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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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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滄海明月] 問鼎記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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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10 01:33:16 |只看該作者
378章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1)

馬車內,一絲聲音都沒有,邵赦等候片刻,只能繼續邵赦領密州眾官員再此恭迎殿下!”

“聽見了,這就進城吧!”又隔了半晌,邵書桓慵懶的聲音淡然的傳了出來。

“是!”邵赦忙著退開一步,讓馬車先行過去,卻正好看到邵庭跟隨在馬車一側,當即叫道,“庭兒!”

邵庭聽了,只能翻身下馬,把馬遞給旁邊的一個跟隨,走到邵赦面前,作揖道︰“見過父親!”

“嗯!”邵赦點頭道,“書桓今兒火氣不小?”知子莫若父,邵書桓的性子,他多少還是能夠把握幾分的。

“父親!”邵庭聽得他提到這個,也是惱恨不已,怒道,“你知不知道,我和書桓差點就死在路上,書桓全身上下都是被荊棘刺破的傷,肩膀上挨了一刀,腿上也挨了一下子,大哥差點連命都搭上了,你居然還問?”

“蘭若寺?”邵赦皺眉問道。

“你盡數知道,還說什麼?”邵庭憤然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都和他在一起,你要殺他,就的連著我們一起搭上——你老真夠狠的。”

“不是我!”邵赦搖頭,得知蘭若寺出事,他也著實吃了一驚。

“不是你,那父親大人請告訴我,這大周國還有誰有如此本事,能夠把墨武和龍禁衛神不知、鬼不覺的放進大周國境內?”邵庭哼了一聲,臉色不渝。

邵赦搖頭道︰“我說不是我,就不是我!”

“父親這等言辭,還是留著給書桓殿下去說吧!”邵庭冷笑道,“我是你兒,你說什麼我都聽著,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你就算要我的命,我也只能聽著。”

邵庭說著,大步向前走去,不再理會邵赦。

邵赦卻是笑笑,這小子居然也生氣了,他好像沒有受傷啊?不過,書桓好像傷得挺重的,想到這裡,當即快步趕了上去。

密州城,城主府後園,邵赦早知道邵書桓要來,早就命人騰了出來,房舍小廝丫頭,一應準備妥當。

原本密州官員自當前來拜見邵書桓,但由於邵書桓身上有傷,諸多不便,邵赦做主,命眾人退了出去,加上如今乃是非常時期,更當加強戒備。

安頓下安王爺、顧少商等也一並住下後,邵赦當即向邵書桓房裡走去。

邵書桓穿了一襲銀白色的長袍,靠在軟榻上,正在翻看一些書籍,見著他進來,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在生我的氣?”邵赦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給我一個理由!”邵書桓直截了當的道。

“你們都出去!”邵赦揮揮手,命房裡侍候的丫頭們一並退了出去,含笑道,“蘭若寺的事情,不是我做地。”

“哦?”邵書桓乾笑了一笑,“那父親大人倒是告訴我,整個大周國除了您,還有誰有著如此神通?”

邵赦聞言,忍不住微微皺眉,低聲道︰“這個自然是有人可以做到的,並非我一人耳,你也一樣可以做到。”口中說著,心中卻忍不住想到了一個人。

“書桓,我若是要殺你,斷然不會等到今日才動手!”邵赦嘆道,“而且,庭兒和慶兒都和你在一起。”

“獨孤詩卿的事情,那個蘭若寺的匾額,你準備如何解釋?”邵書桓放下手中的書,問道。

“詩卿是我讓她去蘭若寺的,自然,那個匾額也是我題寫的,這並非什麼秘密,本來按照我的本意,是準備讓詩卿扮個女鬼嚇唬嚇唬人……哈,就像你的倩女幽魂上面寫的一樣。”邵赦笑道,“但是,詩卿並沒有聽我地。”

“哼!”邵書桓冷哼了一聲,“玩倩女幽魂?她的你的女人,你樂意,我還嫌她老了呢!”

“蘭語也在蘭若寺!”邵赦倒不理會他的諷刺,笑了笑道,“我這人什麼都無所謂,但非常的護短,自己地女人當然不會送給別人。”

“淑寰皇後呢?”邵書桓笑問道。

“放肆!”邵赦臉色一沉,怒喝道。

“哈哈……”邵書桓忍不住大笑,“父親大人不是說,你的女人絕對不會送給別人嘛?那皇後怎麼解釋?現在只等時候,你別說你根本不喜歡她,根據我對您老的理解,你對女人的佔有欲可不是普通的強。”

“她不同!”邵赦搖頭道,“我喜歡她是一回事,把她送進宮卻是另外一回事……有時候,喜歡並不一定就可以得到,你也喜歡小雅公主,但是,照目前地局勢看,你想要得到她,也非常難。”

邵書桓這 次卻沒有說話,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害羞的,且的小雅公主。想到小雅公主,不知道為什麼,他又忍不住想起了獨孤詩卿……

“書桓!”邵赦笑道,“我可以慎重向你保證,蘭若寺的事情絕對不是我做的,我這人一向光明正大,就算要殺你,也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你,然後給你一刀,這等低劣偷襲行為,豈是我能夠做的?”

邵書桓苦笑道︰“我倒是從來沒有看出過你的光明正大。”

“書桓,你說你放著京城地大好日子不過,你跑來京城做什麼?”邵赦搖頭,嘆道,“你在密州靜養數日,等著傷勢好一些,就會京城吧,告訴陛下不用擔心我什麼,我若是要反,早就反了,豈會等到現在?”

“那你跑來密州做什麼?”邵書桓一邊說著,一邊扶著軟榻坐起來。

邵赦忙著取過一個靠墊,給他靠著,搖頭道︰“你不是一直怨我、恨我關了你十七年,如今,我把這十七年欠下你的,全部還給你!”

邵書桓心中一驚,問道︰“你要做什麼?”

“殺了戰神陛下,斷絕你的一切後顧之憂。”邵赦緩緩的道。

“你——可以嗎?”邵書桓搖頭,邵赦終究不過是一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這戰場之上,他又能夠有所作為?

“沒有十分把握!”邵赦站了起來,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裡?”邵書桓叫道,好不容易他肯說幾句話,總不能讓他這樣走了。

“我去看看你的藥好了沒有!”邵赦笑道,“放心,我暫且也住在這裡,不會跑了。”

果然,邵赦出去片刻,親自端著一碗藥進來,聞了聞,隨即擱在一邊,依然在他身邊坐下︰“我知道,你心中有著太多太多的惑想要問我,趁著現在有空,不妨我們說說?”

邵書桓倒是有些意外,挑眉道︰“你肯說?”

“密州乃是我的地盤,不比京城或者南夏,就算我有些話說著你聽著不舒服,你也不會把我怎麼樣了。”邵赦笑道。

“你倒還真是實事求是!”邵書桓苦笑,倒從來沒有見到這老狐狸這麼爽朗過,“你這等說法,就不怕僭越了?”

“書桓,我離開京城的時候,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不能殺了戰神——一切都是空話,但就算我殺了戰神,陛下就算顧念以往之誼,也會賜我一死。”邵赦緩緩的道。

“你為什麼要冒險這麼做?”邵書桓哼了一聲,“你這不是自找嘛?你在京城好生靜養,有什麼不好?這等事情,自有陛下和眾將軍操勞,何用你一個文臣?”

邵赦沒有說話,端起那碗藥,試了試溫度,然後才遞給他道︰“知道為什麼安王爺不肯把慕蓮小郡主許配給你?哪怕陛下不惜卑鄙地使用助興的藥,讓你們成就好事,他寧可把慕蓮小郡主藏起來,也不肯讓女兒嫁給你?你要知道,慕蓮小郡主若是嫁給你,你將來為帝,她就是皇後,作為女孩子,當真地貴不可言,人生不可能再進一步,而安王爺若果真是為著女兒著想,就絕對不會不同意這樣的好事,對嘛?”

邵書桓也一直想不明白安王爺地用心,他原本的解釋是——不想捲入他和太子之間地爭鬥中,但如今太子已經成了過去式,為什麼他還是不讓他見慕蓮小郡主?

“把藥趁熱喝了,還是讓我來給你解釋一二吧!”邵赦笑道。

邵書桓端過藥碗,喝了一口,還好,不是像以前在京城吃的那個苦澀難聞的藥,甚至這藥味中還透著一股子苦澀的藥香味,回味卻有些甘甜。

“這大夫倒是好本事,沒有開出那等難喝之極的傷藥,我的考慮考慮,帶他會京城做太醫去。”邵書桓笑道。

“我只對做宰相有興趣,做太醫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邵赦輕笑。

邵書桓剛剛喝在口中的一口藥汁差點噴出來——他居然還會這個?

邵赦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從袖子內取出一塊手帕子遞給他,笑道︰“我只懂藥理,不懂醫術,讓我做太醫,絕對會鬧出人命來的。”

邵書桓放下藥碗,接過手帕子擦了一把手,嘆道︰“你這藥能夠吃嘛?會不會出事?”

“我也不知道!”邵赦很是無辜的翻了白眼,趁著邵書桓要罵人之前,忙著岔開話題道,“慕蓮小郡主若是生下男孩,算不算是王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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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10 01:33:28 |只看該作者
379章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2)

紹書桓想了想,又想了想,最後還是的承認,如果安王爺慕蓮小郡主招個上門女婿,而後慕蓮有了身孕,生下男孩,那麼這個孩子自然算作王孫。

“書桓,你的身份是我的問題,就算我願意,你也成不了太子。”邵赦深深的吸了口氣,從他手中接過藥碗,嘆道,“你的母親的身份,始終的一根刺,橫亙在這社稷大統的繼承權上,我一直不想你的身份浮出來……”

“所以你就一直關著我,不聞不問?”邵書桓突然冷笑道,“沒有我的出現,太子殿下將來勢必登基為帝,而你邵赦算是太上皇了?”

邵赦意味深長的笑笑︰“事實上,你和太子誰做皇帝,對于我來說,都是一樣。”

邵書桓一愣,抬頭看著他。邵赦苦笑道︰“你是我養子,他是我親生的,但是,他一直不知道,若是他登基為帝,為著將來鞏固權勢,滅我滿門都有可能——在這一點上,若是長治久安的考慮,你應該比他更加合適。”

“是嘛?”邵書桓自嘲的笑笑,“這麼忙著解釋做什麼?”

邵赦搖頭道︰“這次是事情,乃是我挑起的戰端!”

“輕啟刀兵之禍,你將為千古罪人!”邵書桓哼了一聲,他居然也承認,這次的事端乃是他自己挑起的,並非戰神主動。

“我也是沒有法子!”邵赦低聲嘆道,“戰神不肯放手,幾次寫信給我,讓我把你送去南夏,但是,我一旦把你送去南夏,我如何對陛下交代?”

“你還做了什麼?”邵書桓突然問道,“戰神為什麼這麼在意我?”

“因為——”邵赦低聲道,“控制著你,他才可以穩定南夏國朝政。當年安王南征,一路過去,我也一路開始在南邊安排我的勢力——等著戰神陛下一統南夏的時候,我卻比他早先一步,建立了晚上地邵氏錢莊。當時地南夏國,可以說是千瘡百孔,百廢待興,我一直在地下操作……”

邵書桓深深的吸了口氣︰“你早就料到如此?”

“開始只是想著趁機撈銀子!”邵赦苦笑道,“你知道,我很愛錢的!”

邵書桓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錢啊……這他媽地真是好東西,戰神表面上確實是統一了整個南夏國,可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卻都被邵赦採用卑鄙的法子,大筆卷走。戰後地百姓,更是承擔不起稅賦,戰神迫于無奈,自然只能向鴻通錢莊借貸。

如果沒有他這個所謂的玲瓏血鼎的出現,戰神借貸就借貸了,無所謂,慢慢還,一國之力,總還是還得起的,而且,沒有他的出現,鴻通錢莊還是很願意和戰神陛下合作的,願意向他無條件的提供大筆銀子,供應他龐大的開支。

“我說邵大人,你犯得著吃撐了,找戰神陛下的麻煩嘛?他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啊。”邵書桓還是無法理解邵赦地想法。

“他說——他說——”邵赦苦笑,站起來道,“他說,如果我不把你送去南夏,他就對外宣佈,你乃是他的皇長子,他倒要看看,你如何成為大周國皇嗣。”

說到這裡,邵赦頓了頓,又道︰“你曾經在南夏國垂簾聽政,文淵閣批閱奏章,戰神陛下對你更是寵愛有加,連著他的養子得罪了你,也被他殺了,如此一來,如果他刻意的渲染一下,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沒事也被他說出個事情來,而且,你母親本是前南殷亡國之君殷浦的妃子,和戰神陛下也有著一些不清不楚的關系,這等事情是瞞不了的。

這些年,安王爺雖然表面上什麼也不做,但是,他在京城卻和眾多官宦世家交好,他可是嫡系的親王,如果將來他要立自己的孫兒為嗣,支援者,絕對比你多。”

末了,邵赦深深的嘆了口氣︰“陛下不該讓你來密州,這裡太危險了,而且,你雖然會幾招劍法,可是,難道你還能夠上陣殺敵不成?”

