「我師門功法,不僅會打架,還特別方便要飯。需要要飯,就自斷手腳,等到晚上,就痊癒回家,想學嗎?想學cue我,我幫你打斷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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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主人,你也不要太生氣,」666感受到簡行之的憤怒,趕緊安撫他,「雖然過程不太滿意,但你好歹進入了風雅樓,開始任務第一步了,也是一件好事啊!」

  「我要進風雅樓嗎?!」

  簡行之氣得發懵:「這500積分我不要,我不做這個任務!」

  「主人……」666勉強笑起來,「任務,不做不行啊。你要看開一點。」

  666一路勸著簡行之,簡行之被抬到風雅樓,他一抬進來,許多年輕男子都湊上來看,似乎十分好奇。

  青竹把這些人趕走,吩咐人叫了大夫,隨後打水過來,給簡行之擦了臉。

  簡行之乾淨臉蛋露出來,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青竹抬手一拍,高興出聲:「花魁有了!」

  其他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最後卻是一句話說不出來,若是生得只是漂亮一點點,他們還有多話的餘地,可這簡行之的長相,簡直就是神仙下凡,他們便連狠話都說不出來。

  「好好照看著,」青竹興奮不已,「讓大夫別心疼錢,什麼藥好就用什麼藥,明晚花魁大選,他一定要趕上。這長相,」青竹高興抹了兩把他的臉,「真劃算。」

  說著,青竹往外走去,吩咐門邊一個穿著桃色衣服的少年:「歡喜,好好照顧哥哥,都進樓裡了,別還一幅貞潔烈男的樣子。」

  「是。」

  歡喜似是不甘心,低頭回應。

  等青竹帶人離開,歡喜瞬間換了一張臉,他坐到簡行之旁邊,盯著簡行之的臉看了一會兒,冷哼出聲:「別以為有一張臉就了不起,這樓裡誰當花魁,可不止看臉呢。」

  簡行之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漠然移開眼睛,一面打量週遭,一面運轉心法。

  歡喜見簡行之不理他,當他看不起自己,嘲諷一笑:「你瞧不上我,我還瞧不上你呢。我好歹是個清倌,你明個兒就要送去花魁選秀,命不好,怕你一晚上就被人玩死,命好些,也髒了身子,賣不出好價了!」

  「你好吵。」

  簡行之終於開口,歡喜睜大了眼,隨即憤怒出聲:「小浪蹄子,你當你長得好看就無法無天了?小爺讓你看看……」

  話沒說完,門就被人打開,青竹引著大夫進來,歡喜趕緊換了一張臉,恭恭敬敬:「爹爹。」

  這樓裡所有人都叫青竹『爹爹』,青竹朝著歡喜點了點頭,引著大夫進來,頗為擔憂:「張大夫,這可是我的小心肝,明晚之前一定得好。這花魁大賽我準備許久了,就連城主府的翠綠大人都會來,我一定得給風雅樓爭個臉面。」

  「青竹大人放心,」大夫語氣平淡,「我會盡力。」

  說著,大夫就到了簡行之旁邊,他抬手摸了摸簡行之的身體,隨即皺起眉頭:「全身骨頭都打斷了,誰竟能下此狠手?」

  簡行之冷漠看著大夫,覺得這個大夫太沒見識。

  「能好嗎?」青竹趕緊詢問。

  大夫笑了笑:「都是些普通的傷,沒什麼法術造成的傷害,我配個方子,明天晚上之前應該會好的。」

  「多謝大夫。」

  青竹送走大夫,就讓人去準備藥,沒一會兒,藥被歡喜端著上來,餵給簡行之。

  簡行之喝了藥,閉上眼睛。

  他此刻有些虛弱,蒼白的臉上掛著冷汗,閉上眼睛,竟有幾分羸弱姿態,看上去似乎是極為難受。

  歡喜給他親手餵藥,或許是人太好看,見他閉上眼睛不說話,竟就有了幾分憐惜,悶悶開口:「算了,你也別太難過,來都來了,好歹是條活路。樓裡的兄弟都陪著你,你別覺得日子過不下去。明兒看是男客還是女客,要是是男客……」

  「你們都是自願的?」

  簡行之聽不下去,打斷他的絮絮叨叨。

  歡喜愣了愣,隨後似是有些難過:「哪能呢?要不賣過來的,要不搶過來的,爹爹法力高深,你也別多想什麼。」

  簡行之不說話,心裡有了決斷。

  禍害這麼多人,當殺。

  他閉著眼睛,將藥力浸透入骨,運轉心法,感覺自己骨頭一點一點凝結。

  歡喜給他餵了藥,又給他蓋上被子,見他不想說話,便走到門外站著。

  沒兩會兒入了夜,簡行之身體逐漸凝實,眼見著就要到緊要關頭,突然就聽門口『嘎吱』兩聲響。

  他睜開眼睛,便見青竹走進來,他走路時屁股一搖一擺,妖裡妖氣。

  簡行之閉上眼睛裝不知道,就感覺青竹走到他面前,片刻後,他抬起手,輕輕搭在簡行之小腿腿骨上,簡行之被這個動作驚到,瞬間睜眼,皺起眉頭:「你做什麼?!」

  青竹沒說話,他笑眯眯看著簡行之,兩手拿著兩個木盒,另兩隻手落在他小腿上,手指從小腿滑到大腿,隨後拍了拍簡行之的屁股,讚嘆:「好腿,好臀,好身材。」

  「我勸你不要找死。」

  簡行之捏起拳頭,他此刻已經到了全身骨頭凝結的最後兩刻,不敢動彈。青竹雖然是個金丹修士,但他的修為明顯是丹藥累積,簡行之修為高他太多,他根本察覺不到簡行之的靈力運轉,只當簡行之是個普通人。

  「你不要生氣嘛。」

  青竹朝著簡行之拋了個媚眼:「以後我就是你爹爹,我會好好照顧你,讓你在風雅樓穿金戴銀,成為鬼城男女心中的春夢。我知道你現在還很難接受,但沒關係,」說著,青竹打開他手中木盒,「爹爹教你做個男人。」

  「這是什麼?」簡行之盯緊了青竹,青竹輕輕兩吹,簡行之只覺脖頸一癢,就有什麼鑽進了他的身體。

  簡行之冷眼,聽青竹溫柔介紹:「這是媚骨蟲,中了媚骨蟲的人,便身帶異香,一身媚骨,享用一次,終生難捨。只要誰餵你一次血……」

  話沒說完,兩隻素淨有力的手猛地掐在他脖子上,把他往地上狠狠擲去,脊骨碎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青竹睜大眼睛,看方才還躺在床上的簡行之單膝跪地,兩手捏著他的脖頸壓著他,冰冷出聲:「餵兩次血,就怎樣?」

  青竹渾身顫抖,他疼得全身蜷縮。

  死亡湧上他的心頭,他奮力求生,沙啞開口,只是一出聲,一口血噴出來,隨即就閉上了眼睛。

  「主人!!!」

  666尖叫出聲:「你把他殺了!!」

  簡行之兩愣,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這也太弱了吧?還說金丹修士……」

  「主人,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趕緊想辦法。」

  666提醒他;「他是劇情重要推進人物,沒有他花魁大賽開不了,你不能被城主管家看上,女主不能來救你,你進不了城主府……」

  「那現在怎麼辦?」簡行之明白它的意思,「人已經殺了啊。」

  666沉默了,片刻後,它沉重出聲:「主人,趕緊把風雅樓接管過來。」

  「啊?」

  簡行之反應不過來,666平靜開口:「你現在出去,把他們打服,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風雅樓的新老闆,簡行之,至少要把花魁大賽操辦了。」

  簡行之:「……」

  666攔著電流:「主人!快啊!」

  簡行之深吸兩口氣,他盤腿在地上,閉上眼睛,迅速把體內那隻蠱蟲先鎮壓住,然後站起身,把青竹腦袋砍下來,提著腦袋兩腳踹開門走了出去。

  歡喜原本站在門外,門被人「轟」一聲踹開,他嚇了一跳,等回過頭去,就看簡行之一身白衣,臉上沾著血,手上提著青竹的人頭,冷眼看過來。

  歡喜愣了愣,隨即尖叫出聲,轉身就往樓下跑。

  簡行之漠然看著他跑,抬手醫道咒文落到歡喜身上,歡喜感覺有什麼落進自己腦子裡,他驚慌回頭,就看簡行之站在高處,冷淡開口:「去通知風雅樓所有人到後院見我,不來的,死。」

  說著,簡行之抬手將人頭扔下樓。

  歡喜得話,趕緊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他們大多都是凡人,最多也不過築基,過去青竹積威太重,對青竹言聽計從,如今看青竹死在簡行之手裡,竟沒有一個升起逃跑的意思,歡喜一招呼,所有人都齊齊來到後院,站在簡行之面前。

  簡行之看著打扮得花花綠綠、塗抹著香粉的男人,忍不住皺起眉頭。

  但想到666的話,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電擊,他還是忍著不適開口:「青竹死了,以後風雅樓由我接管,你們誰敢多說一句,我殺了誰。」

  一聽這話,所有小倌齊齊跪下,「嚶嚶」哭起來,喊著:「爹爹饒命。」

  簡行之一聽「爹爹」這個稱呼就捏起了拳頭,怒喝出聲:「不准叫爹爹!」

  小倌們眼中含淚,茫然看著他,簡行之遲疑片刻,吩咐:「叫主子。」

  「嗚嗚嗚主子饒命……」

  一群小倌立刻又開始哭,簡行之一把拍在桌上:「不准哭!誰哭我殺了誰!」

  場面立刻控制住,大家都憋住了眼淚,低頭跪在地上。

  簡行之開口,乾脆把自己所有要求提出來:「回去全換成素色衣服,最好是黑色,不准化妝撲粉,走路不准扭來扭去,站得直坐得端,跪也給我挺直了脊樑跪,說話不准捏嗓子,聲音大一點,叫我主子,自稱屬下,別給我丟臉,像個爺們兒一點!」

  小倌們不敢應聲,歡喜沒憋住,眼淚「啪嗒」掉了下來。

  簡行之冷冷掃了他一眼,所有人立刻跪直了許多。

  簡行之收拾好他們,抬眼看向門外,666趕緊提醒他:「你現在穩在老鴇這個身份上,給秦晚發信息,讓她來救你,你別自己出去。劇情不能亂!」

  雖然劇情已經亂套了,但666還在試圖努力矇混過關。

  簡行之聽到『秦晚』的名字,面無表情:「她真的會來救我嗎?是她把我賣了的。」

  「她當然……」

  「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賣他去挖礦,這次賣他來小倌館。

  唯一的進步只是,上次是給錢,這次終於賺了點錢。

  簡行之的提醒讓666有些心虛,它聲音小了下去:「她畢竟是你徒弟啊……之所以賣你,肯定是因為她太相信你,覺得你太優秀,肯定能解決問題。她又打不過青竹,只能是挽回一點損失是一點……」

  666睜著眼睛說著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瞎話:「她現在肯定很擔心你,你只要給她帶個消息,她一定就來救你了!你就告訴她,明晚花魁選秀,讓她務必過來救你。只要她來大鬧一場,你被翠綠看上帶入城主府,她再來救你被抓,任務就完成了。」

  簡行之不說話,666催促:「快啊,她現在說不定很擔心你很愧疚呢?」

  簡行之想想,萬一『秦晚』真的在擔心他,他還是傳個消息過去比較好。

  他考慮了片刻,抬手指了歡喜:「你去城裡找今天賣了我那姑娘,告訴她,她師父被人折磨得很慘,明天就賣給別人了,讓她明晚花魁選秀,一定要來,把我救走。」

  歡喜聽到這話,懵懵的,他完全不知道面前這個才剛成為新一代爹爹的男人,有什麼需要救的價值。

  但他不敢多問,趕緊點頭,便退了下去。

  秦婉婉不算難找,畢竟今天白天的事兒鬧得挺大,加上秦婉婉生得好看,就算是蓬頭垢面,一說長得好看,馬上就有人指路。

  歡喜從賣了簡行之的位置一路順著人問過去,就知道了秦婉婉的行蹤。

  她拿了靈石,先去買衣服,然後去客棧,開了一間上等客房,在房間裡泡澡。

  泡澡的時候,秦婉婉用皂角認認真真搓著身上,38勸著她:「主人,找時間,你還回去救一下簡之衍吧。」

  「我救他?」秦婉婉覺得38想不開,「我過去該救的是風雅樓吧?」

  「他畢竟骨頭都斷了。」

  「斷了不還有鐵頭功嗎?」秦婉婉比劃,「你忘了他怎麼用一個腦袋給我撞土裡的了?而且都這個時辰了,他應該能動了。」

  秦婉婉給自己搓著泥,想了想,不等38開口,擺擺手:「算了算了,等一會兒我去看看。上一世簡之衍一個凡人都好好的,簡行之沒問題。而且那地方是小倌館,他們至少要等他骨頭好了才會做點什麼,等他骨頭好了,他不拆了這地方?你放心吧,他現在肯定是安全的。」

  秦婉婉說著話就聽門口傳來敲門聲,她穿好衣服起身,拉開門,便見一位黑衣少年站在門口,秦婉婉愣了愣,不由得問出聲:「你是?」

  少年呆呆看著秦婉婉的模樣,秦婉婉剛洗完澡,和白天灰頭土臉的樣子截然不同,少年驚得說不出話,秦婉婉輕咳了兩聲:「公子?」

  「哦,我是來給你通風報信的!」少年終於反應過來他要說什麼,他不敢再看秦婉婉,壓低聲音,「我是風雅樓的人,你師父被人折磨得很慘,明天就要賣給別人了,他讓我告訴你,明晚花魁選秀,你一定要來,把他救走。」

  聽到這話,秦婉婉驚疑不定:「我師父被折磨得很慘?」

  「慘,」少年按著簡行之的吩咐點頭,「慘不忍睹。」

  「他怎麼了?」秦婉婉問得詳細,少年呆了呆,開始瘋狂想著合適的話,秦婉婉繼續追問:「他全身骨頭都碎了,你們還能怎麼折磨他?」

  「就……」少年急得冒汗,「反正他很慘,明天貞操都沒了!您趕緊救人吧。」

  說著,少年也不多說,轉身就走。

  秦婉婉看見少年跑開,愣愣站在門口。

  系統催促她:「趕緊救人啊!這時候大女主不能退縮!退縮扣人物分,你要去救人能加分的!」

  「等等……」秦婉婉思考著,「你讓我想想,簡行之要真出事,他那個脾氣,是沒人肯為他通風報信的。」

  38:「……」

  你對他真有信心。

  「有人來找我通風報信,大概率是他安全了,可他為什麼不自己來找我?」

  秦婉婉繼續分析,38兩時有些跟不上秦婉婉的腦子,秦婉婉思索片刻,輕敲著桌子:「就兩種情況。第一種,是他真的安全了,但迫於某些原因,需要把我弄到那邊去,那這個很可能是他的系統任務。按照他過往系統任務的習慣,你看,基本都是他要惹麻煩,然後讓我解決。」

  秦婉婉思考著他們認識以來的相處模式,緩慢分析:「這次估計還是惹了麻煩,要我去背鍋。我不能去!」

  「那……」38好奇,「第二種呢?」

  「第二種,就是他真的出事了……」

  秦婉婉喃喃,面上露出幾分震驚:「這……這不太可能吧?」

  「那萬一呢?」

  38還是懷抱著讓秦婉婉去看看的念頭:「萬一他真出事了,你怎麼辦?」

  「簡行之都出事了……」秦婉婉有點不敢想,但逼著自己思考半天後,她得出結論——

  「我不能去救他,」秦婉婉說著,立刻收拾東西,「我比他實力差太多,他要是都能出事,我去就是送菜。我們趕緊,連夜逃出鬼城,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不……不是吧?」

  38反應過來:「等等,還有任務呢!」

  「保命重要,我們先出城,如果他沒事,等他任務期限熬完肯定要聯繫我們。如果他有事,我們就跑得越快越好。」

  「可是……」38遲疑著提醒她,「萬一簡行之其實還有一口氣,就等著你救呢?」

  秦婉婉動作僵住了。

  「我想想……」秦婉婉放下手中的東西,緩慢坐下,「你讓我想想……」

  秦婉婉這一想就是一天。

  簡行之把風雅樓關了,他著實看不慣裡面那些小倌的做派,趁著風雅樓關門,他花了一個早上把這些小倌聚集起來訓練了一番,等到下午,風雅樓重新開門,便已經是截然不同的模樣。

  小倌們個個身形挺直,腰佩長劍,頭髮用布帶簡單紮起來,面上不施粉黛,除了紅紅的眼眶,其他一切看上去,都不像個小倌館,像個武館。

  風雅樓的小倌們這一生都沒想到,柔柔弱弱那麼多年,怎麼突然有一天就得提起劍來當個狂野的漢子了呢?

  風雅樓風氣整頓好,花魁大賽也要好好籌備。

  花魁選秀是青竹一手策劃,歡喜負責所有事物操持,如今青竹沒了,簡行之就把所有事兒都交到歡喜手裡,對外宣稱青竹病了。

  選秀的場地是早已搭建好的,下午夕陽開始落下,賓客便陸陸續續來了,歡喜負責招待,簡行之就作為參賽選手,在房中備賽等待。

  他一面等,一面讓人去探查,看秦婉婉到了哪裡。

  但在救不救他這件事上,秦婉婉想了一天。

  一面覺得簡行之就是活該,他要練道就打上寂山,自己想回仙界就逼她修煉,她現在過得這麼慘都是因為他,雖然他是無心之失,但她犯不著為他出生入死。

  但一面又總是想起他和他嘻嘻哈哈的樣子,知道他其實就是腦殘,人心眼不壞,要真的死了什麼的,罪不至此。

  各種矛盾在她內心匯聚,她左思右想,等到入夜,她還是來了風雅樓附近,開始轉悠。

  其實理智知道,現在兩種情況,無論是簡行之控制了風雅樓,還是簡行之被風雅樓幹掉了,她都不該再來。

  盡管簡行之控制風雅樓的幾率很高,但她內心深處總還是有一點隱約的不安,就怕簡行之就差她那一口氣,於是不敢走。

  可為了那麼「一口氣」,賭上自己的安危,秦婉婉又始終覺得有些不理智,不恰當。

  於是秦婉婉就在風雅樓門口,一圈一圈轉,根本想不出個結果。

  她真容太引人注目,就用千面稍作調試,把容貌醜化到只有過往110後,才稍稍好上那麼一些。

  不過饒是如此,她還是太好看,眾人目光都忍不住偷瞟過來,轉了沒多久,就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小倌上來,冷聲開口:「姑娘,別轉了,進去吧。」

  「我……我沒轉,」秦婉婉像盜竊被警察盤問兩樣,瞬間緊張起來,趕緊解釋,「我就看看,我不是因為其他什麼,我就是不知道你們這個價格,我怕太貴了。」

  說著,秦婉婉為自己在這裡繞圈的行為找到合理解釋:「我想進去,但是怕太貴。你們進場費多少啊?」

  「10……5個靈石。」

  說話的人一開口,想起什麼,把原本「10個靈石」的價格降低,打了個半價:「很便宜的,進去吧。」

  「5個靈石,」秦婉婉故作鎮定,「有點貴了,我再想想,你別管我,我再想想。」

  秦婉婉擺擺手,走遠,心裡繼續發慌。

  要不要去看看啊,萬一看了就折那兒了,為簡行之賠命值得嗎?

  秦婉婉在門口猶豫,簡行之坐在屋裡,由著小倌給他化妝穿衣服,冷漠聽著小倌來報:「主子,派人去問了,那姑娘說入場費有點貴,再想想。」

  入場費貴了。

  簡行之深吸一口氣,忍她:「找個理由,給她免費!」

  簡行之一聲令下,小倌立刻操辦。

  秦婉婉還打著轉,突然就被人塞了一張紙在手裡。

  「姑娘,」給她塞紙的小倌說的一板一眼,「今晚我們風雅樓搞活動,您中了一張優惠券,今晚找小倌不要錢。」

  「啊?」

  秦婉婉拿著手裡的優惠券有些發懵:「這不是白嫖嗎?」

  「沒錯,」小倌點頭,「機會不容錯過,趕緊進去吧。」

  秦婉婉兩聽,抬起頭來,目光直直看著風雅樓。

  片刻後,她立刻拒絕,轉身就走:「不必了,告辭。」

  小倌愣了愣,就看秦婉婉一開始還故作鎮定,隨後竟是直接跑進巷子,一溜煙跑了!

