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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東閩一笑] 極品姑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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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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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9 00:33:07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四十章︰十年之命(四)

    豬老伯聞言也命人停下轎,掀開轎簾跳了下來,看了看水泄不通的二里埔,然後回頭瞄了董香芸一眼。

    「是你安排的?」楊笑自是明白豬老伯那一眼的意思,也明白現在的朝堂沒有豬老伯恐怕誰也調動不了禁衛軍.

    董香芸微微有些錯鍔,然後抿了下嘴魂,道︰「我奉命追查那生的下落,線索到這里便斷了,于是我就讓陳將軍派出一隊人馬晝夜不停地在這里搜查。」

    楊笑聽得心中一震,官寵兒離去之時曾找過他,她說那生——金吾將軍受傷被一女所救不知所蹤

    「你確認他在這里?」楊笑問道。

    「應該確認,所有的證據都指在這里,我還與那星佔的女交過手」董香芸微微沉思了下道。

    「二里埔——原本漕幫總壇」楊笑自言自語地說道,「按道理他們沒有這麼笨會躲在這里?」

    「難道不知危險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見他懷疑自己的想法,董香芸忍不住缸了他一眼,說出一句在當時頗為經典的話來。

    這話說得楊笑眼楮一亮,不由撫掌喝彩起來,笑道︰「董姐姐不愧是天下第一武將,水平確實不一樣那你查過那隧道了麼?」

    董香芸瞪了他一眼,道︰「用得著你說,該看的我都看過了,除了那鐵屋之外,隧道中是空無一物。」

    「鐵屋?他們不會藏到鐵屋里?」楊笑異想天開地說道。

    「你說得輕巧,那鐵屋密不透風,還有使人暈的香,他們不會這麼笨」董香芸想起有些時日自己與清兒姑娘兩個昏昏沉沉地被關在里面,心頭不由地大火了起來.

    「呵呵,也許是,莫要忘了那鐵屋星佔的小丫頭懂得開哦」

    「你是說他們躲在里面?」董香芸生氣歸生氣,但想起當日二人在隧道里兩人打架,星佔屋的那丫頭不顧生死,脫手飛劍打在八卦關了鐵屋的情形時,鳳眸不由大亮了起來。

    「哈哈——」楊笑打了個哈哈,剛是自己隨口說說,可不保證那倆人真的躲在那密室里,那密室看是簡單,但那丫頭一劍飛在八卦的玄奇讓楊笑對那鐵屋有了幾分的忌彈,董香芸不似臭婆娘這般細心,可別把她給毀在這里。

    可董香芸此刻哪里能明白楊笑腦中的門門道道,以為他只是推托自己,便沒聲好氣地說道︰「你哈哈什麼,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把那鐵屋撬開不就知道了」

    這丫頭說得輕巧,楊笑不禁感到好笑,能撬開估計她早就那麼干了,至于等到現在說出來,那鐵屋像個卷起身來的刺蝟,普通人還真是難以下手。但此刻看董香芸有些生氣的模樣,便把一肚的笑意活生生地壓在喉頭,只是在嘴角邊微微地了 。

    對于楊笑,董香芸可是知根知底,當日在落峽谷的時候便是智謀百出,雖然這些時日沒在一起,但看他忍俊不禁的模樣便知他肚里是在笑話自己了。

    「你笑什麼笑?我有哪里說得不對?」董香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狠不得把他給關在那鐵屋之中。

    看著董香芸咬牙切齒的模樣,嫵媚中透著幾分可愛,楊笑心中大暢了起來,終于忍不住打趣道。

    「哈哈哈——董姐姐你不會在那女人面前吃虧了」

    被他猜中心事,董香芸粉臉微紅,這小流氓幾日不見還是料事如神,不過她雖然心中佩服但聲音卻是有些氣急敗壞了︰「什麼吃虧不吃虧,我看她跟你一路貨 」

    「這關我什麼事?」楊笑有些驚訝,這幾日自己可是重傷員啊,不是睡覺就是暈倒。

    「要不是她耍詭計,她能帶著金吾將軍逃了」

    楊笑聽了錯鍔了好一回兒,這什麼跟什麼啊

    「你分清楚好不好,她那叫詭計,我那叫智謀能一樣麼?」楊笑俏皮地笑道,好久沒有甩嘴皮了,與董香芸對了幾句話,感覺自己不知不覺得地回到了過去。

    「反正我不管,既然你提起了,那鐵屋就交給你了」董香芸也是明白人,干脆耍起了光棍來。

    「哦,聽你這話,本來也是要找我的,如今是我不知抬舉自己送上門來了?」楊笑哈哈笑道。

    「是又怎樣」

    楊笑暗自點頭,看來這事還真的非自己來了,看看自己這個後世的小偷神技是不是開得了現在奇門八卦。

    「好好好」楊笑再次笑道,「我接了就是,不過這幾還是派了禮服圍著那鐵屋就行,派人用弓箭困著,其他人都退回城里建防御工事,」

    接下了這件事,董香芸和豬老伯又放下了心中的一件大事,現在孟姚氏兵臨洛陽,如果能抓到金吾將軍,那不咨于給孟姚氏一記響亮的耳光,讓她有些投鼠忌器

    等著董香芸按排人員留守後,其他的禁衛軍都隨著豬老伯、楊笑他們進入了洛陽城。如今禁衛左右兩軍合二為一,陳堅便打亂兩軍,再命趙黑領一萬人馬守外城,自領五仟緊守內城,其余五仟人馬作為機動,分散四方。

    且說一眾人等穿過城門,聽完趙黑的匯報後,便打馬直入城內,此時戰事將起洛水河畔早已沒了往日的光景,中秋前後這里原本是佳人賦詩作詞,打情罵俏的好地方。如今只剩下楊柳無精打采地輕拂著洛水河面。

    眾人心情一陣沉重,默默地往前馳著,待行至望江樓樓前時,楊笑突然停了下來,這里當日是風雲之地、與豬老伯相識在這里、與董香芸、琴小小以及等等似乎或多或少都與他有些關聯。

    此時的望江樓已是殘垣敗壁樓頂早已被掀開了,原本垂樓而下的那付對聯早已支離破碎無力的搖曳著、樓前的牆壁滿目瘡痍,幾個巨大的牆堵在晨風中嗚嗚作響,那是當日臭婆娘「震天弩」留下的痕跡。

    楊笑暗自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沉重地道︰「豬老伯,我就住這兒」

    「笑兒——這——我們回宮——再商議」豬老伯眉頭一皺說道。

    「是啊,孩這兒殘破成這樣,你身又沒好怎能住這里?」

    其他人也欲張口勸說,楊笑連忙揮手,對著青雲道長,柔聲笑道︰「娘,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不堪,你不用擔心,再說這兒離城門近,我也好出點力倒是豬老伯年紀大了,朝中還一大堆的事兒要處理,孩現在怕是不能照顧,只好拜托娘了!」

    聽著楊笑此番關心的話語,豬老伯與青雲道長兩人俱是神情激動,他此刻雖是豬老伯、豬老伯的叫,但話語里的意思無疑是認了豬老伯這個爹的身份了。

    豬老伯老眼閃出了淚花,不住地點頭道︰「好好好,笑兒,那爹——孤就跟你母親先去宮里。」說完轉頭朝身後那一干人等看去,眼中明顯帶著詢問。

    「那我們也跟著楊師父住在這里了」落峽谷一干人等自是隨著楊笑,也連忙搶先答道。

    「太殿下,那本將也在這里,畢竟這里我熟」董香芸微酡著臉,對著豬老伯堅定地道。

    「好——」豬老伯大聲應著,畢竟是在這里吃苦,笑兒能得這麼多人的人心,他老懷自然大暢。

    「豬老伯,那你們趕緊回去,看看能否讓陳將軍來一趟這里,我好了解情況」

    「行——」豬老伯道,「孤回去後命陳將軍趕過來,還有——」

    豬老伯說到這里對著董香芸道︰「笑兒這麼多的兄弟,董將軍按排一下把附近的房屋給挪一挪,好讓他們有個休憩之地」

    「是本將遵令!」

    吩咐了幾句,豬老伯便帶著青雲道長和他隨便 衛駕車返回大興宮。

    待他們走後,董香芸也帶著從二里埔 掉回來的禁衛軍和跟著楊笑回來的落峽谷精英、琴府佃農、宋家莊村民整理望江樓附近房屋。

    琴蕭蕭對這些俗事比較精通,便自告奮勇隨著董香芸去張羅事了,只留下清兒、和李家兄妹跟著楊笑登了望江樓。

    望江樓早已不復舊樣,地板坑坑窪窪,況且一樓牆在風吹下嗚嗚作響,還來不及補自然住不了人,四人登了二樓,這里曾經是詩集匯聚、花粉穿梭的香艷之地回想起當日與琴小小在這里對詩的模樣,楊笑不由地露出了溫馨的笑容。

    也不知琴小小怎樣了,與李琦他們在一起了沒有,是不是真的落在孟姚氏的手里?想起了對詩楊笑不僅又想到了許久未見的蕙丫頭,還有當日為她一副畫取名的陳欲蓉

    「水船如天坐,秋山人在畫中行。」楊笑不經意地吟出了那句當日自己鬼使神差的詩句來。

    「花和尚,聽說當們鬧望江樓時,你可大出風頭佳人眷顧,怎得回憶起輝煌的過去」清兒耳尖,聽到楊笑的詩句忍不住起了捉狹之心。

    楊笑沒有回頭兀自嘆道︰「是啊,人常回憶便是時日無多,如今我方明白了十年啊——多十年」楊笑回想起昨日自己醒來時李老伯與老和尚在自已廂房內對話的情形,那李老伯雖然不說,但用手指能比劃得的年頭,能超過十?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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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9 00:33:25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四十一章︰離心

    十萬大軍兵臨城下,讓原本只有一萬的禁衛軍守城,這對剛剛掌權的楊成太和陳堅將軍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陳堅雖是禁衛軍統領但在戰術經驗比起一直在外磨練的金吾、龍虎將軍有頗不如。

    兵力懸殊將領又有所不如,這一點在那些有識之士的眼里自是心如明鏡有的豪門、富紳早已偷偷收拾細軟連夜往關中去了。

    于是乎,洛陽城這幾日變得人心惶惶,要不是陳堅將軍早早地全城戒嚴,整個洛陽城怕不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守城然後八百里加急前往各地請兵