“我想,我也是可以地!”邵書桓笑道。

“胡鬧!”邵赦輕輕的喝斥道,“你要知道,你如今身份尊貴和別人不同,豈能夠輕易涉險?這次蘭若寺地事情,已經是過分了,你自己想想,你若是有個好歹,你讓我這麼活?”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邵書桓輕輕的笑了笑,這人越是尊貴了,就越是怕死了,他自認,武技方便,他應該不輸于邵慶,但邵慶可以領兵出征,他卻是別想了。

“你還有庭少,別說地像是寡婦死兒子那樣絕望!”邵書桓笑道。

“你——你從什麼地方學來這些個村話?”邵赦道,“反正,你在這裡正經玩幾天,養一養傷勢,然後,我送你回去。”

“你要是送我回去,陛下哪裡我如何交待?”邵書桓搖頭道,“他是絕對不會同意回去的,最好是能夠和戰神陛下坐下來談談,大不了,他吃點虧,鴻通錢莊地錢他暫時不要了,也別興這等刀兵之禍,受前世的影響,這個戰爭,能夠不打就要打。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如果可以,做個安樂君王,保百載太平,與國與民有利。

“陛下對你說什麼了?”邵赦問道,“我就想不明白了,陛下那麼寵著你,怎麼會捨得讓你千里迢迢的跑來密州?”

“陛下說了,讓我帶你回去。”邵書桓沒好氣的道,“他也怕你分疆裂土,自立為王!”

邵赦聞言,卻是呆了半晌,站起身來,來回在房裡走來走去,邵書桓不解的看著他,足足有著一炷香的時間,他才轉身問道︰“書桓,陛下真是如此說法?”

邵書桓點點頭,這等言辭,豈容兒戲?

“壞了!”邵赦剁腳叫道。

“怎麼了?”邵書桓不解的問答。

“陛下要禦駕親征!”邵赦搖頭道,“安王爺是不是也是陛下讓你帶來密州的?”

邵書桓點頭道︰“正是!”

“這就是了!”邵赦重重的一拳捶在桌子上,嘆道,“他也忒是胡鬧了!”

邵書桓苦笑了一下,禦駕親征?周帝似乎是有這個意思,但這和安王爺隨他來密州,卻又有什麼瓜葛?陡然,他想起剛才邵赦所言。

“父親——”邵書桓一驚想通這麼一點,頓時就變了臉色,“您的意思是說,陛下要趁機殺了……”

“對!”邵赦點頭道,“京城是施展不開手腳的,但是戰場上,可就難說了,而且,他劍術和輕功奇高,仗著這麼一點,千軍萬馬之中都可從容來去,他確實是毫無顧忌,他估計的,乃是京城,偏生這些年他又一直被羈絆在京城,無法離開。我想著,他勢必是利用你的外出做幌子,瞞過天下人的耳目,而後自己也前來密州。”

邵書桓沒有說話,如果當真如此,他就更加不能離開了。

“那現在怎麼辦?”邵書桓一邊說著,一邊忙著從臥榻上起身。

“你別急,我想想!”邵赦一邊說著,一邊無意識的擺著桌子上的棋子,“現在就算送你回去,也已經遲了,只有先找到慕蓮小郡主,而後,那些意圖行刺你的人,也需要盡快查明白身份來歷……”

邵書桓點點頭︰“父親,你說會不會是安王爺?”

“不是!”邵赦搖頭道,“我瞭解王爺,他素來光明磊落,就算要殺你,也是光明正大,絕對不會做這等事情,難道是——”

“是誰?”邵書桓忙著問道。

但偏生這個時候,門口卻傳來邵庭的聲音︰“父親!”

“什麼事情?”邵赦高聲道,“我不是吩咐別打擾嗎?”

“父親,孩兒有急事稟報!”邵庭大聲道。

“書桓,你坐一會子,我去去就來!”邵赦說著,忙著向門口走去,見著邵庭,皺眉道,“什麼事情急成這樣?”

邵庭瞄了一眼邵書桓的房間,走到邵赦面前,壓低聲音道︰“太子求見!”

“他?”邵赦微微一愣,低聲道,“他在什麼地方?”

“就在外面書房!”邵庭道。

“知道了,我這就去,你去書桓那裡,別讓他知道了!”邵赦忙著吩咐道,“可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沒有!”邵庭答應著,忙著向邵書桓房裡走去。

邵赦轉身出去,密州城城主府內,邵赦的外書房中,太子一襲黑色長袍,傲然而立。

“你們都出去吧!”邵赦走進書房,吩咐侍候的小廝都退了出去。

太子盯著邵赦半晌,這才道︰“邵大人好!”

邵赦點點頭,有些諷刺的笑了笑,在處于絕境中的時候,他曾經叫過他一聲“父親”,而現在卻傲氣依然,一如故舊!

“請坐!”邵赦讓座道。

“邵大人想來明白我的來意!”太子殿下在椅子上坐下道。

“殺了書桓,你依然是太子殿下!”邵赦點頭道,“我自然明白!”

“您要殺他,易如反掌!”太子低聲道,問題在於邵赦肯不肯而已,如今邵書桓住在密州城主府內,而密州卻不比京城,完全乃是邵赦的地盤。

邵書桓隨行的心腹內衛也已經死傷大半,不管用明的還是暗的,想要殺他,實在太過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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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10 01:33:42 |只看該作者
380章 反目

紹赦冷笑,真不知道他是真蠢,還是假蠢,這等時候殺紹書桓?他找死不成?

“蘭若寺的事情,是你做的?”邵赦問道。

“是,可惜功虧一簣,讓他跑了!”太子沒有想要隱瞞,直截了當的道。

“哼!”邵赦只是冷哼了一聲。

“邵大人——”太子盯著邵赦,低聲道,“現在你要是殺了他,大可嫁禍給南夏人,根本不用承擔一絲的責任。”

“蠢材!”邵赦再也忍不住怒道。

“放肆!”太子聞言,臉色大變,當初在刑部大牢的時候,以為已經陷入絕境,他才叫了他一聲父親,可自從離開冷宮,他心中就如同是吃了一顆老鼠屎一樣惡心。

那天半夜去邵家拜祭,他也只想著若是能夠取得邵家的支援,不妨賣個人情,不管怎麼說,邵攸都是兵部尚書,手握實權。

如今,他既然已經知道邵書桓的一些秘密,他又何用懼怕他?

原來,他才是那個更加名不正、言不順的,陛下是不會把他的身份公開出來的,陛下丟不起這個臉,所以,他這個太子的名分,算是坐定了。只要殺了邵書桓,斷了父皇的一切念想,他就不信,將來那個位子,不是他的?

等著自己實權在握的那一天,在慢慢的收拾邵家,邵赦、邵庭……他是絕對不會向父皇一樣,由著邵家坐大的。

“放肆?”邵赦冷笑,“真當自己是天潢貴冑了?”

“我是太子!”太子心中惱恨不已,目光如同是毒蛇一樣,死死的盯著邵赦道,“只要我把淑寰皇後的身份傳揚出去,你以為你還可以捧著他上位?而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陛下都不可能公開我的身份,這一點,邵大人應該明白,想來你也不會說出去,因為——欺君大罪,你承擔不起。”

事實上,太子至今還是弄不清楚,為什麼他會是邵家之子?而這個問題,很明顯的,陛下早就知道,他——竟然可以容忍邵赦這麼多年?

“我欺君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兩件了!”邵赦冷笑道,“倒也不在乎在多那麼一件兩件的。”

“邵大人,這麼說你是準備一意孤行,一定要捧著邵書桓了?”太子目光陰翳,狠狠地盯著邵赦。

“是你自己不爭氣,怨不得我!”邵赦嘆道。

“你難道就不怕我把邵書桓的身份洩露出去?”太子冷笑道。

“洩露?”邵赦搖頭笑道,“你還真夠傻的,只要陛下不在乎皇後的身份,又豈會在乎這些?”

“邵大人!”太子湊近他,低聲笑道,“我原本居與深宮之中,還真不了解邵大人的風流韻事,如今出來,才算略有耳聞,聽的說,當初安王爺擄了淑寰皇後,您老曾經和她一路共乘一車,前往京城,你老于女色之上,可是非常有一手,你連著華光公主、陛下身邊的妃子都敢勾搭,何況那時候一介戰擄?”

“你想要說什麼?”邵赦退後一步,坐在椅子上,問道。

“如果我說,邵書桓乃是你和淑寰皇後所生,就算陛下在怎麼相信你,只怕也容你不得吧?”太子冷笑道。

“你今天來,就是想要對我說這麼一句話?”邵赦從旁邊的小幾上,取過茶盅,輕輕地啜了一口,這才放下茶盅,從容不迫的問道,“如果就是為著這麼一句話,太子殿下,看在你曾經叫過我一聲父親的份上,你現在可以滾了!”

“你……”太子陡然大怒,“邵赦——你等著瞧!”

“我自然等著你!”邵赦挑眉,“我實在是太傻了,難怪庭兒一直說我是養虎為患!”蘭若寺太子襲擊邵書桓,徹底的把他激怒。

邵書桓若果真死在蘭若寺,戰神勢必情急之下,傾盡南夏國舉國兵力,拼一死戰,而後,南夏國勢必四分五裂,陷入動亂之中,而他為著自保,唯一的法子也只能擁江南、西蠻和密州等地自立為王,和戰神、周帝爭奪天下……

“你地母親不是陛下的妃子!”邵赦看著氣急敗壞的太子,冷冷的道,“你的母親不過是陛下身邊的一個宮女,低賤之極——若不是我要捧你做太子,你身子連著封王地資格都沒有。庭兒說的不錯,你就是我家的一個私生子,我是一時糊塗下的產物,或者說,你根本就不該存在。

至於書桓——淑寰皇後本身出生名門,乃是前南殷國木家之女,你應該知道,木家和南殷皇室乃是姻親,身份尊貴得緊,就算她是戰擄,也理應受到尊重。南殷國的公主,至今依然是我大周國的貴妃,這卻不是任何一個宮女能夠取代的。大周國素來重血統的尊貴,庶出和嫡出,那是絕對不能相提並論的。皇後乃是陛下欽封的皇後,撇開她地所有身份不論,就是大周國的皇後,也一樣尊貴異常,不容輕忽。”

邵赦說完,輕輕的嘆息,希望他不要做傻事,不過,他不到山窮水盡,他也不會死心。

“我不會放棄的!”太子高傲的抬頭道。

“我知道你不會放棄!”邵赦點頭道,“因為你,我已經失去太多,甚至我的長女也因此而死,我不想再失去,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把你打下塵埃。”

“邵大人,你講為你今日的話,付出代價!”太子心中惱恨不已,他巴巴的從京城跑來密州,就是希望能夠得到邵赦的支援,只要殺了邵書桓,這一切地一切,都還是他的。

至於邵赦,他自然不會容許他將來有可能成為太上皇,這個生父,有機會自然要除掉,但是,他同樣需要兵部和邵赦這個宰相支援。

原本以為,他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自己的身份。

但是,沒想到兩人見面,居然是這等模樣,邵赦愣是軟硬不吃,甚至指責他偷襲了邵書桓。

哼!不就是偷襲他而已,那又怎麼了?他不也一樣想要把自己置於死地?

“我在西蠻有著好些農莊,等著你走投無路地時候,前來投奔我,我說不準會念著骨肉親情,給你一處莊子讓你聊度餘生。”邵赦淡然的笑了笑,這本來就是他地打算,安排一處農莊給他,從此遠離權勢紛爭。

“我若是即位為帝,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淩遲碎刮了!”太子的眸子閃現毒蛇一樣的光澤。

“你的和你母親,一樣愚蠢到了極限。”邵赦搖頭,當初那個女人懷了孩子,以為這樣就可以母憑子貴,竟然數次鬧騰著,求還是太子的周帝冊封她為太子妃,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個沒有身份來歷的宮女,能夠成為侍妾已經是無上榮寵,居然妄圖太子妃——甚至皇後?