  秦婉婉跑得極快,像是有人追殺,38不解:「宿主,免費的機會啊!你跑什麼?!」

  「天上不掉餡餅,突然免費,肯定有詐。」

  秦婉婉跑在巷子裡:「我想好了,現在就兩種情況。第一種那個小倌是簡行之派的,他肯定安全了,還想著坑我。第二種就是簡行之已經完蛋了,他們發現我了,那他們一定是引我過去陰我,我不能上這個當,我現在就出城避風頭,等回頭我會給簡行之準備靈位,好好給他上香!」

  秦婉婉跑開時,小倌都懵了,但他立刻跑回風雅樓後院,著急告訴簡行之:「主子,不好了,人跑了!」

  簡行之聽到這話,氣息都不穩了。

  「你和我說,她畢竟是我徒弟,丟下我,心裡很愧疚。」

  簡行之咬牙切齒,對於這個逆徒的行為十分不滿。

  666聽簡行之的話,羞愧低頭:「對不起,這個女主,思維有點……超乎我的想像。」

  「那非常時期,我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簡行之捏起拳頭,抬手拍了一堆符咒在桌面,轉頭吩咐旁邊的歡喜:「拿著我的符咒,把風雅樓所有人派出去,抓捕顧北城,今夜,一定要她來風雅樓。」

  他不能對秦婉婉用法術,但是他的符別人是可以用的。

  小倌得話,當即單膝跪地,大喝應聲:「是!」

  片刻後,風雅樓全體行動,拿著簡行之的符就開始去追秦婉婉。

  一群小倌加上護衛,騎著靈獸衝出去,看上去彷彿哪個殺手組織傾巢而出。

  秦婉婉回去拿了個包,從客棧跑出來,便被人追上,她熟練逃竄在巷子裡,一面奔逃一面告訴38。

  「我早說他們不簡單!看到了吧,這哪裡是小倌館?!明明是個殺手組織!」

  說著,她轉過頭,迎面就是一張符咒,秦婉婉一個倒空翻,也就是那一刻,符文如雨而下落在她身上,秦婉婉當場僵在原地。

  歡喜領著四個小倌從暗處跳出來,笑眯眯朝著秦婉婉欠身:「秦小姐,今晚您一定要光顧風雅閣。」

  有你們這麼強制拉客的嗎!

  秦婉婉悲痛出聲,可她的聲音都變成了「嗚嗚嗚」。

  歡喜揮揮手,四個小倌就把秦婉婉抬起來,走出巷子。

  秦婉婉被符定住,根本不能動,她被抬出去,所有人都好奇看她。

  歡喜並不覺有什麼,還朝其他人拱手:「風雅樓接客,這是我們的貴客。」

  夠了,她不想把自己去青樓的事情到處宣揚!

  秦婉婉被小倌們一路抬到風雅閣,送到後院後,秦婉婉就被按著跪在地上,左右兩看,只見周邊都是男人,身穿黑衣,腰間佩劍,看上去極為嚴肅。

  「我完了。」

  秦婉婉低著頭,悲痛想著。

  「這一定是個殺人如麻的組織,簡行之都嗝屁在這裡,我還有什麼搞頭?」

  她越想越害怕,就聽後面傳來腳步聲,秦婉婉開始緊張,沒多久,就看一雙繡著蝴蝶的鞋子停在她面前。

  秦婉婉看見這雙鞋,愣愣抬頭,隨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青年身著淺紫色繡白蘭長衫,散披長髮,目光冷淡看著她。

  秦婉婉一愣,隨即就聽簡行之冷笑出聲。

  「五十個靈石就把我賣了,不想著救我還想跑,我還當你我認識這麼久,共經生死,也應該算師徒情深,沒想到你薄涼至此。顧北城,」簡行之咬牙切齒,「你好狠!」

  秦婉婉:「……」

  她就說,這人好好的,不僅不需要她來救,估計還想讓她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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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1】

  前天:男主為教授女主心法,當胸震斷女主肋骨。

  昨天:男女主當街乞討,男主被女主發賣青樓

  今天:男主成為青樓老鴇;女主被逼招嫖

  總結:生活有點刺激

  解釋一下:

  「顧北城,你好狠!」這個梗出自於一篇新媒體挖腎文學,男主角顧北城對女主極其殘忍,然後女主說出「顧北城,你好狠!」

  女主謊報名字「顧北城」,就是決心像這個男主角一樣,殘忍對待簡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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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4 01:21: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秦婉婉不說話,簡行之皺眉:「怎麼不出聲?自知理虧?」

  「師父,」秦婉婉有些委屈,「你看看,現在到底是需要我救你,還是你救我啊?」

  說著,秦婉婉抬起手,指了周邊一圈:「一夜不見,你都成這殺手組織的首領了,何等能力,要是你都能折在這兒,我來了做什麼?我來,不就是送死嗎?可我還是來了!」

  秦婉婉話鋒一轉,想起自己的壯舉,自己都佩服起自己來:「明知師父要是你出了事,我來就是送死,可我還是擔心你,來這風雅樓門口一探究竟。這樣的舉動,簡直是生死相交,雙向奔赴,英勇至極!師父,」秦婉婉抬頭,在半空虛握了一下拳頭,「我勇不勇敢?」

  簡行之被秦婉婉說懵了,在場所有小倌都看過來,對秦婉婉投以崇拜的眼神。

  要不是剛才看見她一路頭都不回跑得飛快的樣子,他們都快信了。

  「你……」

  簡行之總覺得哪裡不對,又找不出來,遲疑片刻後,就看歡喜急急忙忙進來:「主子,快準備,再過兩個人就到你了。」

  聽得這話,簡行之立刻變了臉色,看了旁邊人一眼,冷聲吩咐:「安排。」

  秦婉婉沒來得及反應,便見簡行之提著衣擺領著人急忙進入內室,叫上秦婉婉:「北城進來。」

  秦婉婉趕緊跟進去,愣愣看著簡行之坐在梳妝台前,方才還滿臉殺氣的一群男人開始給他上妝打扮,他伸出腳給一個男人畫著指甲,伸出手給另外兩個男人戴著手鏈,抬著頭給一個男人幫他畫眼影,頭髮被另一個男人抓在手裡,用燙紅了的鐵棍捲著做髮型。

  「等一下讓歡喜帶你去大堂,我會一舉拿下花魁,讓城主府管家看上我,進入城主府,這時候你要出來阻止。」

  「然後呢?」秦婉婉認真聽著自己的劇本,簡行之抿了抿唇紙,側過臉給人畫腮紅,認真吩咐她,「然後你被人打傷就趕緊逃跑,跑之前記得喊,你一定會回來救我的。」

  「我喊這個……」秦婉婉不理解,「目的是什麼?」

  「為了讓他們加強防守!」簡行之說得順理成章,沒有覺得這中間有任何邏輯問題,「等我進入城主府之後,你就可以再來救我,然後被他們抓住,成為他們的階下囚!」

  「之後呢?」

  「之後我會努力救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秦婉婉:「……」

  她就知道,她又得來背鍋了。

  說著,歡喜又衝進來:「主子,」他急急忙忙跑到簡行之面前,「走吧,準備了。」

  「走!」

  簡行之站起身,帶著一干人,提著衣擺就衝出去。

  秦婉婉緩了片刻,趕緊跟上,跟著簡行之往外走:「師父,咱們折騰這麼半天,到底圖個啥?」

  「進城主府啊。」簡行之看她一眼,「我先混進去,你再進去。」

  以被抓入獄的方式嗎??

  秦婉婉簡直是滿頭問號,對這不合理的劇情提出質疑:「那咱們直接進去不行嗎?非得這麼迂迴?」

  「你問小精靈啊。」簡行之帶著她到後台,張望著台上正在彈琴的男人。

  秦婉婉知道他也是做任務,她看了一眼台上,努力試圖得到更多信息:「好吧,那我們兵分兩路,但師父,你這些手下怎麼處理?」

  「處理?」簡行之一回頭,他身後小倌瞬間跪了一排,淚眼汪汪看著他;「主……主子……」

  「哎呀閉嘴我不殺你們。」簡行之擺手,扭頭看向舞台:「等我拿下花魁再說。」

  「花魁?」

  秦婉婉終於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她扭頭看了一下台上風雅彈琴的男人,突然想起來:「師父,拿花魁你打算表演什麼?」

  「那當然是我獨門絕技,你放心,」簡行之抬手拍在秦婉婉肩膀上,「每次我表演,都是滿堂喝彩,師父幹什麼都強,拿個花魁而已,舉手之勞。歡喜,」簡行之給旁邊歡喜使了個眼色,「把顧小姐帶下去,安排個好位置。等一會兒,」簡行之告誡她,「救我,千萬不能成功。」

  說得好像她能成功一樣。

  但成功不易,放水容易,她立刻點頭:「師父放心,我一定失敗。」

  兩人商量好後,歡喜帶秦婉婉離開,走之前簡行之突然叫住她:「等一下。」

  秦婉婉回頭,便看見簡行之上下打量她一下,問了句沒頭沒尾的話:「新裙子?」

  秦婉婉愣愣點頭:「啊。」

  簡行之挑眉:「還行,回去師父多給你買兩件。」

  秦婉婉一時反應不過來,便聽台上唸到簡行之的名字:「下一位,風雅樓,簡行之。」

  簡行之提著長長衣擺跑上去,歡喜提醒她:「顧小姐,走了。」

  秦婉婉回神,歡喜領著她往貴賓座走。

  38似乎是察覺什麼,小聲問她:「主人,這個任務您幫他嗎?」

  「幫吧,」秦婉婉嘆了口氣,「看在漂亮衣服的份上,我不幫幫他,他積分都是負數了吧?」

  「主人真善良!」38趕緊拍馬屁,「您幫他也是幫自己,他是您機緣的核心人物,幫他解決問題,您會得到您想要的。」

  呵呵。

  秦婉婉不想和這些傻逼系統理論,不幫他,她就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只是秦婉婉不想計較,她跟著歡喜往上走。

  風雅閣有兩層,貴賓座在二樓,歡喜一面領著她往二樓走,一面小聲告訴她:「翠綠大人就在您隔壁,我們在包間上開了個暗洞,方便您觀察翠綠大人。」

  「您真是心思縝密,」秦婉婉懷著與人為善的精神,趕緊吹捧歡喜,「殺手一行,您日後必定前途無量。」

  聽到這話,歡喜動作一僵,他尷尬笑起來:「小姐誤會了,我們……我們都是樓的小倌,不是什麼殺手。」

  「啊?」秦婉婉茫然,「你們……你們這樣子,不是殺手?」

  「實不相瞞,」歡喜一提這事兒,眼睛就紅了,下意識開始撒嬌訴苦,「奴以前也不是這蠻樣,就是爹爹……哦不,主子來了以後,逼著奴們去作那些粗漢樣子,小姐……」

  歡喜一說,便低頭抹淚:「您有空,可得和主子說一說,我們只會這些風花雪月的,真的幹不了什麼大事兒,今個兒院子裡主子親自教人,當場就有十幾個兄弟進了醫館……」

  秦婉婉:「……」

  簡行之,不愧是你。

  歡喜說著,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趕緊擦了眼淚,吸了吸鼻子道:「不多說了,主子都上場了,您先看著吧。」

  秦婉婉點頭,她也不擅長安慰這種隨時隨地哭的男人,送走歡喜,便進了包間,包間裡已經有一個侍從在等她,秦婉婉進來,他給秦婉婉行禮倒茶,恭敬道:「小姐,這邊坐。」

  秦婉婉坐到窗邊,她轉頭看了一眼隔間,便用神識感覺到隔間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女人坐著,另外兩人站著,坐著的女人是化神修為,站著的都是元嬰。

  秦婉婉神識一探,大概知道了對方的修為後便縮了回來,轉頭看向台上。

  台上主持人正在介紹簡行之,簡行之就站在一邊,他面上十分自信,一點都不怯場,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

  秦婉婉斜靠在位置上,抓了一把瓜子,等著簡行之表演,居然也覺得有幾分趣味。

  主持人介紹完簡行之後,轉頭看向簡行之:「那麼,今日簡公子要為我們帶來什麼才藝,又要用什麼打動我們在場賓客的心,為他獻出寶貴一票呢?讓我們把舞台交給簡公子!」

  說著,場下掌聲轟鳴。

  畢竟這種場合,最重要的就是臉,簡行之這張臉在這種凡人多的場合,那簡直就是橫行霸道。

  「這小夥子精神。」

  秦婉婉嗑著瓜子,聽對面聲音傳來,似乎是那個翠綠,語氣頗為欣賞:「長得也不俗,城主大人喜歡這樣有朝氣的孩子。」

  那當然。

  秦婉婉翻個白眼,簡行之的長相,哪怕已經醜化過,但畢竟也是簡行之,誰不喜歡?

  翠綠剛說完,台上就傳來簡行之的聲音:「諸位,今日我要讓大家看看,男人最美的一面,當然就是,」說著,簡行之把那長長的外套突然一脫,留下純白色的單衫,頗為驕傲揚起頭來,捏起拳頭,鼓起肌肉,擺出一個比武的起手式,「力量!」

  全場氣氛瞬間帶點燃,掌聲如雷鳴,秦婉婉目瞪口呆看著簡行之,就看旁邊一個人抬了張凳子,又有一位築基期修士抱了一塊巨石上來,簡行之抬手指向凳子:「今天我的第一個節目,胸口碎大石!」

  說著,他躺到凳子上,讓人把石頭壓上來,一雙俊美的眼平靜看著舉著大錘的修士,鼓勵他:「來吧!」

  完了。

  秦婉婉意識到發生什麼,立刻爬到那個暗洞旁邊,偷看隔壁翠綠,就看翠綠端著茶杯,呆呆看著簡行之,似是被驚到了。

  一錘子砸下去,簡行之胸口的石頭碎裂成灰,他淡定站起來,在眾人歡呼聲中,抬手穩住大家:「第二個節目,閉眼射飛鏢!」

  說著,一個被綁在轉盤上的人被推了上來,簡行之用黑布蒙上自己眼睛,從袖子中掏出十支飛鏢,閉上眼睛就開始扔。

  台下歡呼一片,只是這歡呼聲異常興奮,感覺就像街頭賣藝時群眾的激動一樣,和方才花魁選秀氛圍格格不入。

  剛才彈琴跳舞的一種花魁選秀參賽選手愣愣看著簡行之,在他連續倒空翻二十個後,呆呆抬手鼓掌。

  牛逼,牛逼啊。

  而這時候,秦婉婉看見翠綠擰起眉頭,似是不滿。

  她轉過頭去,抬手堵住暗洞,設下結界,痛苦小聲問旁邊侍奉她的隨從:「這花魁選秀一般表演什麼,你們沒人和他說嗎?」

  「說了,」小廝面上帶苦,「他說,這種彈琴跳舞作畫吹笛的男人沒有吸引力,要用非常手段,贏得漂亮。」

  一聽這話,秦婉婉抬手摀住額頭。

  人家風雅公子沒有吸引力,他胸口碎大石閉眼射飛鏢連續倒空翻就有吸引力了?!

  不行,她得做點什麼,她必須讓劇情走下去,讓這個翠綠看上簡行之,重金買下,然後她再和翠綠搶人,被打敗倉皇逃走,走之前大喊一聲「你們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

  看著個翠綠的樣子,她喜歡的肯定不是簡行之這種樣子的男人,秦婉婉立刻轉頭,看向旁邊小廝:「你知道翠綠管家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嗎?」

  小廝愣了愣,隨後紅了臉:「奴聽說……」

  「說。」

  「奴聽青竹爹爹說過,翠綠管家選人,就喜歡選,床下清純,床上……」小廝沒說下去,隨後壓低聲,「所以為了討好翠綠管家,青竹爹爹花重金買了一隻媚骨蟲,說是打算給主子用,但也不知用上沒……」

  「媚骨蟲?」秦婉婉皺眉,「這是什麼?」

  「就,調教人的東西,」小廝低著頭,「用了媚骨蟲的人,身帶異香,在種蠱蟲之後,誰若餵他一滴血,日後這個人對餵血之人就極為敏感,每月只有飲了餵血之人的血才能平息,一生都離不開她。」

  這個東西,聽上去就有點刺激。

  但這個東西,大概已經反應翠綠挑人的品味。

  秦婉婉想了想,看了一眼還在舞台上表演一掌劈十塊磚的簡行之,趕緊讓小廝找人:「有沒有一些畫冊,就專門畫美人,衣服穿少一點,動作風騷一點,但是不是春宮圖那種?」

  「有。」

  青樓其他沒有,這些助興之物還是很多的。

  「拿來,趕緊!」

  秦婉婉催促小廝,小廝立刻讓人去拿畫冊,拿到畫冊後,秦婉婉閉上眼睛,腦子裡想著簡行之天界的臉,抬手覆在畫冊人的臉上,便開始誦唸法訣。

  片刻後,畫冊上的人臉就變成了簡行之的模樣。

  秦婉婉看了一眼畫冊,就見畫冊封面上是一個男人半依在小榻上,紅色絲綢從他手腕過去,剛好擋在關鍵位置,除此之外,他周身什麼都沒有,一雙眼迷離看著前方,看上去極其撩人。

  而這張臉,此刻,是簡行之的。

  還是上界的簡行之,依稀可以看出是現在台上這個人,但比台上人,又多了幾分高冷驚豔。

  但畫冊終究是畫冊,完全沒有真人那份氣質,不過也足以應付這些人。

  秦婉婉滿意看著畫冊,小廝看見畫,人就愣住,秦婉婉又挑了幾本不怎麼樣的春宮圖,把人都變成今天參賽的人後,把畫冊交給小廝:「趕緊讓歡喜把這個畫冊送到翠綠手裡,就說是風雅樓給他們的贈品,讓他們用來挑選花魁,給他們投票。」

  小廝聞言,立刻明白秦婉婉打了什麼主意,他點頭:「小姐放心,奴這就去辦。」

  說著,小廝退下去,此刻簡行之終於表演結束,整個賽場已經被他徹底變成了雜耍現場,大家奮力鼓掌,大聲歡呼,簡行之滿意點頭,提著木劍赤著腳從台上走下來,披了件外衣,就高興往秦婉婉房間跑去。

  秦婉婉趴在暗洞上偷看翠綠,就見翠綠懶洋洋和身邊人聊天:「今天的花魁大選啊,可真沒什麼意思。就這些貨色,怎麼挑給城主啊?」

  「那個簡行之不挺好看的嗎?」給翠綠倒著茶的人想著,「雖然人莽了些,但長相……」

  「長得好又怎樣?」翠綠嘆了口氣,「沒風情啊,一開口,就讓我想起我家那臭小子八歲的時候,看著就想打人。怎麼服侍人啊?」

  沒錯。

  秦婉婉心裡讚同翠綠。

  翠綠說著話,歡喜就敲了門,把畫冊送到了。

  翠綠漫不經心接過畫冊,正想說點什麼,眼睛就直了。

  她愣愣看著畫冊上的簡行之,鼻血就從鼻子裡流了出來。

  「翠綠大人!」

  見翠綠出鼻血,下人立刻著急起來,拿帕子的拿帕子,拿水的拿水,房內兵荒馬亂,看著翠綠盯著畫冊木愣愣的表情,秦婉婉鬆了口氣。

  想著事情辦妥,翠綠應該會召簡行之入府,她終於才放鬆,一回頭,就看一個青年蹲在自己身後,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想叫,就被對方抬手按住嘴,把聲音都憋了回去。

  秦婉婉慢慢冷靜下來,簡行之見她反應過來自己是誰,終於才放下手,朝著暗洞揚了揚下巴:「情況怎麼樣?」

  「好得很。」

  秦婉婉看他穿著單衫,披著件藍色外套,臉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她皺起眉頭,頗為嫌棄:「你怎麼和水裡撈出來一樣?」

  說著,她把自己的手帕甩給他:「自己擦。」

  簡行之也不客氣,拿了她的手帕擦過臉上的汗,同她一起站起來,頗為驕傲:「我表現得怎麼樣?」

  「好得很。」

  秦婉婉撐著自己起身,反正事情也解決了,她懶得打擊簡行之的自信心。簡行之信以為真,用她帕子擦著脖子上的汗:「他們都說什麼要彈琴畫畫,我就說,有什麼比強更讓人心動!」

  「哦。」

  秦婉婉坐到一邊倒茶,簡行之擦完汗,把帕子還她:「還你。」

  「不要了。」秦婉婉扭頭,她動作引起風動那一瞬,她從帕子上詭異聞到一股香味。

  這股香味是一種類似於蘭花的幽香,但又有那麼幾分說不出的撩人意味。

  秦婉婉愣了愣,站起身來,朝著簡行之湊過去。

  簡行之下意識後退,擋住嗅來嗅去的秦婉婉:「你聞什麼?」

  「你怎麼這麼香?」

  秦婉婉奇怪:「你之前沒這麼香啊?」

  聽到這話,簡行之愣了,他似乎是想起什麼,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管這個做什麼?趕緊準備你的,馬上翠綠就要看上我,她只要一出價,你就出去說帶我走!」

  「哦。」

  秦婉婉點頭,簡行之把帕子收進袖子:「我去等著他們宣佈名次,走了。」

  說著,簡行之走出去,秦婉婉想了想,睜大眼:「他不會被種了媚骨蟲吧?」

  那不是簡行之應該有的東西。

  但簡行之這個長相,一看就是要送去給翠綠的,青竹死得這麼快,簡行之現在身上又帶著這麼奇怪的香味……

  秦婉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一時竟有幾分愧疚起來。

  「昨天我是不該把他扔下啊……」

  秦婉婉思索著:「雖然他自私霸道,但他人……其實還行,還想著給我買衣服,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他打你啊,要不是她,您也不會在這兒。」38提醒秦婉婉,「主人,你真好說話。」

  秦婉婉被38一說,動作頓了頓,片刻後,她嘆了口氣:「算了,不想了。」

  簡行之好處了房間沒多久,比賽就進入了最後計分環節,風雅樓給每個人都送上了一個木盒,每個選手都有自己的木牌,只要將選手木牌放進木盒,就算做給選手投票。投票時同時會出價,最後投票最多的就是花魁,而給選手出價最高的人,今夜就可以領走他出價那個男人。

  秦婉婉毫不猶豫選了簡行之,然後出了個保底價,一個靈石。

  之後她就趴到暗洞旁邊,觀察著翠綠。

  畫冊對翠綠的衝擊很大,但是簡行之對翠綠的衝擊也很大,於是翠綠拿著簡行之和另一個男人的木牌,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她已經出了1000上品靈石的價格,現下就看選的是誰,她左右搖擺,一會兒把簡行之的牌子放在木盒上,一會兒又將另一個男人的木牌放在木盒上。

  翠綠每一次遲疑,都讓秦婉婉緊張一分,她看著翠綠晃來晃去,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木盒的光亮越來越薄弱。

  這個投票木盒有時間限制,要是一刻鐘內不投票,便會失去效力。

  翠綠見時間快到底,她咬了咬牙,終於還是下了決定:「罷了,畫冊不如真人重要,還是鳳琴吧。」

  說著,翠綠便把另外一個木牌往木盒放上去。

  秦婉婉見狀,根本來不及多想,一個法訣甩出,木盒上突生藤蔓,一把拽住簡行之的木牌,直接扣了上去。

  也就是那一刻,翠綠手中一條白蛇破牆而出,朝著秦婉婉直追而來,秦婉婉驚得後退,抬劍抵住白蛇一撞,白蛇猛地變大,直接將秦婉婉撞飛出去!

