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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 三國董卓大傳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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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一章 董卓軍特色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方鉤連。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

    李白的這首《蜀道難》,形象的描繪了山巒起伏、群峰如劍,削壁中斷如門的蜀道壯觀與險峻,而在這崇山峻嶺的藍天之上,一只雪白的信鴿高速掠過,在藍天白雲之間畫出了一道優美的弧形,飛越崇山,穿過密林,直接飛到蜀中門戶——董卓軍直接控制的葭萌關中。

    “太好了!”看完信鴿帶來的消息,平時文雅平靜的陳宮興奮得一拳捶在桌上,震得筆墨紙硯橫飛,沖著高順和魏延大叫道︰“來了!要來了!”

    高順和魏延同時握緊了拳頭,高順威嚴古板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淡淡道︰“來了,終于來了。”年輕的魏延卻沒他那麼鎮靜,雙手指關節捏得嘎嘎作響,激動的吼道︰“在葭萌關憋了半年,終于到我們一顯身手的時候了。”

    陳宮微笑著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刷’的站起來,正色道︰“高順、魏延聽令!”

    高順和魏延立正行禮,異口同聲答道︰“末將在!”

    “高順將軍,從即刻起,關閉葭萌關,全軍戒嚴。魏延將軍,你立即按計劃行事,記住,一定要把益州軍的火點起來。”

    “遵命!”

    漢初平三年八月二十日,在沒有任何先兆的情況下,葭萌關,這個連接成都與漢中之間的咽喉突然被董卓軍關閉,來往的商隊與行人只能繞遠道,經陽平關往返于漢中與成都之間,路程增加一大截自不用說,而且道路崎嶇難行,道路兩邊大都是懸崖峭壁,非常危險。

    來自長安的商隊還好些,董卓軍都會耐心解釋這是董太師的命令,要他們理解配合,而他們也嗅到了什麼味道,乖乖的繞道而行,而且長安的商人也接到董卓軍通知,要求他們暫停與益州通商,並且向他們訂購了大批武器盔甲,長安商人也就沒有什麼意見了,何況今年長安糧食豐收,但司州、冀州和兗州等地仍然糧食欠收,尤其是冀州和兗州,剛經歷洪水的兗州自不用說,今年的糧食是徹底完蛋了,冀州的袁紹治國無術,只會對百姓竭澤而漁,根本不管農業生產,軍隊以桑葚為食都不理內政,造成冀州嚴重缺糧,便宜長安商人大發國難財,那還會看得上與路途遙遠且人口相對稀少又不缺糧的益州通商的那點蠅頭小利,所以董卓軍關閉葭萌關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大影響。

    而益州的商人可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要交納的賦稅本來就遠比長安商人為高,與富裕的北方的通商一斷,他們的蜀錦、井鹽就失去了銷路。同時在陳宮、高順等人的默許下,董卓軍士兵維護了天下軍紀最差的光榮本色,對益州商人百姓巧取豪奪,雁過拔毛,僅在封關的當天,董卓軍就強搶了九支益州商隊與無數過往百姓,強奸益州民女數十人,制造無數血案。

    接下來的幾天,葭萌關附近雞飛狗跳,大量董卓軍士兵分批出關,有組織的四處惹是生非,搶劫百姓財物,殺人放火,強暴民女,犯下累累暴行,而周圍的益州與漢中百姓倒足了大霉,天天有人逃走,到益州軍和漢中軍中告狀,哭訴董卓軍的暴行。

    事情的導火索是在八月二十四日那天,當天正午,一支駐扎在廣元的益州軍巡邏經過葭萌關附近,正遇上一支董卓軍在洗劫一個益州村莊,村莊到處是煙火彌漫,到處是男人慘叫,女人尖叫和小孩哭泣的聲音,遍地都是橫七豎八的百姓屍體,血已經將土地染成暗紅色,到處都能看到董卓軍提著大包小包、拎雞趕牛,好一幅強盜殺人放火的畫面。

    見此情景,同是本地人的這支益州軍那能不義憤填膺,這支益州軍大約一百多人,為首的是一名牙將,他立即帶隊沖入村莊,去與董卓軍交涉。而董卓軍這邊人稍微多些,大約有兩百人,領頭的是一名曲將,正抱著一名益州少女淫笑著撕她衣服,而那少女卻在不停啼哭掙扎,死活不從。

    益州軍那牙將沖到那董卓軍曲將面前,赤紅著眼楮大吼道︰“住手,放開她!”

    那董卓軍曲將那會理他,抱著那少女猛啃幾下,淫笑道︰“急什麼?等我用完了,就讓你也爽爽。”

    “住手!”那益州軍牙將大怒,“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放火,強暴民女,你們董卓軍反了!”董卓軍在葭萌關駐扎這半年來,劉焉本著惹不起躲不起的原則,盡力壓著下面,不讓益州軍與董卓軍發生沖突,而當時時機還沒成熟,再加上康鵬最擔心井鹽路被斷,也壓著不讓董卓軍士兵惹是生非,所以兩家一直相安無事。如今長安已經囤積了足夠食用兩年的食鹽,葭萌關內也悄悄囤積了近一年的糧草,統一益州的行動已經開始,董卓軍就要為進軍益州制造借口了。

    那益州軍牙將憤怒,誰知這董卓軍曲將比他更氣,抬手就重重給那益州軍牙將一記耳光,然後一腳踹在那益州軍牙將小腹上,把那益州軍牙將踹了個跟斗,“***,敢打擾本大爺的好事,找死!”

    那益州軍牙將氣得也顧不上上頭一再要求他們對董卓軍忍讓的命令了,爬起來就抽出腰刀,要去與那董卓軍曲將拼命。

    誰知……

    “殺人了!益州的兔崽子要殺我們了!”那董卓軍曲將早就在等他這麼做,那益州軍牙將手剛踫到刀把,他就扯開喉嚨大喊,“兄弟們,操家伙上!”隨著他這聲喊,早有準備的董卓軍士兵紛紛操起武器,向比他們人數少的益州軍撲去,同時村莊外不知怎麼又沖出一支人數更多的董卓軍,弓箭標槍雨點般落到這支措手不及的益州軍頭上,眨眼間將他們的胸膛、頭顱、四肢刺穿,血肉橫飛著慘叫而死。

    見此情景,那益州軍牙將那還不能不明白這是董卓軍有預謀的伏擊,馬上組織部隊向南面沖殺,想沖出董卓軍的包圍,可這支董卓軍根本不願與他們近身,他們沒沖幾步,又是一陣羽箭標槍飛來,這支益州軍雖然人人帶有盾牌,可架不住董卓軍的人多啊,不時有人慘叫著被射成刺蝟,倒地慘死,而董卓軍似乎不急于全殲這支益州軍,只是不停用弓箭和投槍招呼益州軍,每當益州軍沖到面前,他們就後撤避開,避免無謂的損失。饒是如此,這支益州軍沖出包圍圈時,也只剩下不到一半,而這支毫發無傷的董卓軍也不追趕,繼續洗劫完這個村莊後才滿載而歸。

    當天晚上,這支慘遭伏擊的益州軍逃回廣元大營,那僥幸逃生但已經掛彩的益州軍牙將立即向益州大將雷銅哭訴了自己們的遭遇,並且把身上的傷口給雷銅觀看,要雷銅給他作主,雷銅不敢怠慢,一邊派人飛馬駐扎在閬中的張任軍,一邊命令廣元駐軍全軍戒嚴,以免重蹈覆轍,準備等上頭的意思再作打算。

    雷銅雖然勉強克制住自己怒火,不想與董卓軍發生沖突,可董卓軍卻不放過這機會,第二天一早,魏延就帶著三千飛熊軍來找他算帳了。董卓軍大軍逼近,雷銅就知道禍事來了,馬上命令全軍帶甲出迎,以免發生意外。

    廣元郊外兩軍相接,雙方擺開陣勢,魏延拍馬挺槍上前大叫道︰“雷銅狗賊出來,我有話問你。”

    雷銅的年紀比魏延大,可魏延說話極不客氣,雷銅心中大怒,但為了避免與勢力強大無比的董卓軍發生沖突,雷銅還是忍氣吞聲的拍馬上前答道︰“雷銅在此,文長將軍所為何來?”

    魏延挺槍大罵道︰“狗賊,昨日我軍士兵出關巡邏,你部下為何突然襲擊我軍士兵,造成我軍近百人傷亡,快將那賊首交與我軍,並且賠償我軍之損失,否則我定不與你善罷甘休!”

    雷銅強壓住心中怒火,分辨道︰“魏將軍,昨日你的部下襲擾百姓,我軍巡邏士兵上去解救勸解,反被貴軍殺死數十人,如今又來強詞奪理,難道魏將軍想顛倒黑白嗎?”

    魏延大怒,大罵道︰“狗賊!我軍軍紀嚴明,與民秋毫無犯,與百姓軍民魚水情深,你竟敢污蔑我軍名聲,挑撥我軍與百姓的關系,罪該萬死!”聽到魏延的話,雷銅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心說你們董卓軍德行天下誰不知道?你們在涼州屠殺了那麼多羌民,還有臉說軍紀好?其實不光是雷銅,就是董卓軍士兵都被魏延的這番話說得有些臉紅,感覺臉上發燒。

    雷銅低頭喘了幾口粗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去為魏延的無賴兼無恥生氣,朝背後一揮手,叫昨天那名牙將上來,指著他肩上被羽箭射穿的傷口說道︰“文長將軍,請看,這就是貴軍將士給我們造成的。”雷銅又轉向那牙將說道︰“陳剛,把你昨天的經歷向文長將軍稟告。”

    那名叫陳剛的益州軍一抱拳,行了一個軍禮,“稟告文長將軍……”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一稟告了一番,這陳剛性格頗為正直,一句假話沒說,連純粹是來無理取鬧的魏延都暗暗佩服。“起因就是末將去阻攔貴軍部將強搶那民女,首先動手的也是貴軍,請文長將軍明鑒。”

    那陳剛說完後,魏延不動聲色,也是朝背後一揮手,董卓軍昨天那名曲將也一瘸一拐的走出隊列,和那益州軍的陳剛相比,這名曲將的模樣就淒慘多了,瘸著一條腿,一只手也是掛在胸前,全身包裹得象粽子似的,布下還透著鮮血,看上去好不慘人。不等魏延說話,董卓軍那曲將就先嚷開了。“稟告將軍,那狗賊是胡說八道,昨天那名女子是我老婆,當時我正和老婆鬧著玩,誰知那狗賊見我老婆貌美,就動了邪念,仗著他們人多,帶人來殺我們的弟兄,又在那村莊里殺人放火的,還想搶我老婆,如果不是正好有一隊弟兄經過,只怕我們全部得丟命,我老婆也得被他們搶去。嗚……,將軍,你要給小人做主啊……”那曲將說到這里,竟然扯開嗓子放聲大哭,倒也有幾分他們董卓軍老大的風範。

    那曲將一說完,董卓軍上下馬上大嘩,益州軍這邊雷銅和陳剛卻氣得七竅生煙,尤其是當事人陳剛,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董卓軍那員曲將大吼,“你血口噴人!”總算那陳剛還有些理智,對魏延說道︰“文長將軍請明查,昨天那少女是我們益州人,怎麼可能是貴軍士兵的妻子?”

    魏延不動聲色,又問那董卓軍曲將道︰“你老婆來了嗎?讓她到陣前對質。”

    “在。”那董卓軍曲將趕緊又一瘸一拐跑回陣中,不過細心人的都會發現,他剛才瘸的不是左腿嗎?現在怎麼變成右腿了?不多時,那曲將拉著一名身材嬌小、頗有幾分姿色的少女走到陣前,那少女不知是怎麼了,走路都是八字步,似乎行動甚是不便,而且眼楮紅腫,顯然剛剛痛哭了一場。

    那曲將附到那少女耳邊惡狠狠說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照我教你的說,說了,我就娶你,讓你終身豐衣足食,否則你全家都得沒命。”然後才往前一推,假作親密的說道︰“老婆,把昨天的事情對將軍說說,請將軍給我們夫妻作主。”

    兩軍陣前,眾人矚目之下,那少女全身顫抖,猶豫了良久才違心說道︰“將軍,我相公說得沒錯,是他們想搶我,還想殺我相公,他們還殺了我們村子里的人,將軍,請你給我們夫妻做主啊。”

    魏延滿意的點點頭,揮手讓那曲將與那少女下去,才又轉向雷銅道︰“雷銅,人證物證具在,我今天倒要看你怎麼交代?”

    事到如今,雷銅那還不明白董卓軍擺明是來欺負人的,可他現在手中沒有證據,百口難辨,雷銅正在想法按下這件事,那邊魏延已經轉身大叫道︰“兄弟們,從來就只有我們西涼軍搶別人的老婆,今天有人來搶我們西涼軍戰士的老婆了,我們該怎麼辦?”

    “殺!”三千董卓軍丘八大爺被魏延的話激得暴跳如雷,一起瘋狂大喊道︰“殺!殺!殺殺殺!”

    魏延見士氣已被點燃,馬上扭頭大吼道︰“雷銅狗賊,如果我數到十之前你不把昨天的肇事者交出來,我們今天就大戰一場吧!一!”

    雷銅見事情已到這步,心知一場惡戰已經難免,回首道︰“兄弟們,準備,不能讓兄弟去送死。”雷銅迅速吩咐完,又回過頭想和魏延說話,想作最後的努力,卻見一支羽箭迎面撲來,那邊魏延已經直接叫道︰“十!兄弟們,殺啊!”

    雷銅的武藝本就遠不如魏延,又被魏延無恥的偷襲,當場被一箭射中人中,大叫一聲跌下馬去,那邊董卓軍士兵已經血紅著眼楮殺過來,“殺啊!”益州軍雖有準備,卻不料董卓軍翻臉比翻書還快,措手不及之下未作任何準備,瞬間被董卓軍將陣形沖亂。

    “殺啊!”魏延率領的士兵都是董卓軍飛熊部隊十里挑一的精英,個個武藝高強,又有康鵬不惜本錢的給這支釘子部隊優質裝備在身,眨眼間就佔據了場面上的優勢,將益州軍殺得人仰馬翻,屍橫遍野,抱頭鼠竄。

    雷銅雖被魏延射中人中,但被門牙擋住箭頭,又被益州軍士兵舍命救出,雷銅見勢不妙,忙鳴金收兵,但董卓軍那里肯放,一直追殺到廣元城下,直到廣元城大門緊閉,城上亂箭射下,才收兵回葭萌關,但也斬首無數,取戰場大勝。

    五天後,成都派出使者,飛馬趕往長安,使者身上帶有一封書信——求和的書信,願意交出那天肇事的一干人等,希望兩家和好。同在一天,長安的康鵬也收到陳宮的飛鴿傳書,看完陳宮的信後,康鵬只說了兩個字,“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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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二章 活著回來

    “夫劉焉者,國之鼠賊也。黃巾賊起之時,焉賊身為一地郡首,上不思報效國家,下不思保境安民,拋官棄地逃入京師,又與錢財賄賂宦閹讓賊,碩得州牧之位,焉賊入川,驕奢益甚,魚肉百姓,瞞上欺下奪走賈龍平定益州黃巾之功,借張魯佔據漢中,阻塞糧道,妄圖割據自立,佔州為王,實乃大逆不道……”

    漢初平三年九月初一,長安西郊的點將台上,康鵬搖頭晃腦的念著李儒給他寫的討伐劉焉的檄文,康鵬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三年了,他對這個時代的小篆字已經掌握得差不多,李儒雖然寫得文詞古樸,但康鵬一路念下,居然還沒有念錯。而此刻的點將台下,旗幟飄飄,槍戈林立,數萬董卓軍將士嚴裝正立,肅殺之氣直沖雲霄。

    好不容易等康鵬念完檄文,康鵬又對著皇天厚土焚香三拜,又拿出他這次去洛陽威逼漢獻帝下的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益州劉焉身為皇親漢臣,不思報效國家,妄圖割地自立,罪惡滔天,欽命太師董卓率師討賊劉焉,救國救民,以正國威,欽此。”

    董卓軍上下三呼萬歲,康鵬最後才手執兵符將印喝道︰“呂布、張繡何在?”

    呂布和張繡站出隊列,齊聲答道︰“末將在!”

    “令你二人領馬步兵五萬,呂布為主將,張繡為副將,自斜谷入川,佔領棧道,取下辯、略陽與陽平關,至劍閣與我軍主力會師,可明白否?”這次是康鵬爭霸天下擴張的第一步,康鵬經過與賈詡、李儒和法正等人反復商討,康鵬終于決定給呂布一個機會,讓他領偏師入川,消除董卓軍主力側翼的威脅,但康鵬還是把最近在與曹操軍之戰中表現出色的張繡安排給呂布做副將,以保安全。

    “遵命!”呂布與張繡領命退下。

    康鵬又拿起第二支兵符令箭,“李礡@帷  懟 偶煤臥塚俊br />
    四將一起出列,抱拳道︰“末將在!”