因此上,那個女子在產下太子過後,就讓還是太子的周帝給殺了,連著一點點的憐惜之情都沒有。

“你永遠不可能有機會即位為帝,趁早醒醒吧你!”邵赦搖頭道,“在人要是愚蠢起來,還真是無藥可救。”

“既然如此,告辭!”太子早就氣得變了臉色,轉身大步向著門口走去。

“想要這麼就走了?”門口,傳來邵庭冰冷的聲音。

“庭兒?”邵赦皺眉。

說話之間,邵庭已經帶著人,擋在了門口,太子見狀,陡然拔出腰間的佩劍,對著邵赦當胸刺了過去。

“錚”的一聲輕響,長劍陡然被一股溫和的力量,反彈回來,太子頓時吃了一驚,一個白衣少女,靜靜的擋在邵赦的面前。

太子頓時愣愣然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子——是的,至少她表面上看著,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一襲月白色的長裙,烏黑的長發垂到膝蓋,水靈閃亮的大眼楮,長而捲曲的睫毛,挺直的鼻子……

“天下竟然有這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太子在一瞬間,有這短暫的疑惑。

“詩詩!”邵赦苦笑道,“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通知我一聲?”

白衣女孩嘟嘴道︰“本來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結果——我差點被你嚇著了!你也真是的,越來越不懂得照顧自己了,這樣的人,豈容他靠近你?要是剛才我不在,他傷了你性命,可怎麼辦?”

“你是誰?”太子有些驚詫的問道。

“姨娘!”邵庭已經帶著璿璣內衛走了進來,對那白衣女子作揖道。

那白衣女子不用說,自然就是獨孤詩卿,她四十多歲的人,卻依然保持著十七八歲的容貌,當初邵書桓、邵庭也一樣以為她只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卻根本無法想像,她竟然是邵赦的女人。

獨孤詩卿瞟了太子一眼,輕輕的嘆了口氣,寬大的衣袖卷過,太子手中的長劍,已經被她卷了過去,連著一絲的懸念都沒有。

當時在蘭若寺,安王爺和顧少商聯手,她都是那麼舉重若輕的閃了開去,何況是太子?

“別在我面前動刀動劍的,普天之下,夠得著在我面前動兵器的,不過數人爾!”獨孤詩卿微微一笑,而這一笑,更是宛如奇花初開,美玉生輝,說不出的明艷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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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章 皇家無情

“別在我面前動刀動劍的,普天之下,夠得著在我面前,不過數人爾!”獨孤詩卿微微一笑,而這一笑,更是宛如奇花初開,美玉生輝,說不出的明艷動人。

太子沒有說話,他雖然武技不高,但自幼生於皇室之中,眼光還是有點的,眼前這美艷動人的女孩子,實在是難得有數的高手。而讓他不解的是,邵庭居然稱呼他姨娘。姨娘有著兩種含義,一種是她確實是邵府親戚,乃是邵庭母的妹妹。

而另一種,這女孩子乃是邵赦新納的小妾?

如此美麗清純的女孩子,武技又如此高明,怎麼會甘願做邵赦的偏房小妾?

“赦!”獨孤詩卿親昵的抱住邵赦的手臂,嘟著嘴,狀似撒嬌的道︰“我不依——你的孩子都欺負人。”

“好好好……”邵赦眼見邵庭和太子都在,忙著不著痕跡的推開他,問道,“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教訓他。”

“你家的庭少,還有他!”獨孤詩卿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太子。

太子怒氣上升,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子,何來欺負一說︰“小姐,你說話可要有證據,你我素昧平生,何來欺負一說?向小姐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我倒還真想欺負一次呢。”這話可有些不怎麼好聽,明著沾便宜了。

“放肆!”邵赦怒道。

太子哼了一聲,獨孤詩卿輕輕的笑了笑︰“你一把火把我的房子燒了,還說沒欺負我?”

“我何時放火燒過你的房子?”太子皺眉問道。

“你還真敢裝糊塗?”邵庭冷笑道,“蘭若寺難道不是你放火燒的?”

“蘭若寺?”太子愣了愣,蘭若寺難道居然是這漂亮女孩子的產業?

“赦,那可是你親自幫我題的匾額!”獨孤詩卿說的多委屈似地。

“詩詩——”邵赦嘆了口氣,低聲哄著獨孤詩卿道,“別鬧了,看在我的份上,放他走!”

“好吧!”獨孤詩卿點頭道,“既然你都說話了,我也沒得好說地,怎麼說都是你的長子,赦——她們的孩子都長大了……”說到最後,她不僅輕輕的嘆氣,臉上浮起一股滄桑無奈,與原本美麗青春截然不同。

“你走吧!”獨孤詩卿看著太子,“我給你一天時間,一天之後,我將盡璿璣洞獨孤氏的所有力量,追殺與你,三天之內,若是你能夠躲過,蘭若寺的恩怨我們就一筆勾銷。”

太子愣然!璿璣洞獨孤氏?她到底說什麼人?邵赦怎麼和獨孤氏也有著牽扯不清的關系?太子一直都不知道,邵赦控制著璿璣洞獨孤氏,更不知道,陛下的一個寵妃嫻妃娘娘,就是獨孤氏的人。

“滾!”邵庭更是一點都不客氣,指著門口直接喝道。

太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轉身,昂首大步向著門口走去,今日之辱,將來終究有那麼一天,他會討回來的。臨走到門口,卻又忍不住轉身,狠狠地盯了邵庭一眼……

如果早知道邵赦居然和璿璣洞獨孤氏有著關聯,也許——他該好生利用一番?但是,現在似乎一切都遲了,該死的邵赦,他到底瞞著他多少事情?

密州,城主府內,邵書桓在臥榻上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態,看著佝著身子,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點頭道︰“三天之內,我要見著他的首級。”

“是!”黑衣人恭恭敬敬地答道,“殿下放心。”

“這事情,盡量不要讓邵大人知道了!”邵書桓吩咐道,邵赦在太子的身上,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就算如今他和太子反目,但真知道他的死訊,只怕他還是會傷心,血濃于水,這份感情,不是說撇開就撇開的。

“奴才明白!”黑衣人道。

“去吧!”邵書桓揮手,命黑衣人退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日,密州城卻是一如既往地平靜,邵赦命人打探戰神的消息,不料探子匯報,戰神還沒有到達黑水河。

邵赦心中有些奇怪,倫理,墨菲早就應該到達黑水河了,難道他還想玩弄什麼玄機不成?總不能讓他潛入密州城,強行搶走邵書桓吧?

為著安全起見,等著邵書桓傷勢略好,他就連哄帶騙,把邵庭、邵慶等人,都哄到雲洛城薔薇山莊。

薔薇山莊修建在半山上,邵書桓居高臨下,觸目所及皆是各色盛開的薔薇花,如今正值春暮,乃是薔薇的盛季,連著空氣中,都帶著薔薇花濃濃的甜香味。

“書桓,你瞧著這裡不錯吧?”邵赦穿著一襲寶藍色的長袍,順著山坡上的石階,走了過來。

“雖然不像清瑤之城那樣別開生面,但難得是這漫山遍野的薔薇花。”邵書桓含笑道,“尤其是這個季節。”

“這裡雖然距離江南不遠,加上氣候適宜,非常適合薔薇花。”邵赦說話的同時,已經走進邵書桓面前,伸手扶住他,“腿上地傷怎麼樣了?還痛嘛?”

“好多了!”邵書桓點頭笑道,“我還好,只是苦了邵慶,燒傷燙傷都不易好,偏生他還要強,如今好了,弄得好幾處傷口破裂化膿,哎……父親,你應該早些專門醫治燙傷的草藥,給他治治!”

“你以為我真是太醫啊?”邵赦苦笑著搖頭道,“我也就略懂一些藥理,哪裡懂得醫治燙傷了?雲洛城最好的大夫都請來了,只要他安心養傷敷藥,不用幾天就會好,幸好只傷了皮肉,那孩子也要強得緊。”說著,輕輕的搖頭,“幸而你沒有燒傷——”

“我是躲在棺材內……”提到這個,邵書桓不禁憋屈,隨即想到太子,低聲問道,“太子來見過你?”

“我知道瞞不了你的!”邵赦也不隱瞞。

“你們反目了?”邵書桓問道,雖然邵赦和太子相談的內容他不完全知道,但多少還是猜到一些的。

邵赦苦笑道︰“我本來是安排他去西蠻農莊,從此過上一輩子富貴閑人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可惜,他野心太大了,只怕將來難以善終。”

邵書桓這次沒有說話,他下令殺手三天之內取太子首級來見,但派出去的殺手,至今卻沒有回來稟告,只怕另有意外。

“事實上,早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我私下不知道勸說過他多少次,讓他請遲,陛下已經下定決心地事情,絕對不容更改。他若是能夠退上一步,封個親王,保一生榮華富貴還是可以的,何必一定要去爭奪?”邵赦嘆道。

“同樣地話,你也勸過我!”邵書桓搖頭道。

邵赦就在山坡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指了指旁邊,示意邵書桓也坐下,邵書桓點點頭。

“你是迫不得已!”邵赦低聲道,“就算你不想掙,陛下也會千方百計地讓你去掙,去奪,而他不同。若是開始的時候,還有著一些念想,可當你從南夏回來,他就應該明白,陛下地心意再也不可能動搖,偏生——他非要掙,拉扯著我也無奈……”

“我能夠理解你!”邵書桓笑笑,畢竟是自己的親身骨肉,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往死路上走,所以,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鋌而走險,事實上,邵赦這個宰相,做的還真夠辛苦的。

“書桓,他是我第一個孩子!”邵赦低聲嘆息,“當我知道那個女人有了身孕的時候,還無所謂,但是,當他出生以來,我著實喜歡得緊,三天兩頭藉口往東宮跑——那時候,陛下還是太子。

陛下並不怎麼喜歡孩子,也許,不是自己的孩子吧?但我喜歡,我常常抱著他出去玩兒,看著奶媽為他吃奶、都他笑——等著他開始牙牙學語的時候,我就偷偷的哄他叫我爹爹……”

邵書桓能夠理解邵赦的感情,孩子總是父母的心頭肉,就算不能相認,偶然見著,他也想要聽著他叫上一聲“爹”。

“再後來,等著他略大一些,我就開始教他讀書寫字,開始的時候,我幾乎是手把手的教他寫字……”邵赦嘆了口氣,“而現在,他居然對我說,若是他登基為帝,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淩遲碎刮了!”

“你的出現,我知道陛下的心意,私下我不知道找陛下爭論過多少次,無奈陛下是鐵了心,非要你不可,我私下問過陛下,陛下說——只要他肯平安的退下一步,他絕對不會趕盡殺絕,只是他不肯,他和他的母親一樣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當初殷墨留下的玲瓏血鼎意味著什麼,不知道璿璣洞這些年經營的龐大勢力,不知道陛下的決心……”邵赦再次道。

“皇家素來無情,陛下更有著一統天下的雄心壯志,只是不忍百姓塗炭,生靈遭殃,不願輕啟刀兵之禍,但若是能夠給南夏迎頭痛擊的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邵赦嘆道。

“是!”邵書桓笑了笑,“所以,便有了今日密州之局?”

邵赦正欲說話,不料陡然見著一個探子急沖沖的跑來,見著邵赦,喘吁吁的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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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章 周帝被困

紹赦正欲說話,不料陡然見著一個探子急沖沖的跑來,,喘吁吁的跪下——

“回稟大人——”探子一邊說著,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什麼事情?”邵赦忙著喝問道,“這等急躁?”

“回稟大人——”探子喘了口氣,終于緩了過來,忙道,“青州送來十萬火急軍報!”

“說!”邵赦聞言,臉色陡然一變,青州?青州還在密州後面,怎麼會有十萬火急軍報?

“陛下被南夏十萬大軍,困在青州城!”探子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雙手呈上了軍報。

“什麼?”邵書桓和邵赦同時變了臉色,陛下被南夏十萬大軍,困在青州,這怎麼可能?這十萬大軍是怎麼進入青州的?

邵赦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非常難看,連握著軍報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顫抖。

“父親——父親——”邵書桓叫了他兩聲,他都沒有聽到,只是愣愣的握著軍報出神。

“父親——”邵書桓推了他一下,他才陡然驚醒,轉身看著邵書桓,半晌才道︰“這孽障——我要殺了他!”