  簡行之只聽高處一聲巨響,他一抬頭,就看秦婉婉落下來,簡行之瞬間出現在秦婉婉身邊,抬手一扶,便將她拋往高處,同時一把按住白蛇長大嘴的上顎,手凝劍氣,一劍劃了過去!

  秦婉婉被簡行之扔到高處,還未反應,就聽一聲大喚:「秦姑娘!」

  音落那剎,有人一把扶住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

  秦婉婉愣愣抬頭,入目是青年俊朗英挺的面容,他紫袍玉冠,神色平穩,秦婉婉喃喃出聲:「謝道君……」

  周邊是禮花「砰」的一聲響,花瓣從高處落下,人群歡呼,秦婉婉愣愣看著青年英俊面容,感覺周邊彷彿響起曖昧的bgm,讓她心跳加速,臉上溫度升高。

  兩人剛剛落地,謝孤棠手收起扶在她腰上的手,笑起來:「秦姑娘,好久不見。」

  「嗯……謝……」秦婉婉低著頭,紅著臉,話還沒說完,謝孤棠身後「哐」的一聲巨響,地面猛地動了一下,謝孤棠下意識扶住一個踉蹌的秦婉婉,隨即皺眉回頭,也就是他回頭那一刻,他什麼都沒看清,迎面就被人一腳直接踹在臉上,伴隨著簡行之的怒喝:「敢非禮老子徒弟,去死!!」

  --------------------------------

  【小劇場】

  簡行之:「敢碰我老婆,去死!!!」

  秦婉婉:「老公跪下!」

  簡行之秒跪:「對不起謝道君,我一般不打人的,除非忍不住。」

  謝孤棠:「……你忍不住的時間,也太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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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4 01:21: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

  話音剛落,簡行之一連串拳頭就砸了下去,他出拳速度極快,謝孤棠根本沒有還手空間,只能用手擋住臉,連連後退。

  秦婉婉趕緊上前拉住簡行之,急道:「師父!是謝道君!是幫我的!」

  「簡道君別打了!」南風也從謝孤棠懷中探出頭來,著急出聲,「這是謝道君啊!」

  「謝孤棠?」簡行之被秦婉婉拉住,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高樓上傳來翠綠一聲冷喝:「把人抓住!」

  音落那瞬,靈氣朝著他們直衝而來,簡行之抓著秦婉婉往旁邊一跳,他們站的原位「轟」的一聲巨響,地上就是一個深坑。

  十幾道靈氣緊隨而上,簡行之和秦婉婉身後就像一個個炸彈追著他們炸過去,兩人朝著窗口一路狂奔,簡行之大喊了一聲:「快走!」

  說著,就同秦婉婉一起跳出窗外,落到旁邊瓦簷,一左一右默契朝城外跑去。

  謝孤棠帶著南風趕緊跟上,一條靈氣化成的巨龍緊隨在他們身後,三人一寵被追得滿城亂竄,秦婉婉和簡行之一面跑一面不忘對罵。

  「你好好的打謝道君做什麼?你不救我你還不讓別人救?」

  「我不把你扔上去了嗎?!扔上去自己不會往旁邊跳!他非禮你還幫他說話?」簡行之火從心起,「你還當我是師父嗎?!」

  「二位不要吵了……」謝孤棠聽得有些尷尬,「都是誤會……」

  「閉嘴,什麼誤會!」簡行之抓了瓦塊回頭就朝著謝孤棠一砸,謝孤棠閃身往旁邊屋簷一跳,瓦塊正正砸在巨龍腦門,巨龍愣了一下,隨即大怒:「豎子爾敢!!」

  巨龍被徹底激怒,一時竟再不顧城中建築,摧枯拉朽朝著簡行之直衝而去,謝孤棠抬手一個法陣,用劍插入法陣之中,數十道劍光瞬間飛向巨龍,巨龍穿繞在劍陣之中衝向簡行之,簡行之跳高抬手甩過一個法印,躲開巨龍,轉頭罵謝孤棠:「男女授受不親沒人教你?你救人不會抓衣領非得攬腰,攬腰還不放手還說你不是登徒子?!」

  說話間,巨龍被謝孤棠的劍擦過龍角,簡行之趁機一巴掌把巨龍的頭拍到秦婉婉方向。

  「我都不說話你管這麼寬?!」秦婉婉見龍頭砸過來,抓了淵凝一道劍氣拍過去,將龍頭直接打歪砸向簡行之,「皇上不急太監急!」

  「我是你師父!」簡行之一腳踹上龍下巴,暴怒,「你向著哪邊?」

  「師父也得講道理!」秦婉婉從高處落下,一劍紮到在巨龍身上,抬頭怒斥,「你問問有幾個人覺得你做得對?!」

  「誰覺得我做得不對?!」

  簡行之拿住龍頭奮力一扭,就聽『哢嚓』一聲,巨龍直接砸到地上。

  簡行之喘著粗氣盯著秦婉婉,秦婉婉捏著劍喘著粗氣瞪著簡行之,在師徒二人眼神相殺的氣氛中,簡行之腦子裡【叮】的一聲響起來,熟悉的積分到賬聲再次響起:

  【驚喜任務:協助顏值90分以上男性對女主「英雄救美」,積分+50,總積分:1380】

  「不好意思……」666有些尷尬,「剛才網不好,系統延遲了一下。」

  「閉嘴!」

  簡行之一拳狠狠砸在龍頭上,巨龍渾身一顫,歪著脖子流著淚,龍爪抽搐著:「我……我沒說話……」

  「那個……」謝孤棠收起法陣,「兩位,我們在逃命,要不還是先跑?」

  「你跑最慢。」

  簡行之瞪他一眼,毫不猶豫轉頭就跑。

  秦婉婉朝謝孤棠抱歉看一眼,趕緊跟上簡行之。

  也就是這時,風雅樓中發出一聲尖銳的鳥叫聲,一道白綾從風雅樓猛地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上謝孤棠,謝孤棠反手一劍,隨即一股強大的靈力一擊震在他胸口,他一口血嘔出,便直接失去了反抗力氣。

  白綾拖著他朝著風雅樓方向拉回,秦婉婉察覺身後不對,毫不猶豫回頭,一把抓住謝孤棠:「謝道君!」

  「北城!」

  簡行之下意識回頭抓住秦婉婉,也就是這一刻,靈氣朝著秦婉婉疾沖而來,簡行之抬手劍陣向前,和靈氣狠狠衝撞在一起,霎時間,簡行之識海中如針紮一般劇痛,靈氣和簡行之劍陣在天空轟然炸開,三人被拉扯回風雅樓,跌在地上片刻,簡行之一口血就嘔了出來。

  「師父!」

  秦婉婉扶住簡行之,便察覺簡行之身體發冷,靈力亂竄。

  她讓簡行之靠在自己懷中,用靈力快速疏導著簡行之身體內暴走的靈力,抬頭掃了一眼週遭。

  謝孤棠已經暈過去,南風在他衣服裡,抓著衣沿,觸角露在外面哆嗦著,可見是怕極了。

  而風雅樓此刻也已經大變了模樣。

  原本熱熱鬧鬧的大堂已經被人清理乾淨,地上散落著紙錢,白布白花掛滿原本歡慶的大堂,數十口棺材陳列在大堂中間,彷彿是停屍的義莊,看得人心裡發冷。

  翠綠等人恭恭敬敬站在正前方雅間前,雅間被簾子隔著,秦婉婉只隱約感覺裡面似乎是坐了一個人。

  對方修為她不敢貿然查看,但從翠綠等人做派,這裡坐著的,應該就是鬼城城主,花容。

  「你們,」簾後人出聲,這聲音不變男女,說話聲很慢,似乎很是虛弱,帶了幾分蛇一般的陰冷,「為何來我鬼城?」

  謝孤棠已經暈了,簡行之也說不出話,這人問的問題,只有秦婉婉能回答。

  秦婉婉跪在地上,拚命思索:「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翠綠不耐皺眉,秦婉婉一緊張,當即開口:「因為愛情!」

  這話把所有人說懵了,秦婉婉嚥了嚥口水,大著膽子開始圓謊:「我師父……我師父仰慕城主已久,聽說城主招男寵,我師父就帶著我過來了,想成為城主的男寵!」

  聽到這話,簡行之暗暗翻了個白眼。

  簾後之人笑起來:「成為本座的男寵?他認識本座?」

  認識,是不能說認識的。

  謊撒多了就要露出馬腳,秦婉婉抓著簡行之袖子,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圓謊:「不曾認識,但師父久仰城主大名,聽聞城主法力高深,為人慷慨,義薄雲天,貌若天仙,師父心動不已,自持容貌尚可,願入城主府中,為城主幸福人生提供綿薄之力,絕無其它心思,請大人明鑑!」

  簡行之靠在秦婉婉懷裡梳理自己的靈氣,一開始察覺秦婉婉抓他袖子,還有幾分憐愛,想著她現在肯定是嚇壞了,他等一下就調整好帶她打出去,免得她嚇死在這裡。

  但聽著秦婉婉拍馬屁,拍著拍著,他察覺她話裡的意思,不由得側目,用震驚的目光看著秦婉婉。

  她什麼意思?賣他賣得一點羞愧感都沒了嗎?

  秦婉婉假裝沒看到簡行之的眼神,繼續給花容說好話:「城主大人,我們師徒二人真的就只是單純想改善一下生活條件,對鬼城沒有其他想法,絕無惡意!」

  「改善生活……」花容聽著秦婉婉的話,輕笑起來,「好啊。」

  秦婉婉和簡行之都僵住,簡行之立刻反抓住秦婉婉的袖子。

  現在他不能被送走,此時此刻,他保不住自己的貞操啊!

  秦婉婉察覺簡行之害怕,她也害怕。

  她開始拉自己的袖子,不讓簡行之抓她,花容渡劫期,要真看上簡行之,她也保不住他。

  簡行之知道她肯定要賣自己,更是不肯放棄,似是抱住她的手,和她掰扯。

  師徒兩暗中你拉我扯,就聽花容在簾後似是喝了口茶,吩咐翠綠:「把那個紫色衣服的帶下去,好好調養,休養之後,送到我屋裡來。」

  簡行之和秦婉婉一下僵住,兩人對視一眼,就聽花容又吩咐:「另外兩個,先關起來,改日再審。」

  「等等!」秦婉婉直起身,大喊了一聲。

  翠綠冷眼看過來:「何事?」

  秦婉婉憋了半天,顫抖著抬手,指向簡行之:「我師父……是這位。」

  簡行之環胸盤腿坐在一邊,看了一眼秦婉婉,冷笑扭頭,不搭理秦婉婉。

  翠綠看了一眼簡行之,皺起眉頭:「城主沒看上你師父。」

  簡行之聞言,嘲諷出聲:「呵。」

  這些女人都瞎了。

  秦婉婉不敢再說,她看著旁邊人抬著擔架過來,把謝孤棠放在擔架上,還細心用白布蓋上,好像馬上就能抬去火葬。

  南風巴巴看著秦婉婉,秦婉婉悲痛眨眼,讓他繼續留在謝孤棠身邊,南風僵了僵,爬進了謝孤棠衣服。

  謝孤棠被抬走,旁邊侍衛上前來給他們上了鐐銬,翠綠兩道法訣封住他們兩的靈力,侍衛拉扯著鐵鏈叫嚷:「走了!」

  簡行之和秦婉婉都被拉起來,簡行之看秦婉婉被拉了一個踉蹌,他抬手攔在侍衛手上,冷眼看著侍衛:「別找死。」

  「我師父的意思是,」秦婉婉在侍衛發作前一刻趕緊插進來,看著侍衛眨眼,滿臉認真,「他很柔弱,請各位大哥下手輕一點,不然他會死。」

  侍衛看清秦婉婉的臉,面對著那雙水汪汪滿是真誠的眼睛,侍衛遲疑片刻,扭過頭去,也不再計較,冷聲道:「走吧。」

  兩個人被押上囚車,簡行之就坐在一邊打坐,囚車就是木欄圍著,兩人所有行為一覽無餘。

  秦婉婉不敢打擾他,也怕有心人圍觀,就蜷縮在一旁,看他越打坐臉色越難看,等到下車時,秦婉婉根本不問他,直接上手背人,把人背進牢裡後,侍衛衝上來,給他們兩都拷上鐵鏈,把兩人鎖在牆上。

  秦婉婉目送侍衛離開,大聲招呼:「大哥,慢走,有空常來啊。」

  侍衛聽她的話,離開的步子都快了些。

  等侍衛走了,秦婉婉趕緊去看簡行之:「你現在怎麼樣?」

  簡行之皺著眉不說話,秦婉婉用神識探查他周身,他也不防備她,秦婉婉簡單一試,便見他靈力差不多已經梳理得有條不紊,但識海卻已經是亂成一片。

  秦婉婉稍作思量便知道,打從來到這個小世界,簡行之便經常用神識化作靈力強撐,試劍大會密境那撐天一劍,直接讓他的識海當時就差點崩潰,剛才接了花容一掌,怕是他識海出了岔子。

  「神識強度比靈力難修煉,你這麼個消耗法,識海崩塌是早晚的事兒。」秦婉婉見他臉色清白,她用神識包裹在簡行識海之身上,用寂山功法為他修復識海。

  她修煉兩百年,身體資質不行,只能修煉神識強度,她父母為她準備諸多秘法,此刻幫著簡行之,倒是派上了些用場。

  簡行之只覺腦中似有清泉湧入,澆灌了他到處都是岩漿翻滾的識海,他稍得喘息,趕緊運轉心法,穩住心境,同秦婉婉一起將識海修復完整後,才疲憊睜開眼睛。

  「如何了?」

  秦婉婉擔心開口,簡行之動作一僵,別扭開口:「沒事。」

  秦婉婉見他有力氣,舒了口氣,坐到地上:「沒事就好。」

  簡行之不說話,他盤坐在地上,雙手被鐐銬掛在肩頭兩側,過了一會兒後,他感覺自己身體升騰起一種詭異的感覺,他不由得臉色有些變了。

  他靈力被翠綠封住,之前強行鎮壓得蠱蟲便找到機會,開始活躍起來。

  這隻蠱蟲在他身體裡到處爬,爬過之地,都有了一種奇妙的慾念。

  他自幼修習清淨心法,這種雜念從未有過,此刻因著蠱蟲有了一些念想,他雖不覺羞恥,卻有幾分焦躁。

  簡行之閉上眼睛,開始試圖衝破翠綠給的禁制,或者嘗試用其他辦法抓到這隻蠱蟲。

  只是這隻蠱蟲異常狡猾,在他身體裡吸食鮮血亂竄,倒隱約有了強勁之勢,擾得他根本靜不下心來衝破翠綠的禁制。

  秦婉婉沒察覺簡行之的異常,她盤腿坐在地上,開始試圖感應南風所在,感應到後,便用主僕之間的感應同南風說話:「南風。」

  「主人。」

  「謝道君怎麼樣?」

  「沒事,」南風聲音很小,「他們給他療傷後走了,謝道君現在情況穩定,只是還沒醒。」

  聽到謝孤棠沒事,秦婉婉放下心來。想來花容是把謝孤棠當男寵,應該沒有這麼殘忍,在人重傷時候還要強上。

  「那就好,你好好照顧謝道君。」秦婉婉吩咐,「我想辦法來救他。」

  「嗚嗚,主人,你一定要來救我們啊。」

  南風哭訴一番,秦婉婉單方面切斷了通信。

  確認了謝孤棠安危後,秦婉婉放鬆了許多。這任務畢竟是她和簡行之的,謝孤棠捲進來,沒道理成犧牲最大那個。

  秦婉婉想了想,轉頭看簡行之:「師父,你有把握在多長時間衝破翠綠的禁制?」

  「沒有把握。」

  簡行之本就煩躁,聽見秦婉婉聲音,就像狗尾巴草撩在心上,他感覺那隻媚骨蟲好似又激動幾分,便輕叱秦婉婉:「少說話。」

  「師父,不要鬧了。」秦婉婉皺起眉頭,「謝道君現在身處險境,我們得想辦法盡快救他。」

  「你怎麼這麼關心他?」

  簡行之一聽秦婉婉替謝孤棠,他睜開眼,瞪向秦婉婉,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我是你師父你怎麼不關心一下我?整天打我賣我你多順手,剛才還要把我送人,現在你這麼擔心他?」

  「謝道君對我好,」秦婉婉理所應當,「而且這件事本來和他沒有關係,我們負責不對嗎?」

  「他對你好,」簡行之心裡燥,他曲起靠近秦婉婉方向的膝蓋,遮住秦婉婉視線,才開始聚精會神和秦婉婉吵架,「我就對你不好?」

  「師父,我們不要幼稚,」秦婉婉認真勸說簡行之,「現在當務之急是救人。」

  「他一個半步化神需要你救?」簡行之冷笑,「那真是廢物。」

  「可他現在受傷昏迷不醒,」秦婉婉皺起眉頭,覺得簡行之簡直是胡攪蠻纏,「我放心不下。」

  「那我也受傷!」簡行之盯著秦婉婉,「你怎麼就放心得下?」

  秦婉婉被簡行之問愣了,她看著簡行之滿是控訴的眼,居然一時有些心虛,結巴開口:「你的傷……我不是幫你了嗎?」

  聽到這話,簡行之一時失言,他扭過頭,閉上眼睛,盤腿打坐。

  媚骨蟲這種東西太丟臉,他也不想讓秦婉婉知道,便自己悶聲想辦法,一面奮力衝破翠綠禁制,一面感覺這東西在身體裡到處亂跑。

  秦婉婉見簡行之的反應,聞到空氣中甜膩的香氣,後知後覺想起那隻媚骨蟲。

  她不太確定這東西是不是在簡行之身體裡,也不太確定這玩意兒是不是還活著,但看簡行之的反應,他怕是的確出了什麼問題。

  秦婉婉打量著簡行之,低聲道歉:「那個……我錯了,我不該只顧著謝道君。你……你需要我幫忙嗎?」

  她這麼柔柔弱弱一開口,蠱蟲又躁動幾分。

  簡行之更覺煩躁,低叱:「別說話!」

  他這次開口,聲音中沙啞意味更顯,秦婉婉也有些臉紅,她小聲解釋著:「那個,晚間我聽說,青竹有一隻媚骨蟲,說是打算給預定花魁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在你身上……」

