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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 三國董卓大傳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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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7 01:52:0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三十一章 劍閣決戰(下)

  “趙雲、馬超聽令。”賈龍被迫退出劍閣的第三天早上,也就是益州軍與董卓軍約定決戰的那天早上,董卓軍的大營中,康鵬拿起第一支調撥軍馬的令箭,吩咐道︰“令你二人帶四萬精兵在戰場後方的狹道兩側埋伏,待敵軍主力通過之後,聽到炮響,立即封鎖狹道,以防敵人逃竄。”

    “遵命!”趙雲與馬超齊聲答應,一同上來接令,康鵬又補充一句,“子龍,孟起,你們的任務最重,既要擋住瘋狂逃竄的敵軍,又要抵擋劍閣的救兵,一定要小心。”趙雲和馬超點頭,鄭重答應。

    康鵬拿起第二支令箭,“魏延、甘寧、張繡聽令。”三將一起出列,康鵬命令道︰“你等三人各領一萬兵馬,在狹道兩側每隔十里埋伏一將,待敵人全軍全部進入狹道,聽到炮響,便一起沖下,將敵人斷為數截,各個擊破!”

    “是!”三將朗聲答應。

    康鵬取出第三支令箭,“呂布、龐德聽令,你二人隨本相率領十萬大軍去與劉循決戰,記住,先詐敗誘敵,待敵軍中伏之後,就不用再保留了,拿出你們的全部實力,讓益州軍看看,誰才是天下第一軍!”

    “是!”呂布又補充一句,“義父,孩兒請求一事,那劉循小兒猖狂飛揚,這次,請讓孩兒親手宰了他。”

    “可以。”康鵬毫不猶豫的許諾道︰“只要你能在亂軍中搶在子龍他們之前找到劉循,那劉循的命就是你的了。”

    最後,康鵬總結道︰“諸君,本相苦心布置多日,終于將益州軍主力逼到與我軍決戰的地步,而益州軍的總兵力大半在此,為了今後的戰斗能輕松一些,為了讓戰士們今後少流血少犧牲,所以今天這一仗,我們不僅要勝,而且要全勝!有信心辦到嗎?”

    “有信心!全殲敵軍!”董卓軍轟然答應,而董卓軍眾謀士則用贊許的目光看著康鵬,今天這個戰術康鵬沒有請教任何人,是他精心研究了附近地形後乾綱獨斷的,很明顯,不良學生平時那些小聰明全部拿來學習軍事不能說沒效果,至少賈詡、陳宮等三國老狐狸都覺得這個戰術計劃不錯。

    董卓軍按康鵬的命令去布置之時,劍閣關中也在加緊調兵遣將,衣甲鮮明的劉循在大堂中趾高氣昂的指派道︰“雷銅,張翼,冷苞,劉饋,你等與本少主率十五萬大軍,到決戰地點布陣決戰,今天,本少主一定要親手取下董賊的肥頭。劉瑁、張松,你二人留守劍閣,布置酒宴,待本少主得勝歸來慶功。”

    劉循布置軍事之後,只有張松和劉循躬身答應,其余諸將卻遲疑不決,雷銅諫道︰“少主,我軍前夜剛經賈龍兵變,士氣受挫,勢必影響今日決戰,末將覺得這決戰之事,還是延緩為好。何況少主將主力全部帶出劍閣決戰,倘若戰事不利或敵軍乘虛偷關,任何策應抵擋?”

    雷銅這些老成持重的話,讓益州軍眾將連連點頭稱善,惟獨劉循勃然大怒,大喝道︰“雷銅,汝敢動搖軍心?成都危在旦夕,再不與賊軍決戰,我軍後方就危險了!賈龍之變,不過癤癬之患,如今他賣主求榮的真面目被揭穿逃竄,對士氣不但沒有影響,反而使我軍沒有後顧之憂。至于全軍出擊,汝難道忘了本少主因為兵少,屢屢功敗垂成的教訓?本少主武藝天下第一,董賊諸將聞風喪膽,還需要什麼策應?”

    雷銅本還想勸阻,可劉循已經厲喝道︰“軍令如山,休得多言,再有違抗,張任就是下場!”想起大牢中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張任,益州軍諸將無不打了個寒戰,再不敢多言,默默下去準備去了。

    正午時分,董卓軍與益州軍在距離劍閣關三十余里的地方擺開陣勢,這里是董卓軍以前駐扎的大營,被劉循‘沖破’後才‘被迫’撤軍四十里扎營的——也只有在這里才能擺開這麼當士兵。這是董卓軍入川之後的首次大型野外會戰,雙方投入的總兵力達到恐怖的二十五萬,從高處望去,曠野中密密麻麻全是黑壓壓的士兵,刀槍林立,反射出的光芒讓陽光都黯然失色,人頭涌動,一望無際。

    時值深冬,天上陰雲密布,又飄下鵝毛大雪,兩軍冒雪擺好陣勢,那劉循提槍躍馬,出陣叫道︰“無道董賊,可敢與本少主決一死戰?”

    康鵬大怒,使龐德出戰,龐德拍馬上前,劉循挺槍接住,戰不數合,龐德詐敗而走,劉循那里肯放,緊追不舍,這邊呂布飛馬趕到,接過劉循,龐德也回馬與呂布雙戰劉循,好個劉循,發揮他最後的輝煌,將一桿鋼槍舞得有如一團旋風,將呂布與龐德逼得節節敗退。

    康鵬見時機已到,立即命吳懿與趙岑領兩千士兵出陣,去沖益州軍中軍,那邊雷銅等人見董卓軍沖自方中軍,急命點號炮,一聲炮響,益州軍中軍弓箭齊出,一通亂射,董卓軍見益州軍陣法森嚴,不敢再沖,扭頭就走,那邊劉循也殺退呂布與龐德,見有機可趁,急命大軍掩殺,董卓軍中軍立時被沖散,康鵬大敗逃走。

    “快撤!快撤!”康鵬揮舞著鬼頭刀大喊大叫,指揮董卓軍撤入窄道,氣得旁邊的文鷺直撇嘴,嘲諷道︰“無膽老賊,敵人還沒殺過來呢,就要夾著尾巴逃了?”康鵬掃了她一眼,不理她的冷嘲熱諷,只顧指揮軍隊依次撤離。

    “殺啊!這次一定要取下董賊的頭顱!”這邊劉循見勝利在望,興奮得大喊大叫,只顧掩軍追殺,旁邊雷銅趕來,“少主,敵人未使全力便先行撤退,只恐有詐。”

    劉循惡狠狠瞪雷銅一眼,喝斥道︰“無膽之徒,敵人陣形已亂,正應乘勢追之,以成全功,你若不敢去,帶你的部隊殿後,只是功勞分不得你!”當下劉循不聽雷銅良言,只姑指揮全軍追殺,雷銅嘆了口氣,還是帶本部兩萬人馬徐徐而進,不敢全力追擊。

    劉循意氣風發,幾次都沖殺到康鵬中軍附近,無奈呂布與龐德仿佛突然厲害了許多,每當他靠近中軍,便全力擋住他,使劉循只能遠遠看著康鵬逃竄,無法一擊攻破敵人中軍。而董卓軍諸隊都是混而不亂,徐徐撤退,不給益州軍各個擊破的機會。

    且戰且退,不知不覺間,董卓軍已經撤出狹道,接近自軍大營,而益州軍除了雷銅的兩萬部隊外,其余十三萬部隊都進入到綿延達四十里的狹道內,早有探馬飛報康鵬,康鵬聞言,立時鬼頭刀指天,發出信號,山頂紅旗揮動,剎那間,董卓軍號炮齊鳴,埋伏在山道兩側的甘寧、魏延和張繡一起沖下,那邊趙雲與馬超也自兩側分別殺出,董卓軍主力也折頭殺回。

    不到一柱香時間,剛才還在追殺董卓軍的益州軍便被董卓軍包圍,退路被趙雲與馬超牢牢堵住;松散狹長的隊伍被甘寧張繡等隊伍斷為數截,互相不能救應,狹窄的山道上又不能發揮兵力優勢;那邊董卓軍主力又折頭殺回,這次董卓軍再也不需要有任何實力上的保留了,一個個董卓軍的驕兵悍將有如猛虎下山,將裝備與訓練都遠不如自己的益州軍殺得血流成河。

    大雪紛飛中,兩支龐大的軍隊在浴血奮斗,天氣雖然寒冷,但雙方都顧不上那麼多了,常常可以見到光著膀子的軍士全身被血染紅,頭上冒著熱騰騰的白氣揮刀不止,血流成何,暗紅的熱血將白雪融化,變成鮮紅的血水流入道旁已經結冰的墊江,凍成血紅的冰塊,沒有多長時間,甚至連那已經結成的冰面的墊江河面都被熱血融化,紅色的河水夾裹著難以計數的屍體緩緩流淌。到處是喊殺,到處是慘叫厲喝,到處是兵器相撞的聲音,士兵們的雙足睬踏著敵人與同伴的屍體,每一腳下去,都能激起齊腰的血水冰槳。

    混戰之中,董卓軍裝備好的優勢發揮無余,產自長安的神兵利器可以輕松斬斷敵人的兵刃,繼而砍破、刺破敵人單薄的盔甲,帶走敵人的生命。而可憐的益州軍士兵手中大都是粗劣的鐵刀木槍,遇上身著鱗甲或環甲的董卓軍軍士,他們粗劣的武器很難對董卓軍士兵造成傷害,不是刀斷槍折就是被董卓軍乘機砍去自己的腦袋,加上地形上的劣勢,益州軍已經完全處于下風,再無反水的機會。

    那邊雷銅見主力中伏,慌忙驅軍沖擊趙雲軍,想把主力接應回來,奔至谷口,雷銅迎面撞見趙雲,因為不太可能親手格斃狂妄的劉循,趙雲正憋著一肚子氣,倒霉的雷銅正好來送死,趙雲便不再客氣,只一合,雷銅的鋼刀便被趙雲挑飛,繼而逆鱗槍抵到雷銅咽喉上,雷銅正嚇得魂飛魄散,閉目正欲待死,趙雲卻冷冷道︰“叫你的部下投降,饒你不死。”

    雷銅一咬牙,大叫道︰“投降了,兄弟們,我們打不過,投降吧,家鄉的父老親人還在等著我們。”主將帶頭投降,正在被董卓軍迎頭痛擊的雷銅軍見有一線生機,紛紛拋下武器跪地投降,少許頑抗者也立即被蜂擁而上的董卓軍千刀萬剮,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不給他留下。雷銅貪生怕死投降雖然可恥,但他也無意中做了一件好事,使他的部隊成為這次大決戰中益州軍中損失最少的部隊,讓無數士兵的生命得到挽回。

    狹道的混戰中,益州軍將領冷苞見大軍中伏,慌忙領軍撤退,卻被甘寧部隊沖散,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混亂之間,冷苞被甘寧尋見,甘寧招牌的大叫一聲,“丑陋的敵將,讓甘大爺華麗的結束你吧。”抬刀便砍,冷苞情急拼命,槍法大亂,被甘寧尋住破綻,裝飾華麗的大刀乘機捅進冷苞胸膛,冒出一團還真那麼華麗的血霧……益州大將張翼,自軍被魏延部隊沖散,死傷慘重,張翼只得匹馬奔往墊江,試圖踏冰逃脫,誰料冰面忽然斷裂,張翼連人帶馬摔入冰冷刺骨的江水中,正掙扎間,魏延追來,張翼急叫,“投降,我投降,快救救我。”魏延方才命人用繩索將張翼拖出,時此,張翼本部大部已滅,其余全部投降。

    益州大將劉饋與軍中參謀孟光也被董卓軍包圍,軍隊或死或降,僅余數百人逃上一座矮丘,矮丘頃刻間被張繡領軍團團圍住,張繡大喝道︰“汝等快快投降,太師饒你們不死。”劉饋與孟光對視一眼,同聲厲叫,“忠臣不侍二主,吾等誓死不降。”張繡大怒,掩軍攻上矮丘,劉、孟二人親兵全部戰死,二人也全身帶傷,危急時刻,孟光大叫一聲,“主公,臣先走了。”遂回劍自刎,劉饋也自撞刀槍而死。戰後,連不良學生康鵬都佩服他們的忠義,下令將二人收屍厚葬。

    最可惜的是益州將馬漢,他本來已經殺到谷口,眼看就可以逃出生天,卻被馬超軍截住,馬漢咬牙拼命,卻被馬超軍重重包圍,左右沖突不出,隨著身邊士兵越來越少,馬漢嘆氣道︰“此天亡我軍,怪不得人。”言罷,馬漢口吐鮮血,隨即死在亂軍之中。

    至此,益州軍諸將或降或死,僅剩這場大敗仗的始作俑者劉循還在苦苦支撐,倒不是他真的力拔山兮氣蓋世,而是他身邊的士兵最多,同時大漢董太師的義子溫侯呂布下了死命令,誰也不許殺劉循,只能由他呂布親手殺!所以劉循才能暫時保住性命,帶著五千余人逃上一座土山。

    時已傍晚,康鵬見戰事已經接近尾聲,自軍全勝已成定局,又聞得尋到劉循,康鵬來了興趣,要親眼看著呂布斬殺劉循,便帶上龐德與一干親兵去劉循被包圍處。烏稚馬踏著無數血淋淋支離破碎的屍體,穿過堆積如山的屍體堆,馱著肥胖的康鵬來到土山下,沿路經過之處,無不血流積潭,屍橫遍野,悲涼的景象,連不良學生心中都淒淒,為了統一天下,自己不知還要造多少這樣的殺孽……來到土山之下,呂布早在那里等候多時,一見康鵬就大叫,“義父,孩兒等你好久了,聽說你要見識孩兒的武藝,才讓這小兒活到現在,否則孩兒早沖上去砍了他。”

    康鵬點點頭,呂布立即單騎沖上土山,山上益州軍大驚,慌忙組陣攔截,無奈呂布騎的赤兔馬速度太快,眨眼間便沖入陣中,益州軍有如波開浪折,紛紛而散,那劉循正在陣中哭泣後悔,忽見呂布殺來,慌忙想挺槍迎敵,但呂布方天畫戟已到面前,當即被刺中心窩,一命嗚呼,劉循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手下屢敗之將,會有那麼厲害……呂布一擊得手,從容下馬割下劉循頭顱,這才回馬陣中,幸存的益州軍見敵人厲害如此,再無斗志,全部拋棄兵器,跪地投降乞命,益州軍最後一支頑抗的部隊也告覆滅。而董卓軍這邊,自然是歡聲雷動,歡呼戰斗勝利與呂布的神武。

    康鵬也得意的發出狂笑,猖狂笑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康鵬話聲未落,忽覺背心一涼,繼而是鋼鐵撞擊聲,與龐德的大喝聲,“賤人,尋死!”然後是身體跌落下馬的聲音,康鵬大驚,忙回頭查看,卻見那名被自己糟蹋了的神秘美女正摔在地上,已經有數十柄鋼刀架在她身上,還有一柄染血的短刀摔在一旁。康鵬這時才發現自己後心發疼,伸手摸去,卻發現滿手是血。

    龐德抱拳道︰“太師,這賤人剛乘你不注意,拔刀刺殺于你。”

    龐德的話對康鵬有如雷擊,康鵬呆立半天,連背心的疼痛都忘記了,半晌才說道︰“你說要親手殺了我,原來是真的。”

    雖然有數十把鋼刀架在身上,但文鷺仍然面無懼色,恨恨道︰“你是我的殺父仇人,又玷污了我的清白,我當然要親手殺你。只恨你這滿臉刀疤的走狗干擾,才讓我功敗垂成,老賊,快殺了我吧。”

    龐德與呂布大怒,拔刀要殺文鷺,康鵬攔住他們,奇道︰“本相是你殺父仇人?你父親是誰?”文鷺重重唾康鵬一口,閉目不答康鵬的話。

    “義父,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呂布大怒道︰“殺了她,其余的要多少有多少!”