    “令你四人領飛熊軍六萬,李砥@鶻  鏨戲焦齲 ˇ健釕降鵲兀  持校 V埔嬤菥Γ  擅靼追瘢俊閉庖恢 嵌 烤牡諶踅廢擼 康氖僑菲虢稚 嬤菥Γ 員愀韝齷髕疲 膠推釕降牡纜範伎部濫研校 銼岩孕薪 鑰蹬襞繕貿獎睦唷 岬染 巳氪 br />
    “遵命!”

    兩支偏師調撥完備之後,康鵬拿起第三支令箭,“趙雲、馬超、甘寧、吳懿、吳班、龐德、李肅、趙岑聽令!”

    趙雲和馬超等人一起出列,“末將在!”

    “令你等統率馬步兵十五萬,充作中軍,隨本相經子午谷入川。”安排了主力部隊之後——或者說安排好了保護自己的軍隊之後,康鵬又任命賈詡為軍師,魯肅、法正為副軍師,隨自己親征。命孫策、馬岱為押糧官,負責運輸糧草;留董崇、董曼、李儒和司馬朗等人坐鎮長安,負責籌備軍糧武器;又將張遼調到太原,以防匈奴與袁紹軍在白馬的襲擾;徐榮和徐晃仍然留在潼關與青泥隘口,以防中原有變。

    全軍調撥完畢之後,康鵬總結道︰“諸君,這是我軍一掃華夏、匡扶漢室江山的第一仗,你們一定要謹慎小心,力爭首戰必勝!”說到這里,康鵬降低聲音,“本相還要給你們所有人一個命令,你們都給我活著回來,本相希望你們都能看到重振河山的那一天!”

    自盤古開天之來,大概也只有康鵬敢在點將台上說這種喪氣話,可也很奇怪,康鵬說這話不僅沒有降低董卓軍的士氣,反而激得大軍一起高喊︰“重振河山!重振河山!重振河山!”

    康鵬滿意的點點頭,“各將回營整頓兵馬,明日午時出發。”

    康鵬從點將台回到家里,董老大的家里已經嘈雜得不成樣子,首先就是董老大的老娘抱著康鵬痛哭一場,生怕康鵬這一去就回不來了,康鵬花了老大功夫才把她安慰平靜,又將她扶回房去。不等康鵬喘口氣,董老大那個不成氣的二弟就來纏他了,非要和康鵬一起出征,理由是他上次‘有勇有謀’的擒獲甘寧,證明他並不是別人在背後叫他的‘董二廢物’,所以這次也要隨大哥一起上陣出征,建功立業。

    康鵬搖搖頭,銅鈴眼斜瞪著董崇問道︰“都去前線了,那留誰守長安?大本營不交給自家兄弟留守,交給別人我放心嗎?”這確實是康鵬的心里話,董老大的兩個兄弟雖然很廢柴,可對董老大的忠心耿耿是沒話說的,也只有把後方交給他們鎮守,康鵬才敢放心親征。

    董崇有些高興,心說大哥還是重視我的,正要說話,康鵬又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兄弟,你想上戰場幫大哥打仗,大哥心里很高興,可後方不能沒有人鎮守,你放心,將來有的是你建功立業的機會。”一番話說得董崇只顧張開大嘴傻笑,連連表示要大哥放心,自己一定協助三弟和佷女婿他們守好長安,再也不會犯在洛陽的錯誤。

    打發走董崇之後,康鵬剛想進後院去與眾多老婆孩子告別,呂布突然又鬼鬼祟祟的溜進大廳,“義父,孩兒有一事相求。”

    康鵬一楞,“什麼事?”

    呂布的臉有點紅,扭捏半天才說道︰“義父,這次出征,不知要去多少時日,孩兒想把蟬兒一起帶去,請義父恩準。”

    康鵬皺眉道︰“國有國法,軍有軍規,西涼軍將士出征不得攜帶家眷,這是明令禁止的,你是我的義子,更要以身作則,帶頭遵守軍令。再說了,貂蟬她剛生下女兒不久,那經得住出征途中的顛簸勞累?”

    呂布臉更紅得厲害,搓著手哀求道︰“義父,就是因為蟬兒她生下女兒不久,所以我不放心她留在長安,要是她們在長安病了,誰照顧她們?要是她們渴了,誰給她們端茶送水?要是她們餓了,誰給她們端湯喂飯?義父,求求你了,讓我帶上她們吧。”

    康鵬有些發火,心說虧你還是天下第一武將,竟然這麼婆婆媽媽!康鵬剛想發怒,可看到呂布那雙誠懇通澈的眼楮,康鵬還是嘆口氣,又在心中說道,你在歷史上就是愛妻如命,也是因為這個才送了命的。

    “好吧。”康鵬點頭道︰“但為父要你記住幾件事,你保證做到了,為父才能同意。”

    “義父請吩咐。”呂布欣喜若狂的大叫道︰“孩兒一定做到。”

    “第一。”康鵬豎起一只 面杖粗的手指,“入川途中,你不得飲酒;第二,遇事不可一意孤行,要多聽張繡和部下的意見,兼聽則明;第三,多動腦子,就象對韓遂的事情上,你就處理得很好,要繼續發揚,打仗不能莽打莽撞,要多用腦袋去打。記住這三條,為父就答應你帶貂蟬同行。”

    “沒問題。”呂布把胸膛拍得山響,咧著嘴笑道︰“義父放心,孩兒一定不飲酒,多聽部下的意見,多動腦子。”

    康鵬一笑,點頭道︰“去準備吧。”看著呂布歡天喜地離開的背影,康鵬突然又叫住他,“奉先。”

    “義父還有什麼吩咐?”呂布回頭答道。

    康鵬眼眶有些發酸,“活著回來。”呂布的眼楮也有些紅了,但他一言不發,雙手緊握成拳比在胸前,以示自己的強壯,千言萬語盡在無言之中,直到康鵬丑臉上露出微笑,呂布才轉身離開。

    活著回來,康鵬對呂布說這一句話的同時,馬雲綠也在對趙雲和馬超說著這句話,呂倚伶也在魯肅說著這句話,長安的千家萬戶中都在說著這句話,無數的父母都在對即將出征孩子說著這一句話,無數的妻子、無數的少女都在對她們的丈夫、情朗說著這句話,簡單的一句話,卻包含著無限的真情、無限的關懷、無限的思念……

    漢初平三年九月初二,二十六萬董卓軍整裝完備,號稱四十萬,分三路啟程入川,開始董卓軍天下大業的第一步。康鵬親隨十五萬大軍取子午谷入川,途經漢中,去與葭萌關的陳宮、高順軍會師。吸取上次攻打羌韓聯軍的經驗,財大氣粗的董卓軍這次帶足了大顯神威的投石車與腳張弓,光是投石車就達到八百輛,馬步腳張弓更是多達萬張,特制箭鏃足有三十萬支之巨,還有康鵬借鑒後世經驗,悄悄制做的許多新武器,這次也要拿倒霉的劉焉軍來做實戰演練。

    不一日,董卓軍主力順利通過自軍控制的子午谷,踏入益州軍內,在漢中之東,董卓軍糧道東側,還有一座劉焉軍直接控制的上庸城,雖然民寡地薄僅有五千駐軍,可始終是個威脅,康鵬當即命令馬超與吳班率兩萬大軍與一百架投石車去取上庸,消除這個威脅。

    漢中與上庸之間道路相對比較平坦,馬超與吳班率軍日夜兼程,一路急行軍,于九月十七抵達上庸城下。早有探馬將董卓軍殺到消息送到上庸守將來敏手中,來敏知道自己手中兵少不是董卓軍的對手,可又不願投降,當即采取堅壁清野之策,盡收城外百姓入城,整頓加固城防,準備長期堅守,待遠來的董卓軍糧盡自退。

    來敏的算盤打得好,可他卻沒想到,董卓軍的攻城不象其他的軍隊那樣用雲梯雲台等會對自家軍隊造成較大損失攻城器械,而是先用一百架投石車對著城樓不住狂轟亂炸,除了幾近兩百斤的大石之外,投石車還投來一些燃燒著的麻袋,麻袋中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守軍只要被那麻袋燃燒的時候散發出的白煙燻到,立即流淚不止,雙眼不能視物。更讓來敏膽戰心驚的還在後面,董卓軍居然在遠離守軍射程的地方以腳張弓,發射的長箭能夠輕易穿透數名守軍的身體,將守軍活生生釘在城牆上。

    “來大人,來大人。”來敏的副手張遙眼楮紅通通的沖到來敏旁邊,雙手遞上一封書信,“大人,這是董卓軍用箭射進來的招降書。”

    來敏接過一看,上面無非就是什麼一些不投降就殺滿城雞犬不留之類威脅利誘的話,但有一條讓來敏特別心動,他只要率部投降,董卓就賞他光祿大夫之位,封新野侯。來敏有些奇怪,董卓軍是怎麼知道自己是新野人的,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因為被鄉人羞辱才負氣入川的,自己應該只對去年新收的那名小妾說過這事啊?

    “來大人,我們投降吧。”張遙揉著被那白煙燻得通紅的眼楮說道︰“董卓軍那些會投石頭的怪車和躺著射出的怪箭太厲害,弟兄們死傷慘重,根本擋不住,我們不能看著兄弟們白白送死啊。”

    來敏嘆了口氣,“為了城中百姓和弟兄們,罵名我來背吧,開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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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三章 假途滅虢

   董卓軍大軍兵分三路入川的消息傳出,迅速震驚天下,袁紹現在離董卓根據地最近,是除了事主張魯、劉焉之外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諸侯,聽到這消息,袁紹高興得連拍胸膛,向謀士們炫耀道︰“看到了嗎?若不是本公有先見之明,及時退出那個狗屁反董聯盟,董太師就要拿我們開刀了。”

    袁紹得意洋洋,郭圖和審配自然諛詞如潮,大贊主公英明神武,就連沮授、辛評等人都不得不違心的恭維袁紹幾句,只有田豐在皺著眉頭沉思,喃喃道︰“董賊為什麼不向我們動手?偏偏舍近求遠選擇劉焉第一個動手擴張?難道董賊不知道,秦嶺山脈完全不適合西涼鐵騎發揮威力?沒道理啊?難道董賊另有企圖?”

    田豐的死對頭郭圖離田豐坐得最近,田豐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郭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郭圖馬上反駁道︰“田大人此言差矣,董太師如今已是主公之盟友,董太師為何會向我軍動手?何況董太師也是奉聖上旨意與應盟友張魯之請,才入川討伐劉焉,何來擴張之說?”說到這郭圖朝袁紹抱拳道︰“再說董太師手中軍隊僅有四十萬,而主公手中雄兵已達七十萬之巨,主公沒向董太師下手,已是念在同朝為臣、擅起兵戈于百姓不利的份上,那還輪得到董太師向我們動手?”

    田豐性情剛烈,最是剛直不過,見郭圖如此顛倒黑白的胡說八道,田豐立即駁斥道︰“郭大人,你就別睜著眼楮說瞎話了,我軍軍隊數量確實超過董卓軍不錯,可大都是剛剛收攏的無業無產的農民,戰力極差不說,兵器、盔甲尚且不足,軍需糧草更是遠遠不夠!董賊的軍隊數量雖然不如我軍,可大都是身經百戰的虎狼之輩,新兵也經過充足的訓練,又有老兵教導,其中騎兵就有十五萬之巨,武器鎧甲裝備精良且又充足,足可以一當十,七十萬大軍在他們面前不過土雞瓦犬而已!至于後勤糧草,董賊更是遠勝我軍百倍,耗都可以把我們活活耗死!至于你說的董賊是應盟友之請借道入川,這更是胡說八道!董賊擺明是要用假途滅虢之計乘機吞並漢中,這難道你也看不出來?”

    說到這,田豐以杖擊地大吼道︰“我敢用項上人頭擔保,在董賊滅亡劉焉之前,張魯必然先被董賊吞並。”

    郭圖被田豐駁得啞口無言,可坐在上首的袁紹坐不住了,順手抓起幾上的竹柬奮力砸向田豐,“滾!你給本公滾出去。”袁紹不是不知道田豐說得更有道理,可田豐說話太不留情面,把袁紹引以為傲的七十萬大軍貶黜為土雞瓦犬,心高氣傲的袁紹那里還能忍受。

    “主公,忠言逆耳,我軍確實不是董賊的對手。”田豐雖然被辱,可忠心耿耿的他仍然大叫道︰“唯今之計,一定要與諸侯精誠合作,才能消滅董卓,否則我們就是第二個張魯……”

    “滾!亂棍打出去!”袁紹瘋狂的大吼大叫,早有帶甲武士舉起大棍,一通亂棍生生將田豐趕出大廳,可袁紹還不解氣,又追到大廳門口沖著田豐大吼道︰“滾!你給本公滾到涿郡軍前效力,兩個月以內不把公孫瓚滅了,本公就拿你的人頭祭旗親征!”

    田豐被亂棍打出府衙後,已經是遍體鱗傷,可田豐壓根不理會身上的傷痛,而是仰天長嘆道︰“豎子不足與之為謀!張魯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啊……”

    看破康鵬是在用假途滅虢之計的不只是田豐一人,張魯的謀士閻圃也在第一時間看穿康鵬的詭計。當董卓軍主力部隊還未通過子午谷的時候,康鵬就已經遣使快馬送信與張魯,表明董卓軍此來只是找劉焉算帳,對漢中並無垂涎之意。閻圃當時就向張魯進諫,認為董卓軍此舉不過是假途滅虢,使漢中軍不作提防,不去干擾董卓軍入川,要張魯速作決斷,趕快奪回子午谷控制權,借天險以保完全。可惜康鵬早有準備,讓前來送信的使者以重金賄賂張魯另一位謀士楊松,讓楊松勸張魯不要多疑,不要試圖阻止董卓軍入川,楊松雖然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小人,但無疑是一個很守信用的貪官,收到康鵬大筆黃澄澄的金子後,楊松馬上在張魯面前與閻圃‘據理力爭’,胡攪蠻纏,硬是拖住張魯不讓發兵。

    而在初平三年九月初十這天,董卓軍主力全部通過天險子午谷後,康鵬馬上撕破臉皮,又派了一位使者去見張魯,要張魯為董卓軍這次遠征提供軍餉糧草,否則——用賈詡的話來說︰“漢中乃是西北糧倉,沃野千里,出產豐厚,這麼好的地方,早該姓董了。”

    “天師,我們太師說了,西涼軍這次征討劉焉鼠賊不光是為了皇上與天下百姓,更是為了張天師治下的漢中百姓的長治久安。”漢中城張魯的府邸中,漢中軍議事的大堂上,康鵬派來的使者唾沫橫飛的對張魯及漢中文武說道︰“所以太師希望張天師能夠為我軍提供少許軍費與糧食,不要多,軍費要兩萬斤黃金就夠了,糧食麼,只要區區五十石就行了。”

    張魯死死盯著董卓軍那名長得賊眉鼠眼的使者,氣得手腳冰涼,心跳加速,四肢發麻,差點就腦溢血背過氣去。而閻圃等人也是滿面怒色,只有楊松恨不得把頭揣在懷里,暗罵董胖子比自己還要貪財百倍。

    過了半晌,張魯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陰冷的話來,“如果我不給呢?”

    那董卓軍使者把頭一偏,大模大樣的也是回答了一句,“那董太師他老人家會非常不高興!”

    “來人!”張魯的弟弟張衛再也忍不住了,跳起來大叫道︰“把這個狂徒拖下去砍了。”

    張衛一聲令下,十數名武士馬上將那董卓軍使者按倒在地,那董卓軍使者趕緊大叫道︰“我是太師他老人家派來的,誰敢動我?動我一根毫毛,太師他老人家會把這漢中城殺得雞犬不留!”可包括那些武士在內,都早看不慣他的囂張氣焰,當下那里理他,拖著他就往外走。

    “慢。”張魯喝住那些武士,那些武士們這才恨恨的把那董卓軍使者拖回來。張魯指著那已經衣衫凌亂董卓軍使者說道︰“今天不殺你,不是我怕那董卓,而是因為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回去告訴董卓,要錢糧沒有,如果他想刀兵相見,我們漢中也只有奮起抵抗了。”

    如果換成其他諸侯派來的使者,經過這番驚嚇,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不敢再放一個屁了,可這是誰的使者?殺人魔王董老大的使者昂起頭,“張天師,你的話小人一定會稟告太師他老人家,但你自己保重吧。”

    董卓軍使者走後,張衛立即朝張魯抱拳道︰“兄長,小弟願領軍去與董賊決一死戰,請兄長恩準。”張魯另外的倆員大將楊任與楊柏也站出來,“主公,小人等願為前部先鋒,定將那董卓生擒于主公席前。”

    張魯點點頭,正要答應,閻圃搶前一步,“主公,我軍兵力總共不過十萬,且多是步兵,野戰必然不是董賊敵手,兼之董賊帳下猛將如雲,陣前交戰,只是自取其辱,我軍只可堅守,另擇破敵之機。”

    張魯現在已經無比後悔當初沒有采用閻圃的金玉良言了,見閻圃再度開口,馬上為道︰“當初悔不該不聽先生明言,如今先生有何指教,請快快說來。”

    閻圃抱拳道︰“主公,踏入漢中的董賊兵力已達十五萬,正面交鋒,我軍必敗無疑,唯今之計,只有據險而守,而在漢中之北,我軍尚有一城,就是城固城,牆強溝深,糧草頗多,可讓張衛將軍領軍駐扎此城,堅守不出,以待緩機。同時主公應該另與西川劉焉和解,向劉焉求援,兩家聯手,才能擊敗董賊大軍。”

    張魯猶豫道︰“我也有堅守城固之意,可那劉焉與我有殺母之仇,如何肯救援于我?”

