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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9章 夫妻雙贏
當紲錯得知未能殺掉左槐,知道這已經是無力回天。
因為仁政治國和打壓墨者,其實是一回事,而這就是目前濮陽所達成的一個共識,獨尊儒術,朝廷內部多半士大夫都是支持的,其中還包括殷順且、富術等重臣。
他們眼看著一個個小國被吞併,也想努力一把,尤其是這儒生凝聚起來,很好的提升了士氣,有著那麼一絲希望的曙光,另外,仁政乃是他們所認同的,若是搞什麼刑名之學,那他們可不會答應的。
紲錯、擎薄他們並不認同這些,但他們是屬於少部分人群,故此他們從未明言反對,只是想方設法激化儒墨之爭,令新法無限期延後。
然而,經過姬定和姬舒的一番辯論,再加上那些常侍們與儒生們講解新法,從而導致這輿論開始發生變化。
儒生們從支持打壓墨者變成支持新法。
他們突然的轉變,也並非是被糊弄了,而是經過一番權衡利弊,他們絕對都是一些聰明人。
儒學如何掌權,可不是打壓墨者就能夠掌權的,而是要頒佈以儒學為基礎的法令,才算是真正掌權,這才是他們最為渴望的。
而姬定與姬舒那番辯論,其實就是要告訴他們,繼續對左槐用刑,繼續捉拿墨者,只會阻礙新法的推行,只會讓新法被人詬病。
這小小一個左槐,哪能與仁政相提並論。
這才是輿論轉向的關鍵原因。
而之前姬定就已經向衛侯遞上新法,衛侯順勢就給通過。
朝野上下也是一致支持。
包括紲錯、擎薄他們,也都上書表示支持。
第一部以儒學為基礎的法令,終於在衛國頒佈。
可要說這是歷史性的,那倒也談不上。
畢竟衛國的影響力,那是非常非常有限的,幾乎等同於沒有,衛國採取什麼思想治國,是不具任何參考價值的,大家還是都崇尚強者,除非你強大起來,否則的話,都不會有人借鑒的。
但是儒生們卻非常激動,他們認為只要儒學在衛國取得巨大成功,還是會影響到周邊國家,儒學將得以推廣。
這衛國就成為儒生手中的寶貝,可得捧好了,這要是完了,那他們儒生可能就抬不起頭來了,一個衛國都治理不好,能說治理好楚國、齊國那樣得大國嗎?
以至於有不少人直接捐助朝廷。
給錢!給物!甚至給房子!
如今的儒生可都是有錢人,不是一般的人,從貴族到商人都有,更離譜的是,大梁方面都有一些貴族跑來濮陽捐錢。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整個國家的士氣都開始上揚。
衛侯自然是威望大漲,以至於他在這一時間真是大權在握,他立刻拿著大家所捐助的錢,拍刑獄司,設錦衣衛。
他知道這權力是民心所至,而非他真的擁有,想要擁有無上權力,還得依靠硬實力。
刑獄司的出現,也算是第一個政、法分離的制度。
刑獄司的的長官喚作按察使,負責審理案件,將由舉薦上來的士人充任,但是這個官名就很有意思,後面來了一個『使』,簡單來說,就是君主直接使派,是沒有爵位,也沒有世襲的,當然,這也得通過察舉制。
這司法權就落在衛侯手裡。
但是衛侯知道,這一切都是周先生給他帶來的,他是親自設宴款待姬定。
「此番變法成功,先生厥功至偉,寡人敬先生一杯。」衛侯舉杯敬向姬定。
「豈敢!豈敢!」
姬定舉杯回敬衛侯,一杯下肚之後,他又言道:「再聰明的臣子,若遇不到英明的君主,也是無濟於事,臣能遇到君上,那是臣的福氣。」
真是會說話。
衛侯開心地哈哈笑道:「寡人能遇到先生,不僅僅是寡人的福氣,也是我們衛人的福氣。來來來,寡人再敬先生一杯。」
這一番互吹過後。
衛侯又道:「如今變法已經開始,接下來就還得多多勞煩先生。」
姬定羽扇一抬,道:「君上,臣只管出謀劃策,這具體執行,臣可不管。」