    這是豬老伯、陳堅終商量的結果

    可這城能守多久?能不能等到各地府兵前來勤王?他們心里沒底,于是他們想到了楊笑、想到了他在落峽谷中的神奇,想到了望江樓中詭異

    有一點,他們應該值得慶幸

    那就是要不是孟姚氏自詡八月十五拜月節那場陰謀十拿九穩,如今破虎牢關怕不是十萬大軍,而是三十萬,甚至傾全江南、淮南各地府兵。

    望江樓,樓高三十三尺,寓義三十三天,站在望江樓頂整個洛陽城一覽無遺,楊笑之所以選在這里做為他的大本營絕有一部分也是基于這個原因。

    且說楊笑四人了望江樓三樓,這里原本富麗堂皇、高朋滿座,如今變得殘垣敗壁,人影全無。

    想起當日帶著蕙丫頭、大牛小刀大刀幾人在這里忽悠所謂的洛陽三公,楊笑心里便是感慨萬分,要不是當日來這里他便不會踫到豬老伯,也就不會有以後的這麼多的事了。

    「這里便是我們的指揮部了」楊笑來到了窗前,眺望著遠處淼淼洛水緩緩地說道。

    「指揮部?」跟在他身旁的清兒睜大著鳳眸不解地望著楊笑。

    「呵呵」楊笑轉頭笑道,「就是他們所說的中軍大帳了」

    「楊大哥,聽說你當日是在這里救了太?」李溥問道。

    「是啊」楊笑苦笑道,「當時要是不是為了訛豬老伯一桌十二金枝,也就不會認識他了」

    「小李,可惜你來得晚了,當日這望江樓可是人聲鼎沸,佳人那是處處都是,還有這十二金枝,冒老鴇不知哪里請來的廚師確實不凡。」

    「如今繁華散盡,唉——確實有些可惜不過——」楊笑說到這里突然轉頭對李溥笑道,「不過這樣也好省去我許多的麻煩,如若此番事了,我們重修葺這望江樓給你們當藥房」

    「真的?」李溥兄妹二人聽得雙眼頓時大亮起來。

    「自然是真的」楊笑笑道,「你們李家三人醫術這麼高明,有這麼大一個鋪面對洛陽百姓也是一種富氣。我都替你們想好了,樓下的一樓作門診、二樓住院部,三樓你們隔幾個房間自己睡覺——」

    這番話聽得李溥兄弟二人激動萬分,他們雖然不明白什麼所謂的門診、住院部,但話里的意思卻可猜得幾分,有地方睡、又有地方抓藥坐診,所有的這一些在當地也只有那些大戶可能擁有,以前他們做夢都不敢想,如今他們也有了,這怎能不讓他們欣喜萬分呢。

    「呵呵,好了,掃地」楊笑望著二人喜愣愣的模樣笑道,「一會兒陳將軍來了就有得忙了」

    李溥兄弟二人從驚喜中清醒過來,李溥看了妹妹李詩音一眼,道︰「妹妹,你先做下衛生,我先與楊大哥談點事」

    見李溥突然談起自己,楊笑不由驚訝道︰「什麼事?」

    「這里還有密室嗎?」李溥問道。

    「有」

    「我阿爹交待了,昨日他剛給你針灸,你今個兒好些,這以後每日都要針炙一遍,不然你又會暈倒的」

    「花和尚,那你們去,我和詩音妹妹先做下衛生,一會兒陳將軍來了好商量」清兒說完便拉著李詩音往樓下去了。

    看著二人下樓,楊笑輕蹙著眉宇說道︰「小李,你告訴我,走之前你阿爹是不是有什麼事交待」

    「楊大哥果然慧眼如矩,阿爹是有交代,你帶我去密室我好跟你講,阿爹也是怕你這幾日舊病復。」

    楊笑點了點頭,逐而帶著李溥往後面去了。

    不一會兒,二人來到了當日董香芸的閨房,也就是當日放著四十箱的地方,在這里楊笑還和陳堅、趙黑幾人講過男人的故事,後還被臭婆娘給海扁了一頓。

    二人進了房,點亮了蠟燈找了個干淨的地方坐了下來,李溥方從懷中取出幾張黃的信箋道︰「楊大哥,這是阿爹交給我的幾頁殘,阿爹說你身屢受重傷,體內陰陽五行都失衡,如今也只好靠自己來彌補了——」

    楊笑點了點頭,笑道︰「你阿爹是不是說,如果我不練這功夫怕活不了幾年?」

    李溥瞪大了雙眼驚道︰「你——你——怎麼知道?」

    楊笑笑了笑,想起了昨夜李老伯和老和尚的對話,苦笑道︰「世事無常,你不必擔心我聽了難受,我如今也是看開了,說實在練與不練對我來說意義都不大——」

    「楊——大哥,不是的——我——我——」李溥聽他般說頓時驚惶了起來。

    「呵,你也不用擔心,這個我會練的,我怎麼會辜負你們的好心我只是想跟你說,你楊大哥經歷這麼多的事,也看透了這些如若是以前的性格,我受了老皇帝的氣,便是誰來我也不會再出來幫忙的。」

    「好了,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你說讓我怎麼做」

    李溥怔怔地看了他許久,然後長嘆了一口氣,道︰「楊大哥,短短的幾天,沒想到你變化這麼大,阿爹說了,你是皇長孫以後是要繼承大統的,你人這麼好,大隋在你治下肯定會繁榮昌盛,我們說什麼也要治好你的傷。」

    李溥翻開手中的信箋道︰「這是‘道家養生功’專修體內陰陽五行,小時候阿爹叫我和妹妹練,我和妹妹都怕打坐、冥想,以至于阿爹的功夫一點都沒有學到,昨晚阿爹想了一個晚,想出了一個辦法用針炙來助你修練阿爹說先打通全身經絡讓你記住氣機運行的軌跡,你練起來就事半功倍。」

    「謝謝你們」

    「楊大哥說哪里話,要不是你我們說不定還窩在滄州老家好了楊大哥,你先看一下這養生功,然後我給你針炙」

    +++++++++++++++++++++++++++++++++++++++++++++++++++++++++++

    且不說楊笑與李溥二人在密室里鑽研「道家養生功」,且說陳堅將軍自奉了老皇帝成為禁衛軍統領後,整日忙得不可開交,加這幾日虎牢關、東嶺關兵破後是憂心沖沖,就連吃住都是大興宮內。

    這日,陳堅安排親信趙黑率著五仟禁衛軍守洛陽城東門後,方 得閑余返回老丈人家看望妻。

    剛進前院,便見里面男女僕人個個神 沖沖,忙得收拾細軟,老管家在一旁高一聲低一聲地吩咐這小心那小心。

    原本回家散心的陳堅看到這里虎眉頓時皺了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老管家面前道︰「管家,你這是做什麼?」

    老管家差點嚇了一跳,回個頭來見是姑爺,便諂媚地笑道︰「啊是姑爺啊,恕老奴失禮了,老爺說先讓夫人小姐去關中躲一陣」

    陳堅聽到這里,怒火騰地升了來,但他畢竟已升到高位,喜怒早已不顯臉 了︰「岳父難道不知道,太前幾日下令朝庭官員、京城豪門富紳一律不得出城,否則按叛黨亂處——」

    老管家笑道︰「姑爺,你現在是禁衛軍統領了,出入洛陽還不是你一句話我們這次去關中還是元尚提的建議」

    「真是老胡涂了」陳堅不由地嘀咕了起來,「那元尚已被抄家,岳父怎麼還跟他在一起?」

    「對了,岳父呢?」

    「在後堂與元尚說話哩姑爺你一會跟大小姐說一聲叫她跟我們一道去——」

    陳堅冷哼了一聲,兀自不理老管家,寒青了一張臉往後堂去了。

    甫進後院,陳堅便聽見廳里傳來元素老氣橫秋的聲音。

    「徐大人不愧為吏部尚,慧眼如矩老朽如今鰥寡孤獨,徐大人依舊念得舊情,老朽銘感五內,只恨我那孫兒命薄——唉——」

    「老尚此言差矣,三十河東三十河西誰又能說得清,現在京城是風雨飄搖,老尚是關中大閥,郭將軍又敗虎牢關,只要老尚回到長安登高一呼,聚集十數萬精兵還不是彈指之間的事」

    元素聽了徐孝德的話,一臉得陶醉,他雖然丟了官職、失去了兒,走丟了孫兒,但關中基石仍在,正如徐孝德所說的一樣,他是親隆王的,親淮南、江南派的,如今淮南軍不日便抵洛陽,洛陽在他們眼里遲早是守不住的,到那時依關中門閥恢復官職還不是分分秒秒的事。

    元素捋了捋白的胡須,眯縫著老眼自陶地笑道︰「徐大人過譽了唉——老朽老羅——此番還得靠徐大人方出得了洛陽,不然這把老骨頭怕不是要埋骨他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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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二章︰道家養生

    「老尚書這話說得,孝德還得依仗您老,孝德老家湖州離此千里迢迢,又是處在尷尬之地,此番還虧得老尚書出此良策,保我無後顧之憂,不知令孫兒可曾找到,孝德不肖女此刻已想明白了,令孫儀表堂堂,那可是棟梁之才啊」

    「哈哈哈——徐大人不愧是徐大人啊,好老朽也不多說了,等令閨女到了關之後,我們再議」

    他們二人話說到這里,恰好陳堅鐵青著臉走了進來,沉聲地道︰「岳父,蕙妹妹怎麼時候答應這個婚事,我怎得不知道?」

    「哦,原來是陳將軍回來了」老尚書元素昂了昂頭,淡淡地道。

    「嘿嘿,原來是老尚書大人」陳堅冷笑道,「幾日不見老尚書還是這麼憂國憂民啊,這大清早的就來我岳父家里,莫非朝哪位官員職位又發生了變化」

    「賢婿休得無禮」徐孝德故扳著臉沉聲道,「老尚書雖不在朝,但他德高望重,門生布滿天下,終有再起的一

    「起不起,婿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問岳父大人,你這麼收掇東西意往何處?」

    「呵呵呵,賢婿啊,這幾日我跟老尚書說了,我徐孝德還是老尚書的親家,此番老尚書盛情相邀,讓家眷前去關散散心」

    「岳父萬萬不可」陳堅連忙拱手勸道,「我們切不可以身試法」

    「你啊你——」徐孝德站了起來笑道,「賢婿能力是有的,這也是老夫當被跟把蓉兒嫁給你的原因,只是這時事你還是要學學啊,你如今兵撐禁衛軍,自已家里人出去一趟又怎樣了好了這事聽我得,你去後面跟蓉兒、蕙丫頭說說趕快收掇收掇,晌午的時候跟老尚書一起去關。」

    見老丈人這般說法,陳堅頓感深深的無力,此刻見元素在旁也不好分辯,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入後院尋他的愛妻去了。

    ++++++++++++++++++++++++++++++++++++

    且說楊笑在董香芸的密室拿著李溥遞來的幾張信箋細細地看了起來,聽了那日李老伯與老和尚的對話後,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如果再不調息,保不準什麼時候兩眼一睜一閉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默默地背痛了幾遍,楊笑便把那幾頁所謂的「道生養生功」交還給李溥,然後上衣一脫便躺在地上。

    李溥也不說話,從懷里掏出一個錦盒,取出幾根長短不一的銀針一一扎在楊笑的周身穴位上。

    這道家養生功的總綱楊笑看了幾遍心便是喜歡上了,養生講究陰陽五行,講究的是天地五行與體內五行如何的聯系,從而在體內產生元氣與外面聯系。看到這里楊笑心里難抑高興,這養生功不似清兒、董香芸她們所修習的內功,反倒像後世說里寫的修真法門一樣。

