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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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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東閩一笑] 極品姑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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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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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9 00:35:50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五十章︰夜入總壇

    孟姚氏果然不是簡單人物,想來她是看穿了自己的計謀了。

    一旁的董香芸在興奮之余卻發現楊笑沒有像他們一樣歡欣鼓舞,反而深深地鎖住了虎眉。

    「殿下——」

    「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楊笑突然截住她的話頭道,「別人叫我殿下,不允就是,唉……就不必了吧」

    董香芸一愣之後,逐而笑開了顏芳心不由透出絲絲的甜意,個中絲味恐怕也只有她才能明白。

    「楊——楊——笑,他們不是退了麼?你擔心什麼?」

    「呵呵——」楊笑坐在寬大的椅子上苦笑地說道,「如果孟姚氏繼續進攻城門的,那我們離勝利就不遠了可惜她還是看穿了我的計劃」

    董香芸再次驚訝,她與楊笑從頭到尾都在一起,卻絲毫看出他另有布置什麼計劃,只不過是在城門內挖了幾個巨大的坑而已。

    難道那個坑起作用?董香芸腦中轉了幾轉,可依舊想不明白。

    看她若有所思,楊笑便笑道︰「我雖然知道終究守不住,但按常理攻城都首要是攻破城門,好讓大軍長驅直入」

    楊笑頓了頓又道︰「這個是弱點卻也是優點,在長驅直入的地方制造障礙,便可以起到一夫當關萬夫莫擋之地利優勢」

    董香芸聽得有點明白了。

    「她們看似洶涌的攻擊,卻在城門口卡住了,再挖大坑便任我等殺,她雖說有十萬大軍,可我們以逸待勞,這場勝負也是未知之數可惜啊——」

    董香芸鳳眸再次亮了起來,小流氓果然是奇人,每一個想法都有莫測之威。

    「可惜孟姚氏不是一個蠻夫,那文泰來將軍也是難得好將軍,接下來恐怕便是真正的攻城了」

    「什麼是真正的攻城?」董香芸不解地問道。

    「以已之長攻彼之短,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時間上我們是守住了」

    看著董香芸不解的樣子楊笑便笑道︰「孟姚氏接下來就要當拆牆工了」

    「你是說她要打城牆了?」

    「嗯」楊笑自信地點了點,「城牆一破,四處便是城門,那時候是真正的兵分幾路攻城了」

    楊笑話音未落,果見孟姚氏的大軍之中再次推出數十輛架著鐵槍的「震天弩」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震天弩轟在厚實的城牆上,每一根鐵槍都帶走了大片的城磚,轟得整座城垛顫抖不已。

    弓箭不及之地,城牆上禁衛軍被眼前的情況打得愣在當場。原來高昂的斗起剎那時跌了谷底。

    董香芸在佩服的同時,也暗自驚心︰「楊笑那我們怎麼辦?」

    「嘿嘿——怎麼辦對轟,他們打牆城,我們打震天弩,希望孟姚氏帶來的震天弩數量不是很多。」

    董香芸恍然大悟,連忙跑到城牆上擺放震天弩的地方,下令道︰「對準外面的震天弩給本將軍打壞」

    「是」那些守兵再次調好弩架對著孟姚氏的震天弩對轟了起來。

    「喀嚓——」

    「轟——」

    城樓上的百余根震天弩每次打出去時便會打中孟姚氏的數根震天弩,打的支離破碎其余的也會穿越人群帶走了數條生命

    同時望江樓的城牆也被打得坑坑窪窪。

    于是,第一天便在對轟中慢慢地進入晚上孟姚氏在第一次攻擊波中死傷人數比較多外,後面加起來也就仟余人傷亡,反倒是帶來的震天弩損失了幾十架。

    夜慢慢地漸下了帷幕,孟姚氏也不在攻擊了,早早地鳴鼓收兵返回二里埔。

    在孟姚氏的估計中,殘破的城牆最多再有兩天便會全面推導,所以此刻的她反而一點也不著急。

    勞累了一天,楊笑安排巡邏外,便也返回了望江樓。

    望江樓里琴蕭蕭和蕙丫頭早已翹首等待著,看著一臉疲勞略帶蒼白的楊笑,二人早已心疼不已。

    吃過晚飯,李溥便再見給楊笑針灸引天地元氣入體,修練那虛無飄渺的「道家養生功」,到了半夜醒來的時候,全身疲勞方才盡去。

    楊笑從打坐醒來的時候,發現董香芸幾天在外面喁喁而語,走出房間一看,只見幾位白面無須的老頭正和藹地和董香芸說著什麼。

    那幾個白面無段的老人有幾個面目甚是熟悉,其中有一個當日還在鑄金坊見過。

    原來是老皇帝的貼身保鏢。

    幾人楊笑走出房門俱都站了起來,道︰「殿下楊笑」

    楊笑點了點頭,有些驚訝地問道︰「你們怎得來了,皇上呢?」

    其中一個說道︰「主子還在大興宮,說是暫時不去落水南岸,叫我們幾個老骨頭陪著殿下」

    楊笑心中暖動,老殺才爺爺雖然脾氣不對頭,但對自己還是很關心

    董香芸此刻也說道︰「剛才你在休息的時候,陳將軍回來了此刻在巡城,他說太子和老皇帝不需要他在身邊」

    楊笑點了點頭,明白了豬老伯和老皇帝的想法,想來要把全部的力量都用到守城來。

    董香芸看了看他又道︰「剛才我和老貓幾個商量,我們擒賊先擒王去一趟他們的中軍大帳」

    楊笑驚訝地看著眾人,見幾個老家伙躍躍欲試也就點了點頭。

    老皇帝的保鏢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如惹能斬首成功,那自然化為無形。可楊笑隱隱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的簡單也隱隱覺得孟姚氏如若就這麼死去似乎有點惋惜,總之這種感覺在董香芸說出斬首行動時便突然涌上了心頭。

    待董香芸領著老貓幾人化作黑絲消失在望江樓時,楊笑患得患笑的心情又增添了幾分。

    一個人披上衣服,悄悄地走出了望江樓,往城門方向走去。一路上來來往往維護城內治安的禁衛軍不斷地跟他打著招呼。

    楊笑想著心事,迷迷糊糊地應著,不一會兒便登上了城樓,剛上城樓便見陳堅將軍如木樁一樣呆望著二里埔方向,就連楊笑到了身旁也不曉得。

    「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楊笑走了上前循著他的目光望去。

    「屬下參見殿下」見是楊笑陳堅連忙轉身躬身道。

    楊笑點了點頭,遠處二里埔燈火通明,原本寂靜的大營突然騷動了起來。

    陳堅抿著嘴笑道︰「剛才董將軍領著幾人往中軍大帳去了,想必是刺殺孟姚氏——」

    就在陳堅說話的時候,那大營如沸水一般沸騰了起來,人頭篡動數不清的點點火把照亮了整個夜空。

    突然,只聽轟的一聲,一條火龍慢慢地往漕幫總壇方向去了,遠遠望去仿佛一條巨龍要吞噬那黑覷覷的漕幫。依稀間楊笑仿佛看到那火龍前面有幾條人影往漕幫方向飛奔而去。

    楊笑突然福至心靈,脫口對陳堅道︰「陳將軍快帶些人馬跟我走」

    陳堅也不問為什麼,急急忙忙地招急著四五十禁衛軍緊緊地跟著楊笑往樓下跑去。

    四五十人跟著楊笑沿著洛水河返回望江樓,此時的楊笑也不入望江樓兀自跑向遠處的一個枯井。

    那里曾經是楊笑逃離漕幫總壇的地方,那是一條密道估計就連漕幫幫眾也沒有幾人知道。

    命人搬開井口的幾塊大石,楊笑沿著井口攀沿下去,在半中間推開一個石門便進入了隧道。

    待幾人全部進來後,楊笑方才領著禁衛軍沿著記憶中的曲線往漕幫腹地走去。

    曲曲折折的隧道,把眾人繞得有些迷糊好在楊笑當時有做過記號,走了小鴿個時辰方才到達地底噴泉。

    噴泉的齒輪依舊緩慢地轉動著,汩汩的水流咕咕咕地流動著,望著如入天堂神奇噴泉,一眾人目瞪口呆

    楊笑沒有停留往前奔去,轉了三四個彎後,前面隱隱傳來刀劍交鳴的鏗鏘之聲。

    「快——快——我們快去」楊笑急呼眾人上去。

    待楊笑趕到發聲處時,發現隧道中躺著十數個屍體,有穿禁衛軍衣服的,也有穿黑色衣服,還有幾片白色衣褶散落在地……

    再遠處那原本關著清兒和董香芸的密室也被打開了,楊笑跑了過去一看,石室內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留下。

    原來董香芸說得沒錯,星佔門的女高手帶著金吾將軍果真藏在密室之中,這幾個禁衛軍的屍體想必就是他們殺害而逃了了出來。

    楊笑幾人循著打斗的痕跡往前追著,慢慢地隧道曲曲折折地往上走去,幾點火光隱隱從拐角射了進來。

    一陣冷風吹過,外面打斗之聲更是響烈起來。

    登上台階來到了一個房屋里面,推開木門前面豁然開朗。

    小亭、假山、流水……

    這是不正是楊笑當日與孟姚氏相會的地方嗎?

    此時小亭的周圍老貓那幾個老人正和十幾個大漢交戰在一起。那不知坐哪里來的大漢似乎武功頗高,當中白衣年輕人正是當日在鑄金坊圍剿時所見的金吾將軍,老貓幾個武功高超的老人堪堪與他們斗過相平。

    而董香芸此刻也跟那星佔門的女高手戰成一團,黑白兩線如兩只蝴蝶繞在一起。

    獨有亭中的孟姚氏手里仿佛拿著一卷書籍目不轉楮地看著金吾將軍他們。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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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9 00:36:11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五十一章︰半部神書

    除了孟姚氏這個不懂武功之處,場面半斤八兩

    纏繞中的那星佔門女高手楊笑看得不是很清楚,然而與老貓對峙的那個金吾將軍顯然一身狼狽,當日頭戴斗笠莫測高深的模樣此刻全然不見了

    在月光下,嘴角還隱隱泛著血絲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陣陣的腳步處,那腳步聲的上空也是紅光沖天。

    楊笑陡然間想起了,剛才在城樓上看見的那一條火龍,顯然是孟姚氏帶來的淮南軍。

    孟姚氏不在中軍大帳,老貓子他們打草驚蛇驚動了淮南軍,于是便追了過來。

    原本平衡的場面恐怕就會被這些前來的追兵所打破。

    亭中身著白紗的孟姚氏顯然也聽到了那些腳步聲,迷蒙中那輕蹙的秀眉兒也慢慢地舒展開來。

    楊笑暗叫要遭與陳將軍打了個招呼,叫他帶兵幫助老貓對付金吾將軍,自個兒偷偷地往孟姚氏的小亭摸去。

    或許由于陳堅將軍他們人數過于寵大,而驚動了在對峙中金吾將軍。

    金吾將軍回頭一看,眼角余光瞥見一條黑影偷偷地摸向亭中的小妹,駭得他連忙高聲叫了起來︰「小妹,小心」

    亭中的孟姚氏顯然嚇了一跳,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一條黑影撲了過來,慌得她尖叫一聲,手中書籍狠狠地砸向黑影。

    那黑影不用說便是楊笑

    楊笑見孟姚氏東西砸了過來,連忙用胳臂一擋,然後伸手一抓,扯住了孟姚氏簿簿的襟。

    只聽「嘶」的一聲一片雪花飄了下來,觸手一片油膩凝脂,柔柔的仿佛帶著一股熟悉的清香體味。

    楊笑一愣腦中頓時泛明一片白花花的世界,仿佛又回到了當日在長恆縣孟府孤獨小院時二人纏綿的日子。

    「是你——」孟姚氏一愣之間認出了眼前正是狠煞愛煞之人。

    「就是我」楊笑回過神來,二話不說虎手一緊抓住了她那細小柔軟的小胳膊

    「疼——」孟姚氏痛呼一聲,幾點淚光頓時浮現在眼眶里。

    楊笑再次愣了一下,手中不經意間松了些許力道。卻不防孟姚氏小手一抽,小手臂便延著楊笑的虎口脫了出來。

    「嘶——」

    那本原本在孟姚氏手中的書籍頓時被二人撕成兩半孟姚氏咚咚咚地往後退了幾步兩人之間再次隔了開來。

    就在這時,踏踏踏的腳步聲洶涌地奔了過來,數不清的淮南軍舉著火把照亮了整個總壇。

    想拿孟姚氏做人質的計劃泡湯了

    楊笑心中無耐地嘆了一口氣,對著董香芸和老貓子他們大吼一聲,快跟我走!說著率先朝原來出來的房屋跑去。

    幾人不在戀戰,各自大吼一聲使出絕招逼退了敵方緊緊地追在楊笑的身後。

    逃進房屋內時,淮南軍密密麻麻地進入了總壇,人數不下兩仟余人

    透過亮如白晝假山,小亭內白衣勝雪的孟姚氏身邊多了一個女孩,仿佛間楊笑似乎看到孟姚氏迷霧般的雙眸隱隱一種難言的酸楚。

    心頭再次一聲長嘆,領著眾人下了台階,沿著隧道往回去的路跑去。

    一路無話幾人回到望江樓時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董香芸與老貓幾人去時興致沖沖,哪知到中軍大帳時卻撲了個空,到漕幫總壇時又遇莫名攔截,一時之間心情跌入谷底。

    或許他們隱入大興宮太久了,那些大漢武功並不怎樣,但他們進退有序隱有陣法,威力絲毫不下他們幾個高手,對金吾將軍、孟姚氏無可耐何。

    「無事」楊笑開解地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再說了他們總有落單的時候——」楊笑說著繼而把搶在手里的書箱扔到地上,眼角的余光不經意掃了過去,正待繼續開解的時候突然幾個熟悉的字眼跳入眼中。