衛侯微微一愣,道:「先生為何這麼說,是不是寡人……」
「君上勿要多想。」姬定擺擺羽扇,道:「臣不管,皆因臣不會。」
衛侯忙道:「先生過謙了。」
姬定苦笑道:「臣是真的不會,具體執行,這是需要經驗的,臣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臣以為交給那些常侍們去執行,就非常不錯,臣就只負責幫助君上您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力。」
他之前答應衛侯來幫他,可沒有說要做牛做馬,要996,他只是幫衛侯出謀劃策,這多餘事,他自然不會去做。
衛侯見姬定神情嚴肅,不像似在假意推讓,自也不敢勉強,生怕得罪了先生,道:「先生可也得幫忙看著一些。」
姬定點點頭,又半開玩笑道:「臣可以幫忙設計一下錦衣衛的服飾。」
衛侯驚奇地問道:「先生還懂得設計服飾?」
姬定點頭道:「興趣。」
「先生真是無所不能。」衛侯誇讚一句,又問道:「先生,關於左槐,你有何打算?」
姬定道:「馬上放人。」
「馬上?」衛侯詫異道。
他也知道要放人,他也想放人,但沒有想到要這麼快。
姬定笑道:「一般來說,但凡有刺殺朝廷官員的嫌疑,必然是要受到酷刑,只要沒有確鑿證據洗脫嫌疑,也是不可能出得來,那麼現在放他出去,這恰恰是仁政的表現,新法誕生於此案,再以仁政收尾,臣以為沒有什麼比這更適合的了。」
衛侯點點頭,道:「就依先生之言,馬上放人。」
當然,這放人歸放人,但朝廷也有言明,此案在未結案之前,左槐是不能離開濮陽的。
這就是新法中『疑罪從無』,但這與以後的『疑罪從無』,還是很大的區別,在有一定的證據基礎上,還是可以用刑的,而且證據越來越多,用刑的量也可以越來越大,畢竟如今獲取證據的手段有限,嚴刑逼供是不能完全放棄的。
但是對於左槐而言,至少撿回一條命來啊!
「多謝師尊救命之恩。」
左槐被人攙扶著,向子讓行得一禮。
子讓道:「你能夠出來,是多虧鄭公主出手相助。」
左槐又看向一旁的姬舒,抱拳一禮道:「左槐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姬舒趕忙道:「左師兄無須多謝,左師兄乃是被人冤枉的,我又豈能見死不救。」
提起冤枉這事,在場的墨者不禁是怒上心頭。
「他們儒生真是假仁假義,以這種卑劣的手段妄圖對我們墨者趕盡殺絕。」
「師尊,目前左師兄雖然被放了出來,但他們並未還師兄一個清白,就怕日後他們又會故技重施。」
子讓思索一會兒,突然看向一旁的姬舒,問道:「舒兒,你怎麼看?」
左槐、重類他們也都是期待地看著姬舒。
經過此番比試,姬舒在墨者心中的威望大漲。
姬舒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故作思忖,過得片刻,她才開口道:「學生以為如今朝廷已經選擇尊儒學,此時與之對抗,也只會得不償失。」
子讓稍稍點了下頭。
重類卻有些不甘道:「難道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嗎?」
姬舒笑道:「自然不是,關於墨學與儒學,孰是孰非,孰好孰壞,還得以事實來證明,僅憑口舌之利,是難以服眾的,雖然朝廷已經選擇儒學,但不代表他們就一定會成功的,我們還是可以發展墨學,以兼愛之心,工技之術去幫助窮人,以此來證明墨學要勝於儒學。」
種類他們面面相覷,猶豫半晌之後,他們稍稍點了點頭。
他們當然不服,但他們的不服恰恰證明,光憑口才,是難以分出勝負,到底事實勝於雄辯,而目前的局勢,也容不得他們再去跟儒生對抗,只能想辦法用實踐去打儒生的臉。