    如若在以前,楊笑打死也是不會相信這世上會有修真這一說,但在來到大隋後見到了清兒、董香芸,才知道這世上果真有後世說里所說的那種飛檐走壁的絕世武功,在後來在漕幫地底見到的噴泉、洛水南岸鑄金坊里鑄鋼廠,他更是明白了在他的前面似乎有一個地球修真人提前穿越到這個平行的空間。

    感覺著體內一縷細發般的涼意,楊笑身心舒泰,那是一種仿佛在疲勞大睡一場清醒後的感覺。

    看來李溥的老爹不是一個尋常人,想來那些俱有高深醫術的人,或多或少都俱有幾手看家本領。

    二人在房里針炙了差不多一柱香,方才走了出來,三樓上空蕩蕩的到處煥發著清洗過著清香,也不知兩人跑去哪里,楊笑看了點了點頭領著李溥往樓下去了。

    剛要出望江樓門口,迎面就踫到談笑正歡的清兒與李詩音二人,此時二人手里正拿著剛從市面上買來的家用什物,看到楊笑一掃前面灰敗的臉色,神采奕奕地走了出來,清兒鳳眸頓時精光閃爍,喜道︰「花和尚,你沒事了?」
    楊笑掃了兩人一眼,見李詩音也是一臉的驚喜,便笑道︰「嗯,好了」

    「是練了阿爹的養生功吧」一旁的李詩音有些興奮地道,「這個可顛覆武學的功法,想不到你倒練出氣機來了」

    楊笑驚訝地看著眼前女子,雖然知道她不平凡,但沒想她也隱隱約約知道這功法的特異性。

    楊笑瞪大著眼楮看得李詩音一臉羞澀地低下頭,方才回神笑道︰「怎麼,李姑娘你也練了?」

    李詩音抬頭看了楊笑一眼,見他依舊灼灼地瞧著自己,芳心不由更顫,聲如蚊蚋地說道︰「沒——沒——沒有,阿爹——給我練的時候,我練了幾個月,沒有效果後來就放棄了」

    「哦」楊笑恍然大悟,這個養生功看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練的。自己倒是一個有緣人哪其實在李詩音練不出氣機來,楊笑倒是揣測錯誤,當時李詩音練這養生功並沒有通過針炙引天地之氣入體,而今天李溥的這番作法其實是李老伯的一個想法,他這是把楊笑當作死馬來醫,當作實驗田要是楊笑知道李老伯的心思,保不準沖回法明寺大罵李老伯三天。

    「噫花和尚,你們這是去哪兒?」清兒閃著鳳眸問道。

    「清兒妹妹,陳將軍來了嗎?」

    「沒呢」清兒說道,「不過剛才我們出去買這些東西去了,就不知道他來過沒有?」

    「應該沒來過,是不是有什麼事耽擱了」楊笑看了看日頭將,便道,「算了,我們先去城樓問問趙黑子也是一樣」

    「花和尚,那你等等我們,我們把東西拿進去」說著拉著李詩音的手,嬌聲叫道,「李妹妹,我們快拿進去」

    等她們出來後人方才徒步沿著洛水河畔往城樓走去。一路行人稀少倒也省了不少事。不一會兒,幾人便來到了城門。

    守兵們見這位剛剛進城的皇長孫,連忙單膝跪了下來,慌道︰「參見長孫殿下」

    楊笑愣了一下,繼而笑道︰「各位兄弟,都起來吧,對了趙都慰呢?」

    「回殿下趙都慰正在城樓上」

    「好,那你們繼續,我上去看看」楊笑說完便領著幾上登上了城樓。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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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三章︰再上鑄金坊(一)

    甫上城樓,便見一個牛牘似大漢正在城垛上走來走去,時不時就對那些士兵大聲叫喝著仿佛在命令什麼。

    「這個地方多搬些石塊,還有叫你買的石灰呢?」楊笑走到那大漢的前後,正好聽到了這一句。

    「都慰大人,小的叫強子他們去買了,可——可——還沒有回來」一個小鍋握著陌刀、挺著筆直的身子大聲應道。

    楊笑明白了始末,不由啞然失笑,趙黑子這丫的倒也聰明,見自己在落峽谷用石灰灑眼楮對付他們,這會兒倒也見學見賣來了。

    「用石灰灑眼楮不怕人家說下三濫嗎?」楊笑故意扳著臉,用臭婆娘當日罵自己的話說了出來。

    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把趙黑子二人當場給嚇了一跳,趙黑子心頭怒火要起,正待回頭大罵,一看居然是自己心中仰慕已久的皇長孫殿下,頓時把一股怒氣化作喜色,跪了下來,道︰「楊——師——殿下您怎得來了——」說到這里停了停,看了下楊笑身後驚訝地問道,「噫——殿下我們將軍呢,怎得沒來?」

    「可能有事耽擱了吧」楊笑笑道,「都起來吧,我不興這一個,你倒好現學現賣了也不怕被人家罵下三濫?」

    趙黑子站了起來,摸了摸頭嘿嘿笑道︰「管他什麼下三濫上三濫的,屬下跟殿下學,覺得什麼好用便用什麼」

    「好」楊笑欣然地拍了拍他肩膀贊許地笑道,「我沒帶過兵不知道為將之道,行軍布陣,但我認為做為一個指揮官只要對自己軍隊、對自己國家有利,便是用什麼方法都可以。」

    楊笑說到這里,看了看城垛上堆積如山的各種守城什物,如石塊、木頭、裝著水的大口鍋……便問道︰「你們除了這些還準備了哪些?」

    趙黑子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東西,恭敬地答道︰「屬下還令人收了一些樹油,一會兒在各個垛口擺上幾口大鍋,燒沸了!等他們上來,澆他一個滿堂紅」

    楊笑聽到這里不由暗自腹誹,這小子有潛力當一個下三流的將軍,不過這一些在後世的電影電視里都能看見的守城東西,這小子倒也準備個齊全可守城按楊笑的理解不單單是「守」字,守城的最好辦法那就攻,最大限度地消滅敵人方才是最好的守御之策

    在攻城對戰中,守城一方優點比較突出,那就是佔有利地形,城牆位高,居高臨下,在整個過程中,攻破城門、攀上城樓等等所有的這一些都是需要時間,都給了守城的一方相當的時間緩沖。當然不利的因素也是非常的致命,如︰首先對方在兵力上的懸殊,攻守一方往往是相差巨大;其次,機動性,攻城一方來去如風;其三,後勤,雖說一座城垣糧食儲備不可小覷,但這一些糧草卻是要提供給整個城市,而且在困城的情況下,糧草後繼供應必成問題。

    楊笑雖說沒有行軍打仗,但他認為只要把攻城一方的優點都變作缺點,那麼守城便是輕而易舉之事。

    想到這里,楊笑略作沉吟道︰「這些奇謀只能用一時,卻是無法長久,淮南十數萬精英困城待各地勤王至少要十數天,在這十數天里面我們能否守得住?」

    趙黑子聽到這里,臉色頓時暗了下來,這一些他當然清楚,洛陽城里資源有限的很,能守得了幾天,心里確實沒有數,但他清楚兩萬禁衛軍恐怕超不過十天,現在唯有盼望能等到各地勤王的到來

    看看趙黑子的臉色,楊笑心里便明白了,他暗中嘆了一口氣,說道︰「弓箭準備怎樣?」

    「普通勁弩、箭矢倒是充足,可以用過十天半個月,只是上官將軍的震天弩如今沒剩多少了?」

    「震天弩」楊笑跟了一句,腦中想起了當日在落峽谷時臭婆娘開弩震威的情形,轟的一聲震天弩打在峭壁上,仿佛地震一般天地都抖了起來,到最後還把自己的隧道口給封住了以致于兩敗俱傷,還有那日夜晚望江樓血戰時,把望江樓打得屍離破碎,威力端是不凡。

    震天弩是臭婆娘發明的攻城兵器,威力大射程遠,對于守城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怎麼會不多呢?」楊笑有些迷惑地道,「難道上官將軍走了時候都帶走了?」

    趙黑子搖了搖頭,吱唔著道︰「稟長孫殿下,這震天弩是上官將軍讓鑄金坊的高五娘打造得,現在高五娘去了江南未回,後來那事發生後鑄金坊便停了——」

    楊笑想起來了,那日拜訪高五娘時,她恰好不在最後在鑄金坊還與前來的金吾將軍、禁衛軍右軍打了一仗。

    到後來才知道,這高五娘早就被孟姚氏收至麾下,如今又怎能為他們造震天弩呢,說不定現在反被孟姚氏留在江南大把地制造「震天弩」用來破洛陽的城牆呢

    「鑄金坊停了但為什麼不能重新開呢,那一些技工師父難道不會?」楊笑不解地問道。

    聽到這里趙黑子黯然臉色閃出了幾分氣憤︰「這一個屬下與將軍也想到了,昨天晌午的時候,屬下就帶著禁衛軍把那些師父都綁到鑄金坊,想讓他們重新開工,可他們都說沒有辦法,因為他們只是負責看爐、加鐵水,攪抖和鍛打,最主要的一道工序是需要加入一種東西,那東西只有高五娘知道」

    這丫的高五娘還懂得技術保護,楊笑暗自罵了一句,想到了技術保護楊笑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高五娘身份,董香芸曾經說過這高五娘命里克夫先是嫁給了高氏繼承了高家的財富,後來再嫁給了李家方才得到了這煉鋼技術,而這李家祖先聽說是一個仙人能點石成金,到後來從噴泉、望江樓的布局到大興宮明陽殿的地圖比例,楊笑這才知道那李家的仙人估計也是從地球穿越到這個平行的空間。

    既然都是從後世穿越而來的,自己說不定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想到這里,楊笑望向對岸鑄金坊道︰「走,我們去看看」

    趙黑子聽得虎眼一亮,欣喜地道︰「殿——下您是說你知道高五娘的那種東西?」

    「呵,」楊笑搖了搖笑道,「我不知道高五娘放了什麼東西,但我知道高五娘不是天生就會煉這種鋼鐵,我知道她是繼承李家仙人,我們去踫踫運氣說不定在高五娘的房間里能找到一些什麼?」。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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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四章︰再上鑄金坊(二)

    「對——對——對」趙黑子興奮地高聲叫了起來,「還是殿下英明,屬下怎得就想不到呢?」

    「那個誰下去備馬,長孫殿下要去南岸」趙黑子轉頭對身後的那個守兵吩咐著。本書實時更新

    那人應了一聲,忽忽忙忙地往城樓下去跑去。

    待幾人走下城樓時,早有幾匹蔥花大馬等在城樓的梯口處。眾人走了過去接過小鍋們手里的韁繩,跨上馬兒往南岸方向去了。

    當楊笑再次來到這里所謂的「工業區」時,發現與第一次來時已經大不同,那日是與董香芸、清兒還有臭婆娘幾人在暴雨如注的清晨微服尋訪,如今則是以大隋皇長孫殿下的身份再次去鑄金坊。