    來大隋大半年以來,那些古文漢字對楊笑「目不識丁」來說無疑是天書一般,此番從孟姚氏手里奪來的書籍卻發現一些自己非常熟悉的字——簡體字。

    「咦——」楊笑驚叫了一聲,奔了過去,彎腰拾起扔在地上的書籍。

    這是一本殘書,楊笑與孟姚氏兩人當時扯拉的時候各得一半,還好楊笑得的前上半部,封面還上。

    那封面豁然寫書「李笙箕語錄」五個簡體毛筆記。

    那是後世自己所認識的簡體記,楊笑打死都不會忘記的壓著興奮的心情翻開語錄,第二頁自傳中楊笑讀懂了這本書的來歷。

    原來後世有一個叫李笙箕的人穿越到大隋以前的五代十國混亂年代,這李笙箕便是高五娘第一任丈夫的先祖,他修道成仙之前根所後世的科技發展記錄了所能回記的一切。

    在這上半部的書籍里楊笑終于看到了他所要知道的火藥配方、煉鋼方式、水泥的制作,噴泉的圖樣以及修真成仙人的法門,可惜的是那修真的法門卻是下半部,也就是說在孟姚氏的手里。

    「哈哈哈——」楊笑粗略了翻了一片頓時仰天大笑了起來,所有的一切在他腦中終于有了清晰的答案。

    高五娘煉鋼、制造火藥也是參悟這本奇書,可惜的這本奇書記錄的是簡體字,高五娘宛如看天書一般摸不著頭腦,要是煉鋼書頁中畫有模型估計高五娘至今也找不到方法。

    這本書對大隋的任何一個人來說用處甚微,可對楊笑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寶藏。

    「走走走我們去鑄金坊」

    「楊笑,你發現了什麼?」董香芸看他興奮的神態不禁問道,「莫非是武功秘籍?」

    楊笑嘿嘿直笑道︰「比秘籍還秘籍」

    于是一行人留著陳堅堅守城樓外,其余人跟著楊笑摸著黑往洛水南岸去了。

    到了洛水南岸的時候,黎明已破曉,天空現出一點點的光亮。

    幾百個禁衛軍正井然有序地巡邏在鑄金坊的周圍。

    待楊笑幾人再次來高五娘的房門時,發現高五娘的房間兀自透著淡淡的燭光,顯然李詩音和清兒二人還未睡覺。

    「誰——」房間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那是清兒獨有的聲音,楊笑連忙在外面應道︰「清兒妹妹是我,花和尚」

    「吱呀」一聲扉門被打了開來,一張粉嫩的俏臉露了出來。

    看到楊笑,清兒滿臉笑意歡喜地奔了出來,人未到聲先傳了過來︰「花和尚,你怎得來得這麼早,城樓守得怎樣?」

    楊笑輕摸著清兒的秀發,柔聲道︰「城樓守得可以,我有事找李姑娘」

    清兒笑靨如花︰「李妹妹在里面一個晚上都沒睡我領你過去。」

    幾人放輕了腳步走了進去,見一個身材苗條的身影伏在桌面,用小刀輕輕的撥弄著桌上的藥粉,那雙原本潔白小手兒此刻也變得黑乎乎。

    楊笑看得心中一陣感動走過去輕聲地呼喚道︰「李姑娘李姑娘」

    李詩音抬起螓首,那雙原本清澈的鳳眸此時滿是血絲,微黑豐腴小臉兒也沾滿了黑色的藥粉。

    「楊大哥,你怎得來了,我還沒有試驗出來」小姑娘撲眨著微腫的紅眼,有些疲極地嬌聲道。

    楊笑心中顫動,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摸著她的秀發,輕聲道︰「不用試驗了,我找到另一種藥粉」

    「哦」李詩音驚喜地站了起來,睜大了鳳眸。

    「嗯是硝石」

    李詩音低著頭兒想了一會兒道︰「對對對,我記得當時我有放一點點的硝石」

    「還有這里的配比」楊笑說著便把誰是一誰是二誰是三的配比列了出來。

    「今天早上我哪兒也不去,我們盡配這個」

    楊笑說完朝著董香芸,清兒道︰「董姐姐你趕快派人去收集硝石、無論是藥鋪還是肉鋪,有多少全給我收集過來。清兒妹妹你去宋老爹他們那里把昨天作的模型大量造出來。」

    知道事情有了轉機,兩人趁著天未大亮便忙著各自的事去了。

    +++++++++++++++++++++++++++++++

    且不說楊笑這邊加急制造現代熱武器

    單說,孟姚氏失魂落魄地回到中軍大帳,大帳內此時早已等候著兩個苗條的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離家出走的琴小小,而另一個年逾二十六七歲,頭盤發髻美婦人。

    此刻那美婦人笑靨如花地走了上前,拉著孟姚氏的柔荑柔聲地道︰「姑娘,公子救出來了麼?」

    孟姚氏黯然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獨自坐在桌旁默默流淚。

    二人見一向精算的孟姚氏突然不語只是流淚,不由暗自嘀咕︰「這回是怎麼啦,沈姑娘可是天地鐘秀的人物,有什麼難題惹得她這般傷心」

    那美人鳳眸一掃孟姚氏手中的半部殘卷,不由的臉色大變,她沖了過來搶過孟姚氏手中的殘書一陣急翻。

    待看到只有下半部時,不由大急道︰「沈姑娘,發生了什麼事,書怎得只有半部,另一半呢?」

    孟姚氏抬起鳳眸仿佛望著遠處的虛空,無限落寞地道︰「他搶走了,搶走了,還想抓我做人質——」

    「唉——」那美婦人秀眉擠在一起,不安地走來走去,口中喃喃自語地道,「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如何面對李家列祖列宗」。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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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9 00:36:22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五十二章︰火藥神威

    「高姐姐什麼書這麼重要?」一旁的琴小小見神魂落魄的孟姚氏這般模樣也不好上去打攪,只好站了起來往那美婦人走去。

    那美婦人不屑說正是風靡洛陽城的高五娘。

    「神書是李家仙人傳下來了已歷幾代,完璧無瑕卻在我的手上殘缺了」高五娘握書在胸口鳳眸淚光點點地看著琴小小。

    小小年紀小不懂避諱什麼,她從高五娘手里拿過那半卷翻開一看頓時蒙了,那些字體似曾相識卻是一個也不識,驚得她小嘴兒張成圓形。

    「啊——這是什麼書,寫得是什麼字,我怎得一個字也看不懂」

    高五娘痛心地拿回那半卷書籍,嗚咽著︰「我高五娘費十年功夫窮研此書,百分之一都不到,神書浩翰博大乃是上天眷顧我李家唉報應啊龔應,莫不是我高五娘作孽太多終得此報」

    就在高五娘哭哭泣泣的時候,孟姚氏回過神來,那剪水秋眸射出絲絲堅定之色。

    「高姐姐,你先莫要傷心,今日我便攻破洛陽城為你拿回此書」說完便轉身走出大帳。

    天剛拂曉待眾軍用完飯後,孟姚氏早早地調來了所有的震天弩對著昨天已殘破的城牆一陣狂轟爛炸

    如雷般的震動聲,震得洛陽城百姓提心吊膽,個個驚慌失措,耳朵都麻木了。

    終于在響午的時候,高大厚實的城牆在一震天弩的轟炸下轟然倒塌,巨大的缺口完完暴露了出來。

    孟姚氏鐵青著臉,銀牙咬得咯吱咯吱,小手兒一揮全軍如螞蟻般地涌了過去。就在全城將要淪陷的時候,由宋家莊、二里埔南面各殺出兩三仟人馬,攪起後方,殺得孟姚氏淮南軍一陣混亂。

    文泰來將軍領著兩仟人馬截住了從宋家莊沖出的兩仟人馬,金吾將軍與星佔門女高手領著手下迎戰二里埔南面奇兵。

    然而那兩支奇兵仿佛有神通一般調兵極為相似,敵我雙方要攪在一起的時候,那兩支奇兵忽啦啦的撤退了比什麼都快。

    于是乎,原來告罄的洛陽城又堪堪守住,在萬箭奔射下孟姚氏不得不下令暫緩進攻。

    「文將軍,那支奇兵是什麼人?」孟姚氏早已一肚子火氣,原本以輕易拿下的洛陽城哪知是個如此難啃的骨頭。

    文泰來應道︰「是禁衛軍是陳堅手下一個叫趙黑子的統領。」

    「二哥,你那邊呢?」

    金吾將軍道︰「原虎牢關守將姚羅雲」

    「怪不得破虎牢關的時候沒有踫到姚羅雲,敢情先到了這里咦——不對,他們怎得從那條路上來,那不是大哥的方向」

    這話一出,金吾將軍頓時嚇得一身冷汗,姚羅雲是大隋公認的用兵之神,龍虎將軍遇到他豈不是——。

    「管不了那麼多了」孟姚氏說道,「希望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你們兩人各帶三仟人馬沾住他們,記住也不要交鋒拖住就行,我親自進城民」

    然而就在兩支軍隊分別去追趙黑子和姚羅雲的時候,城樓上再次出次楊笑的身影。

    孟姚氏難抑心中的傷痛,緊緊地盯著城頭的楊笑,小手兒一揮正要下令繼續攻城時,耳畔傳來那可恨又可惡的聲音。

    「孟姚氏,收兵吧再繼續攻下去只會傷亡更大,你那十萬大軍全填在這里恐怕都不夠」

    「你以為你守得住了?」孟姚氏寒著臉高聲道。

    「守得住守不住一會兒便見分曉!」楊笑淡淡地說道,「你我算是還有些源緣,你回你的淮南,我倆井水不犯河水」

    「你還知道我倆有些源緣,你昨日下手時就那麼狠」孟姚氏想起昨日的痛,忍不住怨氣沖天。

    「逼不得已,為了退兵只好抓你作人質,唉——事已至此多說無意我給你看一個東西,攻不攻城由你決定」

    楊笑說完朝身後說了一聲「放」

    緊接著只接「蹦」的一聲,一枝鐵槍帶著一個燃燒的大黑球呼嘯射在距孟姚氏的百米開外。

    「轟——」

    一聲十倍于十根震天弩齊發的巨響在她的面前掀起。如天雷劈中巨樹一般卷起一陣硝煙。

    大地一陣顫抖,漫天的塵土仿佛落雨般簌簌而下,打在地上四處飛濺,有些飛石飛越了百米散入淮南軍中。

    慘叫聲驀地響了起來,周圍未被打中人兒齊頭看去,只見一片片細小的鐵片鉗在受傷人的身體上。

    塵土漸息一個巨大的土坑頓時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巨大的威能、從未有過的震驚,深深把兩軍都給震住了。

    整個二里埔、城樓靜悄悄的,恍然不相信剛才的爆炸聲是人為造成的。

    就在這時,淮南軍中驀地響起一聲尖銳的女叫聲。

    「那是火藥那是火藥」

    話音剛落一個頭盤發髻的美婦人跌跌撞撞在跑到孟姚氏的身旁。

    「高姐姐你說的就是你一直在研究的火藥?」孟姚氏睜天鳳眸驚訝地望著高五娘。

    「是絕對是那氣味」高五娘說著朝城頭的楊笑高喊道,「你——你——是誰怎會制造這火藥」

    楊笑看了看遠處那個有些跳腳的美婦人,道︰「你想必就是高五娘了」

    「我就是高五娘」

    「呵呵呵——」楊笑笑道,「你說得沒錯,剛才所見的就是火藥,但又不單單是火藥,是炸彈」

    「你——你怎麼會制造?」高五娘如見鬼一般看著楊笑。

    楊笑哈哈大笑,奇異的眼神看著孟姚氏道︰「這還要謝謝孟姚氏呢,要不是她我還不會?」

    「不可能——不可能」高五娘斷然地搖了搖頭道,「沈姑娘昨晚剛剛失去的神書,你不可能一夜之間便會造出來,除非你也是神仙」

    楊笑眯縫著眼楮裝神棍一般看著高五娘道︰「你說呢?」

    高五娘頹然後退了幾步,失魂落魄般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絕不可能,我高五娘窮十年之功方才窺破一點玄機,他——他——一夜之間就會造出火藥——不可能——絕不可能」

    楊笑不理瘋瘋巔巔的高五娘,再次對著孟姚氏道︰「怎樣,你還想攻城嗎?」

    「為什麼不想?」孟姚氏鳳眸精光閃閃,「就算你堪透神書,又能造出多少,我十萬大軍傾刻間佔領城樓,你就算有火藥也炸不及」

    「唉——」楊笑長嘆了一聲道,「我原本以為是你是聰明之人,哪知這個時候卻是這樣的傻你可知道我不需要全殲你十萬大軍,我只要叫數十個武功高強的人帶著火藥扔到你們的周圍,到時候群龍無首,自然破矣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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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發表於 2022-5-29 00:36:51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五十三章︰鴻溝拒守

    土炸彈的提前出現、巨大的威能震懾的不只是在場諸位的感知,更多的卻是心靈深處那種靈魂震憾

    李家傳至高五娘的神書,孟姚氏早在幾年之前便已知道,通過各種方法把高五娘拉到自己的陣營中,從而有了楊笑所見到的那個地底噴泉。也為了防止高五娘的叛變孟姚氏也把那神書偕同當日四十個箱子的證據齊齊封存在漕幫地底的小鐵屋內。

    小鐵屋的鐵門設上禁制,由星佔門的女高手親自設法,無人能開。以至于當日董香芸追逐金吾將軍時被那星佔門女高手所救跑到鐵屋,終是無功而返。

    到得昨夜鬼使神差,老貓子幾人與董香芸夜襲二里埔時,方才得知孟姚氏帶領高手連夜前往漕幫總壇救她哥哥。

    那本神書也就被楊笑搶去了半本。

    妾有情,郎無意孟姚氏自昨夜起便一直郁郁寡歡,誰曾想到今早更是爆出這驚人的一幕。

    再強行攻城,怕真的要屍橫片野了更何況此刻已軍的斗志已陷入了最底局。

    八月十五夜,洛陽城明陽殿的驚天一爆沒有達到意想的後果,此刻再佔洛陽城已是出師無名,天下各地府兵雖沒有像、江南淮南那樣兵逼洛陽,但暗中早就厲兵秣馬就等著看江南的沈家能否入主洛陽

    這個中暗勁的較量,孟姚氏自然清清楚楚,如果自己在洛陽城慘勝,即使是強行入駐洛陽城,恐怕也以付不了各地野心家的「勤王」。

    雖然不知道城頭那「恨心人」說話有幾分誠實,那個所謂的火藥還有多少?真像他所說的那樣叫上數十個武功高強的人強行突破到自己的中軍大帳,執行斬首行動?