子讓見罷,不禁瞧了眼姬舒,撫鬚笑道:「看來舒兒你又成長不少啊!」
姬舒眼中閃過一抹心虛,頷首道:「學生能有今日,多虧恩師的細心栽培。」
子讓呵呵道:「此非吾之功啊。」
……
此時真正的功臣正站於桌前,揮灑著筆墨。
小鶯則是乖乖地站在一旁。
「先生!」
法克突然走了進來,小鶯急忙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法克趕緊閉嘴,又探頭往畫卷上瞧了一眼。
過得一會兒,姬定將筆放下,小鶯立刻遞上一塊手帕。
姬定接過手帕來,一邊搓著手,一邊向法克道:「法克,待會你拿著這畫卷去給那些商人,誰能夠做到最好,錦衣衛制服的買賣就交給誰。」
「我知道了。」
法克走上前去,往畫卷上一瞅,但見畫卷上畫著一個英武不凡的武士,身著紅黑為主色的衣服,雖然沒有刺繡,但看著也非常華貴、漂亮,不禁道:「先生,您畫得可真是好,這可比那些將軍都要帥氣啊。」
姬定嘆道:「這衣服我可以設計得漂亮,但是能否招到這麼帥氣的錦衣衛,就猶未可知,可別招了一群歪瓜裂棗來,把我這衣服都給穿醜了。」
法克點點頭道:「那倒也是,這衣服若是穿到先生身上,那定是英俊不凡,可若是穿在莽身上,那就沒法看了。」
姬定搖搖頭道:「我可不適合這衣服,如今我穿扮這麼樸素,這公主、寡婦就已經找上門了,如果我穿得這麼鮮艷,那我什麼事都別幹了,天天光應付那些女人去了。」
寡婦?法克一怔,忙道:「先生,您打算何時去拜訪一下那蔡夫人?」
是呀!差點將這事給忘記了,如今新法已經頒佈,也沒有什麼可顧忌的。姬定道:「你幫我去一趟蔡夫人那裡,就說我要去拜訪她。」
「哎!我現在就去。」
「等等!」
姬定突然叫住他,問道:「你方才不是有事嗎?」
法克眨了眨眼,忙點頭道:「對對對,先生,我方才收到來自大梁的消息,果然不出先生所料,秦魏在河東地區那邊又打了起來。」
公孫衍下野,秦國必然是要東進,那就必然要與魏國開戰。
「來得正好。」姬定面色一喜,旋即又向法克道:「你趕緊去拿點錢,上膾炙酒舍玩玩。」
法克驚愕道:「先生,這消息就恁地重要麼,我只是告知先生一聲,都能獲得獎賞。」
姬定笑道:「你別誤會,我只是看你好像已經是非常飢渴,這說到女人,連這麼重要的事都能拋之腦後,你若不發洩出來,我還能指望你幹好事嗎?」
法克尷尬的臉都紅了,小聲道:「先生,小鶯還在這裡。」
小鶯睜著單純的大眼睛,問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看在小鶯的面子上,我饒你一回。」姬定瞪了法克一眼,又道:「我讓你準備的糧食商人,可有準備好?」
法克忙道:「先生,已經在運送了,但是由於之前準備不足,目前只能是零零散散的往洛邑運送糧食。」
姬定道:「零零散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持續不斷,引起對方的重視。」
法克立刻道:「這先生請放心,剛好洛邑那邊又來了一些商人,馬上就能夠補上,是不會斷的。」
姬定點點頭,問道:「那你今晚上還回不回來?」
法克尷尬地直撓頭:「先生,這…這事真不…不敢勞先生操心。」
姬定道:「我只想警告你,若見到蔡夫人可別失禮,丟了我的人。」
法克忙道:「先生您真是高看我了,我哪能見著蔡夫人,最多就是跟她的傅姆見個面。」
他心裡是真冤枉呀,他只是想早點完成姬扁交給他的任務,就是往姬定床上塞滿女人,不管姬定怎麼轉身,都有一個歸屬地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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