    此時,烈日當照,以鑄金坊為首的作坊都停止了生產仿佛皆進入了冬眠期,當楊笑來到高五娘的鑄金坊時,幾名禁衛軍井然有序地巡邏在那小院中。

    由于缺少了高五娘的那道工序,整個鑄金坊作業都處于癱瘓狀態之中,那些老工們也就無所謂呆在這里,早早被禁衛軍「囚」在家里。

    幾人剛跳下馬兒,一個守門的禁衛軍小頭目便跑了過來,拉著趙黑子的馬繩諂媚笑道︰「頭兒,您怎得親自來了,有什麼事你派個人吩咐一下,小的幫你們好」

    趙黑子黑著一張臉,瞪了那頭目一眼,喝道︰「少拍馬屁,你小子給我盯好了,如有什麼差錯,小心我黑子拔了你的皮」

    「是,是,是」那小頭目忙點頭哈腰著來自

    「還不參見長孫殿下,哼」趙黑子冷喝了一聲,大聲罵道。

    那小頭目被趙黑子一聲冷喝嚇得冷汗涔涔,這才轉頭望向那個一直站在旁邊,留著光頭、臉色蒼白的年輕人。

    敢情這小頭目是個人精,他剛才第一眼沒有認出楊笑,此番一聽趙黑子提起就立馬意識到自己犯下了欺上之罪,慌得他連忙跪下,戰戰兢兢地道。

    「屬下——參見——長孫殿下」

    「好了,起來吧」楊笑笑道。

    「謝——長孫殿下」

    待那小頭目站了起來,楊笑方才笑著問道︰「最近可有可疑人物?」

    「沒——沒——有」

    「那好,你帶我們去高五娘的房間」

    小頭目提著膽子抬頭看了趙黑子一眼,見他依舊黑著臉瞪著自己,連忙開口應著,然後戰戰兢兢地跑到前頭。

    幾人經過高七娘的小院,來到鑄金坊作坊之地,迎面便是一個個大小小奇形怪異的「房子」,有的像葫蘆,有的像一把沖天傘,更有的像一個巨大的炒鍋……除了楊笑之外看得趙黑子、清兒幾人目瞪口呆,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等奇形怪異的房子。本書實時更新

    「果然是大手筆啊」楊笑雖然沒有像他們幾人那樣看得那樣目不轉楮,卻也被眼前的情景震得嘖嘖稱奇。

    這一些奇形怪狀的「房子」在場的其他人不明白,他卻看得有些頭熟悉,這些「房子」建造的形狀,似乎每一個都是沿襲著後世煉鋼的煉鍋爐而建的。

    葫蘆形的蒸氣去硫、巨大炒鍋引生鐵水……看來高五娘的夫家——李家祖先果然是地球穿越而來的,只是為什麼那個穿越而來的李家祖先怎得沒有在大隋留下赫赫戰功!

    眾人一路走了過去,到了後面巨大的鍛打坊、廣闊的碎練池更是看得他們呆若木雞。楊笑知道這些後世的「輝煌」在他們這些「足不出戶、信息閉塞」的大隋人足以讓他們終身難忘。

    此時的鑄金坊除了幾人的腳步聲外,便只剩下趙黑子、清兒幾人因驚訝而喘急的聲音,空蕩蕩的廣場上、小作坊里工人一個都沒有,到處像是彌漫著後世金融危機才有的蕭條模樣。要不是那個沖天而起煉鋼爐還冒著青煙外,真讓人感覺仿佛來到一個巨大廢墟。

    「高五娘的房間在哪里?」楊笑打破了寧靜問了前面正在呆看小頭目。

    「殿下,在前面」那小頭目回過神,指了指前面一幢刷得雪白小閣樓。

    楊笑循著那小頭目指的方向看去,果見在鑄金坊的右角落處,矗立著一座別樣的小房子,青磚白牆馬頭牆,儼然就是古徽州特有的風格,難道高五娘的娘家是徽州人?

    楊笑帶著疑問領著眾人往高五娘的房間走去。

    幾人來到房前,見是鐵將軍把門楊笑正想上去施展自己開鎖的神技,卻發現那小頭目不知什麼時候已拿出一塊石塊狠狠地砸在銅鎖上。

    眾人只聽「匡噹」一聲,那鎖便掉在地上,小頭目扔下石塊推開大門,回頭對著楊笑諂笑道︰「長孫殿下,您請」

    楊笑點了點頭,也不推托便率先跨了進去。

    剛踏進門檻,一股香味迎面撲來,楊笑貪婪地吸了口氣,環顧四周。見高五娘的閨房雖然不大,但卻收拾的甚是干淨。

    在整個房間中,最顯眼的就是角落里那張紅檀木大床了,它似乎佔據了整個房間的五分之一空間,真不知高五娘是怎樣的一個人,居然喜歡睡大床,難道喜歡滾床單?對了她是一個寡婦,不用說自然喜歡了楊笑想到這里頓時迷醉了起來。

    清兒傍在楊笑的身傍,見花和尚看著那張大床面容古怪,便知他又在想著齷齪之事,忍不住輕輕一把擰上楊笑的軟腰上。疼得他直吁冷氣。

    「花和尚,我們是來找東西的,你又在胡思亂想干什麼?」清兒嗔了他一眼,佯怒道。

    楊笑回過神來,連忙打了個哈哈,迅速地掃了一下整個房間,見整個房間除了窗台邊那張黃花梨木桌子上幾個瓶瓶灌灌之外便沒有什麼特別了。而趙黑子幾人早已四處翻箱倒櫃,「乒乒乓乓——」一陣亂響,不一會一個整潔的閨房便被搞得烏煙瘴氣。

    不一會兒,趙黑子幾人便停止了尋找,帶著一張頹喪的臉來到了楊笑跟前,頹然地道︰「長孫殿下,屬下沒有發現什麼?」

    楊笑點了點,笑道︰「黑子,哪里有那麼簡單的,要是簡單的話高五娘也就不會不把那一道工序當秘密來保存了她如果有記錄習慣的話一定是藏到別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那會是哪里呢?」趙黑子點了點頭不解再次看了一下房間,要說這高五娘沒有秘密幾人打死也不會相信,除非她還有另外一個窩。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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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五章︰火藥配方

    對于趙黑子的話,楊笑不置可否,狡兔都有三窟,更何況保有秘密的高五娘

    對于高五娘,楊笑雖然沒有見過其面目,但想到此人到現在都沒有再嫁人,能獨力運轉這麼一個鑄金坊想來不是一個尋常人物,偌大的一個產業在後世那是響當當的一個集團總裁

    雖說是狡兔三窟可楊笑不甘心就這麼空手而回,總感覺在這里應該能發現什麼想到這里楊笑再次打量起早已被趙黑子幾人翻得面目全非的房間。

    地上零零碎碎地散落著從各個抽屜、衣櫃翻出來的什物、衣服以及女子的日常用物,讓原本空氣有些晦澀變得更加清香起來,在這股清香中楊笑仿佛還聞到一縷淡淡的刺鼻味到,有些像後世的硫黃

    楊笑急驟地抽了下鼻子,那股刺鼻味仿佛更加濃了起來奇怪這是什麼味道?楊笑心中暗自嘀咕,兩只眼楮更加仔細地查看了起來,這一察看終于發現了一絲端倪,原本窗台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個小瓷瓶,現在不知被誰弄得散了開來,其中還有一小品仿佛傾出一小撮黃色之物。

    那是什麼?楊笑眉頭一皺,快步走了過去,小心奕奕地拿起了那個掀倒在地的小瓷瓶,只見小瓷瓶的側面上用紅色油漆寫了一個扭扭曲曲的「S」字形

    楊笑愣神了半晌,「S」這是什麼字體,在大隋好像沒這種象形文字,把那瓷瓶放大鼻端用手輕輕地扇了扇瓶口,那股強烈的刺辣硫黃味嗆的他打了好幾個噴嚏

    「是硫黃,果然不假」楊笑大喜地跳了起來,大聲嚷道,「怪不得,原來這S就是後世的硫黃化學式,丫的古時候真的有人穿越大隋了,還留下了硫的提煉方法」

    幾人聽到楊笑大聲大嚷俱都聚集了過來,不解地看著楊笑,那些驚訝的眼神分明之中帶著詢問

    「呵呵」楊笑笑了笑,驀地想起了旁邊還有一個偶然炒丹砂炒出‘震天雷’的李家姑娘——李詩音。

    「李姑娘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李詩音微紅著臉,羞答答地走了過來,接過楊笑手里的小瓷瓶,放在鼻端輕輕地聞了聞,然後皺了皺好看的小瓊鼻,有些疑惑地道︰「這里面有點像丹砂的味道,不過好像更濃一些」

    「哈哈哈」楊笑嘉許地點了點頭大笑道,「對了,你們古代人道家講究炒丹砂研制長生不老,里面便有這東西」

    「什麼你們古代人?」清兒跟在楊笑身旁最久,最是知道他經常胡言亂語,但此刻聽得分外格格不入,便忍不住問道。

    楊笑再次一愣,繼而打了一個哈哈解釋道︰「沒,沒,沒,我只是說古代人求長生不老,像秦始皇啊漢武帝啊等等那些道士經常隱居高山之上炒什麼丹砂是不是,李姑娘!這一個你是最有發言權了」

    李詩音俏臉一紅看他一眼以為他是笑自己炒丹砂反而炒出了幾粒黑乎乎的東西,上回哥哥回去的時候拿了幾粒自己無意間炒出的丹砂

    「我那是從阿爹的一本《奇異記》看來的」

    「哦」楊笑應了一聲,腦中想到這〈奇異記〉是啥書,有時間倒是借過來好好研究一番

    「那你是怎麼炒出那個震天雷」

    這話一句小姑娘更是羞愧地低下了粉首小聲地說道︰「有一次剛好從市集經過,從小販那里看到一些丹砂便買了回來,炒了幾回,前面幾次都失敗了,有一次連砂鍋都炸毀了,最後來一次我炒到一半雨剛好來了,便扔了跑走,第二天過來一看便成了黑糊糊的東西就無法再炒,再後來我干脆便把它捏成幾粒藥丸樣,不——不——小心便成了那——個——那個震天雷」李詩音說到最後早已羞得聲如蚊蚋了。

    「哈哈,不小心好啊」楊笑聽到這里陡然間大笑了起來,笑到一半看到幾人臉色都呈尷尬,知道他們都發生了誤會,便笑著對李詩音解釋道︰「李家妹子,笑哥不是在笑話,你可知道,你這一不小心便誕生了諾貝爾啊」

    「什麼諾貝爾?」李詩抬起粉首睜大鳳眸不解地問道。

    「你可知道,這可是一個劃時代的意義你們看過震天雷吧,對了黑子你雖然沒有見過便顯必你也聽臭婆——上官將軍說起吧」楊笑說到這里看了看眾人正色地道,「就那麼一個小小震天雷,如果把它造大,並且大量的生產,那會是怎樣的結果我們還會擔心那孟姚氏攻城嗎?」