    斬首行動孟姚氏想到這里,腦中突然想起了那日自己囚禁琴府通往西域的船只來。

    「文將軍,把李琦他們給我帶上來,我倒要看看他——他是否真是狠下心來」孟姚氏鳳眸盯著城頭,貝齒咬著朱唇說道。

    城外淮南軍終于停了下來,但也沒有絲毫撤退的跡象,城頭上的楊笑看著孟姚氏身邊的一個將軍騎著馬兒跑開也是迷惑不解。

    好在時間不長,不一會兒那將軍領著幾輸囚車「咕嚕嚕」從後方返回到孟姚氏的面前。

    待幾輛馬車停穩在身側,孟姚氏不管囚車中李琦的冷諷熱嘲,朝城頭的楊笑高聲呼道︰「你可看清眼前幾人?你現在還想炸我中軍」

    城頭上的楊笑早已看清了那幾輛囚車中的人,果然就是多日未有消息的李琦、琴少爺一干人等,心中雖然早就揣測到這種情況,但此刻真正見了卻不勉感到震驚。

    唯一讓他疑惑不解的是琴小小為何不在這囚車之內?

    「你想怎得?」楊笑看了看李琦眾人一眼,再次對著孟姚氏淡淡的說道,「莫非你還想用他們的性命威脅我?」

    「對于身後的十數萬大隋子民,我想李大哥也會支持我這麼做的——」

    果然,楊笑話音未落,囚車內的李琦渾厚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楊師父,你下令吧我李琦如果就這點膽色也沒有,便枉為七尺男兒」

    聽到李琦的聲音,楊笑的身子反而輕輕一震,當日落峽谷血戰一夕之間七百精兵毀于一旦,劉雄偉也在宋家莊一役中身受重傷,如今也剩下李琦幾人了!

    果真要讓李琦在自個兒眼皮底下身隕,楊笑心也是有所不甘,楊笑當然知道戰打最後拼得是人、拼得的銀子,更何況此刻在城外的是人數遠超過已方的久經沙場的淮南軍。

    自己即便有了火藥,這戰打起來也將是異常的困難。

    李琦的聲音過了,城外城內反倒安靜了起來。

    局勢有變精于算計的孟姚氏自然不想打無把握之戰,可就這麼退兵于她來說也是心有未甘。自己派往東嶺關的那一萬淮南軍到現在沒有聲息,原來虎牢關的副將姚羅雲突然從東嶺關的官道出現,擾亂自己後方,雖然人數不多但終歸是一個變數,看來自己的大哥龍虎將軍是凶多吉少了。

    「退軍吧」孟姚氏看了看城頭的那個人影暗嘆一聲,對著文泰來淡淡地道。

    「大小姐——」文泰來睜大了虎眼往返于城頭與孟姚氏之間,最後落在孟姚氏身上,「如果退兵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他們雖然有神器,但一夜之間又能造出多少——」

    孟姚氏杏眼圓睜,瞪了文泰來一眼,心煩地叱喝道︰「這些道理難道我不懂麼?用得著你教?」

    「可——」文泰來眼露焦急,用手指了指洛陽城,又看了看身後十萬大軍猶待分辨

    孟姚氏輕嘆一聲道︰「我知道文將軍你的心思,莫大的機會、建功立業都當在此時,可是你想過沒有,大將軍為何到如今沒有來,那姚羅雲為何會出現在我們的後方,還有素有天下第一文將之稱的上官寵兒至今未現,這些都是變數再說我們即便攻下洛陽城佔臨了大興宮,我們還有多少兵能守得住?兵少了各地府兵又怎能讓我們輕松,再從淮南調兵來得及麼?」

    這一番話細細分析,說得文泰來啞口無言,原本氣憤的心情也慢慢地轉為無耐

    「退回去還有一隅可以守此番前來最大寄望大興宮化為靡粉,現在成了泡影便知此事不可為了即便攻入大興宮也堵不住天下幽幽之口」孟姚氏眼望著天穹無耐地說道。

    文泰來低著虎首,嘴里嘟罵了幾聲,催人拉著囚車退回二里埔大帳。

    望著城外大軍緩緩撤了回去,城頭上的眾人也暗自吁了一口氣,昨夜連夜趕出來的土炸彈為數不多,能拖得一時便多一分勝機。

    鑄金坊的鐵匠雖是晝夜不停,但那些個大小土雷、鐵彈殼工藝要求甚高,眾鐵匠又是第一次接觸手腳難勉生疏,到今日清晨也才打了百十個而那些大型土彈也是寥寥無幾。

    「殿下,看他們暫時還不會退兵」陳堅眼望遠處的二里埔說道。

    「那有那麼容易」楊笑嘆道,「孟姚氏不可能無功而返更何況她也有人質在手」

    就在他們說話間,城里突然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緊接著一個高亢尖銳的聲音傳了上來︰「聖旨到」

    楊笑幾人驚訝地互看了幾下,心中俱是嘀咕︰「這個時候聖旨來干什麼?」

    不一會兒,城樓蹬蹬蹬地上來一個白面無須,身著內侍宮服的中年人,那人楊笑看得眼熟,正待詢問陳堅時,耳畔便聽見陳堅狐疑的聲音︰「高太衛怎得來了?」

    「原來是高平」楊笑想起來了,當日初見大興宮時,自己還與眼前的高平有過一段小小的插曲

    高平走到二人面前,對著楊笑恭敬地說道︰「長孫殿下,皇上有旨」

    這人勢利眼、前倨後恭,楊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什麼聖旨」

    高平低聲地說道︰「殿下你自己看」說著恭敬地遞過手上瓖著金絲邊兒的黃緞錦。

    「說吧」楊笑也不接說道。

    「皇帝得知長孫殿下制造出神器、力挽狂瀾故而——故而——」那高平說到這里抬眉偷偷地瞄了楊笑一眼,見他臉色平靜如昔,便又繼續道,「故而勸勉趁勝追擊」

    「是皇上下的聖旨?」楊笑看了看高平一眼,冷冷地問道。

    見長孫殿下這般問法,高平渾身一震,嘴里唯唯諾諾地道︰「是——不是」

    「到底是不是」楊笑臉色一寒,喝道,「老皇帝退隱仁壽殿出來了?」

    「不——不——是」

    「那是你偽造聖旨了」

    「奴才不敢」高平慌得跪了下來顫道,「是——是——太子殿下頻發的聖旨」

    「太子?豬老伯?」楊笑眉頭蹙了起來,暗道,「豬老伯一向不問我做事,這回怎得這麼急不可待地跑了出來?」

    「我問你,太子府可有什麼變化?」楊笑背脊一涼,突地問道。

    「沒——沒——什麼變化」高平搖著頭慌忙道。

    「你先不要急著回答,細細想來」楊笑冷哼了一聲。

    高平細想了一會兒,方才道︰「今晨的時候太子妃聽說長孫殿下你在南岸鑄金坊,便和太子殿說要去南岸——」

    「沒見到啊」楊笑臉色一變脫口道。

    「天亮的時候剛剛出發」高平糾正道,「娘娘估計是和殿下你錯過身了」

    這個時候,陳堅對著身旁的一個小卒道︰「你快去鑄金坊看太子妃娘娘有沒有在那邊」

    「是,將軍」那小卒應了一聲跑下城樓。

    「你起來接著說」楊笑到底不忍見他這麼對自己卑恭曲膝。

    「奴才不敢」高平連忙道,「後來,懿妃娘娘帶著利殿下來了」

    楊笑聽明白了,丫的莫非是那個自己素未謀面的「弟弟」他娘搞出來的。

    「什麼意思?」楊笑頗為不解

    「高太衛,你來看看我軍能趁勝追擊嗎?」楊笑也不再細想,直接指著遠處的二里埔道。

    高平站了起來,顫巍巍地走到城垛邊,看著二里埔多如螞蟻的淮南軍,嚇得臉如土色,一時呆在那里。

    過了好久,高平方才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謹慎地問道︰「長孫殿下,那個——那個——神器有多少?」

    「昨夜造了四顆,剛才炸了一顆,現在還有三顆,最多只能傷兩百人性命?」楊笑淡淡地道。

    「那——那——怎麼可能能趁勝追擊」高平臉色蒼白顫道,「淮南軍十萬軍數,我們無異于送羊入虎口」

    楊笑看著高平嘿嘿冷笑道︰「那你說說這聖旨是什麼意思?」

    高平慌得又跪了下來,顫道︰「奴才也是不知,怕——怕——」

    「怕什麼?」楊笑臉色陡然一變。

    「怕——怕——是不懷好意思」

    嘿嘿——楊笑心中暗自冷笑,丫的,城外敵兵未去,有人就要讓自己先去送死,如果自己果遵聖旨那樣,豈不是入了圈套。

    「你回去稟明太子殿下,把我這邊的情況與他說一說。」楊笑對著高平淡淡地說道。

    「是奴才這就回去」高平站了起來連忙下樓,騎著馬兒往大興宮去了。

    「殿下,你懷疑是懿妃的意思?」陳堅說出心中的猜測。

    「不知道!」楊笑眼望大興宮方向道,「希望風波不要來得這麼快」

    陳堅暗嘆一聲,身處官場多年,宮內傾扎、勾心斗角他豈會不知,這敵蹤未去新一輪的孫輩之爭又要擺上台面了。

    「走吧,不管那麼多了」楊笑嘆道,「我們下樓去吧,孟姚氏恐怕不會進攻了」

    待兩人下了城樓,城外二里埔的淮南軍也拔營而起,緩緩往虎牢關退去。

    這一天,楊笑他們不管城外是否有退兵,仍繼續地大量制造那些威力巨大的土炸彈、土雷一批一批地運往城頭。

    當楊笑與陳堅領著親衛兵來到望江樓時,那個派去鑄金坊的小率騎著馬兒回來了,與他一周回來還有滿臉愁意的清兒。

    青雲道長凌晨從大興宮太子*殿出發,前往洛水南岸不見蹤跡?青雲道長武功雖然不是天下第一,但在江湖、在洛陽城里是數一數二的,又怎會在不動聲色之下銷聲匿跡

    兩天過去了

    楊笑也沒有去大興宮的興致,洛陽城樓原本被打殘的城牆也都修輯完畢,通過兩日兩夜的打造,巨型土炸彈也達到了十五顆,小土雷,小型土炸彈則近兩百枚。

    這兩天戰事雖去,但陳堅卻依舊下令全城戒嚴,再派出禁衛軍沿著青雲道長可能走過的痕跡細細地搜索,希望能找到一絲的線索。

    青雲道長的消息沒有等到,卻等到了孟姚氏送來的信使。

    兩天時間孟姚氏退出虎牢關,在汜水東岸鴻溝城住了下來,挖渠修城,大造防御工事,儼然學楚漢相爭時拒鴻溝而治。

    信上還說,以人換人李琦等落峽谷精英和琴少爺家丁換龍虎將軍。

    「龍虎將軍?」楊笑小聲地說了一下,旁邊的陳堅連忙解釋道︰「原虎牢關守將姚羅雲率兩仟守兵在東嶺關白沙集掘穎河水活捉龍虎將軍。二仟守兵對上一萬余淮南軍,端是以少勝多之戰。

    「好」楊笑大聲高喝,這種事跡在後世自己也只是在歷史書零星的點了幾句,那曾想到在當世還有這等用兵如神之人

    「陳將軍,你派人召回趙黑子姚羅雲,我奏請太子殿下論功請賞」楊笑暫時放下追尋青雲道長的事,先把江山給穩了下來。

    陳堅道︰「屬下昨日已派人前往邙山和東嶺關官道方向,估計落日時分便有消息了。」

    「殿下——那我們換還是不換?」陳堅小聲地說道。

    「換,怎得不換?」楊笑想都不想道,「李大哥也是一個好將領」

    果然,在落日的時候,姚羅雲率著兩仟余殘兵來到了二里埔,楊笑和陳堅連忙出城迎接。

    令人驚奇的是姚羅雲不僅帶回來了名震天下的龍虎將軍,還帶來了逃散的東嶺關守將王恆。

    王恆作為敗軍一將,見長孫殿下親自來迎,噪得他臉上一陣通紅,渾然不知如何自處。

    「大浪淘沙」楊笑笑道,「東嶺關之事,我已所聞你雖有過失但不是全責,念你對大隋忠心耿耿,便不賞不罰還是回守東嶺關,另外我再支援你巨型土炸彈十枚、小土雷、小炸彈各一百枚,望你堅守務再失去」