  簡行之聽到這話,秦婉婉的話語鑽入耳中,他捏起拳頭,秦婉婉知道這事兒丟臉,便多加安撫著:「行走在外,總會遇到點挫折,你也別放在心上。這不是什麼大事,你現下有什麼感覺?我們可以商量一下,看看我能不能幫一幫你?」

  「你能怎麼幫?」

  簡行之終於睜眼,他冷眼掃過去,目光落在秦婉婉臉上。

  秦婉婉本就生得漂亮,此刻看著,更讓人心猿意馬,似乎連他那些劍法道法都變得有些難以想起。

  他不由自主盯在秦婉婉唇上,就見她雙唇一張一合,隱約可見小荷露尖,唇色豐盈飽滿,似如露珠落花。

  「我之前聽人說過,說這個媚骨蟲如果被特定之人餵血,就需要對方的血來平復,一個月餵一次,可保證神智清醒,只是餵血開始,就無法停下,中蠱之人對餵血之人會有一定依賴性。你被餵過血嗎?現下有什麼感受?」

  簡行之閉上眼睛,不敢看她。

  秦婉婉關切看他:「師父,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想親你。」

  簡行之驟然開口,秦婉婉愣在原地,簡行之睜眼,看她的目光坦坦蕩蕩,神色冷靜:「這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但現在非常時刻,所以你盡量不要說話,這會干擾我。」

  秦婉婉心跳得厲害,她吶吶點頭。

  中蠱之人會對餵血之人有依賴性,她告訴了簡行之,怎麼選擇就是他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說。

  秦婉婉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開始試圖衝破翠綠的禁制。

  簡行之則是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嘴唇,血流到嘴裡,過了一會兒。

  毫無卵用。

  簡行之暗罵了一聲,專心致志和那隻蠱蟲搏鬥起來,看鹿死誰手。

  大半夜過去,牢房中的香味越發濃烈,簡行之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一般,冷汗涔涔,他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秦婉婉,咬了咬牙,終於開口:「北城。」

  秦婉婉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簡行之帶了血絲的眼睛,心裡「咯噔」一下,隨即就聽簡行之開口:「餵血之後,除了每個月餵血,與餵血之人還有其他相關嗎?」

  「可能……」秦婉婉說得也比較艱難,「會對餵血之人有什麼特定想法……」

  簡行之出聲,過了片刻後,他聲音很輕:「等衝破禁制之後,若我不能誅殺蠱蟲,我會給你一道連心符,若日後我失控傷你,情急之時,你可以用此符殺我。」

  秦婉婉愣在原地,她才意識到,簡行之聽到這個方案,最擔心的竟不是他會依賴她的血被她控制,而是怕自己失控傷到她。

  她低頭應聲:「嗯,我……我也不會有其他要求的,每個月會按時餵血。等以後回到仙界,我們換了身體就沒事了。」

  「那,」簡行之看了一眼兩個人的距離,「血怎麼餵?」

  秦婉婉抬頭,這才注意到,他們兩個人手腳都被牆上的鏈子拴著,鏈子都很短,根本不足以觸碰到對方。

  簡行之想了想,看向她的頭:「你介意我啃你頭皮嗎?」

  「我沒洗頭!」

  秦婉婉立刻提醒他,下意識覺得頭皮一痛。

  從頭皮上啃出血來,得多疼啊。

  簡行之皺起眉頭,頭皮不能啃,手腳限制都很大,腦袋以下他估計都咬不到。

  他抬眼打量她:「那我咬鼻子呢?」

  「不可以!」

  秦婉婉立刻拒絕:「我破相了!」

  「那我能咬什麼地方?」

  簡行之少有耐心,耐著性子和秦婉婉討論:「你說這血怎麼餵吧。」

  秦婉婉不說話了,她想了想,抿了抿唇:「你……你咬嘴吧。」

  簡行之僵住,秦婉婉深吸一口氣:「我嘴皮薄,好咬,好康復。」

  「哦。」

  簡行之不敢看她,緊張得心跳都快起來:「那……那你湊過來吧。」

  秦婉婉低低應聲。

  兩個人努力朝著對方靠近,秦婉婉不敢睜眼,只一個勁兒提醒他:「你……你輕一點……一滴血就行了,別咬太重……」

  話沒說完,她就被人一口咬在唇上。

  她嚎叫出聲,血流出來那剎那,對方舌尖一捲,將血捲入唇中,便立刻放開。

  那一瞬間觸麻感讓秦婉婉人都懵了,簡行之快速盤腿坐下,閉上眼睛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開始在手上結印打坐。

  「這蠱蟲安靜下來,我一會兒就能衝破禁制。」

  簡行之耳朵紅得快滴下血來,他好似很怕秦婉婉此刻說話,急急轉移了話題:「我們這就去救謝孤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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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一開始:

  簡行之:「為什麼要管謝孤棠?你為什麼對他比我好?為師對你這麼好,你就知道坑我賣我打我,謝孤棠一個化神期你管他做什麼?他要你救他就是個廢物!」

  秦婉婉:「你是不是嫉妒他?」

  簡行之:「我嫉妒?哈,你開什麼玩笑?他那破爛劍法有什麼好嫉妒?」

  (親一口後)

  簡行之:「我這就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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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秦婉婉一滴血下去,那隻蠱蟲果然安靜下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簡行之卻覺得有另一種慌亂縈繞在心頭。

  舌頭碰過那份柔軟的觸覺令他心跳加速,好在這不像蠱蟲一般刻意困擾,幾段清心訣下去之後,心便沉靜下來,他不多想其他,只調動靈氣匯聚,一次又一次試圖衝破翠綠的禁制。

  他忙著恢復靈力,秦婉婉也是莫名有些心慌。

  說好要報復他,怎麼報復來報復去,這個報復走向越來越不對勁呢?

  她都沒談過戀愛,怎麼就先和這狗賊啃上了呢?

  秦婉婉一想頓時心塞起來,她趕緊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便開始聯絡南風,和南風確認了他們的位置。

  等簡行之衝破禁制之後,秦婉婉已經準備好,轉頭和簡行之商量:「我已經搞清楚他們在哪裡了,現在怎麼出去?」

  「直接打過去……」簡行之恢復靈力,抬手凝成劍氣,就直接劃開了拷著他的鐵鏈,他一面說,一面皺起眉頭,思考,「我打不贏。現下我神識受損,」簡行之難得正經,「不能再這麼耗了。」

  「我知道。」

  秦婉婉點頭,想了想,她安慰簡行之:「能來此處,便是機緣,或許就在這裡,以現在的身份修煉,對你我來說也是好事。方才我查探過了,外面都設了結界,一旦有任何靈氣波動,都會被感知。」

  「那就只剩一個老辦法。」

  簡行之嚴肅看向秦婉婉,秦婉婉馬上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抬手攔住他:「師父,不必再挖了。咱們用千面換張臉過去就是了。」

  「你真聰明,」簡行之輕咳一聲,「為師正有此意。」

  秦婉婉沒揭穿他,兩人一起貓到窗邊,看了一眼窗外巡邏的侍衛,然後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鬼城的侍衛,都戴面具。

  「那咱們還需要變嗎?」簡行之不能理解。

  秦婉婉遲疑著:「不……不需要了吧。」

  不需要,兩人就蹲在窗戶邊,在侍衛巡邏到他們窗口時,簡行之把人一把拉進來,秦婉婉一手肘砸下去,把人砸暈後,把他們衣服扒下來,換上衣服之後,把兩個侍衛拉到牆邊,銬上鐵鐐,他們就一起翻牆跑了出去。

  剛跑出院子,兩人就看兩個個子大一點的黑袍侍衛戴著兩張畫著猙獰表情的面具站在門邊,他們正想往前,就看另外有兩個侍衛走上前去,似乎也是打算出去。

  那兩個人給守門侍衛遞上令牌,就聽守門侍衛問其中一個人:「天王蓋地虎。」

  對方很快回答:「我是二百五。」

  守門侍衛點頭,給一個人放行,又看了看下一個人的牌子,轉頭問:「兩隻黃鸝鳴翠柳。」

  下一個人很快回答:「我爸等我去喝酒。」

  守門侍衛把牌子還給那個人,抬頭看向簡行之和秦婉婉:「要出去?」

  簡行之和秦婉婉一起搖頭,僵硬轉身,好像是巡邏到這裡一樣,又往回走去。

  走到沒人得地方,簡行之皺起眉頭,頗為不滿:「他們居然對暗號!我們怎麼出去?」

  秦婉婉不說話,她拿出自己身上那塊搶來的令牌,便看見上面寫著「病中垂死驚坐起」,她想了想便明白,應該是鬼城大家都戴著面具,為了防止有人像他們一樣混入城主府,所以用了這個暗語制度。

  守門侍衛記憶力真好。

  秦婉婉不得不感慨,她轉頭看向簡行之:「師父你說得對。」

  簡行之茫然,秦婉婉從乾坤袋裡拿出他之前用過的鋤頭:「挖吧。」

  簡行之點頭,這好像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出路。

  一回生兩回熟,簡行之挖得十分熟練,這次秦婉婉也一起,更是如虎添翼,挖得飛快。

  秦婉婉大致搞清了謝孤棠的方向,但她慣來小心,一面挖一面提醒簡行之:「別光顧著挖土,注意挖到了什麼。」

  「你放心,」簡行之安撫她,「我有經驗的,上次問心宗不就給我挖塌了嗎。」

  「這次不能塌!」秦婉婉就怕這種事兒出現,「咱們悄悄摸過去就行了。」

  「你別吵了,」簡行之覺得她話多,一鋤頭下去,砸在一塊硬石頭上,「我有分寸。」

  話音剛落,兩人就覺得腳下一股溫熱,秦婉婉低頭看著地上突然冒出來的水一愣:「這是什麼?」

  簡行之也有些發懵,他抬手摸了摸剛才挖到的東西:「好像是磚?」

  說著,他們面前就聽「轟」一聲響,兩人下意識往後一跳,才發現面前竟被水流沖垮出一個洞來。

  溫熱的水源源不斷往下灌,秦婉婉和簡行之對視一眼,秦婉婉遲疑著:「這是溫泉?」

  「我去看看。」

  簡行之擰緊眉,現下他們也不能退回去,秦婉婉只能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從洞口擠進去,一起往上游。

  這水暖洋洋的,讓人很舒服,秦婉婉正思索著這是什麼地方,簡行之便已率先衝出水面,他抬手抹了一把臉,睜開眼睛,隨即就愣了。

  現場一堆姑娘裹著浴巾目瞪口呆看著他,簡行之趕緊閉眼,結巴著開口解釋:「對……對不起……」

  這是秦婉婉也游了上來,她一冒頭,其他女人都看向她,秦婉婉也是一愣,但她反應比簡行之快很多,她抬手在水下就撕了自己外面的袍子,尖叫一聲之後,摀住胸口就開始拍打水面,打出巨大的浪花,朝著簡行之大喊:「流氓!!抓流氓!」

  她這一喊,眾人瞬間反應過來,水瓢一系列東西砸向簡行之,一批姑娘尖叫著往浴池外跑去,另一批姑娘穿好衣服的就往裡面衝。

  秦婉婉看著簡行之被圍追堵截,暗中趁亂傳音:「師父我先走了,謝道君房間碰頭。」

  簡行之一聽秦婉婉又賣他,忍不住怒喝了一聲:「逆徒!」

  秦婉婉才不管他什麼逆徒不逆徒,簡行之手中有千面,只要趕在翠綠來之前混入人群,他便沒事兒。

  能這麼小小的坑一下簡行之,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慰藉。

  她手足並用爬出浴池,從旁邊拿了一塊浴巾裹上,跟著其他女孩子尖叫著一起往外衝:「救命!女浴池有登徒子!」

  她出去這麼一喊,周邊侍衛全都往著浴池衝過去,秦婉婉跟著人群一起到院裡,隨即往後院衝。

  謝孤棠被安置在後院,那裡似乎是放置花容男寵的地方,有一些姑娘就是後院裡的丫鬟,秦婉婉跟著那些姑娘衝進去,侍衛想攔,一看姑娘們只裹了個浴巾,一時嚇得不敢睜眼。

  秦婉婉跟著人順利進入後院後,大家便各自去找各自主子,秦婉婉迅速進了謝孤棠的小院,開始聯繫南風:「南風,你們在哪一間房?」

  「東邊那邊那間。」

  東?

  秦婉婉有些懵,她不分南北,只分上下左右。

  她很快回神:「上下左右哪一間?」

  「左邊……吧?」

  南風有些不確定,秦婉婉趕緊衝到左邊長廊,她怕搞錯,不敢直接入內,便繞到後面窗戶,開了小窗想要翻進去。

  結果一開窗,她就愣了。就見裡面坐著一個白衣男子,對方坐在桌前,手上拿了一卷書,正靜靜瞧著他。

  他生得極美,一雙眼睛似如汪洋,更令人驚詫的是,他的容貌,竟與上界的簡行之有那麼幾分相似。

  但他比簡行之生得更加陰柔許多,氣質也更為溫和,這樣的容貌在上界都令人驚詫,更何況這一方小世界?

  秦婉婉被這美貌衝擊得愣了一下,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裹著浴巾,手上拿著個水瓢,不宜見人。

  對方對她的模樣似乎毫不在意,反而溫柔一笑:「姑娘,喝杯茶?」

  秦婉婉頓時反應過來,紅著臉結巴說了聲:「抱……抱歉。」

  說完,她便合上窗戶,朝著對面跑了過去。

  這個房間不是,那肯定是南風在報位置時參考坐標搞反了,秦婉婉衝到對面房間,這次她不冒失,用手在窗戶上戳了個洞,看見坐在桌邊皺眉低頭的謝孤棠後,她果斷開窗入內,壓低聲喚了聲:「謝道君!」

  謝孤棠驚訝回頭,一看見秦婉婉,臉上瞬間有了一種幻痛,趕緊閉眼扭頭:「秦姑娘。」

  「主人!」南風從內間跑出來,看著秦婉婉,有些激動,「主人你來了?你怎麼穿成這樣?」

  南風提醒,秦婉婉也意識到自己這一身不太體面,她趕緊從乾坤袋裡取了衣服去屏風後換上,這才從屏風後繞出來,轉頭同謝孤棠商議:「謝道君,你現下可好?我送你出城主府吧。」

  「這……這怎麼出去?」

  謝孤棠皺起眉頭:「花容實力強勁,我們不能硬來。不如你們先出去,到天劍宗求援,等我師門……」

  「挖出去。」

  秦婉婉果斷開口:「下方沒有結界,我和師父挖洞很快的。」

  謝孤棠愣了愣,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來前兩個月問心宗被人挖塌炸了那個傳聞。

  他不敢多問,只和秦婉婉商議:「秦姑娘來鬼城是為玲瓏玉吧?現下咱們一起出了城,你們又如何回來?」

  這話把秦婉婉問住了,她皺起眉頭:「走一步看一步,此事與謝道君無關,我與師父不能牽連謝道君。」

  聽到這話,謝孤棠搖頭:「姑娘生分了,登仙門一事,事關整個仙道,天劍宗義不容辭。況且我答應過前輩,好好保護姑娘,上一次已是失言,如今又怎能讓姑娘為我放棄已經準備好的謀劃?方才我已經打聽過了,花容就是弄一堆好看的男人在這裡,但從來不入後院,想要得到她的青睞,還需再想辦法,我暫時是安全的,姑娘該做什麼做什麼,不必管我。」

  這一番話把秦婉婉說愣了,她看著謝孤棠真誠模樣,一時有些感動。她突然想起自己年少看過小說中,那些為了一個承諾耗費一生的俠士,她凝視著謝孤棠,語調不由得軟化了許多。

  「謝道君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畢竟是我與師父的事,我師父很強的,他喜歡單打獨鬥,不要別人幫忙。」

  「胡說八道!」

  簡行之一腳踹開窗戶,從窗外翻了進來。

  他身上穿著女裝,臉也是女人模樣,只是相對女人而言身材過於魁梧,看上去顯得格外詭異。

  謝孤棠和秦婉婉一起詫異回頭,就看簡行之抹了一把臉,就恢復成自己平時的模樣,他衝進屏風後快速換了衣服,一面換一面罵:「誰和你說我不需要人幫忙的?師父現在只是金丹,我很弱!很需要人幫忙很需要人保護!顧北城我告訴你,」簡行之從屏風後拉上衣服衝出來,「你下次再這麼賣我,我就把你逐出師門!」

  哦,那太好了。

  秦婉婉面無表情,南風站在桌子上揮手:「那個……大家不要吵了,我們現在到底走不走啊?」

  「走啊。」

  簡行之立刻開口:「來都來了還不走?」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喧鬧之聲,翠綠的聲音在外面格外突出:「搜!給我到處搜!」

  屋內幾人一聽,謝孤棠立刻反應:「你們趕緊躲起來。」

  簡行之和秦婉婉立刻往內間跑,兩人一個往床底爬一個打開衣櫃,很快就發現衣櫃太小,床底太矮,根本進不去。

  兩人又想鑽桌底,但兩個人同時進桌底,就發現桌底根本容不下兩個人,半截身子露在桌布外面,秦婉婉咬牙:「你走!」

  簡行之著急:「我這麼大的個子我能藏哪兒?!」

  說話間,門外傳來敲門聲,兩人對視一眼,默契一起抽身,往床上一衝,簡行之拉下床簾,兩人一起擠進角落被窩裡蓋著。

  兩人隱藏了靈力,用神識包裹住自己,以防止他人用神識窺探,隨後就在被子裡大眼瞪小眼。

  翠綠敲開門,和謝孤棠說話。

  她說話恭恭敬敬,似乎極為看重謝孤棠:「謝公子,方才有賊人挖塌了女浴池,翠綠奉命捉拿,還望謝公子行個方便。」

  「我沒見過什麼賊人。」

  謝孤棠聲音平靜,攔在門口,翠綠笑了笑:「謝公子,這兩位賊子,似乎是你的朋友,他們從牢中逃脫,流竄到了浴室。」

  「我的朋友,不會挖女浴池。」

  秦婉婉:「……」

  簡行之:「……」

  突然有點心虛。

  「謝公子,若你不讓開,那在下就不能客氣了。」

  翠綠冷聲開口,謝孤棠仍舊不讓。

  翠綠毫不猶豫出手,謝孤棠抬手攔住翠綠。

  謝孤棠靈力被封,但翠綠不敢太傷她,兩人你來我往,竟就在門口打了幾個來回。

  秦婉婉和簡行之在被窩裡聽著動靜,抬眼望向對方。簡行之用眼神示意:「打不打?」

  秦婉婉遲疑片刻,抓過簡行之的手,在他手心快速寫了四個字「任務為何?」

  她用手指劃在手心,酥酥麻麻的,兩人被裹在被窩裡,距離很近,溫度極高,加上這若有似無的肢體接觸,簡行之覺得,那蠱蟲似乎又作祟了。

  他下意識後退一些,拉開距離,拉過秦婉婉的手寫:「風雅樓,花魁,入府,最愛的男人。」

  秦婉婉繼續寫:進度?