    在場其他幾人或許想不到什麼,但趙黑子是禁衛軍統領了自然知道楊殿下所說的意思,此刻他聽得是虎目精光大閃,兩個腮幫子如抽風機一般一鼓一鼓地,激動的結結巴巴地說道︰「長孫——殿下——你說得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楊笑想都不想自信地回答著,開玩笑後世都用爛了的火藥難道還會有假。

    看到楊笑充滿了自信,趙黑子「呦喝——」一聲跳了起來,倒是李詩音有些蹙眉,她等到趙黑子興奮停了下來的時候方才輕啟小嘴,小聲地道︰「殿——殿——下,那個是我——偶——偶爾炒出來的,現——在——不一定能再炒得出」

    此話一出,如一盆冷水澆得趙黑子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

    楊笑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趙黑子的肩膀笑道︰「不會灰心,我知道造這個有句語叫做一比二比三,現在有人幫我們造出了三分之一」

    「一比二比三,三分之一」眾人再次驚訝地看著楊笑齊聲地問道。

    「嗯,雖然我不知道誰是一誰是二,但我還知道另外三分之一是炭,黑炭——」

    「那另外三分之一是什麼?」清兒問道。

    楊笑搖了搖頭心中暗自羞愧,丫的後世學化學哪里有上課,都還給了老師「我雖然不知道,但這高五娘畢定有配方,我們找找」

    「對對對——」眾人恍然大悟

    于是一眾人再次小心奕奕地拿起了桌子的小瓷瓶,果然在另外一個之中找到被研成細磨的黑炭粉,另外一些小瓷瓶分不出里面裝得是什麼東西。

    「另一個會不會是這些小瓷瓶里的一個?」清兒雙瞳剪水地看著楊笑。

    楊笑搖了搖頭確定地道︰「她應該沒有造出,不然孟姚氏會拖到現在?還會用天地之威炸掉明陽殿,不早就造反了」

    眾人點了點頭,按照楊笑說法,震天雷造大了威力不得了,那將是一邊倒的局勢,哪里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們再找找,仔細地找找」楊笑環顧地看了四周道,「你們細心些千成,一點點細微都不要輕易地放過」

    因為楊笑知道,如果古代有人穿越過來,帶來了煉鋼、帶來了火藥,高五娘要參透幾年甚至一輩子,他楊笑分分秒秒便會看得明白。

    于是,一伙子在楊笑的指點下,再次細心地找了起來,此時當真是掘地三尺啊

    楊笑看他們忙碌的身邊,眼楮再次回到了那張巨大的紅檀木大床上,這張大床巨大的讓他疑心大起,像北方的炕頭

    想起了炕頭,楊笑自然想起了炕下面燒著火炭,繼而腦光忽地一閃,想起了後世金大小說里的韋小寶。

    那韋小功滑頭,有一次鑽到康熙老**房里從床暗格中找到了幾本四十二章經

    楊笑想到這里臉露欣喜,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床頭,猛頭掀起床被這一突然使力身子沒好的他蹬蹬蹬地趔趄幾步,一**坐在地上,小黑臉刷得一陣灰白。

    清兒見狀焦灼地跑了過來,慌忙扶起了他,雙眼淚水盈盈,氣急地道︰「花和尚你用這麼大力干什麼?有事你吩咐一聲怎得自個兒動手了?都傷成這樣了」

    此刻楊笑哪里還能聽得進去清兒關心的話語,他輕輕地拍了拍了清兒軟軟的小手,急切地道︰「清兒妹妹,莫要擔心,花和尚不小心而已,沒事的沒事的,你快幫我看看這床中間有沒有暗格?」

    這話甫一出口,還沒等清兒上前,一旁趙黑子早已搶出,把銹得精致的緞被扯了過來,胡亂地扔在地上,然後用手輕輕地敲起床板。

    這一敲果然發現異常,趙黑子虎目精光大閃,大聲地說道︰「真神了長孫殿下,高娘子真有手段這床下果有暗格」

    幾人也都興奮了起來,發現別人的秘密無疑是快活之事,更何況還是這種關系重大的秘密。

    「好——好——你小心一點,慢慢打開,小心暗器」楊笑到底摔了一跤,聲音有些無力地說道。

    趙黑子頻點著虎首,從腿邊抽出一小刀,沿著細縫輕輕地撬了開來,然後從中間抱出一個鎖著銅鎖的小箱。

    那小箱古色盎然,幾條詳龍盤旋在箱壁上,那龍神態雙瞳仿佛活得一般栩栩如生。

    「鎖了」趙黑子虎眉一皺,有些灰心地道。

    「頭兒要不要再一石塊?」旁邊剛才砸門的小頭目諂媚地建議著。

    趙黑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你豬腦以為這是大門啊,里面如果有貴重的東西,還不被你砸壞了」

    那小頭目被罵得頓時大汗,躬著身連忙說道︰「是是是,還是頭兒想得周到,那怎麼辦要不屬下找個開鎖的?」

    「讓我來吧」楊笑接過口笑道。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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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六章︰接管鑄金坊

    這種古代銅鎖沒有多少的技術含量,對于楊笑來說一根細鐵絲便夠了。

    擔心里頭有暗器,楊笑叫開了旁人,然後從懷里取出一根細長閃光的小鐵絲伸進鎖孔,俯下耳來,細捻了兩下。

    眾人只聽「喀嚓」一聲,那鎖便彈了開來。

    取子銅鎖,趙黑子把早已取來黑麻布蓋在上面,然後輕輕的拉開箱蓋,見毫無動靜方才拿開麻布。

    一陣耀眼的光芒驀地從箱子里射了出來,映得滿室生輝。眾人盯楮看去,只見箱子最上面豁然擺著一鵝蛋大的夜明珠那明珠上隱隱然有朵雲彩飄浮在其中。

    在夜明珠的下現琳瑯滿目地堆著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有珊瑚、有瑪瑙、雞血石……顆顆飽滿盎然不似人間之物,任一件拿出去俱是價值連城。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都說高五娘富有,這一見面方才所言非虛。就這麼一小箱恐怕是大興宮老皇帝的內庫都比不上。更何況眾人都相信高五娘恐怕還不止這些財富。

    楊笑心中感嘆的同時,卻也微微有些失望這箱底兒不深好像沒有看到紙類的東西,心中想當然的火藥秘方好像沒有在里頭。

    倒出所有的珠寶,楊笑把小箱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卻發現依舊沒有異常的東西。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本以為高五娘會藏些煉鋼、造火藥的秘方在這里面,哪知卻只有這些東西。

    看著有些頹然的花和尚,清兒走了上前,安慰道︰「花和尚,沒有便沒有,我們想些其他辦法」

    此時的趙黑子也是一臉的頹喪孟姚氏挾雷霆之勢洶涌而來,如果來得及造出那種驚天地泣鬼神的武器來,或可有一戰

    想其他辦法想其他辦法,楊笑喃喃自語著,書到用時方恨少,後世哪怕他有細心地學些化學,此番便有逆天之事

    制火藥炭、硫還有一種是什麼?還有哪個是一份哪個是兩份哪一個是三份。

    且不說一比二比三,此時最重要的便是第三種成份,只要確定了配比便簡單得多了。

    「李姑娘,你能否記起當時炒丹砂時所放何物?」

    「記是記得不過——」

    楊笑聽得大喜,拍了拍床沿大聲道︰「那就好,我們自己試驗此事還得交給你——李姑娘」

    「我?」李詩音睜大著雙眸,潔白的食指指向自己的小瓊鼻。

    「現在已經有兩種了,炭和硫,只要你再找出一種,然後分別配伍,不用火炒,安全的很只是這硫黃現在好買嗎?」

    一旁的李溥走了上前道︰「楊大哥,這硫黃倒好找,洛陽城里各大藥鋪就有」

    「那好」楊笑欣然道,「黑子,你派人全面收購京城各大藥鋪的硫黃,然後磨成粉末送來鑄金坊再派重兵封鎖這里李姑娘拜托你了」

    見事情有了轉機,趙黑子連忙吩咐一旁的小頭目直接從高五娘的珠寶里挑出一樣去北岸各大藥鋪收集硫黃,再派人調來五百號禁衛軍重重護著鑄金坊。

    李詩音見他們如此鄭重,頓感壓力,小嘴兒喏喏欲語想要說些什麼,卻見楊笑殷切的目光,連忙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你也不用擔心,成則好,不成也沒有關系!」楊笑輕聲說道,「我想你炒丹砂應該不會放太多東西,如今這里我可以確定兩種,你只要一種一種地放去研成粉末,然後點燃便可」

    楊笑細細地叮囑了幾句,然後留下清兒陪著李詩音,便于趙黑子幾人返回洛水北岸。現在時間正緊,洛陽城的最後防御還得再去看一看。

    當楊笑幾人渡過洛水河時,恰現幾頂朱顏大轎從他面前走過,在轎子的四周護著清一色穿著光鮮衣服的家丁後面載著豪華大箱的大車小車不下數十輛。

    這番遷移一看便是洛陽城里的哪戶大家

    來的時候趙黑子便對楊笑說了,這段時日城里為防民恐惶早就下了戒嚴令,凡豪門大紳一律不得出城現在居然有人違抗命令。

    「黑子這是什麼回事」楊笑拉了拉馬繩兒,蹙著眉頭說道。

    趙黑子也是眉宇直跳,催著馬兒奔到前面攔了下來,沉聲道︰「爾等是何人,此番要去哪里?」

    為首一鍵爍老人,見一彪形大漢攔路,正待發怒叱喝,兀見是趙黑子,便連心堆著笑道︰「這不是趙將軍嗎?啥得不認識小老兒了?」

    趙黑子聽得一愣,仔細地看了那老人一眼,方才恍然大悟地道︰「這不是陳管家嗎,你們這是去哪兒?」

    楊笑拍馬跟了上來,見趙黑子認識此人便輕聲問道︰「黑子這人是誰?」

    趙黑子眉宇一皺,恭聲道︰「殿下,此人是徐尚書家的管家?」

    「徐尚書?」

    「就是陳將軍老丈人」

    「哦」楊笑咪縫著眼道,「原來是蕙丫頭家的管家,怎得要出城?」

    那陳管家見趙黑子對身旁的少年畢恭畢敬,連忙和聲地笑道︰「這位小哥有禮了,小老兒奉我家大人之命送夫人小姐去長安避署?」

    「夫人,小姐?」楊笑聽得眉眼皆喜,「那不是蕙丫頭麼?蕙丫頭你在哪——我是楊笑——」楊笑興奮地大聲叫著,催著馬兒繞過那老管家往後面的轎子跑去。

    車隊後面一頂轎子聽到響聲,驀地拉起了窗簾,從里面探著一個粉嫩的小臉來,那小臉眉黛遠山,雙瞳剪水,不正是多日未見的徐蕙嗎?