“父親,太子殿下沒有這麼大的能耐!”邵書桓立刻就想到了太子,他能夠瞞天過海的利用自己原本的身份,放墨武和一千龍禁衛秘密偷渡進來,但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利用已經廢黜的太子身份,讓南夏十萬大軍渡過各地關卡,進入大周國境內,而且,這還得算準了時間,在青州攔截下陛下。

陛下離開京城,應該是極端隱秘地,否則,他也不會用邵書桓做幌子,引開眾人的目光了。

“是瀾兒……”邵赦低聲道,“這畜生——”

“他?”邵書桓不解地看著邵赦,他知道邵赦讓邵瀾去南夏國送親,隨即就會安排他去西蠻一個農莊,從此遠離權勢紛爭,安享人間富貴繁華,如此的安排,作為一個父親,也算是非常的上心了。

京城有著邵庭在打理一切,如果邵庭將來傳邵赦的衣缽,他這個明面上的長房嫡子,留下京城也是一個配角。

“此去南夏,為著防止意外,我把我的身份令符給了他。”邵赦搖頭苦笑道,“你應該知道,在你的身份沒有公開之前,他一直是被當做家族繼承人來培養的,我地很多事情他都知道,包括我這些年埋在各地的關卡。”

“父親大人,您也太過厲害了!”邵書桓不無諷刺的道,十萬大軍都可以放進大周國內,他還有什麼不可以?

“我厲害?”邵赦搖頭道,“我地一些事情,都是陛下許可的,如果他不同意,我也不會輕易坐大。伴君如伴虎,我伴在他身邊自然是不懼的,但是,將來若是新帝登基,能不能容忍邵家,就難說了,所以我總得為著自己的後代子孫留個退路,如今——被這孽障用了。”

“那——現在怎麼辦?”邵書桓問道,他心中也是著急,若不是知道周帝武藝高強,能夠在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他早就急得如同是熱鍋上的螞蟻了。

邵赦從旁邊的薔薇花架子上,摘下一朵大紅的薔薇花,順著石階一步步的向上走去,“書桓,讓我想想——”

邵書桓沒有說話,他也知道,現在著急也沒用,就算他現在插上翅膀,飛去青州,也一樣解不了青州的燃眉之急。

“這應該不是瀾兒那個孽障一個人能夠做出來地事情。”邵赦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和太子勢必有著某些聯系,青州乃是你大伯的地方。”說著,他用力的捏著薔薇花的花瓣,紅色的花汁仿佛是血,從他指尖滑落。

“這是一個裡應外合早就佈置好的局!”邵赦深深的吸了口氣,把手中的薔薇花拋去,“佈局者不是瀾兒和太子,他們兩個都不是善謀之人,應該是吳軍卓。”

“這位吳大軍師,還真有本事!”邵書桓由衷的嘆道,“環環相扣,一絲不漏!”

“太子失勢,勢必傾盡全力一搏,而吳軍卓只要圍住青州,就可以逼死我,逼得你不得不去南夏,如此一來,大周國依然是太子殿下地。”邵赦苦笑。

“那不正是趁了你的心願?”邵書桓再次忍不住諷刺道。

“你不用諷刺我,我不會拿陛下地性命開玩笑。”邵赦搖頭道,“怎麼玩都是一回事,但是,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陛下的事情,就算我想要謀奪天下,我也不會做這等事情。而且,我若是不死,太子即位地第一件事情,勢必是要殺了我。”

“為什麼?”邵書桓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是我養大地,他是陛下養大的,皇家無情—手足相殘,父子反目,那是稀鬆平常事情,對于皇家來說,只有權勢利益,沒有親情,陛下對你算是例外

應該說,陛下算是例外,也許……他不是一個好皇帝”說到最後,邵赦搖頭苦笑道,“如果他是一個好皇帝,明明知道我這些年瞞著他胡作非為,早就應該廢了我才對。”

邵書桓聞言,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原來——他自己也知道他這些年確實是胡作非為了?

“可他……這些年居然一直由著我的性子亂來。”邵赦嘆息。

“如果陛下駕崩,換上任何一個人做皇帝,哪怕是太子,只怕都容你不下。”邵書桓冷笑道。

“是的!”邵赦點頭道,“為著你的事情,我背地裡找他吵過幾次——”說到這裡,他微微搖頭……

“現在怎麼辦?”邵書桓問道。

“從密州點十二萬大軍,趕往青州救駕,日夜兼程,三天可到!”邵赦道,“青州本來就駐紮著三萬大軍,就算不敵,抵禦數日還是可以的,而且青州就算守不住,陛下想要走,天下誰能夠攔得住他?”

“密州駐紮的大軍全部抽空,南夏若是強攻流沙河,前來攻城,怎麼辦?”邵書桓問道,他可沒有忘了,黑水過去,就駐紮著南夏的大軍。

邵赦順著石階,又走了兩步,低聲道︰“你留在密州主持大局,我領著大軍去青州,你要記住,對方十萬大軍抽空,勢必也沒有大隊人馬,所以——墨武若是來攻城,你只管拖延時間,慢慢打!”

邵書桓挑眉,卻沒有說話。

邵赦笑了笑,繼續道︰“吳軍卓是吳軍卓,這次你可失算了!”

“父親有什麼妙計?”邵書桓笑問道,聽著邵赦的語氣,除了在剛剛接到消息的瞬間,他表現出異常的憤怒和震驚外,現在,卻是完全的冷靜了下來。

在這一點上,邵書桓不得不佩服這位大周國的宰相大人,果然有著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隨時都能夠保持冷靜從容。

“十萬大軍,糧草的消耗非常巨大!”邵赦輕笑道,“這裡是我大周國境內,我只要斷了他的糧草供應,他十萬大軍不攻自破,到時候就讓這十萬大軍全部留在我大周國境內吧!”

邵書桓聞言,也是點頭一笑,自古以來,兵法有雲,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行兵打仗總要吃飯,如果連著飯都沒吃的,還這麼有力氣打仗?

“我只要斷了他的後路就成,所以,密州你一定要撐住!”邵赦慎重的囑咐道,“提防著安王爺!”

“你不把安王爺帶過去?”邵書桓皺眉問道。

“不用!”邵赦搖頭道,“我帶姜猛過去!”

“姜猛?”邵書桓不解,這人是誰?他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不對,有些耳熟……

“西蠻國主的親弟弟!”邵赦道,“西蠻是我的地盤,你知道的!”

邵書桓點點頭,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你把獨孤姨娘也帶過去,若是遇到墨菲,也有個應付。”

“詩詩和雲卿都去,否則,我沒見著戰神就先發抖了!”邵赦笑道,“你知道,我比普通人都怕死得緊。”

邵書桓被他這句話逗的笑了出來。邵赦笑道︰“你不用太多擔心青州,戰神的目的在於你,陛下卻是為著戰神而來,所以,就算真對上了,勝負還是未知數。密州你一定要守住,否則,一旦密州失守,墨菲和墨武裡應外合,則大事不妙。”

“書桓明白!”邵書桓忙道,“父親大可放心,有書桓在一日,一定守住密州。”

“不要和墨武正面交鋒!”邵赦道,“你只要拖住他就成,我收拾一下,今夜就動手,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明天——墨武應該就會強渡流沙河,直奔密州。”

“我也連夜就去密州!”邵書桓道。

“小心點!”邵赦囑咐道。

“是,父親大人也一樣。”邵書桓作揖道。

“書桓,我擔當不起!”邵赦還了一禮,笑了笑,轉身向著薔薇山莊走去,走的幾步,突然站住,轉身道,“書桓,若為父有著什麼意外,請好生照顧庭兒,他雖然聰明,但終究年少輕狂,若是有著什麼僭越失禮之處,你瞧在我的面上,多擔當一些——我就剩下他一個孩子了!”

邵書桓心中苦澀,是的,邵家就剩下他一個了,他邵書桓是不算的,女兒也不算邵家人,將來終究是別人家的。至於太子和邵瀾,他已經動了殺機,自然不會再讓他們活下去。讓一個做父親的,去殺自己的孩子,實在有些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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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章 夜半攻城

當夜,邵赦一邊命姜猛點了大軍,兵發青州,一邊忙著送邵書桓等前往密州。

“一路小心!”邵赦眼見邵書桓上了馬車,再次囑咐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書桓,保住你自己是最重要的。”

“書桓明白!”邵書桓點頭道,“父親大人也是,我希望有著那麼一天,您能夠親自扶著我登上九五至尊的寶座。”

邵赦聞言一笑:“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沒病沒痛的,也折騰不了幾年了,而陛下正當壯年,只怕我是等不到那麼一天的,不過――如果我能夠活到那麼一天,我一定親自扶你登上帝位。”

“讓你放棄太子支援我,我多麼的不容易啊!”邵書桓笑了笑,眼見邵庭正要爬上邵慶的馬車,當即大聲叫道,“庭少!”

“殿下有何吩咐?”邵庭忙著跑過來,作揖陪笑道。

“坐我馬車!”邵書桓吩咐道。

邵庭平日裡在他面前倒也不拘禮,只是如今邵赦在,免不了拘束,笑道:“算了,我還是坐大哥的馬車吧!”

“上來,少廢話!”邵書桓笑駡道。

邵庭無奈,忙著又向邵赦辭行,這才爬上邵書桓的馬車,兩人又再次向邵赦辭行。邵赦只看著兩千親兵簇擁著邵書桓離開,這才歎了口氣。

“主公。馬車已經齊備。是否這就動身?”聞先生躬身施禮道。

“走吧!”邵赦點頭道。

很快。邵赦地馬車也沒在茫茫夜色中。而在雲洛城地官道上。一個白衣少女和一個黑衣美婦。靜靜地相對。

“姐姐。你當真決定去青州?”黑衣美婦低聲道。不用說。這兩人自然是獨孤雲卿和獨孤詩卿。

“有些事情。終究是躲不過地。”獨孤詩卿低聲道。“妹妹有所不知―我避開他這麼多年。想著也許他老了。我地心也就變了。可是當我見著那混帳孩子竟然敢向他動劍地瞬間。我才明白。原來這些年。我依然愛著他。就算他老了。醜了。我還是愛著他。”

“是啊!”獨孤雲卿輕輕地道。“他是老了。但卻沒有醜!”

“走吧!”獨孤詩卿說著,白衣飄飛,向著青州的方向而去,“我們都老了,既然喜歡,自然就得掙個朝夕相處!”

獨孤雲卿笑了笑,黑衣沒落在黑色中,也向著青州而去。

趕往密州的馬車內,邵庭眼見邵書桓神色鎮定,當即問道:“陛下被困青州,你一點也不著急?”

“父親大人不著急,我就用不著著急。”邵書桓笑道。

“你也未免太過高看父親大人了!”邵庭道,“我這些年就是弄不明白,為什麼他能夠建立如此龐大的勢力,而陛下居然能夠容得下他?”

“你難道指望著陛下把你家滿門抄斬不成?”邵書桓沒好氣的問道。

“不不不――”邵庭連連搖頭道,“我這人最是膽小怕死,你可別嚇唬我。但按照常理,陛下對他的容忍,實在有些過了。”

“陛下說――”邵書桓苦笑道,“他有著眾多臣子子民,但朋友,僅免之一人也!普天之下,敢對陛下說‘為官者,大都欺上瞞下,而陛下則是臣子們最需要隱瞞’的人,唯有令尊大人一個罷了。”

“他是料著陛下不會把他怎麼了,才敢放肆!”邵庭道,“偏生表面上還要做出一副冠冕堂皇、正人君子的模樣,骨子裡比我還要胡鬧得緊。”

邵書桓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別笑――”邵庭有些憤然的道,“你自己說,他夠不夠糊塗地?你的事情暫且別說了,太子那檔子破事,實在夠糊塗地,而他……他的小情人,居然看起來才十七八歲的模樣,老天爺,書桓殿下,你說若是回去了,他要迎娶獨孤小姐,讓我趕著一個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美人兒叫娘……”

邵書桓又想要笑,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想要取獨孤蘭語,也得管她叫“姨娘”,在想想她那清麗絕俗的模樣兒,頓時搖頭道:“這獨孤詩卿真他媽地變態。”

“真不知道我老爹勾搭了多少女人,我還有多少小媽!”邵庭忿忿的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是這等德行,上樑不正下樑歪!”

“拉肚子怨馬桶,什麼廢話啊?”邵書桓罵道。

“你從什麼地方學來這等村話?”邵庭大感詫異,問道。

“罷了,不和你說這個!”邵書桓搖頭道,“還是想想,如何對付墨武吧,你哥哥傷勢如何?”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邵庭道,“我們不是還有安王爺嘛?”

“他?”邵書桓沒有說話,邵赦囑咐過,絕對不要讓安王爺前往青州,勢必想法子把他留在密州,可問題是如果他趕往密州地時候,安王爺已經走了,可怎麼辦?

“但願他還在青州!”邵書桓深深的吸了口氣,低聲道,“否則,大事不妙。”

“怎麼說?”邵庭皺眉道,“莫非他真有反意?”