    “唇亡齒寒,由不得他不答應。”閻圃朗聲道︰“小人願往成都游說劉焉,拋棄恩怨,共御強敵。”

    張魯可不象袁紹那麼憂柔寡斷,當即點頭道︰“好,就依先生之計。”

    閻圃急匆匆抄小道往成都去了,張衛則與楊任、楊柏倆員小將領兵五萬趕往城固,途中,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楊任、楊柏倆兄弟向張衛建議道︰“將軍,敵軍遠來,又軍勢龐大,定然輕敵無備,我等願領一軍半夜去劫敵營,能殺得董卓便殺,不能殺死董賊也可折殺敵人士氣,于我軍守城有利。”

    張衛琢磨半天,也覺得楊任、楊柏倆兄弟的辦法可行,便點頭道︰“可以,但要小心。”

    漢中軍的動向早有探馬送到尚在汶水之旁扎營的康鵬手中,並且把漢中軍將領名字都探查明白——這也是怕死的康鵬再三強調的事,康鵬可不想死在歷史上射死龐小鳥的張任手里。

    當康鵬聽到領兵的將領是誰後,嗤笑道︰“無名鼠輩,也敢到我大軍面前張狂?”也怪不得康鵬這麼囂張,他手下的將領相對張魯能拿得出手那幾個將領,也實在相差太大了。康鵬轉向甘寧,“興霸,前幾天你不是埋怨本相不讓你去打上庸嗎?現在機會來了,與你五千兵馬先行,充作前鋒,在本相大軍到達城固之前,先打一個勝仗給本相看看。”

    甘寧大喜,晃著身上的銅鈴狂笑道︰“太師放心,美麗的興霸一定會華麗的消滅那些丑陋的家伙,以一場華麗的勝利來迎接你。”賈詡和趙雲等人相顧一笑,都受不了甘寧的臭美脾氣,

    甘寧狂笑的時候,康鵬突然想起一事,提醒道︰“興霸,你到達城下之時,小心敵人在半夜劫營。”康鵬怎麼會突然這麼說呢?原來康鵬突然想起,張魯手下的楊任、楊柏倆兄弟在歷史上曾經劫過曹操軍的營,當時曹操軍也是去攻打漢中,倆兄弟就是憑著這招讓夏侯獨眼和許胖子吃了大虧,康鵬可不想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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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6 01:39: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蜀道難 第四章 勢如破竹

   秋天的夜晚來得早,也比滿天繁星的夏夜漆黑得多,呼嘯的夜風抽打著路旁的樹木,漫天枯葉。在這個夜黑好殺人、風高好放火的夜晚,城固北面大道路旁的小山上,悄悄摸出一隊黑影,個個全身黑衣黑褲,人含枚馬帶環,惟獨手中的鋼刀不時反著寒光,一看就是要去作奸犯科的。

    這支隊伍大概有三四千人,仿佛對當地地形很熟,踏山涉水繞過董卓軍的明哨暗哨,偷偷摸到董卓軍先鋒軍大營之前,而董卓軍不知是還不知道危險臨近,還是仗著自軍兵強馬壯掉以輕心,雖是半夜,此刻的董卓軍大營中仍然是燭火通明,隱隱還傳來吆五喝六的猜拳聲。

    楊任、楊柏透過寨欄遠遠望去,見董卓軍中軍大帳中燭火仍燃,董卓軍先鋒甘寧正坐在帳中飲酒,二人大喜,迅速拉弓搭箭射下寨樓上的哨兵,也許是吉人天相,平時弓馬平常、十八般武藝樣樣稀松的倆兄弟今天突然發標,雙雙命中哨兵,寨樓上的哨兵應聲落地。

    楊任一揮手,幾名士兵上前搬開寨前拒馬鹿角,又打開寨門,倆兄弟同時突發一聲喊,大軍一起涌入寨內,倆兄弟也不去理會那些雜兵,徑直沖入大帳,同起一槍扎在仍然端坐不動的甘寧身上,鋼槍剛踫到甘寧的身體,倆兄弟就覺得不對,定楮細看,那甘寧竟是一名草人。

    “中計了!”楊任瘋狂大喊道︰“快撤!快撤!”可時間已經晚了,寨後突然一聲炮響,一軍從側翼樹林中殺到寨前,頓時將楊任、楊柏堵在寨中,同時火箭如雨點般落下,那些營帳都是淋過火油撒過硫磺的,立即燃燒起來。

    火光中,寨外一將操馬提刀,頭戴鳥羽,身綴鈴鐺,正在悅耳的銅鈴聲中狂笑,“丑陋的小子,你中我家丑陋的太師之計了,快快下馬受擒,免得弄髒了甘大爺美麗的大刀。”

    楊任和楊柏對視一眼,轉身拼命往外沖去,可甘寧那會給他們機會,大刀狂揮,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羽箭落下,瞬間帶走無數漢中軍士兵的生命,沖天的火光中,如狼似虎的董卓軍士兵獰笑著撲向這群被包圍的可憐綿羊,用他們的鮮血來慶祝董卓軍入川後與漢中軍的首戰勝利。

    楊任與楊柏沒沖多遠,迎面便撞見,倆人也不與甘寧答話,咬牙便挺槍雙戰甘寧,甘寧那把他們放在眼里,戰不三合,甘寧大刀架開楊柏的的鋼槍,順勢一彈,反手將楊任的大腿砍下半截。

    “兄長!”楊柏血紅著眼楮大吼著拍馬直沖,想救回楊任,可甘寧絲毫不給他機會,大刀一刀快過一刀,將拼命前沖的楊柏逼的連連後退,楊柏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氣急敗壞下槍法更見散亂,甘寧抓住他一個破綻,單手抓住他鋼槍,就勢一拉,將楊柏連人帶馬拉近身旁,大刀揚起,就要將楊柏斬著兩截。

    甘寧大刀揚到半空,突然旁邊竄出一騎,不顧性命的將他攔腰抱住,“柏弟,快跑!”甘寧低頭細看卻是全身是血的楊任。楊任死死抱住甘寧,也不管甘寧的大刀無情的砍著他的身體,只是大吼,“柏弟,快跑,快跑啊!”

    “兄長!兄長!”楊柏赤紅著眼連連大吼,見楊松身上已經血肉模糊,那肯單獨撤退,可亂軍之中,他被人流沖得離楊任越來越遠,又見數名董卓軍士兵已經將楊任雙手砍斷,知道兄長已經性命難保,虎目含淚大喝一聲,領敗軍殺回城固去了,可是他的親哥哥楊任,卻已經被董卓軍剁為肉泥。

    甘寧領軍追殺一陣,又斬殺敗軍無數,只是夜黑不敢遠追,追出十余里便收兵回營,一面吩咐軍士將楊任厚葬,一面遣人向康鵬報喜。

    三天後,董卓軍主力大軍抵達城固,康鵬先遣人向守將張衛招降,張衛斷然拒絕,楊柏更是將使者捆在樹上抽了一頓鞭子後逐出城外,那點背的使者回營後向康鵬哭訴,康鵬大怒,“攻城,讓漢中看看我西涼健兒的威風!”

    康鵬有心炫耀董卓軍的軍力,主力部隊中的五百輛投石車一起上陣,采取圍三闕一的戰術,分別包圍城固的北、南和東門,單單留出西門不打,一萬多張腳踏弓也悉數上陣,準備拿這個長寬不到五里的小城演練攻城戰術。

    五百輛投石車投臂壓低,一百多斤重的大石裝入投勺,手腕粗的麻繩開始蹦緊,上萬腳弓手躺在地上,他們的面前,是一排四尺多長的白色羽箭,特制的箭鏃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一支支長箭一一搭在弓上。康鵬則挺著滿是肥油的大肚皮坐在旗門之下,見士兵準備完備,康鵬順手抓起一面令旗,遞給趙雲道︰“開始。”

    令旗一面面閃動,隨著吱嘎吱嘎的轟鳴聲,青灰色的大石離地而起,飛向百丈開外的城固城牆,濺起一陣血花,緊接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箭雨,多達萬支的箭雨,呼嘯著將城牆上的守軍一掃而空……

    ……

    董卓軍開始對城固城進攻的同時,張魯派去求援的閻圃也在閬中見到了親自出征的劉焉,而劉焉軍中已經分為兩派,以張任、嚴顏和李嚴、李恢等人為首的主戰派,以張松、杜微等人為首的主降派,兩派整天唇槍舌劍,互不相讓,吵得劉焉頭疼不已,拿不定主意。

    閻圃覲見劉焉之時,早和康鵬勾勾搭搭的張松也不管劉焉就在面前,立即給他一個下馬威,張松對閻圃冷冷問道︰“先生為何而來?”

    閻圃眼角掃了張松一眼,朝劉焉抱拳道︰“為救劉益州而來。”

    “呵。”張松冷笑一聲,“你我兩家勢不兩立,你為何要救我主公?再說了,你又有什麼辦法救我主公?”

    閻圃郎聲道︰“我主雖與劉益州交惡已久,可如今董賊大兵壓境,漢中與益州若再不拋棄前嫌,攜手抵抗董賊的橫蠻侵略,貴軍與我軍滅亡之時指日可待了。”

    “慢著。”張任打斷閻圃的話,“張天師他不是董賊結盟,要共同攻打我軍嗎?為何突然又與董賊撕破臉皮?要與我軍攜手抗賊?”

    閻圃嘆了口氣,搖頭道︰“都怪那楊松貪財,收受董賊賄賂,騙得我主與董賊結盟,也怪鄙人無能,未能勸阻主公引狼入室,致使董賊賊軍竊取葭萌關,我主與劉益州徹底交惡。”閻圃又掏出康鵬那封敲詐勒索張魯的書信,遞給張任,“張將軍,請看董賊這封無恥的文書,你就能明白我軍為何與董賊撕破臉皮了。”

    張任接信細看之後呈給劉焉,搖頭苦笑道︰“董賊的無恥簡直讓人聞所未聞,兩萬斤黃金,五十萬石糧食,不要說小小的漢中,就是我們益州也拿不出來。”

    閻圃乘機對劉焉說道︰“劉益州,漢中與益州,完全是牙齒與舌頭的關系,正所謂唇亡齒寒……”

    ……

    投石車繼續在投擲大石,腳張弓仍然在瘋狂傾泄著箭雨,城牆中守軍已經傷亡怠盡,僥幸活著守軍也不顧將令逃下城牆,遠離這些新武器的殺戮,這時候,投石車開始在上風處投擲裝滿干草混有辣椒的麻袋,麻袋燃燒時發出的濃煙不關燻到誰,誰就涕淚交加不能視物,董卓軍的步兵飛熊軍也推著雲台抬著雲梯逐漸靠近城牆。

    城固不過一小城池,城中人口僅有不到六萬人,可如今張魯派駐的軍隊足有五萬,這個小城一下子就增加了近一倍的人口,人口密集程度可想而知,所以董卓軍的投石車和腳張弓每一波攻擊下去,總能給城中帶來無數傷亡。

    董卓軍的攻勢猛烈,偏偏張魯派來的軍隊中絕大部分是剛放下農活的普通農民,連統一的軍服都沒有,僅在頭上綁一條白帶辨認,手中的武器也大都是鋤頭木叉等農具,在董卓軍瘋狂的攻擊下,這些人悄悄拋下鋤頭木叉,扯下頭巾混在百姓中,準備焚香伏道迎接董太師入城。也不能怪他們貪生怕死,漢中全境總人口不到四十萬,可張魯采取政教合一、藏兵于民的政策,每四人抽一丁,硬是湊足近十萬軍隊迎戰,但士兵的素質便可想而知了。而康鵬控制的雍並涼三州原來就有百姓近兩百萬,初平遠年從洛陽帶來北方災民一百一十萬,這幾年又坑蒙拐騙得洛陽及兗州近五十萬,總人口達到三百五十萬且在迅速增加之中,其中總兵力四十萬,雖然九人抽一丁也算是窮兵黷武了,可董卓軍這幾年一直在屯田自給,農耕訓練兩不誤,再加上康鵬手中有高產糧食及搜刮洛陽漢室數百年來的積蓄,兼之還有董卓軍擄掠而來的十幾萬羌族奴隸可以壓榨,雖然董卓軍軍隊裝備最是精良,但給民間造成負擔卻是諸侯中最小的。

    話說遠了,言歸正傳,康鵬在旗門之下見到董卓軍完全佔據上風,滿意的點頭下令道︰“投石車和腳張弓都停止發射,步兵上城牆,日落之前,給我拿下城固城。”

    旗令閃動,投石車停止投擲,腳張弓也停止傾泄羽箭,以免誤傷自家弟兄,一隊隊董卓軍士兵抬著雲梯、推著雲台和撞城車吶喊著向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城固城牆沖去……

    ……

    “放屁!”理屈詞窮的張松已經顧不得身份破口大罵,收袖揚拳要去打閻圃,“董太師乃是天命所歸,雄兵四十萬,戰將如雲,龍驤虎視,天下何人能擋?我主若早降之,則不失公侯之位,擋之則有如以卵擊石,玉石同焚而已!”可惜五短身材的張松手無縛雞之力,雖然閻圃也差不多,可拉扯之間,張松那能一下打倒閻圃。

    劉焉無力的看著張松與閻圃扭打,也不讓人拉開他們,只是心亂如麻,有心投降,可想想又不甘心,可如果竭盡全力抵抗,又怕兵敗後難逃滿門被誅的命運,一時間難以取舍。

    閻圃揪住張松的頭發大罵道︰“張松,你這個無恥小人,與楊松同是一丘之貉,賣主求榮,董卓是什麼人,你的主公就算投降了,也肯定難逃一死,韓遂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張松則吊在閻圃的衣領上,“閻圃狗賊,董太師慈悲為懷,進軍川中也是奉朝廷之命,我主若不早降,定然危及子孫。米賊死到臨頭了,還在螳臂當車,又派你來拉我家主公下水……”

    張松與閻圃不住扭打,劉焉置之不理,沒有他的命令,旁人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只好在旁邊干瞪眼。這時候,帳外突然一個蒼老但正氣凜然的聲音,“張永年,你這個賣主求榮的無恥小人,給老夫閉嘴!”

    張任回頭一看,頓時喜形于色,“老師!”

    ……

    撞城車在沉重的沖擊著城固城搖搖欲墜的城門,在撞城車頭上的城牆上,是嘈雜是喊殺聲,武器相撞聲,還有人臨死時的慘叫聲,不時有屍體或者傷兵從城牆上摔下,激起一蓬蓬血花。

    親自率軍沖擊牆頭的是董卓軍大將吳懿,康鵬已經親口向他許諾,只要拿下漢中,就加封他弟弟吳班為漢中太守,世代鎮守漢中,康鵬並且暗示他,如果他表現出色,他的妹妹也會有好的歸屬,吳懿也對妹妹和康鵬的關系有所耳聞,為了家族的榮華富貴和妹妹的終身幸福,吳懿那有不拼命之理?

    吳懿是第一個沖上城牆的,一口氣砍倒牆垛旁的十幾名守軍,使得至少兩架雲梯上的董卓軍乘機沖上城牆,隨著沖上城牆的董卓軍士兵越來越多,守軍本已動搖的士氣徹底崩潰,北面城門上控制權也隨之交到董卓軍手中。

    吳懿見董卓軍已經佔據城牆,馬上帶親兵向城牆下沖去,想打開城門放自軍進城,正沖殺台階旁,迎面撞見一將,那將一刀劈來,嘴中大喝道︰“我乃漢中太守張之弟張衛,來將受死!”吳懿舉刀相迎,兩刀相交,發出一聲巨響,那將的臂力明顯不如吳懿,被吳懿震得鋼刀險些脫手。此時吳懿也知張衛不是自己之對手,當下奮力連劈三刀,震得張衛雙臂發麻,劈到第四刀時,張衛終于抵擋不住,鋼刀脫手飛出,張衛大驚,轉身想跑,可吳懿那里肯放過這塊能給自己家族榮華富貴增添大砝碼的機會,威猛無比的斜劈一刀,頓時將張衛連肩劈做兩截,鮮血濺得吳懿滿身都是……

    ……

    隨著張任的歡呼,劉焉也一躍而起,迎向那人,“賈老將軍,你來了。”劉焉帳下的文臣武將也個個面露喜色,“賈老將軍!賈老將軍!”