    徐蕙見遠處馬兒上奔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不由地熱淚盈眶,歡喜地尖叫起來︰「楊大哥,我在這兒,我在這兒」說完掀開轎簾不顧旁人的勸阻一腳跳了下來朝楊笑跑去。

    「嗨——嗨——你這人是誰什麼搞的」陳管家老臉變了起來,顫巍巍地往後跑來。

    楊笑兀自不理後面窮追的老管家和家丁,早已跳下馬兒緊緊地抱住狂奔而來的徐蕙。

    「楊大哥,你這麼久了怎得都不來看我,我以為你不理我了——」

    「蕙丫頭,楊大哥怎得會不理你呢,楊大哥日思夜想的都想去你家,只是我一直——」

    「嗨——嗨——你這人是誰趕快放開二小姐,否則休怪我們無禮了」一干家丁們追了過來拉開了楊笑和徐蕙。

    「住手,你們膽敢對長孫殿下無禮,以下犯上不怕殺頭嗎?」趙黑子策著馬從後面趕了過來,寒著臉大聲叫著。

    「長孫殿下?」幾名家丁一愣,見果是那日洛陽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長孫殿下,慌得連忙跪了下來,顫聲道,「殿下恕小的不知之罪「

    就在這時,十幾米後面一頂朱顏大轎傳來一陣頗有威嚴的聲音︰「元三兒,怎得停了下來,是誰在鬧事?怎得把徐大人的家轎都敢攔?」

    「大人,前面圍著呢,看不清楚,要不小的去看看」

    「算了你去告訴陳管家,多賞幾個錢,免得節外生枝」

    那元三兒對著大轎哈腰應著,然後跑了上來,擠開人群對著陳管家道︰「陳管家,我家大人說了,多賞幾個錢給他們,免得節外生枝?」

    陳管家聽得老臉一變,這元三兒真是不知形勢,眼前之人那可是風頭正勁的長孫殿下,居然叫自己像打發叫花子一般打發掉。

    「這——這——」老管家一臉尷尬地看了看楊笑吞吞吐吐地應著。

    楊笑橫了那人一眼,見剛才發話那人一臉傲氣,心中不由嘀咕,這人是誰敢對徐尚書的管家大呼小叫,但他此刻與蕙丫頭處在重逢的喜悅之中倒也沒沒有深究。

    楊笑兀自不理依舊跪在地上的那些徐府家丁,上前拉著徐蕙的小手兒溫和地說道︰「蕙丫頭你們這是去哪兒?」

    徐蕙正待答話,那元三兒見無人理睬自己,那個色眯眯的小和尚還兀自拉著元家內定的姑奶奶輕薄著,不由眉眼一豎,上前推了楊笑一把,喝道︰「哪來的小禿驢,膽敢當街耍流氓」

    這一推可惹出禍端,趙黑子躍下馬兒 的一聲抽出腰間的馬刀,一個刀背拍在元三兒的手臂上。

    只聽「喀嚓」一聲,那元三兒便抱著手臂倒在地下痛得嚎啕大叫起來︰「殺人了,殺人了——老爺快來救我有人要殺我了——」

    後面的轎子里的元素聽到元三的哭叫聲,早已氣得全身發抖,誰這麼不長眼楮,老夫雖然被抄了家削了官職,但關中家底仍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真當老夫是病貓一只。

    「下轎,待老夫看看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元素低沉頗有威嚴的聲音遙遙從後面傳了過來。

    且說元素氣呼呼地領著眾家丁排開眾人,走了過來,甫到場中便看見抱著右手兀自在地上翻滾的元三兒。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

    「三兒是誰打了你?」元素老臉一沉,陰森森地道。

    「是本將軍,怎得?」

    元素抬起老眼,見一身戎裝的趙黑子提著鋼刀正冷笑地看著自己。

    「哎喲——這不是趙統領嗎出息了啊崗威風了啊想不老夫沒當尚書幾天,小螞蚱也蹦踏起來了」元素陰陽怪調地說著,「怎麼擔了一個小小的統領連徐大人的家眷也敢攔,你就不怕徐大人參你一本,讓你人頭落地」。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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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七章︰訓吏

    「喲呵——這不是元尚書元大人嗎?」楊笑自然看清楚眼前這位須首皆白老態龍鐘的原兵部尚書元素

    元素睜開渾濁的老眼,那顆經常在惡夢中出現的小光頭恍然在此出現,嚇得他心里咕咚地跳了一下,暗叫要糟

    這廝沒大沒小全然不顧什麼禮儀,當日在乾陽殿自己尚是兵部尚書尚且胡來,如今自己削為平民那豈不是任他欺負。

    好漢不吃眼前虧待老夫返回關中再聯合淮南軍踏破大興宮楊家,那時再把這惡廝五馬分屍,凌遲處死想到這里連忙對著旁邊一家丁低首俯耳了幾句。

    那家丁頻頻點頭,擠開人群往後面跑去。

    「怎得草民想回關中,殿下也想攔著?」元素眯縫著眼看著楊笑,提高聲音道。

    「哈哈,你想回去,我自然不便攔著你怎得不再見見你兒子——元彪元大人最後一面?秋後午門處斬啊」

    白首人送黑首人本就是元素心中一根難拔的刺此番見楊笑舊事重提早已氣得須發皆顫哆嗦地伸出枯手指著楊笑顫抖地道︰「你——你——唉——成王敗寇,多說無益」

    「咦——聽你這口氣,你家元彪造反想來你是知情的」楊笑可是一個人精兒,「看來老皇帝爺爺倒是放錯了你」

    被楊笑這麼一誆,就是老奸巨猾的元素也驚得背後冷汗直冒,這可是在大街上真要是落人口實,自己這一把老骨頭怕是真的要留在洛陽城了,那何談東山再起

    想到這元素老眼一轉,驀地跟地上的元三兒一樣嚎啕大哭了起來,哭得老淚縱橫,連鼻涕也跟著淌下來︰「老夫一生為大隋兢兢業業,為國操勞廢寢忘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幸得皇上英明還老夫一身清白,哪知還未出洛陽卻又被人污蔑天理何在?」

    這番如潑婦罵街一般,果然引得路人惻憐,就連一旁的徐蕙也起了惻隱之心,她拉著楊笑的手兒柔聲道︰「楊大哥,算了吧」

    「唉——」楊笑暗嘆一聲,這老狐狸臉果真厚得很,恍然不顧自已曾經是個尚書。

    「嘿嘿——老尚書」楊笑走了過去和藹地笑道,「你為我們楊家鞠躬盡瘁,我們楊家豈會不知,你想回家我怎敢攔你」楊笑說到這里俯首在元素耳邊低聲說道︰「難道你就不想找找你的孫兒元宵,莫非你知道他的下落?」

    元素聽得一愣,哭聲為之一頓,然後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依舊呼天搶地地哭喊道︰「各位評評理啊,長孫殿下如此污蔑老夫,老夫要在皇上面前討個清白」

    在大庭廣眾之下見他這般不顧尊嚴,楊笑倒也無可耐何,心中不由暗嘆一聲,厚黑學能用到如此之斯,楊笑也是自嘆弗如啊

    想到這楊笑也不在理他,一個小老頭能蹦跳待打退了孟姚氏回頭再好好收拾這老家伙。

    「蕙丫頭,你們這番準備去哪?」

    見話題提到這兒,徐蕙有些幽怨地看著楊笑說道︰「也不知怎得父親大人讓姐姐還有娘親我三人跟著元大人去長安,說是避署什麼的」

    「避署?」楊笑聽得一愣,這徐老頭腦筋缺弦了,是有內幕還是有什麼陰謀八月中秋剛過,天高氣爽天氣也漸漸地轉冷了,去長安避什麼署,還是去這老狐狸的老家這兩個老不死的呸——,楊笑想到這暗啐了自己一聲徐孝德可是自己未來的老丈人當日兩人同朝為官的時候好的估計都合穿一條內褲了

    給元老頭當孫媳婦?人質?還是他們還與孟姚氏通敵,知道洛陽城守不住?提前逃路?

    「你姐夫呢?」楊笑隱隱中覺得有問題,望著徐蕙正色地道。

    「據下人說上午的時候跟父親大人吵了一架,那時我剛好在娘親那兒沒見著」徐蕙幽幽地道。

    吵架?想來是為是否去長安而爭執的他娘的這徐老頭就不怕影響不好這麼明目張膽第一個先溜唉——難道洛陽真的守不住了。

    就楊笑想著心事的時候,後面人群中響起了一陣喧囂,緊接著有人大聲嚷道︰「讓開讓開吏部尚書徐大人到了」

    眾人聞言自動地閃出一條通道,一頂朱紅的八人大轎急沖沖地來到楊笑幾人的跟前停了下來。

    轎簾被掀了起來,從里面走出一個身著綠袍的官員,此人不用說正是元素派去請的徐孝德。

    徐孝德看了楊笑一眼施施然的來到楊笑面前,躬身道︰「臣徐孝德參見長孫殿下」

    楊笑點了點頭明知故問地道︰「徐大人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徐孝德聽得一愣,沒想到這小光頭這麼直接,但他畢竟是老人精,想了想恭聲地道︰「殿下,此番人多可否借一步說話」

    嘿嘿——你現在倒是知道注意影響了也罷我倒要看看你在這個時候還能與元老頭耍什麼詭計。

    「行——」楊笑爽朗地應著,「前面便是望江樓了,我們就去那里說說」

    「望江樓?」徐孝德與元素二人互看一眼,俱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一絲驚駭。

    望江樓那是剿滅漕幫的風雲之地,那一夜平民百姓或許不知道,他二人可是歷歷在目啊

    「這——這——」徐孝德臉色刷白,吞吞吐吐不知所措地應著。

    「走吧沒有十二金枝,也沒董香芸的歌喉,怕是怠慢徐大人」

    徐孝德聽得驚出一身冷汗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還是名正言順的長孫殿下。

    「聽從殿下安排就去望江樓」

    于是一行人在禁衛軍趙黑子的開道下,浩浩蕩蕩地往望江樓去了。

    待一行人來到望江樓的時候,董香芸和琴蕭蕭早已把從新莊來的落峽谷漢子以及琴府佃戶、家丁覆排妥當

    此刻兩人正坐三樓董香芸的閨房內聊著話兒。聽到樓下響聲,二人跑了下來,見楊笑領著一干不認識的人,不由面面相覷

    轎子停了下來,徐蕙走下轎來,見原本熱鬧非凡的望江樓變面滿目瘡痍!不由驚呼出口︰「楊笑這是什麼啦」

    楊笑看了看後面跟來的徐孝德見他搖了搖頭方才知道,這老家伙把蕙丫頭關得慘了,簡直當作金雀鳥了。

    「蕙丫去,你跟蕭蕭和董姐姐去樓下說話,我和你爹有事要說」

    董香芸與琴蕭蕭俱是玲瓏剔透之人,早已上前拉著滿腹驚疑的徐蕙往樓上去了。

    看著幾人消失在三樓,楊笑方才轉頭對趙黑子說︰「黑子先把所有的人都請到一邊去,特別要照顧好元老尚書」

    趙黑子眼珠子一轉,躍下馬來,大聲應道︰「是長孫殿下請放心,屬下一定細心照顧好老大人」

    驅散了元府的一干家丁,趙黑子領著幾個禁衛軍架著元素往望江樓旁邊的民房走去,這一番托拽駭得元素驚叫連連

    徐孝德看到這番情景也是嚇得臉色蒼白,這惡廝一見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長孫殿下你——你——這是干什麼」