    那種巨型土炸彈威力強悍,這兩天全軍上下早有所聞見長孫殿下沒有追究自己失城之過,還這般支援自己,感動得王恆跪了下來高聲謝恩。

    留著兩仟守兵在城外,楊笑領著姚羅雲、王恆回到望江樓時,請功的聖旨也剛剛好來到。

    封姚羅雲為神武大將軍,復舊職領兩萬兵再守虎牢關雖說此刻兩萬兵還未名示,但編制已下來以老將姚羅雲的經驗,瑕以時日兩萬精兵不在話下。

    如今淮南軍十萬精兵拒守汜水東岸,虎視眈眈虎牢關是洛陽城東進的險要關隘,姚羅雲也深感責任重大,于是他連忙跪了下來道︰「長孫殿下,臣拒守虎牢關也須神器支持」

    「哈哈——」楊笑連忙扶起姚羅雲大笑道,「我以為老將軍還不想要呢?」

    「神器開天劈地,有神鬼莫測之功,用得好何懼淮南軍、高句麗」

    「呵呵——」楊笑笑道,「老將軍果然慧眼,如今我們時日暫短,造神器也須要大量的金錢,這樣吧我先給你調來五十枚大型炸彈,小土雷、小炸彈各三百枚,不過現在還不能給你,這半個月的量我都給你留著。」

    「謝長孫殿下」姚羅雲激動地說道。

    「你也先不要輕易進攻淮南軍我們暫時還沒有能力進攻。這些神器造之不易,除非有大量的存貨,不打放在那里威懾意義更大」

    「長孫殿下說得是」姚羅雲佩服道。

    第二天,姚羅雲領著原來的二仟殘兵加上從禁衛軍抽調出來的三仟新兵帶著十數枚巨型炸彈、小土雷、小炸彈各一百枚、改裝過的震天弩十數架往虎牢關去了。

    同時,王恆也帶著一仟新兵再守東嶺關,楊笑答應他們接下來的半個月所造的神器全部供給這兩處雄關。

    在姚羅雲走之前,楊笑吩咐與汜水東岸的孟姚氏好好談判交換人質

    楊笑在他們走後的隨後幾日也進宮面見了豬老伯,在擔心青雲道長的同時,也把中興大隋的計劃悉數告知。

    經濟決定上層建築,楊笑既然承認了長孫殿下,也要盡到殿下的責任,在知道自己僅有十年之命時,楊笑便下定決心盡自己一份心力中興大隋,更何況在無意間搶到了被孟姚氏尊為的「神書」。

    那神書來自高五娘夫家——李家先祖,看到神書後楊笑確認了果然有一個後世也穿越到這個時空,只不是李家先祖比他早來了上百年。書里面的內容對高五娘和孟姚氏來說不好理解,但對于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楊笑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雖然只有半部神書,但里面涉及的內容足以讓大隋起翻天覆地的變化。

    既然蒼天給了這個機會,楊笑深藏骨子時里的萬千豪情也都激發出來。

    足足有兩天,楊笑和豬老伯進行了深入了探討確立了先發展經濟、防御為戰略目標,江南淮南歷來是富遮之地,但如今被淮南軍所佔與南方經貿往來變得遙不可及,如今大隋的孱弱,經過淮南軍進逼洛陽,雖然沒有大戰,但各地府兵也看清了局勢都暗自擁兵自重,各地的稅銀近幾年怕是指望不上了。

    發展經濟不外乎生產與經貿往來,與南方內地不通暢,唯有往西北發展好在絲綢之路早已被打通,現在最主要便是看上官寵兒的河東之勢。

    要是把西域二十七國打得伏伏貼貼那麼就打通了通往西亞的通道。何愁經濟不發展。

    看來有必要去河西走一趟,把神器送過去支援臭婆娘,楊笑這般想著突然間便念著臭婆娘的好來了,心頭不經意地涌起了一陣柔情。

    神書里不僅記錄了煉鋼、火藥制作過程還記錄了水泥、玻璃等造法,零零碎碎不下幾萬言。

    幾天之後,虎牢關送來信箋同意用李琦和琴少爺等人換回龍虎將軍。在談到琴小小時,孟姚氏只字不提只說沒有見過,倒讓姚羅雲無計可施。

    最後只得按照談判換回李琦等人,孟姚氏留守了三萬淮南軍交于文泰來將軍守鴻溝城外,便和龍虎、金吾將軍退回淮南。

    一切戰事看是平息,但九州上下有識之士俱都明了,更大的戰事怕是在不久的將來要浮出水面。

    果然,孟姚氏回到淮南後,再造鑄金坊研發火藥、新江陳文佳所率流民也越來越浩大,從數十百發展到三萬流民軍,攻克毫州、徽州、淳安並在新江自號「文佳皇帝」。

    一日清晨,楊笑被一陣急驟的蹬樓聲給清醒過來,睜開雙眼感受著懷里細膩嫩白的胴體,身體火氣不由再起。

    這幾日,楊笑夜宿望江樓,琴蕭蕭作為妻子自然陪宿,昨夜楊笑奮發神威幾度宣戰,早已把琴蕭蕭戰得全身酥軟,要不然作為窮苦出身的她怕不是早就起床。

    「殿下,有急事」門外陳堅的聲音響了起來。

    楊笑爬了起來,琴蕭蕭光著身子也坐了起來,想要幫愛郎穿衣服卻被楊笑抓住胸前的嫩乳按了回去。

    穿好衣服走了出來,陳堅連忙道︰「昨日鑄金坊失竊丟了一枚巨型土炸彈」

    楊笑眉頭微皺道︰「可查出什麼人干得,是他們嗎?」

    陳堅點頭又搖頭道︰「是漕幫的幫主王師爺」

    「孟姚氏派他來偷的?」楊笑腦中一轉道。

    「不是」陳堅解釋道,「那王師爺帶著巨型土炸彈把璇璣石給炸了,洛水河上游的漩渦加大了,洛水河河水下降了不少」

    楊笑聽得臉色微變,走到窗前往下看去,果見下面的洛水河不見奔騰,有些地方還隱見河床。

    那個漩渦有這麼大?水一定是流到地下河了楊笑心中想著。

    「我去看看」

    待楊笑領著陳堅將軍、趙黑子幾人來到洛水河上游璇璣石時,周圍早已熙熙攘攘,水泄不通了。

    驅散了眾人,楊笑來到洛水河畔,果見河水中央那個巨大的石頭已經不見,奔騰的河水如脫韁野馬涌入漩渦之內,轟轟轟作響河水在這里之湍急令人震憾。

    楊笑從神書中看到這璇璣石的來歷,那位李家先祖是修真之人,書中說洛水河璇璣石處是地心之眼,他用神通把一塊巨石封住地心之眼,讓洛水河暢游,養一方子民。

    王師爺炸璇璣石所謂何事,楊笑百般不得其解。

    現在且不管王師爺的炸璇璣石的動機,得想出一個法子把這個漩渦也堵住好恢復洛水河浩浩東流。

    想要堵住這個地心眼,得像李家先祖一樣移來一塊大石,可如今倉促間哪里有這樣的條件。

    恍然間楊笑想到了後世的水泥柱,看來得把水泥混凝土先研究出來。制好幾塊大板徹底封住地心眼。

    就在楊笑想著如何把研發水泥提上日程時,袁天罡的徒弟李淳風帶著袁天罡的書信來到洛水河畔。

    對于李淳風的到來楊笑頗感驚訝,自從年初在法明寺外樹林里見過一面後,便再也沒有見面。聽說他與袁天罡在大興宮某個角落推演今後五百年興亡之事。楊笑曉得他們師徒倆所推演得是後世被人所稱贊的天下奇書「推背圖」。

    想起奇書楊笑不禁感到好笑,李家先祖所錄記事被當世最著聰明之人尊為奇書,神書而袁天罡師徒所推演的「推背圖」卻又被後世尊為神書、奇書。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操縱著一切。想到這里楊笑恍然間仿佛通透了許多,心靈一片空明。體內原本細如縴毫的道家養生元氣似乎粗了一些。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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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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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9 00:36:59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五十四章︰興學(一)

    李淳風帶來了袁天罡的口信,說是八月十五日那晚,他師徒倆為驗證玄學門先祖所謂的「十子連珠」來到洛水河上游璇璣畔,尋找所謂的漩渦卻無意中發現藏在牆腳身受重傷的涂龍。

    從涂龍的口中,袁天罡知道了王師爺的蹤跡與意圖。

    李淳風說︰「王師爺昨夜潛入鑄金坊偷來巨型土炸彈炸毀了璇璣石是為了尋找成為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

    武功秘籍有沒有楊笑不知道,但他知道百年前李家先祖在這設法封住地心之眼,應該有其重要的東西。除了楊笑外,在場的其他諸人均感不解,在這浩渺的洛水河里、在這百年漫長的時間中,居然藏有東西

    「那他找到了嗎?」楊笑問道。

    「應該是找到了些什麼」李淳風苦笑道,「凌晨時分家師與師叔已尾追而去,留下信箋交與貧道,要貧道前來告知,以免殿下擔心」

    李淳風嘴中所說的師叔就是青雲道長,難怪這麼大早前去鑄金坊卻到現在都沒有聲息。王師爺、袁天罡和青雲道長是師兄妹,都是當世數一數二的高手,應該暫沒有性命之虞。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告一個段落,此番淮南兵兵逼洛陽雖然沒有得逞但也暴露出洛陽作為大隋中樞的缺點。

    豎日,姚羅雲從虎牢關送回李琦、琴少爺等十五個人,這趟數十萬的琴家貨物自然丟失一空,損失著實不小。

    短時間再開西域之路怕不是可能了,更何況孟姚氏兵逼洛陽時,不知道這一路西行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昨日與豬老伯商量的時候,便說起了李琦幾人歸屬問題,落峽谷原本就是太子楊成藏于洛陽的一著暗棋,此番回歸禁衛軍便是自然而然之事。

    然而當楊笑問及李琦是否回歸禁衛軍時,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如今是暴風雨前夕無論是將領或是兵源,遠遠的不足。

    最後,楊笑便令李琦暫領落峽谷剩余精兵和宋家莊——琴府佃戶組成一支近三百人的隊伍勤于操練,以備以後之用。這支隊伍中自然包括了大刀與大牛。

    禁衛軍被姚羅雲和王恆抽走了五仟士兵,老兵新兵現在加起來編制也只有一萬五之眾。要想恢復大隋舊觀、令九州臣服卻是遠遠不夠。

    養兵需要銀子

    今年淮南與江南的五百萬稅銀被提前征收上來,卻經歷奪嫡巨變反而一分未得,到現在八月下旬了九州各地的稅銀卻還沒有收到。這也是各地府兵養兵自重的一個重要依據。

    錢的事情自有豬老伯和戶部那幫人張羅,楊笑自然不管。

    這些時日,他除了去洛水南岸看李詩音、清兒制作土炸彈外,其余的時間便都在望江樓。此時望江樓處于修緝狀態之中,通過長孫殿下的「牌子」從冒老鴇手中低價收購過來,給李溥父子作藥鋪。

    東忙忙西忙忙,轉眼一個月時間過去了,李家的藥鋪也開了起來,雖然前期生意不是很好,但有李老伯這位神醫在,望江樓恢復門庭若市不在是一個遙遠的事。

    在這一個月時間里,楊笑每日在李溥針灸的幫助下修練「道家養生功」,隨著內息運轉的順暢楊笑的身子也跟著大有好轉,雖然還達不到剛來大隋時的矯健,但至少已可以自行走路。

    而幾個女子除了琴蕭蕭陪伴他身邊外,其他人都各奔東西,董香芸或許難解心中的那口怨氣隨著星佔門女高手南下而去了淮南。

    清兒最近時日也對研究火藥、水泥、煉鋼等感興趣與李詩音兩人沒白天黑夜地泡在鑄金坊,對原本在她心頭佔第一重要的花和尚不聞不問,倒讓楊笑唏噓不已。

    蕙丫頭也自從孟姚氏兵退洛陽城後跟著老爹徐孝德返回了徐府,離別時兩眼淚汪汪地望著楊笑,眸子中盡是渴盼著楊笑騎著白馬前來迎娶。

    這一日,琴蕭蕭返回琴府,獨留楊笑與老和尚坐在法明寺大殿內聊著話兒。

    「你最近身子感覺怎樣?」老和尚經過一個多月的休整已恢復了紅光滿面。

    楊笑斜靠著椅背,雙腳放在另一張椅子上,道︰「好多了」

    「李施主的道家養生功練的如何了?」

    「我不知道練到什麼境界?」楊笑搖頭道,「我打小就不愛練功也不知道這功夫怎麼分境界,不過現在小李子不用給我針灸,我自己就可以行功了」

    老和尚聽了點了點頭,道︰「這樣最好,養生與練功一樣講究循序漸近,不可冒功也不可怠懈」

    楊笑苦笑道︰「其實練不練都是無所謂——」

    老和尚聽得心頭一震,仔細地看了他一會兒方才嘆道︰「你都知道了?」

    楊笑也不打算瞞著老和尚,淡淡地接口道︰「那一日,你與李老伯說的話兒我聽了一些——」楊笑說到這兒放下雙腿坐直了身軀盯著老和尚誠懇地道,「老和尚,你告訴我還有幾個年頭?」

    老和尚看了他搖了搖頭不說話。

    楊笑苦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不會超過十個年頭是吧」

    老和尚驚訝地望著他︰「你怎麼會知道?」

    「一個手能比出來的數有多少,說不定五年都不到」

    老和尚點了點頭嘆道︰「七年李施主說你生機屢遭破壞,沒有翠玉陰陽佩滋潤,最多能支撐七年。」

    「是不是還要把那道家養生功練到極致?」

    「嗯」老和尚點了點頭,「不過先師再世時曾說過修真可以再緞機體」

    「修真?」

    「對你與李家先祖有緣,在那神書里可找到修真法門?」

    楊笑搖了搖頭笑道︰「那半部筆記只是記錄一些零碎的東西,與修練無關」

    「或許在那下半部書里?」老和尚猜測道。

    「也許吧」楊笑笑道,「我倒是不抱希望,更何況那半本書現在在孟姚氏那里」

    「那你有何打算?」

    「有什麼打算」楊笑笑道,「還有幾年時間,我既然是大隋的皇長孫怎麼說也要干出一點成績出來。」

    楊笑說到這里站了起來道︰「今日回來也正要跟你說說,我過幾天便去關中、再順道去河西走一走」

    「河西——上官將軍?」

    楊笑點了點頭道︰「臭婆娘來消息西域二十七國亂像已生,如今南邊稅銀收不上,只好往西北方向去尋,絲綢之路啊——不能斷的」

    「可這里諸事未定,你怎可脫身?」

    楊笑無耐道︰「豬老伯雖一心為政,可惜手下無人可用,除了刑部趙大人外,其他人至今都是心有二用,我去請回臭婆娘。」

    拜別了老和尚,楊笑坐上了回琴府的馬車,現在他貴為大隋皇長孫殿下,出入都有豬老伯從太子府派來的扈從。

    十來個扈從擁著豪華的馬車浩浩蕩蕩地穿越了小樹林往宋家莊村頭奔去。楊笑坐在顛簸的馬車里閉目想著事兒,今日與老和尚敞開了話頭並不是他一時的沖動,人生匆匆數十年真正做些有意義卻是沒有幾件,如今他貴為皇太孫,豬老伯、老皇帝也是極其盡任自己,更何況有了李家先祖的半部神書、楊笑當然希望大隋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得到改變。