    康鵬遲疑片刻,終究還是舍不得,搖頭道︰“先押下去,問清楚了再殺不遲。”康鵬又補充一句,“不許你們虐待她。”

    是夜,劉瑁與張松向康鵬獻出劍閣關,至此,在康鵬設計逼走益州老將賈龍之後,蜀中第一險關落入董卓軍手中,同時,董卓軍還全殲了益州軍主力,益州境內再無一支軍隊能與董卓軍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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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7 01:52:2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三十二章 送別

   劍閣決戰,董卓軍大獲全勝,不僅順利攻取蜀中天險劍閣,而且還在一天之間,殺敵過八萬,俘虜六萬,加上主動投降的劍閣關中的一萬益州軍,益州軍主力全軍覆沒。至此,益州方面僅存六萬遠在沓中,被董卓軍第三軍團牢牢牽制住,還有四萬分布在益州各地,再沒有一支軍隊能與董卓軍抗衡。

    在冷兵器時代,殺敵一千,自傷八百,董卓軍雖然裝備精良,自方也傷亡不小,戰死士兵首次突破萬人,帶傷的更是不計其數,再加上氣溫極低,大雪仍然下個不停,一心想乘勝擴大戰果的康鵬也不得不聽從謀士們的意見,讓軍隊在劍閣休整數日,治療傷兵,待雪停回暖後再進軍益州盆地。

    期間,康鵬得知賈龍帶著無當飛軍安全撤離,大怒斥罵劉瑁與張松道︰“廢物,你們兩個廢物,連一個老頭子和幾千人馬你們都收拾不了?你們是吃干飯的嗎?”如今劍閣已破,益州軍再沒有還手之力,無恥的康鵬便過河拆橋,再不用顧及這兩個賣主求榮的小人的顏面了,逮著由頭就臭罵他們一頓,借以發泄自己對他們的鄙視。

    劉瑁與張松心中有氣,但此刻性命已經捏在康鵬手里,那還敢多言?張松喃喃道︰“太師,不是小人等不想殺了那賈龍老兒,實在是張任挾持住劉循性命,我們怕擔擱太師的大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胡說八道!”康鵬益發憤怒,當著董卓軍眾人的面大罵道︰“廢物就是廢物,那劉循死不死關本相屁事?蠢貨,你們當時亂箭齊發,把賈龍老兒和劉循一起宰了,劍閣不就落在你們手里了嗎?本相的戰士也不用犧牲那麼多了,連這麼好的機會都看不出來?兩只蠢豬!”

    劉瑁和張松心中有氣,心說你老董說得輕松,宰了劉焉指定的主帥劉循,其他將領還能聽我們的嗎?但這些話劉瑁和張松是絕對不敢說的,只是低著頭,任由康鵬破口大罵,而董卓軍諸將則用蔑視的目光看著他們,都很不齒他們的為人。

    乘劉瑁與張松低頭的機會,賈詡輕輕拐一下康鵬,指著張松擺擺手,輕聲道︰“讓他去找賈龍,繼續做我軍內應。”又朝劉瑁比劃一個殺頭的手勢,“這個沒用處了。”

    越來越陰險的不良學生康鵬不動聲色,迅速改變口氣道︰“算了,想必你們也有難處,這次你們獻關有功,本相要重賞你們。”劉瑁與張松大喜,慌忙抬頭,期盼的看著康鵬,那神情,和乞食的狗沒什麼兩樣。

    “張松。”康鵬不動聲色道︰“從今天起,你就是西涼軍的副軍師了,與魯肅平級,加漢中侯,賞金幣五千。”張松大喜,慌忙磕頭謝恩,康鵬攔住他,“慢,本相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你辦到了,本相就再升你為正軍師,與賈軍師平級,再賜食萬戶。”

    “太師請吩咐,小人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也要辦到。”張松一雙老鼠眼直往外放光,他知道賈詡在董卓軍地盤上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僅有董卓最信任的女婿李儒能與他平起平座,如果自己能與賈詡平級,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還記得本相要你和賈龍老兒打好關系嗎?”康鵬淡淡道︰“你再辛苦一趟,先去找賈龍,取得他信任,弄清楚他下一步有什麼舉動,待本相將他生擒活捉之後,你就是我西涼軍的軍師與益州相了。”

    “什麼?”張松面如土色,他栽贓陷害逼走賈龍,又投降獻關已經背叛了益州人民,如果再去見那嫉惡如仇的賈龍,不被生吞活剝了才怪。

    “張軍師不用擔心,小生有一計,定可讓軍師取得賈龍老兒的信任。”賈詡陰險的說道︰“那賈龍老兒的愛徒張任至今昏迷不醒,不知道軍師已經歸順太師的事,張軍師只需帶上三五心腹,將那張任帶去見賈龍老兒,剩下的,不用小生教軍師了吧?”

    張松權衡再三,賈詡的辦法確實可行,只要將被劉循折磨得昏迷不醒的張任帶去見賈龍,取得他的信任也非難事,只要再出賣賈龍那支小股部隊一次,自己就可以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張松盤算半晌,點頭道︰“好,小人這就去辦。”

    康鵬見張松已經同意,便又轉向劉瑁道︰“三公子,本相說話算話,封你為益州牧,賞千金,加綿竹侯,等本相取得成都,你就走馬上任去吧。”

    劉瑁忙磕頭謝恩,又諂媚道︰“太師,你大概忘了一件事,你答應將吳馨許配給小人的。”劉瑁此言一出,董卓軍諸人無不生起幸災樂禍之感,都是心說你小子真是找死。

    康鵬果然大怒,心說你小子還敢和我搶女人?本來想讓你多活幾天,看來留不得你。當下康鵬仰作驚訝道︰“哦,本相確實忘記了,不過你放心,等打下成都,本相就派人把吳馨接來,與你拜堂成親。”康鵬又轉向久隨自己的親兵隊長,對他使個眼色,吩咐道︰“去把本相的九龍金壺取來,本相要親自給張軍師與劉益州敬酒,一來給張軍事餞行,二來酬勞他們獻關的功勞。”

    劉瑁和張松心中得意,卻滿口推辭,連說不敢。可康鵬的親兵隊長卻心中陰笑,很快把康鵬特制的九龍金壺罐滿美酒取來——當然,特別在酒中加上了文華侯精心的十全大補散。酒取來後,康鵬臉不紅心不跳,先按著金壺上的一眼給張松勘滿酒,又肥手輕動——松開那小眼,給劉循滿上一杯,最後又按住氣孔給自己也滿上一杯,舉杯道︰“張軍師,劉益州,請了。”言罷,康鵬先一飲而盡。

    張松與劉瑁心中得意,能讓大漢太師親自倒酒,天下有幾個人能有這榮幸,何況董卓只給自己們敬酒,卻不讓董卓軍諸將同飲,由此可見,董卓對自己們的重視。于是,張松與劉瑁在董卓軍諸將憤憤不平的目光中,將康鵬倒的酒一飲而盡。

    酒罷,張松按賈詡的計策,將仍然重傷昏迷不醒的張任接出,出劍閣往益州先行,劉瑁卻滿心歡喜的回房去幻想與吳馨成親後的美好日子去了。二人剛走,董卓軍諸將皆憤怒諫道︰“太師,這兩個卑鄙小人,賣主求榮之徒,你何必賞得那麼重?又親自為他們勘酒,太抬舉他們了。”呂布更是大叫,“義父,讓孩兒殺了這兩個無恥小人,你再處罰于我,這樣你就不用背罵名了。”

    康鵬心中陰笑,平靜道︰“他們始終也是立有大功的,本相賞罰分明,不能讓功臣寒心,他們多行不義,自有天譴,何需本相動手?”當下,康鵬不理諸將勸解,又強令眾人不得傷害劉瑁,便去看望受傷的士兵去了。

    當夜,劉瑁忽覺腹痛如絞,吐血數升而死,臨死之前,已經什麼都明白了的劉瑁大叫道︰“我好後悔!”便吐血死去,自有人飛報康鵬,康鵬命人先封鎖消息,後又追封劉瑁為益州刺史厚葬不提。

    劉瑁死的時候,康鵬正在文鷺房中,文鷺刺殺他未遂失手被擒,雖然有康鵬的嚴令保護沒受折磨,但也是雙手雙腳都被拷上沉重的鐵鏈,活動困難,飲食更衣,都要侍女幫助才行。康鵬進房後,將所有人趕了出去,讓自己能與文鷺單獨說話。

    房中,文鷺表情冷漠的坐在床上,康鵬站在她對面,倆人久久無語,過了良久,康鵬才說道︰“為什麼要殺本相?本相雖然逼奸了你,可也一心一意要對你負責,要娶你為妻,你竟然還那麼痛恨本相?還有,你的真正姓名究竟是什麼?你父親是誰?”

    文鷺恨恨的掃康鵬一眼,那陰冷的目光,讓不良學生都打了個寒戰。文鷺唾道︰“老賊,你要我說幾遍,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一定要親手取你性命,雖然蒼天不佑我成功,但你休想從我口中問出一句話!要殺就殺,不用廢話了。”

    康鵬無奈,嘆氣搖頭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本相從不殺自己的女人。”又坐在床邊,將文鷺攬入懷中,文鷺全身都是沉重的鐵鏈,掙扎不動,只得恨恨的伏在康鵬的肥肚皮上,康鵬的肥手在她嫩滑的臉上撫摩著,想用溫情感化她。

    “本相確實殺過許多人,但從不濫殺好人,只是迫不得已才殺人。”康鵬溫柔道︰“告訴本相,你父親是誰,或許我們之間只是誤會……,哎喲!”康鵬話還沒說完,文鷺已經在他肥手重重咬了一口,康鵬慘叫不規矩的手,肥手上早有兩行細小的牙痕,鮮血直冒。

    “老賊,如果你的髒手再踫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文鷺就象一頭發狂母虎,披頭散發的大叫道︰“你殺了我父親,間接逼死了我母親,你害我家破人亡在先,又玷污了我的清白,害我一生一世,你這狗賊,我一定要殺了你!”

    嬌艷的文鷺發起狂來的恐怖,連康鵬都嚇了一跳,再也不敢踫觸她的肌膚,只是辯解道︰“姑娘,你說的這些,本相真不知道。”說到這里,康鵬的話中已經帶上哀求的語氣,“姑娘,你的父母究竟是誰,就算你要殺我,你起碼也要讓我知道你姓甚名誰,讓我死個明白吧。”

    “嗚……,我不說,我不說。”文鷺放聲大哭,拼命搖頭道︰“嗚……,我絕對不說。”在文鷺心中,對康鵬的仇恨與誤解實在太深,文鷺擔心說出父母的名字,那父親好不容易入土為安的屍體又要暴屍荒野,做一個孤魂野鬼。

    文鷺如此倔強脆弱,倒讓康鵬手足無措,只是呆呆看著這神秘美女在自己懷中痛哭,連勸解的勇氣都沒有。文鷺痛哭一番,忽然覺得全身發熱發燙,文鷺明白,自己又著了殺父仇人的道,他讓侍女在自己喝的水中又下了春藥。文鷺想清關節,頓時氣沖斗牛,雙眼赤紅著大喊道︰“無恥老賊,你休想再踫我一根頭發,快拿解藥給我,否則我寧可再咬舌自盡,也不再受你凌辱。”

    康鵬被嚇了一跳,他確實是用收服負氣出走的蔡文姬的法子來收服這神秘美女,所以讓侍女騙文鷺服下春藥,可看到這神秘美女居然又要咬舌自盡,康鵬再不敢用這招了,趕緊放下文鷺,連滾帶爬的跑去找解藥,因為太過緊張,還被門檻絆了個狗吃屎。康鵬那滑稽的模樣,讓正在痛哭中的文鷺也啞然失笑,大為解氣,同時文鷺心中升起一個念頭,“其實,他對我不錯的,千依百順,舍不得我死。”但文鷺迅速把這個念頭趕走,他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不能對他生起那怕一絲半點的好感。

    文鷺雖然萬般不情願,但還是服下康鵬親手喂她的解藥,等解藥生效的那段時間,康鵬就象一個乖寶寶一樣站在一邊,果真再不敢踫上文鷺一根頭發。過了一柱香時間,文鷺感覺自己全身清涼,知道解藥已經生效,便冷冷道︰“不想我死,就馬上放開我。”

    康鵬就象著了魔一樣,乖乖替文鷺開鎖,解去她手上的鐵鏈,又彎腰替她開腳上的鐵鏈,當康鵬彎腰的時候,文鷺幾乎想拼死一拳擊碎他的天靈蓋,但文鷺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輕易放過了這個最好的報仇機會,只是默默的看著康鵬滿頭大汗的除去自己身上的束縛。

    當康鵬將文鷺的鐵鏈全部解開後,又乖乖的站在一邊,眼睜睜看著文鷺活動發麻的手腳,當看到文鷺起身出門時,康鵬才如夢初醒,追叫道︰“你去那里?外面全是我的士兵,你出不去的。”

    文鷺頭也不會,冷冷道︰“我當然是走,就算走不掉,死在你手下的手里,也比在這里看你無恥的嘴臉好。”

    “等等。”康鵬叫住文鷺,飛快取來紙筆,寫下一行字,‘持此令者,無論到何處,皆不得阻攔,違令者,死!’最後又落下董老大的簽名,這才交給文鷺。文鷺掃了一眼,恨恨收下,起身就走。

    “姑娘,你再等等。”康鵬忽然又叫道。

    文鷺停住腳步,冷聲道︰“反悔了?要殺我就趕快。”

    “不是,你誤會了。”康鵬滿頭大汗,抖嗦著從懷里掏出一把珠寶首飾——這本是康鵬帶來想討好文鷺的,“你身上沒有一文錢,這些你帶上吧,路上也好花用。”說完,康鵬也不管文鷺同不同意,硬是塞進文鷺手里。

    文鷺心中有些感動,可一想到殺父之仇,又冷冷道︰“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沒了。”康鵬點頭哈腰道。可文鷺抬腿又走時,康鵬又叫道︰“姑娘……”

    文鷺大怒,指著康鵬鼻子大罵道︰“老賊,你煩不煩?有話就說,想殺就殺,本姑娘決不皺一下眉頭。”

    康鵬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低聲道︰“你一個姑娘單身行走,我想讓你保重,你如果有什麼難處,隨時可以來找我。”

    康鵬溫柔體貼的話幾乎讓文鷺眼淚奪眶而出,從文聘死在董卓軍手中與文聘妻子被蔡氏兄弟逼死之後,就再沒有人對文鷺說過這麼關心的話。那一刻,文鷺真想放聲大哭,可文鷺強忍住淚水,一言不發的走了,只留下康鵬呆呆的站在屋中。

    “或許,我真愛上她了吧。”康鵬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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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三十三章 三個臭皮匠

  “主公,劍閣完了,嗚……,弟兄們大部分戰死,我們全軍覆沒了。”

    益州軍主力在劍閣全軍覆沒,僅有不到百名的益州軍死硬分子逃出生天,將慘敗的消息帶到成都,此刻,全身帶傷、衣服破破爛爛的益州敗軍跪在劉焉面前,大哭著將當日情景復述,而益州文武無不面如土色,劉焉與劉璋更是面色蒼白。

    “我兒子、就是你們的少主呢?”畢竟父子情深,劉璋最關心的不是劍閣十幾萬益州將士的死活,而是首先打聽親兒子的安危。

    “少主,少主……”益州敗軍大哭道︰“少主他也殉職了,聽說是被董賊的義子呂布親手殺的。”話音未落,劉璋已經仰面昏去,“公子,公子,快找郎中。”益州眾文武慌忙救起劉璋,可劉璋未醒,那邊劉焉忽又喉嚨咕咕作聲,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也是仰面昏去,這下大廳中可熱鬧了,益州兩代領導人先後昏迷不醒,只有一幫手忙腳亂的文武在七嘴八舌,大喊大叫,亂成一團。

    好不容易找來郎中,郎中們一致斷定劉焉與劉璋是急怒攻心、氣脈阻塞,需要好生將息,不能再動氣,否則劉璋也許還好些,但已經七十多的劉焉就難說了。結果出來,益州眾文武全傻眼了,眼下敵人差不多是兵臨城下,正是需要人統率全局的時候,兩代州牧卻都昏迷不醒,如果敵人打來,那該如何是好?