    楊笑不理徐孝德的反應笑著道︰「徐大人里面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說著率先步入望江樓。

    徐孝德心里七上八下地跟了進來。甫進樓內便見楊笑早已大馬金剛地坐在椅子上。

    「坐徐大人」楊笑笑道。

    待徐孝德坐了下來,楊笑譏諷道︰「徐大人不愧是百官之首啊,為百官作了表率」

    「作什麼表率?」徐孝德自知理虧,彎著腰低著首應了一句。

    「嘿嘿——」楊笑冷笑了幾聲,道,「不錯,不錯跟著元老頭學得臉皮兒恐怕比得上這望江樓的牆壁了」

    「我聽說你當年為長恆縣縣令時,那是熱血肝膽,勤政愛民一心為國到你升遷的時候在萬民稱頌,在你家里是不是還保存著那把萬民傘——」

    徐孝德聽得老臉一紅,心里突突地跳過不停,這惡廝怎得知道自己的過去,是了是了前段時日他奉命前去長垣縣查稅銀,恐怕是那時候聽說的。

    「萬民傘浮」楊笑說著站了起來,踱起來腳步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為民請願哈哈好一個為民請願官當得越大了原本為民請願變成了為已請願,嘿嘿——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你說是不是——」

    徐孝德聽得恍恍惚惚!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不由地臊的老臉更是羞紅,全身縮在椅子上哆哆發抖。

    楊笑仿佛沒有看見一般繼續恥笑著︰「吏部尚書啊,管百官的官兒,你看看這幾年大隋的官聲烏煙瘴氣——到今天你居然還帶頭逃走?大隋白養了你——啊」楊笑說道最後對著徐孝德簡直是吼了起來。

    徐孝德被吼得老臉陣青陣白,看著這位未來儲君這般羞辱自己,徐孝德覺得自己的官兒走到頭了忍不住站了起來也長孫殿下也叫了,老羞成怒地大聲道︰「哈哈哈——你說對我不否認,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吏部尚書是管百官兒的官,兩位皇子奪嫡不思為國,俗話說皇帝不急我這個太監急什麼啊——成太子漕渠,江南淮南稅銀收繳不上,國庫年年虧空隆王殿下漕幫作亂把住綱官話柄我徐孝德不隨波逐流難道與那前宰相一樣告老返鄉」

    就在二人爭執的時候,樓上的徐蕙不知什麼時候來在樓梯口,自己老爹這一番話震得呆若木雞,那雙原本清澈剪眸此刻早已淚水點點。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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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八章︰兵臨城下

    「淮南十萬大軍就要兵臨城下十萬大軍啊那可是一直在遼東作戰的精英,豈是這些關在皇城里為非作歹的禁衛軍所能比擬的——」

    「兩萬禁衛軍其中還有一萬卻是臨時湊起來的,洛陽城守得住嗎,守得住嗎?」徐孝德粗紅著脖子歇斯底理地咆哮著,恍然沒有了往日作為尚書應有的氣度與風範.

    丫的,這老貨原來心里如明鏡,是啊十萬大軍區區由兩萬的禁衛軍來守城按理確實守不住,可這丫的老糊涂了,不是還有各地府兵嗎?

    「兩萬守兵是否守得住,我不敢斷言」楊笑冷笑道,「但我只要守他十天半個月,就會有轉機」

    徐孝德爭鋒相對地冷笑著︰「可笑,小兒之見,迂腐想必你是想守到各地府兵前來勤王,哈哈——你作夢吧老夫再告訴你一件事,當淮南舉兵時徽州陳文佳早就策反攻佔毫州、徽州自立文佳皇帝——」

    「你說什麼?」楊笑聽得豁然一跳,「徽州?文佳皇帝?誰這大膽比孟姚氏還牛叉為什麼大興宮不知道,為什麼你不說?」

    「我說什麼?各地府兵自顧不暇,大隋早已隱火四起,老皇帝自詡武將遍布天下,只懂得彈劾百官,早已造得人人自危誰還有心于政事」

    「你這老混蛋」楊笑驀地跳了起來,指著徐孝德的鼻子大罵著。

    「嘿嘿——你罵我老混蛋,我認了我自愧對自幼儒學教異可我問你,我說徽州起兵,大隋用什麼來化解,大隋還剩下什麼?關中兵郭薏仁新敗,長安亂現已生,大隋用什麼來調和?」

    君弱臣欺!自古便是這個道理。

    這番話說得楊笑啞口無言,怔怔地看著這位大隋的百官頭,仿佛不認識一般。

    「我是老混蛋,我老命不要緊,留在洛陽為大隋捐軀,以報上天眷顧之恩可我女兒、夫人卻不受這個罪,送去關中難道不對麼?」

    「爹——我不去」徐蕙在樓梯口早已聽得熱淚四流,蹬蹬蹬地一陣小跑下來撲向徐孝德的懷里嗚嗚嗚無限傷心地哭了起來。

    徐孝德突然看現徐蕙淚奔而來,也不禁老淚縱橫,攬住女兒的身子哽咽道,「爹為官這幾年是做了很多的糊涂事,但此番淮南兵馬上就要到了,你跟元伯伯他們去關中躲一躲,爹若僥幸保得性命便去尋你們。」

    「爹我不去女兒陪著你,死都陪著你嗚嗚——」

    面對蕙丫頭的出現,楊笑尷尬當場適才罵徐孝德的那番話語蕙丫頭鐵定聽得一字不落。老實說守洛陽城楊笑也沒有把握那可是十萬大軍,虎牢關新破洛陽城沒有天險可守,恍然與當日落峽谷沒有可比性。

    可豬老伯、陳堅、董香芸包括深隱在仁壽殿的老皇帝對于他所寄的厚望,讓他無所退卻自己所關系的女人、親人如能脫的了這個圈圈,楊笑他也絕不會吝嗇

    「蕙丫頭」楊笑上前了兩步輕聲勸道,「要——要不,你還是聽你爹爹的話——」

    「楊大哥我不去,我雖不是什麼巾幗英雄,但也算是飽讀經書,也懂得了什麼大義再說元伯伯雖然沒有大的過失,但他家族卻已印上了不忠之名,我若去了豈不是再給我爹污名麼?」

    「唉——」徐孝德默然了半晌,方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等身後節名他老徐又豈會不知,自古忠孝便難兩全,個中原因都只因「情」這一字。

    「也罷也罷都不走,都不走」徐孝德有些落莫又有些欣喜地說道,「無論守得了多時我們一家至少還在一起」

    「嗯爹爹」徐蕙輕輕地應了一聲,那淚落梨花的俏臉頓時笑意盎然。

    「既然如此爹爹去跟你那元伯伯說一聲,至少我們還曾是同殿之臣」

    「爹爹你先去,我陪楊大哥說會兒話,再去找你」徐蕙雀躍地說道。

    徐孝德深深地看了一眼楊笑,然後暗自嘆息了一聲,轉過身去有些黯然地往外走去。

    待徐孝德消失在門口時,楊笑方才尷尬地看著徐蕙道︰「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是不是都聽見了?」

    徐蕙幽幽看著楊笑,鳳眸淚點盈盈,滿是無限的柔情︰「楊大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你為什麼都不來找我,你可知道我一個人經常在房間里想啊想,想著有一天楊大哥騎著白馬來找我,今天惹不是我出來,惹不是董姐姐琴姐姐告訴我,我至今還蒙在鼓里」

    「唉——」楊笑長嘆一聲道,「並不是我不想去找你,我總想著等過一段風平浪靜之後再去找你,哪知事接著事無限循環——如今十萬大軍又來了,唉——」

    「楊大哥,我知道你現在是長孫殿下,還要肩負著這麼大的重任但你的蕙丫頭還是你心中的蕙丫頭一直都會支持著你,我一會兒跟爹爹說了,我要跟董姐姐、琴姐姐一樣在這望江樓陪你」

    「你——你——你還是先回去吧」楊笑感動鼻頭酸楚不已。

    「我不」蕙丫頭倔強地應了一聲,驀地往楊笑的懷里撲了過來,嗚嗚嗚地再次哭了起來,「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時日了在白馬寺的那段時日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楊笑緊緊地揉住懷中的佳人,回想起當日初來大隋時與蕙丫頭一起烤雞烤鴨的情景滿是無限的溫馨。

    二人靜靜沉浸在那種相知相熟濃濃柔情之中,恍然不知樓上的董香芸來了又上去。

    到了午後三刻的時候,徐孝德終于帶著老婆和大女兒返回徐府,元素想要返回關中的夢想卻在楊笑知道整個關中形勢後依舊被趙黑子送往大興宮囚禁起來。

    等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陳堅將軍終于姍姍來了帶著原本想守大興宮的一萬禁衛軍全部撲到外城的守御當中。

    包括新招的一萬禁衛軍,洛陽城頭密密麻麻地站著清一色的銅盔鐵甲,防御工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守城與當日守落峽谷不可同日而語,當日落峽谷有地利之勢,扼守要進谷水道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如今守城除了人在高位之外便是什麼也沒有優勢可言。

    兵器兵器主要還是兵器要是能有炸彈便好了,一顆下去橫掃一切,在如今冷兵器時代,火藥便是無上殺器,什麼震天弩,震地弩在它面前都是浮雲。

    楊笑來自後世清清楚楚科技所帶來效應,可惜的是自己對火藥的配方知之甚少希望李姑娘能再幸運附體

    在這之後,楊笑也派人聚集了全城所有的鐵匠包括宋家莊的宋老爹把後世土地雷、土炸彈……他所能想到的模型都畫了出來,連夜打造希望李姑娘火藥配方一出來便全部填裝。

    于是,楊笑每隔兩三個小時便派人到洛水南岸鑄金坊打探消息。然後便是靜等孟姚氏的十萬大軍。

    終于在太陽陷入山凹的時候,城外傳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清一色的鐵甲戎裝在落日的余暉當中如星光一般耀眼點點。

    那中軍中一個颯爽英姿的女將軍特別顯眼,顯然就是多日不見的孟姚氏。

    楊笑坐在城樓上,旁邊立著董香芸、陳堅、趙黑子等諸位將軍望著漸漸逼近的淮南兵一臉肅穆。

    十萬大軍終于駐扎在城外的二里埔上,那里曾經是漕幫的總壇所在,孟姚氏夾著雷霆之勢再踞要點自是理所當然。

    還好長孫殿下早早地撤回當值的禁衛軍,二里埔離城牆只有兩里之地,如若還守在哪里這些禁衛軍無異于落入虎口。

    只可惜了跟蹤多日的金吾將軍還有那星佔門的女人,董香芸如是地想著。

    孟姚氏沒有讓楊笑他們等多久,便親領著五仟兵馬浩浩蕩蕩地往城門開來,在離護城河的一箭之地外停了下來。仿佛等待著什麼

    「殿下他們這是干什麼,莫非要攻城了?」一旁的趙黑子忍不住問道。

    「嘿嘿——」楊笑冷笑道,「沒那麼快,我估摸著她只是探虛實,攻城怕是在明天吧」

    「為什麼?」董香芸也是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們還活著」

    城外,孟姚氏旁邊的文泰來將軍也是不解地問著旁邊如天人般的孟姚氏道︰「姑娘,我們只帶伍仟兵馬就攻城嗎?」

    孟姚氏蹙著好看的柳葉眉,冷然地道︰「不攻,我軍之疲明日再破城」

    「為什麼?」

    「因為他們還活著」

    「他們還活著?」文泰來驚訝地跟了一句,「他們本來就活著,難道他們死了?」

    「要是知道他們活著,我們就不止帶十萬大軍了而是三十萬了」

    「那我們這個時候來是?」

    「探一探虛實」孟姚氏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心里又有誰知道,恐怕是想聽聽城樓上那個端坐如山的小光頭吧。