    可那神書楊笑雖然看得懂,但除了火藥和煉鋼可以繼續發揚光大,其它工藝如水泥、玻璃、 膠等他也是稀里胡涂,後世自己不學無術,現在即便告訴了制作方法他依舊沒有辦法。穿越的金手指看來也不是無限地使用的。社會的進步終究還是要靠人類經驗的積累。

    馬車 轆 轆沿著古道緩緩地往前走著,楊笑掀起車簾,幾個小兒拿著捕獵器歡快地從車旁跑了過去追上前面的獵戶,那是一家子此時太陽正中,看樣子這一家要往龍雲澗去埋些機關消息,捕些獵物以補貼家用。

    以前宋家莊打獵多用弓箭,自從楊笑來了之後,各家有空余時間便學大牛大刀他們上北邙山、龍雲澗布些捕獵器守株待兔,過了兩日再上山收獲

    現在宋家莊的捕獵器由當初楊笑發明的兩三種衍生到十數種,大大豐富了手段,也提高的效率。

    群眾的智慧是無限的

    智慧來源生活楊笑腦中突地想起了這句後世人人皆知的俗語。

    我個人能力有限,造不出水泥、玻璃以及以後的高科技產品,但大隋有的是千千萬萬的子民,我只要給他們帶個頭大隋何嘗不興。就像李詩音研究火藥、李溥學醫、還有宋老爹手藝以有當日有一面之緣卻酷愛「化學」的陳玉蓉這些都不是人才麼?

    聚集起來普及知識楊笑霍然清晰這些時日混混沌沌的思想。

    「老錢調轉馬頭去太子府」楊笑驀地朝前面趕車的大漢喊道。

    「殿下不去琴府了嗎?」前面大漢勒住了馬繩不解問道。

    「不去了」楊笑笑著轉頭對車旁的一名扈從說道,「古大哥,你派幾個去琴府通知下,我們先去見見太子」

    「是屬下遵令」那名扈從恭敬地回應了一聲,吩咐幾個手下騎著馬兒往琴府報信去了。

    馬車調轉馬頭離開了宋家莊往大興宮飛馳而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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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五章︰興學(二)

    晨曦微露,蒙蒙的霧色依舊籠罩著大地。

    五更剛過,乾陽殿外漸漸地響起了轆轆車行之聲。

    一個個穿著綠袍的大隋官員從車馬轎中跳了下來,原本盡顯官威、不動聲色的臉龐在下來的一剎那堆起了笑容,然後便不停地周圍的同僚拱手問好,寒暄著這兩日京城的軼事、九州的趣聞以及洛陽城里新開張的環彩閣頭牌那動人心魄的琴技。

    不一會兒,上朝的官員陸陸續續地都進入了乾陽殿,乾陽殿原本空蕩蕩頓時如菜市場一樣熱鬧了起來。

    太子未上朝之前這些官員便在金鑾殿里東一簇西一擁聚在一起低聲說著話兒,時不時地也發出一兩下高聲,顯得同殿之臣之間是多麼的融洽。

    在這幾簇人群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以徐孝德為首那些老臣,再其次便是以新任兵部尚書——崔義玄為首的太子府幕僚。

    在元素(原兵部尚書)未被撤職的那當兒,無論是朝里或是朝外,這一些文武百官俱都以他和吏部尚書徐孝德唯馬首之瞻。

    然而崔義玄是代表著安平崔氏大門閥,年少聰穎這些年一直在河北為金吾、龍虎將軍固守糧道,讓淮南軍無身後之憂可謂勞苦功高,其堂姐便是當今的懿妃娘娘。也就是利殿下的舅舅

    有了這等關系崔義玄在這短短的幾天之中,硬生生地從「元徐黨」的要職之中安插了不少人員。當然這當中自然免不了太子楊成為了制肘「元徐黨」而所施的手段。

    元素雖被罷黜但他代表著是關中元氏大閥,況為兵部尚書十數年,元彪當時又是禁衛軍右軍統領,十數年的布局門生早已遍布天下九州,再者關中現雖然比不上京畿洛陽,但也曾是幾朝古都。其地理要位絲毫不差于洛陽。在短時間內「崔黨」想要代替或超過「元徐黨」恐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崔大人」,在崔黨的一邊有一官員堆著笑容對著崔義玄道,「您可知今日太子早朝有什麼要事?」

    「咦」崔義玄頗有些驚訝,「葛大人身為國子學錄事莫非不知太子殿下今日早朝所要議的事?」

    那位葛大人微微有些尷尬︰「呵呵呵——下官慚愧確實不知」

    崔義玄仿佛理解似得點點頭,笑道︰「本官倒是糊涂了,葛大人專心致學令本官欽佩,今日早朝所議之事本官倒是知之一二。」

    這話一說,不僅崔黨人員耳目一亮,便是站在另一旁的「元徐黨」人也都動容了。

    有人小聲地對徐孝德說︰「徐大人你可知道何事?」

    徐孝德臉靜如水,淡淡地說道︰「知不知都無所謂,皇上、太子殿下認回了長孫殿下,長孫殿下年少時便流浪在外,嘗盡人間百味,為退淮南軍更是殫精竭慮,心中裝的是大隋千百萬的子民,是百年不世出的人物,我們只要以長孫殿下為榜樣,心中裝著大隋、裝著大隋的子民便足夠了」

    圍繞在徐孝德身邊的「元徐黨」都聽得愣了半晌,在他們的記憶中元素和徐孝德是最不待見那位不知禮儀的皇長孫殿下——楊笑,這幾日未見莫非變了?

    徐孝德晃然不為這些同僚驚疑的目光所動,如今元素走了,元徐黨兩根大柱在朝堂上傾了一根,所有的事和人徐孝德都要費盡心機,要看得比別人遠,比別人透。

    當日朝堂之上隆王與太子奪嫡,隆王勢盛徐孝德和元素為首的文武百官自然不鳥太子和不知從哪里跑出來的不懂禮儀的皇長孫殿下。可如今卻是不同了,別人或許不知他徐孝德怎會不明白這幾日官員要位的變遷。

    太子為了制肘「元徐黨」千里迢迢召回懿妃的堂弟——崔義玄,而次孫殿下楊利便是懿妃所出,到後來無論如何崔黨便是扶持楊利,懿妃和崔黨打壓長孫殿下楊笑是在所難免的,他徐孝德不是愣頭青,此時不和楊笑站在同一條線上,也枉為他為官十數年了。

    且不說徐孝德這心頭翻滾著無數的念頭,單表崔黨那邊的幾人對話。

    崔義玄身旁的幾名新貴聽說他知曉今日早朝之事在由衷佩服的同時下巴也高高仰起,眼楮睥睨地看向「元徐黨」,那眼里的意思分明透著一句話,「看看,我們崔大人才是太子身邊的紅人,你們誰能比得上我們崔大人。」

    「大人,那今日到底所議何事,您給我們透露一二?」一個官員雖說著話,但目光卻挑畔地望向另一方。

    崔義玄仿佛沒有看到這一些,依舊笑呵呵地對一旁的葛大人說道︰「葛大人哪,你們國子學授受六學雖然勞苦功高但對大隋建樹卻是微乎其微,太子甚是不滿哪」

    這話明顯透著對國子學的不滿,但此時崔義玄說話的神態卻仿佛無關緊要一般,像是在訴說一件與他崔黨毫不相關的事。

    那葛大人初聽這話嚇得冷汗涔涔,但看了崔義玄的臉色也就明白了,這崔大人這是在向自己與同僚示威呢,他所表達的意思是太子雖然不滿但到他身上便風平浪靜了。

    雖是這麼想葛大人心中仍是疑惑,不明所以地小聲問道︰「可——可國子學所授受六藝是儒家經典都——都傳承了數百年了,下——官——也——不知如何了」

    旁了聽了也都暗自點頭,國子學授受六學(六藝或六經)——詩書禮義易樂春秋,是儒家經典,數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是開科舉引經據典都有固定的套路,說建樹小還真不知道如何再提高一截。

    旁邊一人略思考了下問道︰「崔——大——人那莫非要撤了國子學?」

    崔義玄搖了搖頭笑道︰「國子學倒不會撤,撤了怎抵得住你們這些士子的幽幽之口,但有一事怕是真的,那就是國子學除了授受六學之外恐怕還要新增幾個學了」

    「新增什麼學?」旁邊幾人也湊了下來好奇地問著。

    就在崔義玄想著說話的當兒,乾陽殿門口突地一暗,眾人俱朝殿門望去,只見一個頭蓄寸余短發的青年人領著兩個貌美的少女和一個走路畏手畏腳的老漢走了進來。

    那兩少女長得天仙一般,左邊一人稍顯白淨,臉容清雅若梅、手里提著一把三尺青鋒,端是颯爽英姿。右邊一人也是肌膚細膩,微暗的臉龐隱隱然透著一股健康之色,那雙烏黑的剪水秋眸滴溜溜地滾動著,剛跨進門檻的當兒顯出幾許的慌張,但被旁邊的提劍少女低囑了幾句也漸漸地變得淡然了起來。

    看著後面的布衣老漢戰戰兢兢,那提劍少女,展顏一笑如百合綻開地說道︰「宋老爹,莫擔心,有花和尚呢」

    宋老爹低著頭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兩旁那些高官,小聲吱唔著︰「清——清——兒——姑——姑娘——我——我——怎——怎——的——唉——這不要我老漢的命呢?」

    不屑說進來的這幾人便是楊笑、清兒、李詩音和宋老爹四人。

    昨日楊笑駕車來到太子府,與太子商量著自己在宋家莊偶得的想法。

    來自後世的他當然知道,人類的發展離不了有科技貢獻的人才,這些人才在楊笑眼里不在這朝堂之上讀著四書五經,搬弄著權力的官員。而是深深藏在平民百姓之中如宋老爹這般的打鐵匠

    太子實掌大隋的這幾日,才真正明白如今大隋的困境。

    大隋雖未分裂,實際上卻危如累卵

    古代原本皇權的高度集中,現正卻面臨著最嚴峻的挑戰。大隋必需要改革、必需要以新政換回地方的再次歸附。而太子所依靠的便是這個無所不能的大兒子——楊笑。

    從當日的落峽谷用兵到火藥、土炸彈的出現最後兵退淮南軍哪一次不是驚天地、泣鬼神。

    所以太子如今執政想要中興大隋,他知道自己必需依靠這個大兒子了。

    %%%%%%%%%%%%%%%%%

    許是聽到宋老爹的話,楊笑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笑道︰「宋老爹,你莫要怕他們是人你也是人同樣是生在天地之間,一會兒我會讓他們都以崇拜目光看著你。」

    宋老爺雙眼大睜,驚惶地看著楊笑,連擺那雙起著厚繭的老手,顫道︰「長——長——孫殿下——千萬——不可」

    楊笑施施然地領著幾人從人群的中間穿過,徑往前面走去。

    在經過的時候,耳邊不頓地聽到陣陣的私語聲︰「這位就是長孫殿下了,這回不知想搞什麼麼蛾子,居然帶來了一個莊稼漢,而且帶劍上朝」

    「小心禍從口出,」旁邊一人小心說道,「那女的端是了得,上回西域來的國師就是被她給打了」

    楊笑聽了這話忍不住回頭笑了清兒一下道︰「清兒妹妹看來你是名聲在外啊」

    清兒自然也聽到了這一些閑言碎語,理都不理他們,自是嗔了楊笑一眼,道︰「還不是你讓打的,早知這樣讓你被那國師揍成豬頭哼——」

    「花和尚要是被揍成豬頭,你就忍心?」

    清兒被說得臉一紅,「誰愛忍心誰忍心去,你有什麼蕭蕭姐姐啊董姐姐還有什麼臭婆娘蕙丫頭的,還能輪到我忍心?」

    走在旁邊的李詩音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道︰「清兒姐姐這是在吃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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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六章︰以退為進

    楊笑是第二次上乾陽殿,此番來此自然與上一次是不同的,上回的他一個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閉目養神,直到被高平給喚了出來。而這一回他是以長孫殿下的身份直接雄赳赳地領著幾人往最前面的地方站著。

    剛剛上穩腳跟,想尋思著找個凳子歇了一會兒,耳畔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臣見過長孫殿下。」

    楊笑回頭一個,驚訝地發現這個熟悉聲音的主人居然是蕙丫頭的老爹徐孝德。

    見他躬著身子,神態頗為恭敬,楊笑不禁啞然,當日在望江樓大罵他時被躲在一旁的蕙丫頭給看見了,算是掃了他當老爹的臉面,他難道沒有記恨自己?還是想耍什麼花招?