  簡行之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了,他故作鎮定:八十。

  秦婉婉動作頓了頓。

  簡行之沒有按照要求成為花魁入府,但他仍舊獲得了八十的進度,可見這個任務的核心是入府這件事。

  現在最後的20%,就是要求他成為花容最愛的男人。

  根據上一次劍塚選劍這個任務來看,簡行之的任務,就是她任務的操作步驟,那簡行之入府成為花容最愛的男人這件事,應該和她第二個任務「鬼城舊事,獲得玲瓏玉」有關係。

  所以只要任務還保證她玲瓏玉有獲得機會,簡行之的任務積分就可以拿到。

  秦婉婉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面板,發現自己的任務進度也到了30%,她差不多肯定了這種想法,聽了聽外面打鬥的聲音,她想了想方才見寸的男人和謝孤棠的風格,抬眼看著面前不知道為什麼紅著臉冒著汗的簡行之,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變回你在仙界的臉。」

  秦婉婉在他手心寫字,簡行之愣了愣,隨後就感覺秦婉婉開始拉他衣服。

  簡行之一把抓住自己褲腰帶,震驚開口:「你做什麼!」

  外面翠綠聽到聲音,冷眼看向謝孤棠:「果然有人!」

  說罷她也不再留情,手上靈力朝著謝孤棠一震,謝孤棠瞬間被擊飛開,旁邊侍衛衝上來,便將刀架在了謝孤棠脖子上。

  翠綠朝著裡間氣勢洶洶走去,秦婉婉一把按住簡行之,霸道冷酷扒開他的衣服,露出他雪白胸膛,一腳將他踹出被窩,吩咐他:「拿你打架的氣勢,自薦枕席!」

  話音剛落,翠綠猛地拉開簾子。

  秦婉婉在被窩裡蜷縮著結了一道法印,緊張聽著外面的動靜,就想著等一會兒要是還要打,至少先下手為強。

  然而等了許久,外面都沒有動靜。

  翠綠拉著簾子,愣愣看著床上人。

  簡行之一手撐頭,衣衫敞開,面上是剛才在被窩裡悶出來的潮紅,容貌超凡出塵,神色冷冷清清。

  這種仙人與慾念混雜的場面,比翠綠在風雅樓看到的畫冊都刺激。

  翠綠呆呆看著簡行之,話都說不出來,簡行之抬眼看向翠綠,冷淡開口:「我要自薦枕席,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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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每一次挖地道都會成功,你永遠不知道你會開出什麼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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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4 01:22: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其他話不會說,但打架的開場詞他是會的。

  秦婉婉的要求也簡單,只需要用打架開場的語氣,念出秦婉婉給的台詞就可以了。

  他唸完台詞,冷眼看向翠綠,翠綠愣愣看著他,片刻後,鼻血從鼻子裡滴落下來,翠綠終於反應過來,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一把鼻血,故作冷靜:「可以,我這就去找城主說。」

  「女浴池是我挖塌的,」簡行之繼續開口,「你要我怎麼賠?」

  「您挖吧,」翠綠低頭不敢看他,「還有男浴池也可以挖。」

  「我想和謝道君一起住,沒問題吧?」

  「挺好的,」翠綠點頭,「我立刻給您安排房間,還有您徒弟呢?打算住在哪兒?」

  「她同我住在一起,」簡行之聲音平淡,「行麼?」

  「可以,我讓人加床,您好好休息,我先去回稟城主。」

  說完,翠綠朝著簡行之鞠了一躬,帶著人迅速離開。

  等人走後,秦婉婉從被窩裡猛地掀開,大口大口喘息。

  「嚇死我了。」

  秦婉婉拍著胸口,簡行之也立刻坐起來,抬手開始拉衣服,拉好衣服起身後,他站起身,冷冷瞪了她一眼,秦婉婉就愣了。

  簡行之原本相貌生得極為清俊,鳳眼劍眉,棱角分明,這也就讓他隨便看人一眼,都顯得格外冷淡。

  其實如果不說話,不打架,簡行之就是秦婉婉最愛那種冷淡禁慾款劍修,是故這一眼看了,也不知道是她被打出了陰影,還是他這皮相的確太好,讓她心跳快了幾分。

  也不怪翠綠看見真人就繳械投降,只是這人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非要靠他的拳頭。

  秦婉婉心中暗暗可惜,她正要說點什麼誇讚簡行之,讓他保持這種高冷姿態,就聽簡行之開口:「這人有毛病?早點這麼做不就好了?」

  不,師父,有毛病的是你。

  早點用真臉風騷起來,不要表演胸口碎大石,我們早進府了。

  秦婉婉在心中默默吐槽,簡行之彷彿是察覺了她的小心思,回頭瞪她:「趕緊起來商量一下,別賴在床上養老。」

  「你說,你長這麼一張臉,」秦婉婉聽到這話,深吸一口氣,掀了被子從床上跳下來,看著簡行之的臉十分可惜,「怎麼就不是個啞巴呢?」

  「閉嘴,一點徒弟的樣子都沒有!」

  簡行之叱喝她,說著,轉頭看向謝孤棠,倒是正經起來。

  「你是特意從天劍宗趕過來的?」

  簡行之一面問,一面抬頭,一眼就看見謝孤棠腦袋上明晃晃的「40」,他動作頓了頓,轉過頭去看向窗外,眼不見為淨。

  「是。」謝孤棠知道簡行之要問什麼,答得恭敬,「我得掌門應允,專程過來保護秦姑娘。」

  「她有什麼好保護的?」

  簡行之倒茶給自己:「她自己能保護自己。」

  「前輩不知,」謝孤棠搖頭,「前些時日,有人在一個密境中發現了一具青龍屍骨,龍丹被人取走,這條青龍乃人為圈養,目的就是為了改變體質,籌備開登仙門。若我沒猜錯,姑娘體內這顆龍丹,應該就是從這裡得到的。」

  「不錯。」秦婉婉沒有否認,點頭,「是我」

  「能餵養青龍之人,不會是泛泛之輩,一條青龍飼養時間極長,如今為姑娘所得,養龍之人豈會善罷甘休?」

  秦婉婉沒說話,她抿緊唇,明白謝孤棠所說非虛。

  簡行之看她一眼,謝孤棠又接著道:「而且,龍丹可以改變人的體質乃至氣運,整個修真界覬覦龍丹之人甚眾。其實試劍大會前一夜,天劍宗便得到了消息,玲瓏玉即將出世,有一位身懷龍丹之人進入密境,同時有其他宗門高手一起進入,所以宗門派我暗入試劍大會,若是消息準確,讓我務必奪得玲瓏玉,同時保護這位身懷龍丹之人的安危。天劍宗得到消息,其他宗門自然也會得到,所以如今秦姑娘身懷龍丹,便已處險境。」

  「那你為什麼來幫忙?她與你有何干係?」

  簡行之挑眉,沒有輕信謝孤棠的話,謝孤棠聲音平穩:「身懷龍丹者,對玲瓏玉會有一定感應,秦姑娘應是最早能找到玲瓏玉之人。我保護姑娘,幫著姑娘找到玲瓏玉,開啟登仙門,消耗玲瓏玉的能量之後,再將它徹底銷毀,以免那些不該飛升之人,有其他妄念。」

  這話秦婉婉聽明白了,謝孤棠是要借助她找到玲瓏玉,到時候她飛升,他毀玉,皆大歡喜。

  只是秦婉婉還是想不明白:「如果玲瓏玉已經一分為五,你直接找到其中一片摧毀不就可以了嗎?」

  「這是做不到的,」謝孤棠笑笑,「玲瓏玉本身並不是玉,它只是將巨大的能量寄託於這塊名為『玲瓏玉』的石頭中,你單摧毀一片,只要其他片還在,它就可以重新生成出新的碎片。要銷毀玲瓏玉,只有在它開啟一次登仙門後,在它最虛弱的時,才有可能徹底摧毀它。」

  秦婉婉這次終於搞懂了,簡行之盯著謝孤棠,還是不明白:「那為什麼要你來?」

  謝孤棠動作一僵,秦婉婉見謝孤棠尷尬,趕緊打圓場:「誰來不一樣嗎?肯定是因為謝道君修為高深……」

  「因為,我失言於姑娘。」

  謝孤棠說著,抬起頭來,看向秦婉婉,認真出聲:「說好要保護你,但最後還是讓姑娘被賊人所傷,是我的過失。」

  秦婉婉聽到這話,不由自主有些臉紅。

  她趕緊擺手:「不是,這怪不到謝道君身上。」

  簡行之看著兩人互動,輕嗤一聲,打斷他們:「行吧,以後你就跟著她。那接下來呢?咱們做什麼?」

  「可以讓秦姑娘與龍丹多作感應。」謝孤棠回答得一板一眼,「龍丹會感知玲瓏玉的存在,先確認玲瓏玉位置,再做下一步打算。」

  「行。」簡行之環胸點頭,看向謝孤棠,「那我們呢?」

  「你們……」秦婉婉左右看了一眼,「按照原定計劃,成為花容最愛的男人。」

  聽到這話,謝孤棠懵逼,簡行之沉默。

  「這個……」簡行之想起之前的挫敗,有些懷疑自己,「可能有點困難……」

  用臉騙一時容易,騙長久就難了。

  「師父,」秦婉婉看著簡行之,知道他擔憂什麼,她看著他,異常認真,「其實你要獲得這個位置很容易的。」

  簡行之看過來,秦婉婉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腕,語重心長:「把自己毒啞,保證別說話。」

  「滾。」

  簡行之打開她的手:「你休想!」

  秦婉婉搖頭,作惋惜狀,無奈嘆氣。

  「不管了。」

  簡行之擺手:「先該養傷養傷,該休息休息,你傷沒好吧?」

  簡行之轉頭看向旁邊謝孤棠,謝孤棠得簡行之關照,便笑起來:「多謝前輩關心,還需一些時日。」

  「剛好,」簡行之點頭,「那我爭寵,你養傷,你……」

  簡行之看向秦婉婉,遲疑片刻後,督促她:「好好修煉!」

  「那我呢?」

  南風探出頭來,有些興奮:「我什麼任務?」

  「修煉!」

  簡行之說完,外面就傳來侍女的聲音,她恭敬站在門口,向簡行之行禮:「公子,您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簡行之點頭,朝謝孤棠擺手,叫上秦婉婉:「北城,走了。」

  秦婉婉站起來,朝著謝孤棠行禮:「謝道君,我和師父先告辭了。」

  謝孤棠向秦婉婉回禮,秦婉婉起身走到簡行之身邊,簡行之斜睨她一眼:「和別人都斯斯文文的,怎麼在我這兒就這麼潑?」

  「那別人對我也好好的,」秦婉婉答得理直氣壯,「也就你會打我。」

  簡行之被這話一噎,急忙解釋:「那我不是為了教你嗎?」

  「那我也疼啊。」秦婉婉瞪他,「誰和你……」

  秦婉婉說著,看著他的臉,一時竟有些說不下去,緩了語氣:「誰和你一樣?」

  「你怎麼了?」

  簡行之見她說話都軟下來,皺起眉頭:「說話都結巴了?」

  秦婉婉移開視線,不看他的臉,終於才正常些:「我結巴我的,要你管?」

  「哦,我知道了。」

  簡行之點頭,猝不及防間,他猛地湊上來,貼近秦婉婉,秦婉婉被他嚇得往後一退,就抵在牆上,她看著簡行之近在咫尺的臉,不由自主想起昨晚他咬那一下,心跳了幾分,嘴也跟著疼起來。

  她不敢動,僵硬著身子,像一隻炸毛的貓,簡行之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就笑了,那一笑如沐春風,冷俊面容上帶了幾分孩子氣:「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太好看,話都結巴了?」

  「你有病!」

  秦婉婉聽到這話,瞬間羞惱起來,把他狠狠一推,便往前衝去,簡行之環胸在她身後笑起來:「沒事兒,人之常情,我也會。」

  「你會什麼會?」

  秦婉婉衝進屋裡淨手,讓自己冷靜一些,簡行之踱步進屋,跟在她身後:「我一開始看見寂山女君,當時主要就是在打架,要不打架,我也結巴。」

  秦婉婉動作一頓,不知道為什麼,氣突然消散許多。

  想來人都是喜歡別人說好話,她也如此。

  簡行之進屋找了個蒲團,坐在她後面,抬手打坐,繼續說著:「還好有仇恨支撐著我,不然你頂著這臉,我都不敢看。」

  「你……」秦婉婉被他搞得心情忽上忽下,她遲疑著,「你覺得……秦婉婉長得漂亮啊?」

  「漂亮啊。」簡行之承認得坦坦蕩蕩,隨後告誡秦婉婉,「所以你平時要多照照鏡子,習慣了長得好看的人,打架才不會分心。我當初就是沒見過比我長得好看的,一時有些驚到了,要是早早習慣,當時出劍可以更快!」

  不必了。

  秦婉婉一聽,心裡發涼。

  她好想告訴簡行之,可以了,他的劍不需要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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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行之:今日暗中告白(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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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4 01:22: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秦婉婉深呼吸三下,讓自己平心靜氣,不要去回想那些會令她想要打爆簡行之狗頭的畫面。

  她讓自己冷靜下來,低頭洗手,眼中露出冷酷的光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早晚有一日……

  她思緒卡住了。

  早晚有一日幹嘛呢?

  踩他的頭?

  踩過了。

  打他?

  已經打到全身粉碎性骨折好多次。

  讓他發自內心哭著道歉?

  好像不太可能了。

  她還能幹啥?

  有那麼一瞬,秦婉婉對人生產生了迷茫,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她不該早早放棄,凡事攻心為上,她現在就忍他、等他、觀察他,先獲取他的信任,再抓住他的弱點,最後,讓他徹底崩潰,痛哭著和她懺悔。

  想到那個畫面,秦婉婉心中有了一絲慰藉。

  她洗乾淨手,拿了架子上帕子擦手,彷彿是堪破了一場心魔劫一般,帶了幾分世外高人的自信和高傲,擦了手,往旁邊一甩,充滿了對前路的期許和信心從簡行之身邊擦肩而過,坐在床上開始打坐。

  她抬頭看了一眼系統給的修煉時長,按著系統給的修煉時間開始閉眼修煉。

  學習是一種習慣,和簡行之在沙漠裡不分晝夜打了一個月後,不知道是不是那套永動機功法的效果,面對系統這個不執行任務時每天修煉12小時的變態要求,她居然覺得——

  區區十二小時,她還能肝!

  她運轉心法,閉眼入定,神識由外而內,開始觀察自己周身,從肌肉、血管、筋脈、靈根、再到自己腹間那顆金丹。

  她的金丹繞著一層淡淡的青色,她神識環繞在金丹之上,逐漸失去了意識,等她腦海中再有畫面時,她發現自己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

  她周身似乎都插著管子,血液從她身上順著管子往外流,她沒有睜眼,卻感覺自己能清晰看見周邊。

  她好像是躺在一口棺材裡,棺材很大,棺材外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溶洞,能隱約聽到水滴聲,她身上的管子穿過棺材一路埋進溶洞裡,彷彿是源源不斷在給這個溶洞輸送血液。

  有一道奇特的心跳聲一直在響。

  噗通,噗通。

  巨大又清晰。

  伴隨著心跳聲,地面在有節奏的震動,秦婉婉茫然躺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夢,還是魂魄離體,她謹慎觀察著週遭,正思考著,就聽一聲青龍鳴嘯,隨即有人喚她:「顧北城。」

  說話間,她腦袋一痛,猛地睜開眼睛,就看簡行之站在她面前,一手按在她頭頂,頗有些得意:「入定都能入到神魂不穩,要不是為師這一巴掌,你的魂魄就出去了。」

  「我可真謝謝您了。」

  秦婉婉腦袋被震得嗡嗡疼,她按耐住憤怒,抬手拍開簡行之的手,捂著腦袋休息。

  簡行之看她頭疼得厲害,想了想,抬手放在她腦袋兩邊,一道清涼的靈力湧入腦中,秦婉婉頭痛頓時好了許多。

  她心裡有幾分感動,正要感謝,就聽簡行之高興出聲:「這果然算分!北城還頭痛嗎?不痛的話我再打一次?」

  感動蕩然無存,只有爆頭衝動。

  秦婉婉知道自己不該在此刻計較,她捏著拳頭,將方才幻境告訴簡行之:「我好像感覺到玲瓏玉了。」

  「說說。」

  簡行之一聽就來了興趣:「你看到什麼了?」

  「一口棺材,一個溶洞,這個溶洞有心跳聲。」

  秦婉婉簡要形容,簡行之想了想:「有心跳聲的溶洞……這東西我見過啊。」

  「你見過?」秦婉婉詫異。

  簡行之點頭:「有一種妖獸,名叫謎藏,它可以任意變化自己的外貌,會變成一朵花、一根草,就很難找到它。它的心就是一個巨大的洞府,可以容納修士,所以很多修士會將謎藏當做自己的靈獸,將洞府安置在謎藏的心臟中間。一旦遇到危險,他就躲進謎藏的心裡,再找到他就很難了。」

  「所以,這個幻境是不是暗示我,玲瓏玉在這個一隻謎藏的心裡?」

  「也許。」

  簡行之點點頭,秦婉婉皺起眉頭:「那這謎藏怎麼找?」

  「我曾經追殺過一個躲進謎藏的魔修。」

  「你怎麼找到他的?」

  秦婉婉立刻來了興趣,簡行之回憶著:「這魔修罪行纍纍,他打不贏想跑,躲進謎藏那一瞬間,我就把山封了。」

  「然後呢?」

  「我直接一道劍氣,整座山的樹都倒了,就他立著,我就再補了一劍,他死了。」

  秦婉婉:「……」

  好了,她明白了,沒有任何參考意義。

  秦婉婉想了想,敲著桌子:「明天我去打聽一下,鬼城中靈獸是謎藏的修士有誰。」

  「我也去問問。」

  兩人商議好,便各自休息,等到第二天早上,兩人和謝孤棠把昨晚的討論結果一商量,四個人便分頭行動,各自去打探消息。

  簡行之去找翠綠,謝孤棠和院子裡其他男寵聊天,南風去找下人,秦婉婉就借著拿飯的名義去廚房打聽。

  秦婉婉在廚房大致問了一圈,這裡都是普通人,根本沒聽過什麼謎藏,只勸秦婉婉多吃點,長胖點兒,看著更可愛。

  秦婉婉有些挫敗,但還是開開心心提了一籃子菜往回走,走到半路,便發現有一個破敗的院子,她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院子上方居然隱約有些許金光,這是一些廟宇才有的光芒,意味著老百姓的香火,或者是功德,秦婉婉有些好奇,這個角落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她不由得上前走入院中。

  院子似乎已經許久沒有人進來過,破敗不堪,有些陰冷,秦婉婉進了院子,大著膽子往前,好在院子不大,片刻便進了裡間,隨後發現,這的確是一座廟宇。

  正殿供奉著一尊神像,秦婉婉抬頭看去,就見神像是一個青年,一手握著書卷,一手背在身後,眺望遠處,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書生意氣之感。

  秦婉婉仔細看了那神像片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原因無他,這神相的面容,竟和簡行之足足有八成相似!

  簡行之拿書,這太令人心驚了。

  「這是明淨神君。」

  一聲好聽的男聲從身後傳來,秦婉婉猛地回頭,就見昨日誤闖房間時遇上的男人。

  秦婉婉看了看這男人,又下意識看了看頭上的神像,終於發現,其實這尊神像與簡行之不算十分相像,但與面前的男人,不能說毫不相干,只能說一模一樣。

  「又見面了。」

  男人走到秦婉婉面前,朝她點頭行禮,秦婉婉回過神來,故作鎮定:「好巧。」

  「姑娘怎的會來這裡?」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神像,秦婉婉想起要打聽的事,看面前男人似乎懂的不少,便故意攀談:「隨意走著,路過好奇,就進來看看。第二次見面,還不知公子姓名?」

  「在下宋時。」

  男人笑了笑:「不知姑娘芳名?」

  「我……」秦婉婉遲疑片刻,報上假名,「顧北城。」

  宋時點頭:「這名字頗為英氣了些。」

  「你剛才說這是什麼神君?」

  秦婉婉不想討論名字,轉頭看向神像:「怎麼和你長得這麼像?」

  「這是明淨神君,當年鬼城城主。至於與我為何如此相似,」宋時無奈苦笑,「我也不大清楚,大約是天生的吧。」

  「當年鬼城城主?」秦婉婉好奇,宋時含笑點頭,目光中帶了幾分懷念,抬頭看向神像。

  「兩百年前,世上並無鬼城,有一書生,名為藺言之,道號明淨,生來即為金丹,天賦絕倫,百年步入渡劫,堪稱當世無雙。他悲天憫人,救人無數,建了一座無垢城,容納天下無處可歸之人。」

  「那是大功德啊。」秦婉婉感慨,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廟宇上薄弱的金光。

  宋時低頭笑笑:「是啊,所以他未渡劫,先成仙,成為這一方小世界的神君。」

  說著,宋時仰頭看向神像,含笑的眼中帶了幾分譏諷:「可就在一百年前,這位神君一夜入魔,屠盡滿城人。現任城主花容力保滿城魂魄不散,讓這些魂魄重修仙道,成為鬼仙,至此之後,無垢城,方才改名鬼城。」

  秦婉婉心裡『咯噔』一下,她下意識詢問:「花容城主這麼厲害?」

  能在一方小世界入魔的神君手下保住一城人的魂魄,他們要從這種人手裡搶玲瓏玉,這不是找死嗎?