    「孟姚氏,想不到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面」楊笑突然站了起來高聲對外面的孟姚氏道。

    孟姚氏不答反而問道︰「解那詩句的?」

    「詩句?」楊笑一愣,這孟姚氏無頭無尾地說些什麼。

    「明月潛雲中、暴雨成天禍;洛水三尺岸,河洛十丈渦。」。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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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九章︰廝殺

    孟姚氏不答反而問道︰「你是如何解那詩句的?」

    「詩句?」楊笑一愣,這孟姚氏無頭無尾地說些什麼。

    「明月潛雲中、暴雨成天禍;洛水三尺岸,河洛十丈渦。」

    「哦」楊笑頓時明白了,孟姚氏想必說得就是他們如何逃過明陽殿那驚天一爆。

    楊笑高深地笑了笑,也不答他的問話,兀自又說道︰「你師出無名,怎堵得了天下幽幽之口」

    孟姚氏一愣沒想到楊笑居然這般問話,但她畢竟是人兒精,微微一思考便說道︰「妾的夫君乃大隋二皇子,如今被囚于皇官,臣妾是來迎夫君」

    「哈哈哈——」楊笑驀地大笑了起來,「怕是還有你哥哥吧怎得想自立為王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你我是聰明人沒有必要拐那麼多的門門道道」楊笑冷笑道,「你今日來有什麼道兒劃上便是」

    孟姚氏怔怔地看著城頭那個大笑可愛又可恨的人兒,心頭翻起滔天巨*,沒想到自己所擔心與他對決,最終于還是應驗了。

    芳心暗自長嘆了一聲,孟姚氏也不在拐彎抹角了︰「楊——楊——笑,早棄城投降,我——我絕不枉殺一人」

    「可笑是極長恆縣屠村、棺材鋪一家不是枉殺是什麼說得好聽」楊笑冷笑道,「我且問你琴府大少爺是不是在你手里」

    「是」孟姚氏黯然地應道,「如今就在我軍的大帳之中我跟李奇的賭局我輸了」

    「好難道你這般爽快,不愧為巾幗英雄」

    「你守不住的」孟姚氏對他的稱贊絲毫沒有起一點快意,只是灼灼地看著城頭一身毅然的夢中人。

    「守得住守不住還是一個未知數」楊笑自信地說道。

    孟姚氏搖了搖頭,白皙的小手兒往後一招,一台巨的弓弩被推了起來,弓弩的中央架著一根黑覷覷冷然之物。

    城垛上的陳將軍幾人看得一愣,那武器分明就是上官寵兒發明設計的「震天弩」

    就在眾人愣神的當然,那根震天弩「翁」地一聲帶著呼嘯奔城門而來轟地一聲轟在城門上,震得牆門一陣發抖。

    「殿下他——他——們怎得有震天弩」旁邊的趙黑子一臉驚訝。

    震天弩勢力強勁,楊笑早就知道它是攻城掠池的好兵器,絲毫不亞于後世的炸藥包,很顯然高五娘在造兵器給上官寵兒的時候也幫孟姚氏造了一些。還好如今的鑄金坊在自己手里。

    「沒有什麼驚訝的」楊笑淡然地說道,「孟姚氏這麼精的人豈會沒有準備。」

    「你好好考慮考慮我明日再來」孟姚氏看了看城樓上一臉淡然的楊笑,駕著馬領著大軍轉回二里埔。

    「殿下,我們現在怎麼辦?」看著孟姚氏離去背影陳堅將軍也是一臉的擔憂之色。

    城樓的守御原本不是最為薄弱的城門如今在震天弩的威懾下轉化為最脆弱的一環。

    「吩咐士兵連夜在城門內面挖一個大坑,建內護城河,城門破了也能阻他一阻。」楊笑想了想道。

    「不行啊殿下」趙黑子第一個反對著,「這樣的話就把我們困入絕地,城外城內都有護城河,那我們如何攻出去」

    「你想攻出去」楊笑看著他道,「兩萬禁衛軍突圍?突到哪里去,在外面如何作戰我現在的宗旨是守城,守得越久越好,實在守不住全部退到洛水南岸。」楊笑說著轉頭對陳堅又道︰「陳將軍,麻煩你跑一趟大興宮告訴豬老伯老皇帝全部撤到洛水南岸」

    「這——這——」陳堅不解地看著楊笑,大興宮還有內城可守,洛水南岸無非就是一條洛水河阻隔,與大興宮相比那有可比性。

    「去吧」楊笑淡然地說道,「你就把我的話帶給他們就行,看看他們的意思如果他們都去,你就留下來保護他們。」

    陳堅沉重地點了點頭,領著幾名親隨往大興宮去了。

    「黑子,既然你想攻出去,」楊笑想了想道,「那這樣吧你帶兩仟精兵連夜出城往退于北邙山之中,然後迂回孟姚氏側翼作為牽制」

    這種攻法與當日臭婆娘對戰時頗為相似,劉雄偉帶著幾百名的斥候最終活了下來。

    「好」趙黑子是善攻不善守,把他放在這里自是不合適。

    「你記住這十六個字,敵退我進,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

    趙黑子聽得眼楮大亮,誰說長孫殿下不是神人

    看著趙黑子興高采烈的離去,董香芸回首凝望著楊笑,周圍能用得上的親隨都走了,這城就由他自已來守其中風險自不必說。

    「不需要他們幫忙嗎,好歹他們也是禁衛軍統領」董香芸灼灼的眼神看著他。

    楊笑淡淡地笑道︰「守城一心,有我這長孫殿下在,人心比不上他們?」

    董香芸點了點頭,孟姚氏不兵分幾路攻城,無非是自信太強十拿九穩,所以守城便沒有什麼用得奇的地方。

    「走吧我們下去看看,讓靠近城門的地方能否挖得大點。」楊笑說著率先往城樓的梯口去了。

    翌日清晨,紅彤彤的太陽甫升地平線,孟姚氏便領著三萬大軍列成巨型方陣,排在城外。十余架震天弩一字排開,齊刷刷地對準著城門

    見過震天弩威力的眾兵都知道,這十余架震天弩一旦打在城門上,城門頓時會成靡粉。

    孟姚氏依舊全部武裝,騎著高頭大馬與文泰來早早地站在中軍之中。

    「姑娘,大將軍到現在什麼都沒有消息?」文泰來有些擔憂地說著。

    「派來去看了麼?」孟姚氏蹙著秀眉道,「東嶺關孱弱應該比我們早到才對,莫非出了狀況」

    「昨夜派人去了,還沒有回來,不過昨天晌午時候斥候回報,大將軍早拔營而來,路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要不再等等?」

    「不等了」孟姚氏淡淡地道,「十萬大軍還攻不破這城門?走吧我們去會會他」

    兩人驅著馬兒來到前面,望著依舊端坐城樓的楊笑,高聲道︰「楊——楊——笑,早日棄兵投降,我——我絕不傷一兵一卒」

    楊笑搖了搖頭,淡淡地笑道︰「絕無可能在我的字典中沒有投降二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殺進城來。」楊笑說完,轉頭對董香芸輕聲道,「一會兒看我手勢,把震天弩全部對準他們的震天弩,能破壞幾架算幾架」

    孟姚氏與他相處甚久,當日長恆縣孟府小院早已領教了他的稟性,此番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頭身邊的文泰來說了一句,不要傷他性命,便轉了馬頭往中軍去了。

    文泰來一怔之後,便抽出腰間長劍指天高呼道︰「天弩兵準備,對城門」

    楊笑不待文泰來發話,早已發了手勢,城樓上的震天弩鐵槍早已呼嘯往城外射去。

    幾道流光帶著隱隱雷聲往孟姚氏擺放的震天弩奔去。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轟——轟——轟——」三四架震天弩頓時成了碎片同時孟姚氏軍中幾架未被打中的震天弩也發出巨響往城門襲來。

    轟轟轟——

    城門巨響引得大地一陣動蕩,那十丈高的大門在一陣霹靂聲中,轟然倒塌,碎弱得跟紙糊一般。

    「哈哈哈——」文泰來引頸大笑,長劍再次一揮,「兄弟們沖啊」

    「沖啊」震耳欲聾的響聲如雷聲般傳了過來。

    人頭篡動,如螞蟻洶涌而至。

    待攻城兵到箭弩發射之內,城樓上的禁衛軍早已扣響弩箭,漫天箭雨鋪天蓋地落了下來,慘叫聲,哀嚎聲如撕人心肺震沖九霄。

    護城河漸漸地被屍體堆滿,殷紅的鮮血慢慢地泡紅了河水。一層一層如波浪的攻擊擠向城門。

    沒有任何懸念,不到一個時辰孟姚氏的大軍已鋪滿護城河進入了城門。

    幾仟人洶涌而入,卻不防齊齊掉進昨夜連夜挖好的內城大坑,摔得殘肢斷骨一片哀鴻

    守候在大坑邊的數仟人禁衛軍早已拉開了弓弩往大坑死命地發射,一波接一波如填坑似得往上堆。

    不一會兒,孟姚氏的十萬大軍已損兩萬之多,卻被阻于城門之間。

    聽著城內哀聲連連,城頭上卻依舊不見慌亂,文泰來有些驚訝,仿佛那些士兵如入虎口一般有去無回。

    「轟——轟——轟——」

    驀地,從城門內爆出幾聲巨響,緊接著數十根「震天弩」帶著異常的嘯聲從城門呼嘯而出,每根黑黝黝鐵槍都要帶走數十人甚是上百人的性命。

    血雨飛濺屍體橫飛,那一個慘烈的畫面。

    文泰來驚慌了,這般攻城怕不是十萬大軍都要填入其中。

    他連忙跑到孟姚氏的身邊詢問對策。

    孟姚氏想然也看到了這一點,她萬萬沒有想到,心中愛人果然兵行奇招,城門你要攻便讓你攻,我只要扼住城門便好如一夫當關之勢。

    「下令兵馬退回來」孟姚氏淡淡地說道。

    「咚——咚——咚——」擂鼓響起,洶涌的淮南兵如蟻潮般退了回去。

    見號稱十萬大軍的淮南軍被自己逼退,城樓上的禁衛軍頓時發出一陣歡呼獨有楊笑望著進退有序的淮南軍深深地鎖住了眉頭。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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