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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人之緣分講究個循序漸進。
姜秀潤無論前世今生都秉承著這一點,所以她很克制地掂量了下自己跟皇太子殿下的交情,絕沒有要好到要泡在一個池子裡的情分上。
於是恭謹鞠禮道:「太子如此不見外,足見待在下的恩寵,但各國國情不同,我們波國人素來拘謹,不大會如齊地一般,眾人同池共浴,若太子恩賞,還請另賜在下一桶藥湯,也可得閒時,好好調養一番身體。」
她這番言語既沒有駁斥了太子的面子,更是委婉回絕了共浴的荒唐之言。
而鳳離梧這般提及,也絕非存著什麼歹念,就如公子小姜所言,大齊男子一起共浴,便如同席暢飲一般,是莫逆之交經常會同做的事情。而他邀請公子小姜同浴,實在是給了這少年無上榮光。
是以公子小姜語氣平和的委婉拒絕,他卻只當少年臉兒窄,不好意思罷了,自然也很寬容大度的恩准賞賜他一桶湯藥。
可是這樣一來,他又想到了秦詔曾經在恭房裡扒了這少年衣服的事情。也不知當時秦詔是怎麼佔了這少年便宜的……
思緒所及,便不由自主滑向少年的頸線。
因為正在上藥,公子小姜正低著頭,雖然穿得是高領長褂的式樣,但還是有一截優美的曲線從衣領半露出來。
鳳離梧曾經在溶洞裡挨得近,知道那截脖子不光看上去纖弱可愛,而且還透著說不出的甜香,若是鼻尖不經意間掃到,滑膩得叫人不敢相信……
若是衣服盡解,浮泛在蒸騰的藥浴中……這麼想著,不能同浴似乎又讓人有種說不出的缺憾。
鳳離梧還沒有細琢磨出滋味來,下面的小廝便來通稟,皇后擔憂太子傷重,府裡又沒有知冷知熱的太子妃,是以將燕國質女曹溪送到太子府,讓她可以替姨母分憂,代為悉心照料太子殿下。
姜秀潤上好了藥,正用一旁的銅盆淨手,聽聞曹姬前來,趕緊低頭遮掩自己忍不住的笑意。
一定是上蒼聽到了她的求告,這曹姬來的竟然如此之快。
雖則曹姬為人蠢鈍了些,最後不及田瑩會逢迎太子,但好歹也是坐穩了幾年的太子妃之位。
既然她現在在太子的手下討要生活,那麼曹溪便要成為她的當家主母,所以這幾日少不得要討好著她些,以求得這位太子妃以後手頭寬泛,也叫她這位少傅日子好過些。
是以當太子吩咐那曹溪來見時,姜秀潤知情知趣兒地退了出去,免得耽誤了未來太子妃勾引太子的大計。
關於這太子妃的人選,其實太子老早心內自有打算。若無意外,這曹溪倒是極佳的人選。
大齊的老臣雖然支持他為儲君,可是對齊帝的忠誠也不容置疑。
若是他的父王老實的安度晚年,他是不介意自己多做幾年的儲君。可是如今圍場遇刺,簡直是險象環生。若是再拖延下去,可就是夜長夢多了。
如此一來,他必定要借助外力。而母后的這位外甥女乃是燕王寵愛的女兒,若是能娶了她,便有了燕國的暗中扶持。這對於鳳離梧來說真是太重要了。
只是之前幾次見這曹溪,鳳離梧的觀感都不甚佳,如今人都到府上了,倒也不能輕慢。
於是便吩咐請這曹姬入屋。
當曹姬進入屋內時,鳳離梧已由侍從服侍著穿好了寬鬆的長袍,正坐在席上飲茶。
曹溪脫了外氅,露出裡面藕荷色的長裙,含羞帶怯地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太子。
燕國多美男,可鳳離梧生得竟比燕國的兒郎還要好看,卻又不同與燕國男子的單薄。
生得一臉華貴氣樣的鳳離梧,卻有著不遜於武將的強健身形。
聽聞這次刺客來襲,只憑他一人之力,便搏殺多名刺客,這等英武的男子氣概,試問世間能有幾人?