    雖然心急如焚,以董和、鄭度和費觀的益州老臣還是讓人把劉焉、劉璋父子抬到後堂歇息,又在父子身邊守侯,可到深夜,劉焉與劉璋還是昏迷未醒,可告急的文書卻一封接一封的送來,先是劉瑁與張松獻關投降的消息;然後是那股突然出現的董卓軍經過休整,已經又從涪城出發,正在逼近綿竹;接緊著是益州東南重鎮永安守將霍峻的緊急報告,[飛庫書城19851224首發]報告荊州劉表有異常的軍隊調動,懷疑劉表可能會趁火打劫,要求往永安增派兵力,以防萬一。

    看完奏報,費觀等人欲哭無淚,心說我們剩下這點人,能不能守住成都還是一回事,上那給你找增援兵力去?正在此時,鄭度忽然叫道︰“各位大人,張太守那里去了?”眾人仔細一看,果然,張松之兄廣漢太守張肅不見了蹤影。

    “張肅狗賊!”董和大怒罵道︰“其弟貪生怕死,獻關投降,他也臨陣逃脫,定是去向董賊投降去了!”董和帶頭一罵,益州文武眾人一起大罵,都將怒火發泄到張氏兄弟頭上去。

    “諸君且慢。”費觀勸住眾人,擺手道︰“張松確實叛變主公,但張肅那人我知道,他對主公忠心耿耿,不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費觀話音未落,屋外便有人大喊,“不好了,張太守投水自殺了!”眾人大驚,慌忙搶出屋去,但為時已晚,僕人撈上來的張肅,已經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

    “垤伯兄,我對不起你啊。”董和撲在張肅屍體上大哭,“我誤會你了,你是真正的忠臣啊。”董和哭得死去活來,眾人無不垂淚,都佩服張肅的忠義,同時想到自己們將要面臨的下場,哭得更是傷心。

    鄭度陪著眾人啼哭一番,見眾人都垂頭喪氣,心知他們都已經絕望,便鼓氣道︰“諸君不可再傷感了,眼下主公與公子都昏迷未醒,而戰事迫在眉睫,我們不能再做婦人啼哭,應該象張太守那樣,忠心為主,永不背叛。”

    “那我們該怎麼辦?”董和垂淚道︰“益州大軍主力全軍覆沒,僅存的又遠在沓中,就算臨時武裝百姓,也那是久經沙場的董賊大軍對手?”眾人也都是這疑問,幾乎都對能夠檔住董卓不抱信心。

    “我有一計,或許可破董賊。”鄭度沉聲道︰“就看諸君敢不敢用。”

    “先生有何妙計?”費觀趕緊問道,費觀是劉璋的妻舅,別人投降或許可以保住性命與榮華富貴,而他費觀就徹底沒希望了。

    “董賊南下,糧草後援皆從長安補給,遠來道路不便,轉運困難。”鄭度侃侃而談道︰“而益州的巴郡、廣漢和蜀郡三地,再加上犍為共有人口兩百五十多萬,每天將要消耗的糧草不可計數,是董卓軍絕對供應不起的。”

    “先生的意思是,燒盡糧食,將人口的負擔丟給董賊,給我們爭取時間?”費觀沉吟問道,見鄭度點頭,費觀又問道︰“這計策雖然可行,只是苦了蜀中百姓,還有,我們就算拖住這些時間,光是永安一帶能組織的兵力反攻也是不夠啊?”

    “不去永安。”鄭度沉聲道︰“去南中九郡,南蠻王孟獲手下有蠻兵十萬,加上我們殘余的軍隊,反攻力量應該夠了,南蠻人垂涎南中已久,我們只要許諾戰後將南中封與南蠻,孟獲定然答應。飛庫手打。而且還有一點,董賊的後勤絕對養不起益州龐大的人口,益州百姓無法生存,定會反抗不斷,讓董賊顧此失彼,強大的軍力也肯定會消耗在鎮壓百姓起義上,我們再回戈一擊,就可光復河山了。”

    鄭度說完,益州眾文武都低頭不語,盤算這計策的可行性,這時王累問道︰“先生,前日有傳言,說南蠻人與賈龍勾結,意圖奪取益州,言猶在耳,他們就信嗎?”[]

    “王從事,你還沒看出來嗎?”鄭度頓足道︰“主公是中了董賊的離間計,撤換老成謀算的賈老將軍,才導致我軍大敗,那些傳言,不用說也是假的。”

    “先生言之有理。”其實王累也早在這麼懷疑,只是先說清楚,以寬慰其他惶恐不安的益州文武,王累點頭道︰“那麼小人建議,速派人去尋找帶無當飛軍出走的賈老將軍,好言勸慰,他在南蠻人中威信極高,有他出面,事情要好辦得多。而且老將軍有勇有謀,有他運籌帷幄,我們反攻勝利的希望更大一些。”

    王累和鄭度都把目光轉向費觀,眼下劉焉與劉璋都昏迷不醒,只有劉焉一族的他才能拍板定奪,但費觀卻低頭不語,似乎不敢擅作決斷。鄭度催促道︰“文休兄,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再晚就來不及了,將來主公責怪,我與你一同擔當。”

    費觀這才如夢初醒,搖頭道︰“非也,我非害怕承擔責任,我只是在考慮我們撤到南中之後,永安霍峻等人該怎麼辦?他們可還是面臨著荊州劉表的威脅。”

    王累、鄭度兩人一拍腦門,搖頭道︰“慚愧,還是文休想得周全,我們怎麼把永安的三萬子弟兵忘記了?”永安駐軍和賈龍的無當飛軍一樣,都是獨立編制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調動,所以劉焉以前沒有把這支軍隊拉上戰場。

    鄭度又問道︰“既然文休兄已經考慮到了,那有何良策?是讓他們舍棄永安與我們同去南中?還是讓他們原地待命?”

    “以在下看來,荊州劉表窺視永安,不過是擔心董賊佔據益州之後,與他共有長江天險,對他造成威脅。”費觀正色道︰“我決定派遣一人為使去與劉表交涉,說明益州與荊州唇亡齒寒的厲害,只要他願意出兵幫助我們抵抗董賊,我們就把永安讓與荊州,使劉表不用擔心我軍順江而下直搗荊州心腹的威脅,這樣劉表十有八九能答應,屆時南中與永安、上庸三路並進,不愁不能收復益州。”

    “文休妙計。”鄭度自告奮勇道︰“鄭度不才,願作益州使者,去說服劉表救援益州。”

    王累卻不同意費觀的主意,而是皺眉道︰“如此一來,南中與永安都讓與他人,益州百姓也將陷入無邊苦海,我們就算勝利了,還能剩下什麼?”

    費觀嘆氣道︰“如果失去了益州,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

    當下,在劉焉與劉璋昏迷不醒的時候,費觀代劉焉發出一連串命令,第一條就是命令益州人口最集中的巴郡、廣漢、蜀郡和犍為等地燒毀官倉、私倉糧食,僅給益州百姓留下十日之糧,集中各地精壯士兵,一同避難南中;第二條是派遣鄭度為使,去荊州向劉表求救,第三條就是派人四處尋找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賈龍,希望他能三度出山……費觀、鄭度和王累三個臭皮匠合計出的主意能讓益州軍咸魚翻身嗎?康鵬背上益州兩百多萬百姓的負擔,會有什麼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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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負擔

經過數天的休整,偷渡到益州大後方的董卓軍李傕部隊終於恢復了體力,而時間也已經到了漢初平四年的正月初一,雖然正是新春佳節之時,但李傕沒有讓士兵在涪城過年,僅在除夕之夜讓士兵們美餐一頓,便提出一個新口號——打到成都過年!並且李傕向士兵轉達康鵬的許諾,只要打下成都,成都官庫中的金銀珍寶除一半收交軍庫外,另一半全部賞賜給李傕軍將士,還有劉焉一族的所有女眷,也歸李傕軍將士享用!

有金錢和美女的誘惑,這幫以董卓軍老兵油子爲主體的李傕部隊來了精神,沒有人抱怨軍官連過年休息的時間都不給他們,而是整理衣甲、擦拭兵器,摩拳擦掌準備到天府之國大撈一筆。初平四年正月初一,這批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兵痞鬥志昂揚的向綿竹挺進了,沿途經過之處,偷雞摸狗**擄掠,就連新投靠董卓軍的益州軍俘虜都不客氣,跟着老大哥四處爲害百姓,益州百姓叫苦連天,但只要不是弄出太大的命案,李傕就不理不問——反正康鵬在戰時不約束軍紀。實在遇到這夥兵痞把益州百姓搶得太過火了,比如搶了益州百姓的種子糧或者棺材本之類的,百姓告到軍營中來,李傕就採取龍言女巫給他出的主意——給益州百姓打白條,把搶劫說成徵用,許諾將來董卓軍主力到達後,由董太師雙倍償還,而且還是賠償畝產上千斤的神米、神果種子,這才益州百姓的牴觸情緒安撫下去,但也讓康鵬破了一筆小財。

漢初平四年正月初三,李傕部隊抵達綿竹外圍,因爲早有情報證明,綿竹守軍僅有不到兩千人,李傕軍並沒有太過緊張,而是非常輕鬆的說笑着前進,李傕也只顧與龍言女巫調笑打鬧,絲毫沒有大戰臨近的緊張氣氛。誰知剛轉過一座山丘,李傕軍就發現前方綿竹城內濃煙遮天,火光四起,李傕大吃一驚,慌忙派斥侯上去打探。

斥侯很快趕回,同時帶來一名手持暗月組腰牌的暗月組成員,那暗月組成員剛見李傕就大喊,“將軍,快去救綿竹糧倉!劉焉狗賊的人正在燒官倉,連民倉也沒放過,他一顆糧食都不想留給我們!”

李傕大驚失色,忙驅軍急行,一路殺至綿竹城下,但爲時已晚,此刻綿竹城中火光沖天,濃煙鋪地,官宅民居盡截火起,城中百姓大都被迫逃出城池避難,城外哭聲四起,百姓扶老攜幼奔跑流離,場面要多混亂有多混亂,而城中益州守軍,早已從南門逃往廣漢去了。


“焦土戰術!”李傕咬牙出血,狠狠說道。這招是董卓軍以前對付羌人常用的一手,本是西涼軍老人的李傕最是熟悉不過,把準備放棄的地區化爲焦土,讓敵人無法就地取糧補給。現在益州軍這手更狠,還把數萬綿竹百姓的負擔扔給董卓軍,作爲佔領軍的董卓軍如果不承擔起救濟這些百姓的負擔,那談何佔領?又談何贏取民心?

“將軍,廣漢危險!”李傕的副將王方忽然醒悟過來,大叫道:“賊軍肯定在廣漢也要來這手,那裡可是有幾十萬百姓啊!”經王方提醒,李傕打個寒戰,四年前百萬災民涌進洛陽的恐怖鏡頭再次出現李傕腦海,益州的總人口可遠不止百萬之數。


“快,留下五百人組織百姓救火,其他人跟我走!”李傕赤紅着眼睛咆哮道:“**他孃的劉焉!又想把幾百萬災民丟給我們,老子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當下李傕再不敢擔擱,一邊派人通知康鵬,一邊留下少許士兵組織救火,並留下部分糧食給綿竹百姓,快馬加鞭,直往廣漢殺去。

連續的急行軍,僅僅一天時間,李傕軍便殺到廣元城下,可時間怎麼也來不及了,廣元城已經化爲一片廢墟,城中幾乎沒有一間完整的房屋,只有無數衣衫單薄的廣元百姓在烏黑的火場中哭泣翻尋,企圖找出一點可以穿着食用的物資,更多失去家園的百姓則在冰天雪地中捶胸頓足,哭天搶地。

原來,那日董和、鄭度和王累三人敲定了焦土戰術後,馬上派人通知各地焚燬糧倉民倉,讓龐大的益州人口拖垮董卓軍,但劉焉醒來後,不僅不派人阻止這一傷敵傷己的狠毒手段,還加發命令焚燬所有城池民居,連一點糧食都不給益州百姓留下——反正他劉焉是扶風人,只給董卓軍留下殘恆斷壁,徹底拖垮董卓軍後勤,不給董卓軍收買民心的機會。此刻,還在劉焉控制中的益州大小城池,除了南中與永安外,都是濃煙滾滾,火魔肆虐,甚至連大一些的村莊都沒有逃過被焚燬的厄運,都化爲一片廢墟。不消數日,昔日繁華富庶的天府之國,就要變成餓殍遍野的人間地獄。

見此火焚後的廣漢慘景,李傕軍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李傕也不敢再前進了,命令就地駐紮,等待康鵬的指示。李傕下令後,偏將李蒙問李傕道:“將軍,離成都只有一百多裡地,我們爲什麼不走了?成都的珠寶和美女可還在等着我們。”


李傕正在氣頭上,見李蒙還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反手就給他一記耳光,扇得李蒙莫名其妙,捂着臉發楞。李傕大吼道:“你他媽還美女和珠寶?成都現在肯定也是一片廢墟,那裡有三十五萬益州百姓,他們吃的糧食你小子拿俸祿買?就算你拿十輩子的俸祿出來,也沒地方可以買糧食!”

“將軍,那現在怎麼辦?”王方指着已經拖兒帶女圍攏到軍隊旁邊乞討的益州百姓,悄悄問李傕道:“你看他們這麼多人,我們的糧食也不夠啊。”

李傕定睛環視,見衣衫破爛焦黑的益州百姓已經越聚越多,不少帶着孩子的母親,已經在哭泣着懇求董卓軍士兵給孩子一點吃的,還有佝僂的白髮老人,正伸着乾枯烏黑的手在要食物。李傕嘆了口氣,搖頭道:“讓太師知道我們見死不救,不死也得脫層皮,把我們的糧食分給他們一些,先給老人和孩子。告訴他們不要四處流竄,太師應該會調救急糧的。”

“將軍,依我看,順便把弟兄們的終身大事解決了吧。”壞種李蒙色迷迷的打量一番災民中的年青婦女,淫笑道:“讓弟兄們用糧食去換。”

“知道還不去辦?”比壞種李蒙好不了多少的李傕瞪李蒙一眼,又補充一句,“給太師和我準備幾個好的。”

益州變成一片焦土的消息,很快送到正在劍閣準備一口作氣拿下益州的康鵬手中,和他手下那幫無惡不作的老兵痞一樣,不良學生康鵬也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即召來衆謀士商議。

“根據細作以前的暗中統計,劉焉焚燬城市的地區共有二百五十四萬百姓。”康鵬神色沉重的向衆謀士介紹道:“除去李傕那小子撞大運搶出的江油和涪城兩座城市,也就是說,我們進入益州後,必須負擔起兩百萬以上無家可歸災民的衣食住行。否則,我們不要說繼續追殺逃往南中的劉焉,就是益州此起彼伏的民變就夠我們受的了。”

康鵬最後說道:“大家議議吧,看我們能拿出什麼章程,解決這些麻煩。”

康鵬說完,議事廳中鴉雀無聲,董卓軍的謀士們個個愁眉苦臉,一籌莫展。半天,魯肅才苦笑道:“太師,不丟棄益州災民,這雖是太師的慈悲心腸,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雖然連續的大豐收,又有祥瑞神種,糧食我們後方多的是,但秦嶺棧道的運輸能力放在那裡,維持我們的不到三十萬大軍就已經非常吃力,更何況兩百多萬益州百姓?”