    帳外那人昂首挺胸走入大帳,那人年約七旬,身高八尺,須發眉毛雪白如銀,國字臉,丹鳳眼,闊面方口,蒼老的身板站得筆直,那股軍人氣質令人心折,正是張任之師、漢末蜀中第一名將、剿滅川中黃巾的真正功臣——賈龍!

    賈龍,益州犍為人,漢末黃巾起義之時,益州也有大股黃巾作亂,就連當時的益州刺史儉都被黃巾軍殺害,前來接任儉位置的劉焉也嚇得不敢入川,在益州邊境住了下來,在那萬般緊急的時刻,犍為太守賈龍挺身而出,起兵一舉剿滅盤踞在綿竹的黃巾軍部隊,親手格斃益州黃巾統帥馬相,又以區區三千人馬在葭萌關擋住數萬黃巾的反撲,待黃巾軍筋疲力盡之後,賈龍又親自帶兵殺出葭萌關,將黃巾軍盡數消滅。可惜賈龍人太老實正直,他千辛萬苦消滅益州黃巾之後,劉焉非常厚道的把他的名字從功勞薄上抹去,把功勞全部安在自己身上,賈龍也被趕回犍為,仍然做他的犍為太守去了。本來在歷史上,功高震主的賈龍應該在一年前就被劉焉毒死的,可大概是康鵬來到這個時代改變了歷史,賈龍僥幸活了下來,現在董卓軍壓境,賈龍又挺身而出,抵抗董卓軍的橫蠻侵略。

    賈龍掃視一眼帳中,張松頓時嚇了一個激靈,乖乖的放開閻圃,燦燦道︰“賈老將軍,小人見過賈老將軍。”

    賈龍雙目如電,看得張松心里直發毛,賈龍冷冷道︰“張永年,剛才是你要主公投降董賊嗎?”

    張松益發害怕,喃喃道︰“賈老將軍,小人是為了益州的億兆生靈著想,免得……,免得玉石同焚。”

    張松的話還沒說完,賈龍一記耳光扇過去,扇得他眼冒金星,賈龍正聲道︰“住口,貪生怕死的無恥小人,賣主求榮,西川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張松最怕賈龍,怕他的凜然正氣,馬上不敢說話了,畏畏縮縮的躲到一邊去。

    賈龍也不再理會張松,轉向劉焉抱拳道︰“主公,我軍不可降,益州與漢中唇齒相依,張魯也要救,敵軍雖然勢大,可我們有山川秦嶺之險,天府錢糧之富,蜀中子弟之勇,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手,只要我們萬眾一心,定可大破敵軍。主公放心,賈龍願領軍與董賊決一死戰,定取那董賊的項上人頭!”

    “主公,我等願與董賊決一死戰!”張任與嚴顏帶頭,帳中文武一起朝劉焉單膝跪下。

    劉焉在心中盤算半天,他擔心的不是別的,而是擔心兵權落到賈龍手中的後果,他當初對賈龍的那些手段可不怎麼見得了人,萬一賈龍懷恨反戈一擊,他可就真得死無葬身之地了。可劉焉再一次打量賈龍時,還是下定了決心,這個賈龍已經七老八十,想來也再沒有什麼野心了。

    劉焉咬牙道︰“好,就請賈老將軍再度出山!”

    ……

    “轟隆!”城固的城門再也經受不起撞城車的連續沖擊,轟然倒地,將城後的益州士兵砸死砸傷不少,董卓軍歡呼著殺進城去,與此同時,已經滿身染血的吳懿踢開楊柏的鋼刀,緊接著一刀砍下楊柏的頭顱。

    “報!”一名傳令兵沖到旗門之下,單膝跪到康鵬面前,“稟報太師,城固四門皆已攻破,守將張衛與楊柏皆被吳將軍斬殺,城中敗軍從西門逃往漢中去了。”

    康鵬微笑道︰“諸君,走,我們進城慶功去。”

    在夕陽下,在董卓軍的歡呼聲中,康鵬騎在烏稚馬上緩緩走進城固城,在他的腳下,倒伏的旗幟在地上靜靜燃燒,土地已被鮮血染紅,到處是支離破碎的屍體殘片,橫七豎八的屍體,夕陽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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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五章 大棒加蜜棗

   董卓軍佔領城固城的第二天,康鵬便下令召集當地士紳、全城百姓和頭天抓到的俘虜到城外的空地上,自己要親自接見他們,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凶神惡煞的董卓軍立即全軍出動,用鋼刀和皮鞭將全城百姓及當地士族‘請’到城外,頭天俘虜的兩萬多名漢中軍俘虜也被象牽牲口一樣捆綁牽到城外。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微風輕拂吹面暖,枯黃的樹葉間雜在清勁的風里飛舞,然而不讓人覺得蕭縈,天藍藍的,空氣中雖然還有些血腥味,可也還算是清新,正是一個秋高氣爽讓人心情愉快的好日子。可城固的老百姓心情可不怎麼好,因為在他們面前,在全城百姓的眾目睽睽之下,漢中軍的俘虜正在挖著大坑,又寬又深的坑。挖坑做什麼呢?相信城固的百姓也曾聽說過董太師對付羌人的手段,你覺得城固的百姓還能心情愉快嗎?

    “父親,這該不會是要把我們活埋吧?”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名十五、六歲的半大青年顫抖著悄悄問他的父親道︰“父親,我們該怎麼辦?”

    他的父親雖然心里比他還怕,可還是安慰兒子道︰“別怕,聽從長安來的商人說,太師的脾氣改了許多,不象以前那隨便殺人了,殺的也是羌人,對我們大漢百姓還是很好的。”那父親又從懷里掏出一只青花粗瓷碗來,“你看這只碗,昨天城里是我第一個上去給太師的大軍獻酒,用的就是這只碗,喝酒那軍爺要我把碗收好,說是定有重謝。”

    那青年稍微放心,可他的母親抱著他只有六歲的妹妹罵道︰“老不死的,快把那只破碗扔了吧,軍爺只是隨便說說,昨天亂哄哄的,軍爺那還會記得你這老不死?你還想要重謝?”

    那青年的父親大急,“婦道人家懂什麼,我那是想要重謝,只是希望軍爺他們呆會活埋人的時候,放過我們一家……”

    那青年的父親話說到半截就說不下去,曠野中排列整齊的董卓軍突然讓出一條道路,在大批衣甲鮮明的雄壯士兵簇擁下,一匹高大的黑馬馱著一個相貌丑陋凶惡、胖得象一個肉球的老頭緩緩走進圈中。

    與在虎牢關前康鵬接見聯軍俘虜時相同,董老大那張極具殺傷力的臉讓本已惶恐不安的城固百姓和漢中軍俘虜更加驚恐,不少小孩子當場就嚇得放聲大哭,好在康鵬早已經習慣自己這張能止小兒夜哭丑臉的事實,並沒有象在虎牢關和洛水那樣的尷尬,而是坦然走上曠野中早已搭建好的高台。由此可見,康鵬來到這個時代後,不光是心智成熟不少,就連臉皮的厚度也增加了不少。

    康鵬拿起一個銅皮喇叭,扯開他的破鑼嗓子喊道︰“城固的鄉親們,我就是太師董卓,今天我來到這里,是來從邪教教主張魯手中解放你們的。”

    康鵬說這話就有點恬不知恥了,漢中有西北小江南之稱,民間生活富裕,乃是西北的糧倉,張魯雖然在軍事庸碌無能,可他在發展經濟確實有一套,為政寬和親民,不施暴虐,民夷親附,還在交通要塞放置義米、義肉,供逃難者、旅行者免費吃住,隱隱有原始共產主義的影子,實在是這個戰火紛飛的時代中的一處世外桃源。而康鵬為了他的私利,不惜妄動刀兵強佔漢中,造成生靈涂炭,如今又來自稱解放者,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臉皮厚度。

    話雖這麼說,可在董卓軍士兵提刀持槍虎視耽耽之下,城固百姓中還是沒有人敢當面指責康鵬的無恥,最多只是在心里咒罵而已。諾大的曠野中,只有康鵬的破鑼聲音在回響,“本相前來解救你們,讓你們擺脫米賊的暴政凌虐,可是呢,有那麼一幫子人,給米賊助紂為虐,企圖阻止本相大軍解放你們。”康鵬指著那些俘虜繼續咆哮道︰“最不可饒恕的是,他們竟敢殺害本相戰士,簡直罪該萬死!”

    康鵬殺氣騰騰的話在漢中軍俘虜中引起一陣騷動,不少俘虜都嚇得面如土色,還有的掙扎著試圖逃跑,但在董卓軍當場砍下幾個帶頭逃跑的俘虜腦袋後,這場騷動很快鎮壓下來。康鵬也不去理會手下在那里殺害手無寸鐵的俘虜,而是將咆哮的對象轉向城固百姓,“還有你們這些百姓中間,也有些人不肯接受本相解放你們的好事,因為那會侵犯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和張魯的利益!所以他們出錢出力,資助張魯反抗本相,間接殺害了本相的戰士,也罪該萬死!”

    說到這里,康鵬故意擺出一副窮凶極惡的模樣,想先把城固百姓嚇個半死,其實他完全不用費那麼多力氣,他那張畫像都可以拿去闢邪的臉即使最勇猛的戰士都會膽戰心驚,更何況膽小懦弱的百姓?眨眼之間,近百名大姑娘小媳婦被當場嚇暈過去,小孩子被嚇哭的更是不知多少。

    開始說話那名青年這下更慌了,連連拉扯他父親破爛的袖子,帶著哭腔說道︰“父親,看來我們今天死定了,這下怎麼辦?”他那開始還自信滿滿的父親信心也在動搖了,“小少,呆會活埋我們的時候,你帶上你妹妹能逃就逃,不能逃我們全家就死在一塊吧。”

    聽到父親的話,那名叫小少的半大青年當場哭出來,受他的感染,他周圍的百姓也開始放聲大哭,一時間,曠野中一片哀鳴。

    康鵬看著下面哭成一團的百姓和俘虜,很滿意的點點頭,這才繼續咆哮道︰“把昨天手上沾有我軍戰士鮮血的俘虜抓出來,還有那些出錢資助米賊的百姓,也給本相拖到前面來!”

    康鵬一聲令下,一隊隊董卓軍如狼似虎的沖進俘虜與百姓人群中,拳打腳踢的往外拖人,很奇怪的是,昨天的戰斗中,董卓軍陣亡的士兵不到五百人,受傷的雖然有數千人,但董卓軍中擁有不良神醫親自培訓的大量軍醫,藥物更是充足,死亡率肯定不高,可拖出來的被認為手上沾有董卓軍士兵鮮血的漢中軍俘虜竟然接近兩千人,由此有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康鵬大力推行的教育制度很不成功,至少他手下將領和士兵連數數都不太會數。而從百姓中拉出來的被認為犯有滔天大罪的人,幾乎都是衣著光鮮身寬體胖的地主士族,也就是強盜綁匪口中的肥羊了。只有極少數士族地主幸免,但這些幸運兒也都嚇得魂不附體,臉色和死人沒什麼兩樣。

    康鵬掃了一眼被拖出來跪在大坑旁邊號哭喊冤的俘虜及地主士族,長滿亂糟糟胡須的嘴唇輕動,吐出一句冰冷的話,“活埋。”康鵬不是不知道他下令處死的人中許多都是冤枉的,僥幸逃脫的人也有不少漏網的,可康鵬要的就是殺人立威的效果,他可不願再去干抓住十八路諸侯而不盡數處死的蠢事了。慈不掌兵,他如果不拿出鐵血手段來震懾四方,而對敵人心慈手軟,那敵人對待自己這邊可不會心慈手軟。

    在驚天動地的哭喊聲中,近兩千俘虜和無辜百姓被董卓軍推入土坑,城固的百姓中又有許多人被當場嚇暈,康鵬也悄悄閉上眼楮,不願去看那慘不忍睹的場面。在三國亂世中,沒有一場戰爭是正義的,不管是被後世稱為奸賊的曹操,還是打著漢室正統的劉備,他們發起戰爭都是為了自己的權勢野心,並不是真正為了天下百姓著想,戰火之中無辜冤死的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對陣的士兵,又有誰是罪有應得的呢?又有誰是該死的呢?而康鵬處到曹操和劉備的位置後,雖然心有不忍,可還是身不由己的走上濫殺、以暴制暴無辜的道路,用戰爭來制止更大的戰爭,唯一讓康鵬聊以自慰的是,他現在殺少許人,就是為了將來讓更多無辜的百姓免于戰禍,盡快結束這亂世烽火,早日還天下安寧太平。

    當哭喊聲完全消失後,康鵬才睜開眼楮,回首悄悄擦去已經奪眶而出的淚水,才又回首叫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抵抗我正義王師的下場,你們將來還有誰敢和米賊勾搭,本相不會在乎再殺多少人的!”

    曠野中鴉雀無聲,城固百姓聽出眼前這個魔王有就此饒過他們的意思,那還敢出聲打擾魔王的好心情,就連被嚇哭的小孩子都被母親緊緊捂住嘴,不讓他們哭出聲來。

    康鵬又叫道︰“有過者必罰!當然,對本相有功者也要必賞。”康鵬朝賈詡擺擺頭,賈詡立即從懷里掏出一份名單,大聲念道︰“念到名字的人出來,太師要重賞你們,楊柒,王沙,康動……”

    被念到名單的人雖然對魔王要重賞他們的話將信將疑——自己對董卓軍並沒有立什麼功勞啊?可還是乖乖的跪到前面,生怕惹魔王不高興,那可能的好事就要變成真正的壞事了。好不容易等賈詡把昨天晚上康鵬抓鬮抓出的名單念完,康鵬所站的高台之前已經跪下二十多人,大都是些城固的小地主和破落士族,原來在張魯治下都是混得不怎麼如意,這些人也是康鵬要重點拉攏的對象。也有幾個原來就混得風生水起,如今又運氣好被康鵬抓鬮抓出的地主士林。

    康鵬換上一副笑臉——雖然還是那麼恐怖,誇獎道︰“你們很好,能主動給本相的大軍通風報信,本相攻城時又里應外合幫助本相順利攻破城池,本相絕對不會虧待你們!”康鵬在台上信口開河的胡說八道,台下的士林和地主卻滿頭霧水,自己什麼時候幫董卓軍干過這些事?但這些人也還算有眼色,沒有人不識趣的承認自己沒有立過功勞。

    康鵬胡說八道了一通,最後清清嗓子,“你們很好,每人賞良田五百畝,金幣千枚,剛才那些被本相處死的那些給米賊助紂為虐的罪犯家人,也賞給你們作奴僕了。還有,再賞賜給你們每家祥瑞神種千斤!”

    康鵬的話音剛落,城固的百姓中頓時大嘩,這賞賜也未免太重了,台下的跪著那些幸運兒更是眼楮都在往外面發著光,連連朝康鵬磕頭,更有幾個胖嘟嘟的土財主直接激動得跳起來大喊,“太師萬歲!太師萬歲!”

    康鵬一揮手,早有一隊士兵抬著賞賜的金幣放到那些幸運兒面前,當眾打開,黃澄澄的金子在陽光下映得人的眼楮都花了,引得人群又是一陣喧嘩。康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要的就是這效果,大棒加蜜棗,恩威兼施,這樣董卓軍今後的戰斗才沒有人敢于全力抵抗,也會有更多的人主動投靠自己,打倒了前一批既得利集團,就要扶持新的一批既得利集團,那新的這批既得利集團為了保住利益,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自己對新佔領地區的統治才能維持。何況這些賞賜都是康鵬慷他人之慨,他剛才殺的那些地主士林手中掌握的土地錢糧可遠不止這個數,賞出這些不過九牛一毛,還有那些良種,康鵬本就打算在新佔領的地區推廣,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在那些幸運兒的千恩萬謝聲中,康鵬又沖著剩下那些漢中軍俘虜叫道︰“你們也不錯,本相大軍破城之時,你們沒有頑抗到底,主動棄暗投明,也算難得,今天就饒你們一命,希望你們今後不要再給米賊助紂為虐,否則本相定不輕饒!”康鵬稍作停頓,繼續說道︰“你們中間,願意參加本相大軍的,同西涼軍一樣待遇,立功就有重賞,退伍後分給五畝良田;不願參加的,每人分給兩畝土地,回家務農去吧。”康鵬又耍了一個滑頭,他可沒說給不願參加自己軍隊的俘虜分什麼土地,至于他們將要分得良田還是荒地,就要看他們的表現了。

    “董太師萬歲!”俘虜中不知誰帶頭喊了一句,接著是雜七雜八的大喊,“董太師萬歲!”“董太師萬歲!”,最後變成兩萬多死里逃生的俘虜齊聲大喊,就連城固的百姓也開始跟著大喊,這些俘虜中有不少都是城固本地人,他們的親人看到他們能平安回家,還小有賞賜,也不在乎浪費一些口水了。

    開始那半大青年邊跟著喊邊捅捅他的父親,“父親,那個碗還在嗎?快拿出來,我們家要賞賜大概有戲。”他的父親這才如初夢醒,忙手忙腳亂的掏出那個青花瓷碗,正要喊話,卻見一員俊美的白袍小將靠近那個既恐怖又大方的魔王太師說了什麼,那白袍小將的相貌特別,佼好遠勝女子,所以這青年的父親一眼認出——就是昨天接他酒的那位。

    那青年的父親心速突然加快,緊張得喘不過氣來,果然,那位又恐怖又大方的太師在台上大叫道︰“昨天,我大軍進城之時,有一名百姓主動向我軍將領敬酒,他敬酒時拿的是一個青花瓷碗,他今天來了嗎?出來,本相也要重賞他!”