她現在每次看到鳳離梧,挨得他近些,都有些不能自持,只恨不得立刻倒入他的懷中,向世人宣告自己是大齊的太子妃。
這邊曹溪蓮花移步朝著鳳離梧走來,這步步都是心猿意馬。
那邊鳳離梧放下茶盞,看著走過來,跪坐席上,向自己請安的曹溪時,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其實這曹溪相貌的好壞,他從來未曾留意。就跟吃飯一般大部分時間不過是為了飽腹,他根本不會在意食材的火候入味。
而選擇太子妃,更多的也是從權謀上考量,無關對女色的偏好喜愛。
可是今天他才這般近距離與曹溪接觸,誰能跟他說說,這女子身上是一股什麼味道?簡直嗆得人難以呼吸!
不說這書齋裡,穆王聖母相會。
姜秀潤從太子的書齋裡出來後,便一路輕快地走向廚下。
如今太子負傷,食材都要講究溫補。
不知是不是隨著自己吃了幾回真正的人間煙火味的緣故,太子最近很是挑剔。
所以少不得她這位閒散的少傅,親自去廚下掠陣,看一看煲湯的火候,蒸肉的熟爛。
更少不得趁著督陣的閒暇,舀一碗鮮湯,就著廚娘特意為她製的肉饃提前試一試味道。
她生平最大的本事,便是察言觀色,善於交際,雖然來太子府的日子不算長,她卻是先跟廚下裡的廚娘們套得近乎。
而那些府裡的幕僚們大都自恃甚高,覺得自己乃鴻鵠大雁,懶得給府裡的下人們套交情。相較之下,這位總是面上掛笑的太子少傅當真是叫人覺得脾氣隨和。
是以每次來廚下的功夫,姜秀潤便是這般一口湯,一口饃,跟著進進出出的下人們閒語,卻一點點打探到了許多太子府的舊事,還有新近各個府宅下人們流傳出來的秘聞。
沒有辦法,前世這個時候,她在浣衣局裡洗衣,對於洛安城裡的風雲實在瞭解得不多。而她如今的身份不上不下,也不夠跟那些貴婦公卿打交道,再說交際場上又能探聽到什麼實情?
倒不若在這煙火氣十足的小廚裡一坐,聽著採買東西,或者是替太子府跑腿的小廝們閒言碎語來得有用。
譬如剛才一碗湯的功夫,她便聽到一則熱氣騰騰的趣聞——秦將軍歸家養傷時,因為不願與徐家聯姻,差點被秦老將軍打斷另一條腿。而那徐家也不知怎麼聽到了風聲,便揚言婚事就此作罷,兩家現在正鬧得不可開交呢。
不過姜秀潤對秦詔的事情無甚興趣,只是覺得秦詔倘若是不娶徐氏,娶了別的凶悍些的女人,能管得住他才更好,免得他總是見天兒的在自己眼前轉。
可是沒想到,今日趣聞不斷。
姜秀潤再添湯時,那太子書房前當值的小廝一路小跑過來,告知廚下不必為今日到府的嬌客準備多餘的飯食了——那燕國的曹姬,被太子給罵走了,一路哭著出了府門,據說厚抹的胭脂都花了。
這下姜秀潤可喝不下湯了。
這一個兩個的,都跟自己未來的嬌妻過不去是怎麼回事?別的都還好,這曹溪哭著走了,可還回來?不然這侍疾的活計豈不是又要落在她的身上?
