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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美容覺
秦獵的信息素有效,像抑制劑一樣好用,林紙很快平靜下來。
發熱期的感覺消失,腦子清楚了不少,林紙才意識到,無論是這個房間,還是自己身上,從裡到外,全是秦獵信息素的味道。
她就像一根被小狗標記過的電線桿。
林紙的房間就在隔壁,她火速竄回自己的房間,認真地洗了個澡,把被汗浸濕還滿是味道的衣服換了,再仔細聞聞自己。
他的信息素正在她的體內流淌,就算洗過澡,也仍然隱隱地帶著他的氣味。
林紙發現秦獵的信息素有個絕大的好處。
她身上變得很好聞。
好像穿著一身剛在大太陽底下曬過的衣服,感覺溫暖而幸福。
莊園裡的燈還大亮著,遠處不知什麼地方,傳來隱約的喧嚷的聲音。
林紙在樓上等了一會兒,待不住,下到一樓等秦獵他們。
邊伽和殺淺還在繼續砍蟲子,邊伽看見林紙,就問:「有架媒體飛行器摸進莊園裡來了,你知道吧?」
他倆都沒察覺出林紙身上有什麼異樣。
林紙坦然自若,心想:正常,他倆肯定不知道秦獵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沒過多久,秦獵和安珀就從外面回來了。
他們還真的逮到了人。
秦獵說:「人抓住了,是八區藍星一家媒體,仗著和農場那邊管理的人沾親帶故,今天假裝進來幫工,摸進莊園來的。人現在還在保安那邊看著,已經報警了。」
安珀感慨:「可見還是用人工智能好,沒那麼多雜七雜八的親戚。」
他們為了偷拍擅闖私宅,肯定會被起訴。
秦獵說:「幾台新的安保機器人已經就位,莊園進出流程也改了,應該沒什麼問題。」
林紙不放心的是別的。
她掃了一眼安珀手裡拎著的小媒體飛行器。
秦獵知道她在想什麼,「信號傳不出去,東西都在,安珀已經把他們拍到的內容全部銷毀了。」
安珀剛才上過二樓,一定聞到了鋪天蓋地的信息素的味道,現在又幫忙銷毀視頻,他肯定什麼都知道,卻裝得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
「我們還做了一件事,」秦獵說:「把今天晚飯的食物和酒送出去檢測了。」
林紙今晚突然進入發熱期,要查一查是不是莊園裡有人動手腳。
林紙提醒他,「我杯子裡的酒當時灑在地上,清潔機器人吸過地上的酒,說不定還能拿到一點。」
秦獵彎彎嘴角,「我知道,已經送過去了。」
林紙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奔上樓,回到房間,趴在露台上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那朵被她分屍的小藍花。
林紙把小花的碎屍也拿下樓,交給秦獵,讓他送出去檢測。
諸事忙完,時間已經不早了,殺淺問大家:「這麼晚了,我們睡覺去吧?」
秦獵剛讓機器人把二樓走廊通風換氣,好去掉三種信息素大混戰的味道,大概還沒換好。
他看了眼安珀。
安珀立刻說:「睡什麼睡,好不容易才有一天假,來,繼續啊!」
娛樂室裡立刻冒出各種蟲子。
他們掄著刀槍棍棒胡砍亂殺時,林紙找了張扶手椅坐下,低頭鼓搗手環。
秦獵沒去殺蟲子,過來坐在她的椅子扶手上,好奇地看了一眼。
只見她在搜索:臨時標記能堅持多久。
秦獵:「……」
林紙研究了一圈,發現這件事竟然沒個準數。
發熱期抑制劑非常準確高效,只要每月用一次,就可以平安渡過七天左右的發熱期,安全無虞,但是Alpha的臨時標記能起效多久,就完全看命。
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注入的信息素的量不同,對不同Alpha信息素的反應也不同,結果就千差萬別。
有的Omega被臨時標記後,甚至能堅持到下個月發熱期都沒事,有人卻隔個半小時就得再來一回。
林紙看到「半小時」,被嚴重地嚇到了,下意識地抬頭看看秦獵。
她眼裡寫著的全是:啊?才半小時而已??
秦獵俯身下來,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我的應該不會只能撐半小時。」
林紙並不信,冷靜地問:「你以前標記過別人?」
秦獵光速答:「當然沒有。」
林紙說:「我聽說有些Alpha,會出於友情,幫忙臨時標記認識的Omega朋友……」
秦獵急了,低聲吼:「我沒有!」
他聲音太大,邊伽他們全都回過頭。
秦獵以前又沒做過實驗,就敢保證不止起效半小時,林紙很無語,等邊伽他們繼續打游戲,才壓低聲音說:「既然你沒有跟人試過,那不就是吹牛?」
秦獵悶了片刻。
秦獵說:「不然我們兩個打賭?我敢跟你賭我的標記起碼能堅持七天,你想賭多少?一千?五千?一萬?十萬?我全都可以。」
林紙偏過頭,估量地上下看了他一遍。
客觀地說,秦獵絕對是一個優質Alpha,他的信息素注入時,那種強勁的感覺不是假的。
涉及到錢的問題,林紙都認真對待。
她慫了,「我不跟你賭。」
秦獵滿意了,眼睛彎了彎。
他的表情刺激了林紙的勝負欲,她看一眼秦獵,又改口了,「好,我跟你賭。賭你的臨時標記不能熬過七天發熱期。」
秦獵問她:「你想賭多少?」
林紙有點心虛,「賭……呃……一,一百?」
秦獵:「……」
一百塊是一支最便宜的發熱期抑制劑的價格。
如果能挺過七天,林紙就輸給秦獵一百塊,相當於跟他買了一支抑制劑,如果沒能挺過七天,就贏他一百塊,那就拿這錢去買一支抑制劑,補一針就完了。
這個賭她打得很沒有把握,純屬意氣用事,為了跟他較勁。
只賭一百塊很合適,無論輸贏,她都是不賠不賺。
秦獵並不知道她腦中打的小算盤,點頭,「好,一百塊,我們賭。」
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林紙望著他,忽然意識到,如果每次發熱期都讓他幫忙做個臨時標記的話,一年起碼能省下一千兩百塊,兩年就能省下兩千四百塊,三年呢……四年呢……
總而言之,能省好多。
他就是一支特大號的會走路的抑制劑,最關鍵的是,還是免費的。
秦獵眯了眯眼睛,「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林紙:?