  宋時搖頭:「彼時花城主不過是明淨神君救下養大的一個孩子,養了一百年,只是一個元嬰。那一戰過後,他便立刻步入渡劫,成為鬼城之主。」

  秦婉婉聞言,瞬間意識到不妙,感覺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一下子緊張起來。

  宋時似乎也察覺了秦婉婉的緊張,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又轉頭看向秦婉婉:「顧姑娘,飯菜涼了吧,可要回去了?」

  「啊,」秦婉婉點頭,「該走了。」

  說著,她提著菜籃子,急急忙忙往外走,走了兩步,她突然想起來:「宋公子,我有一個問題。」

  「請講。」

  「花城主的靈獸是什麼?」

  宋時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面上露出一絲詫異,隨後笑起來,說出了秦婉婉意料中那個答案:「謎藏。」

  秦婉婉點頭,說了聲「多謝」之後,便故作鎮定往外走去。

  剛走出院子,她就撒腿跑了起來,她一路狂奔衝回院子,簡行之正剛和謝孤棠切磋完,南風坐在一邊吃瓜子兒,謝孤棠剛剛落敗,頗為激動和簡行之討論著方才對局,隨即就看秦婉婉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簡行之身著白色單衫,持劍在身後,見秦婉婉慌張跑進來,頗有些好奇:「你跑這麼快做什麼?有人追殺你?」

  秦婉婉嚥了嚥口水,拚命點頭。

  「怎麼回事?」謝孤棠皺起眉頭。

  簡行之給秦婉婉倒了杯水,捏著她下巴給她餵進去:「來喝一口,鎮定一下,給我攢個積分。」

  「別鬧了!」

  秦婉婉一把打開簡行之的手,簡行之這一打岔,秦婉婉鎮定下來,她緩了片刻,神神秘秘湊近兩個人:「我知道了一個大秘密。」

  說著,她左手拉過謝孤棠,右手拉過簡行之,拽著他們就往裡走。

  簡行之下意識看了一眼秦婉婉拉著謝孤棠的手,又收回目光。

  等進了屋,他不著痕跡甩開手,走到秦婉婉邊上,推開謝孤棠,坐到椅子上:「行吧結界設好了,你說。」

  謝孤棠挨著簡行之坐下,秦婉婉坐在另一邊,她激動湊近簡行之:「我剛才去打聽了一下花容的過去,才發現一件事兒,兩百年前,花容被一個名叫藺言之的人收養,這個藺言之建了鬼城,成了這個世界的偽仙,但後來他一夜入魔,把當時的鬼城給屠光了,花容保護了鬼城,成為新城主。」

  「主人,這秘密我也打聽到了。」南風開口,補充,「而且我還聽說,現在這花容找男寵的標準,就是和那個明淨神君相似的。比如說謝道君,好像是氣質相似;簡道君,臉相似;還有後院一堆男人,有的鼻子像,有的眼睛像。」

  「據那些男寵所說,他雖然召了他們入府,但沒有一個男人真的見過他。」

  謝孤棠補充,秦婉婉愣了愣,她冒死打探的消息,沒想到這些人消息比她還多。

  她趕緊找場子:「那,一百年前他只是個金丹,藺言之入魔後他就到了渡劫,現在玩命找和藺言之長得像的男人,他到底做過什麼,打算幹什麼,你們沒想過嗎?」

  「秦姑娘的意思是?」謝孤棠皺起眉頭。

  南風愣神,喃喃出聲:「我知道了。」

  「沒錯,」秦婉婉看向南風,點頭,和南風一起開口:「他想搞替身!」

  「當年,他為了進階,殺夫證道,害了藺言之。」秦婉婉捏起拳頭。

  「可失去藺言之後,她才知道,沒有藺言之的世界,毫無意義!」南風語氣激動。

  「於是他尋找一個個替身,想要從這些男人身上,找到曾經的愛情!就算是虛幻,是一場夢,也沒關係!」

  秦婉婉斬釘截鐵,南風點頭,看向秦婉婉,露出十分同情的眼神:「可到最後,他終究會被替身所傷!」

  「他的靈獸就是謎藏,按照我昨晚做的夢,玲瓏玉一定在他手上,或者說,在謎藏身體裡。所以現在我們要怎麼接近他?」

  秦婉婉掃了週遭一眼,期待得到答案。

  簡行之皺著眉頭,遲疑著開口:「我今天去找翠綠打聽消息,她告訴我說,每隔一個月,花容會露面一次,選一個喜歡的男人侍寢。還有七天,」簡行之看了一眼周邊,「我們可以準備一下。」

  「那花容喜歡什麼樣的?」南風看向秦婉婉,秦婉婉回想了一下藺言之的神像,她斷言。

  「他喜歡有文化的。」

  簡行之臉色大變,秦婉婉突然意識到什麼,她抬眼看向簡行之,露出興奮的笑容:「師父,這七天,我們要努力啊。」

  「不……」

  簡行之說話都緊張起來:「不必了吧?要不謝道友奮鬥一下?」

  「師父,你說過的,人不能放棄,你看我肋骨都斷幾次了,你讀讀書怎麼了?」

  秦婉婉一說,就激動起來,她撩起袖子:「這樣,我這就去給您搬書,修煉是一種努力,讀書也是,師父,你等我。」

  說著,秦婉婉立刻站起來,叫上南風,高高興興找翠綠申請了出府令牌,直奔書店。

  她到了鬼城最大的書店,看著浩瀚書海,內心充滿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老闆,」秦婉婉拿出她所有家當,興奮大喊,「把修真界這上萬年的文集詩集,全給我搬上來!」

  --------------------------------


  秦婉婉:「你教我打架,我教你讀書,這是不是最美的師徒情?一根肋骨五千年詩集,師父,來背吧。」

  【小劇場】

  秦婉婉:我師父說了,他喜歡單打獨鬥,不需要保護!

  簡行之:我沒有!你胡說八道!

  秦婉婉:我師父說了,上下幾萬年的詩集,他要背完它!

  簡行之:我沒有!你閉嘴!

  秦婉婉:我師父說了,他敢挑戰文曲星寫詩,他輸了就自盡。

  簡行之:我沒有!!我不敢!

  秦婉婉:我師父說了,他要娶我。

  簡行之:我沒有!!哦不對,這個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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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4 01:23: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老闆書庫沒有所有詩集,只有一些受歡迎的暢銷詩集文集,但也接近上千本,秦婉婉拿出簡行之賣身的全部靈石,將所有書買下,全部收入乾坤袋中。一個乾坤袋裝不下,又拿了南風的。

  把上千本書背回城主府時,簡行之正和謝孤棠在研究城主府地形,秦婉婉高興跑進來,大喊了一聲:「師父!我把書買回來了!」

  「行。」

  簡行之漫不經心:「你放那兒吧。」

  「師父,你不要和謝道君聊天了,」秦婉婉叫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讀書,我怕來不及啊。」

  簡行之聞言,皺起眉頭:「不就幾本……」

  話沒說完,他就看秦婉婉開始倒書。

  秦婉婉倒,南風在後面快速整理,幾千本書一股腦倒出來,瞬間填滿了整個房間。

  簡行之和謝孤棠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看著書山,秦婉婉走到簡行之面前,語重心長:「師父,根據我和南風對您文化程度的瞭解,您想要成為花容最愛的男人,至少得把這些書背完。這裡有七千本,一天一千本,我相信您一定可以。」

  「一天一千……」謝孤棠不可思議,「有點太勉強了吧?」

  「不,謝道君,」秦婉婉解釋,「您不知道我師父是誰,我師父可是天下第一,區區七千本書,他一點都不勉強!」

  「如果我說……」簡行之嚥了嚥口水,「我勉強呢?」

  「師父,」秦婉婉轉頭看他,「你想想,我曾經是多麼軟弱無能一個人,在您的教導下,我現在都可以把您打到骨折,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是努力做不到的呢?師父,你要以身作則啊,不能教我的時候讓我上進,自己就學會懶惰了。而且不就七千本書嗎,以您神識強度,別說七天,一天都能背完!」

  秦婉婉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簡行之招架不住,只能硬撐著點頭:「一天還是勉強了些,為師盡力一試。」

  「師父,」秦婉婉握著他的手,滿眼崇拜,「這世上沒有您做不到的事,您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你太看得起為師了。」

  簡行之內心打顫:「其實,我就是個很普通的劍修。」

  「師父,不要妄自菲薄,」秦婉婉抬起手,摀住簡行之的嘴,「您在我心裡就是最棒的,我們能不能找到玲瓏玉,就看你了。你先看書,我和謝道君一起去吃飯。」

  說著,秦婉婉高興叫上謝孤棠:「謝道君,我們去吃烤全羊吧!」

  「等等……」

  簡行之來不及叫住他們,就看秦婉婉快樂拉著南風和謝孤棠走了。

  他一個人站在書山書海面前,喃喃出聲:「我也想吃烤全羊……」

  話音剛落,系統【叮】一聲響:

  【女主男配親密接觸,積分+5,請宿主再接再厲,為女主桃花添磚加瓦!】

  聽到這聲音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他更心塞了。

  別人都在談戀愛,在吃羊,只有他,還要學習。

  可又能怎麼樣呢?

  秦婉婉說得對,他是師父,不能教她練功時候嚴厲,自己學習偷懶。

  簡行之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去,走進房間,關上大門。他盤腿坐下,抬手先將書都收入乾坤袋,只留下今天要背的一千本。

  修仙者背書與凡人不同,他將神識同時探入一千本書,開始不斷翻頁,然後他就發現,書上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是那些字都進不了他腦子。

  他聚精會神想要將那些字抓進腦子,沒一會兒就感覺睏了。

  在讀詩詞上他沒有天賦,這件事他很早就知道,但他不能放棄。

  他努力將所有詩反反復復背過,但沒有一會兒,他的神識彷彿是遭到什麼重創,連專注都做不到,就覺得睏。

  他拚命苦撐,在半睡半醒間背書,背著背著,就聽見秦婉婉和謝孤棠高高興興回來的聲音。

  烤全羊吃完了吧?

  他心中莫名湧現出幾分酸楚,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這個逆徒,吃羊都不記得師父。

  他一面酸,一面聽著秦婉婉開門。

  開門之後,秦婉婉偷偷瞧了他一眼,想確認他有沒有偷懶。

  簡行之立刻扭頭,冷哼了一聲。

  逆徒若不好好哄我,休想讓我理你!

  秦婉婉確認他沒偷懶,放心上了床,拉上被子睡了。簡行之等了片刻,見秦婉婉沒有搭理她,他一時更生氣了,回頭問她:「你給我帶飯了嗎?!」

  「師父,好好背書,」秦婉婉背對著他,「別總想著幹飯。」

  這話把他噎住,他羞惱回頭,繼續背書。

  迷迷糊糊背到半夜,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睏頓是一種什麼感覺,他感覺自己好像背會了,便像夢游一般到了床上,倒下,拉上被子。

  那一刻,他擁有了莫大的幸福。

  他閉眼酣睡,不知過了多久,隱約間感覺身邊有人,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秦婉婉躺在他身邊,他們面對面,呼吸相近,距離近得簡行之整個人都僵直了身體。

  他瞬間清醒,睜大眼看著秦婉婉,就看秦婉婉朝他慢慢湊了過來,臉越來越近。

  他腦子是懵的,呼吸都快停了,感覺心臟悶得發慌,滿腦子都是:

  她要幹什麼?她想做什麼?

  他反應不過來,就在秦婉婉即將親到他前一刻,他聽見秦婉婉悠悠問他:「師父,清醒了嗎?」

  簡行之嚥了嚥口水,緊張回答:「醒……醒了。」

  「那麼,你告訴我,」秦婉婉拿出一本他剛背過的書,轉頭看了一眼,「『日照香爐生紫煙』下一句是什麼?」

  聽到這話,簡行之猛地清醒過來,他瞬間坐起來,震驚看著秦婉婉:「你半夜爬上我的床,就是為了讓我背書?!」

  「師父,我要是在意什麼床不床的,」秦婉婉從容起身,一臉坦然,「我怎麼配做你的徒弟?我要不擇手段督促你,培養你,讓你成為一位有文化的師父,不要拖了我們小隊的後腿,不要受天下人恥笑說一代劍仙沒有文化,徒兒的良苦用心,您感覺到了嗎?」

  「可我今天一千冊已經背完了呀!」

  簡行之急了,秦婉婉聽著這熟悉的強調,感受這調換位置帶來的快感,她克制著內心的喜悅,語重心長:「師父,你要對自己有更高的要求,就像當初我每天只需要完成2334點積分,你卻讓我完成3000,為此還傳授我春生功法,正是有您這樣的嚴師,才有如今的我。如今徒弟投桃報李,不敢讓師父鬆懈,半夜根本睡不著,連夜趕製了一套讀書器具,想請師父一試。」

  「什……什麼東西?」

  簡行之害怕了,他一想秦婉婉居然連積分最後的尾數是4都記得,他就知道情況不妙。

  秦婉婉跳下床,拉開了簾子,簡行之就看見一個椅架,這個椅子架子坐的地方已經被抽空了,下方立著一堆尖錐,上方掛著一根繩子,看上去彷彿某種刑具。

  「凡間讀書人,為了刻苦學習,頭懸樑,錐刺股,我以此為靈感,專門在這個技術上加以改進,他們手動刺大腿,我們自動刺臀部,只要檢測您走神、犯睏,反正只要不讀書,它就會起作用。」

  秦婉婉介紹著這個椅子:「您到時候就紮個馬步在上面,我這邊會實時監測你有沒有努力,一旦您走神,上面的繩子就會拉您的頭髮,下面的尖錐就會往上升戳您的屁股,保證您瞬間清醒,注意力集中。我沒有師父那麼優秀的宗門,擁有春生這樣厲害的心法,只能通過自己的努力,為師父貢獻綿薄之力,還望師父笑納!」

  簡行之不說話,他靜靜看著那張椅子,他在這一刻,感受到一種莫名的絕望籠罩在他頭頂。

  秦婉婉歡快招呼著他,他想到自己是怎麼教導秦婉婉,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那張椅子上,按著秦婉婉的指揮,蹲上馬步,讓秦婉婉拴起他的頭髮,拿起書,氣勢十足喊了聲:「來吧!看書!」

  秦婉婉給他拴好頭髮,朝他揮了揮手:「那師父,我去睡覺了,你是最棒的師父,加油!」

  簡行之朝她認真點頭:「你去吧,記得早點起床練劍,不要偷懶!」

  「是。」

  秦婉婉應聲,走了兩步,她想想回頭,就看簡行之半蹲在那些尖錐上,頭髮被繩子拉扯著,氣勢洶洶對著書放出神識。

  秦婉婉靜靜看了他一會兒,轉過頭去,自己上了床。

  上床之後,秦婉婉偷偷看簡行之,看見簡行之奮鬥努力的模樣,她心裡莫名有些發虛。她背對著他睡覺,翻來覆去到半夜睡不著,她終於還是起身,盤腿坐在床上,撐著頭看簡行之:「師父。」

  那一刻,她突然有種隱約的熟悉感。

  好像是高中寢室裡,看見隔壁床在簾子後開了燈,於是自己也忍不住爬起來,開了自己的小燈,翻開練習冊……

  兩人一個背書一個修煉,秦婉婉打坐還好,畢竟也是修士休息的一種方式,簡行之用神識背書,一夜過去,謝孤棠推開門時,看見簡行之眼下烏青和臀下刀刃,整個人都震驚了。

  「前……前輩……」

  「好……好殘忍!」南風摀住嘴,退了一步。

  簡行之睜開眼睛,抬眼看向兩人,慘淡一笑。

  「早。」說著,他將目光轉向書籍,「不要打擾我,你們先去修煉吧,我再背背。」

  大家不敢說話,就連秦婉婉都有些害怕了。

  但好在她還記得自己最初目的,趕緊拉上另外兩人離開,跑了出去。

  三人出去之後,南風拍著胸口,心有餘悸:「主人,簡道君這個樣子我好害怕啊,總覺得他像走火入魔了。」

  「沒事沒事,」秦婉婉擺手安慰自己,「他心態很好的,你不要害怕。」

  「可我總覺得,前輩這個樣子,不太正常啊。」謝孤棠皺起眉頭,「是不是還是別讀書,我們想其他辦法?」

  「都開始讀了,」秦婉婉說得艱難,「五十個靈石買的書呢,不能放著啊。」

  考慮到五十個靈石,大家都沉默了,決定讓簡行之再努力一下。

  但到第四天晚上,秦婉婉有點堅持不住了。

  她蹲在簡行之面前,看著他滿眼血絲,全神貫注盯著書,臀下尖錐上帶著隱約的血跡,臀上滴落鮮血,秦婉婉震驚看著他,遲疑著:「師父……你……你還好吧?」

  「為師很好!」

  簡行之中氣十足回答:「還有一千本,我就背完了!」

  「師父……」秦婉婉看著他滴著的血,「要不您歇歇吧,一千本而已,不需要背了。」

  「不可,」簡行之教育秦婉婉,「做事不可半途而廢,你不要打擾我,我要背書。」

  「那您歇歇再背,」秦婉婉看著簡行之染血的衣服,有些心虛,「至少先止個血吧?」

  「區區小傷,不必在意,」簡行之說著,嫌棄秦婉婉,「你趕緊修煉,休再聒噪。」

  秦婉婉不敢再勸,她回到床上,猶豫了一下,還是使了個法訣,先給簡行之的屁股止血。

  現下簡行之所有精力都在背書上,要是沒有人管他,她怕他失血而亡。

  一路背到第六天夜裡,翠綠派人過來通知簡行之和謝孤棠明日準備好參加一個月一次的群芳宴,花容會在群芳宴上用她的方式選一位喜歡的男人帶走。

  聽到這個消息,謝孤棠趕緊開口:「秦姑娘,快去告訴前輩,讓前輩別背了!」

  「好。」

  秦婉婉點頭,轉身就跑去告訴簡行之。

  「師父,不必背詩了,明天就是群芳宴,你好好休息,美貌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這話,簡行之從位置上悠悠抬頭,含笑看著秦婉婉:「久旱恰逢及時雨,行船向西起東風(注1)。我剛好背完所有詩,來的正好啊。」

  秦婉婉聽簡行之念詩,心裡有些害怕,她抬手扶住已經蹲了七天馬步的簡行之起身,勸著他:「師父,詩背完就背完了,您別多想,想開點,當個正常人。」

  「此言差矣,」簡行之被她扶起來,僵硬著腿往床上走,「若非知李杜,怎言草木深?北城,你也該多讀書,像為師一樣,從沒文化到背六千本書,也只是七天的事而已。」

  聽到這話,秦婉婉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把簡行之送到床邊:「師父你別多說了,快補個美容覺,明天要成為最美的那個!」

  說著,秦婉婉把簡行之放到床上,給他蓋上被子。

  簡行之雙手放在身前,閉上眼睛,輕嘆出聲:「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秦婉婉忍住打人的衝動放下床簾,走出門外。一出門,謝孤棠和南風就迎了上來。

  「前輩如何了?情況可有好轉?」

  秦婉婉搖搖頭,露出沉重神色:「怕是晚期,沒救了,放棄吧。」

  說著,她憂傷離開,負手在身後,仰頭看著月亮。

  謝孤棠遲疑片刻,安慰秦婉婉:「秦姑娘不必太過擔心,前輩也只是一時執著,好好陪伴,或許還是會好轉的。」

  「嗯,」秦婉婉點頭,「借謝道友吉言。您帶南風早些安歇,我再吹會風,冷靜一下。」

  謝孤棠點頭,和南風一起回房。

  等他們走後,秦婉婉嘴角瘋狂上揚,捏著拳頭在原地蹦了兩下。

  他終於體會到她的感覺了,上次他把她從黃沙裡刨出來的時候,她就虛脫成這樣子。

  她為了做任務學會練劍了,他也該為了任務會背詩!

  秦婉婉心中暗爽,又有些心虛,琢磨著以有心算無心是不是過分了一些。

  但一想自己本來就活不到三百歲,父母為了給她續命到處奔波,搞點虛名讓她保住自己小命,被他任性妄為一劍劈得徹徹底底,如今淪落在這裡受苦,回仙界怕是也保不住寂山,搞得來去無歸處,因著他要做任務被捅被打被揍,要個道歉都要不到,如今只是小小出口氣,讓他做任務時順便體會一番被逼迫的痛苦,應當算她心寬。

  想明白這些,她順了順胸口,終於回了房間。

  等到第二天早上,秦婉婉早早起來,和南風一起開始打理簡行之。

  他們讓簡行之換上一身藍色錦緞長衫,頭髮用白玉簪半挽,用香薰燙過簡行之的衣衫,保證簡行之同頭髮絲到指尖都是完美。

  做完這一切後,簡行之看著秦婉婉:「我沒問題吧?」

  「沒有,」秦婉婉鼓勵他,「師父,你都背完了七千本書,今天的你,就是鬼城最靚的崽!」

  說著,秦婉婉在空中將手指往兩邊分開,誇張誇讚:「完美。」

  「我想也是。」

  簡行之點頭,頗有信心:「為師如今能文能武,敢於天公試比高,此次群芳宴,必拿頭籌。」

  「師父說得是!」

  秦婉婉無腦吹捧,說著,南風從門外跑來:「主人,簡道君,謝道君,走了。」

  聽到這話,簡行之招呼秦婉婉:「走吧。」

  簡行之說完,領頭走了出去,秦婉婉謝孤棠南風一起跟在他身後,看著前方信心滿滿的簡行之,莫名也有了一種走路帶風的錯覺。

  簡行之走過人群,在眾人詫異注視下,自信抹了一把頭頂專門梳出來的劉海。

  背了六千本書的他,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驕傲。

  這麼多詩都背得下來,還有他做不到的事嗎?