“子敬兄言之有理。”參軍法正也贊同道:“棧道狹小曲折,人挑牛馬都運輸困難,就算日夜不停的搶運糧食,也不可能跟上益州百姓的消耗。何況那劉焉逃往南中,定是想借南蠻兵東山再起,將災民留給我們,也是想消耗我們的戰力,太師不可中計。”

陳宮是董卓軍衆謀士中最想救濟益州難民的,可他也非常清楚棧道的運輸能力,更清楚軍需被災民佔用後的後果,所以希望康鵬接濟災民的話幾次都到了嘴邊,又生生嚥下去。陳宮見賈詡一言不發,便問道:“文和先生,敵人奸計毒辣如此,先生如何看?”

賈詡苦笑,朝正在伏案寫畫着什麼的康鵬擺手道:“還能如何看?太師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一個陷阱,爲了百姓,太師也會義無返顧的跳下去。”

康鵬正辦完手邊的工作,聽賈詡這麼評價他,不禁一笑道:“還是文和先生了解本相,劉焉老兒的這個陷阱,本相不得不跳。”康鵬舉起剛畫好的圖紙,“諸君請看,這是本相進川后參考地形設計的山地小車,名爲木牛流馬,用它搬運糧食,必可使我軍在山地中運輸能力有大幅度提高。”

董卓軍衆謀士定睛看去,只見圖上所畫的乃是一頭牛形木車,四肢頭舌具全,長六尺,高四尺七寸,卻僅有一輪。康鵬解釋道:“這是春秋時期名匠魯班的設計,雖僅有一輪,速度卻不亞於雙輪推車,省力方便,最適合山路棧道運輸,有了它,我們將大量糧食及時送到川中不是夢想。”飛庫網。其實康鵬早就想學小豬發明獨輪車,可以前在中原根本用不上,康鵬也就懶得去動腦筋,現在形勢已經逼到這一步了,康鵬才被迫打上獨輪車的主意。但康鵬畫的所謂木牛流馬不過是輕便的獨輪車,並不是真正的木牛流馬,其實真正的木牛流馬要複雜得多,現代已經有人複製出來,只是不良學生不知道罷了——知道也做不出來。

饒是如此,董卓軍的衆謀士仍然對康鵬佩服得五體投地,一起躬身道:“太師真神人也!”

康鵬將圖紙交與陳宮,吩咐他組織軍士中的能工巧匠全力趕造,又起身朗聲道:“諸君,我們絕對不能丟棄益州的災民,這是一個大麻煩,也是一個機會,得民心者得天下,解決好了,我們就能獲得益州民心,真正征服益州。所以,不管多麼艱難困苦,我們都要抗下這個負擔。”

“謹遵太師令旨。”董卓軍衆謀士正色答道。

“傳本相的命令。”康鵬將自己醞釀已久打算說出來,“第一,令李儒集中還能調動的人力,火速調集糧食物資到子午谷、陳倉二地,以備所需;第二,通知雍、並、涼三州的大商人,鼓勵他們到益州經商,益州焦土地區三年免稅,告訴他們,益州現在的廉價工人無數,看他們能不能抓住了,給我軍後勤減輕負擔;第三,大軍立即分批進川,組織益州災民重建城市民居,讓多餘的人手到雍並涼州逃難,也可以減輕部分負擔。”

康鵬命令完畢後,賈詡又建議道:“太師,我軍可以利用劉焉不顧百姓死活的戰術大造輿論,讓他成爲天下公敵,也使沓中頑抗的益州軍心寒,我們再派人到沓中招降,定可成功,這樣我們也可以多一條補給道路。”

“很好,就照軍師說的辦。”康鵬點頭道:“你們快去辦吧,多擔擱一天,益州百姓就多許多人餓死。”

衆人出去執行命令後,康鵬盯着沙盤上益州人口盆地沉思半晌,突然一掌擊在沙盤上,震得沙盤上的小旗亂飛,康鵬恨恨罵道:“劉焉老兒,老子被你坑苦了!這回全部人力物力都要陷在四川,老子一統天下的時間,至少要拖延兩年!”康鵬心裡非常清楚,自己救濟益州難民的計劃說着輕鬆,真正執行起來,肯定是千難萬阻,雍並涼三州的人力物力,也將消耗在重建四川上。至少在兩年內,將沒有力量再發動一場大的侵略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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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三十五章 萌芽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躕,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雖然康鵬率董卓軍侵略益州是為了避免更大的三國亂世,也是為了康鵬自己的私利,可康鵬卻無力在這個時代就高舉軍民魚水情的大旗,對軍隊擾民的行為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使得董卓軍所到之處,有如蝗蟲過境,將百姓家產洗劫得一干二淨,鬧得地方雞飛狗跳。但康鵬沒想到,劉焉居然比他更狠,居然使出焦土戰術這一招來,一把火將昔日繁華富庶的益州變成殘壁廢墟,把兩百多萬無衣無食的益州百姓丟給董卓軍,董卓軍接這個負擔,那麼董卓軍本來充裕的後勤勢必將被拖垮;不接,那麼董卓軍就將陷入無休止的饑民暴動中。康鵬無可選擇,只能取其輕者,被迫放棄快速擴張領土的戰略,把主要力量放在重建益州上來。

    先不說益州難民處在水深火熱中,單說康鵬的命令被飛鴿帶到李儒和司馬朗手中,李儒見信後不敢怠慢,正欲派人去請司馬朗來商議,卻見司馬朗捧著一道聖旨進來,一進門就氣憤道︰“顯佳兄,聖上越來越過份了,上個月我們才進貢了十萬斛糧食,今天又來聖旨,要我們再進貢三十萬斛糧食和十萬金幣,說是要修什麼光武宮,他修宮殿要我們出錢出糧,真是把我們當冤大頭了。”

    “一顆糧食也不能給了,讓他在洛陽就地湊集。”李儒輕蔑道,又舉起康鵬的飛鴿傳書,“看看吧,益州那邊出大事了,我們的糧食也要緊張了。”

    看完書信,司馬朗臉得立即變得蒼白,傻眼道︰“兩百多萬災民,還要通過棧道運輸救濟,我們辦得到嗎?”

    “辦不到也得辦啊。”李儒搖頭道︰“太師與軍師他們也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我們也只能硬著頭皮跳下去,我這就下命令調集糧草,你去把雍並涼三州的大商人請來,看看他們能給我們負擔多少災民。”

    司馬朗應聲而去,隨著全權負責三州政務的李儒一聲令下,長安、馮翔、天水和咸陽等經濟重鎮全部行動起來,無數個倉庫打開,上萬輛滿載著糧食的馬車在雍並涼三州新修道路上來回穿梭,將難以計數的糧食送到陳倉、子午谷、斜谷和祁山,同時三州的小型城市也把富余的糧食往各大城市集中,再轉運到益州。好在康鵬以前就把糧食生產放在後勤準備的首位,又有高產糧食在手,糧食準備充足,雖然是要負擔兩百多萬災民的基本生活,倒也不至影響三州的民生,只是麻煩在經過秦嶺山脈的運輸上。

    當夜,在長安的大商人、大地主或他們的代表全部趕到李儒的雍州相府,各形各色足足有五百多人,還有許多在外地沒能及時趕來的,將李儒家塞得滿滿當當,很多人都只能在坐在院子里。各自客套落座後,李儒將情況解釋了一番後,又試探道︰“諸位,情況我已經說了,現在益州最繁華的地區已經化為一片廢墟,災民數量已經突破兩百萬,太師悲天憫民,希望你們能出錢出力負擔一些益州的重建,並且請你們到益州開設工場,招募無業益州百姓,既可為你們工場作坊掙錢,又可以讓他們有一條生路可走,兩全其美,太師還特別聲明,只要是在受災地區開設的工場與作坊,三年內免除全部稅賦。這麼優厚的條件,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三州商人其實當天下午就知道李儒找他們有什麼用意了——那麼大的動靜看不見他們也白混了,早已互相商量過如何趁火打劫分配天府之國的利益,只是出于商人的本性,還要和董卓軍討價還價以爭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當下三州商人交頭接耳、你推我讓一番,公推與董卓軍關系最密切的艾全出來說話,艾全也不謙讓,先傲慢的掃視一眼向來與他不和的雍州最大地主譚密,這才向李儒抱拳道︰“李相,我等已經商量過了,這區區兩百多萬災民……。”李儒和司馬朗心說你好大的口氣,區區兩百多萬人口?你知道兩百多萬人口要吃多少嗎?可艾全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李儒和司馬朗以為自己聽錯了!艾全接著說道︰“我們三州共一千六百戶商家可以把他們全部接納為工人!”

    “等等!”李儒打斷艾全的話,吃驚道︰“艾老板,我沒聽錯吧,兩百多萬人口你們一千多戶商家可以全部吃下?”

    “李相英明,你沒聽錯。”艾全白白胖胖的臉笑成了一朵花,陪笑道︰“兩百萬人口是不少,可平均下來,我們一戶還分不到兩千人,光是小人一戶,就可以在益州接納三萬以上的工人。可那些益州百姓也不是全部能干活,平均下來就更少了,所以說,我們可以全部接納。”

    李儒目瞪口呆,他雖然知道三州商人這兩年暴發了不少,可沒想到他們已經富裕到這個地步,其實就算康鵬也沒想到商人已經發達如此,高產糧食使糧價暴跌,糧食生產供大于求後,對商品的需求必然猛增,工商業又在康鵬的幫助下擺脫了封建制度重農抑商的束縛,使得商業突飛猛進,康鵬期盼的資本主義萌芽,已經在短短數年內在雍並涼三州提前產生了。

    “太好了。”李儒和司馬朗都松了口氣,鼓掌道︰“如此一來,太師就輕松得多了。”以艾全、馬壯為首的三州商人滿面堆笑,以譚密為首的三州大地主卻臉色鐵青,譚密更是悄悄呸了幾下。

    “李相,可小人們還希望太師答應幾個條件。”艾全滿面堆笑道︰“這樣小人們才能更好的幫助益州災民度過動亂,將來太師再討伐那個亂臣賊子時,我們才有能力幫助更多在戰爭中受苦的百姓。”

    李儒狐疑的看艾全一眼,“說吧,只要是為了百姓,太師一定答應,如果合理,我也可以代太師答應你們。”

    “小人們希望。”艾全點頭哈腰的說道︰“太師在益州取消那些有關包身工的規定,工人的薪俸、作息時間,由小人們自己決定。還有益州開放鹽、茶和酒的專賣禁令,讓小人們自由經營。還有,益州的蜀錦由我們三州商人壟斷經營,不許其他州郡的商人插手。”

    “不行!”李儒一聽急了,惱怒道︰“你們也太貪心不足了,別的不說,鹽、茶和酒三項本就是賦稅支柱,交給你們自由經營,那前方將士流血流汗,不是變成白白為你們牟利了嗎?還有,工人的薪俸作息不強行規定,你們肯定敢開出只給口糧不給工錢的價格來!”

    “李相多心了。”艾全陪笑道︰“小人們那敢只給那黑心價,只是太師以前要我們開給工人的工錢實在太高了,每七天還要休息一天,我們實在沒多少利潤。”

    艾全話音未落,譚密已經大叫道︰“艾全,你們也太貪心不足了,鹽、茶、酒、還有蜀錦全部被你們獨吞,還想再盤剝百姓?”譚密干瘦的臉上胡子氣得直翹,這兩年三州糧食大豐收,最倒霉的就是以譚密等大地主,糧價雖然有康鵬的行政干預,沒有跌到谷底,但三州糧價也只是維持在靈帝以前的平常年景,真正賺大錢的,只有把糧食外運到中原銷售的三州商人。眼看商人吃肉自己喝湯,雍並涼三州的各大地主心里還能平衡那才叫怪了。

    譚密又轉向李儒道︰“李相,我家中還有存糧二十萬石,願意拿出一半來幫太師賑濟益州災民,只求太師把井鹽的壟斷貿易交給小人,小人也願意負擔三萬工人和佃農,開給他們的工錢是雍州包身工的一半,每個月休息一天,比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艾全優待得多。再在益州開出荒田耕種,讓益州今年秋天糧食豐收,給太師解決後顧之憂。”

    譚密話一出口,雍並涼三州的商人紛紛大叫,都願意出錢出糧幫助董卓軍解決益州災民問題,要和三州的商人爭奪益州的種種特產壟斷權,和中原的士族地主不同,雍並涼三州的士族和地主對商人與自己的地位等級不是那麼敏感,又受康鵬扶持工商的政策影響,並不覺得商人的地位低人一等,更羨慕商人的豐厚收入,如今天府之國的大肥肉放在面前,三州的大地主們便起了下海經商的念頭。

    艾全等商人急了,他們只是暴發戶,而譚密他們都是積累了幾代甚至十幾代的大地主,真正斗起財力來,還真難說誰勝誰負。艾全等人暗暗後悔,自己們真應該和大地主們商量一下,[飛庫書城19851224首發]互通聲氣,否則再這麼下去,受損失的只是三州的大商人和大地主,便宜了董卓軍和益州的肥羊。

    “譚老爺,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艾全一邊殺雞抹脖子的對譚密使眼色,一邊點頭哈腰的對李儒說道︰“李相,小人們都是商人,漫天要價,李相大可以著地還錢,李相開個價,我們商量了就給李相答復。”

    艾全打的算盤是緩兵之計,但李儒豈能看不出來?李儒和司馬朗對視一眼,當即說道︰“時間不等人,今晚就把事情決定了吧。艾老板,你代表商人,譚老爺,你代表士家,你們各自提出自己的條件,我們擇優決定由誰壟斷益州的利益。”

    艾全無奈,只得與眾商人商量新的壟斷條件,譚密也象打了一場大勝仗一樣和眾士族商量起來,竊竊私語一番後,艾全和譚密這對老冤家開始競相殺價了,目的就是壟斷益州的經濟利益。經過兩過時辰的唇槍舌劍後,得出這麼一個結果,由艾全等商人壟斷益州的茶和馬運、船運等生意,還有三分之一的井鹽與蜀錦生產,在益州的包身工工價定為雍州的一半,但取消強制給工人休息的時間,最讓艾全等商人氣得七竅生煙的是譚密提出三年內不免稅,交納一半的賦稅,艾全等人為了不損失更大,也只得違心答應。而以譚密為首的大地主獲得三分之二的酒壟斷與三分之一的鹽和蜀錦壟斷,剩余的由董卓軍控制,還有益州的所有良田其中四成優先賣與三州大地主,佃租加到六成。而三州大商人和大地主將全部承擔救濟益州災民的開銷,[飛庫書城19851224首發]以換取益州的利益。

    這幫吸血鬼與李儒和司馬朗談妥分割益州的利益後,譚密等大地主歡天喜地的去籌備糧錢準備到益州大撈一筆,艾全等商人卻哀嘆被砍得太狠了,但也只能唉聲嘆氣的下去準備。李儒那里管他們,只是飛鴿傳書岳父,告知岳父這喜信。

    康鵬自然也是喜不自禁,歡呼道︰“娘的,終于開始萌芽了,老子的努力沒白費!”康鵬想了想,又回信李儒,讓李儒告訴三州的大商人與大地主,決定將免除一半賦稅的時間增加到五年,還獎勵這次願意到益州搞壟斷經營的地主商人,讓他們每戶出一個人,到益州擔任官職,以照顧他們的生意。並且只要他們支持董卓軍擴張,將來董卓軍新開拓的地盤,都可以把利益分給他們,讓他們與董卓軍一起壟斷新地盤的經濟利益。

    在康鵬的設想中,統一全國並不是他的最終目標,讓中國獨霸世界、建立一個東方日不落帝國才是他的追求,而要實現這個目標,就要讓中國人有建立這個目標的動力,而壟斷佔領地的經濟利益和奴役剝削新佔地的人就是最好的動力,甚至販賣黑奴白奴都在康鵬的考慮之中,可只要是能為國家謀取利益,康鵬就不會去考慮用了什麼手段。雖然康鵬知道這麼做會對中央集權制造成很大影響,將來甚至可能造成全球被分裂成幾個華人國家。但康鵬根本不在乎,那肯定是他死後不知多少年的事了,何況沒有那個朝代能夠真正千秋萬代,他康鵬建立的帝國能存在多久康鵬自己也不敢肯定,但只要是中國人統治世界,對康鵬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在康鵬為資本主義萌芽而歡呼的時候,張松也終于在閬中找到了賈龍的部隊,而賈龍也正在謀劃一個可能讓益州軍反敗為勝的計劃,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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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三十六章 出賣

   時間回到劍閣決戰之後的第二天,張松雖然滿心不情願,可在康鵬的嚴令下——還有康鵬許諾賈詡的那個位置,張松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帶上四名心腹,抬著被劉循折磨得昏迷不醒的張任,踏上尋找賈龍的道路。

    出發一天後,張任從昏迷中醒來,張松與幾名心腹家人早已串通好了口氣,張任還在奇怪自己怎麼被抬出劍閣時,張松就撲到他擔架前大哭道︰“將軍,劍閣完了,我們的大軍也全完了。”哭得那個傷心,仿佛和益州軍不是他張松出賣的一樣,他的家人和他也是一丘之貉,個個哭得死去活來,就象益州軍主力全軍覆沒不是他們的主人賣主求榮導致的一樣。

    張任大驚,掙扎著坐起,沙啞問道︰“張別駕,究竟怎麼會事?少主呢?三公子呢?其他的兄弟們呢?為什麼只有我們幾個人?”