“但凡皇室子弟,誰要是沒有那份野心,也妄稱皇室子弟了。”邵書桓冷笑道,“何況安王爺如此雄才偉略者?他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陛下被困青州,他焉有不動心的?”

“那怎麼辦?”邵庭驚問道。

“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邵書桓低聲道,雖然邵赦囑咐他不用擔心,他一定可以解了青州之圍,可他聯想到安王爺,卻是不得不擔心。

如果安王爺和戰神聯手,就算是陛下,只怕也不是兩人之敵,而過後,安王爺順理成章的成為大周國皇帝陛下,戰神卻可以把他帶回南夏,?持鴻通錢莊。

“可是,安王爺並沒有子嗣啊?”邵庭低聲道。

“慕蓮!”邵書桓苦笑。

這次,邵庭沒有說話,慕蓮是女孩子沒錯,可是,慕蓮可以生下男孩,沒有人規定,皇嗣不能隔代相傳的。

“書桓,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麼南夏大軍會輕易地前往青州,攔截陛下?”邵庭皺眉道。

“你想想就知道了!”邵書桓低聲道,“我開始的時候,也像這樣束手無策,想不明白。”

“太子?”邵庭低聲問道。

“他一個人還不成,自然還有幫手。”邵書桓低聲道,“父親只是懷疑你大哥,我卻是更加懷安王爺。”

“那位瀾大爺也夠蠢地,在太子身邊這麼多年,居然都不知道他是我們邵家人?”邵庭搖頭道,“邵家怎麼會有如此蠢貨?”

“你這話有些過了。”邵書桓苦笑道,“這麼多文武大臣,也沒有誰懷疑過太子的身世有問題啊。”

邵庭歎了口氣,突然轉變話題,低聲問道:“你為什麼讓我們都瞞著,不把老太太地死訊告訴父親?”

“你家那位老太太,臨死之前給了我一隻錦囊,讓我交給父親。”邵書桓苦笑道,“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自然是私下拆開看了!”

邵庭大感好奇:“錦囊裡面是什麼?”

“你爺爺的遺書!”邵書桓冷笑道。

“啊?”邵庭不解地問道,“既然我爺爺的遺物,你為什麼要瞞著父親,難道說,遺書上有著什麼不妥的東西?”

“你爺爺的遺書義正詞嚴的寫著,讓你老爹自盡。”邵書桓沒好氣的道,“沒見過這樣的父親。”

“為……為什麼?”邵庭不解地問道。

“父親年輕時候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得比我更多一些,你自己想想吧,你爺爺也是宰相,不糊塗――自然是知道太子地一些事情的,你爺爺遺言交代得很明白,若是父親輔助太子登基,讓他在太子榮登大寶的那一天,自盡謝罪,否則,邵家對不起大周國姬姓皇族的歷代祖宗。”邵書桓解釋道。

“這……”邵庭苦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很顯然的,邵軒是姬姓皇族地鐵桿忠臣,自然容不下邵赦的大逆不道,邵書桓也終於理解,為什麼當初邵軒要打死邵赦了事。邵赦算是褻瀆了他心中權威。

“那個錦囊呢?”邵庭問道。

“燒了!”邵書桓直截了當地道,“這等東西,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讓父親知道,你也嘴巴給我嚴謹些,免得父親得罪了你爺爺,被趕出家門不算,如今還被太子暗算,他心裡絕對也不好過。”

“放心,我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人。”邵庭道。

連夜趕路,第二天午後,邵書桓等人才趕到密州,密州刺史錢文寶忙著迎了出來,邵書桓剛才馬車,第一件事情就是急著問道:“錢大人,安王爺可在密州城內?”

“回稟殿下!”錢文寶忙著含笑躬身道,“王爺聽的說青州被圍,心中著實著急,因此帶著密州三萬大軍,趕往青州救駕。”

邵書桓一聽,只感覺腦袋轟隆一響,邵赦已經帶走了密州、西蠻大部分人馬,如今安王爺卻早他一步,也帶了三萬大軍離開,如今的密州城,豈不成了空城?

邵書桓一手扶著邵庭,才算是勉強穩住,急問道:“那密州如今還有多少人馬?”

“密州如今駐軍不足兩萬。”錢文寶苦笑道,“安王爺帶了三萬大軍走,臣也著實擔憂密州,苦勸安王爺,可是,安王爺說密州和陛下相比,孰輕孰重?臣也無奈得緊。殿下,青州到底這麼樣?”

“先進去再說吧!”邵書桓心中苦澀無比,偌大的密州,僅僅剩下了兩萬人馬?難道讓他大擺空城計不成?他可不是諸葛亮。

城主府內,邵書桓命人傳顧少商,不料找遍整個城主府,卻找不著顧少商的蹤影,邵書桓心中知道不妙,顧少商也走了……

如今地密州城,成了徹底的空城一座。

邵慶走到邵書桓地身邊,低聲道:“殿下,現在暫且不用著急。”說著,便大聲道,“錢大人,你應該知道,如今的密州非常危險。”

“臣知道!”錢文寶忙著躬身道,臉上地肥肉,苦的快要擠到一處去了。

“所以,這等時候我們必須同心協力,渡過難關,等著邵大人救駕回來,自可解了密州之困。”邵慶沉聲道。

“下官願聽從大人調遣!”錢文寶忙道。

“不用,只要錢大人全力配合本官就是。”邵慶道。

“是!”錢文寶忙著答應著。

“城門口現在有著多少人?”邵慶問道。

“目前有著五千人駐守城門口。”錢文寶道,“餘下地一萬五千人,在校場操練,三千人分守各處要道,餘下的二千人,守在城主府,保護殿下安全。”

邵慶聞言,略一點頭,如此安排,確實沒什麼好說地。

“等等!”邵書桓突然道,“你讓一萬人駐守城門口。”

錢文寶一愣,不解的看著邵書桓。邵書桓苦笑解釋道:“若是城門口才五千人,南夏大軍一到,自然知道密州乃是空城一座,還不死命攻城?如今我們駐守一萬大軍在城門口,至少也可以先糊弄著,目前的局勢,可不能與對方硬拼,最好的法子就是拖著,只要拖到邵大人從青州趕回來,一切安可。”

“不錯,殿下妙計!”錢文寶聞言大喜,忙著躬身道,“臣這就去辦。”

“若有什麼異動,不管何時,立刻前來稟報!”邵書桓吩咐道。

“是!”錢文寶答應著,忙著退了出去。

邵書桓看著錢文寶去了,這才坐在椅子上,搖頭歎氣,邵庭安慰道:“殿下也不用太過著急,反正,兵來將敵水來土堰,咱還怕了那些南夏人不成?”

“我不是擔心南夏!”邵書桓低聲道,“我現在開始擔心陛下了!”

“罷了,現在著急也是沒用。”邵慶勸慰道,“殿下先歇著吧,外面還有臣照料著,連夜車馬勞頓的,等著南夏大軍到了,再議不遲!”

邵書桓點頭,扶著邵庭走向裡面,在邵赦給他安排的臥房內走了,早就有小丫頭送上茶來。細細的想著現今的局勢,卻是越想越是心煩意亂,不得要領。晚飯過後,胡亂歇下。

半夜,卻被一片吵嚷聲驚醒,邵書桓一邊起身披著衣服,一邊問道:“怎麼了?”

“南夏大軍前來攻城。”邵庭連著鞋子都沒有穿好,沖的沖了進來,大聲叫道,“殿下,怎麼辦?”

“不要急!”邵書桓一邊說著,一邊整好衣服,取了那把大殷天子劍,轉身向外面走去。

“殿下!”剛剛走到外間,就見著錢文寶迎了上來,“邵慶大人已經趕往城門口,囑咐臣照顧殿下,外面亂地很,殿下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我去看看!”邵書桓搖頭道,南夏大軍都來攻城了,他哪裡還坐得住?

錢文寶眼見攔不住,忙著命人點了燈籠,三百親兵簇擁著向城門口走去。邵書桓看過去,密州城內還算是安定,至少不見百姓亂了分寸地。

“臣命人傳言百姓,只要城門不破,就可以保得他們安全,所以,城中百姓應該無恙。”錢文寶忙著解釋道。

“你做的很好,敵人剛剛打來,我們可不能自己亂了陣腳。”邵書桓點頭道。

“正是這話!”錢文寶忙道。

很快,城門口已經在望,邵書桓的車駕剛剛過來,邵慶已經迎了上來。

邵書桓忙著下了馬車,急問道:“怎麼樣?”

“沒事!”邵慶屈膝半跪下行禮道,“回稟殿下,對方攻城並不算猛烈,我方將士嚴密守護,現在對方已經退了下去。”

邵書桓聽得對方已經退了下去,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問道:“對方有著多少人?”

“黑夜之間看不清楚!”邵慶搖頭道,“臣估計著對方人數也不算太多,最多不過五萬!”

五萬打兩萬,依然是綽綽有餘的,邵書桓在心中暗道,不過這等話,自然不能說出來。

“且不可掉以輕心!”邵書桓吩咐道,“怕就怕對方佯裝退走,等下再次來攻,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正是!臣也深是擔憂,因此上命眾將嚴密守衛。”邵慶道,“對方強弓勁弩十分厲害,我方傷亡慘重。”

“勁弩?”邵書桓一愣,突然心中一動,吩咐道,“你命士兵多多紮些假人,樹立在城牆上,早上就早早地搬下來,兵將都躲在假人之後。”

邵庭不解的問道:“這是做什麼?”

邵慶撫掌贊道:“妙計妙計!臣這就去辦。”

“你看著不就知道了,哈哈――”邵書桓忍不住笑了起來,當初諸葛亮草船借箭,可是名動一時,他如今可是一座空城,借箭倒是沒必要,不過,若是能夠乘機減少將士傷亡,卻也值了。

“庭少有所不知!”邵慶笑道,“勁弩射在草人身上,自然是不會傷著我方將士了,而黑暗之中對方又看不清楚,還以為勁弩都射在我放將士身上,如此一來,我們甚至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繳獲對方大量地勁弩,何樂不為?”

“哦?”邵庭點點頭,“原來如此!”

邵慶想要請邵書桓回城主府歇息,邵書桓說什麼也不同意,說是等等再說,果然,半個時辰過後,南夏大軍再次開始攻城,一連串的勁弩射向城頭,但這次邵慶早就有了防備,命士兵紮了很多草人,自己卻是蹲在草人下麵。

如雨的勁弩過後,南夏大軍便搭了雲梯開始攻城,邵慶這才吩咐,弓箭手準備著――一瞬間,只見箭飛如雨,慘叫聲不絕……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南夏大軍再次退去。

邵書桓和邵庭都深深地松了口氣,邵書桓負著雙手,在城樓下的小閣樓內走來走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殿下――”邵庭叫道。

“對方主將可是墨武?”邵書桓問道。

“回稟殿下,對方主將正是墨武。”邵慶回稟道。

“對方地人數只怕也不多,最多不過三萬人,密州――我們可以守住!”邵書桓輕笑道。

“哦?”邵庭和邵慶都有些意外,不明白為什麼邵書桓說得如此肯定。

“我比較瞭解墨武!”邵書桓笑道,“以他的性子,若是有著十萬大軍,只怕不管死活,今夜要攻下密州城,他兩次攻城也就是試探而已,想要看看密州城地虛實,而他現在也一樣摸不清密州城的底細,短時間內,絕對不會冒然猛攻。我們地糧草可否充足?”

“回稟殿下!”錢文寶忙道,“原本就準備著打持久戰,糧草儲備自然是準備充足的。”

“流沙河失守,鐵環那邊這麼說了?”邵書桓問道,墨武能夠打到密州,自然那是流沙河已經失守。

錢文寶這次卻沒有答話,邵慶微微皺眉,邵書桓想了想,現在問也問不出個明白來,如今兵荒馬亂地,錢文寶能夠做到這麼一步,也算不容易了,於是反而不加責備,安慰了他幾句:“著實打聽流沙河地近況。”

“是,臣領旨!”錢文寶如釋重負,忙著躬身答應著。

話之間,天空東邊已經泛白,邵書桓打了個哈欠,命眾將士清點死傷人數,處理善後,自己卻帶著邵庭回城主府。

第二日午後,墨武居然命人送來戰書,邀邵慶出城一戰。邵慶自然不敢擅自做主,把戰書呈給了邵書桓。

邵書桓看了看,沉吟片刻,吩咐道:“免戰!”

“殿下,這個不妥吧?”邵庭皺眉道,“若是我們大將出戰,豈不是表明密州乃是一處空城,讓對方無所顧忌?”