待得後來,姜秀潤細打聽一下,頓時有些陷入了絕望。
這曹姬竟然沒有眼色到了這等子的地步,在太子面前沒話找話,直說她臨來時,除了皇后的叮嚀外,也受了聖上的囑托,要慇勤周到地侍奉太子。她更是得了萬歲賞賜的傷藥,據說金貴的很……
依著姜秀潤看,曹溪這就是沒腦子!雖然這個曹溪腦子不好用,她前世便知道。不然也不會跟田瑩相鬥的時候,節節敗下陣來。
可若想顯擺自己人脈寬厚,帝后通吃,也不是這麼顯擺的啊!
太子此番受傷,那端慶帝有擺脫不了的嫌疑,現在曹溪拿了皇帝賞賜的瓶瓶罐罐來給太子上藥……鳳離梧那種多疑的性情豈不是要膈應死?
尋了由頭,說她體味難聞將她罵走,都是看在皇后的面上,給她臉了呢!
想到這裡,姜秀潤的表情也是微微一垮,覺得這曹溪的太子妃的位置,恐怕是懸了。
前世裡太子傷重,被皇帝鉗制,自然是病急亂投醫,娶了曹溪穩固自己的勢力。
可是今世太子雖然也受了傷,卻不過是皮肉輕傷罷了,過幾日便能上朝,這父子二人的鏖戰才剛剛開始。鳳離梧若是覺得曹溪愚鈍,敵我不分,恐怕會大失所望,另覓太子妃的人選……
姜秀潤嘗試著站在鳳離梧的角度,仔細甄選了下剩餘的人選,覺得也就是田瑩能擔當這個位置了。
田瑩出自韓國,雖然不及曹溪與皇后關係親厚,可是韓王急於與齊朝的太子搭上關係,奉上的這個女兒,也是出挑的。
嚴格說來,田瑩的才貌機敏,都遠遠超過曹溪。雖然韓國的國力不及燕國,但也不算是弱國。
就是不知鳳離梧會怎麼想了。
姜秀潤替月老操了一會閒心後,便也不再想了。畢竟誰當了太子妃,她都是一樣的逢迎,這事便讓鳳離梧自己去琢磨去吧。
不過府裡其他的幕僚,卻不像姜秀潤這般偷懶耍滑。
待得再次給太子上藥的時候,她一進書房,便看見當初跟隨太子前往獵場的三個幕僚正跪坐席上,苦口婆心地懇勸太子接納曹溪為太子妃。
其中一個慷慨陳詞的青年幕僚名喚公孫無言,正一臉凝重地給鳳離梧闡述權衡利弊。
姜秀潤不聲不響地進去,在侍從替鳳離梧寬衣時,便跪坐在他面前上藥。
鳳離梧心不在焉地聽著公孫無言滔滔不絕的話語,一邊盯著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的脖頸。
許是聽得煩了,突然打斷了幕僚之言,沖著姜秀潤道:「君對此事怎麼看?」
姜秀潤正屏息凝神上藥,是以鳳離梧說話時,未及反應過來,直到鳳離梧喊她的名字,她才放下手裡的藥瓶道:「燕國雖然強盛,可為殿下助力,然則路途不及韓國來得近些,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依著在下看,還是選個娘家近些的太子妃,對殿下更有助力……」
方才聽著幕僚進言一直默不作聲的鳳離梧,此時聽了姜秀潤的話,卻微微點了點頭。
姜秀潤再接再厲道:「不過太子選妃,不可只選一人,這側妃的人選若定下來,對太子也是大有裨益啊!不若舉辦一場宴會,將各位佳麗盡數請入府中,容太子細細甄選,才更從容。」
鳳離梧又點了點頭,然後對其他的幕僚道:「太子妃的人選需慎重,太子府一直未曾辦過什麼像樣的宴,過幾日,便舉辦一場,順便將幾位太子妃人選,一併請來,斟酌下她們的德行。」
這番話,顯然是採納了姜秀潤之言,不再考慮燕國曹溪之意。
那幾個幕僚一向看公子小姜這個後來者不順眼,現在鳳離梧明顯又高看這少年一眼,怎麼能讓幕僚心內服氣?