    張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大哭道︰“前日,將軍昏迷不醒時,劉循少主不聽眾將的金玉良言,也不聽小人的苦苦相勸,執意出關決戰,結果中了董賊的埋伏,導致全軍覆沒,劉循少主也以身殉國。小人見情勢危急,便收攏敗軍回關,想死守待援,誰知那劉瑁貪圖益州牧之位,忽然發難控制劍閣,將劍閣獻與了董賊,還想把將軍你獻給董賊,小人無奈,只得帶著幾名忠心耿耿的家人,拼死把你救了出來……”

    張松的鬼話還沒說完,張任已經大叫一聲,吐血昏去,張松嚇了一跳,他可不是真正擔心張任的死活,只是擔心張任氣死了後,他完不成康鵬的任務——那他的董卓軍軍師位置豈不是雞飛蛋打了?當下張松趕緊與家人七手八腳將張任救起,好在張任身上的鞭傷杖傷已經涂上華佗配制的傷藥,傷口都已經在收口,只是氣急攻心導致昏迷,掐了一會人中就清醒過來。[飛庫書城19851224首發]

    “為什麼?”張任醒來,立即放聲大哭,邊哭邊大叫,“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全軍出戰?十幾萬川中子弟啊!劉瑁為什麼要投降?他還是主公的親子,他為什麼還要投降?”

    張任哭得傷心,張松也跟著假惺惺的灑了幾滴眼淚,這才勸張任道︰“將軍,你要節哀,眼下益州危在旦夕,將軍要保重身體,我們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將軍你如果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就再沒有機會了。”

    張松勸慰良久,張任這才收住眼淚,向張松拜謝了救命之恩後,張任這才說道︰“張任才疏學淺,文不能安邦,武不拿定國,益州要想有翻身的機會,就必須找到我老師,只有他有這個能力。”

    張松大喜,心說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張松喜道︰“如此最好,賈老將軍確是蜀中棟梁,力挽狂瀾之事,非他莫屬。”張松又故意換了一個發愁的神色,“只是主公中了董賊的離間計,將賈老將軍逼走,不知老將軍已去了那里,叫我們如何尋找?”

    張任略一思索,便說道︰“我師傅的脾氣我知道,他雖然被主公誤會逼走,但絕對不會置川中數百萬百姓不顧,就這麼負氣回犍為,我覺得,我老師很可能就潛伏在劍閣至益州盆地之間,不會走遠。”張任已經被張松徹底蒙蔽,認為張松和他與賈龍一樣,都是益州的真正忠臣,把心里想法全部向張松坦白。可張任沒想到……張松聞言一楞,心說你該不會也投靠董太師了吧,怎麼和董太師分析的一樣,認為賈龍老兒會放著榮華富貴不享,偏在這荒山野地里餐風露雪?張松雖然不理解賈龍和張任師徒的愚蠢想法,還是裝著大喜,這就帶著張任沿途尋找賈龍。

    接下來的幾天,嬌生慣養的張松可吃夠了苦頭,跟著傷勢稍愈便自己行走的張任翻山越嶺,專走那荒涼山路,密林懸崖,專挑荒無人煙的險峻山地尋找賈龍。張松不止一次向張任抱怨,想讓張任不要固執,走大道尋找賈龍,可張任堅持認為賈龍不會走大道,只會選崎嶇山道埋伏。張松無奈,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高官厚祿,只得跟著張任一起,[飛庫書城19851224首發]渴了吃一把雪,餓了嚼幾塊粗糙的干糧或者烤得半生不熟的獸肉,在秦嶺山脈南端的崇山峻嶺中艱難跋涉。張松幾次都想摞挑子不干,可想到能在如今天下最富裕的雍並涼三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又咬牙堅持下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漢初平四年元月初四這天,張任與張松等人來到閬中境內,這里秦嶺山脈與四川盆地的交界地,地勢雖不如劍閣那麼險峻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變態地步,卻也山高林密,兼之有墊江的急流險灘,也是個極易伏兵的兵家險地。

    時過正午,張任等人行至宕渠山下,張任對張松言道︰“別駕大人,老師昔日末將言到,閬中共有三處山頭可以伏兵不易被發現,一是蒙頭山,一是蕩石山,還有一處就是這宕渠山,而我們沿路所來,老師連瓦口隘那樣的險地都放棄不守,剩下的埋伏地,除此三山再無他處,所以張任斷定,老師定在這三山其中一處埋伏。”

    張松看看那怪石轔嶙、密林叢生的宕渠山,再無力氣上山,哼唧著坐在地上,“將軍,小生是文人,現在滿腳都磨出血泡了,就請將軍上山查看,小生在此等候將軍吧。”

    張任見張松確實累得不行,心中愧疚,正要答應,忽然四周平地積雪翻騰,十數名身批獸皮、手執竹管的軍士跳出地面,為首一人喝道︰“汝等何人,來此作甚?”

    張任定楮看去,大喜道︰“李權兄,我是張任啊!”李權等人也認出張任,歡呼著撲上來,和張任擁抱在一起,互相擊打對方,仿佛這樣才能發泄心中的興奮一樣。

    “張兄,劍閣現在怎麼樣了?”平靜了重聚的喜悅後,李權立即問張任劍閣的情況,自從那日被迫撤離劍閣後,無當飛軍為了避免可能的追殺,一直專挑深山老林、荒無人煙的野地行走,雖然成功躲過劉循的細作與董卓軍的暗探的追蹤,但也再沒有機會能接到外界的消息。

    提到劍閣,張任立即神色暗淡,垂首不語,[飛庫書城19851224首發]李權大吃一驚,慌忙抓住張任的雙肩,追問道︰“你快說啊,劍閣怎麼樣了?十幾萬川中弟兄怎麼樣了?”張任痛苦的搖頭,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李權面色慘白,喃喃問道︰“全軍覆沒了?”張任不答話,也不否認,見此情景,李權那還能不明白,和張任初次聽到這消息一樣,放聲大哭,號哭之聲,撕人心肺,“十幾萬弟兄,就這麼完了?我不信!”

    李權帶頭大哭,他帶來的無當飛軍也無不痛哭流涕,聞訊趕來的其他無當飛軍得知噩耗後,也是掩面大哭,更有兄弟父子在劍閣軍中的無當飛軍哭倒在地,轉瞬間,宕渠山下哭聲震天。

    張松也跟著假惺惺的淌了幾滴眼淚,見張任、李權還在哭得死去活來,心中不耐煩,便勸解道︰“兩位將軍節哀,還是先見到賈老將軍,我們也好商議對策。”

    李權這才發現張松也在旁邊,怒道︰“你不是劉循小兒的心腹嗎?逼走老將軍的事,你也有一份,你還有臉去見老將軍?”言罷,李權舉刀要殺張松,張任飛快攔住他,“李兄,你誤會了,張別駕也是中了董賊的離間計,這才上當配合那心胸狹窄的劉循,後來張別駕及時醒悟,勸阻那劉循與董賊決戰,只是劉循不聽別駕的金玉良言,這才導致劍閣慘敗,後來若非張別駕舍命相救,愚弟便又要落入董賊之手了。”

    李權將信將疑,但他素來相信張任,這收刀朝張松抱拳道︰“別駕大人,小人被豬油蒙了心,多有得罪,還望別駕大人見諒。”嚇了個半死的張松那還敢怪罪,只是心中暗自佩服賈詡的先見之明,自己若不是把張任帶出來,不但性命難保,只怕連這荒涼的宕渠山也找不到。

    當下再無它話,李權立即帶張任等人上山,穿過大片機關重重的密林後,張松等人來到接近山峰的一個山洞前,李權還沒到山洞前就大喊,“老將軍,老將軍,你看誰來了?”

    “誰來了啊?”蒼老的賈龍慢慢走出洞中,卻如遭雷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張任一言不發,只是慢慢走到賈龍面前跪下,抱住賈龍的腿放聲大哭,賈龍也是老淚縱橫,輕撫著愛徒的頭發,眼淚滾滾而落。

    “孩子,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劍閣的情況怎麼樣了?”賈龍根本不相信劉循會有那麼大度,更關心劍閣的情況。張任哽咽道︰“徒兒是張別駕救出來的,劍閣、劍閣……”

    當張任哭著說完劍閣慘敗的經過後,賈龍須發直豎,雙眼怒睜,拔劍怒劈洞壁岩石,頓時火星四濺,堅硬的岩石被劈下好大一塊來,賈龍大吼道︰“董賊,你好狠!十幾萬川中兒郎啊,賈龍若不給你們報仇,誓如此石。”

    “師傅,這仇徒兒也要報。”張任跪地泣道︰“可我們現在滿打滿算還有三千人,董賊可是有幾十萬人,我們怎麼報啊?”

    “站起來,我沒有跪著的徒弟!”賈龍怒喝道,張任心中一凜,擦淚站起,賈龍拉他走到洞前崖上,指著山下說道︰“看到了嗎,山下往前三里,就是劍閣通往巴西的大道,早在未與董賊接戰前,為師就已經在這宕渠山上囤積了大量補給,就是擔心劍閣失守作的準備。董賊要入川,就必走此官道,我們埋伏在這里,單等董賊中軍至此,便可由側面直搗董賊中軍大營,取那董賊人頭,只消董賊一死,賊軍群龍無首,不戰自破。”賈龍頓了頓又說道︰“倘若董賊中軍守衛嚴密,我軍無機可乘,我們就放他中軍過去,待他後隊的糧草輜重到時,一把火燒了他的糧草,董賊無糧,也可破矣。”

    張任聞言大喜,張松更是喜出望外,心說怪不得董太師那麼忌諱你,原來你真有毒計破壞太師的大計啊!張松正尋思如何將賈龍的計策與躲藏的位置報告康鵬時,張任又將他那些自吹的有勇有謀的功績向賈龍說了一遍,賈龍也不疑有他,抓起張松的手誠懇道︰“張別駕,賈龍以前對你多有誤會,今日方知別駕大人的忠心可鑒日月,還望別駕大人千萬別放在心上。”

    張松隨口含糊答應,可心中卻在琢磨如何通風報信再次出賣賈龍師徒與無當飛軍,這時賈龍命令道︰“無當飛軍聽令,既然劍閣已破,不消數日,董賊定從此處經過,從今天起,無當飛軍全體潛伏,不得與外界接觸,以防董賊細作探知我軍動向。”按著賈龍的命令,無當飛軍安排在各處的哨探全部返回宕渠山,只留少許人手在山頂監視山下動靜,其他人全部躲入深山老林,不給外人探查到行蹤的機會——但也使得賈龍無法得知益州發生的巨變。

    果然不出賈龍所料,接下來幾天,董卓軍的斥侯成群結隊經過,更有斥侯深入密林仔細查探,反復數瓷,可惜無當飛軍都是久走山路的,潛伏在深山老林更是拿手好戲,把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跡都清除得干干淨淨,董卓軍的斥侯幾次探查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只是苦了張松,他幾次都想沖出密林向董卓軍細作報告,可是身邊都有無當飛軍士兵在旁,張松始終沒這個膽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五天後,董卓軍先鋒趙雲部隊經過,按賈龍的命令,無當飛軍全部收縮,隱藏身跡放趙雲部隊過去。第二天,董卓軍前軍馬超與張繡部隊經過,無當飛軍仍然按兵不動。到了第三天,董卓軍的中軍終于到達,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中,正中間三丈長的帥旗上高挑著一個‘董’字,旗下一人黑甲黑馬,肥胖如豬,正是西涼軍統帥、大漢太師董卓了。

    山頂上,張任遠遠看著康鵬,眼楮都快噴出火來,急切道︰“師傅,就是董卓了,天下就數他這麼胖,沒人能假冒!”李權也急道︰“老將軍,我們動手吧,弟兄們都準備好了。”

    “不行!”賈龍搖頭道︰“董賊的中軍數量太多,至少有十萬人,而且看旗號,董賊的義子呂布也在陣中,我們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沖下去,不過是雞蛋踫石頭罷了。”

    “傳我的命令。”賈龍吩咐道︰“放過董賊的中軍,等他們的糧草輜重來了再動手,效果也一樣。”張任和李權雖然不甘心,但軍令如山,也只得依令而行。張松卻急得直跳腳,眼看可以出賣無當飛軍的機會就在面前,他卻無法聯系上董太師,難道就這麼讓煮熟的鴨子飛走?

    忽然間,張松靈機一動,對賈龍道︰“老將軍,張松有一計,或可調開呂布,讓老將軍一擊得手。”

    “別駕有何妙計?”張任搶先問道,賈龍與李權也把目光轉向張松,這段時間以來,張松已經完全取得張任的信任,乃至取得了無當飛軍上下的信任。

    “益州大敵者,董賊也!”張松慷慨激昂的說道︰“屠殺我川中十幾萬健兒,此仇不報,我等將來有何面目去見黃泉下的兄弟?張松願一人下山,去假作投靠董賊,騙董賊說,老將軍你藏在離此十幾里的蕩石山,董賊恨老將軍入骨,定然派呂布帶大軍去擒拿老將軍。調虎離山後,老將軍你們就可以乘虛殺下,取下董賊狗頭,為川中兒郎報仇雪恨!”