    「徐大人你這是?」楊笑笑著問著,雙手連忙扶起他的身子。

    「臣經殿下指點,這幾日想了很多的事,感覺自己這幾年是白活了,所以臣想……」徐孝德用那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在楊笑的身邊,似是醒悟地說著,卻不防被一陣尖銳的聲音給打斷了。

    「太子上朝,各位臣工請稍後事議」

    楊笑抬頭看去,只見高平持著拂塵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殿中。

    徐孝德本想與楊笑說些私話兒,這回只好放棄,站回晨班的隊列之中。

    「蹬蹬蹬——」金鑾殿屏風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輕重迥異,似是不是同一人踩出一般。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屏風後面傳來一大一小兩個人來。為首的正是當今太子楊成而緊隨其後的霍然是楊利殿下

    崔黨眾人見太子殿下今日上朝時帶上楊利,個個喜上眉梢。而「元徐黨」卻是不明所以,唯獨徐孝德眯縫著眼楮,余光掃過崔義玄的時候偶爾露出那一兩精光。

    楊成一出屏風便看見下面的楊笑,連忙對他招手笑道︰「楊笑,來你和利兒一齊到孤的身邊來。」

    楊笑聞言一愣這什麼話?把我與那叫什麼楊利的相提並論,我認青雲道長當娘親,認老皇帝當爺爺,可打心底就沒有把豬老伯當「父親」來著。

    高平見楊笑怔在那兒,連忙小步跑了下來,對著楊笑諂媚地笑道︰「長孫殿下——長孫殿下,奴才扶你上去」

    楊笑回過神來,看了高平一眼,只見高平神態更加的恭順,口中依舊小聲道︰「太子昨晚就吩咐奴才了,要奴才去請殿下,奴才昨晚怕影響殿下你休息,想著今早奴才去哪知到殿下寢宮聽下人說殿下你出宮去了,奴才只好來這里,這不奴才還沒說完,太子自個兒就過來了。」

    楊笑想了想,昨晚與豬老伯商量較晚,便在大興宮內休息了,後來想著今天要說服文武百官支持自己辦新學,于是一大早便出來找李詩音、宋老爹本來他還想找一些種糧的、紡織的等其他的民間高手,可自己個兒在大隋的圈子就那麼大,認識的人不多,只好帶上宋老爹這個打鐵匠、和李詩音這個火藥大王。難道他找自己找不著。

    看了看上面的豬老伯,見他微微頷首,楊笑便抬腳隨著高平上去,與那叫楊利的弟弟一左一右站在下首。

    楊笑側首看了一看那個叫楊利的便宜弟弟,只見他十五六歲年紀,眉清目秀,眉宇間與豬老伯有幾許神似。

    此刻楊笑發現自己在打量他的同時,發現楊利這個便宜的弟弟也在暗中打量自己,當兩個目光相對時,楊笑朝他微微一笑,他卻現受驚的小鹿一般慌張地低下了頭,雙手不知所措地絞著衣角,仿佛受氣的小女孩一般。

    見他這番模樣,楊笑腦中便閃過外界對他的傳聞,當日隆王奪嫡的時候「元徐黨」便鼓吹成太子的利殿下膽小怕事,生性懦弱、不堪重任什麼的。而楊笑聽得最多的卻是從上官寵兒那里得到的。

    見第三代二位皇子站定,楊成便收起了笑容開始了他一天的早朝。

    「諸位愛卿,淮南兵退以來,這幾事孤晝夜操勞國事,卻發現百事皆廢,孤監國以來大隋落到這個地步,孤愧對父皇、愧對太祖——」

    一干文武見太子都這般說自己了,哪里還讓他把罪過攔到自己身子,不待豬老伯說完便都跪了下來高聲唱諾著︰「臣惶恐是臣等無用」。

    隆王奪嫡百事皆廢也怨不得別人了,豬老伯暗嘆一聲,口中卻道︰「眾愛卿平身吧,孤知道大家都兢兢業業,為大隋勞心勞力孤甚幸。這些時間孤想了好多,孤也知道淮南杵逆已為天下榜樣,各州各府俱都蠢蠢欲動各位愛卿可有良策?」

    「對這些亂臣叛黨臣認為早日兵指淮南,以正皇威」崔黨中一個中年人拱著白玉一臉憤慨地說道。

    兵指淮南楊笑聽得一愣,這人是誰?腦袋莫非銹逗了?當日孟姚氏兵逼洛陽城怎得不見他出來防守洛陽城如今連五萬兵馬都不到如何兵指淮南,要不是靠著新式火藥威懾,各地府兵還不早早舉旗宣告獨立。

    豬老伯臉色未變,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對著下面說道︰「各位愛卿,戶部成大人建議爾等以為如何啊?」

    想著當日兵逼洛陽城時,二里埔黑壓壓的一片,殿內的其他百官俱都緘口不言,淮南軍當日十萬圍城,就這等氣勢,現如今要打到其老窩,淮南軍在那里可是號稱百萬的精兵,攻打他不啻于天方夜談。

    見眾人緘口不言,豬老伯便點名了︰「徐愛卿,你是管錢的,打戰第一要錢,第二要人,你說說看現在國庫還有多少銀兩」

    徐孝德沉吟了一下道︰「三百萬兩不到?」

    「三百萬不到、三百萬不到?」豬老伯痛心道,「堂堂一個大隋國庫居然就只有這麼多銀子這戰要怎麼打?大隋要如何立威?各位愛卿你們想想看替孤出個主意」

    那位成大人原本氣勢沖沖,這回被國庫里的這麼多銀兩「震」得啞口無言,慚愧地低下了頭。

    此時大殿內沉靜如靄場內文武官員俱是老奸巨滑之人。國庫空虛莫要說發兵淮南便是應付這一些鎖碎的國事都不夠用,地方州府可比大興宮富鐃得多,稅銀再收不上九州那真得便成了藩鎮割據的分裂場面。

    「崔愛卿你是兵部尚書,你說說看這戰該什麼打?」豬老伯話鋒一轉自然而然地轉到了話題上來。

    崔義玄沉吟了一下,站了出來,道︰「臣以為目前戰打不得」

    「哦」豬老伯眼楮眯成一條縫道,「淮南叛黨欺孤無人,難道不該懲罰他們嗎?」

    楊笑看他們兩人表演,不禁暗自佩服,豬老伯不愧為太子,在這個殿內最不想打戰的恐怕是高座金鑾椅上的他自己了,此刻為了說服百官得以順利執行他的新政,一開頭便氣勢沖沖,然後報國庫稅銀再讓群臣心悅誠服地放棄目前兵逼淮南的決定。

    「殿下,臣認為不是不該懲罰他們,而是時機不對,也多虧了長孫殿下造出了火藥、土炸彈,才勉去了兵困洛陽的危局,可即便如此這些炸彈制造的時日甚短,工藝不精、數量不多更何況火藥所需的硫礦以及鑄金坊的生鐵都已然告罄臣以為先派人采集這些礦石,然後等我們精兵練出來再攻打不遲」

    除了「元徐黨」保持沉默外,崔黨眾人見為首的崔義玄這般說法自然都點頭附和著。

    「是啊」豬老伯感慨地望向左下首,腰桿挺得毛直的楊笑道,「要不是長孫殿下,如今的洛陽也不知會變成怎樣?」

    豬老伯說到這里突然「咦」了一聲道︰「崔愛卿你剛才好像說長孫殿下的土炸彈工藝不精?莫非你知道更好的?」

    崔義玄笑了笑道︰「殿下你太高看臣了,臣沒這本事連長孫殿下的十份之一都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

    「殿下,長孫殿下今日就在這里,何不讓長孫殿下給我們講講,老臣們都開開眼界」

    「對對對」殿內各文武百官皆附和著道,「當日只得轟得一聲,天地顫抖這等神器老臣都想知道」

    「楊笑那你來說說,你看可好?」豬老伯換了一個笑臉道。

    楊笑回過頭來朝金鑾殿椅上的豬老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大聲地說道︰「想必各位都清楚了,這一次淮南軍兵逼洛陽,不但丟了楊家的顏面,也丟了各位的顏面。當然諸位之中如有人叛投淮南軍,那又另當別論?」

    「這光頭又胡言亂語,」徐孝德眯縫的眼楮看著他同時暗嘆著,「這場戲確實演得不錯至少這些官員都入了太子殿下的彀」

    這話不啻于造反,百官聽了,慌得連忙跪了下來,惶恐地高聲道︰「臣等不敢」

    「好,你們都起來吧」楊笑笑道,「既然大家都感興趣,你們都跟我來,到外面我就給大家演示下」說完徒步走向台階。

    高平見狀連忙跑了過去,扶著楊笑一同走下。

    一干人等隨著楊笑來到乾陽殿外此時殿外大霧散去,露出明亮耀眼的太陽光,照得人和煦一片。

    楊笑來到一個空地上,從懷中取出一小更火藥攤了開來,道︰「各位你們可看清這黑乎乎東西是什麼?」

    「莫非這就是火藥?」一個官員疑惑地問道。

    「就這能兵逼十萬淮南軍?」

    「……」

    「當然不是了」楊笑笑道,「你們先看下,我給你示範」說著從懷里取出火石,敲響點在火藥上。

    眾人只聽「滋」的一聲,一股青煙冒起,那一小撮黑粉頓時消失殆盡,隨後空氣中便彌漫著刺鼻的味道。

    在場的個個驚疑莫名,就連一向膽小懦弱的楊利也都露出驚奇的目光,臉上洋溢著異樣的光彩,一付躍躍欲試之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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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七章︰鞭炮原理

    小小的火藥還不至于讓眼前的眾人感到驚駭。

    楊笑等那青煙消散後再次從懷里取出一根由絹紙卷成的寸余紙棒,在那紙棒的一端還伸出一條黑色的引信。

    把小紙棒立在地面固定好,楊笑打亮火石再次點在那黑色的引信上,那短短的黑色引信頓時滋滋作響,一眨眼便被火星燃的干淨,緊接著那紙棒的中央再次冒出一縷縷細細的青煙。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只聽得「蹦」的一聲,那寸余紙棒仿佛被雷劈中一般爆炸開來,隨著那聲音的響起,漫天的碎紙屑如雪花般地散了開來,打在圍觀眾人的臉上、身上……

    眾人驚呼不已,眼露驚駭之色

    那小小的紙棒居然能化成滿天的碎紙片倒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有的人甚至想到要是能把這碎紙屑染成各種顏色豈不更好看。

    楊笑的這番試驗倒讓眾人在驚駭的同時也看得滿頭霧水,然而經歷諸多事之後在場的百官倒也不敢輕易發表議論,因為他們知道眼前的長孫殿下是不平凡的,他每做一事必然有著深刻的意義。

    「你們看出名堂了嗎?」楊笑站了起來,笑著問在場的諸人。

    百官們面面相覷,俱都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小小的紙棒會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過了一會兒,有人小聲說道︰「如果把這紙棒涂成各種顏色豈不更好,這樣子在重大的節日的里燃放更添情趣,這樣豈不是可以賣錢」

    「好」楊笑拍掌大叫,忍不住贊揚道,「不錯,你能想到這點,可見你有一個經商的頭腦」

    那官員聞言不由臉紅耳噪,慚愧地低下了頭。古代經商地位極底,眼前的長孫殿下豈不是繞著彎子罵他。

    看著那人的神色,楊笑感覺他會錯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釋道︰「你說的很好,我不是取笑你,我這個玩意叫鞭炮,按你們的話來說就是爆竹,當然如果能夠普極九州發財還不是分分秒秒的事了」

    「不錯」太子楊成第一個呼喝起來,現在國庫空虛只要能夠允實國庫,能夠有利于大隋的他什麼事都願意干。

    「李愛卿你是戶部尚書,散朝之後你親自負責這個事情,看看這買賣能否做成」豬老伯雷厲風行,當場就對那提出建議反而臉紅的官員吩咐著。

    「是微臣遵令」李戶部正了正身子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這買賣暫時還做不得」楊笑苦笑地搖了搖頭道。

    「哦為什麼做不得?」豬老伯應了一聲,帶著一臉的疑問看向楊笑。

    「現在這火藥生產還不能大量化,更何況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用它,哪里還能生產這些東西」

    這話宛如一盆冷水把豬老伯的熱情給澆得一絲不剩。

    楊笑暗自苦笑,今日來的意思是想把這些百官們說服,讓他們支持自己辦新學,發展雜學。沒想到把豬老伯給繞到錢窟窿里去了,得趕快把話題引回來。

    「你們再想想看我這個紙棒可有更深層次的奧妙?」

    「是不是跟當日兵退淮南軍的土炸彈有關?」崔義玄半猜疑地說道。

    「不錯」楊笑眼楮一亮,笑道,「不愧為兵部尚書,一針見血」

    崔義玄連忙謙虛地應道︰「長孫殿下過獎了」

    楊笑繼續道︰「你們想想看剛才發生了什麼情況?」楊笑不等他們回話便又接著道,「那爆炸聲一響那些碎紙花便散到你們周圍,如果這些紙花變成了鋒利的碎鐵片呢,那會是怎樣的結果?」

    眾人被他的假設給震呆在當場,對啊要是鋒利的鐵片那他們這些人豈不是個個受傷甚是還有可能丟了性命。

    「把大量的火藥封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之中,然後引燃它。火藥產生大量的熱和青煙在一瞬間便會把這個空間給震破,並朝四周發散造成的破壞是巨大的,我把這種狀況叫做鞭炮原理」

    「長孫殿下,你的意思是說當**就是把那火藥裝封在大鐵球之中,然後引燃它拋向淮南軍,才讓他們退兵的。」崔義玄恍然大悟地說著。

    「嗯」楊笑贊許地點了點頭道,「那淮南軍主將孟姚氏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她清楚那土炸彈的威力,那天她若強攻,那她必定是第一個遭殃」

    「火藥、土炸彈的出現是一個劃時代的里程牌啊」楊笑頗為感慨地說道,「你們想想有了火藥我們可以做很多的事用在生活上逢山開路可要省去多少的勞力與時間,在軍事上一人可抵得住十人甚至上百人,崔大人火藥將來交于你兵部,你好好練出一支精兵出來為中興我大隋做好準備」