    “太師,小人在。”那青年的父親舉著那個青花瓷碗,一溜小跑擠出人群,跑到高台面前跪倒,象捧命根子一樣雙手高舉那個青花瓷碗,哆嗦道︰“太師,昨天就是小人第一個給王師獻酒。”他邊喊心中邊琢磨,這個恐怖的太師能給自己什麼賞賜?要是能給十畝田就好了,那自己就不用給伍老爺家當佃農了,不,不用給其他老爺當佃農,伍老爺剛才已經被太師活埋了。

    康鵬很滿意他的表現,點頭道︰“看你模樣,你家應該是戶佃農,你給誰家做佃戶啊?他家里有多少田地啊?”

    那青年的父親老實答道︰“回稟太師,小人是城固首富伍老爺家做佃戶,就是剛才被太師活埋那個伍老爺,他家里有……”

    “不用說了。”康鵬打斷他的話,“從現在開始,城固首富就是你了,那個什麼狗屁伍老爺家里田地宅院都是你的。”康鵬頓了頓又說道︰“既然你做過佃戶,就知道佃戶有多苦,好好對待佃農,希望你不要象那個狗屁伍老爺,被本相活埋。”

    那青年的父親已經激動得癱倒在地,連句感謝的話都說不出來,其他城固百姓則後悔得腸子都綠了,要是昨天自己手腳快些,早些給董卓軍敬酒,那城固首富就是自己了。而正如康鵬所料,他對敵人重賞重罰的消息一傳開,董卓軍攻打的城池百姓再沒有人願意幫助守軍,都準備好香案酒肉,盼著董卓軍早些打進城,當地的士林地主也會主動與董卓軍聯系,主動幫助董卓軍破城,免得董卓軍秋後算帳,同時董卓軍的敵人也士氣動搖,主動投降的日益增多,使董卓軍省去許多麻煩。當然,這是後事暫且不提。

    康鵬在城固揮舞著大棒加蜜棗的時候,他的奪取益州的主要敵人劉焉也沒有閑著。此刻的閬中城外,也是人頭涌動,旗幟飄揚,劉焉登台拜將,任命老將賈龍為益州軍統帥,全權處理抵抗董卓軍的侵略。但劉焉終究還是不放心,又任命歷來與賈龍不和的張松為監軍,名為協助處理軍務,實際上劉焉打的什麼算盤,相信不用說大家也會明白了。

    益州共有七拼八湊的軍隊三十三萬,劉焉交給賈龍二十五萬,看上去與進犯的董卓軍軍力相差無幾,可賈龍心里非常清楚敵我雙方戰斗力的差距有多大,並沒有集中軍力與董卓軍決戰,而是兵分三路,一路由嚴顏率領,兵發陽平關,防御呂布、張繡部隊,陽平關易守難攻,這一路賈龍只布置了四萬部隊;另一路由李嚴、李恢率領,兵出祁山,也是準備利用地利拖垮董卓軍,這一路的部隊是六萬人;主力由賈龍親自帶領,以張任為先鋒,取道廣元,搶在葭萌關的董卓軍與康鵬的主力部隊會師之前奪回葭萌關,故技重施拖跨敵人。

    軍隊調撥完畢之後,賈龍叫來張魯使者閻圃,徑直說道︰“先生,請你快馬通知張天師,讓他守住漢中十天,只要守住十天,救軍一定到。”閻圃大喜,忙去吩咐,賈龍又拉住他,“先生,再請你轉告張天師一聲,如果守不住十天,那就全軍撤離漢中,與我軍夾攻葭萌關,但是在撤離之前,帶不走的糧食,一定要全部燒毀,你我兩家聯軍是否能取得主動,這就是關鍵了。”

    閻圃沉默半晌,他可沒把握說服張魯這麼做,但考慮良久,閻圃還是含糊道︰“小生盡力。”

    閻圃走後,賈龍又對劉焉抱拳道︰“主公,我等在前方迎敵,主公在後方也請努力支援糧草軍需,尤其是陰平小路,主公切不可掉以輕心。”劉焉滿口答應,馬上命令卓膺率軍五千去守陰平,賈龍這才放心而去。

    布置完畢,益州大軍即刻出發,開進的路上,張任尋機悄悄問賈龍道︰“老師,葭萌關易守難攻,守將高順、魏延也是萬夫莫當的猛將,老師有信心能在十天之內攻破葭萌關?難道老師已經成竹在胸了?”

    賈龍神秘一笑,“傻孩子,你老師最有名的一戰是在那里打的?昔日你的老師在葭萌關死守數月,難道老師就不留什麼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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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六章 危險的對手

    “賈龍?”康鵬拿著埋伏在閬中的暗月部隊飛鴿送來的情報奇怪的問道︰“這個賈龍是什麼人?本相怎麼沒有印象?”康鵬第一次看到情報的時候還暗暗歡喜,劉焉讓一個在三國演義中默默無聞的武將擔任統帥,那董卓軍取四川就可以輕松許多了。可當康鵬看到情報上說賈龍是張任的師傅,康鵬不免有些心驚肉跳,忙將賈詡、法正和魯肅叫來,詢問賈龍的詳細情況。

    “太師,你忘記了?”賈詡奇道︰“昔日朝廷五路大軍征討羌人,雖然其他四路大軍盡告失敗、惟獨太師你得勝而歸,可兵出陽的益州軍也全軍而退,沒遭受多大損失,其中就主要是當時任益州軍先鋒賈龍的功勞,太師當時你不但誇他是無雙國士,有勇有謀,還許以重金想把他招到麾下,可惜賈龍當時急于鎮壓南蠻作亂,沒有答應。”

    康鵬搔搔肥頭,他只繼承了董老大的肉體,卻絲毫沒有董老大的記憶,那會知道董老大以前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康鵬含糊道︰“人老了,記性就差了,他的事情也模模糊糊的,你們給本相詳細說說他的情況,本相邊聽邊回憶。”

    賈詡狐疑的打量康鵬一眼,賈詡早就有點懷疑,這幾年,董老大的性格脾氣改變太快,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象換了一個人一樣,可賈詡只是把懷疑憋在心里,他可不願去做這出頭鳥,再加上董老大現在對他益加親厚重用,賈詡也不願回到以前那種與董老大那種親而不密的關系。

    法正和魯肅都是在康鵬附身到董老大身體上後才認識董老大,所以並不象賈詡那麼狐疑,曾經在益州呆過一段時間的法正答道︰“賈龍,字謙德,益州犍為人,官居校尉,任犍為太守,是川中第一大將,曾經參與征討羌人、南蠻和黃巾的戰斗,擅于防御戰及出奇兵取勝,屢立戰功,手下還有一支三千人的軍隊,號稱無當飛軍,這支軍隊由南蠻少數民族及川人組成,爬山涉水,如履平地,個個武藝超群,上陣能以一當十,勇猛無比,而且對賈龍忠心耿耿,劉焉雖然對功高震主的賈龍早就欲除之而後快,可都懼怕殺掉賈龍後無法對付這支軍隊,所以一直不敢下手。我軍如果與這支軍隊交鋒,可一定得小心。”

    “賈龍雖然年過古稀,已經七十有一,可是就如古之廉頗,老當益壯。”賈詡補充道︰“這是一個危險的對手,千萬不能欺他年老,要小心對待。”

    康鵬點點頭,表示贊成賈詡的意見,他是第一次帶兵打仗,行軍布陣什麼的很多東西都還不懂,本就應該小心。康鵬問道︰“那依你們之意,我軍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賈詡答道︰“如果小生就是賈龍,一定會讓盟友漢中軍堅守待援,同時乘我軍主力尚未與葭萌關守軍會師之機,集中力量攻打我軍比較空虛的葭萌關,只要拿下這個入川咽喉,他們才能據險而守拖跨我軍。”賈詡分析了賈龍可能采取的步驟後,又說道︰“依小生看來,我軍主力不能再在城固待了,應該立即揮師南下,拿下漢中糧倉,給後勤減輕壓力。同時分兵增援葭萌關,以防萬一。”

    “好。”康鵬一拍自己比常人腰還粗的大腿,起身下令道︰“眾將聽令,即刻起程,拿下漢中城。”康鵬又單獨吩咐趙雲,令他率領兩萬西涼鐵騎繞過漢中,去增援葭萌關,務必要協助高順陳宮他們堅持到主力部隊抵達。

    打下城固僅休息了兩天,董卓軍主力又起程南下,十多萬大軍殺氣騰騰的向漢中開拔,董卓軍的對手們也沒有閑著,張魯接到前方戰敗和閻圃傳來的消息,立即收攏城外百姓入城,城中多備檑木滾石,準備堅守待援,而張魯平時所施的仁政也發揮了效果,二十余萬漢中百姓上下一心,運糧搬石,修城築牆,要與漢中軍一起保衛自己的家園。而在閬中通往葭萌關的路上,賈龍的大軍也抵達廣元,與廣元駐軍雷銅部會師,賈龍並沒有讓部隊休息,而是讓軍隊一天走兩天的路,日夜兼程殺向葭萌關。

    賈龍的努力沒有白費,漢初平三年九月二十,益州軍主力終于抵達葭萌關,而此刻董卓軍主力距離漢中城還有半日路程,趙雲率領的援軍距離葭萌關還有近一天的路程,益州軍搶得時間上的先機。

    “即刻攻城。”抵達葭萌關關下之後,益州軍安下營寨,賈龍不讓部隊休息,而是即刻指揮攻城,“部隊分為五隊,每隊三萬人,輪流攻打葭萌關。”

    為了鼓勵士氣,賈龍還特別在旗陣下對著益州軍演講了一番,“川中的兒郎們,決定你們保衛家園的關鍵時刻到了,只有拿下這葭萌關,你們才能御敵于家園之外,如果不想做董卓軍的奴隸,被想讓你們的父母被董卓軍殘殺,不想讓你們的姐妹妻女被董卓軍凌辱,奮戰吧!用你們的鮮血證明,川中兒朗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

    “殺!殺!殺殺殺!”十幾萬益州軍將士被賈龍的話激得熱血沸騰,發出震天動地的吶喊。

    隨著賈龍的一聲令下,殘酷的戰斗立即開始,一隊隊士氣高昂的益州軍抬著雲梯、冒著雨點般落下的羽箭向前猛沖,前面的戰士被射倒了,後面的戰友就會毫不猶豫的踏著他們的屍體向前挺進,益州軍的弓箭手也在盾牌手的掩護下靠近葭萌關,對著關上放箭,壓制守軍。

    “放箭!繼續放箭!”葭萌關上,陳宮沉著的指揮軍隊布置防御,“堅守好今天,明天子龍將軍的援軍就能抵達!”葭萌關中,魏延率領的一萬飛熊軍已經悉數披甲上陣,仗著關中早已囤積足夠的弓箭、箭枝、滾石和落木,給予益州軍迎頭痛擊;而高順率領的陷陣營則沒有上關牆參與防守,而是在關中嚴陣以待,等侯命令。

    伴隨著嘈雜的慘叫聲、弓弦震蕩聲、羽箭破空聲和滾石落木墜地時發出咚咚的沉悶聲音,不知不覺間,葭萌關董卓守軍已經打退了益州軍的兩輪強攻,關下已經是滿目倉夷,遍地都是橫七豎八的染血屍體,武器、盾牌、旗幟、雲梯和箭枝扔得到處都是,寬六丈、深三丈的護城溝也已經填滿小半。

    陳宮見益州軍第二隊開始下撤,第三支攻城隊伍正在城準備沖擊,當即下令道︰“陷陣營出擊,殺殺敵人的銳氣!”

    高聳的吊橋迅速放下,緊閉的關門也飛快打開,一千五百名全副武裝的陷陣營將士魚貫而出,吶喊著向尚未撤離的益州軍第二隊攻城隊殺去,全身覆蓋麻鋼鍛制的鎧甲雖然使他們的速度稍慢,但也讓他們無視敵人的刀槍弓箭的普通攻擊,就象在對第一次討董聯軍的時候一樣,攆著數倍于己的敵人追殺,而無人能當其鋒。

    陷陣營出擊得正是時候,益州軍的第二支攻城隊疲勞之軍尚未完全撤回,第三支生力軍還沒有換上,隊形正是混亂之時,被陷陣營這麼一沖,益州軍的隊形便徹底混亂了,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在狹窄的山道上自相踐踏,就象一群待宰的羔羊,任由陷陣營屠殺。

    “老師!”張任沖上賈龍旗陣所在小山,指著遠處的戰場稟告道︰“稟報老師,這就是董賊的陷陣營,士兵全身覆蓋玄鐵鎧甲,攻則無堅不摧,守則刀劍弓矢難傷,在中原戰場屢立奇功,昔日十八路諸侯對他們都束手無策,我軍也抵抗不住了。老師,我們該怎麼辦?”

    “有這等事?別慌,待我去看看。”賈龍走出旗陣,仔細查看戰場情況,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賈龍頓時啞然失笑,“中原無人矣!區區重裝步兵都無計可破,真是一幫酒囊飯袋!”

    “老師,你有辦法破這陷陣營?”張任大喜問道。賈龍笑而不答,而是招手叫來自己從犍為郡帶來的親兵——無當飛軍的統帥王咸和李權,附耳交代幾句,二人領命而去,賈龍才對張任說道︰“任兒,等著看好戲吧。”

    高順帶領著陷陣營正在敵陣中橫沖直撞,道路兩旁的山上忽然竄來一支穿著奇特的軍隊,每人手中都拿有兩個人頭大的瓦壇,身批獸皮,頭帶葉冠,衣服上還綴著樹葉枝條,如果是躲藏在樹林中將很難辨認身形,而且爬山涉水如履平地,在崎嶇的山麓上穿梭自如。而益州軍後方響起鳴金聲,正在與陷陣營混戰的益州軍紛紛撤退,讓出位置讓這支新來的軍隊與陷陣營單獨對陣。

    高順見這支敵軍人數比較少,馬上下令迎敵,想消滅這支軍隊再撤回關中,誰知這支軍隊並不急于與陷陣營廝殺,而是在還有一段距離時就突發一聲喊,將手中瓦罐遠遠的砸來,陷陣營將士身批重甲,運轉不便,再加上並沒有把這支軍隊扔來的東西放在眼里,當即有不少陷陣營戰士被瓦罐砸中,瓦罐中裝的黑色液體濺得他們全身都是。

    高順也被一個瓦罐砸中,見這瓦罐中裝的都是些粘糊糊、黑稠稠的液體,就象黑油一樣,還散發著刺鼻的異味。開始高順還納悶敵人做這些無用功做什麼,可是當高順看到敵軍陣中突然放出火箭時,頓時明白過來,嚇得魂飛魄散,扭頭就跑,邊跑邊瘋狂的大喊道︰“撤!快撤!”

    可高順反應過來已經晚了,火箭一旦踫到那些黑水,立即劈里啪拉的燃起沖天大火,這是一種水澆不滅的青色火焰,可憐陷陣營戰士全身重甲都被濺滿了那黑水,身體又運轉不便,只是在烈火中慘叫號哭,幾百名戰士當場被烈火活活燒死,焦臭味頓時彌漫戰場,中人欲嘔。

    高順反應最快,火箭飛起時他就轉身逃跑,加上他武藝超群,速度也最快,僥幸沒有被火箭射中,其他沒有被黑水的陷陣營戰士也嚇得膽戰心驚,慌忙逃回葭萌關,可陷陣營也自建軍以來第一次吃到敗仗,至少三百名陷陣營戰士慘死在烈火之中。

    “燒得好!”益州軍發出一陣陣驚天動地的歡呼,本已低落下去的士氣又振作起來,賈龍見狀,馬上召回無當飛軍,讓他們回陣休息,又讓第三支攻城隊繼續強攻葭萌關,不給董卓軍休息的機會。

    日頭已經斜西,慘烈的攻防戰還在繼續,張任抽空湊到賈龍身邊問道︰“老師,那瓦罐中裝的是什麼?為什麼能夠激烈燃燒?”