    張任與李權聞言大喜,賈龍卻感動道︰“此計雖妙,可是事後不管成敗,別駕大人你可就再沒有一點活下去的機會了。”

    張松滿臉嚴肅,仿佛很高尚的說道︰“董賊與川人不共戴天,張松能一命換一命,心願足矣。”

    在無當飛軍上下揮淚如雨中,張松瀟灑走下宕渠山,剛出密林,張松便被十數名董卓軍斥侯圍住,張松馬上換了一幅笑臉,“弟兄們,我是你們未來的軍師,快帶我去見董太師,賈龍老兒的無當飛軍,就藏在這宕渠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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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三十七章 英雄末路(上)

  “生擒賈龍者,封萬戶侯!取得賈龍人頭,賞千金!”隨著康鵬的破鑼嗓子聲嘶力竭的大叫,數以十萬計的董卓軍將士瘋狂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將方圓數十里的宕渠山圍得鐵桶一般,不給無當飛軍逃生的機會,又殺氣騰騰向山上沖去,都想在董太師面前立下大功,替太師消滅心腹之患。

    “快,快!”張松也不管眾人鄙視的目光,象個小丑一般在山下跳來跳去,指手畫腳的大叫道︰“半山的兩片樹林里,是賈龍老兒囤積糧草的地方,先拿下糧倉,餓也把賈龍老兒的餓死!”正好呂布從他身邊經過,興高采烈的張松居然拉住呂布說道︰“溫侯,那賈龍就在山頂懸崖上,上山頂有三條路,小人給你帶路。”

    可惜呂布不領他的情,一甩手把張松摔了個大馬趴,呂布怒吼道︰“離本侯遠些,蟬兒說她看見你就惡心!”張松雖然受辱,可他仍然不知趣,爬在地上哼唧道︰“溫侯,小人是想讓你成此大功……”可張松話還沒有說完,呂布已經昂首而去。

    正好甘寧也從旁邊經過,甘寧嘲諷道︰“丑陋的新軍師,你那些還算忠心的手下呢?現在已經被賈龍華麗的砍了吧?”經甘寧提醒,張松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四名陪伴同生共死的家人還在山上,自己陣前叛逃,他們會有什麼下場,那是不想而知了。

    可張松那堪比城牆的臉皮仍然沒有半點愧疚的表情,強往自己臉上貼金道︰“小人對太師忠心耿耿,為了太師的大計,只得犧牲他們了。”甘寧也沒有再理會這無恥小人,很不講衛生的重重往地上吐口唾沫,揚長而去。張松連番受辱,心中大怒,心說等我當上了軍師,再找你們算帳!

    雪已經停了幾天,但積雪未化,從山頂看下去,滿山遍野都是穿著玄黑軍服的董卓軍潮水般的涌上山來,仿佛將白雪皚皚的大地都遮蓋了一般,見此情景,賈龍知道自己已經難免失敗的命運,但賈龍沒有象張任與李權那樣對張松破口大罵,也沒有責怪張任識人不明,而是冷聲命令道︰“組鋒矢陣,向北突圍。”賈龍要作最後一搏了。

    無當飛軍可以說是益州軍中唯一能與董卓軍的訓練和經驗相提並論的部隊,雖然敵眾我寡,但是賈龍下令後,仍然有條不紊的向中央集中,賈龍居中後,張任充箭頭,李權殿後,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結,前鋒呈箭頭形狀張開,排著整齊的陣形向宕渠山南側殺下。這是一個適合山地突擊的陣形,前鋒張開的“箭頭”可以抵御來自敵軍兩翼的壓力,而弱點尾部卻被地形優勢抵消,賈龍能在頃刻間選擇出目前最佳的陣形配備,也難怪康鵬和賈詡這麼忌諱他,不擇手段的誘使劉焉削他的兵權,並且千方百計要他的人頭。

    山下,康鵬等人遠遠看到賈龍向北突圍,張松奇道︰“賈龍老兒瘋了?還是他又有什麼詭計?竟然向北突圍,他不知道北面已在太師掌握中嗎?”

    賈詡淡淡的掃張松一眼,心說就你這見識還想和我搶軍師的位置?除非太師變回以前剛到洛陽被酒色蒙蔽心竅時的愚蠢!康鵬則大怒,加上不良學生是過河拆橋慣的,也不給張松留半點面子,直接呵斥道︰“廢物!無當飛軍善于山地作戰,北面是崇山峻嶺,是他們最擅長的地形,向南則是川中盆地,無當飛軍再快能快不過西涼鐵騎?你連這點基本的兵家常識都看不懂嗎?”

    在董卓軍眾人的嘲笑聲中,張松唯唯諾諾的退下,再不敢多言,康鵬也不理他,轉向賈詡道︰“文和,守北面的是誰?有多少人?”賈詡抱禮道︰“回太師,守北面的是魏文長的部隊,有一萬飛熊軍。”康鵬滿意點頭道︰“把高順的新陷陣營也調上去,告訴他們,這次再讓賈龍跑了,他們就不是丟官罷職那麼簡單了。”

    縱橫中原的老陷陣營自從在葭萌關被無當飛軍以石油彈破掉後,高順痛定思痛,認識到老陷陣營的弱點,總結失誤後,高順便向康鵬懇求組建新的陷陣營,康鵬當然允諾,高順便一頭埋在訓練新陷陣營中,連劍閣決戰都沒有參加,先是從剩下的老陷陣營戰士中精挑細選出七百人,嚴格訓練,又將剩下的玄鐵(PS︰古名,筆者估計是漢代後失傳的麻鋼)鎧甲交與軍中工匠,熔化後重新鍛造成環甲,雖然防御力有所下降,但無疑輕便了許多,更可以隨時隨地方便脫卸穿著,三日前,高順向康鵬稟告新陷陣營已經初具雛形,希望能上陣檢驗一下效果。但高順沒有想到,康鵬給新陷陣營安排的第一個對手,居然就是差點把他們打光了編制的無當飛軍。

    沉悶的腳步聲有如戰鼓,積雪如塵土般彌漫,三千外批獸皮、頭帶葉枝發冠的無當飛軍,踏著亂石枯枝呼嘯而下,雖是在山路斜坡,其速卻不亞于平地奔騰。負責阻擋他們的魏延沉聲道︰“組方陣,後隊放箭,前隊支拒馬槍。”同樣訓練有素的飛熊軍迅速在前隊支起一丈多長的拒馬槍,有如陣前忽然冒出一片閃著寒光的金屬刺林,無論是疾奔的戰馬,還是沖鋒的士兵,在這片刺林前無疑都將流下無數鮮血。後隊的弓弩手則萬箭齊發,飛蝗般的箭雨畫出一道道優美的拋物線,頃刻間落到無當飛軍頭上,濺起無數朵美麗的血花。

    雖然有盾牌保護,但還是有不少無當飛軍戰士倒下,戰友臨死時的慘叫聲沒有讓無當飛軍戰士退縮,仍然義無返顧的飛奔向前,三波箭雨之後,無當飛軍已經沖到飛熊軍面前,沒有人命令,身上帶箭的無當飛軍首先撲向拒馬槍,任憑鋒利的槍頭刺穿他們本已帶傷的身體,堅硬的木質槍桿也被他們折斷,為了讓更多的戰友可以踏著他們的屍體前進,很多帶傷的無當飛軍都故意讓更多的拒馬槍扎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生命給戰友換取突圍的道路。

    轉瞬間,無當飛軍便殺入飛熊軍陣中,無當飛軍人數雖然遠不如董卓軍,但個個視死如歸,排著密集的陣形直接數倍于己的敵陣,硬生生將董卓軍的方陣沖出一個缺口,他們簡陋的皮甲雖然在裝備精良的董卓軍面前不堪一擊,粗劣的武器上卻沾滿敵人的鮮血,因為劉焉的偏心與提防,他們手中大都是生鐵鍛造的粗劣鐵刀鐵槍,一兩刀下去,很難砍破董卓軍中下級軍官的盔甲,但他們彪悍的殺氣卻彌補了這個缺陷,砍不破盔甲就劈頭盔,砍不死你也震昏你,雖然身上很可能被劈上幾刀,但無當飛軍士兵仍然義無返顧的選擇與敵人同歸于盡,中刀的同時也要劈翻幾名董卓軍,即使倒在地上,無當飛軍的戰士也會抱住一名敵人,拳打腳踢,嘴咬牙扯,生生將敵人一起拖下地獄。鮮血,頃刻間染紅了積雪的土地。

    張任是無當飛軍的箭頭,中計連累老師與戰友而一心求死的他手使一把重達三十公斤的大斧,始終沖殺在第一線,不管身上的傷口在流著鮮血,嘴里發出嗚嗚的野獸般的聲音,大斧上下翻飛,將敵人連人帶甲劈翻劈倒,攔在他面前的董卓軍將士則倒足了大霉,數十名披著重鎧重甲的董卓軍將十被他砍得震得血肉橫飛,筋斷骨折,在張任的拼死戰斗下,魏延布置的方陣幾乎被人數遠少于自己的無當飛軍沖得不成陣形,眼看就要讓無當飛軍逃出生天。

    “太師有令,若讓賈龍脫逃,魏延隊全軍處斬!”

    在無當飛軍舍死忘生的沖擊下,人數裝備都佔優勢的董卓軍陣形不僅七零八落,很少在戰場上怯陣的董卓軍也心中膽戰,不敢再去試其鋒芒,即使魏延再三催促也不敢上前,方陣中還在攔住無當飛軍的橫隊僅有兩隊。這時,高順帶著新陷陣營趕來增援,還有康鵬的死命令——若讓無當飛軍逃脫,魏延隊全軍處斬!

    十年來,董卓軍第二次聽到這條死命令,第一次是在章珧,當時董卓軍奉旨去討伐侵犯大漢邊境的羌軍,漢朝一共派出五路大軍,其余四路都遭大敗,僅有董卓軍一路被羌軍合圍,形勢也岌岌可危,諸將、包括朝廷都要董卓軍撤退,唯有那時候的董老大和李儒堅決不撤,李儒獻計乘大雨連綿過章河突襲羌王大寨,董老大采之,洪水暴漲的章河沖走了董卓軍的無數鐵騎,過河後更有一路羌兵攔道,董老大就給董卓軍下了第一道死命令,不破敵陣,全軍處斬!結果,無路可退的董卓軍完成了那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使大漢軍隊反敗為勝。如今,康鵬又給董卓軍第二次下了這道命令,就是為了消滅董卓軍佔領益州的最後一個心腹大患——無當飛軍!

    “殺啊!殺!”董卓軍戰士在康鵬死令下,也激起血性,又將無當飛軍團團圍住,無當飛軍距離沖破敵陣僅有最後兩支橫隊,卻無論如何也沖不破了!而新陷陣營在高順的指揮下,做出了一個讓無當飛軍上下目瞪口呆的動作——全體解甲,在冰天雪地里赤膊上陣!高順大喊,“弟兄們,給死去兄弟報仇、洗刷我們的恥辱的時候來了,殺啊!”

    “殺啊!”七百名新陷陣營戰士個個雙眼赤紅,光著膀子殺入無當飛軍陣中,兩支士氣高昂到了極點的軍隊相撞,立時火花四濺,揮舞的刀劍上下翻飛,鋼鐵激烈踫撞時發出刺耳的金屬嘎嘎聲,斬擊聲,慘叫哀嚎,廝殺殞命的嘶叫,受傷人哀號慘呼,這是一場沒有對錯的戰斗,只有勝負和生死,三國時代兩支最著名的軍隊無當飛軍與陷陣營之間為了各自的理念,為了各自的信仰而浴血奮斗,場面之慘烈,即便是身經百戰的賈龍、高順和魏延都生平未見。

    沒有分出高下,無當飛軍與陷陣營都傷亡慘重,沒有誰壓下誰,只是在飛熊軍也舍命相搏下,無當飛軍的兵力劣勢逐漸顯現出來,雖然無當飛軍沒有一個人退縮或者投降,可他們每一個人都要面對三到四名陷陣營和飛熊軍的夾擊,勝利的天平正在向董卓軍傾斜。

    這時候,遠處雪塵翻滾,蹄聲如雷,一支西涼鐵騎席卷而來,原來無恥的不良顯示康鵬生怕寶貴的兵力被無當飛軍消耗,在本已兵力佔優的情況下,又派龐德帶一支西涼鐵騎殺來,企圖將無當飛軍一舉殲滅。見此情景,賈龍果斷下令道︰“前隊殿後,後隊改前隊,殺回宕渠山山坡暫歇。”賈龍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再不撤退,無當飛軍就要被董卓軍徹底合圍,那時候就再沒有撤退的機會了。

    混戰中,無當飛軍仍然表現出極高的戰斗素質,一邊與董卓軍浴血拼殺一邊迅速撤退,向山頂沖殺,董卓軍雖然明白無當飛軍的企圖,無奈張任帶著在陣中不顧生死的沖突,死死攔住數倍于己的敵人,西涼鐵騎奔到陣前時,剩下的無當飛軍大部已經撤上他們最擅長的山地,而山路上怪石嶙立,亂木叢生,馬匹無法上山,只剩下張任的最後一支殿後部隊被圍在正中。

    “大漢太師有令,投降不死!”龐德大喝道,可他轉達康鵬的話換來的是張任大斧迎面劈來,龐德趕緊挺刀接住,其余無當飛軍也全部把不良學生說的話當成狗屁,仍然在不停向已經數十于己的敵人沖殺。

    夜幕垂臨,天色漸漸昏暗,張任殿後的那支隊伍已經只剩下狀如瘋虎的張任一人,其余諸人都已經全部捐軀,沒有一名無當飛軍投降,也沒有一具無當飛軍戰士的屍體是完整的——因為他們即使倒在地上,也會死死抱住、咬住董卓軍戰士,為了救出戰友,董卓軍戰士不得不砍掉他們的四肢,敲碎他們的下巴……“值得尊敬,他們是真正的戰士。”龐德看著被數百名董卓軍戰士死死圍住仍然奮戰不休的張任,點頭道︰“撒漁網,抓活的。”

    數張寬達五丈兜頭罩下,筋疲力盡的張任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了,被漁網罩住,掙扎著被捆了個結實,再次被董卓軍擒住,但張任直到被董卓軍士兵打昏前,仍然罵不絕口……與賈龍、張任師徒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長著一副獐頭鼠目嘴臉的張松,正指著從無當飛軍補給點搜出來的石油,向康鵬諂媚獻計道︰“太師,天色已黑,賈龍老兒奸詐卑鄙,只恐他乘黑逃竄,這宕渠山上全是密林,不如用這石脂水點燃樹木,照亮道路,以防老賊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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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7 01:56:0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三十八章 英雄末路(下)

   烈火熊熊,即使是冬天雪地中的樹木,被石油澆過後,也毫無滯礙的燃起沖天大火,發出  啪啪的炸裂聲,山區風大,山風更是助長了火勢,夾裹著火苗與濃煙引燃了更多的火頭,沒過多久,無當飛軍藏身的宕渠山便化為一片火海,巨大的火頭不僅將天空映得通紅,更將無當飛軍下山的道路堵死,也讓賈龍乘夜突圍的打算落空。

    十余丈的灼熱火焰散發出的高溫,足以把人活活烤熟,埋伏在叢林中的無當飛軍再無法藏身,只得紛紛向山頂撤離,烏黑的濃煙更是致命,被濃煙夾裹到的無當飛軍,逃得慢些就得窒息,無當飛軍上下破口大罵董卓軍的無恥歹毒,但也只能撤上樹木稀少的山頂,賈龍又命令無當飛軍砍光山頂樹木,這才避免了被活活燒死的命運。

    在山下,向康鵬獻此毒計的張松手舞足蹈得只差沒唱起歌來,對著烈火熊熊的山頭大聲詛咒賈龍快些被火燒死,董太師才會加封他為軍師。在他背後的董卓軍大營中,康鵬卻臉色陰沉,今天無當飛軍突圍雖然被擋回,可董卓軍在裝備兵力佔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竟然付出近四千士兵生命的代價才完成任務,但消滅的無當飛軍竟然不到千人,而且生擒的俘虜居然只有重傷昏迷的張任一人,其他無當飛軍無一投降,全部當場戰死,這可是康鵬來到三國時代後,董卓軍真正意義上的一場大敗仗。

    “敵人太厲害了,不僅個個武藝高強,而且配合嫻熟,更悍不怕死,打起仗來就象瘋子一樣,我們的士兵和他們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魏延低著頭說道,魏延的身上也帶了傷,是一名普通的無當飛軍戰士臨死時留給魏延的,當時那名戰士雙腿和右手都已經被砍斷了,腹部也被戰馬踏破,腸子都流了出來,可他仍然硬是用剩下的一只左手抓起長矛,將魏延的戰馬馬肚捅穿並刺傷魏延的大腿,直到魏延的親兵將他左肩也砍斷了,才把那柄長矛從魏延腿上拔出來。

    “如果他們的武器和我們一樣精良,我們的傷亡將會更大,真不知道他們平時怎麼訓練的。”參戰的另一名董卓軍將領高順也嘆道,開戰以前,高順還自信新陷陣營將是天下第一突擊精兵,可是今天交手之後,高順才發現,自己是否有些自大了?