    這番慷慨激昂的構想,讓在場的眾人興奮的面紅耳赤,個個神采奕奕仿佛馬上就看到大隋好中興的美好景象。

    崔義玄初為兵部尚書已是滿懷信心,此番被楊笑這番解釋更是信心大起,連連大聲地應道︰「微臣定不辱長孫殿下的使命」

    楊笑點了點頭,笑道︰「現在大家都知道火藥的重要性,說起來你們或許不信這火藥的發明可不是由我一個人弄出來的,這還要感謝李詩音李姑娘啊」楊笑說著便拉著李詩音走到眾人的前面。

    李詩音那曾見過這等場面,見眾百官把熱忱的目光對準她,早已羞得滿臉紅霞。

    「當日是李姑娘炒丹砂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奧妙,現在李姑娘和清兒姑娘可是此中好手。」楊笑說著轉頭對著豬老伯道,「豬——父王,您看是不是給她們賞賜下?」

    「哈哈哈——」豬老伯見楊笑在眾人面前第一次叫自己父王,早已老懷大暢大聲笑道,「那是當然,待我稟明父皇後,讓李姑娘、清兒姑娘為鑄金坊錄事從四品,專門負責火藥生產」

    「我再給你們再看個東西」楊笑說著從旁邊接過清兒從馬車上取來的包裹放下地上並打了開來。

    眾人盯楮看去,只見包裹中擺放著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鐵樣兒,在這些鐵樣兒中間霍然躺著三只尺余長的箭矢,每個箭頭裹著閃閃發光的鐵皮。

    楊笑蹲了起來,拿起鐵樣兒一件件地拼湊,手腳麻利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一把沒有牛筋的怪異箭弩在楊笑的手里漸漸地形成了。

    「咦這不是禁衛軍的弩麼?」百官中有人驚訝地叫道。

    楊笑聞言頭也沒有抬起地解釋道︰「你說得不完全對,這是改進的弩但不是禁衛軍的箭弩」楊笑說話間便把地上的那樣鐵樣兒完全拼好。一壓彈片再拾起地上的三根箭矢扣在凹槽內,整個過程輕松自如不甚費力。

    「你們再看看威力」楊笑說著走出人群,把弩架到肩膀上對準遠處的厚牆,一扣板機,三根箭矢帶著尖銳的嘯聲射向遠處。

    眾人只聽得「撲撲撲」三聲,三根箭矢便深深地射在牆壁上,兀自留著顫抖的尾翼還是嗡嗡作響。

    射完箭矢,楊笑問道︰「你們看出有什麼不同麼?」

    「殿下你發箭的時候很少費力,而且還是一箭多發,跟古代諸葛武候的連環弩有點相似,不——應該更甚那連環弩」有一官員沉思了一下斷然地說道。

    「你看得真仔細」楊笑點了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微臣是兵部司功參軍房仁裕」那人連忙躬身道。

    「房將軍耳目如炬啊」楊笑笑道,「那你說說看與原先禁衛軍的普通弩有什麼不同?」

    房仁裕想了想又道︰「以前禁衛軍射弩時要拉弓,殿下你的弩省去了牛筋,而且省力便是老弱的人也可以裝箭矢省去拉弓的同時可以把更多的精力留在瞄準上,只是——」

    「只是什麼?」楊笑眉眼一跳,這房仁裕眼力當真不俗,能把自己發明的後世奪魂弩給說出一個子丑寅卯來。

    「只是殿下你裝弩的過程太復雜」

    「呵呵呵」楊笑笑道︰「不愧為參軍啊,不過我這奪魂弩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在應用之前要拼湊我們可以拼湊好直接出廠讓士兵使用,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給你們看看這一把奪魂弩是由這麼多的鐵樣兒組成的。」

    「我做這個試驗的目的是告訴大家,這些鐵樣兒是由眼前這位宋老爹一錘一錘打出來」楊笑說完把躲在一旁的宋老爹給拉到眾人的眼前。

    宋老爹畢竟生活在社會的最低層,此刻被楊笑推在風口浪尖,駭得他手無足措,不知如何自處。

    楊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讓他安心,同時示意清兒出來把宋老爹帶回一邊。

    待兩人下去後,楊笑沉思了有頃方才開口道︰「大家都看到了,有了這兩種武器只要我們大量制造,我們再也不怕別人來進攻——」

    「長孫殿下英明」百官們看了這兩種新式武器,腰桿再次挺直了起來,不約而同地應道。

    楊笑用手壓了壓聲音繼續道︰「我們都不能否認無論是李姑娘的火藥還是宋老爹手藝,他們所產生的結果無疑給我們帶來的巨大的實惠。他們小小的一個發明一門手藝可以改變一個人、一個國家甚至是人類的進程。你當中或許有人會說她(他)們是偶然的是走了狗屎運我坦然地告訴你們這種想法是錯誤的,為什麼我們不能把這種偶然、這種狗屎運變成應該就這樣、本來就樣的事呢」

    「昨晚我與父王談了很久也給父王看了這兩種武器,才有今天早朝想懲罰淮南軍的念頭,可我們大隋國庫空虛沒有辦法大量制造這兩種武器,為之奈何?」楊笑說到這里頗為痛心地嘆了嘆口氣。

    「所以我就想,李姑娘在火藥上有建樹、宋老爹在打鐵上有很深的造詣,那在民間是不是還有大量的高人會這樣那樣的手藝呢?比如說紡織、燒窯、種稻、采礦……我們把這些高人都集中起來,讓他們研究,研究出來的成果傳承後代跟六藝一樣為大隋中興添磚加瓦。」

    眾人聽到這里這才明白原來太子與長孫殿下演出這麼一出是想把民間的高人集在一起大搞發明。

    幾個老臣想到這里眉宇皺了起來,其中一個老臣站了出來道︰「不知長孫殿下你準備如何做呢?」

    那老臣正是從徐孝德的身邊走了出來,不用明說楊笑也知道這老人是「元徐黨」的人,在昨夜與太子研究的時候,太子便說了他監國這幾年「元徐黨」給他的阻力是最大的。現在雖然有了黨爭,但「元徐黨」根深葉茂想要改觀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楊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國子學現只授受六藝,我想再開設一門新學名為格物,顧名思義究物質之本源,並發展為已用」

    「那格物的先生從哪里請來?授于何種官職?」那老臣有板有眼地問道。

    「既然同為國子學里的教程自然與六藝先生一樣授于錄事之職」楊笑沒聲好氣地說道。

    「這怎麼可以呢?」那老臣急得老眼大睜,「我們泱泱大隋,格物先生從民間而來,不知禮儀尚未教化怎可開宗立派,怎可與四書五經相提並論——」

    楊笑聽得一陣冒火,丫的老子一大早就為了忙這事,你們「元徐黨」就給我搞破壞。想到這里不由地鼻哼了一聲冷冷道︰「那你是不是認為我也是尚未教化的頑固之徒」

    「老臣不敢,只是——」那人慌得顫巍巍地跪了下來,連連磕頭嘴巴正待辯說,卻現徐孝德領著一干「元徐黨」齊齊地跪過來。

    楊笑見狀小黑臉一沉,正待發怒,卻聽見徐孝德推金山倒玉柱地磕了一下頭,然後唱諾起來︰「長孫殿下英明,微臣完全贊同——」

    徐孝德這一頭倒把楊笑給弄糊涂了,這徐孝德不是「元徐黨」的兩大柱頭之一麼,這回怎得支持我了

    「老大人有所不知啊」徐孝德一臉和藹地對身邊的老人解釋道,「長孫殿下此舉是開天劈地之舉,殿下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殿下提倡興格物正是大隋中興的希望啊」

    「哦」楊笑冷眼看著徐孝德的表演,應了一聲然後冷笑道,「徐大人倒說說看大隋中興的希望是什麼?」

    徐孝德明顯一愣,但也聽出長孫殿下的冷諷熱潮,好在他平時也是機智之人,頓了頓連忙道︰「殿下興格物之學,比如那個紡——紡織,興格物之學後,那個——那個好比紡——織原本一個人一天能織一匹布現在可以織兩匹了——」

    「你倒是清楚啊」楊笑冷笑道,「行了都起來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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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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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9 00:38:53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五十八章︰隱爭(一)

    國子學授受六藝之外的「格物學」終于被百官們認可了,百官們同意為「格物學」新增錄事、參事、博士等職位,同等于其它六藝。至于教授「格物學」的先生自有太子府幕僚尋訪民間的奇人異士。

    那日早朝後,吏部尚書徐孝德難得主動與楊笑攀上了話,回想那時的情景楊笑也是頗為驚訝。

    打從楊笑介入隆王奪嫡之爭時,楊笑便知道蕙丫頭的老爹徐孝德「恨烏及烏」是最不待見自己了。更何況這一路走來還有不斷的磕磕踫踫。

    可那天徐孝德很是主動地與他拉起了家常,話語之中也隱隱約約透露出自己小女兒徐蕙對他的思念。

    這事讓楊笑百般不得其解

    他徐孝德不是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元彪的兒子元肖了嗎?現在元肖雖然還沒有抓到,但徐孝德倚仗關中元氏大閥的心還是未死,孰不知當日孟姚氏兵逼洛陽城時,徐孝德還把一家女眷偷偷地送到關中去。

    然而不管怎樣楊笑心頭還是歡喜的,因為現在想見蕙丫頭那是方便的多了。但這幾天楊笑終究還是沒有去徐府。

    「格物學」新開,好多的事都需要他的打理。教授什麼、內容如何歸類等等這些都需要他親自擬定。至于民間的奇人異士,那也只是慢慢地尋找了。

    關在法明寺廂房里,楊笑埋頭研究李家仙人遺留下來的半部神書,再結合自己後世所學那少的可憐的知識,挑些實用易學的在蕭蕭姐姐的幫助下錄集成冊,準備用于普及大隋科普知識。

    這天楊笑正和琴蕭蕭、琴府方管家三人坐在堂前說著話兒,太子府長史李淖在府衛率兵的保護下來到法明寺,跟他一同而來居然還有僅有一面之緣的「便宜弟弟」楊利。

    楊笑知道李淖是來拿他編寫完的「教科書」,這是前幾日楊笑在太子府時與豬老伯商量好了,可這便宜弟弟今天來干什麼,難道只是閑著蛋疼出來溜達?

    楊利待李淖與楊笑寒喧後方才怯怯地說明了來意︰「皇——皇兄,父——父——王說——讓——讓我——這幾天——跟著皇兄——你。」

    楊利滿臉緊張,吞吞吐吐的,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好半天才憋出這句話來。

    楊笑心中暗自嘆惜,這小子長得眉清目秀,膽子卻小得很。估計是從小夠大興宮里那些條條框框給扭曲了。哎——兩人現在雖然同為皇孫殿下,但性格相差卻在千里之外,回想自己小時候的生活那是豐富多彩,下水摸魚、上樹淘窩什麼調皮搗蛋的事沒干過。

    楊笑想到這里,便明白了豬老伯叫他跟著自己的意思

    「你叫楊利是吧」楊笑站了起來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父王叫你跟著我,好啊那你就暫時跟我混幾天,正好我兄弟兩個好好聊聊。」

    見自家皇兄性格隨和,楊利暗自松了一口氣,小臉上的紅霞也慢慢地退了下來。

    「那屬下就先回去了?」長史李淖見二人相認了完成了任務,便站了起來對楊笑恭敬地道。

    楊笑點了點頭,叫蕭蕭姐姐把自己錄好的「教科書」交給長史,然後鄭重地說道︰「李大人我這書只是一個大概內容,你是長者學識淵博,麻煩你招集府內能人好好研究制定一個可行的方案出來」

    李淖彎著腰連稱不敢當在長孫殿下面前他可不敢號稱學識淵博,那夜長孫殿下前往太子府他是記憶猶新。

    在與太子府內的幕僚無論是左右率、各錄事參事及長史們商議新學時,所表現的知識浩如煙海,有的甚至是聞所未聞、匪夷所思但都有跡可尋。

    楊笑擺了擺手阻止了他那套禮儀,語重心長地說道︰「李大人你我雖然見面不多,但畢竟聊過,你是個務實的人,大隋沉痾已久,新政需要破釜沉舟人才猶為重要,可人才不會天生就有,它需要我們來培養——」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哪」楊笑望著外面感慨地說道,「而這一些都要從我們這一代開始啊」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話總結得讓李淖雙眼大放異彩的同時,也感到肩膀上的凝重。大隋中興之望有長孫殿下何其幸甚啊但看了身邊的楊利,他的心頭便莫名地憂慮起來。

    看了看李淖的臉色,楊笑眉宇微蹙道︰「李大人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李淖暗自一震,長孫殿下聰穎無比,自己也無須太過操心,但大隋好不容易出了這等人才,自己將來也是要輔佐他的,提醒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想到這里,李淖正色地說道︰「長孫殿下,這次出來時懿妃娘娘特定囑咐,希望長孫殿下能好好照顧利殿下沒其他事屬下就先回去了」

    豬老伯把楊利送到自己面前,不用說自己也會仔細照顧的,李淖突然間冒出這麼一句話,還道出了懿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楊笑心頭頗為不解,凝目望向李淖,見他彎著腰目不斜視,臉上看不出一點異色只好作罷。

    「那就回去吧」楊笑淡淡地說道,「找一些聰穎的孩子好好學格物,教育從娃娃抓起。」

    「是」李淖應了一聲,見長孫殿下語氣轉淡,知道自己突然莫名地冒出這麼一句話已令他不快,于是再道了一聲便出了寺門,坐上馬車往大興宮去了。

    目送著他離去,楊笑收回了心思,想起了今天還要去落峽谷新莊看李琦練兵的情況,于是叫上了楊利一同出了寺門,分別坐上馬車往宋家莊方向去了。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駛進寺前的小樹林,楊笑兀自回想著李淖離時那句莫名的話語,便宜弟弟突然來法明寺找自己難道另有隱情?