“你大哥傷勢還沒有痊癒,你出去迎戰不成?”邵書桓苦笑道,“現在我們是拖得一日是一日,這等戰書,可不比昨夜的攻城,是亂糟糟地你來我往打上一番,這是雙方給派大將,單打獨鬥定輸贏的,一旦主將大敗,自然是軍心不穩,這仗還怎麼打?”

“殿下,臣傷勢已經無礙!”邵慶忙著抱拳道,“臣請求出戰。”就這麼免戰,實在有些窩囊。

“不成!”邵書桓搖頭道,“你可有十足把握勝了墨武?”

邵慶搖頭,就算在他鼎盛狀態下,他也一樣沒有十足把握勝了墨武,當初在黑水河附近的時候,雙方就交過手,何況是現在他有傷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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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章 罵陣

墨武倒是沒有想到,邵書桓居然如此無恥的把免戰牌掛在城門上,緊閉城門,就是不出戰。

強攻,他實在沒有那個把握拿下密州城,不戰,總不能就這麼呆著吧?

而且,昨夜他也試探過,想要強行攻城,不料兩次強攻,一點也沒有占到便宜,也不知道那個王八蛋想出來的注意,居然把草人立在城牆上,害得他白白浪費了眾多勁弩。

“將軍,現在怎麼辦?”謀士張祚低聲問道,“若是我們不能拿下密州,則陛下那邊勢必被周國切斷糧草供應,我十萬大軍將血染周國青州。”

墨武深深的吸了口氣,歎道:“陛下那邊危險得緊,如今只要那位邵大人揮兵青州,裡外合擊,我們那十萬兄弟……現在只能指望著陛下能夠趕在邵赦趕到青州之前,攻打下青州,然後,抓了周國皇帝,自然一切是勝券在握。不過就算如此,我們依然要想法攻打密州,以防萬一。一旦攻下密州,就算陛下那邊兵敗,也可以留個後路,撤退出周國。”

謀士張祚點頭道:“正是這話,只是如今對方高掛免戰牌,我們可拖不起?”

“先生,餘下就的事情,就看你的了!”墨武笑道,“素來請將不如激將,哈哈——”

謀士張祚聽了,含笑道:“那在下試試!”

說著,居然大步走到密州城牆下,提高嗓子大聲叫道:“裡面的人聽著,某乃是大夏國墨將軍軍前謀士張祚——奉我將軍之命,前來叫陣,你們若是不敢應戰,趁早打開城門投降為是,我們墨將軍素來寬宏大量,絕對會既往不咎的。只要貴國皇子給斟酒倒茶伺候著……一切都好商量啊……”

南夏國的眾將士,聞言都是忍不住大笑出聲。

密州這邊地眾將聞言。卻都變了臉色。邵書桓容貌俊美異常。更是絕品風流人物。聽得對方謀士如此出言羞辱。不禁都是氣憤填膺。

“將軍。屬下願意請命出戰!”錢華乃是錢文寶地侄兒。錢文寶既然是密州刺史。自然免不了栽培一下自家地子嗣。只是這個錢華生得三大五粗。頭腦著實簡單。不能做別地。卻是天生神力。錢文寶無奈。只能讓他在軍中效力。想要某個前途。

“殿下吩咐。不可輕易出戰!”邵慶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免戰——可是卻經不住對方地罵陣……

下方。張祚依然扯著嗓子。不斷地叫駡。言辭諸多不堪。連著墨武聽著都不禁皺眉不已。你罵罵別人就罷了。邵書桓可是陛下心中地命根子。如今這次兩國交戰。其中大部分地原因可能就是為著他。

兩國交鋒。殺紅了眼地士兵自然沒什麼好話說地。罵娘更是難免。可是—這等言辭若是傳回去。將來被陛下知道。只怕自己免不了被申一番。

“罷了罷了。只要能夠拿下密州。哪怕讓我給那位邵大公子斟酒倒茶伺候著也成。”墨武在心中苦笑。

“殿下!”邵慶猛回頭之間,卻見著邵書桓一襲銀白色的長袍,扶著邵庭,飄飄然地走上城頭。

“殿下,您傷勢尚未痊癒,不該來此的。”邵慶一邊說著,一邊親自過去扶他。眾將士更是忙著讓開道路。

“怎麼樣了?”邵書桓含笑問道。

“對方謀士在罵陣,諸多言辭著實不堪,殿下還是不要聽的好。”邵慶苦笑道。

“我已經聽到了。

”邵書桓笑道,“我只說不能出戰,但這等叫駡——庭少,你來!”不能打,可不代表不能對罵,這罵人,誰怕誰來著?

邵庭聽了,頓時就來了性子,當即卷著袖子,這就站在城牆上,和張祚罵開了。

俗話說得好,罵無好口,打無好手,邵庭哪裡是那等謀士的對手,竭力撐著,不到半個時辰,氣得臉色都黃了,頭上青筋暴起,卷著袖子就想要衝下去。

“你去哪裡?”邵書桓一把拉住他,急問道。

“本公子下去,找那個張祚單挑去,本公子就不信了!”邵庭怒道,“他一個謀士,還不是和本公子一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有什麼本事了?本公子打不過對方地將軍,揀個謀士還不是手到擒來?”

“對方有著三萬大軍,隨便出來一個士兵,你都不是對手。”邵書桓苦笑道,天知道那個謀士會不會武功?就算不會,對方那些大軍難道都是吃素的?

“我……我……”邵庭指著下方道,“殿下,我受不了——”

城牆上地眾將士雖然和亂糟糟的紛紛喝罵,只是實在不成氣候,不敢應戰,總是怯陣了。

殿下,要不就讓臣應戰,下去和那個墨武打上一場?聲道。

“不成!”邵書桓揉了揉腦袋,苦笑道,“你傷勢未愈,而現在才不過地第一天,想要打持久戰,這麼一點耐心都沒有,如何使得?”

“殿下教訓得是!”邵慶苦笑,他知道邵書桓說得有理,只是聽由那個張祚在下麵叫陣罵人,實在是受不了這口窩囊氣。

“我說邵大公子,大周國還有沒有能言善辯者啊?”墨武騎在一匹墨黑色的大馬上,手提大刀,橫指邵書桓問道,“若是沒人了,就開城出來迎戰,怕死的話,打開城門,獻出城池,本將軍可以饒爾等不死。”

“放你娘地臭屁!”邵庭是罵出火星了,怒道,“你若是給本公子磕頭,現在退回去,本公子還可以饒你個全屍呢。”

墨武仰首大笑道:“邵二公子?哈哈——你也真成啊,這等粗話都學會了,若是讓邵大人知道,只怕非得被你這個不肖子孫氣死不可,本將軍就在下麵等著,你若是有本事,開門迎戰啊,本將軍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墨將軍,這天色不早了,不如明日再說?”邵書桓站在城頭,含笑道,“你家那位張先生,想來嗓子也冒煙了,也該回去歇息歇息了。”

“敢叫公子放心,我方謀士眾多,可不止張先生一人。”墨武笑道,“不過,念在公子當初曾為我夫婦大媒的份上,今兒我就給公子一個面子,明兒我再來叫陣,但願公子不會像今兒一樣,龜縮不出。”

說著,墨武還真光棍得緊,招呼一聲,頓時,南夏大軍頓時就退了出去。

邵書桓歎了口氣,今兒總算是挨過去了,當即扶著邵庭,下了城樓,囑咐邵慶道:“恐怕墨武晚上還要偷襲,你命人晚上加強戒備,切不可大意。”

邵慶忙著答應著,自去吩咐,落日時分,也回到城主府,眼見錢文寶正陪著邵書桓閑坐,當即忙著向邵書桓行禮。

邵書桓擺手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殿下,這麼拖下去,只怕不妥!”邵慶皺眉道,“今兒被那張祚一陣叫駡,我方又不應戰,免不了士氣大傷,拖著總不是法子。”

“我倒是想要應戰呢!”邵書桓靠在雕花梨木椅子上,看著小廝新捧來地,接了,輕輕的啜了一口,歎道,“如今地局勢,你們都清楚,若要迎戰,除非——除非——”

“除非怎麼樣?”邵庭、邵慶同時問道。

錢文寶看著邵書桓一臉的憂鬱,忙著介面道:“剛才你們來的時候,下官就曾經和殿下商議過,想要應戰除非有著十足勝券,否則,我們敗不起,一旦敗了——士氣更的大傷,如今密州只有我等諸人知道陛下被困青州,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密州恐怕就受不住了。

而今天,對方的謀士還沒有說什麼,只是叫駡,明兒恐怕就不會這麼好糊弄了。你們想想,一旦眾將士都知道陛下被困,邵大人趕去救駕,心中會怎麼想?加上整個密州,如今僅僅有著兩萬人馬?那密州城哪裡守得住?”

邵書桓把手中的茶盅放在桌子上,他心中很是明白,這兵法有雲,攻心為上,一旦傷了士氣,自然是潰不成軍,還打什麼仗?

若是周帝被困的消息傳出,密州自然是軍心不穩。

“那墨武受戰神親傳,弓馬純熟,武藝高強,想要勝他,談何容易?”邵書桓苦澀的歎了口氣,“若是單打獨鬥,倒也罷了……”

“殿下,你可不能出戰!”邵慶明白他言下之意,若是單打獨鬥,邵書桓縱然勝不了他,也絕對不會敗,他輕功劍術,都是一絕。

“我連著騎個馬都騎不好,我怎麼戰啊?”邵書桓搖頭道,“不過,若是只是對方的謀士罵陣,我還是有法子應付的。”

“什麼法子?”邵慶急問道。

“錢大人!”邵書桓不答,反而問錢文寶道,“這密州城內,可有青樓妓?”

“這——”錢文寶頓時就傻了眼,這都什麼時候了,殿下怎麼居然想著要逛青樓?心中想著,還是忙著答道,“回稟殿下,密州自然有著青樓的,官家私家的都有,不過,那些青樓女子大都不乾不淨的,殿下若是喜歡,臣府上倒有著幾個漂亮侍女……”若是讓邵書桓在這裡染上什麼風流病,他錢文寶一百個腦袋也不夠掉的,所以,說什麼他也不敢讓這位桓殿下去逛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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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發表於 2022-8-10 01:34:53 |只看該作者
385章氣絕

邵書桓一愣。這都想什麼的方去了。不過。瞧著這個密州刺史錢文寶只怕也不是什麼好人。居然養著漂亮侍女?轉念想想。這傢伙乃是邵赦的心腹。跟什麼人像什麼人。邵家的漂亮侍女可從來沒有少過。邵赦更是風流成性。什麼女子都敢勾搭。

“這等時候。我哪裡是要去逛青樓了。”邵書桓搖頭道。“錢大人想偏了。”

“那殿下問青樓館做什麼?”慶也是好奇。不解的問道。

“這世上最善於罵人的。三教九流。精通各的方言土語村話的。絕對不是高才八鬥的學士。而是青樓老鴇!”邵書桓笑道。“你見過哪個先生教導過罵人?”

“這倒也是!”錢文寶點頭笑道。“臣自幼蒙恩師教導。也只是學些經書史籍。可不曾學過這個?”

“這罵人嗎!”邵書桓笑道。“人絕對是罵不過女人的。正經人家的姑娘。絕對是罵不過青樓女子的。而青樓老鴇。更是身經百戰。錢大人。你去把密州城青樓的老鴇全請來。我看看——”

“這……”錢文寶時傻了眼。把所有的青樓老鴇全部請來。這個桓殿下不會真準備讓這些青樓老鴇登上城樓。和對方的謀士對罵吧?這要傳揚出去。成何體統?

邵書桓笑道:“錢大人。名節固要。但是。若是密州城破。你我都是千古罪人。還要等虛名做什麼?”

錢文寶聞言。頭上冷汗冒了出來連聲答應著是的。如果密州城破。別說什麼千古罪人了他安保的性命?既著小命都不保。還談什麼名節?