    康鵬背著肥手,腆著滿是肥油的大肚子在帳中走來走去,板著臉聽將領們對無當飛軍的描述,不光是高順和魏延對無當飛軍心服口服,就連素來高傲自大的呂布也難得誇獎敵人道︰“如果他們是在山路上突襲我的部隊,如果兵力相差不大的話,我也擋不住他們。”其余眾將也紛紛點頭,贊成呂布的意見。

    聽著眾將對無當飛軍的誇獎,康鵬一言不發,只是在帳中走來走去,場面一時寂靜無聲,這時,賈詡忽然說道︰“太師莫急,益州、乃至天下都只有這麼一支軍隊,而我們已經把他們包圍,只需消滅了他們,我們就再不用擔心了。”

    “本相擔心什麼?”康鵬忽然停住腳步,大笑道︰“無當飛軍做厲害,全天下也就這麼一支,也就區區三千人,這把火燒上去,他們還能剩多少?再圍他們十天八天,山上無水無糧,把他們活活餓死渴死,本相看他們還能翻起多大的風浪?哈哈哈哈……”康鵬雖然笑得仿佛很開心,可誰都能聽出他大笑中的苦澀來。

    “哈哈哈哈……,可笑那劉焉老兒,放著如此人才不用,再三削賈龍的兵權,又把賈龍放到偏遠的峨眉山下,如果無當飛軍再多些,益州用得著全軍覆沒嗎?”康鵬笑到這里忽然打住笑聲,狠狠道︰“劉焉不用本相用,傳令下去,切斷山上取水道路,一只蒼蠅都不許放下山,本相要活捉賈龍,還要收服那支無當飛軍。”

    天明時分,洶猛的山火仍未熄滅,還在吞噬著寶貴的林業資源,董卓軍已經開始縮小對無當飛軍的包圍了,這回屢屢在賈龍手下吃虧的董卓軍學乖了,十幾萬大軍一步三停,先反復檢查腳下有沒有陷阱或者什麼地道什麼的,才敢跨第二步,遇到半人高的焦木或者塊比較大的石頭,都要砍上三刀,確定會不會突然跳出個無當飛軍戰士來,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會雞飛狗跳,進度之緩慢便可想而知了。

    董卓軍這種貪生怕死的行為,康鵬並沒有生氣,反而在心中嘆道︰“能讓西涼鐵騎和飛熊軍小心害怕到這地步,如果歷史上這個賈龍沒有被劉焉毒死,恐怕劉備和諸葛亮也未必能拿下四川。”

    傍晚,山火基本熄滅,董卓軍控制了大半個宕渠山,賈龍的藏身地也找到了,就在宕渠山山頂那塊面積不到兩平方公里的平地上,可是僅有東、南、北三條小路通往山頂,小路旁邊全是懸崖峭壁,西邊絕路的懸崖更是高達百丈,險峻無比,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仰攻幾乎無法攻破,但山頂上無水無食,僅有的一點積雪也被山火融化,無當飛軍實際已是被逼上了一條絕路了。

    接到軍士報告,康鵬立即派使者上山勸降,可打著白旗的使者還沒到小路旁邊便被無當飛軍亂箭射回,康鵬無奈,只得召集幾十名大嗓門的董卓軍士兵到弓箭射不到地方去一起喊話,許諾只要賈龍投降,便加封賈龍為鎮軍大將軍,位列三公,李權加封為奮威將軍,與張繡龐德等人平級,其余無當飛軍具厚加封賞,康鵬也是真心愛惜這個人才,一心想讓賈龍為己所用,可在老當益壯的賈龍奮起神力射穿八百步開外的一名董卓軍小校的胸膛後,康鵬的勸降便告之失敗。

    “太師。”張松又涎著臉皮來找康鵬諂媚了,“你老不是有腳張弓嗎?只要在山頂下一通亂射,賈龍老兒和他的無當飛軍還不變成刺蝟了?”

    “滾一邊去!”過河拆橋的康鵬不耐煩的喝退張松,又問賈詡道︰“張任醒了嗎?醒了就讓他上山去給本相帶信。”

    “還沒有。”賈詡搖頭道︰“他傷得太重,文華侯正在給他醫治,他不知道張任什麼時候能醒來。”

    “叫華佗無論如何治好張任,盡快讓他醒過來。”康鵬咬牙道︰“他賈龍想與本相耗,本相就陪他玩玩,山上沒水,看誰先撐不住?”

    當夜,賈龍乘黑再次突圍,但康鵬已經布置重兵封鎖無當飛軍逃中的道路,十倍于己的董卓軍嚴陣以待,無當飛軍再勇猛也沖突不下,付出了五百多名無當飛軍戰士的生命後,賈龍又被逼回山頂,可董卓軍也付出了千余名士兵的代價,在與無當飛軍的山地戰斗中再次吃虧。至此,無當飛軍只剩一千五百余人,幾乎個個帶傷,再沒有力量能突圍,也讓康鵬更堅定了收服這支軍隊的決心。

    也許是上天有意要毀滅賈龍這支鐵軍,被董卓軍包圍在山頂的三天里,入冬以來就下個不停的大雪老天忽然連個小雪粒都舍不得下,無當飛軍在山頂無水無糧,更沒有藥物療傷,個個饑渴交加,餓得頭暈眼花,渴得嘴唇開裂,病痛讓他們連拿起武器的力氣都沒有。可當董卓軍企圖攻山時,這些已經筋疲力盡的無當飛軍戰士又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神力,不再顫抖的手提起殘缺破爛的刀槍弓箭,干裂的嘴唇中大吼出雷鳴般的喊殺聲,將裝備精良的董卓軍趕下山去,寸步不讓。

    “搞不懂他們?”三天里第七次攻打山頂失敗後,康鵬失神的望著山頭,喃喃道︰“沒水,沒糧,更沒有援軍,也沒有退路,他們還在堅持什麼?”

    張松拍馬屁的話讓康鵬明白了無當飛軍的信念,張松諂媚道︰“那賈龍就是個老頑固,向來說到做到,那日在劍閣前當著益州百姓的面發誓,寧死都要頑抗太師的大軍,除非戰死,否則他是不會反悔的。”

    “愚蠢。”康鵬雖然搖頭輕罵賈龍,可丑陋的銅鈴眼已經有淚光閃現。

    晚上,張任終于醒來,康鵬大喜,立即讓人將他帶到面前,不一刻,張任帶到,張任一見康鵬就大罵道︰“無恥董賊,快殺了我,張任不降!”

    “本相知道你不會投降。”康鵬沉聲道︰“本相只是想告訴你,你和你師傅一心要保那個主子劉焉,已經焚毀了巴郡、廣漢、蜀郡和犍為等益州城市的糧倉房屋,自己逃往南中,把兩百多萬無衣無食的災民丟給了本相。”

    張任大吃一驚,顫聲道︰“你騙我,主公怎麼可能這麼做?”

    “本相為什麼要騙你?”康鵬攤手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叫人帶你下山去看看,山下有無數正在逃往雍州避難的益州百姓,還有本相征集來搶修山道的益州百姓,你去問問他們就知道了。”

    張任將信將疑,康鵬見已打動了他,便讓人送張任下山去了解益州現在的情況,自己卻趕緊書寫準備送給賈龍的信,康鵬在信中把益州的情況完全說明,又表明自己對賈龍的欣賞,希望賈龍能夠放棄成見,與自己共圖大業。情真意切,康鵬也決定,只要賈龍答應,自己將完全遵守諾言。

    天快亮了,臉色蒼白的張任才被董卓軍戰士帶回山上,此刻的張任眼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神采,步履沉重,仿佛在一夜之間老了許多一樣,康鵬明白他的心情,搖頭道︰“你別痛苦了,本相已經調集雍並涼三州的糧食,盡力救濟災民。你若心中還有川中百姓,就助本相一力,你若不願為川中百姓做事,也可以走,本相不攔你。”

    張任久久無語,半晌才說道︰“我要先聽我師傅的意思。”

    康鵬點頭,“很好,順便替本相帶一封信去給老將軍。”康鵬將信遞給張任,張任顫抖著接過,康鵬又吩咐道︰“來人啊,送張將軍上山。”

    董卓軍十五萬大軍漫山遍野,旌旗飄揚,卻鴉雀無聲,靜靜看著張任慢慢上山,山頂見是張任,再不阻擋,任憑張任孤身一人艱難走上山頂。張任上山後不久,山頂上忽然哭聲震天,驚天動地,康鵬暗喜,心知得計。

    又過了許久,張任又在兩軍默默注視中艱難走回,張任慢慢走到康鵬面前,單膝跪下,哭道︰“我師傅讓我投降你,為川中百姓重建家園出力,再到沓中勸李嚴投降,為川中保留一絲元氣。”

    康鵬大喜,親自扶起張任,連聲問道︰“那老將軍呢,他怎麼樣?還有無當飛軍呢,本相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一切。”

    張任痛苦的艱難搖頭,康鵬正要追問,忽然聽得董卓軍將士一起喧嘩,康鵬定楮看去,只看山頂西邊懸崖邊上有如雪崩一般,無數無當飛軍跳落高達百丈懸崖,紛紛不止。康鵬大驚失色,“快上山頂!”當頭飛步趕往山頂,其余眾人紛紛跟上。

    康鵬沖上山頂的時候,山頂上僅剩下兩具屍體,自刎而死的賈龍屍體雙目圓睜,面朝南方巍立不倒,瘦得皮包骨頭的手中握有一柄染血的寶劍,還有一張紙。李權撲在他的身旁,手旁跌落得有自刎用的寶劍,他也是朝著南方而倒的。

    康鵬一言不發,先朝賈龍拜了三拜,這才從賈龍手中取出他的遺書,那是康鵬寫給賈龍的書信,賈龍咬破手指在背面寫道︰‘賈龍曾立誓守川,無奈主上不仁,禍國殃民,賈龍抗太師則背民,不義;降太師則背主,不忠;忠義難全,惟有一死。望太師念在川中子民具是大漢百姓,善待百姓,賈龍九泉下拜謝。’看完賈龍遺書,康鵬朝賈龍遺體雙膝跪倒,賈詡、陳宮、魯肅、法正、呂布、高順、龐德等董卓軍大小文武紛紛跟在康鵬身後跪下,一起向賈龍遺體磕頭。康鵬抬頭大聲道︰“西涼軍眾人聽令,如川之後,不得濫殺無辜,欺凌百姓,違令者,殺無赦!”

    “謹遵太師號令!”董卓軍上下齊聲答道。

    ‘撲通’,仿佛是聽到了康鵬的命令,巍立的賈龍屍體才緩緩倒下,他的頭仍然是面向南面川中方向,眼楮也緩緩閉上……當日,康鵬命全軍替無當飛軍掛孝,將賈龍、李權與三千五當飛軍合葬于宕渠山,山下逃難與搶修道路的川中百姓前來祭奠的無數,哭聲遠達十里。在康鵬默許下,張任在賈龍靈前生挖張松心肝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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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斬將收民心

過了閬中的山區康鵬的大軍便進入地勢相對平坦的四川盆地在董卓軍大舉進攻益州之前益州百姓的生活還是相當不錯的大部分百姓都能達到豐衣足食的水平士族大戶錦衣玉食的程度甚至不亞於雍並涼三州的那些暴戶富饒肥沃的土地與溫暖潮溼的氣候使得益州基本上沒有糧食生產上的困難豐富多樣的物品幾乎能讓益州軍民自給自足不僅有名震天下的蜀錦還有那個時代在內地貴比黃金的井鹽更有那時代還沒有被開的攀枝花鐵礦這可是康鵬早就垂涎三尺的好東西啊。

鹿有茸遭屠麝懷香被殺益州的富裕懷壁其罪先後被兩羣餓狼盯上先是劉焉在朝廷上拖關係走門路弄到益州刺史的位置帶着一幫扶風人趕走深得民心、爲益州平亂立下不世奇功的賈龍佔據了這塊富饒的土地被劉焉裹挾着走上分裂大漢的道路;然後是康鵬採取賈詡的戰略不去戰亂連連的中原摻和把擴張的第一個目標放到益州上來要搶先拿下能夠左右天下局勢的益州不給敵人借益州展壯大的機會。康鵬這也是吸取了曹操未能統一天下的教訓在歷史上的赤壁之戰前賈詡也曾建議曹操先取益州後攻江南讓劉備和孫權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自相殘殺曹操軍坐收漁利可惜曹操被對袁紹的勝利衝昏了頭腦執意南下老奸巨滑的賈詡知道曹操同時對付劉備和孫權凶多吉少便裝病躲在淮南不肯再走逃過赤壁大敗預知歷史教訓的康鵬還能重蹈覆轍嗎?

康鵬和劉焉爲了爭鬥益州狗咬狗卻苦了無辜的益州百姓因爲咬不過康鵬的劉焉抱着我得不到你董卓也休想拿到的念頭一把火將益州最富裕地區燒成廢墟現在的益州的盆地大小城鎮已是一片殘恆斷壁糧盡米絕百姓衣食無着只能在生死線上苦苦掙扎。

漢初平四年正月的益州格外寒冷本已停了的大雪又時不時飄下出了閬中山區便是巴西城城池自然已經不在只有數以十萬計的災民在冰天雪地的野外露宿衣衫單薄的百姓在寒冬露宿野外的後果可想而知帶着一隊親兵來視察災民的康鵬沒走上三里路已經在路邊看到近百具凍得僵硬的屍體。

“軍爺行行好我的孩子已經五天沒吃東西了。”一個衣衫鏤襤的婦女帶着幾個孩子慢慢走近康鵬一行伸出又黑又髒的手乞討道:“軍爺求你給一些吃的吧奴家的孩子都快餓死了求求你們了。”


康鵬定睛看去見那婦女帶有四名小孩最大的不滿三尺黃鼻涕拖起老長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滿是淚光最小的那個孩子還在那婦女的懷裡已經哭得不出聲音幼小的臉黃癟癟的眼窩深深下陷而那面黃肌瘦的婦女見康鵬不說話已經給康鵬跪下磕頭不止“軍爺求求你的奴家不餓只求你給我的孩子一些吃的。”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但康鵬心裡仍然非常難受這婦女或許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造成她如今的處境自己要佔大半的功勞。康鵬擺頭道:“給她些吃的給她小孩些米湯。”康鵬又補充一句“再給她們一些衣服。”


康鵬的親兵飛快取來食物與衣服那婦女激動得磕頭有如搗蒜不等康鵬將她扶起旁邊卻圍上來無數難民一雙雙或枯瘦或乾癟的手伸到康鵬面前哀求號哭聲不絕於耳都是乞求康鵬施捨食物或老或少最大的起碼有七、八十歲最小的纔是身高僅及康鵬大腿的幼童眨眼間康鵬一行身旁便圍了諾大的數層而康鵬的親兵拿來的食物和衣物頃刻間便分乾淨。

“再去取除了軍做本相應得的還有把本相大帳裡的全拿來。”康鵬厲聲道康鵬的大帳裡有許多兩位公主、蔡文姬、伏玉、秀兒和幾個小丫頭、還有大喬和小喬給他捎來的長安美食和替他做的衣物這些是康鵬可以不經過軍務就可以動用的。

康鵬仔細打量圍在四周的災民見幾乎都是老弱婦孺又環顧周圍曠野心中懷疑便問同行的魯肅道:“子敬這裡的青壯男人呢?還有本相派子龍帶大批軍糧先行救濟爲什麼不見粥棚食所?”