    “石脂水。”賈龍淡淡的答道︰“川中嘉州、眉州、青神、井研、洪雅和犍為諸縣都有出產,是川中百姓鑽鑿鹽井時無意中發現的,多用來燃燈,這次老夫帶了一些來,沒想到派上大用。”(PS︰石脂水即石油,古代四川有出產,但真正第一次用于戰場是在公元578年,本書提前了軍事應用的時間。)

    張任點頭,但又奇怪的問道︰“老師,葭萌關易守難攻,我軍雖然在不停息的攻打,可離破關還遠遠不夠,只是空耗軍力,老師難道沒想過另圖良策嗎?”

    賈龍面無表情,看著遠方的戰斗輕聲說道︰“現在的猛攻只是疲兵之計,讓董卓軍沒有休息的機會,破關要等到半夜。”賈龍以腳輕頓地面,“五年前,我在葭萌關堅守之時,曾命士卒在關中挖掘了一條地道通往關外,以防萬一,沒想到,這條地道要到五年之後才能運用。”

    夕陽下,白發蒼蒼的賈龍站得筆直,遙望著遠處葭萌關的激戰,看著英勇的益州軍浴血戰斗,聽著士卒臨死時發出的慘呼,賈龍心中默默念道︰“川中的健兒們,委屈你們了,這是為了保衛你們的家鄉,保衛你們的親人,奮斗吧。”

    賈龍期盼的黑夜終于不情願的姍姍來遲了,益州軍點起火把,繼續著一波又一波的攻城,而董卓軍已經幾乎全軍上到關牆,與益州軍展開生死搏殺。此刻,休息足夠的無當飛軍找到賈龍當年挖掘那條地道,通過地道悄悄潛入葭萌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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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七章 義與不義(上)

    漢中,北倚秦嶺,南屏巴山,漢水橫貫其間,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素有西北糧倉之稱。除此之外,漢中還在軍事擁有重要地位,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古楚國得漢中而稱雄,秦國得漢中而凌楚,劉邦得漢中而得天下,它緊扼兩條北方入川的道路,董卓軍想要侵略益州,就必須控制漢中。否則就只能繞道祁山,走那綿延崎嶇的千里山路,不僅軍隊行進困難緩慢,更是後勤補給的噩夢。更何況漢中城中還有大量糧食,董卓軍後方雖不缺糧,但子午谷運輸也不方便,能拿到這批糧草,董卓軍的後勤壓力勢必輕松許多。

    董卓軍剛抵達漢中城下,康鵬立即遣使進城招降張魯,許以關內侯並鎮南將軍,想盡可能避免雙方士卒傷亡,但此刻張魯早已接到閻圃送來援兵即將到來的消息,斷然拒絕康鵬的招降,但張魯為人謹慎,沒有對董卓軍使者痛下毒手,與董卓軍徹底撕破臉皮,而是對使者好生招待,禮送出城。

    當天夜里,使者回營向康鵬稟報張魯的態度,康鵬冷笑道︰“他就是盼著益州援軍,可惜葭萌關在本相手中,他就是盼上一百年,益州的援軍也不會到了。”康鵬話音未落,營外突然傳來馬蹄的轟鳴聲,康鵬大吃一驚,賈詡、法正等人也是面面相覷,忙與康鵬出營查看。

    康鵬等人剛走出大帳,前去增援葭萌關的趙雲便帶著一幫滿臉烏黑的人沖到大帳前,其中一人一見康鵬,就撲到康鵬面前跪倒,抱著康鵬的肥腿嚎啕大哭,“太師啊,我們對不起你,我們……,我們把葭萌關丟了!嗚……”康鵬臉上肥肉一抖,仔細看去,卻見那人須發盡焦、臉被燻得黑一塊紫一塊,衣甲破爛不堪,根本看不出是誰,只能從聲音依稀辨認出是魏延。

    “這是怎麼回事?”康鵬大怒,大吼道︰“葭萌關是怎麼丟的?陳宮呢?高順呢?陷陣營呢?你們都是吃干飯的嗎?”也難怪康鵬這麼發火,葭萌關一失,益州軍便可隨時增援漢中,董卓軍則將面臨兩線作戰的危險,叫康鵬如何能夠平靜?

    趙雲身邊的另外兩人撲通跪下,陳宮叩首痛哭道︰“太師,昨日正午,益州軍統帥賈龍率軍猛攻葭萌關,攻城從正午一直戰斗到半夜,期間宮也曾派遣陷陣營出關迎敵,誰知那賈龍命軍士用石脂水火攻陷陣營,我軍大敗後不敢出關,只是堅守待援,可那賈龍奸詐無比,猛攻只是疲兵之計,待我軍疲憊不堪之時,另使無當飛軍半夜從地道潛入關中,打開關門,敵軍涌入,我軍寡不敵眾,如果不是子龍將軍救援及時,殺散追兵,我等連逃回來只怕也難。”

    趙雲也上前稟報道︰“啟稟太師,末將增援途中路遇高將軍等人,與那賈龍的無當飛軍交手,那無當飛軍果然厲害,在平地上雖然不是西涼鐵騎的對手,但他們只要一逃入樹林山麓,我軍便束手無策了。”

    康鵬臉上陰晴變化不定,咬牙剛要說話,遠處漢中城上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在寂靜的黑夜里格外清晰,康鵬明白,漢中軍也接到益州軍攻破葭萌關的消息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魯肅怕康鵬嚴懲陳宮等人,忙替陳宮等人求情道︰“太師,公台文長他們已經盡力了,只能怪賈龍陰險狡詐,真不知道他那地道是從那里來的?”

    “五年前賈龍曾經堅守過葭萌關數月。”賈詡分析道︰“應該是當時挖掘的,以備關破之時所用,我軍不過是運氣不好,非戰之罪。”

    康鵬點點頭,揮手讓陳宮高順等人下去休息,又重賞了趙雲,這才回帳與賈詡等人商量對策。第二天一早,康鵬點卯升帳,先命趙雲、甘寧二人領四萬鐵騎至武鄉迎敵,以防益州軍增援漢中,賈詡又交與趙雲、甘寧二人一個錦囊,命他們在賈龍大軍到來時再拆開。然後軍中戰鼓齊擂,董卓軍攻城戰的殺手 投石車與腳張弓再度使出,開始對漢中城的第一輪攻擊。

    吱嘎,吱嘎,五百輛投石車瘋狂的朝著漢中牆頭傾泄石彈,每一輪石彈下去,總能濺起一陣血花,腳張弓也在不停息的發射,只要漢中牆頭上有人影晃動,董卓軍都會毫不吝惜的以鋪天蓋地的箭雨覆射下去,直到牆頭再沒有站著的人,壓得漢中守軍根本無法抬頭。

    董卓軍攻勢猛烈,但漢中軍民的頑強完全超出了康鵬的預料,因為張魯的仁政及宗教麻醉,加上董卓軍‘愛民如子’的美名擺在那里,漢中城里二十多萬軍民老弱婦孺一起上陣,保衛自己的家園,搬運守城物資,運石擔土,不畏死活的修補被投石車砸壞的城牆,腳張弓發射的時候,他們就退下避箭,箭雨一停,他們就會拿去戰死同伴的武器,踏著親人的屍體重新站上城牆。

    漢中百姓在慘烈的攻城戰中的無私表現連康鵬都驚呼,“他們不怕死嗎?本相在城固又是大棒又是蜜棗,恩威兼施,他們居然還抵抗得這麼激烈?”

    康鵬身邊的賈詡苦笑道︰“太師有所不知,這一是我軍行進速度太快,城固發生的事還沒有傳到漢中;二是這漢中百姓都是五斗米教的教徒,只知教令不知皇命,教主張魯的命令,比他們的生命還要重要,張魯既然已經知道葭萌關被賈龍攻破,便更堅定了守城決心,我軍這一戰,難打了。”

    康鵬搖頭,他雖然生性不良,但畢竟不願看到同胞自相殘殺,可是張魯堅守不出,用百姓的鮮血來換時間,康鵬對此也毫無辦法。漢中不是城固那樣的三里之城、五里之廓小城,也不是武威那樣由坯土建成的城牆,而是一座基外沿周長長達十余里的大城,城牆又都是大青石條建成,投石車要連續砸在一處數次才能給城牆造成損傷,但在漢中軍民的努力下又能迅速修復,根本不可能砸垮城牆。城下又是寬達十余丈的護城河,引漢水繞城,水流湍急,六道城門都僅靠吊橋維系對外聯系,沖城車根本毫無用處,只有雲梯能勉強發揮作用,可康鵬看看漢中軍民那股誓死如歸的勁頭,咬咬牙還是舍不得讓董卓軍士兵上去送死,只是命令投石車和腳張弓繼續發射,企圖讓漢中無法承受巨大傷亡而主動投降。

    激烈的戰斗從早上持續到下午,腳張弓手都換了四批了,特制的長箭也消耗大半,五百輛投石車至少扔了數百萬斤大石進城,漢中的牆頭都被鮮血染紅了,傷亡不可謂不慘重,可漢中城還是巍然不動,更不見張魯出來投降。

    康鵬終于還是坐不住了,跳起來大叫道︰“投石車和腳張弓停止發射,雲梯隊上,攻城!誰首先登上城牆,賞千金,賜萬戶侯!”

    雄壯的戰鼓聲中,戰斗進入白熱化狀態,以百人為單位的雲梯隊一口氣沖上去八十隊,後面還跟著無數普通弓箭手,董卓軍士兵在重賞的刺激下變得更加驍勇,冒著城牆上雨點般落下的羽箭、灰瓶、檑木和滾石等物,以雲梯為橋迅速攀過護城河,又將雲梯搭在城牆上,赤紅著眼楮向牆上殺去,後面的弓箭手也在瘋狂的與城牆上對射,給雲梯隊的兄弟減輕壓力。

    董卓軍勇猛,漢中軍民則比董卓軍更不怕死,冒著董卓軍弓箭手往城牆上傾泄的箭雨,他們踩在同伴的屍體上拼命的往城下砸石頭,扔灰瓶落木,勾槍涌動,或推或拉,掀翻一架架搭上牆頭的雲梯,每當有一名董卓軍戰士沖上牆頭,裝備訓練都遠遜對手的漢中軍戰士都會撲上去,用簡陋的刀劍木槍、用石頭、用牙齒、甚至用他們的身體將董卓軍戰士砍翻或者擠下城牆,保衛他們的家園,保衛他們的親人。每倒下一名漢中軍戰士,都會有更多的漢中軍戰士或者百姓頂上,生生將董卓軍壓在城牆之下,一時間,城牆上有如血腥慘烈的修羅屠場一般。

    見此情景,倆個人動搖了,一個是康鵬,他早就明白自己進行的是一場不義之戰,為了自己私利,為了自己一統天下的目標,而讓無數戰士去送死,致使生靈涂炭,戰火連綿。以前的戰斗,康鵬要不就是躲在安全的後方,眼不見為淨;要不就是抵抗外族入侵,為國而戰,所以沒有心理負擔,如今身臨其境,看到這血腥場面,又想到這是同胞手足自相殘殺,不良學生的決心動搖了。

    另一個心理動搖的人則是張魯,作為中國道教和佛教的創始人,張魯也不願意看到這個血腥場面,當初他脫離劉焉獨立,主要是因為劉焉與他母親那不清不白的關系,後來又殺害了他的母親,張魯才被迫獨立,但宗教迷張魯何嘗也不想構建一個太平盛世呢?何況張魯也知道新長安的繁華富庶,也知道漢中落到董卓手里,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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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八章 義與不義(下)

    “太師,太師。”賈詡的聲音把康鵬從沉思中拉回現實中來,和康鵬的決心動搖不同,賈詡清秀的細眼往外直放光,顯得神采飛揚,指著牆頭說道︰“太師,我軍雖然傷亡頗大,可漢中軍民傷亡更大,找這麼打下去,不出三天,漢中城必破!”

    “破了又有什麼用?”康鵬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死的還不是大漢的人?元氣都耗光了,將來還不是會有五胡亂華?讓異族逞強……”

    賈詡先是一楞,但馬上明白過來,太師婦人之仁的毛病又犯了!賈詡立即開導道︰“太師,小生知道你是慈悲心腸。不忍看到生靈涂炭,更不願看到百姓無辜慘死,可你想想,就算太師你罷兵休戰,可敵人肯嗎?袁紹肯嗎?曹操和劉備肯嗎?遠的不說,中原現在是什麼情況,比現在漢中可慘太多了,太師你真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就應該以暴制暴,盡早一統天下,結束這兵荒馬亂的亂世,這才是真正的慈悲。”

    康鵬瞟了賈詡一眼,心說你雖然說得有道理,可你眼楮里別笑得這麼開心,就當別人不知道你是三國頭號老毒物一樣?西毒歐陽鋒該不會是你的後代吧?

    這時候,太陽落山,天色已經垂暮,康鵬見今天已經無法破城,便下令鳴金收兵,但此刻董卓軍戰士傷亡人數已過五千,裝備低劣的漢中軍民傷亡更是慘重,在投石車和腳張弓的間接打擊和攻城董卓軍士兵的直接打擊下,至少兩萬漢中軍民永遠閉上眼楮,城牆上血流成河,城上城下屍橫遍野,就連護城河都被染成了紅色。

    見到這淒慘的情景,本準備回營的康鵬心里一動,突然策馬向前,在城上城下漢中軍與董卓軍膛目結舌的注視中,直沖到漢中城下,他的親兵們嚇得魂飛魄散,慌忙一窩蜂的跟上,在康鵬面前豎起一道由長盾和人的身體組成的防線。

    康鵬胸中熱血沸騰,沖著牆頭扯開破鑼嗓子大喊︰“我乃大漢太師董卓,請張天師出來答話。”

    過了片刻,城牆上閃出一人,身著道服竹冠,五絡長須輕飄,面容清瘦,頗有些神仙之姿,那人答道︰“我乃漢中太守張魯,董太師有話請說。”張魯的聲音雖然不象康鵬殺豬般的喊叫聲音大,但飄揚極遠,顯得中氣十足。

    “張天師,本相奉聖上之命,興王師討伐反賊劉焉,但漢中路阻,本相不得已而攻之。”康鵬大喊道︰“今天的情況張天師也看到了,漢中今天雖然守住了,可犧牲這麼多軍民百姓,值得嗎?何況漢中守得住今天,守不住一輩子,張天師你是世外高人,道佛之祖,你忍心看到漢中軍民百姓陪你殉葬嗎?”

    康鵬話音剛落,漢中城牆上頓時罵聲一片,大意自然是大罵康鵬卑鄙無恥,欺騙漢中軍允許董卓軍踏入漢中,馬上翻臉不認人,燒殺搶掠,意圖吞並漢中,如今又來顛倒黑白。但張魯卻沉默無語,不知在想什麼。

    張魯揮揮手,城牆上頓時安靜下來,張魯朗聲道︰“董太師,不是小人願意看到這生靈涂炭之景,而是因為董太師你野心勃勃,意圖圖謀漢中,張魯這才被迫率軍民奮起反擊,這修羅屠場,實在是董太師你一手造成!”

    “不錯!”康鵬的臉皮確實是越發厚實了許多,直接承認道︰“確實是本相想要吞並漢中,不過,本相也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更是漢中百姓著想,這才被迫想要吞並漢中,但是這修羅場,卻不是本相造成的!張天師你,不服教化,不服王道,王師至此,你不思率眾歸順,卻煽動無辜百姓抵抗天軍,致使軍民百姓慘死,看到這情景,張頭師你心中能安嗎?”

    張魯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無恥的人,反倒被康鵬這些無恥的話堵得無話可說,過了半晌,張魯才又憋出一句話,“太師軍至,張魯身為郡守,不得不為國保境安民。”

    康鵬暗喜,自己偷換概念的目的達到了。康鵬昂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本相倒要問問張天師,你這郡首是不是大漢朝的郡首?你保的是否大漢的土地?安的是否大漢的子民?如果是,本相率軍為聖上征討逆賊,你就應該開城納降,使民眾安居樂業,張天師也不失公侯之位。如果張天師想篡土自立,也請張天師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開城放無辜的百姓出城,讓他們免于戰禍,不被戰火牽連。”

    說到這里,康鵬指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扯開破鑼嗓子大吼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今天死的人,明天肯定更多!張天師,本相替幸存的百姓求求你了,讓他們出城避難吧!本相保證,百姓出城期間,西涼軍絕不攻城!”