  一干人走到群芳宴定好的花園,才到門口,就被人攔下來。

  「群芳宴只准公子進去,還請二位留步。」

  侍女攔住秦婉婉和南風,秦婉婉表示理解,和南風一起後退一步。

  侍女見他們懂事,笑容更真誠了一些,她轉頭看向背手驕傲而立的簡行之和就準備過來打醬油的謝孤棠,溫和開口:「此次群芳宴,城主大人染疾,不能與諸位公子直接見面,故而改變了選取方式,流程和一些忌諱,還請兩位公子提前知曉。」

  聽到這話,所有人愣了愣,侍女繼續開口:「此次翠綠大人按照城主大人喜好,特意設置三場考試,每場考試滿分百分,三場考試相加分數最高者,就是這一月侍寢之人。」

  「考試而已,」簡行之聞言笑起來,「我書讀得多,無妨。」

  「公子玩笑了,」侍女笑了笑,「城主最恨飽讀詩詞之人,入席之後,公子還請慎重使用詩文,能用白話,就用白話。」

  聽到這話,簡行之震驚回頭,看向秦婉婉。

  秦婉婉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花容被明淨神君養大,至今留著明淨神君的神像在府中,還一直搜羅和明淨神君相似的人,明淨神君神像都拿一本書,怎麼會不喜歡讀書人呢?!

  「那三場考試,主要是考什麼呢?」

  謝孤棠不管變故,率先抓住重點,侍女轉眼看向謝孤棠:「城主大人喜歡做實事之人,故而三場考試,分別是容貌、算術、煉器。」

  聽到這話,簡行之臉色不太好看。

  他轉過身,拽著秦婉婉就到了邊上,謝孤棠和南風湊上來,也有些緊張。

  「怎麼辦,」南風著急起來,「我們準備等於沒有準備吧。」

  「不,不是沒有準備,」秦婉婉抬手打住南風的話,認真開口,「是反向準備。」

  「那現在怎麼辦?」簡行之咬牙,「我算術不行啊。」

  「你別慌,我給你分析,」秦婉婉說得認真,「你容貌分數一定很高,算術分數低沒有關係,但你可以在煉器上下功夫。城主府內應該都是普通人,以你的能力,煉器分數一定會甩一大截,這個規則是有利於你的,你不用擔心。」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覺得有些道理。

  簡行之點頭:「也是,我不可能比這些普通人煉器要差。」

  「師父,對自己有信心,」秦婉婉握拳,「加油。」

  簡行之收到安撫,點了點頭。和謝孤棠對視一眼後,決定進去。

  兩人一起進了考場,謝孤棠安撫簡行之:「前輩不用擔心,秦姑娘說得很對,這裡都是普通人,如果加上煉器,我們應該穩操勝券。」

  說著,兩人轉過小道,進入園中,入眼看去,幾個男人各自坐在自己小桌之後,低頭做著各自的事情。

  一看見這些人,簡行之整個人就僵住了。

  雖然這裡的人都易了容,但因他神識強度遠高於在場眾人,他光憑辨認神魂就認了出來,在場幾人,認識的就包括了:

  問心宗宗主沈知明

  樂城少主君殊

  不認識的,還有一個化神期的粉色長衫青年,朝著簡行之等人舉杯一笑。

  一個咳嗽著的白衣渡劫期低頭喝藥。

  加上簡行之和天劍宗的謝孤棠。

  簡而言之,這裡,沒有一個普通人。

  那一瞬間,簡行之簡直想掉頭就走。

  這是一個城主後院宅鬥嗎?

  現在當男寵的準入門檻都是化神起步渡劫更佳?

  什麼時候修真界變成化神遍地走元嬰不如狗了?

  就算他長得好看,可以他的算術水平,和這麼一群化神渡劫放在這裡考算術煉器,他能贏才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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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來源於網絡,目前沒找到具體出處

  簡行之:「好不容易學會讀書,結果要考算數,這一場劫,我渡得太難了。」

  【小劇場】

  秦婉婉:「你把我的手放在我的胸上,就是為了震斷我的肋骨?這是胸啊!這麼大的胸啊!你沒有感覺的嗎?」

  簡行之:「如果我想什麼胸不胸的,我就不配當你師父。」

  現在

  簡行之:「你半夜爬上我的床,就是為了讓我背書?我長這麼帥,這床這麼軟,你就沒有其他想法嗎?!

  秦婉婉:「如果我想什麼床不床的,我就不配當你徒弟!」

  師父,有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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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4 01:23: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簡行之一進園子,秦婉婉就拉著南風飛快跑到園子不遠處的一顆大樹邊上。

  「你趕緊去打聽今天群芳宴去了幾個人,這些人什麼身份,算術水平如何。」

  秦婉婉吩咐好南風,自己爬到樹上,從樹上眺望園子裡的情況。

  這一看她就驚了,這批人雖然都換了臉,遮掩了身份,但她立刻從魂光上認出來,這裡除了沈知明和君殊,還坐著一個化神一個渡劫。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高手在這裡?!

  秦婉婉愣了愣,她嚥了嚥口水,快速安撫自己鎮定下來,立刻改變了策略。

  如果是這麼多高手在這裡,簡行之如今身體不過金丹,煉器怕是佔不到便宜,用煉器拉算術分的想法基本不具有可行性。

  秦婉婉琢磨著,抬手在耳邊一撫,她耳朵上有一個小小的法陣亮起來,小聲叫著簡行之的名字:「簡行之,能聽到我嗎?」

  簡行之正有些焦慮敲著桌子,聽到秦婉婉的話,他動作頓了頓,立刻抬頭朝週遭看了一眼,有些詫異秦婉婉居然能在他沒察覺的情況下給他放上這種說話用的法陣。

  「我在樹上。」

  秦婉婉提醒他,簡行之快速看了一眼周邊大樹,鎖定了秦婉婉,秦婉婉低聲安撫他:「我在你身上放了法陣,等一會兒煉器你隨便練,不要浪費神識化靈力去和他們比,你識海不穩,好好休養。把重點放在算術的卷子上,我等一會兒混進來,你把題目抄好,我幫你做題,做出來後你按照我說的寫答案。」

  聽到這話,簡行之心裡瞬間安定下來,他從來沒覺得秦婉婉這麼靠譜過。

  他手心畫了一個法陣,隔絕旁邊人偷聽,抬手半捂著嘴,輕輕應了一聲:「嗯。」

  「各位都是城主的賓客嗎?」

  簡行之和秦婉婉說著話,旁邊穿粉色衣服的男人似是無趣,開始和大家聊天。

  他自報家門:「在下花城柳飛絮,各位看上去不不像是鬼城之人啊。」

  說著,柳飛絮看向旁邊坐著咳嗽著的青年,青年抬頭朝著柳飛絮笑了笑,報上家門:「荒城寧不言。」

  兩人報了名字,謝孤棠也跟著禮貌性報名:「天劍宗謝孤棠。」

  「散修簡行之。」

  「問心宗沈明。」

  「樂城君凡。」

  一群人都報了一批化名,可這些化名都充滿了特徵,秦婉婉一聽就知道:「各門各派都把人派過來,沈知明來,怕是為了玲瓏玉。第二塊玲瓏玉碎片出世的消息,應該大家都得到了。」

  說著話,翠綠便走了進來。

  眾人將目光看過去,就見翠綠坐在主座上:「今日城主身體不適,我來替城主選人,諸位應該聽清規則了,想成為城主的男寵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城主常說,文人誤國,煉器興邦,今日第一場比試,就是煉器,在場材料自選,看誰做出來的東西,更精妙,更有價值。」

  聽到得這話,大家就開始各自起身去挑選材料,簡行之以前只鑄過劍,煉器一事,他學過,但並不擅長。

  左右看了看,正思考要做什麼,旁邊火苗「蹭」的燃了上來,簡行之嚇了一跳,有些茫然看著謝孤棠:「你……你做什麼?」

  「我不會其他東西,」謝孤棠笑了笑,「只會鍛劍,便以三昧真火鍛一把劍。」

  三昧真火,放他以前,就瞟一眼不帶停留的,但此刻聽著,他竟然有了幾分羨慕,點點頭:「挺好,不錯。」

  話音剛落,對面一陣狂風夾雪朝著簡行之捲席而來,簡行之就地一滾,冷眼抬頭,就看寧不言身前有了一張晶瑩剔透靈力流轉的大冰塊,寧不言咳嗽著,蒼白著臉抬頭,朝簡行之不好意思笑笑:「抱歉。」

  說著,他取了一把刻刀,俯身在這塊冰塊前,開始去雕刻那塊大冰塊。

  簡行之一看就明白,這是一張寒冰玉床,躺在上面修煉,不僅清心凝神,還冬暖夏涼,這張床簡行之以前也有,雕床很簡單,重點在於這塊充滿靈力的寒冰玉,非渡劫期不能煉成。

  東西是好東西,但不是他能做的。

  見識了謝孤棠和寧不言的東西,簡行之有些心慌,他故作鎮定一掃,就看沈知明抬手引天雷落下,直接劈在桌上,電流滋滋凝在一團,東西還沒做出來,氣勢已是極強。

  旁邊的柳飛絮正在轉圈圈,他一面轉一面吸引蝴蝶紛飛,環繞在他周邊。

  還有君殊,對著桌面一顆蛋玩命吹笛,靈力化作符文飛快落在蛋上,也不知是在孵化還是做什麼。

  在場人忙忙碌碌,就簡行之愣愣看著他們不動。翠綠冷淡掃過來,看向簡行之:「簡行之,你還不動手嗎?」

  動手,他動什麼手?

  實力懸殊下,動手練出來的東西都是自取其辱,他一點都不想丟臉。

  可翠綠看著他,他想了想,還是站起身來,從旁邊提了一把鋸子,拉了張椅子過來。

  什麼都不會,就表演一個木工吧。

  把秦婉婉對付他那個椅子做出來,那東西製造方便,雖然醜陋,但挺有效果。

  簡行之認認真真把椅子上的坐板鋸了,在下面畫了法陣,從旁邊取了鋼刀,一根一根插在椅子上。

  等他做好後,大家也都差不多,翠綠坐在高處,懶洋洋開口:「把東西都端上來吧。」

  說著,下人就把六個人做得東西都放在桌上。翠綠帶著拿著紙筆的評審團,一一看過煉出來的東西。

  「這是清心珠……」

  「這是霹靂雷彈……」

  「這是寒冰玉床……」

  「這是蝴蝶煙花……」

  「這是劍。」

  從君殊、沈明、寧不言、柳飛絮到謝孤棠,評審團一一點評過這些東西。

  「太普通。」

  「太暴力。」

  「太大。」

  「太花哨。」

  「太簡單。」

  說著,一行人到了簡行之做的椅子面前,翠綠皺起眉頭:「這是何物?」

  「這張椅子,叫做『向上椅』。」

  簡行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它的主要作用,就是監督人努力讀書,使用者蹲著馬步在上方,一旦讀書走神,下方鋼刀立刻往上捅,保證人當場清醒,隨即送醫,我就是靠著這張椅子,七天背了七千本詩集,特別好用。」

  聽到這話,評審團目瞪口呆,翠綠緩了片刻,才忍不住開口:「這麼大的鋼刀的話……會不會捅死?」

  「不想死,那就要讀書啊。」

  簡行之說得一臉坦然:「既然決定了,不該拚命嗎?」

  這話反問得在場人都懵了,秦婉婉在樹上聽著簡行之的話,抬手捂臉。

  完了,這一場就當不存在吧。

  她正想著,就聽人群中爆發出一聲:「好!」

  所有人看過去,震驚看著翠綠,就見翠綠眼神激動:「你說的是,修真界內,若是決定了還不做,不如去死。我早就想這麼做了,一直沒想清楚該如何實施。吩咐下去,把這椅子做兩千把,給城內各學院送過去!」

  說著,翠綠毫不猶豫回頭,朝簡行之豎起大拇指:「我欣賞你,滿分!」

  秦婉婉愣了,她看著花園裡對簡行之滿是欣賞的翠綠,不由得感慨世界之大。

  本以為簡行之很瘋,沒想到這個翠綠更瘋。

  這個決定一下,所有人都慌了,片刻後,地上瞬間跪了一排。

  「翠綠大人!」

  評審團中一個老者抬起頭來:「翠綠大人,讀書走神而已,罪不至死啊!」

  沒錯。

  秦婉婉心裡有些害怕,讀書走神,誰沒有過呢?

  「那怎麼辦?」翠綠皺起眉頭,「我見不得別人不努力。」

  「要不……」簡行之插嘴,「把鋼刀變成尖錐,戳一下得了?」

  有了直接捅死的對比,戳一下,當即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眾人趕緊接話應是,對簡行之投以感激的目光,翠綠遲疑片刻,見眾人反對,頗有些無奈:「行吧,那就這樣。」

  翠綠轉過頭來,又恢復平日冷淡模樣,提筆落字:「打分吧。」

  說著,她毫不猶豫在簡行之那一欄給了滿分。

  其他人跟在她後面,出於對翠綠的敬畏和對簡行之的感激,也給簡行之打了滿分。

  這一番變故讓秦婉婉意想不到,旁邊幾個人臉色頓時不太好看起來,他們對視了一眼,誰都沒說話。

  休整一番後,翠綠讓所有人坐下,然後開始宣佈第二場考核開始。

  「第二場比的是算術,一共十道題,算對一道十分,算錯扣十分。一炷香時間,開始吧。」

  翠綠說完,讓人敲響鑼鼓,侍女從兩邊過去,開始發下考卷。

  考卷一到手,大家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但猶豫了片刻後,大家都還是提起筆來,開始在草紙上塗塗畫畫。

  簡行之也聽了秦婉婉的,開始謄抄題目。但一抄他就發現,完了,題目太長。

  他開始加快速度謄抄,而秦婉婉也從第二場考試開始,就在外面準備,她等著端茶的侍女出來,抬手把侍女劈暈後,用千面給自己換成侍女的臉,便端著茶進去。

  她從沈知明的位置開始換茶,一眼掃到沈知明的卷子,沈知明神色凝重,似乎正在認真思考,她看了一眼,就看見草稿紙上寫的都是:

  「清心淨欲,不躁不怒」

  「無欲則剛,不會就算」

  秦婉婉撇撇嘴,到了君殊面前。

  就看見君殊正在草稿紙上畫橫,畫了橫之後畫豎,畫了豎又畫橫,但他面上氣定神閒,彷彿自己已經解出了答案。

  秦婉婉:「……」

  能裝。

  她又端著茶到了柳飛絮面前,柳飛絮倒十分放得開,一面喝茶,一面畫畫,看來是徹底放棄了。

  柳飛絮旁邊是寧不言,這位公子哥到是很認真在作答,在紙上寫寫畫畫,但寫的都是『三與五相合等於八』這種安慰自己的話,看來也不行。

  看過這一干人等的卷子,停在謝孤棠面前,看著謝孤棠終於有點樣子的草稿紙,那一刻,秦婉婉感覺謝孤棠對旁邊人形成了智商碾壓。

  她將茶放在謝孤棠面前,聲音很輕:「公子用茶。」

  謝孤棠沒察覺是她,抬頭朝她禮貌道謝:「謝謝姑娘。」

  說著,她走到簡行之身邊,簡行之一眼認出她來,秦婉婉將茶碗放下,簡行之便去拿茶,頃刻之間,紙條就從簡行之手中到了秦婉婉手中。

  秦婉婉拿了紙條就走,等出門之後,她趕緊找了個地方打開紙條,一眼看去,寫得密密麻麻,但只有一道題!

  這是一道組合題,一道大題包含十道小題,秦婉婉看了一眼院子裡的香,香已經燃了大半,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咬咬牙,開始飛快計算,算了一邊,又合算一遍,簡行之坐在考場上,裝模作樣塗草稿紙。

  草稿紙被他塗成純黑色,他也沒等到秦婉婉的答案,他不由得抬手撐臉,遮擋住嘴,壓低聲問:「答案呢?」

  「別吵別吵,在算!」

  秦婉婉反反復復計算,簡行之看著香一點一點燃盡,咬牙低聲:「你到底行不行啊?」

  「不行你抄謝道君的。」

  秦婉婉不耐煩回應,簡行之看了一眼謝孤棠,一時有股無名氣:「我才不抄他的,說不定還沒我分高呢。」

  「哎呀你別說話。」

  秦婉婉被做題做得緊張:「我都快算不出來了!」

  花容雖然是個修真人,但數學水平極高,卷子出得秦婉婉做得快哭,她算了半天,就算出了一道小題是確定的。

  不確定的答案她不敢給簡行之,她只能一遍一遍算。

  眼看著香快滅了,簡行之手裡冒冷汗,催她:「快點啊,香快沒了,五、四、三……」

  「兩隻雞!」

  秦婉婉終於驗算出第一道題第一個答案:「第一題第一個答案,兩隻雞!」

  簡行之得話,就聽一聲鑼響,侍女開始下來收卷子,侍女拽過卷子,簡行之一把按住,用手遮著卷子,快速寫上:兩。

  剛寫完,卷子就被抽走,簡行之舒了口氣,開始聽天由命。

  確切說,等死。

  翠綠帶著卷子去旁邊批改,在場所有人除了簡行之,都彷彿是經歷了一場大戰,喝茶的喝茶,擦汗的擦汗。簡行之冷淡看著眾人,抬手放在唇邊,用法陣隱藏了自己聲音,和秦婉婉聊天。

  「北城,我覺得我完了,肯定考不過。」

  「師父,不要妄自菲薄。」

  秦婉婉把暈倒的侍女重新穿好衣服,勸著簡行之:「他們說不定比你還差。」

  「我就寫了一個『兩』,最多一分。」

  簡行之撐著臉:「我怕我們得改變方針。」

  「師父,換一個角度,」秦婉婉收拾好侍女,變回自己的臉,拍了拍手上土,「你最多也就少一分,等著吧。」

  反正裡面,一群小學數學都沒畢業的化神,不足為懼。

  秦婉婉雖然如此安慰,簡行之還是放心不下,他忐忑等了一會兒,翠綠終於捧著卷子出來,她揮了揮手,旁邊侍女開始宣佈分數。

  「沈明,全錯,倒扣一百分。」

  一聽這話,沈明臉色大變,君殊投以疑惑的目光,沈明梗著脖子:「你們的卷子有問題。」

  翠綠冷眼看過去:「自己算術不好還說卷子有問題,要不要臉。」

  侍女沒理會這個插曲,繼續宣佈:「君殊,倒扣九十。」

  「柳飛絮,零分。」

  「寧不言,倒扣五十。」

  「謝孤棠,倒扣十分。」

  「簡行之……」

  侍女念著,抬眼看向簡行之,所有人都看過去,就看侍女笑了笑:「一分。」

  這一場大佬考核,一分為王。

  簡行之放下心來,露出笑容,侍女溫和宣佈:「此次群芳宴,總分最高分得主,簡行之。還請簡公子今天好好休息洗漱,夜裡會城主會請人上門接公子侍寢,還請公子好好準備。」

  說著,侍女抬頭,笑容莫名帶了幾分寒氣:「恭喜。」

  話音剛落,簡行之腦海中系統聲音便響了起來。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七』,順利進入風雅樓,進入城主府,成為城主花容最愛的男人,積分+500,總積分1900】

  【請接收任務八:完美人質,協助大女主擁有高光時刻,獲得玲瓏玉】

  【感情線任務:讓女主與謝孤棠獨處半個時辰以上,積分+100】

  聽到這個任務,簡行之愣了愣:「為什麼是謝孤棠?」

  以前不都是顏值90分以上任意挑選嗎?

  而且——

  「為什麼積分這麼高?!」

  他認認真真打怪到現在也才500分,他那嬌滴滴的小徒弟和謝孤棠獨處半個時辰就100了?!