“臣就這去!”錢寶躬身施禮。忙著出去吩咐人去青樓館。把各家的老鴇全部了來。

這密州城雖然不算太大。城中的青樓妓館還真不少。不到一刻鐘。二十多個穿紅著綠。打扮妖豔的中年婦女。就已經全部到了。那些老鴇的一雙眼睛。自然也如同當初邵書桓在天逸書院碰到的宋一樣。幾乎是肆無忌憚的盯著邵書桓,身上猛看就差點沒有流水撲上來了。

若不是礙于他們兩人顯赫的身份。只怕這些“身經百戰”的老鴇。早就撲過來。把兩人生吞活剝了。

“請各位來。實在是現在密州城有著一件非常為難的事情。非們不能借其圍!邵書桓站了來。緩步走了過去。打量著眾多老鴇

其中一個年約四旬。容貌還算端莊的婦人沖著邵書桓微微福了福。這才道:“殿下有什麼用的著小婦人等的的方。只管吩咐就是。”

“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說了!”邵書桓含笑道。“們應該也知道。如今我密州和南夏國交戰。密州被圍。但我們糧草充足。固守自然是沒問題。可以確保諸位的平安。”

眾人很明都大大的松了口氣。

邵書桓接著道:“如今邵大人已經前往青州搬救兵。不日就可以到達。我留守此的。自然就證明密州無恙。只是。對方軍營中有著一干謀士。一張利口著實厲害。今兒下午。生好半天一通亂罵。只把我方將士的好生淒慘。諸位想想。若是著他們這等叫下去。豈不是大大有損我方軍威。因此。在下想著。若輪這罵人的功夫。這些謀士們。哪裡是們的對手?”

“殿下的意思是——讓我等和對謀士對罵去?”眾老鴇聞言。都是傻了眼。這麼古怪荒唐的事情。她'|還真從來沒有聽說過。

“怎麼樣?難道們還怕了那些臭男人不成?”邵書桓笑問道。

“殿下放心。若論別的。我等自不成的。但論到罵人的功夫。保管足夠讓那些南夏蠻子氣死不可。”一個老鴇大聲道。即。眾老鴇都紛紛起哄。

邵書桓見狀。心中暗笑不已。點頭道:“若能夠讓那些謀士閉嘴。當然。氣死最好——哈哈。諸位可是密州此次大戰的功臣。庭少。去銀子來!”這逛青樓的規矩。他可懂的緊。說的天亂墜再好聽也沒用。全然沒有銀子來的更加實惠。

“是!”邵庭聞言。忙著轉身進。捧出一大盤十兩一隻的銀錠來。送到邵書桓面前。

邵書桓拈了一塊銀錠。放在手中掂了掂。這才道:“這是十兩一隻的紋銀。諸位一人一隻拿去。這是賞銀。事成之後。另有重賞。”

見著銀子。眾老鴇果然都是眉開眼笑。當即次上前。各自取了銀子。告辭而去。

“殿下。這法子當真有用嘛?”邵慶皺眉。低聲問道。

“不知道!

桓直截了當的道。

“那你還……”邵慶有些無語。

“不知道總要試試的嗎!”邵書桓笑道。“放心。反正就是罵人唄。你可別小瞧了這些青樓老鴇。哪一個不是跌打滾爬出來的。沒有兩把刷子。能夠從姑娘混到老鴇?”

這市井之中。往往著臥虎藏龍之眾。這個法子也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當初民國初年的混帳東西袁世凱袁大頭想出來的。讓青樓妓女請願。如今他邵書桓讓青樓老鴇罵。哈……

邵慶邵庭錢文寶相對苦笑。但願這些平日裡最最低賤的青樓老鴇。能夠起到作用吧。

是夜。墨武居然沒有再攻城。第二天還是等到午後。墨武再次開始叫陣。邵書桓依然命人掛出“免戰”牌。果然不出所料。對方的另一個謀士開始駡街。自然是從大周國皇族開始罵起。

但是。連著墨武有些出乎意料。這邊謀士剛剛開喉嚨罵了幾句。對方的城樓上。居來了幾個婦……

隨即。墨武就聽到了他這輩子來沒有聽到過的難聽之極的罵人話。其中夾著諸多不懂的土話方言。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個謀士灰溜溜的溜回營帳。張祚無奈。再次前來。見著那些婦人的打扮。頓時心中有些明白。這些絕對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子。

“邵書桓。你就麼一點出息?”張祚怒喝道。“兩國交戰。你形同兒戲了?居然讓一些青樓粉頭之流。登上城樓。難道你大周國都是讓女人騎在身上的?”

這張祚還真夠缺德。一嘴巴刁鑽刻薄的緊。

但是。提到這等話。他哪裡是那些老鴇們的對手。當即就有一個帶著一朵大紅花的老鴇。走到城頭。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張祚罵道:“下麵的那個狗東西。你沒見你家老娘我再此?老娘我告訴你。你老爹就是被老娘騎在身上才有了你那個狗東西的。如今見著老娘。還不趕緊跪下磕頭。一個從老娘襠裡面鑽出來的東西。還敢人模狗樣的站在這裡罵人?”

“你……你……”張祚指著那個鴇。一瞬間哪還說的出話來。

而那些老鴇豈會給他喘息的機會。當即另有一個老鴇站了出來。指著下麵一通亂罵。從張祚的老爹問候到上至十八代祖宗。下至灰孫子。只聽的張祚目瞪口呆。當即大叫一聲。居然口噴鮮血。倒了下去。

邵書桓愣然。這張祚既然生的一張利嘴。怎麼就如此不禁罵啊?這才剛開始。他居然就氣暈了?

“將軍?”墨武的一個親兵急

“快。去把張先生抬回來!”墨武忙著吩咐道。

邵書桓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看下麵幾個南夏國的士兵。把張祚抬了下去。也不知道死如何。不禁搖搖頭。張祚都不成了。別人自然也不用出來丟人現眼了。

“殿下。瞧瞧——這些男人就是不禁罵啊!”一個老鴇故意扭著腰肢。走到邵書桓面前。

“是是是……”邵書桓連連點頭。大為窘困。他可也是男人。自然也是不禁罵的。“多謝。庭少。賞!”說話的同時。他已經不著痕跡的躲到了邵庭的背後。

這些青樓老鴇可不是好相與的。雖然礙于他的身份。但還是有一些膽大的。趁機會挨近他摸手牽衣服——恨不的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才好。

“殿下。奴乃是柔情司的。我們家的金蓮姑娘還是清官兒。殿下若是有空不妨過去坐坐?”就是剛才那戴著大紅花的老鴇。卻繞過邵庭。靠近邵書桓笑道。

“邵公子啊。我們家舞蝶小姐。可是密州城的頭牌。這是公認的。邵公子可要來捧個場兒…”另一邊。眾多老鴇圍住庭。

“將軍……”甚至連著邵慶身邊。都免不了有人過去搭訕。

“庭少”邵書桓高聲叫道。

“殿下!”邵庭忙著答應著。一邊把早就準備好的銀子遞給眾老鴇。一邊含笑道。“眾位請回吧。等著密州解困。本公子自然要好生樂樂!”說話之間。推帶趕。算把那些老鴇了出去。

“我的娘啊……”邵庭跌坐在椅子上。“本少今兒算是見識了一番了……”

邵書桓也拍著胸口。一心有餘悸的樣子。

“殿下。那位張謀士。看樣子是被氣不輕啊!”邵慶笑道。“從此倒也不怕他們胡言亂語罵陣了。殿下此招。真乃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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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10 01:35:04 |只看該作者
386章 兇險

張祚被氣倒了,墨武一時三刻的自然也不會再來攻城,略略放心,帶著邵庭回到城主府,囑咐守城士兵嚴加防範。

把眾人都遣了出去,邵書桓靠在椅子上,歎了口氣,這些日子還真夠累的人,就沒有能夠好生歇息過。

邵庭親自捧了一盞新茶過來,邵書桓接了,邵庭道:“殿下,這次回到京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京城所有的青樓妓館全部逛遍。”

“嗯?”邵書桓一愣,逛青樓,他邵庭好像本來就喜好漁色,沒什麼好奇怪的,以前在家的時候,為著他不長進,逛青樓、養戲子,邵赦也不知道打過幾次,也沒見能夠管好了他。當然,指望邵赦管好邵庭,還不如指望母豬能夠上樹。

常言說得好,上樑不正下樑歪,他自己都是這等德行,還指望他管教好兒子?邵書桓完全能夠理解,為什麼邵庭會養成這等無法無天的脾氣,邵赦年輕的時候,可比他玩的更凶,他上有周帝寵溺,下有安王爺、邵攸扶持,京城中誰能夠把他怎麼著了。

也難怪邵軒那老古板怎麼看他都不順眼。

“讓你老爹知道,非打斷你的兩條腿不可。”邵書桓笑道。

“他?”邵庭低聲道,“他自己就管好自己吧,這麼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弄個——如此年輕漂亮的……”提到獨孤詩卿,他是滿心眼的不舒服。

“那位獨孤姨娘的年齡,你和老爹差不多好不好?”邵書桓搖頭道,“她就是一個老妖婆假扮小……姑娘……”幸好到嘴的話臨時換了一個詞,“小蘿莉”三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

“我知道,可是我看著不舒服啊!”邵庭歎道,“我現在很是擔心,非常擔心……”

“擔心姨娘變親娘?”邵書桓取笑道。

“得得得。反正。不管怎麼算。除非你真個登基為帝。否則。你一樣也要叫她姨娘。”邵庭道。“我就是事先和你打個招呼。將來回到京城。我若是去逛青樓。我老爹要揍我。你可得替我攔著點。”

“有好處嗎?”邵書桓端起茶來。輕輕地啜了一口。

“好處?”邵庭瞪圓了眼睛。低聲道。“我最近很窮地。你知道地——我不和你借貸。已經算是不錯。你還要什麼好處?再說了。我逛青樓去。可不還是為著你?”

“為我?”邵書桓不解地問道。“你逛青樓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瞧瞧!”邵庭歎了口氣。“以後若是碰到這樣地事情。總不能老是拉著老鴇上城樓吧?所以我想好了。這次回京城。我就去青樓老鴇處學藝。別地不成。這罵人地功夫。可得好生學學。到時候也不至於一無所用。”

邵書桓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上青樓學藝罵人?虧他想得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陡然想起前世一部非常有名的喜劇電影,一瞬間頓時愣愣出神——想來這罵人的功夫,還真是一絕。

“怎麼了?”邵庭眼見他呆呆出神,忙著問道。

“沒什麼。”邵書桓歎了口氣,“回到京城再說吧,也不知道陛下那邊怎麼樣了。”

墨武也惱怒不已,邵書桓這種近乎無賴的打法,他是實在有些無奈,強行攻城吧,肯定是不成的,他也不知道密州城內到底還有多少兵馬,不攻吧,這麼對持著,也不是事情,畢竟,陛下還領著十萬大軍圍困青州,這若是被周國斷了他們地糧草供應,這十萬大軍豈不是危險得緊?

這樣的日子,好歹又維持了兩人,這天,當墨武再次叫陣的時候,邵書桓終於站在城牆上,約了他午後再戰。

墨武聞言大喜,邵慶卻有些不解,開始地時候,邵書桓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應戰,現在怎麼又同意了?

依然是密州城主府內,邵書桓的臉色並不好看。

“殿下,怎麼了?”邵慶有些不解地問道。

“青州急報,你自己看吧!”邵書桓從袖子內取出一份青州的軍報,遞了過去。

邵慶聞言,也顧不上那麼多,忙著打開軍報,略看了看,頓時就變了臉色,驚問道:“怎麼會這樣?”

邵書桓沒有吭聲,這樣的情況,他雖然早就料到,但是也存在一絲僥倖心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

邵赦雖然早些就說過,但他終究只是一介文臣。

卻說邵赦領著十萬大軍,趕往青州,結果在趕往青州的途中,去遭遇不明人士地襲擊,雖然沒什麼大礙,但邵赦終究還是動了,讓姜猛帶著八萬大軍解青州之圍,自己留下兩萬大軍,準備隨機應變。

但這裡姜猛剛走,安王爺就帶著太子殺了個

邵赦雖然指揮者兩萬大軍奮起抵抗,但誰人能夠神們?

最後獨孤詩卿和獨孤雲卿刀劍合璧,擋住了安王爺,護著邵赦,且戰且退。

而另一邊,姜猛帶著八萬大軍和墨菲證明對上,原本想要燒了戰神的糧草,一舉滅敵,不料卻中了戰神墨菲的埋伏,姜猛陣亡,八萬大軍更是損失慘重,周帝領著青州三萬大軍,趁機殺出重圍,整合剩餘人馬,和邵赦匯合,但這亂局卻是擺脫不了。

“殿下,怎麼辦?”邵慶看著邵書桓,問道。

邵書桓不停的在房裡走來走去,最後咬牙切齒的道:“放棄密州!”

“殿下……放棄密州怎麼使得?”邵慶當場就變了臉色,如果放棄密州,則意味著這麼一戰,等於是站在了必敗地局面。

“我是讓你放棄密州!”邵書桓深深的吸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下,仿佛是破釜沉舟一般,“你帶著一萬五千大軍,趕去江南調大軍過來,要快!”