    「蕭蕭姐姐,你怎麼看這事?」馬車里楊笑想不明白便問了身邊的琴蕭蕭。

    「李大人不是說懿妃娘娘愛子心切了吧,她是想讓利殿下跟你多學習呢」琴蕭蕭說到這里鳳眸灼灼地看見楊笑。

    「你這麼看我干什麼?」楊笑把琴蕭蕭一把拉時懷里,大手摸向那鼓鼓的胸部,「這幾日沒喂飽你。」

    琴蕭蕭全身一陣顫栗,滿臉紅霞連忙按住那只作壞的大手,輕聲道︰「別——別——楊郎方叔就在外面。」

    「那你那麼看我干什麼,不是擺明調戲我?」

    「我——只是慶幸,我的愛郎有這般本事」琴蕭蕭眯起了雙眼,陶醉般地躺在楊笑的懷里。

    馬車一陣顛簸,車簾頓時大亮了起來,楊笑知道馬車已駛離了小樹林,上了宋家莊村頭的古道。

    想不通就不想唄楊笑想著還有一小段路程便想靠著車壁休息一會兒,這個時候琴蕭蕭反而說起話來。

    「問問方叔,他跟爹爹時日長。」

    「也對」楊笑點了點頭,「琴老爺當年可是禁衛軍統領,後來又經營‘絲綢古道’,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方管家想來也不會差」

    「方叔,你說李大人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楊笑掀開車簾,望著外面坐在車轅之上的方管家。

    方管家沉思有頃方道︰「李大人特地提及了懿妃娘娘,應該跟懿妃娘娘有關」

    「懿妃娘娘小的聽老爹說過,她娘家姓崔,是安平的大門閥」

    「這個我知道」楊笑點了點頭道,「那天我去太子府的時候兵部尚書崔義玄也在,他是懿妃娘娘的堂弟。懿妃娘娘這人怎樣?」

    「小的不知」方管家搖了搖頭,「老爺也沒有說起這事」

    「算了猜不透就不猜了,改天再問下李大人」楊笑放下車簾縮回了身子躺了下來。

    馬車轆轆而行,耳邊時不時地響起了雞鳴犬吠之聲,想來馬車已駛在宋家莊的村道之上。經過琴府的時候,方管家和琴蕭蕭下了馬車返回琴府,現在琴府雖然還沒有再開絲綢之路,但江南、淮南的生意卻還在,來來往往的各種生意軼事還需要她處理。

    馬車再駛了一刻鐘,耳邊隱隱聽到了陣陣的廝殺之聲,楊笑再次掀開車簾爬了出來坐在車轅之上。

    抬眼望去,遠處鱗次櫛比的落峽谷新莊廣場上塵土滾滾,矯鍵的身影伴隨著陌刀的刺出,響起了「殺殺殺」的叱喝之聲。

    馬車不一會兒來到廣場之上,廣場之上寬闊無比,後面一排排的新居儼然就是後世的生活小區。

    楊笑看到這里不由為自己的設計感到自豪,在後世自己小蝦米一個怎麼有可能當一個「小區的規劃師」。

    李琦滿臉灰塵,卷著褲管提著陌刀跑了過來︰「殿下您怎麼來了?」

    「李大哥你怎得還卷著褲角啊,是不是剛下完地回來?」楊笑回想起當日初到落峽谷時李琦的樣子,忍不住打趣著。

    李琦嘿嘿直笑,當時自己剛好在地里干活正好落在楊師父的眼里。

    「殿下這位是?」李琦見楊笑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衣著光鮮的少年,不禁發問。

    「是我弟弟——楊利。」

    李琦臉色一變,連忙彎著腰正色地道︰「草民參見利殿下」

    楊利慌忙扶起了李琦,漲紅著小臉道︰「李大哥,不必這麼見外」

    李琦站直了身著用詢問的目光望向楊笑。

    楊笑解釋道︰「豬老伯說讓他跟著我幾天。」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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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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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9 00:39:08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五十九章:隱爭(二)

    見是太子殿下安排的,李琦便恢復了常態對著楊笑道︰「長孫殿下,你的奪魂弩、土炸彈什麼時候能到位,這幾天他們拿著木槌手都扔酸了」

    「有給你們時候」楊笑笑罵道,「準頭練得怎樣?」

    「十之中七八」

    「嗯還行」楊笑點頭誇獎著。

    幾人邊走邊聊經過訓練士兵的身邊時,士兵們都停下了,對著楊笑打著招呼,言語之中透著無比的尊敬。

    這一幕幕落在楊利旁邊一名不起眼衛士的眼里時,心里頓時起了洶涌。回想起出發時懿妃娘娘的交待,那衛士心頭更添了一股厚實的凝重。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兒,遠處苦練的宋大刀和大牛也跑了過來,滿臉汗漬見到楊笑時兩人格外的開心。

    「笑——長——孫——殿下」兩人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正待像往常那般呼喚,突然感覺有所不妥連忙轉了話口。

    楊笑走了過去捶了二人兩下,笑罵道︰「什麼長孫殿下殿上的,聽著別扭,我還是喜歡你們叫我笑哥」

    二人欣喜莫名,楊笑這話表明了他沒有因為身份上的變化而有所看輕當時一起玩的兄弟。

    「練得怎樣?」楊笑關心地問道。自己到大隋以來最貼心的除了落峽谷的人外便是這些宋家莊的玩伴,若是以後有什麼事,用得順手還必須靠這些人。

    一旁的李琦聽到這兒忍不住接口贊道︰「大刀和大牛都不錯,年紀小小廣都有一身不俗的本領,現在這里沒有一人是他們的對手」

    「哦」楊笑驚訝起來,雖然知道大刀和大牛跟著青雲道長學過幾天功夫,哪知這兩人悟性不低武藝進步這麼快。

    「嘿嘿——哪里——哪里——」大刀和大牛兩人頗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

    「練來看看」楊笑看著二人笑道。

    話音一落,廣場上正在操練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圍了上來。

    都是些天天見面的人,大牛也不會推托便第一個出場。他使得是一把方天畫戟,往場中一站,便給人一種淵臨岳峙之感,那微顯成熟的臉龐此刻間沒了往日的憨厚。

    就在楊笑心中暗贊的時候,只聽大牛暴喝一聲,百十斤的方天畫戟如風車般地舞了起來,閃新的鋒刃在陽光下反射出道道亮光。

    呼——呼——呼——

    方天畫戟拍打過的勁風吹得旁人衣襟簌簌聲響,可見大牛臂力之強悍

    一個套路下來,大牛氣定神閑儼然像是一個不敗的將軍。

    「啪啪啪——」

    楊笑第一個鼓掌了起來,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

    雖說小的時候被青雲道長打了根基但這練武的天賦足以讓在場的人眼紅了。

    大牛下場後,大刀便從一旁躍了出來,他使的是一把大刀——名喚九哥,這是青雲道長量身為師門絕學「鎖魂刀法」而配備一把可以攝人魂魄的大刀。九哥背脊上有九個圓洞中,舞刀時會發出「嗚嗚嗚」刺耳的聲響,能讓在對手不知不覺中心浮氣燥。

    攝人魂魄便是由此而來。

    閑話少說,言歸正傳,只見大刀一聲輕喝,腳掌一跺如雪豹似的躍在空中,執刀右手往虛空一拉。

    「嘶」的一道裂帛之聲在耳邊響起,眾人感覺周圍空氣一陣輕蕩待大刀落下之後,鎖魂刀法便滾滾展開,一道道殘影夾雜著刺耳的尖銳聲隨著他的身子滿場游走。

    層層殘影、陣陣尖嘯

    眾人看得驚心動魄的同時,耳鼓內也是嗡嗡作響

    那聲音如蜜蜂繞耳揮之不去令人甚是討厭

    鎖魂刀法果然不虛。

    忍耐了須臾、刀影漸消、聲音漸息,大刀臉不紅氣不喘地立在當場中,顯然技藝甚是嫻熟。

    眾人回神後便鼓起了熱烈的掌聲,看向兩人的眼光明顯帶著羨慕

    楊笑也是暗自震撼青雲道長師門武功真是強大,沒幾日便把不懂武功的大刀培養成到這般地步。想到這里二人此刻的情況,楊笑腦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大刀和大牛是自己的親信,青雲道長師門武學又是博大精深。何不由他們找些年齡相若的少年組織訓練兩支隊伍,自己再整點後世「偷雞摸狗」的本事,配合所研發的奪魂弩、火藥土炸彈,在戰爭時可以作為突破防線實施斬首行動的奇兵

    咦——這樣不就是後世特種兵的雛形了楊笑想到這里不由滿懷大暢起來。

    想到做到散了人群後,楊笑便把大刀、大牛留了下來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這兩個小子一聽可以帶兵,激動得跳了起來哇哇大叫。

    「大牛大刀,」楊笑等他們興奮過了,便正色地說道,「帶兵不是那麼簡單的,你二人在訓練之余一定要跟李大哥、劉大哥好好學習,要虛心請教。」

    「是——笑哥」二人連忙大聲應道。

    「好了,你們去吧」

    待二人走後,楊笑便對李琦吩咐道︰「這兩小子的武藝暫時還過得去,但行軍打仗他二人是一竅不通,你們是從禁衛軍出來的,也是受過專門的訓練,你和劉大哥兩人一定得抽出時間好好給他們上上課。在這多事之秋我們要有自己可靠的力量,不說別的至少可能保護我們的家人。」

    李琦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教他們行軍打仗最好能拉出去實戰,只有經過實戰才能真正體會」

    「嗯,你說很對,看來我們得提前恢復絲綢之路。」

    「那什麼時候可以恢復?」

    「等那這兩個小子練得差不多的時候吧」楊笑想了想道,「到時候你帶他們出去磨練」

    「對了,殿下——」

    楊笑擺了擺手,笑道︰「沒人的時候還是叫我楊師付,我聽得順耳。」

    李琦嘿嘿直笑,繼續道︰「楊師付,有件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什麼事說來」

    「剛才大牛和大刀倆人練武的時候,我看利殿下身邊有個扈從從懷里拿出一枝筆偷偷地記錄什麼?」

    「哦,這里能記錄什麼?」楊笑有些疑惑,「你不會看錯?」

    「不會看錯」李琦堅定地點了點頭,「那小子鬼鬼祟祟我看不是個好東西。」

    楊笑想了一會兒,也猜不出這里能有什麼讓那人感興趣,新莊是老皇帝御批的,李琦他們又是豬老伯在落峽谷時候的隱兵,所有的事情都公開的了。基本上沒有什麼秘密了

    「且不管他」楊笑說道,「你們好好練兵,明天我派人把奪魂弩、土炸彈送一些過來,你們先熟悉,說不準會你們會提前出發。」

    「提前?去哪里?」

    楊笑嘆道︰「雖然我很少參加早朝,但我知道兵部新任的尚書崔義玄骨子里是個好戰分子,董香芸走的時候就給我提醒了,安平崔氏一直都有養兵,那崔義玄在山東時不時地拉著他的親兵出去剿匪。」

    「那天徐孝德找我談話的時候,有說起豬老伯最近一直關心徽州流民的事,這幾日我一直在回思,我造出了火藥、造出了土炸彈到底是對還是錯崔義玄當了兵部尚書不是元素那個老頭,我怕自己造孽太深」

    李琦聽到這里心情也深感沉重,他當然明白楊笑所擔心之事,他也知道孟姚氏兵逼洛陽後,九州各地的稅銀被以各種借口截留在地方,崔義玄是豬老伯推出的強勢之人,淮南軍他們或許現在不敢南征,但徽州的叛亂怕是要提前擺在案上,這樣也算給各地府兵一個殺雞儆猴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楊笑嘆道,「順其自然吧,我們先去看看劉大哥的傷勢。」

    日落時分,離晚膳尚有些時候。

    太華殿,太子寢宮。

    豬老伯早朝後便一直呆在臨光殿批閱奏折。整個太華殿便只剩下懿妃娘娘主婢四個人。

    懿妃娘娘剛過三十,體態豐腴,絕代風華正是一生之中最成熟的時候。此刻正坐桌子旁對著銅鏡里的自己孤芳自賞

    「稟娘娘——曹參軍求見」門外一女婢鶯脆的聲音響起。

    懿妃娘娘渾身一震,鳳眸一凝,整了下衣服沉聲道︰「叫他進來」

    一陣小跑的聲音從外面廊道上響了過來,緊接著門口一暗,一個男子的身影跨過門檻,來到懿妃娘娘面前,單膝跪了下來道︰「屬下叩見娘娘」

    「曹參軍起來吧」

    曹參軍站了起來,底著頭躬著身子站在下首,神態頗為恭敬。

    「曹參軍辛苦了,可有發現?」

    那曹參軍聞言抬起頭來,眼露喜色,頗為興奮地道︰「娘娘果然神算屬下跟著利殿下去了那落峽谷新莊,那里有三四百人在練兵。」

    不屑說這曹參軍便是李琦口中那鬼鬼祟祟的楊利的扈從。

    懿妃娘娘俏臉一寒,冷聲道︰「還發現什麼?」

    「後來那——那——長孫殿下便帶著幾人進屋子談話,屬下和利殿下都沒有進去看樣子是商量一些秘密之事。」

    「可惡」懿妃娘娘玉牙一咬,粉臉一片猙獰,陰森地道,「這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咋種,果然不懷好心」

    「娘娘——」那曹參軍看了她一眼道,「太子殿下對——對那——那長孫殿下很看重」

    「不許叫他長孫殿下」懿妃娘娘一陣叱喝,「要不是他憑空出世,利兒就是將來的儲君,我就是皇太後娘娘,可恨還是那個狐狸精,嘴里說什麼出家修道,暗里不知多少次勾著太子」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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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8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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