    躲在後方的賈詡這時方才明白康鵬的用意,暗自佩服康鵬動搖對方的毒計,話說到這份上,張魯要麼拒絕,但士氣勢必動搖,百姓也不會象今天這麼萬眾一心;要麼就開城放百姓出城,經歷這番廝殺,漢中百姓肯定也有意志不堅定的,見有一線生機,勢必逃走,只要有一個人逃走,又會起到連鎖反應,使更多的百姓信心崩潰,也會起到動搖漢中軍民決心的效果。

    賈詡明白康鵬的用意後,眼珠一轉,一個歹毒的主意馬上冒出來,招手叫來軍中樂手,低聲吩咐幾句,讓軍樂手立即去安排。這時候,張魯也猜到董卓的用意,暗自後悔出來與董卓答話,但又被董卓的話擠兌到這里,一時間倒也無計可施。

    張魯正犯愁的時候,董卓軍中突然想起琴鼓之聲,還有數十人同聲作歌,唱的竟然是漢中民謠《小麥謠》,“小麥青青大麥枯,誰當獲者婦與姑?丈夫何在西擊胡?吏買馬,軍具車,請為諸君鼓嚨胡。”這本是一首歌頌豐收之景的歡快民謠,董卓軍樂手卻故意唱得歌聲淒厲,配合此刻漢中城前這血流成河的慘景,倒也有一種催人淚下的效果。

    也很奇怪,開始還萬眾一心的漢中軍民聽到了這歌謠,仿佛被催眠一般,不少脆弱的百姓開始流淚,尤其是那些親人戰死在戰場上的百姓想起往日的共享天倫之樂的情景,哭得更是厲害,眨眼之間,漢中軍便軍心大亂。

    康鵬雖然不知道這是漢中民謠,但看到漢中軍民的表現,也猜到了八九分,暗贊賈詡的攻心戰術高明。康鵬趁熱打鐵,下馬朝張魯遙拜,“張天師,本相奉皇命不得已而攻城,本相求求你了,刀劍無眼,不要再讓無辜的漢中百姓送死了。”說到這里,康鵬又學開大耳賊的拿手好戲,掩面作痛哭狀,只是離城甚遠,康鵬連用生姜抹眼楮的麻煩都省了。

    從古至今,也不是沒有主帥為敵人而哭過,但都是在勝利後收買人心,康鵬這可是創了一個記錄,在戰場上為敵人而哭,目的自然也是為了收買人心,但又多了一條——動搖敵人萬眾一心的軍心。效果不能說沒有,至少在城下就可以聽到城上漢中百姓傳來的哭聲。

    見此情景,張魯心中明白情勢已經無法挽回,便朝康鵬抱拳道︰“太師苦心,小人代漢中百姓心領了。太師,小人也有一事求你,請太師答應。”

    康鵬故意裝作痛哭過度而嗓子沙啞,含糊答應幾聲,城牆上張魯自然聽不清楚,倒是康鵬的親兵隊長大聲替康鵬答道︰“太師說了,張天師只要是為了漢中百姓著想,什麼條件太師都答應。”

    張魯朗聲道︰“小人懇求太師暫緩攻城七天,七天之後,小人願率全城軍民投降太師。”張魯還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賈龍要他堅持十天,如今只過了三天,七天之後,益州軍能到,張魯就可以與益州軍並肩作戰,將董卓軍趕出漢中。如果益州援軍被董卓軍打敗,那張魯也可以投降董卓軍,以保全身家性命及漢中百姓,否則以漢中軍現在的狀態士氣,堅守三天恐怕都難。

    康鵬連眼皮都不眨,馬上點頭答應,他的親兵隊長替他答道︰“張天師,我家太師答應了,七天之後,希望張天師能夠守約。”

    撤回大營的途中,賈詡埋怨康鵬道︰“太師,你不應該答應的,以漢中軍現在的情況,我軍明日攻城,漢中必破。張魯這分明是緩兵之計,他不過在盼望益州的援軍罷了。”

    康鵬肥首一昂,陰笑道︰“誰說本相答應了?是本相的親兵隊長答應的,如果子龍他們與益州軍作戰不利,這漢中軍本相照打,有問題找本相的親兵去。”

    賈詡苦笑,太師都多大年紀了,說話做事怎麼還象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一樣?是親兵隊長答應的不假,可兩軍陣前人人都聽到了,日後再食言而肥,不光敵人又將凝集成一團,只怕自己都得軍心動搖。但賈詡轉念一想,太師這麼做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要真把張魯逼急了,一把火燒了漢中糧倉,那麼即使佔領漢中城,又得背上漢中巨大的人口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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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九章 鐵騎對飛軍

   當康鵬還在漢中城下丑態百出的離間漢中軍民的守城決心時,他分兵去迎擊益州援軍的趙雲、甘寧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在武鄉西面和益州援軍的先頭部隊交上了手。

    漢初平三年九月二十六日,也就是董卓軍攻打漢中的第一天傍晚,甘寧率領的三千鐵騎搶先抵達武鄉,這是一個小城,居民不過數千,駐扎的漢中軍早被張魯調到漢中守主城去了,任由董卓軍兵不血刃佔領,甘寧謹記著賈詡臨別時的吩咐,沒有進城駐扎,而是繼續西行,利用漢中盆地相對平坦的地形發揮騎兵優勢,先給益州援軍一個下馬威,挫折敵人的士氣

    出城不過十里,董卓軍前方塵土遮天,一隊益州騎兵出現在地平線上,軍隊數量大概與甘寧的部隊差不多,帥旗上打的是一個高字,正是益州名將高沛。甘寧大喜,他以前還沒當錦帆賊的時候,在江州組建了一個黑社會組織坐地分贓,日子過得逍遙快活,後來高沛的部隊剿滅了他的黑社會組織,甘寧才被迫乘船而逃,從此走上水賊之路,如今仇人相見,甘寧那有不乘機報復之理。

    “兄弟們,用我們華麗的陣形,去沖垮敵人丑陋的陣形吧!”

    伴隨在甘寧這招牌式的大喝,信旗和三角旗招展,經過千錘百煉的西涼鐵騎熟練的分為五個橫隊,先是組成一個大致平行的縱隊,以一條很寬的陣形向前推進,直到快接近益州軍時,正面的兩個橫隊忽然放慢前進速度,而其他三隊則突然分開,加快速度分別沖擊益州軍兩翼,迫使益州軍分兵迎敵,而益州騎兵馬背上的作戰經驗遠遠不如西涼鐵騎,倉促之間分兵,隊形立即出現混亂,這時西涼鐵騎正面的兩隊又突然加速,直接沖進本陣,就象一把尖刀一樣插入益州軍心窩。

    兩軍相撞之前,西涼鐵騎陣中搶先飛出一陣箭雨,西涼鐵騎訓練嚴格,每一名戰士都能在馬背上以腳張弓放箭,射程遠遠超過益州騎兵的手拉弓,眨眼之間便將益州軍射倒一片,倒下的戰馬和騎手又絆倒許多高速奔跑中的益州軍騎兵,兩軍還未近身交鋒,西涼鐵騎已經完全搶佔先機。

    到真正正面交手的時候,西涼鐵騎的作戰經驗和訓練充分的優勢更是顯露無余,兩翼的鐵騎在益州軍正面和側翼的交會處來回穿插沖擊,在高速沖殺中也能繼續保持陣形整齊,同時切斷益州軍各隊的互相策應,便于自軍分割消滅敵人,依照信號旗的指揮,投出的標槍和射出的弓箭也是準確落到敵人陣形的最密集的地方,給敵人帶去毀滅性的打擊。

    而在正面沖擊敵人的西涼鐵騎則利用西北馬比川馬藏馬身高腿長的優點,居高臨下給予敵人迎頭痛擊,以力量沖垮敵人正面陣線。一心想報毀家之仇的甘寧作戰更是瘋狂,在敵人陣中縱橫弛驟,當者無不披靡,直殺得益州軍屍橫遍野,心驚膽裂。

    甘寧正沖突間,迎面撞來一將,正是益州先鋒高沛,甘寧也不答話,大喊一聲拍馬直取高沛,高沛忙挺槍迎敵,兩人戰在一起,戰不數合,益州軍後方突然傳來喊殺聲,還算穩固的後隊也被沖亂了,原來第五隊西涼鐵騎並沒有直接迎敵,而是借助灰塵和丘陵的掩護,大範圍迂回到益州軍後方,從而將益州軍包圍。

    見此情景,高沛更是心慌,槍法頓亂,被甘寧抓住機會賣個破綻,躲過高沛鋼槍揉身上前,一刀將高沛砍翻在地,主將一死,益州軍兵敗如山倒,個個爭先恐後的逃竄,可西涼鐵騎那里肯放過升官發財的機會,一直攆著敗軍的屁股追殺數十里,甘寧才收兵回營。

    益州敗軍逃回大營,向賈龍哭訴兵敗的經過,賈龍也不責罰他們,只是詳細詢問戰斗經過和西涼鐵騎的戰術特點,聽敗兵敘述完後,賈龍嘆道︰“時隔多年,董賊的鐵騎不僅沒有退步,反而更上一層樓,真是讓人佩服。”其實賈龍也太誇獎康鵬了,康鵬那里懂得什麼訓練騎兵,可康鵬懂得用人,西涼鐵騎都是交給擅長騎兵作戰的呂布、趙雲和馬超等人訓練,康鵬才不去插手幫倒忙。

    “這麼看來,在平地上,我軍根本不是西涼鐵騎的對手。”張任擔心的問道︰“可漢中地勢大都相對平坦,可我軍要救漢中,必須要走平地,這可怎麼辦?”

    賈龍搖搖頭,“不必擔心,西涼鐵騎再強,它也有一個致命弱點,在狹小的地勢上無法沖擊穿插,只能任人宰割。”賈龍打開閻圃送給他的漢中山川地理圖,朝張任招手道︰“孩子,你過來。”

    “你看,武鄉之南三十里處有一山谷,兩頭谷口狹窄,兩旁或是樹木叢生,或是懸崖峭壁,可以埋伏。”賈龍對張任笑道︰“孩子,明天我讓王咸和李權帶無當飛軍引到谷里埋伏,你領軍去戰西涼鐵騎,許敗不許勝,然後向南逃竄,把西涼鐵騎引進谷里,剩下的事情,不用老師再教你了吧?”

    張任大喜,抱拳躬身道︰“學生一定辦到,一定把西涼鐵騎引到谷里。”

    與此同時,董卓軍營中,趙雲和甘寧拆開賈詡交給他們的錦囊,囊中有幾張信箋,其中一張上面寫著︰‘西涼鐵騎不擅狹地與山川作戰,遇林莫入,上山勿追,若敵軍逃入谷中,切不可進,只管回兵沖擊敵人大營,敵主營定然空虛。’另外幾張是漢中的地圖,上面分析了益州軍可能埋伏的地點,還安排了在那個地點截擊回援主營的益州軍,特別用朱砂標明敵人逃到那里就不準追殺,詳細之至。

    甘寧拿著地圖愁眉苦臉的說道︰“那個美麗的賈詡怎麼老給大爺我出這麼丑陋的難題?照他丑陋的安排,那我們豈不是只能在平地上打仗,連一個小山頭都不能上了?”

    趙雲笑笑,“賈軍師料事如神,他這麼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只管照做,就一定能打勝仗。”

    甘寧無力的爬在書桌上,晃著鈴鐺嘟噥道︰“那個軍師雖然外表比太師美麗,可大爺我每次看到他,怎麼身上老是身上淌冷汗,總覺得他很可怕。”

    趙雲苦笑,心說你還沒見過他在虎牢關對付反董聯軍和在洛陽對付參加文武大會那些人的狠毒,你要是看到了,只怕就不是光淌冷汗了。但這些話趙雲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還是安慰道︰“興霸別想那麼多了,你今天很辛苦,快去休息吧,明天還有惡戰等著我們。”甘寧也確實累了,很快便回帳睡大覺,趙雲卻又出帳仔細巡視一圈,這才回帳休息。

    ……

    深夜,當甘寧睡得香甜的時候,他即將面臨的對手無當飛軍中卻有一名戰士怎麼也睡不著,象往常一樣,他在床上翻來復去的等到同帳的戰友都睡沉了,他才悄悄爬起來,提著一桶水到無人的暗處去沐浴淨身,可他洗好身體之後,卻又拿出一瓶黑水,在臉上抹上一層,使白嫩的肌膚變成不起眼的淡黑色。

    這天晚上的月光非常皎潔,滿天繁星閃爍,夜風吹在臉上涼爽爽的,十分舒服,他也被這景色迷住,並不急于回帳,而是尋了一個角落坐下,對著天上的圓月想心事。

    他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凝視著那玉佩在月光下反射的溫潤柔和的光芒,不知不覺間,他仿如女子般漂亮的杏眼中已經噙滿淚水,“父親,母親,我一定會殺了董卓給你們報仇,那時候,我就下去陪你們……”

    “什麼人?”一隊經過的巡邏兵發現了他,為首的隊長喝道︰“出來,否則我們放箭了。”

    他被嚇了一跳,忙收起玉佩,從暗處走出來,“胡隊長,我是路文。”

    那巡邏隊長也認出他,點頭說道︰“哦,是路文啊,出來小解嗎?解完了就快回帳睡覺,現在大敵大前,休息好才有力氣才能在戰場上活下去。”那巡邏隊長想想又說道︰“你是新參加無當飛軍不到兩個月,雖然武藝不錯,可你不知道無當飛軍的軍規,戰前夜晚無令不得出帳,大小解都只準在帳內解決,違反者打二十軍棍,念你初犯,這次我就不上報了,下次定不輕饒。”

    路文忙說一番感謝的話,可心中卻在調皮的說道︰“哼,什麼初犯?我天天晚上偷偷出帳,只是你們這些臭男人不知道罷了。”

    ……

    當天夜里,無當飛軍三更造飯,四更出營,與友軍悄悄去到賈龍布置那個谷口埋伏;第二天一早,張任領軍出營,徑自到董卓軍寨前挑戰,甘寧新投董卓軍,正欲斬將立功,當即領兵出營去戰張任,趙雲怕他沖動誤事,也領兵隨行。

    兩軍相接,各自射住陣腳,張任出陣大罵道︰“錦帆鼠賊,也敢到陣前招搖?快叫趙雲出來送死!”甘寧最恨別人叫他錦帆賊,大怒上前,兩馬相交,戰不數合,張任拔馬就走,甘寧那里肯舍,催軍追殺趕去,張任走不數里,又回馬與甘寧交戰,戰不數合又回頭就跑,此時不光是趙雲,就連比較沖動鹵莽的甘寧都看出張任是在誘敵,甘寧也佯作不知,小心翼翼的追趕,什麼山丘樹林一概不進,只是在平地上追趕。

    兩家都在裝糊涂的且戰且走,不到一個時辰,張任便將甘寧引到無當飛軍埋伏那個山谷口,張任又回馬大罵,“甘寧小兒,可敢與我決一死戰?”甘寧也不答話,拍馬上前與之交手,又戰不數合,張任又扭頭逃進山谷,益州軍也一股腦的逃到山谷中,單等董卓軍進來甕中捉鱉。可是……

    “哈哈哈哈……!”甘寧停騎站在谷口發出他那招牌的輕浮大笑,“丑陋的張任將軍,我們美麗的軍師早就看穿你們丑陋的詭計了,美麗的甘大爺我不會進谷的,這就回去抄你們丑陋的大營,讓華麗的火焰在你們丑陋的大營上升騰!”