是以當姜秀潤上好了藥後,隨著眾位幕僚一同出來時,便有人陰陽怪氣地發難了。
「君雖然擔了太子少傅的名頭,可每日幹的卻是上藥、關照吃食的營生。這與府中的侍從小廝何異?而我等給太子獻策,君卻一味逢迎拆台,是何意思?」
悶聲悶氣說這話的,叫李權,正是那跟著太子巡視後,不斷放屁的老者。
這人說話也跟放屁一般,臭不可聞。
姜秀潤連看都懶得看他,只微微揚著下巴道:「既然是幕僚,便各抒己見,至於採納何人之意,自然是殿下做主。你若不願別人跟你的意思相左,那也簡單,直接稟明太子,遣散幕僚,只留你一個,不就好了?」
她不待李權還嘴,又開口道:「太子為人寬厚,不甚勞煩幕僚,我輩大多被養在府中,整日白吃白喝,在下略通醫術食補,自然願傾囊奉上,報償君恩。怎麼就成了你口裡的小廝?難不成如你一般,閒得終日飽腹淤食,閒坐在院中放屁,便有君子風範了?」
「你……」李權被公子小姜的牙尖嘴利氣得不輕,直沖她瞪著眼睛。他在幕僚中因為年長,別人都敬重他幾分,沒想到這公子小姜說話竟然這麼不留情面,自然是氣得面皮漲紅。
姜秀潤覺得,這同僚間的妒忌尤甚後宅女子,且因為利益相爭,很難相融。與其忍氣吞聲不如一開始便將巴掌呼過去,明白地告知,在下不好惹,少來在下面前搬弄口舌。
反正她也不是準備仰仗著太子謀求富貴榮華,更無封王拜相的野心。
她如今是立意學習歷朝阿諛奉承的大內太監之道,處處順著太子的心意為之,有了太子的看重,便能在太子府裡混得風生水起。
至於這些迂腐幕僚們的同袍情誼,不要也罷!免得跟他們交情深了,又被邀約一起泡澡!
在一旁公孫無言見二人吵得厲害,急忙開口和稀泥:「姜少傅也是為了太子考量,諸位意見雖然不同,卻都是忠心為主,既然同在一府,還要互相寬厚些才是……」
姜秀潤沖著公孫無言抱了抱拳:「君之言,說得在理,我還要去看看太子的吃食是否妥當,這便不陪諸位閒聊了。」
說完這話,她便一甩自己的寬袖,揚長而去。
那李權氣得直翹鬍子,指著公子小姜張揚的背影道:「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啊!」
不過其他的兩個幕僚卻並沒有出聲附和。他們也不傻,知道這位姜少傅如今正得太子恩寵,既然如此,自然是要與他搞好關係。
那石頭,從來都是砸落水狗的。現在跟姜禾潤作對,那叫以卵擊石!他們是聰明人,怎麼會去附和李權?
不過,公子小姜的剛才的那番捨遠求近的說話,公孫無言的心中也自琢磨了一下,深深覺得還是有道理的。
此番太子遇險,突顯洛安城裡的風雲變幻。燕國雖好,若真有事情,便救援不及,倒不如韓國來得實惠。
這麼一想,公孫無言突然想到在圍場裡時,姜秀潤主動跟韓國王女田瑩寒暄。
這小子,難道一早便知太子要更改太子妃的人選,而田瑩才是最有希望的那個?