“可是這裡?”邵慶知道他說地有理,現在必須要趕緊從江南那邊調遣大軍過來,否則,大勢已去。但是,他一走,密州勢必守不住。

“這裡交給我!”邵書桓歎道,“墨武不會殺我,就算密州失陷,我也不會有事。”

“不成……”邵慶聞言,頓時連連搖頭,邵書桓如今乃是大周國唯一的皇子,一旦邵書桓被南夏生擒,這仗——還有打地必要嘛?

“殿下,不如你去江南調遣大軍過來?”邵慶小意的問道。

“你……”邵書桓搖頭道,“你瞧瞧我這個連著馬都不會騎地模樣,是能夠殺出重圍,去江南調遣大軍的人嘛?”

邵慶無語,確實,邵書桓連著馬都不怎麼會騎,讓他去江南調遣大軍,他也一樣不放心,一旦路途中有個閃失,這兵荒馬亂的,可如何是好?

“戰神陛下勢必會聊到我們要從江南調遣大軍過來救援,因此,他一定會安排人攔截!”邵書桓道,“我若是去,絕對沒有把握殺出去的,所以,你帶著人去,而我留守密州,我只要能夠撐到陛下和邵大人的大軍趕到,就可以滅了墨武外面的三萬大軍,然後,陛下可以完全斷絕戰神的後路,加上你江南大軍,裡應外合之下,這一仗,勝算還在我們這邊。”邵書桓道。

“殿下所言甚是!”邵慶道,“只是您這五千人馬,如何守城?”

“所以,今日午後我和墨武一戰,我只能勝,不能敗!”邵書桓苦笑,單打獨鬥,他也一樣沒有絕對勝出的把握,人家是自幼提刀舞棒長大的,身邊還有高人指點,他就算練了獨孤九式又如何?就算有著墨菲和顧少商的指點,終究所學有限……

“殿下要親自出戰?”邵慶驚問道。

“我下午應戰,你帶著人,趁機趕緊走。”邵書桓道。

“陛下等人,何時可到密州?”邵慶問道。

“明天落日時分!”邵書桓道。

“那臣等到明天陛下等人到了,再去江南不遲。”邵慶道。

“糊塗!”邵書桓大怒,指著他鼻子罵道,“你也不想想,如今陛下和戰神是且戰且退,等著陛下到了密州,你還可以出得了密州,那時候,戰神勢必聯合安王爺和太子,把密州圍得水洩不通,那時候密州就成了一座孤城,你想要殺出去?你就得有勝過安王爺和戰神的本事,你自信你可以?還有對方的千軍萬馬。”

邵慶低頭不語,邵書桓這麼做,實在是太過兇險,既然邵書桓已經收到消息,那麼墨武也一樣可以收到消息,只怕他這裡才出城,哪裡墨武已經率領三萬大軍攻打密州了。

而密州一破,大勢已去!

就算自己從江南搬來救兵,能夠殺回來,能夠搶回密州,但是,他還可以搶回邵書桓嘛?墨武既然甘冒奇險潛入大周國境內的目的就是為著邵書桓,如此良機,他豈肯錯過?

“殿下,臣……我……”邵慶雖然被罵得啞口無言,但是,他實在不能、也不敢冒這個險!

“我是皇子是不是?”邵書桓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既然我是皇子,你就的聽我的,否則,軍法從事!”

“臣遵命!”邵慶無奈,只能半跪下答應著,“殿下保重,臣這就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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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10 01:35:19 |只看該作者
387章 城破

當天,午後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帶著一份春天特有的武早就列陣等候著邵書桓。

“將軍,有緊急軍報!”一個前軍探子騎馬飛奔到墨武面前,半跪下行禮。

“快說,可是密州城內有異動?”墨武大聲喝問道。

“回稟將軍,正如將軍所料,就在半個時辰前,邵慶率領一萬五千人馬,已經離開密州,看起所走路線,應該是前往江南。”探子大聲回稟道。

“一萬五千人馬?”墨武呆了呆,這些日子他已經算是摸清楚密州城內的虛實,整個密州城也僅僅剩下了大概兩萬人馬,如今邵慶也帶著一萬五千人馬離開,如此一來,密州豈不成了一座空城?

“邵書桓可還在城內?”墨武急切的問道。

“回稟將軍,沒見到邵書桓離開!”探子大聲回稟道。

“準備攻城!”墨武略略的想了想,抬頭眯著眼睛盯著密州城,大聲喝道,不管邵慶帶著一萬五千人做什麼去了,他只要攻下密州城,抓住邵書桓,這一戰就算勝了。

“是!”眾人轟然答應聲。

密州,城主府內,邵書桓靠在椅子上,盯著高高的柱子發呆。

“殿下——殿下——”錢文寶從外面急衝衝地沖進來。也不顧上什麼禮儀。急叫道。“殿下。不好了。南夏那邊開始攻城了。只怕我們就要守不住了。”

“守不住。那就不要受!”邵書桓深深地吸了口氣。兩萬人馬尚且守不住。如今只有五千人。哪裡還守得住密州城?邵慶走地一瞬間。就意味著密州已經成了一座空城。也就意味著他再也守不住。

“可是……”錢文寶不明白。這位桓殿下。不會是嚇傻了吧?南夏攻城了。城破之後。普通百姓可能可以免過一劫。可是他們這等人。一旦落在對方手中。不死也免不了橫受羞辱。

“庭少呢?”邵書桓突然問道。

“殿下找我?”旁邊。邵庭臉色陰鬱。走了出來。

“你換了衣服。找個地方躲一躲!”邵書桓吩咐道。“墨武就算佔據了密州。總不至於屠城。你換了普通百姓地衣服。躲藏起來等著邵大人大軍一到。再與他們會合。”

“那你呢?”邵庭問道。

“我?”邵書桓苦笑,“我若是躲起來,墨武勢必全城搜索,到時候,連著你也藏不住。”墨武的目的就在於他,他豈能夠躲的了?

“那不成!”邵庭連連搖頭道,“沒得讓我捨棄你,先躲藏起來的道理。”

“這是命令!”邵書桓陡然沉下臉來,哼了一聲。

“書桓,我不要——”邵庭急道,“我抗令不從,等著回京城了,你愛怎麼處罰都成,現在你讓我獨自躲起來,就算我躲過一劫,將來陛下麵前、父親面前我如何交待?”

“錢大人!”邵書桓看了看邵庭,逕自吩咐道,“你把邵二公子帶下去,給他換了衣服,找個妥善之處藏起來。”

“殿下,臣看著,你和邵公子一起藏起來吧!”錢文寶低聲道,“城門快要守不住了,這裡有臣料理就是。”

邵書桓搖頭,他豈能夠躲?

“大人……大人……”外面,一個全身血污地士兵跑了進來,“大人,城破了……”話未完,人已經倒下。

外面,早就聽得喊殺聲一片,加上人仰馬翻,原本戒備森嚴的城主府,在一瞬間尊貴不在。

外面,有著亂糟糟的腳步,紛紛闖了進來,邵書桓看了看邵庭,這等時候就算讓他躲,也來不及了。

他是知道密州城守不住,但是,卻沒有想到墨武的速度這麼快。

一個身材粗長,面目粗獷的副將領著一干人等走了進來:“都站著不准動!誰敢亂動,老子就先殺了誰。”

誰都沒有動,錢文寶雖然是文官,但身來還是有點膽識的,而邵庭就站在邵書桓身邊,低聲苦笑道:“現在想要躲,也來不及了。”

那副將顯然是個莽漢,四處一掃,眼見眾人似乎並沒有他想像中那樣害怕,哭爹喊娘四處逃散,倒也算滿意,當即大聲喝問道:“邵書桓是誰?”

邵書桓笑了笑,卻是沒有答話,錢文寶歎了口氣,向前走了幾步:“將軍,下官錢文寶,乃是密州城刺史。”

“老子沒有問你!”那莽漢副將一把推開錢文寶,“老子是問,誰是你們地皇子邵書桓?”

邵書桓緩緩的從桌子上端起茶盅,輕輕的啜了一口,這才道:“本人就是!”

那莽漢副將上上下下打量了邵書桓片刻,陡然一把抓住他手腕,順手奪下他手上的茶盅,砸在地上,罵道:“你倒還真是清閒,來人,來,獻給將軍。”

“住手,你們做什麼?”邵庭大急,上來便想要拉扯那位莽漢副將,卻被他微微一推,早就推出老遠。

“兀那漢子,休要對殿下無禮!”突然,一個三大五粗的大胖子,陡然橫躥了出來,人未到,勁風先到,已經一拳對著那莽漢副將臉上狠狠的揍了過去。

“哪裡來的瘋子?”那莽漢大怒,頭微微一偏,閃開對方地拳頭,同時腳下一撩,對著大胖子的胯下踢過去。

“媽的!”那大胖子大聲吼道,“放下殿下!”

“錢華,你退下!”邵書桓輕輕的吩咐,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早在那個大胖子撲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看的分明,這人正是錢文寶地侄兒錢華,天生胖子,去沒有一般胖子的臃腫,反而身手靈活,天生神力。

“殿下……”錢華心有不甘,退後了一步,惡狠狠地盯著那莽漢副將。

“來人,給我把這小子砸成肉醬!”那莽漢副將吩咐道。

南夏眾兵士聽了,一擁而上,邵書桓突然冷冰冰的道:“誰敢?”

眾人陡然被他一喝,竟然都是站住,那莽漢副將臉上掛不住,怒目圓睜,盯著邵書桓道:“你以為你現在還是皇子殿下,我南夏大軍會聽你地?”

邵書桓沒有答話,只是掃了他一眼,緩緩的從袖內取出一物,送到他面前道:“睜開你地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

那副將雖然人魯莽一些,但也不傻,一件邵書桓拿出來的那樣東西,頓時就變了臉色,忙不迭的鬆開手,退後了一步,驚問道:“這……我大夏國龍禁衛兵符,怎麼——怎麼會在你手中?”

這龍禁衛兵符可不僅僅只是兵符而已,龍禁衛兵符,等同於是戰神陛下親臨,如果不是周國和南夏乃是敵對關係,只怕那個副將莽漢就要上前見禮。

“貴國墨將軍呢?”邵書桓有些不明白,按理說,第一個進入城主府的,應該是墨武,怎麼會讓著這個莽漢亂來?

那副將沒有回答,只的盯著邵書桓手中的兵符,似乎想要上前一驗真假。

“你去把貴國墨將軍請來吧,居然和我玩這麼一手?”邵書桓冷笑道,“我敢坐在這裡等著他,自然是有所依持,哼!”

“邵書桓不愧是邵書桓!”外面,傳來墨武爽朗的大笑聲,“說實話,本將軍實在看不慣你,想要借別人之手,讓你吃點苦頭,不過,你既然有著我國陛下的兵符在手,當初在蘭若寺,你做什麼不拿出來?”

邵書桓聞言一笑,一塊兵符,他還真不相信有什麼作用了,常聽的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況只是龍禁衛兵符?

“不管這麼說,邵大公子,這一戰可是我贏了!”墨武大聲笑道,說話之間,早就已經大步走了進來,向著那個莽漢副將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領著眾士兵把整個城主府團團圍住。

“墨將軍說笑了!”邵書桓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邵庭幾乎是本能的走了過去,伸手扶住他,“我就坐在這等,等著將軍,將軍何來勝之說?難道用三萬大軍,攻打僅有五千人的密州城,你就算是勝了?”

“好吧!”墨武笑道,“本將軍也承認確實有些勝之不武,不過,現在邵大公子不過是本將軍之階下囚,好像不在具備和本將軍講條件的資本了吧?”

“我沒有和你講條件!”邵書桓輕笑,和他講條件,他又做不得主,“我在等貴國皇帝陛下。”

墨武一愣、邵庭和錢文寶也同時愣住,等貴國皇帝陛下,他這算是什麼意思?

“墨將軍,坐下來喝杯茶吧,最遲明日落日時分,貴國皇帝陛下必定可以達到密州,那時候在輪勝負不遲!”邵書桓輕笑,“現在,說什麼都是白搭,你若是真想要借助你手下這些莽漢的手,做一下勝利者,只怕你見著貴國皇帝陛下也不好交代。”

墨武一笑,也不動怒,拉了一張椅子,在他對面大馬金刀的坐下:“公子說的對極了,確實,我若是動了你,只怕將來的下場也和墨淵一樣,我不傻——陛下殺墨淵的主要原因,不是他玩弄了兩個宮女,而是因為他得罪了你。同樣都是陛下的養子,我也不見得就比他高貴到哪裡,所以,我不會傻到得罪你,但是,如果我殺了邵二公子,你瞧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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