    張任大驚,忙回馬想沖出谷,可甘寧一揮大刀,早有準備的西涼鐵騎將隨身攜帶的蘆草硫磺拋到谷口,一陣火箭下去,谷口便燃起沖天大火,張任大軍與埋伏的無當飛軍便被堵在谷中。甘寧得意洋洋大笑道︰“丑陋的張任將軍,你慢慢欣賞甘大爺美麗的火焰華麗的燃燒吧,我去抓你老師了。”

    張任又驚又怒,忙指揮士兵灑土滅火,無當飛軍也從埋伏處沖出來參加滅火,可等他們撲滅火焰的時候,甘寧的軍隊早就溜得沒影了,張任等人不敢怠慢,忙回師救援大營。一路飛奔,張任率領的益州軍與無當飛軍抄近道趕回大營,在離中軍大營還有十余里的地方,張任等人已經看到大營方向濃煙翻騰,顯然那邊已經交上了手,張任等人更是心慌,也顧不得搶佔地利走山麓窄道了,只是抄近道急行——也就是倒霉的時候到了。

    張任等人急行到一大塊平地之時,當他們全軍全部踏入平地,丘陵之後忽然響起一聲炮響,無數裝備精良的西涼鐵騎疾沖而出,剎那間將張任等人包圍在平地——也就是西涼鐵騎最能發揮優勢的地方,為首大將白馬銀槍,瀟灑英俊遠勝愛臭美的甘寧,自然是趙雲趙大帥哥了。

    趙雲呵呵大笑道︰“張任小兒,汝等已中我家軍師之計,還不快快下馬投降。”張任也不答話,只是咬牙催馬上前去戰趙雲,無當飛軍的統帥王咸和李權也拍馬上前,與張任夾擊趙雲。而西涼鐵騎呼嘯而上,兩軍頓時混戰在一起。

    如果是在山巒上或者樹林中,西涼鐵騎鐵定拿踏山涉水如履平地的無當飛軍束手無策,只是任無當飛軍宰割的份,可是在這平地之上,無當飛軍的優勢便無法發揮,作用也只是和普通步兵差不多,被風弛電閃的西涼鐵騎沖得七零八落,西涼鐵騎高馬長槍居高臨下的攻擊也是善使短兵器的無當飛軍無法阻擋的,只能憑借矮小靈活的特點躲閃,無法對西涼鐵騎造成威脅。

    西涼鐵騎最大的特點就是機動快加沖擊力強,在這一戰中他們更是發揮得淋灕盡致,一隊隊西涼鐵騎來回沖擊,在敵人陣中縱橫自如,常常是一支百人隊就可以輕松沖散數百名步兵組成的方陣,將失去了戰陣保護的步兵砍翻,戳倒,再踏成肉泥,以證明他們是平地戰場的王者。

    混戰之中,趙雲以一敵三,仍然未落下風,而益州軍的困境看張任等人的眼里,使他們更是心慌意亂,拼斗之間破綻更多,很快,王咸的一個破綻被趙雲抓住,趙雲大喝一聲,舉槍架開張任與李權的攻擊,搶尾順勢撞在王咸心窩上,頓時將王咸撞得口吐鮮血,隨即又被趙雲回首一槍挑落下馬,眨眼間就被洶涌而上的西涼鐵騎踏成血肉粉末。

    “王咸兄!”李權的眼楮都紅了,王咸和他多年來一直是同生共死的戰友,情誼手足,李權也不管自己和趙雲的武藝差距有多大了,和身撲上就是一陣猛攻,嘴上還大喊,“狗賊,還我兄弟命來!”可趙雲那會怕他,鋼槍連擺,使出生平絕技‘百鳥朝鳳’,迅捷無比的連刺一百零一槍連呂布都不敢當其鋒,頓時將李權和張任壓得喘不過氣來。

    趙雲連刺之間,忽見李權肋下現出破綻,槍頭立即壓下,快若閃電般刺出,眼看那槍頭就要插入李權肋下,旁邊忽然突來一槍,正撞在趙雲槍上,頓時將趙雲槍頭彈開,只是在李權小腹上劃了一條不深的傷口。

    趙雲心中一震,心說來人武藝不弱,忙定楮看去,卻是一名普通的無當飛軍,大約十六、七歲,臉蛋黑黝黝的卻頗為清秀,胯下還有一匹應該是搶來的西涼鐵騎的戰馬,那士兵叫道︰“張將軍,李將軍,你們快帶兄弟們逃,這個狗賊交給我!”這士兵的聲音尖銳,還有些嬌嫩。

    李權認出他是自己兩個月在益州與荊州交界處招募到的新兵,年齡雖小但武藝頗為不俗,李權還是有些擔心,“路文,你擋得住他嗎?”

    “擋得住!”路文沖趙雲叫道︰“董賊的走狗,受死吧!”長槍一擺,便與趙雲戰在一起,他的使槍速度極快,一時間竟然將同樣擅長速度的趙雲纏住。李權這時也冷靜下來,目前最重要的是先保住士兵的生命,而不是急著報仇,忙與張任指揮益州軍和無當飛軍從戰場上逃走,讓路文獨戰趙雲。

    那路文抖擻精神,長槍使得有如一陣疾風,一槍快過一槍,連連朝趙雲刺去,但趙雲那里怕他,從剛才與他長槍相撞之間,趙雲就知道,這個對手速度不錯,可力量不如自己,趙雲有十足把握的將他斬于馬下,可趙雲是這麼想的,董太師眼下正在用人之際,這路文是個人才,在董太師帳下應該能堪大用,便起了生擒之心——也就是路文倒霉的時候到了。

    “乒!”趙雲逮著機會,逆鱗槍槍桿重重打在路文的槍桿上,頓時將路文擊得胸中氣血翻騰,長槍幾乎把握不住,可趙雲得勢不饒人,逆鱗槍連揮,“乒!乒!乒乒乒!”逆鱗槍猛擊到第七下的時候,路文的長槍終于把握不住,脫手飛去,趙雲乘機撲上,猿臂輕展,見路文攔腰抱起,“來吧!”重重摔下,早有幾名西涼鐵騎沖上來,將文路捆得結結實實。

    趙雲抓到路文之後,張任和李權已經帶領殘軍殺出重圍,翻山越嶺逃去,趙雲按照賈詡的吩咐,也不去追,只是領兵去益州大營,接應沖擊益州大營,而那路文則非常倒霉的被趙雲吩咐押往漢中,迎接他的將有更加倒霉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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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6 01:41:1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蜀道難 第十章 意外收獲

    “走快些。”押送路文的董卓軍軍士重重推了失去自由的路文一把,對她的磨磨蹭蹭非常不滿。路文則惡狠狠回瞪這名敢踫到他身體的董卓軍士兵,以前在荊州的時候,她就是父母的心尖肉,即使蔡中蔡和倆兄弟也不敢招惹她,任何男人那怕踫到她一根頭發,她都要把那個倒霉蛋揍得連他的爹媽都認不出來。可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連這些小兵小卒都敢對她打罵喝踢,世事之無常讓人喘噓。

    “都是那個董賊害的我。”一想到過逝的父母,路文就對董卓氣沖斗牛,都是董卓害得她家破人亡,論落到如此地步,現在又害她遭受如此侮辱,路文對董卓的仇恨,無疑又加深了一層。

    通過重重寨門,董卓軍的中軍主營己經在望,路文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路旁衣甲鮮明握刀執戈肅立的董卓軍戰士並沒有給路文造成多大壓力,真正讓路文害怕的是那個殺死了她父親、使她母親跳井自殺的仇人一一董卓。早在荊州的時候,路文就聽說,魔王不僅殺人如麻,殘忍暴虐,還無比好色,連大漢公主都是先奸後娶,糟蹋的美貌民女更是不計其數,一旦董卓發現她是女扮男裝的二八嬌娘,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路文在帳外提心吊膽,康鵬則在大帳里笑得合不攏嘴,剛才趙雲與甘寧來報,他們用賈詡那些斷子絕孫的毒計,在武鄉成功沖破了賈龍的大營,又打敗回援的張任和無當飛軍,共計殺敵接近八千人,俘虜五千余人,奪得軍械糧草不計其數,迫使賈龍退回首萌關,只消七天之約一到,漢中便唾手可得;何況趙雲還向他票報,替他抓到一名可用之材,真可謂是雙喜臨門了。

    傳令重賞了趙雲和甘寧之後,康鵬吩咐道:“把子龍將軍俘獲那人帶進來,本相要親自見他。”同時康鵬在心中猜測,向來老實巴交的趙雲在信里把這人的武藝誇得天花亂墜,會是誰呢?如果是姜維就爽了!不對,姜維現在應該還沒出生。難道是鄧芝?也不對,鄧芝和魯肅一樣,都是屬于戰略型的人材,不擅長武藝啊。

    康鵬正猜測間,親兵己經把路文押了進來,康鵬仔細打量一番,見她容貌雖然非常清秀,可臉蛋黑黝黝的,身體也非常單薄,不象是身懷絕技的人,康鵬心中暗暗搖頭,這種人應該不是帥才,但能在自己面前能夠堅張的直立不跪,是個戰將之材。康鵬打量路文的同時,路文也在打量他,和其她少女一樣,路文也是對康鵬丑陋凶惡的相貌既惡心又害怕,對康鵬的厭惡之情更甚。

    “你叫什麼名字?”康鵬並沒有發現趙雲抓來的人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妙齡少女,而是抱著一線希望問她的名字,希‘望趙雲能給自己抓來一員上將。

    路文撇擻小嘴,把頭偏到一邊,不去看康鵬那張‘帥,臉。康鵬還沒什麼,旁邊站立的龐德先敘了,‘、敗軍之卒,能見到太師己經是你天大的福份,快快報上名來,否則定然將你碎屍萬段i”

    路文不屑的膘了龐德一眼,突然扭頭朝康鵬吐了一口唾沫,正中康鵬的蒜頭鼻鼻梁,“狗賊,要殺就殺,廢什麼話?”

    龐德大怒,拔劍要殺路文,康鵬卻叫住他,“令明,算了,本相最欣賞你和他這樣的硬漢子。”捧了龐德和路文一句之後,康鵬慢慢的把路文的唾沫擦去,心中卻在納悶,這家伙的口水怎麼這麼香?簡直比伏玉和秀兒她們的口水還香!想到這里,康鵬趕緊把思緒收回來,心說我可沒有斷袖之癖,一定是我這段時間一直沒踫女人,產生的錯覺,等拿下漢中城,一定要找幾個美女泄泄火,聽說張魯有個女兒很漂亮,到時候看張魯乖不乖。

    “你聽好了。”康鵬猙獰的笑道:“本相優待俘虜,可只是優待聽話又乖乖合作的俘虜,對那些不聽話又不肯合作的俘虜,是要凌遲處死的!知道什麼是凌遲嗎?就是先把你的衣服扒光,再用漁網綁牢你,讓你身上的皮膚從網洞里露出來,最後用小刀一刀一刀割你露出來的皮膚,直到割得您體無完膚,活活疼死。這是本相發明的刑罰,很爽的,要不要試試?路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尖叫道:“狗賊,我叫路文,這下你滿意了嗎?”路文並不怕死,被俘之時她就己經做好犧牲的準備一一怕的是扒光衣服。

    路文?這回換康鵬撇嘴了,在三國歷史上從沒聽說過的名字,沒什麼大用處。知道路文不能大用後,康鵬也徽得再和她廢話,翻身躺在太師椅上,兩條比常人還粗的腿也擱在桌上,散洋洋的說道:“路文,現在你己經是本相的案上魚肉,你是想死呢?還是想活?”

    路文本想回答想死,可看到康鵬那囂張跋息的模樣,又想起殺父害母的不共戴天之仇,路文還是咬牙道:“想死怎麼著?想活又怎麼著?”

    康鵬長長打個呵欠,“想死,本相這就讓人把你押出去砍頭,給你一個痛快;想活,聽說你武藝不錯,本相的親兵隊中正缺少一個名額,你明白本相的意思了吧?本相待軍士可是很好的。”

    龐德大吃一驚,忙上前票告道:“太師,此子乃是戰場所獲,數日前還是我軍敵人,豈能付與親兵之職,對你太危險了。”

    龐德的話提醒了康鵬,以前他敢用剛拉到的趙雲當親兵隊長,是因為他了解趙雲的性格,而這個路文來路不明,誰知道他是不是狼心狗肺之徒,康鵬可不願看到自己的十來個老婆守寡。

    康鵬正猶豫間,龐德的話也提醒路文,能與董賊貼身相處,豈不是尋機刺殺他的最好機會?路文心意一決,立即違心跪下,給康鵬叩首道:“太師如此相信小人,小人願追隨你左右,誓死保衛太師。”

    康鵬盯著路文看了良久,終于還是不顧龐德的反對說道:“沒關系,本相以德報怨,相信即使是鐵石心腸之人也能明白本相苦心,何況路文這樣的少年英雄?”康鵬也是沒有辦法,他的親兵雖然個個忠心耿耿,可武藝卻都一般,理想人選趙雲和馬忠都另有重任,康鵬不得不想方設法給自己尋找一個武藝高強的護衛,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萬無一失。

    龐德雖然再三相勸,可康鵬心意己決定,龐德無奈,只得給路文松綁,帶他下去交給他一套董卓軍軍衣,讓他這就去給索鵬蘭親兵。將武器交給路文的時候,龐德又說道:“路文,董太師這麼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讓太師失望,否則……”龐德抓起一桿雞蛋粗的鋼槍,奮力一扭,那雞蛋粗鋼槍槍桿競然被扳成半月狀!看得路文的杏眼差點沒鼓出來,心說這滿臉傷疤的董賊走狗力氣只怕比那個白袍將還要大,自己可萬萬比不上他。

    “小子,做董太師的親兵,第一要學會站崗,昂首挺胸收腹,必須紋絲不動,這點一定要謹記!”

    “路小子,刀舉高,刀尖齊眉,刀刃向你自己,這是太師迎接賓客的時候,我們的標準動作!”

    “絡文,假使這是董太師,迎面來敵時,就要背朝董太師,你的臉朝外,舉刀齊胸……

    為了讓路文盡快融入角色,康鵬當天下午就特意安排自己的親兵隊長訓練路文,讓他熟悉軍中大小事務,康鵬的親兵隊長雖然武藝一般,可對康鵬的忠誠是沒話說的,不折不扣的按康鵬安排加緊訓練路文,可也讓從小刁蠻任性的路文火冒三丈一一路文一邊按康鵬親兵隊長的指示照做,一邊在心中大罵,“董賊,你竟然敢這麼折磨本大小姐,本小姐一定要親手把你碎屍萬段!”

    不知不覺,天色己是垂幕,吃晚飯的時間到了,令路文煩悶無比的訓練也終于結束,剛才一直對她喝罵不止的隊長很滿意她的訓練進度,那隊長也知道康鵬非常重視路文,特別給路文安排了一個美差一一給康鵬送飯,“路文,把這些飯菜送去給太師。”

    路文心中大罵,可還是不情願的去到小伙房,氣沖沖的選最豐盛飯菜端起,可那親兵隊長又喝道:“錯了,這些是給太師從各鄉各地請來的漢中百姓的飯菜。

    是士兵大伙房送來的飯菜說道:“這些才是太師吃的。”

    路文有些吃驚,那親兵隊長知道她為什麼吃驚,解釋道:“太師從來只吃大伙房的飯菜,這樣太師才能知道我們士兵的飯菜質量,與我們同甘共苦,這些好的飯菜,都是給那些來找太師告狀、幫助我們解放漢中的百姓吃的。”

    “虛情假意!”路文心中大罵一句,她壓根不相信那親兵隊長的話,只是氣沖沖搶過那盤飯菜,快步走向中軍大帳,同時路文心中有些後悔,要是自己從荊州帶一些毒藥來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輕松殺死董卓,但路文轉念一想,來人方長,只要取得董賊信任,那怕不能親手殺他,在他飯菜下毒還是很容易的。

    路文進帳的時候,康鵬還把肥頭埋在一大堆公文奏章之中,壓根沒注意到路文進來,直到路文刻意裝作溫柔叫了他三次,康鵬才反應過來,忙接過飯菜,又招呼路文道:“小伙子,你也沒吃飯吧,來來,陪本相一起用餐。”

    路文撇撇嘴,她可不想陪這頭又老又丑的肥豬一起吃飯,可為了取得董賊的信任,路文還是沒有反對,而康鵬為了籠絡這名武藝高強的侍衛,反客為主的招呼路文,端碗遞筷,推食夾菜,大獻殷勤,路文在家中也是被人服侍慣了的,雖然在無當飛軍中過了一段時間的苦日子,可嬌小姐猶存,居然也受之不驚。

    當夜,路文被安排在大帳之外執勤,眼巴巴看著大帳中***通明,人來人外,而路文卻在外面喝涼風,還不時要給出進的董卓軍文武行軍禮,可把路文憋了一肚子氣,直到丑時,路文才得換崗,可她剛偷偷摸摸的換下愷甲,換上便裝,還沒有、休息的機會,康鵬的親兵隊長又命令她把一桶熱水送到康鵬所住的後帳中。

    路文忍著滿腹怒氣,提著那桶滾燙的熱水走進後帳時,卻見到了一個令她差點嘔吐的畫面一一康鵬正在帳中洗澡,黑油油還長著黑毛的大肉球在大浴捅中糟蹋著可憐的水資源,那畫面確實有些慘不忍睹。而且路文還發現,康鵡的內衣內褲都放在旁邊,也就是說一一浴捅中的康鵬什麼都沒穿!

    此刻路文的臉蛋簡直就象一塊紅炭一樣,又紅又燙,路文欲哭無淚,心說:“難道我文鷺真要去看這頭又老又丑的肥豬的惡心裸體嗎?而且這頭肥豬還是我的殺父仇人!”

    康鵬卻沒有發現這名曾經令他l明思暮想的三國知名美女的尷尬,只是招手道:“路文,快來加些熱水,水太涼了。”

    路文,不,應該是文鷺文大小姐此刻腳步仿佛有千斤重,閉著眼楮慢慢的走到浴桶旁邊,從眼皮狹出的縫中看清浴桶所在,迅速把桶中熱水一股腦倒進去,轉身就想跑,誰知…

    …“媽呀!太燙了!’,康鵬被燙得一下子跳出浴桶,三百多斤的身體帶倒浴桶,水濺得文鷺全身都是。

    ‘;啊!”這回換文鷺尖叫了,她不僅也被水燙到,而且還看到康鵬那丑陋的裸體,還有那更加丑陋的東西!而康鵬殺豬般的慘叫戈然而止,兩只銅鈴眼幾乎瞪大了一倍,緊緊盯著文鷺的身體。

    文鷺發現康鵬的異樣,垂首一看自己,卻見自己的身體己經被水浸得濕透,粗布衣服緊緊貼身,前凸後翹的曼妙身材暴露無遺。

    康鵬的喉嚨中咕咕作響,下面早有反應,憋了多天的欲火頓時沖上大腦,也不管眼前美女的武藝比自己不知強多少倍,直接撲上去,嘴里還淫笑道:“美人兒,你的衣服濕了,快脫下來,本相給你換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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