這麼細細琢磨,這個波國質子的心思縝密,高瞻遠矚實在是叫人心生忌憚。
當下,公孫無言暗暗提醒自己,以後當留心這位姜少傅的舉動,這樣對自己也大有裨益。
萬事好早有準備,免得忤逆了太子的心意。
姜秀潤並不知自己在圍場撩撥貴女之舉,竟然成了高瞻遠矚的範例。
她現在算是將大內總管一職,擔得是風生水起。
因為鳳離梧不好交際,府內從來沒有舉辦過宴會。
這些細節的打點,總管忙不過來時,便會找關係要好的姜秀潤商量。
姜秀潤自然不會推卻,細心地替總管寫下流程事宜。這對於前世裡長袖善舞的姜姬來說,真是輕而易舉之事。
那等子嫻熟,又是讓總管暗暗點頭,心道太子當真是慧眼識英才,養了滿府的幕僚,竟然沒有一個及得上公子小姜!
待得宴會之日,一切打理妥當,只差開門迎客。
京城裡凡是有適齡的貴女者,皆收到了太子府的請柬。眾人皆心知這次邀約之意。自家的女兒自然是精心打扮,綾羅綢緞、金釵扶搖交錯。
太子府一向清冷的門前,排起長長的隊伍。貴客盈門,熱鬧非凡。
不過姜秀潤卻懶得去湊熱鬧,她待在自己的屋子裡撥打著算盤。
不貪財的大內總管,不是好太監!
這次替總管籌辦宴會,她賬面抹得平整,卻暗地裡收了商賈不少的回扣。一場宴會辦下來,她的積蓄便驟然增長了不少,加上之前放私貸的金,足夠他們兄妹日後的隱居田園的花銷了。
有了金,她的心便也安穩了。
此時宴會裡鶯聲燕語的歡笑聲不時越過院牆,傳到她的院中來。
前世裡這等紙醉金迷的氣氛,卻勾不起她絲毫的懷念。
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與兄長回歸田園後,找個敦實可靠的丈夫,養三兩個孩兒,和一院子的小雞,那等平淡,是她渴望了兩世的安穩……
還未及從田園甜夢裡醒來,鳳離梧的小廝便一路跑來院子道:「少傅怎麼這般安穩?太子請您去前廳飲酒呢!」
姜秀潤沒想到太子百忙之中還能抽空想到自己。有些不情願地起身,換了一身長衫後,才慢條斯理地踱步來到了前廳。
相比較於賺得溝滿壕平的姜少傅,此時提議舉辦宴會的太子殿下,生平難得升出了幾分悔意。
往常宴會,他非主人,應酬幾句,便可躲在一旁清閒,就算有人來談,也大多是男子,並不會帶來太多的厭煩。
可是今日,他身為主人,避無可避。這宴會裡,未婚的貴女更是若浮雲落葉,烏烏泱泱的一片。
別的都還好,那等子胭脂水粉交雜在一處的味道,可真是要熏死個人了!
眼看著這些個女人們個個千嬌百媚地朝著他湧來,時間久了,便如溺水者一般,有些透不過氣來的窒息。
是以待姜秀潤邁著方步不急不緩前來時,便被太子一把拽住了胳膊,藉口著有要事商談,拉拽到了大廳一側的偏房裡去。
可是進了屋內,鳳離梧也不言語,只站定在姜秀潤的身旁,低頭靠著她的脖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覺得自己又還能支撐一陣了。
姜秀潤可不知太子犯了哪門子邪,便微微側頭躲避道:「太子急急喚我來,可有何事要講?」
鳳離梧閉著眼,安穩了一會道:「聽聞你的母國將要派一位質女前來,孤不知是你哪個姐妹,她一人獨來,恐怕下面的人輕慢了,可要你去安排一下?」
姜秀潤聽了,頭皮是猛的一炸。前世裡,父王送來了他們兄妹二人後,便再無動靜,壓根沒有追送質女這一說啊!
父王這是起的什麼么蛾子?送來的又是哪一個?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會不會就此被人揭開?
想到這,她的手心都開始微微冒汗!只瞪著大眼,直直望向太子。
鳳離梧看她眼睛瞪得大,竟然若被嚇到的孩童般,不由得一笑道:「怎麼?你是不高興你的姐妹來洛安為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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