魯肅也有些莫名其妙答道:“回太師這裡的青壯男子大部被徵集去搶修加寬棧道了所以男子比較少見只是這不見粥棚食所小人不知道只知道子龍將軍已經搶先到西充去徵集青壯災民了。”


“軍爺你們是問那位白馬將軍設立的粥棚嗎?”一個白蒼蒼的老者聽到康鵬與魯肅的對答插話道:“那位白馬將軍在巴西的時候我們一天是能吃上兩個太師頭。”

康鵬苦笑他搶在諸葛亮前面明的饅頭現在都變成自己的頭了。康鵬問道:“老人家那現在呢?他們不了嗎?”

那老者憤憤道:“五天前那位白馬將軍到西充去後這裡的軍爺就變了性太師頭一個都不只能用錢去賣我們從火場裡搶出來的最後一點錢財全部被他們搜刮乾淨或者是年輕的姑娘去陪他們才能換到一點糧食。”

“什麼?”康鵬火冒三丈怒道:“老人家他們在那裡?帶我去見他們。”

魯肅見康鵬怒心知又一場腥風血雨又要降臨便對康鵬的親兵隊長使個眼色康鵬的親兵隊長會意先派人回去搬兵又取一些食物予那老者便與那老者同去尋董卓軍的前鋒隊。

董卓軍的前鋒隊在巴西城外一座土山下紮營康鵬剛到外圍就現營外圍得有數千面黃肌瘦的災民營中還飄出糧食蒸熟後的香味就是不見開營放糧。康鵬的親兵們見狀搶上前提槍執刀分開道路給康鵬讓出道路。

剛到營門康鵬就聽到營中川出男人的淫笑聲與少女嬌嫩的驚叫聲營前哨兵見是康鵬嚇得魂飛魄散飛快奔到康鵬面前跪倒康鵬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厲聲道:“打開寨門本相倒要看看誰有這樣的豔福?”

寨門飛快打開康鵬信步進營周圍益州百姓見狀無不交頭接耳猜測康鵬身份這時魯肅派去調集的士兵也已趕到呂布與龐德二人親領五千鐵騎趕到與康鵬一起就營。

大帳中數十名年青的益州少女衣衫不整號哭不止十幾名董卓軍中級軍官卻在淫笑不止懷裡都摟有一兩名少女在他們面前是堆積如山的酒肉糧食。康鵬鐵青着臉走進大帳在帳中***照耀下康鵬的肥臉肌肉扭曲銅鈴眼睜如鵝蛋蛤蟆嘴嘴脣咬嚼不停寸長的鬍鬚怒張真是有若魔王降臨、夜叉再世。

“媽呀!”最先出驚叫的不是那些嬌弱的少女而是帳中淫樂的董卓軍軍官最軍銜最高那將——趙雲的副將之一帳中董卓軍其餘將領擡頭一看嚇得屁滾尿流幾乎是爬到康鵬面前跪下而趙雲那副將則一動不動呂布衝上去提起他卻見他口吐青黃粘沫竟然已經嚇死了。

“拉出去鞭屍剁碎了喂狗!”康鵬氣得七竅生煙自己正處心積慮的設法收服益州人心這些混帳卻在背後拉後腿魚肉益州百姓。康鵬惡狠狠掃視一眼跪在自己面前那些犯事的董卓軍軍官曆聲道:“拉下去砍了以正軍法。”

“太師饒命啊!太師饒命啊!”那些軍官嚇得大小便失禁大喊大叫道:“太師小人們該死可請你看在小人們平時爲你出生入死的份上饒我們一條狗命吧。”

“不饒!”康鵬有心借這幾個倒黴蛋的人頭震懾全軍爲自己爭取益州民心並警告董卓軍上下人等咬牙道:“抗命瀆職致災民飢寒而死一當斬!**民女二當斬!剋扣災民救命糧搜刮民財三當斬!有此三斬就算是本相的心腹大將、手足義子也定斬不饒!”

不一刻十幾顆血淋淋的人頭掛到董卓軍大營寨前營中扣壓的救災糧食衣服也放下去益州難民們歡呼雷震高呼董太師萬歲董卓軍上下卻無不震撼那顆騷動着想在益州災民中大撈一筆的心也強壓下去。康鵬又傳令將趙雲官降一級懲戒他的瀆職行爲以示效尤。

“太師你對子龍將軍太重了吧?”魯肅勸康鵬道:“事情已經查清楚子龍將軍並不知情他在巴西的時候也很好的完成了救濟難民與組織民工的任務再處罰他只恐傷了子龍將軍的心。”

康鵬搖頭道:“不他用人不明督下不嚴這已經是輕罰了豈可再放?”康鵬又厲聲道:“傳令下去今後還有人敢犯相同的事不管是誰從重治處!”

魯肅苦笑本想再勸可賈詡笑道:“子敬你可敢與我一賭?誰輸了就把半年的俸祿拿出來救濟難民我賭子龍若得知太師只降他一級定會上書請太師降他三級。”

魯肅想想翻白眼道:“我在淮南的家產已經都被袁術扣押了全靠俸祿養家餬口這種必輸的賭博不賭!”

正如康鵬、賈詡等人所料消息傳開好欺負的老實人趙雲聽說是自己的錯立即上書請康鵬降他三級康鵬回書勉勵一番後宣佈維持原判讓趙雲被利用後又感激涕零。而董卓軍分佈在各地的將領都悄悄嚴束手下不讓部下重蹈覆轍遠在廣漢的李傕聞信更是嚇得把營中的近千名少女連夜放回家中每天晚上只敢摟着龍言女巫一人睡覺了。而益州百姓卻放下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對董卓軍的牴觸情緒也消解了許多使得董卓軍的省去許多麻煩。

消息越傳越遠一直傳到遠在沓中的益州被孤立的第三軍團中正處於動搖的邊緣李嚴和李恢立場更是搖擺恰逢張任攜賈龍遺書趕到李嚴與李恢嚎哭落淚一番便帶着六萬益州軍向兵力還要稍遜的董卓軍第三軍團肉袒出降康鵬久聞李嚴之名對二人厚加賞賜好生安撫重用。至此益州軍三大主力兵團均告覆滅近半歸於董卓軍使得董卓軍的規模擴大到真正的四十萬人也使緊缺的運輸人手得到補充。而董卓軍從五丈原過沓中經汶山至江油這一補給路線全線打通大大減輕了子午谷與陳倉道的運輸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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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7 01:57: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蜀道難 第四十章 雙蒸飯和爆米花

  借趙雲副將人頭震懾軍心、收買百姓人心後,靠著繳獲的劍閣存糧,董卓軍基本維持住巴西難民最低生活保證,康鵬又兵分數路去鯨吞益州郡縣,一路由馬超、張繡率領三萬西涼鐵騎,取定、臨江,防御永安的最後一支益州軍霍峻部隊與荊州方面的威脅;一路由甘寧、吳懿和陳宮率領五萬飛熊軍順墊江而下,去取德陽、巴郡、宏渠和涪陵,康鵬還給這一路交代了一個重任務,要陳宮在涪陵打造戰船,甘寧招募精壯水手,給下一步計劃做準備;又留六萬以益州降兵為主的步兵在巴西,配合民工搶修加寬秦川山道。康鵬自己領著呂布、趙雲等人率領剩下董卓軍最精銳部隊共計十二萬取道西充,去佔領成都和犍為等地,並準備南下追殺劉焉。

    進入四川盆地,路倒是好走了許多,雖然還有丘陵山坡,可是和險峻崎嶇的秦嶺山脈比起來,就容易太多,但董卓軍上到康鵬、賈詡和呂布,下到普通士兵,卻越走越心慌,越走越不敢向前,原因無他,董卓軍沿途經過的地方,餓殍遍野,凍屍橫路,成群結隊的難民哭聲震天,都是來向董卓軍乞討一點活命糧的,而且源源不斷,難民數量也越來越的,短短十來天時間,董卓軍的糧草就分發出去大半。

    初平四年正月二十三,董卓軍大隊抵達益州府衙所在地成都,宣告董卓軍正式佔領益州,雖說是益州首府,可遭到劉焉的荼毒也最深,諾大的成都城,沒有一間完整的房屋,高聳的城牆竟然被烈火燒裂,隨手在火場廢墟撿起一塊磚頭,就可以發現磚頭居然是被燒化了半截,滿目瘡痍,可見當日火勢之猛。因為董卓軍到達較晚,無衣無糧的益州百姓無奈之下,已經有易子相食的慘劇發生。

    康鵬向當地百姓打聽得知,原來當日劉焉大軍撤退時,把成都的官倉糧食洗掠一空,帶不走的也全部焚毀,又在諸門放火,不許百姓相救,有存糧的益州富戶也沒能例外,只是帶一些金珠細軟逃生,民間的糧倉也被劉焉焚毀得一干二淨。因為劉焉的親兵多是從青羌招募來的士卒,與益州毫無鄉土之情,下起手來毫不客氣,焚城期間,益州百姓稍有不從,便即痛下殺手,制造無數血案,又乘亂淫辱婦女,奪民錢財,將好好一個天府之國,變成人間地獄。

    “我們的糧食還剩多少?”視察難民回來,康鵬憂心忡忡的問負責後勤統計的魯肅道︰“看看,還能抽出多少?再給難民們撥一些,本相去巡視一圈的時間,就遇上十幾名餓死的百姓。”

    “不多了。”魯肅愁眉苦臉的答道︰“軍隊只剩下僅夠維持十天的口糧了。”

    “怎麼只有這麼點了?”康鵬大發脾氣道︰“四天前在沱水東側的時候,你還說剩二十天的糧食,現在怎麼只剩十天的了?”

    魯肅大叫冤枉,賈詡提醒道︰“太師,你忘了?兩天前剛到成都時,你就命令子敬分撥糧食救濟難民,這些難道不算嗎?”

    康鵬一拍肥嘟嘟的腦門,就象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椅上,他這才想起,兩天前他確實下令魯肅撥糧賑災,可光是成都附近就有三十五萬災民,再加上四面八方逃難來的災民,還有犍為的六十一萬災民,他那點糧食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濟于事。

    “孫策押運的糧食什麼時候能到?”康鵬拍著腦門閉目低聲問道︰“大概能到多少?”

    “最快也要半個月以上時間就能到成都。”魯肅飛快答道︰“我們節約一些,軍隊撐到半個月是沒問題,這次調撥來的糧食極多,應該夠維持一段時間。而且李嚴等人投降後,沓中也有一些益州軍的存糧,只消二十天左右就能運到。”

    “軍隊是沒問題了。”康鵬搖頭說道︰“可成都的百姓呢?半個多月時間,又要餓死少人?他們又會怎麼想?”

    魯肅啞口無言,只有賈詡諫道︰“太師,成大事者,不拘于小節,天下萬物,有得就有失,我軍就算把全部糧食拿出來救濟難民,能救多少?我們的士兵還能剩多少?總不能為了救濟難民,把我們勇敢的士卒全餓死吧?”

    這回換康鵬啞口無言了,無辜百姓和忠于自己的軍隊之中,康鵬只能選擇一個保全,這叫不良學生如何決斷?過了良久,康鵬才低聲說道︰“從今天起,降低士兵的伙食標準,把原來的每人每天一斤糧食改為半斤,節約出來的糧食,全部拿去救濟難民,以解燃眉之急。”

    賈詡、魯肅二人大驚,齊齊問道︰“克扣士卒糧食,倘若士兵嘩變,如之奈何?何況節約出的糧食,也不過杯水車薪,也救不了成都百姓,何必兩頭受氣,軍民不平?”

    “本相自有主意,照本相的意思去做就行了。”康鵬又吩咐道︰“此事切不可走露消息,將軍中倉官與難民倉官叫來見我即可,再發書孫策、郭汜,叫他們快送糧草,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行。”

    賈詡與魯肅不知康鵬葫蘆里賣什麼藥,但軍令之下,只得下去辦理。不一刻,董卓軍軍糧督官與負責災民的救濟糧督官到康鵬面前跪加密,康鵬也不叫他們起身,劈頭蓋臉問道︰“本相問你們?軍中所用之糧,都有那些?如何加工?”

    兩名糧倉倉官莫名其妙,不知大漢太師忽然問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做什麼,但都據實答道︰“回太師,軍中之糧多為麥、粟、神米和神果,麥、粟和神米捻碎蒸煮而得,神果煮熟即可,搭配而食。”

    “很好。”康鵬點頭,很滿意他們的聲音,忽又壓低聲音厲聲道︰“聽好,從今天起,給士兵的口糧中,只給粟粥與煮過兩次的神果;給難民的口糧,只給麥飯神米,麥飯蒸三次,神米以高熱密封炒炸(PS︰爆米花)。都以升斗發之,明白嗎?”

    兩名糧倉倉官都面露難色,叩首道︰“回太師,那粟粥與煮過兩次的神果,看著量大,可吃下去用不了多久都會餓啊?至于那蒸過三次的麥飯,更幾乎是一包水,吃下去不到半個時辰,便會肚餓難耐。”

    康鵬心說這些算什麼?你們還沒見過,快餐店的爆米花才是坑人不吐骨頭的東西。康鵬厲聲道︰“軍中還有多少糧食,你們比本相更清楚!事成之後,你們自有升遷封賞,倘若讓本相在外面聽到一點半點風聲,你們全家老小的性命……,哼哼!”

    董老大的威脅豈是蓋的?第二天早晨開始,董卓軍的將士就發現,自己們領到的糧食看著分量不減,可沒到午飯時間,肚子就餓得咕咕直叫,還好董太師忽然良心發現,大大降低了訓練標準,還派歌女舞女為大軍歌舞解乏,秀色可餐,董卓軍將士也暫時把饑餓放到一邊,流著口水去欣賞歌女舞女的美色去了。只有值勤的巡哨探馬可以按規矩領到雙份口糧,還有一塊油晃晃的肥肉。

    排隊領糧的益州難民也很奇怪,他們早晚各領到一把那種拇指大小的白花花、散發著撲鼻異香的神米,看著又香又脆,吃著的時候也是又脆又香,可不到半個時辰,兩泡尿出去,肚子就空落落的了,但中國老百姓是善良的,只要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就不會去與官府抗爭,不會去對救命恩人刀槍相對。何況董太師還考慮到老人與孩子牙口不好,特別給老人與孩子發放香噴噴、蒸得稀爛的麥飯,又暖胃,又飽肚,還容易的消化——惟獨的缺點就是容易餓。但不管怎麼說,有一點點可以維持生命的糧食可吃,總比活活餓死或者易子相食好得多吧。

    康鵬在成都用雙蒸飯和爆米花坑蒙拐騙四川百姓的時候,四川原來的主人劉焉也沒有閑著,先是劉焉的使者鄭度到了襄陽,因為荊州刺史劉表與蔡瑁的關系只要是大漢百姓就都知道,所以鄭度先帶著從成都百姓頭上搜刮來的大批珠寶去求見蔡瑁、蔡中與蔡合三兄弟,先打通了蔡家三兄弟的關節,這才由蔡家兄弟引見劉表。

    第二天的襄陽大堂中,劉表與荊州文武一起接見鄭度,鄭度先將劉表大大恭維一番,這才說明來意道︰“劉荊州,我主劉焉與你同是漢室宗親,如今國賊董卓興兵進犯益州,名雖奉旨,可董賊之心,路人皆知,實為意圖吞並益州,篡政不臣也。我主不畏強暴,奮起抵抗,無奈勢單力薄,形勢岌岌可危,我主派遣鄭度至此,就是想請刺史出兵相助,共抗董賊,救民于水火。事成之後,我主定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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