  「那個,」666有些害怕,「就,總機檢測,女主目前對謝孤棠好感度最高,女主感情線本身就比較值錢……」

  聽到這話,簡行之心裡不可置信:「對謝孤棠好感度最高?我呢?!我可是她師父!」

  666沉默不說話了,簡行之反應過來:「難道我還比不上謝孤棠?!」

  「那個,」666安慰他,「也許總機測算裡,愛情和師徒情是分開的。」

  這個安慰讓簡行之一哽,但終歸有那麼幾分不舒服。

  旁邊侍女開始收拾東西,謝孤棠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叫簡行之:「前輩,我們走吧,秦姑娘還在外面等我們。」

  聽到這話,簡行之一眼掃過去,橫眉冷對謝孤棠。

  他看著謝孤棠腦袋上那個45,火瞬間就上來。

  謝孤棠看簡行之不說話,又喚了一聲:「前輩?」

  「我警告你,」簡行之抬手指著謝孤棠,「別隨便打我徒弟……」

  話沒說完,久違的電流滋滋打過簡行之周身,簡行之頭頂上細軟的頭髮當即就炸開立起來,簡行之保持著指著謝孤棠的動作,僵在原地。

  666艱難開口:「那個,女主的感情線是不容破壞的。」

  簡行之:「……」

  謝孤棠看簡行之突然僵住,毛髮炸開,他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遲疑著開口:「前輩剛才說打秦姑娘什麼?」

  「她是我徒弟,」簡行之緩過來,決定敵進我退,敵退我打,不和電流做正面抗衡,憋了一口氣把話說圓,「你不准隨便打她。」

  聽得這話,謝孤棠笑了。

  他低下頭,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前輩玩笑了,秦姑娘這樣好的性子,晚輩怎會打她。」

  好性子?

  不打她?

  秦姑娘?

  簡行之聽著,忍不住捏起了拳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覺得,謝孤棠是不想打秦婉婉,但他想打謝孤棠。

  可他不能表現自己這無端的憤怒,這顯得太幼稚,太破壞形象,他只能用暗語狠狠反擊。

  「她不叫秦姑娘,」他暗諷謝孤棠對秦婉婉一無所知,以抬高自己地位,「她叫,顧、北、城。」

  --------------------------------

  【小劇場‧1】

  翠綠:不努力就該死。

  作者(跪):不努力而已,罪不至死啊!!

  【小劇場‧2】

  群芳宴現場,入場時:一群大佬,風雲莫測

  考試時:大佬牛逼,簡狗危險

  考試後:菜雞互啄,一堆文盲

  總結:不是簡狗沒文化,修真界,就沒有人有文化

  【小劇場‧2】

  謝孤棠:「秦姑娘讓我叫她秦晚晚。」

  簡行之:「不,她叫顧北城。」

  謝孤棠:「秦姑娘對我十分照顧,從不拋下我,從不賣我。」

  簡行之:「她暴力、狂躁、總是毆打我,拋棄我,賣我。」

  謝孤棠:「我從未傷過秦姑娘,還總在救她。」

  簡行之:「我總是打她,告訴她,變強,就不需要我救,我們就可以聯手打上寂山,為師父報仇!」

  謝孤棠:「所以我好感度最高,不是正常嗎?」

  簡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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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謝孤棠聞言愣了愣,簡行之扭頭就走了出去。

  秦婉婉見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來,趕緊上前,神色激動:「師父,你太厲害了,第一名啊!」

  「為師做什麼不是第一?」

  簡行之拉了拉外套,按住自己內心小小的驕傲:「回去吧。」

  說著,簡行之先行一步,秦婉婉回頭,看謝孤棠皺著眉跟在後面,有些奇怪:「謝道君怎的了?看上去不是很開心啊。」

  「倒也沒有,」謝孤棠搖頭,「就是有些疑惑。」

  「疑惑什麼?」

  「方才前輩同我說,」謝孤棠說得一本正經,「秦道友真名叫顧北城,我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姑娘了。」

  簡行之走在前面聽他們說話,突然就有些心虛,不知為何有了一種偷偷欺負同學被老師知道的錯覺。

  他回頭瞟兩人一眼,就看秦婉婉笑起來,擺首道:「謝道君不必介意,顧北城是師父獨屬的名字,您叫我秦晚就好。」

  聽到這話,簡行之舒坦了。

  他徒弟真是會分辨親遠生疏,只給謝孤棠報假名,顧北城可是他獨屬的名字!

  他一下放下了對謝孤棠的氣憤,抬手背在身後,悠閒走在前方。

  三人一起回到小院,剛進院子沒多久,就看下人抬著喜袍髮冠靴子走了進來,秦婉婉好奇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夜裡還請簡公子換上喜服,酉時之後,城主大人會派人前來迎親。」

  下人恭恭敬敬說完,便將喜服放在桌上,躬身退下。秦婉婉抬手摸上喜服,有些好奇:「這是做什麼?侍寢前還得成親?」

  說著,秦婉婉不由得感慨:「好有情趣啊。」

  簡行之不說話,抬手扯了扯桌上的喜服,露出嫌棄之色。

  秦婉婉看了一眼門外,見南風還沒回來,心裡感應了一下南風的位置,見南風似乎還在府裡,稍作安定後,又有些擔憂:「南風怎麼還沒回來?」

  「他去幹嘛了?」簡行之抬眼,皺起眉頭。

  秦婉婉如實回答:「我讓他去打聽這次去了哪些公子,他一去到現在都沒回來。」

  「打聽這些事,需要這麼長時間嗎?」

  謝孤棠皺眉,秦婉婉不放心:「我去找他。」

  「等等,」簡行之見秦婉婉出去,立刻想起任務,輕咳了一聲,點了謝孤棠,「你也去。」

  「我?」

  謝孤棠愣了愣,簡行之點頭,說得十分真誠:「她修為多差啊,你不保護,她出事怎麼辦?」

  「那要不我們一起……」

  謝孤棠遲疑著看了秦婉婉一眼,簡行之擺首:「我還要沐浴換衣服呢,你們先去吧。」

  「師父,」秦婉婉看簡行之對晚上迎親這事兒這麼上心,有點懷疑,「你不是真打算去侍寢吧?」

  「給我滾!」

  簡行之抬手扯了桌上的香蕉就砸過去,秦婉婉一把接住香蕉,吐吐舌頭,轉頭看向謝孤棠:「謝道君,走吧。」

  謝孤棠見秦婉婉也不介意,便起身同秦婉婉一起出去。

  秦婉婉感知著南風的位置,捏著香蕉,香蕉上法印亮起來,秦婉婉就聽耳邊傳來簡行之的聲音:「北城,師父給你助攻,要好好把握機會。」

  秦婉婉一愣:「你說什麼?」

  謝孤棠聞言看過來:「秦姑娘?」

  秦婉婉尷尬笑笑:「沒什麼。」

  說著,她看了一眼手上香蕉,看見上面的法印後,便明白簡行之的意思,她和謝孤棠朝著南風位置走,聽著簡行之吩咐:「和謝孤棠獨處半個小時,看看花看看鳥,要南風出事兒再救救南風。」

  簡行之說的輕鬆,但警告她:「不過要記得,師父,永遠是最重要的!」

  秦婉婉一聽就明白,這怕是簡行之的任務,讓她和謝孤棠獨處半個時辰。

  她翻個白眼,將香蕉塞到袖子裡。

  南風的位置在花園,秦婉婉和謝孤棠兩人一路走著,謝孤棠話不多,秦婉婉不出聲,他就不說話,秦婉婉見氣氛尷尬,輕咳了一聲:「謝道君好似不太愛說話?」

  「倒也不是。」

  謝孤棠笑笑:「只是說話不讓人喜歡,後來就不怎麼說了。」

  「有人會不喜歡謝道君嗎?」

  秦婉婉奇怪,謝孤棠想了想:「年少時候,對師長太過尊敬,對師弟師妹太過嚴厲,總說些大道理,大家不喜歡。那時候心思敏感,察覺他人不喜,就乾脆不說。如今想明白,也習慣了。」

  「謝道君也有這種時候,」秦婉婉聞言,突然覺得謝孤棠親近不少,一瞬好似就能想到那個少年師兄敏感又故作冷漠的樣子,她不由得有幾分懷念,「我小時候也是,總覺得別人不喜歡,怕說錯話,就乾脆不說了。好在後來遇到了很多好人,他們一直無條件包容我,誇我,」秦婉婉想起自己父母,心情一時有幾分低落,「如今才覺得其實自己說得也沒什麼,大多數人都不會將你的話放在心上,別人沒時間多喜歡你多討厭你,你也別將他人放在心上。」

  「姑娘很好,」謝孤棠搖頭,「沒人不喜歡的。」

  兩人說著話,便來到花園一座假山,秦婉婉在心裡感知了片刻,確認南風就在這個位置,她不由得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謝孤棠見她神色凝重,轉頭詢問:「怎麼了?」

  「南風就在這裡,可是……」秦婉婉抬頭看向假山,「他來這裡做什麼?」

  謝孤棠神色平靜,直接往假山裡走:「進去看看就是了。」

  兩人一同進了假山,假山裡巷道狹窄,秦婉婉跟在謝孤棠後面,謝孤棠提劍在前方探路,囑咐秦婉婉:「你若害怕,可以抓著我袖子。」

  「嗯。」

  其實也沒有那麼害怕,但秦婉婉得話的時候,還是有了一種被人關照的竊喜,她抬手抓住謝孤棠袖子的一角,跟著謝孤棠往前走。

  簡行之在浴桶裡搓著澡,聽到兩人說話,他翻了個白眼,又有些心虛。

  他借著香蕉上的法印感知著兩人周邊情況,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閉上眼睛,從法印用神識再認真觀察著假山內的靈氣流動,這裡似乎沒有什麼靈氣……

  不對。

  簡行之突然意識到,這裡不是沒有什麼靈氣,根本就沒有靈氣!

  他迅速將神識範圍擴大,從上方往下看,這才發現,整個假山像是一個中空地帶,旁邊都有靈氣流動,甚至於越接近假山,靈氣濃度越厚,可就在假山這裡,整個靈氣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簡行之立刻出聲:「北城,退出來!」

  然而也就是那一瞬,謝孤棠腳下法陣大亮,謝孤棠猛地落入法陣之中,秦婉婉拽著他的袖子,隨即掉落下去!

  簡行之察覺,大喝一聲:「抓緊香蕉!」

  說著,毫不猶豫從浴桶中起身,抓了喜袍披在身上,提著劍就衝了出去。

  秦婉婉和謝孤棠一起落下,謝孤棠抬手一把攬住驚叫著的秦婉婉,扶著她穩穩落地,焦急問:「你沒事吧?」

  話音剛落,旁邊南風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主人!謝道君!」

  秦婉婉扭過頭去,便看南風從不遠處朝著她飛快跑來,這時候她才注意到,這裡好似一個巨大的洞穴,頭頂黑漆漆的一片,周邊全是白骨。

  白骨堆積如山,南風攀過一座又一座小丘,趴到秦婉婉腳下,他一把抓住秦婉婉裙子,痛哭起來:「主人你來救我了,南風好害怕啊!」

  「發生什麼了?」

  謝孤棠與南風相處許久,抬手扶他起來,秦婉婉也皺起眉頭:「你不是去打聽消息嗎,怎麼來這裡了?」

  「我是打探消息,」南風認真解釋,「我回後院去看,發現平時人很多,但今天大家都不在,我就找了一個熟悉的公子的房間,我感覺到裡面有人,找了一會兒後,就在那個房間找到了那個公子。」

  「然後呢?」

  秦婉婉好奇,南風回憶著:「那公子躲在床底下,我把他找出來,他就一直讓我閉嘴,把我拖到床底下,沒一會兒,就有一個人,他穿著盔甲,扛了一把巨大的鐮刀,沒有臉,他就開始四處巡邏,那個公子讓我摀住嘴,不要呼吸,那個穿盔甲的在屋子裡巡邏一陣後就走了,那個公子才和我說,這人是抓他們去參加群芳宴的。」

  「參加群芳宴,需要抓?」

  謝孤棠不理解,南風點頭:「對,這個公子告訴我說,其實群芳宴就是送死大會,每次城主都會選出一個公子來,打扮成新郎官的樣子,當天夜裡去了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多了幾次經驗後,就沒有公子願意去,每次都是那個月新來的公子過去,為了讓他們去,翠綠就會派那個鐮刀侍衛來抓他們。」

  「抓到會怎樣?送去參加群芳宴嗎?」

  秦婉婉好奇,南風搖頭:「如果當天群芳宴沒有定下來的公子,會送去,如果有。」

  南風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就地誅殺。但只要熬過群芳宴這一天,這一個月就安全了,翠綠不會追問。」

  聽到這話,秦婉婉想了想,便明白過來:「那你方才被發現了?」

  「對。」

  南風心有餘悸點頭:「剛才那個鐮刀侍衛突然就回來了,掀開床就要殺我們,我把那個公子推走,我們分開跑,跑到假山這裡,我就掉下來了。」

  秦婉婉聽明白,她觀察週遭,拿出香蕉,卻發現香蕉上法印已經徹底黯淡,這裡似乎是和外界徹底隔絕。

  秦婉婉不知道簡行之是不是知道他們出事,會不會來救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讓他來救。

  她回頭迅速掃了一眼周邊,閉眼用神識感知了這裡的靈氣走向。

  和外界假山裡完全靈氣真空狀態不同,這裡的靈氣幾乎是滿到爆炸。

  靈氣從外界源源不斷向這裡輸入,然後浸入地表,像一條河流一樣往遠處流去。

  這裡為什麼這麼多屍體?

  要這麼多靈氣做什麼?

  秦婉婉皺眉思索著,她轉頭看了一眼謝孤棠:「謝道君,能否將這些白骨都清理一下?」

  謝孤棠不明白秦婉婉的意思,他點點頭,抬手一劍劈過去,白骨瞬間飛揚而起,謝孤棠劍氣往兩邊橫掃而過,白骨被規整到兩邊,露出下方平滑的地表。

  地表上刻著法陣,法陣裡一條條小道被血液浸透,秦婉婉瞬間想起自己曾經那個夢境,夢境中她躺在棺材中,血液從管子裡源源不斷往外輸出去。

  秦婉婉從高處落下,站在法陣中間。

  她觀察著法陣具體刻畫方式,法陣也是符文一種變化,本質也不過是一種語言,有它特定的表達方式。

  這個法陣,是一個聚集靈力的法陣,但似乎又不止聚集靈力那麼簡單,這裡只是法陣的一角,它靈力源頭應該有一個東西,用於承載這些法陣所提取的力量的匯集。

  鮮血只到法陣一半的位置,還有三分之一的鮮血並未落入法陣中,可沒被鮮血浸染的紋路走向上,秦婉婉用神識看,可以看到一條條血線往上鏈接,但不知道鏈接的是什麼。

  一個月一個和藺言之相似的男人,夢裡棺材中輸血的人,提取巨大能量的法陣。

  秦婉婉閉上眼睛,將所有信息一一篩選過去。

  「彼時花城主不過是明淨神君救下養大的一個孩子,養了一百年,只是一個元嬰。那一戰過後,他便立刻步入渡劫,成為鬼城之主。」

  「花城主的靈獸是什麼?」

  「謎藏。」

  秦婉婉思考著信息時,簡行之也來到假山,他進入假山之後,抬手一劍直接揮砍而過,劍在假山中撞著牆磕磕碰碰撞了一圈回來,假山不受任何震動。

  他觀察了片刻,抬手一個陣法在地面,一劍插在法陣之上,頃刻之間,發生大亮,簡行之一劍揮砍而去,整個假山外殼轟然碎開,露出一座廟宇的模樣。

  靈氣瘋狂灌入廟宇,簡行之環顧四周,可以清晰看見靈力往一個地方匯聚。

  這靈氣磅礡非凡,隱約可見有黑氣環繞,根本不像天生福地。

  簡行之提著劍走到靈氣匯聚之處,低頭看去,就見血色翻湧,無數血線匯聚在此處,密密麻麻,似如串流。

  簡行之低頭看著,就聽身後傳來三清鈴叮鈴鈴的聲響,嗩吶聲從不遠處嘹喨悲愴而來,簡行之提劍抬頭,就見一口棺材被人抬著,搖搖晃晃而來,侍女身著粉紅長裙,撒著紙錢,提著綠色冥燈,走到大門前。

  侍女都沒有臉,只有領頭的翠綠,還是平日模樣。

  翠綠恭恭敬敬一彎腰,行禮開口:「簡道君,請上棺。」

  簡行之不說話,他抬頭看了一眼,就見整個城主血氣沖天。

  他嗤笑出聲,抬手一劍紮在腳下法陣之下。

  簡行之找到假山時,秦婉婉閉著眼睛想著所有線索,簡行之的長相和藺言之的長相反復出現在她腦海,她一時意識到什麼,猛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南風:「你今天在後院,看見一個叫宋時的公子嗎?」

  南風愣了愣。

  「宋時?」他略感茫然,「他不早死了嗎?」

  秦婉婉瞬間反應過來。

  一個人不擇手段要得到這麼多力量,要聚靈法陣,要召喚出玲瓏玉的碎片,還要找一個身軀,那目的往往就是一個——

  他或許,想要復活一個人。

  他找了那麼久,每個月一個軀體去嘗試,卻都不得善果,如今見到了一個和藺言之如此相似的簡行之,廟宇之內,那個宋時真正的目的,或許就是要簡行之一定要去找她。

  在場那麼多人,煉器亂煉就是滿分,算術就算沈知明這批人真是文盲,但謝孤棠也不該是負分,簡行之一分都能拿第一,簡直是開玩笑。

  說沒有放水才見鬼,花容從一開始,要的就是簡行之!

  想明白這一點,整個地面瞬間地動山搖,謝孤棠一把扶住秦婉婉,就感覺天上突然落下一個法陣鋪在地面。

  簡行之聲音從上方落下來:「謝孤棠,等一下立刻帶她走,到鬼城外等我,一天不回來,你們立刻走。」

  「簡行之,花容就是在給你設套!」

  秦婉婉立刻出聲:「你別衝動,我們一起走。」

  簡行之沒有回應,片刻後,他平靜出聲:「為師沒養你,算你孝順。你放心,為師這就替你去取玲瓏玉,」說著,簡行之拔劍,轉眼看向翠綠,「順道把他們都宰了。」

  簡行之的聲音消失,秦婉婉愣愣不能說話。

  謝孤棠看了一眼地上法陣,趕緊告訴秦婉婉:「秦姑娘,前輩這個法陣可以配合我的劍意,或許可以在這裡開出一條通道。」

  秦婉婉不出聲,她抬眼看向靈氣匯湧的方向。

  那一瞬間,簡行之這些時日眉眼張揚的模樣在她腦海裡一一閃過,最後那一句「一天不回來,你們立刻走」停留在腦海。

  他不知道危險嗎?

  他知道,可他還是選擇把她留在安全的地方,自己獨身去了。

  說是去給她取玲瓏玉,最重要的,其實是引開翠綠這些高手,方便他們出去。

  或許他算不上一個好人,他霸道蠻橫,仗劍欺人,害她淪落至此,又打她揍她。

  但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好師父。

  「我不走。」

  秦婉婉深吸一口氣,她盤腿坐下來,抬手割開手心,布下寂山聚靈法陣。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等他,她不欠別人,這次也一樣。

  謝孤棠愣了愣:「秦姑娘?」

  「這根香蕉你拿著。」

  秦婉婉抬手將香蕉遞給謝孤棠,謝孤棠一懵,就聽秦婉婉少有冷靜正經告訴他:「你可以通過這根香蕉感知我師父的位置,現下你先帶南風出去,然後找今日群芳宴其他幾個人,就和他們說,簡行之被花容抓走,用以召喚玲瓏玉現身,你帶他們去救簡行之。」

  這些人都是沖玲瓏玉來,個個身手不凡,就算不救簡行之,也能拖住花容。

  「那你呢?」謝孤棠看她身下法陣,這法陣雖然他從未見過,但上面隱約可感知到一種超脫於這個小世界的法則。

  「我要在這裡,」秦婉婉冷眼看向靈氣流動的方向,「結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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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1】

  秦婉婉:「我就說,不放水怎麼可能拿第一。」

  【小劇場‧2】

  秦婉婉:「顧北城是給我師父的專屬稱呼。」

  簡行之:「我就知道我在徒弟心裡是special」

  秦婉婉:「的確,你很獨特,這麼多年了,你是唯一一個能讓我憤怒的男人。」

  【小劇場‧3】

  秦婉婉:「謝道君,這根香蕉你拿著,聯絡師父。」

  謝孤棠:「你師父是猴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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