秦獵:「你看我的表情不太對。」
林紙:「有嗎?」
林紙心想:這個人還真的是很敏感啊。
樓上走廊應該換氣換得差不多了,那幾個殺蟲子的人也終於睏了,安珀沒再反對大家上樓睡覺。
邊伽打了個哈欠,看一眼坐在一起的林紙和秦獵,「他倆今天好像有點怪。」
安珀反問:「他倆哪天不怪?」
「我總覺得,」邊伽說,「秦獵今晚就寸步不離地守著林紙,好像狼守著它拖回窩裡的肉似的。」
林紙心想:邊伽也真的是很敏感啊。
大家一起上樓,走廊裡原本濃重的味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夜風帶進來的清新空氣。
林紙心想,亂了一晚上,秦梵不知道去哪了。
他好像也被她的信息素誘惑,狀態不太正常,大概躲在房間裡,不好意思出來見人。
隔壁秦梵房間的燈亮著,不過林紙沒再去露台上,她把門窗全部關好鎖好,遮光簾放下,擋得嚴嚴實實,檢查了一下腕上的鐲子,準備睡覺。
躺下以後,林紙發現,被子裡全是曬過太陽的味道,沒有陽光,也暖洋洋的,讓人犯睏。
讓他標記一下,不止能全身免費噴香水,還能順便免費給被子也熏個香。
林紙閉上眼睛。
眼前卻又出現了秦梵那雙美到妖邪的眼睛。
這個人很奇怪,他的小戲法更奇怪。
其實那些戲法,都可以有種很合理的解釋——只在邏輯上很合理,在事實上就很荒謬。
林紙心裡琢磨著,腦子漸漸亂了起來,秦梵的眼睛和各種不相干的東西攪在一起,亂成一團。
她彷彿昏睡過去了一下,又忽然醒了。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動了動,閉著眼睛,翻了個身。
這是身體沒在受自己控制的感覺,林紙已經非常熟悉了。
林紙心想:又跑到秦獵身上來了。
現在又沒有不舒服,跑來找他幹什麼?
他好像睡不著,不知在想什麼,有點焦躁,又重新翻過來了。
林紙多了點惡作劇的心思,想看他翻來翻去的在幹什麼。
眼睛自動睜開了。
房間裡沒開燈,有點黑,只有衛生間裡透出一線光,他翻身坐了起來,走進衛生間,來到洗手台前。
看向鏡子的那一瞬,林紙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鏡子中是張極美的臉,眼尾斜飛,半長的頭髮垂落在肩上。
這個不是秦獵,是秦梵。
林紙死命地克制著自己。
不能出聲。
就算是思考的聲音,也要盡可能地小,尤其是,千萬不要去干涉他的動作,連眼珠都不要去動一下。
決不能讓他察覺他身體裡還有別人。
她剛才受到驚嚇的那一下,讓秦梵有點納悶,摸了摸胳膊上立起來的汗毛。
不過他沒太當回事,大約只覺得自己無緣無故打了個寒戰而已,伸手接了點龍頭的水,洗了洗臉。
他腕上的手環忽然響了。
秦梵低頭看了看,屏幕上有名字,是他爸秦以森。
秦梵對著鏡子,不耐煩地皺了皺眉,猶豫片刻,才接了。
虛擬屏幕彈出來,秦以森的那張熟悉的方臉出現在上面,「小梵,你去八區幹什麼?」
秦梵懟他,「爸,你說過,我不務正業,到處閒逛,來八區和去別的區有區別嗎?」
他爸擰起眉頭,兩個人皺眉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是因為秦獵在八區比賽吧?」秦以森說,「你天天盯著秦獵幹什麼?要他那個神侍的位置有什麼用?神侍就是個虛名而已,好好地在家族產業裡拿到實權,掌控天諭集團,比什麼不好?」
秦梵笑了一聲,「你說得很對。那你繼續努力。」
有這麼個兒子,大概能把人氣瘋,反正秦以森看著已經離瘋不遠了。
秦以森嘴唇哆嗦了半天,終於冒出幾個字,「那你好自為之。」
秦梵說了聲「好」,就想伸手斷掉視頻。
他爸又怒了,「你都多長時間沒回過家了?跟我沒別的話說了?這麼急著掛斷幹什麼?」
秦梵平靜地說:「太晚了,我要去睡美容覺。」
「美容覺」這三個字把他爸推到了崩潰前的極限,手指哆嗦著,自己把視頻給斷了。
秦梵氣完他爸,好像心情愉快了不少。
他看了看屏幕,翻開通訊錄,找到裡面一個沒有備注名字的人。
他們沒有開視頻,只在語音通話。
秦梵問對方:「霧爪的存儲器運回聯賽技術部了?你看過數據了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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